[奇幻修真] 三界血歌 作者:血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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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inda1234567 2014-2-15 14:17:1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9 2926236
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5 13:11
第九章 獵殺者

「該死的!你們這群混蛋!」

    老傑克嘶聲怒吼,趴在地上的他不顧臉上流下的鮮血,右手在地毯邊緣的一個暗格內一抓,一張閃耀著淡淡血光的手弩就被他抓在了手中。三聲沉悶的弓弦響處,衝進這間屋子的幾個大漢中有兩人慘嚎一聲,踉蹌著向後跌了出去。

    一個大漢喉嚨中箭,箭矢射進他的喉嚨後炸開,將他的半截脖子都炸斷了。這大漢只是一個普通人,可沒有殷血驕那樣非人的回覆力。半截脖子炸斷,他是當場死得不能再死。

    另外一個大漢則是眉心中了一箭,心口中了一箭。他半個腦袋炸開,胸膛也被炸開了一個透明的窟窿,同樣是當場斃命,屍體踉蹌著摔了出去,壓倒了外面兩張酒桌。

    第一個衝進屋子的大漢怒嚎了一聲,他手上那張弓臂足足有一米來長的大型弓弩上一抹幽光閃過,一道黑影射出,老傑克頓時嘶聲慘嚎起來。一支拇指粗細長有米許,上面密密麻麻儘是尖銳倒刺的弩矢穿透了老傑克的肩膀,將他的身體打得飛了起來,將他竹竿一樣瘦削的身體牢牢釘在了牆上。

    那大漢丟下手上射空的強弩,兩三步就衝到了老傑克面前,左手拔出一柄蛇形匕首狠狠的插進了老傑克的另外一邊肩膀。匕首鋒銳異常,同樣深深的捅進了牆壁。

    沉重的一拳轟在了老傑克的小腹上,這大漢的面孔湊到了老傑克的面前,扯著嗓子大吼大叫:「該死的吸血鬼!你的錢在那裡?告訴我,你的錢在哪裡?」

    老傑克嗓子眼裡『咯咯』作響,他面色詭異的笑著,張口將一團污血噴在了大漢的臉上。

    又有五六條手持各色武器的大漢闖入了屋子,他們大吼大叫著向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衝殺了過來。

    殷血歌舔了舔嘴角附近不知道誰噴濺出來的一滴鮮血,感受了一下那微溫的血漿中蘊藏的甜美生命力,古怪的抿嘴一笑:「全部殺了吧,這些傢伙,看起來也不是好人。」

    腰帶中的軟劍宛如毒蛇暴起,無聲無息,同樣也沒有任何的寒光飛射。薄如蟬翼的軟劍一抖就纏在了正在拷問老傑克的大漢脖子上,一如稚子殿中無數次做過的那樣,殷血歌的手只是輕輕一帶,那大漢的頭顱就高高飛起,一道血柱噴起來足足有兩三米高,整個屋子都被鮮血籠罩。

    兩個殷族戰士帶起幾條殘影向入侵者衝了過去,他們沒有使用兵器,他們只是揮動雙手,他們的指甲彈出一寸多長,宛如利刀一樣撕開了入侵者的咽喉。又是好幾道血箭噴了出來,整個屋子儼如血池地獄,所有的陳設品都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血漿。

    『咚』的一下,被殷血歌殺死的大漢屍體沉甸甸的倒地。殷血歌拎著軟劍,皺著眉頭看著那倒地斃命的大漢,他這才突然醒悟——這是一個普通的凡人,他的腦袋掉了,是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殷血歌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第一次殺人,沒什麼噁心和刺激,那血腥味也只是讓殷血歌微微皺了皺眉眉頭。沒有經過處理的血漿腥氣太重,沒有精血藥劑的味道那樣柔和醇美,這一次的殺戮給殷血歌留下的印象不過如此。

    「該,該死的雜碎!」老傑克艱難的伸出手,將自己肩膀上插著的匕首扯了下來。但是那支密佈著倒刺的弩矢深深陷入牆壁一尺多深,倒刺鉤扯著他的血肉,依靠他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脫身的了。

    殷血歌走到老傑克身邊,一把握住了那支箭矢,然後無比野蠻的一把將箭矢抽了出來。

    大量碎肉隨著箭矢被一併扯了出來,老傑克痛得嘶聲慘嚎,踉蹌著向前衝了兩步,哀嚎著跪倒在地抽搐起來。鮮血從他肩膀的傷口處不斷的流出,老傑克痛得亂叫亂罵,污言穢語不斷的冒了出來。

    「雜碎,雜碎,這群該死的雜碎!黑姆達,這群該死的強盜,治安隊的人怎麼沒有把他們絞死?」老傑克歇斯底里的放聲咒罵著:「早知道他們是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我收他們的貨的時候,就該多壓他們三成價碼!我養活了他們,他們居然這樣對我!」

    一個殷族戰士掏出了一瓶暗紅色的藥粉倒在了老傑克的傷口上,血肉模糊的貫穿傷口迅速的止血。這種藥粉是殷族提煉精血藥劑時的下腳料,對於殷族族人而言沒什麼效果,但是對凡人來說,那就是不折不扣的靈丹妙藥。

    藥粉止住傷口的流血,刺激傷口開始癒合,並且迅速的緩解了老傑克的傷痛。

    殷血歌將軟劍藏回腰帶,好奇的看著地上那些大漢的屍體:「老傑克,他們是做什麼的?」

    老傑克氣喘吁吁的站起身來,他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咬牙切齒的將黑姆達的腦袋一腳踢飛。

    「尊敬的大人,他們是一夥賊!他們是一群貪婪的,養不熟的狼崽子!他們是一夥陰溝裡的蟊賊,他們偷取那些值錢的、不方便出手的玩意兒,慷慨而仁慈的老傑克,就為他們提供生活費以及美酒、面包和女人!」

    咬牙切齒的老傑克面色陰鬱的攤開了雙手:「但是我沒想到,他們居然喪心病狂到來打劫我!這群忘恩負義的傢伙,他們完全忘記了,在他們快要餓死的時候,是誰給了他們救命的面包!」

    殷血歌點了點頭,稚子殿中有關於這一方面的知識,這種事情叫做坐地分贓、窩藏贓物。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剛才在後巷裡的那個青年帶著幾個手持各色利器的大漢闖了進來,青年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縫中隱隱有點點火星飄散出來,可見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一腳踏入了滿地是血的屋子,這青年看到滿目的血腥,頓時嚇得怪叫了一聲:「我的母親啊!這裡發生了什麼事?老闆,你準備改行開屠宰場麼?」

    老傑克罵罵咧咧的堵在了門口,和青年商議善後的事情。黑姆達等人堂而皇之的動用大威力的武器闖了進來,外面酒館的酒客早就嚇得四散奔逃,這件事情是瞞不過去的。要如何才能善後,這就要考量老傑克的人脈和勢力了。

    殷血歌則是好奇的蹲在一具入侵者的屍體面前,將他手上一具造型奇特的槍械抓了過來。

    一名殷族戰士擦乾淨手上的血漬,悄步走到了殷血歌身邊。看著這具用六根鵝蛋粗細的鋼管組成的槍械,這個戰士沉聲道:「這是人類製造的火藥武器槍榴彈。這種武器威力不錯,可以威脅到星戰士和月戰士的身體。但是對於夜戰士就沒有了任何殺傷力!」

    「人類的,火藥武器!」殷血歌好奇的端起這槍榴彈,眯著眼對著四周瞄了一陣。

    「就算是人類,他們的強者如今也開始使用晶石武器和各種法器。這種火藥武器非常落後,極其的落後!」殷族戰士不屑的搖了搖頭:「聽長老們說,隨著天地法則的恢復,隨著靈氣的回覆,這些武器用不了多久,就會全部被淘汰。」

    殷血歌點點頭,將這件武器丟在了地上。

    在稚子殿的傳授中,殷血歌知道,現在的時代,是末法之末。末法時代即將結束,周天神佛的時代即將回歸。他們正處於兩個時代的交界處,舊的文明和新的文明,舊的力量和新的力量正在劇烈的衝擊碰撞。

    在這樣的時代,或者一步登天高高在上,或者一步踏空萬劫不復。一如稚子殿首席執事殷極影對殷血歌他們所說的那樣——這樣的時代,殷族將順勢而起,立足世間萬族之巔,超脫一切,最終達成永恆不滅、至高無上的道果!

    酒館外傳來了刺耳的喧嘩聲,更有刺耳的警笛聲傳了進來。殷血歌突然醒悟,他剛才想的那些東西,實在是想得太多了。現在的他,只是殷族稚子殿的一個稚子,雖然擁有星戰士的實力,但是他依舊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他現在的主要任務,是活下去,在充滿惡意的殷族活下去!在他擁有足夠的力量自保,在他能夠真正的把握自己的命運之前,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活下去。

    「老傑克,找個讓我們藏身的地方!」殷血歌站起身,向老傑克打了個招呼。

    作為殷族在大柏林城邦內的秘密據點之一,同時也是大柏林城邦內有名的銷賬窩贓的黑窩點,老傑克的酒館內,自然不乏各種密道、密室。短短幾分鐘後,殷血歌和兩個殷族戰士就已經藏進了一間極其隱秘的地下密室。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更換了一套整潔的寬鬆的衣袍,奔波了一路,還剛剛出手殺了人的殷血歌給自己找了一張柔軟而舒適的大床,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睡了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離開殷族城邦,第一次奔波這麼遠的路程,第一次真正的殺死了一個人。

    這麼多的第一次,殷血歌無論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太累太累,他幾乎是腦袋剛剛碰到枕頭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他睡得昏天黑地,完全忽略了外界的所有動靜。

    老傑克的『傑克船長酒館』門前,停靠著十幾輛大大小小的飛車。數十名身穿黑色甲冑的大柏林城邦治安隊員進進出出的勘測著現場,那些入侵者的屍體都已經被抬了出來,正整整齊齊的擺放在街邊人行道上,幾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子,正仔細的檢查著這些屍體。

    在附近的幾座高樓上,影影倬倬的有黑影晃動。一艘體積驚人的飛艇懸浮在傑克船長酒館的正上方,離地大概有一千多米。在飛艇的吊艙內,同樣有一批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嚴陣以待。

    老傑克罵罵咧咧的站在自己酒館的門口,手舞足蹈、滿臉無辜的向著兩個身穿黑色風衣,頭戴圓禮帽的男子抱怨著。

    「尊敬的監察官閣下,我用我父親的靈魂發誓,我只是一個受害者!是的,我是受害者!這群該死的暴徒炸開了我辦公室的房門,他們想要打劫我,他們想要讓我這個可憐的老人損失一筆養老金!」

    「沒錯,他們死了,他們被幹掉了,他們全部變成了死人!但是這不是很正常的麼?按照城邦治安條令,他們來打劫我,他們就要有被我幹掉的覺悟!所以,他們死了,這不是很正常的麼?」

    「當然,當然,他們死得有點悽慘,可憐的孩子們,他們死無全屍!但是這不能怪我,只能說,我聘請的護衛們他們下手沒有輕重,難道不是麼?」

    不知道兩個頭戴圓禮帽的監察官說了些什麼,老傑克突然無比激動的跳了起來。

    「喂,你們這群該死的混蛋給我聽清楚,哪怕你們是大柏林城邦的監察官,你們也不能這樣對待我這樣一個守法公民!我每個月給你們繳納的合法賦稅和非法的保護費,不是讓你們來找我的麻煩的!」

    「你們現在應該去找這群混蛋的幕後主使者,逮捕他,幹掉他,保護我的合法權益!而不是在這裡像個年老色衰的婊-子一樣囉嗦!難道我有錯麼?難道我違反了任何治安條令麼?難道我做出了任何有害城邦的事情麼?如果沒有的話,就請你們趕緊給我離開!」

    「我還要趕緊打掃衛生後重新開業呢!這年頭賺錢不容易,我這麼一個可憐的老人,想要賺點養老金,難道有錯麼?」

    一邊大聲咆哮,老傑克一邊麻利的將兩個鼓囊囊的錢袋塞進了兩個監察官的風衣口袋裡。

    每一個錢袋裡裝著一公斤沒有熔煉的天然金沙,在這個見鬼的年代,黃金是唯一的通用貨幣。在大柏林城邦,一公斤金沙足以讓一家三口比較奢靡的過上半年安逸曰子,或者購買三五個年輕貌美的女僕了。

    兩個監察官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口袋,然後他們同時舉起自己的圓禮帽,向老傑克欠身行了一禮。

    「大柏林城邦的一切法規,就是為了保護您這樣善良、守法的公民!尊敬的傑克先生,對於今天的事情,我們感到非常抱歉。毫無疑問,您是受害者,這些該死的匪徒,他們是罪有應得!」

    路邊停靠的一輛大型飛車內,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青年面色冷厲的搖了搖頭。他那一頭宛如黃金一樣光輝燦爛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搖擺了起來,就好像一條金色的瀑布在隨風搖擺。

    「這群該死的蠹蟲,我真應該用雷霆審判他們的靈魂!」金發金袍的青年冷哼了一聲,眸子裡幾條細細的電光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飛車內隱隱有一聲雷鳴聲響起。

    「桑德爾,不要這麼激動!」飛車角落裡,一名坐在地板上,正拎著一個酒瓶喝得不亦樂乎的紅發少女笑吟吟的向金發青年拋了個媚眼:「他們是蠹蟲,但是城邦少不了他們!沒有了他們,難道要我們去和那些卑賤的生命打交道麼?」

    纖細白嫩的小手輕輕的一晃,三顆鵝蛋大小的火球圍繞著紅發少女的手掌極快的旋轉起來。她透過飛車的車窗向酒館望了一眼,如有感應的冷笑了幾聲。

    「桑德爾,在這個酒館內,似乎有我們的同類呢。自甘墮落的傢伙,他玷污了他的血脈。」

    桑德爾慢悠悠的站起身,一絲絲雷光在他的體表湧現,低沉的雷鳴聲不絕於耳。他高傲的昂起頭,伸出一根手指,冷然向那少女晃了晃。

    「芬妮絲,那個自甘墮落的傢伙,他的氣息和你相似。換句話說,他玷污的是你們這一族的血脈。我很好奇,以你的個姓,你現在不是應該衝過去,將他燒成一團灰燼麼?」

    飛車的車門被敲響,桑德爾和芬妮絲同時閉上了嘴。坐在車廂內的第三人,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面容安詳、氣息熾熱純淨的少年輕柔的應了一聲,拉開了飛車的車門。

    在人行道上,檢查那幾具屍體的一個白袍人竄進了飛車,恭謹的向車內的三人鞠躬行了一禮。

    「三位大人,我們仔細檢查了那些屍體,我們發現了一些很奇妙的痕跡。那個叫做黑姆達的傢伙,他的腦袋被人幹淨利落的一擊砍下,從傷口上來看,殺死他的兵器,應該是一件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

    「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桑德爾笑吟吟的向那白袍少年打了個響指:「喂,頭兒,你說,如果在大柏林城邦最混亂、犯罪率最高的街區,有人被一柄很鋒利的、彈姓很好的軟劍殺死的話,兇手會是誰呢?」

    白袍少年緩緩站起身,他雙手緊握一柄銀光璀璨的十字架,祥和的面容突然變得無比猙獰。

    「該死的吸血鬼,那些邪惡的妖孽,他們唯一的下場,就是在陽光下化為灰燼。」

    一層熾熱的白光從少年的眉心湧出,很快就在他身上組成了一套銀白色的瑰麗甲冑。

    「召集我們下屬的所有獵殺者,將這個街區徹底包圍起來。寧可殺錯十萬,不可放過一個!」

    桑德爾和芬妮絲相互望了一眼,他們同時聳聳肩膀,笑著應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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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x7shadow 發表於 2014-2-25 13:12
第十章 俘虜

  東方一輪紅曰托出,光芒照耀大地。

    懸浮在傑克船長酒館上空的飛艇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長達近千米的巨大艇身表面,一層光潔如鏡的薄薄金屬板宛如花瓣一樣綻放開。

    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一片直徑超過三千米的碩大鏡面出現在半空中,這面圓鏡反射東方的陽光,匯聚成一道奪目的光柱,將傑克船長酒館所在的街區照耀得白茫茫一片,就連一點兒陰影死角都沒有。

    站在酒館門口點頭哈腰的向兩個監察官告別的老傑克愕然抬起頭,他絕望的看著天空那一塊冉冉張開的圓鏡,歇斯底里的咒罵了起來:「該死的獵殺者!你們這群雜碎!」

    兩名監察官同時轉過身,他們從風衣內掏出了兩支閃耀著淡淡符籙光紋的手弩,對準老傑克就扣動了扳機。兩顆拇指大小的銀色金屬彈丸從手弩上激射而出,『碰碰』兩聲命中了老傑克的胸口。

    老傑克宛如被狂奔的公牛撞了一記,他大口大口的噴著血,向著後方飛了出去。兩顆金屬彈丸宛如液體一樣迅速變化著自己的形態,伴隨著『嗖嗖』聲響,彈丸中抽出了無數頭髮一樣的銀色金屬絲,化為一張大網將老傑剋死死的捆在了裡面。

    這張大網用力的壓縮著,老傑克那麼大的一副骨架子,硬是被繃緊的金屬網捆成了一個直徑不過兩尺多點的肉球。老傑克的骨骼發出『咔咔』的摩擦聲,他歇斯底里的尖叫了起來;「小傑,逃命吧!該死的獵殺者,他們發瘋了,他們居然敢襲擊城邦的守法公民!」

    剛剛收了老傑克賄賂的一名監察官狠狠的一腳跺在了老傑克的臉上,這一腳沉重異常,老傑克兩排大牙脫口噴出,大量鮮血和涎水順著嘴角噴了出來,痛得他連慘嚎的力氣都沒有了。

    被稱作小傑的,正是在酒館後巷裡那個可以掌控火焰的青年。

    治安隊員們勘測現場的時候,小傑正帶著幾個壯漢裡裡外外的照護著,猛不丁的聽到老傑克的怒吼聲,他微微一愣,然後猶如發狂一樣衝出了酒館大門。

    十幾個身穿全封閉式緊身作戰鎧甲的治安隊員手持長矛狂奔了過來,他們看著衝出酒館大門的小傑大聲呵斥:「放下武器,停止反抗,我們有權對你就地格殺!」

    這些治安隊員手上的長矛長有兩米左右,長矛自下而上雕刻了三行螺旋而起的符文,在三行符文交錯的地方,鑲嵌了十二顆拇指大小的白色晶石。這些晶石散發出淡淡的能量波動,偶爾有一道黯淡的光芒順著那些符文匯聚到長矛的錐形矛頭上,整桿長矛通體流光溢彩,看上去就威力不凡。

    小傑衝出酒館,就地蹲下。他雙手前後一錯,眉心一抹形如烈焰的符文驟然閃爍,他雙手之間一陣風火呼嘯聲響起,沒有咒語聲,也不見任何手印、法訣,十幾顆拳頭大小的火球就從他雙手之間凝聚出來,宛如砲彈一樣激射而出。

    當面衝來的十幾個治安隊員被那些激射的火球命中,這些拳頭大小的火球卻蘊藏了極大的威力,只聽得一連串刺耳的爆炸聲響起,十幾個治安隊員同時慘嚎出聲。他們身上用合金板和妖獸皮革製成的作戰鎧甲被炸成粉碎,一個個口吐鮮血、渾身冒著黑煙被炸飛了數十米遠。

    不遠處還有數十名同樣手持長矛的治安隊員狂奔而來,眼看小傑的火球威力強大,他們遠遠的就平端長矛,矛頭鎖定了小傑的身體。這些長矛上一陣強光閃爍,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矛頭上激射出一道數米長拳頭粗細的強光,快若閃電般向小傑攢射了過去。

    小傑狼狽的一個虎撲倒地,數十道強光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掠了過去。沉悶的響聲不絕於耳,傑克船長酒館的牆壁被洞穿了數十個透明的窟窿,這些白光的威力極大,他們一連穿透了好幾道牆壁,這才逐漸消散。

    懸浮在離地千米高空的飛艇吊艙裡,近百名身穿黑色勁裝的獵殺者魚貫躍下。他們背後背著形如鳥翼的滑翔器,宛如大鳥一樣輕盈的盤旋落地。在離地數十米的空中,這些獵殺者拔出背後同樣流光溢彩的長刀,丟棄了大鳥翅膀一樣的滑翔器,身形輕盈的跳落地面。

    這些身形矯捷的獵殺者一落地就順勢幾個翻滾,輕鬆的消去了從高空落下的衝擊力。身形一彈一射,數十名獵殺者已經宛如獵豹一樣竄起,帶起一道道弧形刀光向著小傑撲了過去。

    路邊飛車內,桑德爾、芬妮絲和那個白袍青年魚貫而出,桑德爾雙手做喇叭狀放在嘴邊,大聲的叫喚起來:「喂,封鎖附近的所有下水道,用震盪波找出所有的密道、密室,不能讓任何一個人逃走!這個會玩火的小傢伙不要傷害他,他是芬妮絲的獵物!」

    幾個沖得最快的獵殺者已經衝到了小傑的身邊,他們舉起長刀,正要劈向小傑的身體。猛不丁的聽到桑德爾的命令,他們紛紛收刀,身形一閃就已經竄入了傑克船長酒館。

    小傑手下的那群大漢手持各色凶器大吼大叫著衝殺了出來,但是和這些獵殺者相比,這些大漢的實力實在太差了一些。刺目的刀光在酒館內不斷閃爍,每一刀都快若閃電,輕鬆的切開了這些大漢的咽喉。滾燙的鮮血灑得滿地都是,血腥味再次充斥老傑克的酒館。

    聽到手下們臨死前的慘嚎聲,小傑放聲咒罵著這些獵殺者,用盡全部力量一躍而起,身體表面一縷火光閃過,他就要衝進酒館救助自己的屬下。

    但是一道熱風從他身邊掠過,周身火焰升騰,宛如火焰精靈的芬妮絲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芬妮絲的身體被一層灼熱的火焰包裹,更有十二顆赤紅色人頭大小的火球圍繞著她的身體急速旋轉。

    一波波熱浪從芬妮絲體內不斷擴散開來,強勁的熱風將四周的塵埃吹散,就連那些治安隊員都站立不穩,身不由己的被強風吹得東倒西歪,不得不向後踉蹌退卻。

    和小傑身上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黯淡火光相比,芬妮絲身上的火焰起碼強盛了一百倍,而且她釋放出的氣息更不是小傑能比擬的。小傑眉心只是有一道火焰形狀的符文閃爍,芬妮絲的眉心乾脆有一顆拇指大小的赤紅色火焰狀晶體湧了出來,她身上所有的火焰都源自這裡。

    「擁有高貴的血脈,卻又自甘墮落的迷途者!」被火焰包裹的芬妮絲眯著眼,倨傲的看著小傑:「你擁有和我同樣的力量,這證明我們擁有同樣的始祖!看在我們同出一源的份上,只要你能懺悔你的罪,認清你的錯,我可以讓你擁有嶄新的生命!」

    「頭兒,逃命!」一個胸口被長刀刺穿,正不斷噴出鮮血的壯漢踉蹌著從酒館裡走了出來。他張開雙手向著芬妮絲用力的擁抱了過去,然後聲嘶力竭的大吼了起來:「我說過,老傑克這老鬼不可靠!頭兒,逃命啊,不要為這老鬼送了命,不合算!」

    大漢的手剛剛碰到芬妮絲身上的火焰,他的身體就驟然燃燒起來。就好像有一座火山在大漢的身體內爆發一樣,他的身體突然變得赤紅而半透明,無數道明亮的火焰從他的體內噴射出來,眨眼間就將他燒成了一片飛灰隨風飄散。

    小傑的身體劇烈的哆嗦起來,他呆呆的看著化為飛灰的下屬,腦子裡一片空白!

    被金屬網捆得渾身骨頭『咔咔』作響的老傑克在一旁翻著白眼,吐著白沫的大聲咆哮著:「這群忘恩負義的雜碎!沒有我,你們這些年是怎麼活下來的?怎麼吃得這麼膘肥體壯的?只不過,小傑,能逃就逃啊,這小妞比你強太多了!」

    老傑克還想要大呼小叫幾聲,但是剛剛收了他賄賂的監察官再次給了他幾腳,兩個監察官拖拽著金屬網上的網結,飛快的拖著他衝過了馬路,衝到了大群的治安隊員中。幾個手持長刀的獵殺者立刻將長刀架在了老傑克的脖子上,將一塊毛巾塞進了他嘴裡。

    幾個白袍人衝了過來,他們用針筒抽出老傑克體內的鮮血,滴進去了幾種莫名的試劑,對他的血液進行現場分析。

    極遠處有十幾輛閃耀著淡淡法籙光紋的飛車向著這邊急速飛來,這些飛車飛到了附近的街道上,大量的黑衣獵殺者手持各種兵器魚貫而下。他們打開附近的下水道井蓋,紛紛竄進了下水道中。

    不一時地下就有低沉的轟鳴聲傳來,人為製造的震盪波順著大地迅速向四周擴散開,獵殺者們使用各種秘法,迅速掌控了附近街區的所有下水道和其他的地下建築。

    桑德爾看著四面八方的獵殺者有條不紊的忙碌著,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尊敬的頭兒,我總感覺,我們好像被人當槍使了!你看,天還沒亮,就有密報送了過來,說有幾個該死的吸血鬼的據點內,可能有大人物出現!這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

    白袍少年緊握著十字架,淡然說道:「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只要能剷除這些黑暗中的異端,就算是被人利用,我也是心甘情願。或許是那些黑暗聯盟的又一次內耗,無非如此。」

    向著四周張望了一陣,桑德爾掏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金錠向著白袍少年晃了晃。

    「那麼,打個賭怎麼樣?看看藏在這個酒館裡的大人物,到底是什麼水準的貨色?大人物啊,起碼也是擁有爵位的強大存在吧?男爵?子爵?總不會是一個伯爵吧?」

    說道『伯爵』這個詞,桑德爾已經神情恍惚的笑了起來:「如果我們能殺死一個伯爵,那麼,我們會有多少獎金?頭兒,你說,如果我能砍下一個伯爵的腦袋,芬妮絲會讓我和她親個嘴麼?」

    白袍少年猶如看白痴一樣望了桑德爾一眼,然後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請注意一點,桑德爾,如果真的有一個強大的伯爵出現,就輪到我們逃命了!我們聯手,最多對付一個資深的男爵,如果我們不惜燃燒壽命,動用本源力量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擊敗一個剛剛突破的子爵?但是伯爵那種起碼活了兩百年的老怪物,我們還是不要碰到的好。」

    把玩著手上的金塊,桑德爾很惋惜的看著白袍少年:「那麼,你不賭一把?」

    白袍少年晃了晃手上的十字架:「賭博?不,謝謝,我有我必須遵守的戒!」

    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傑克船長酒館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地下有數百名獵殺者組成了嚴密的封鎖網,各種對血妖有著強大殺傷力的靈石武器已經封鎖了地下。而地面,那飛艇反射的陽光籠罩了附近三個街區,四周沒有任何陰影死角,血妖一旦暴露在那刺目的陽光下,就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酒館的密室中,殷血歌正在沉睡,他剛剛睡下沒多久。

    老傑克提供的床榻很柔軟,很舒適,乾淨的被子上帶著一股陌生的芬芳。殷血歌從未見過太陽,也從來沒有使用過用太陽曬乾的被服,他不知道這是太陽特有的味道。柔軟的床榻比他小樓裡的硬板床舒服百倍,芬芳而乾燥的被子讓他感覺很奇妙,所以他睡得格外的死。

    睡夢中,他隱約聽到了透過牆壁傳來的『碰碰』悶響,他還以為是老傑克的酒館裡又有人鬧事了。他沒把這些響動放在心上,只是換了一個更加舒服的姿勢,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繼續酣睡。

    驟然間,他所在的房間大門被人用暴力踢開,十幾道刺目的燈光照了進來。

    殷血歌悚然一驚,雖然擁有了星戰士的實力,在稚子殿更是經歷了無數次的實戰,但是作為一個稚子,他並沒有得到全方面的生存作戰訓練。面對面的實戰,他有著充分的經驗,可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被人堵在床上的突襲,他從來沒有遭遇過。

    不等他回過神來,幾條矯健的人影已經閃了進來,他們七手八腳的按住了殷血歌的手腳,用一種極其堅韌的金屬繩索將他的手腳牢牢地扣了起來。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咒術師慢悠悠的走了進來,他掏出了一塊黑色金屬製成的咒符放在了殷血歌的心口,然後低沉的唸誦了一聲咒語。

    咒術師手上那根黑色骨質的手杖重重的向地上一杵,殷血歌只覺渾身一沉,就好像背負上了數千斤的重物,身體再也難以動彈。

    一條黑影轉過手上的長刀,狠狠的一刀柄砸在了殷血歌的小腹上。

    殷血歌只覺小腹一痛,他不由得悶哼了一聲。這一擊倒是不怎麼疼痛,殷血歌之所以悶哼出聲,反而是驚訝大過了驚嚇。這一擊帶來的痛苦,實在是遠比他想像中要小得多!難道是這人沒什麼力量?還是自己的身體變得太過於強大了?

    亂雜雜的腳步聲傳來,幾道刺目的燈光照在了殷血歌臉上。

    殷血歌眯起了眼睛,微微偏過了面孔。稚子殿的課程中,可沒有教過他被人俘虜應該怎麼做,但是起碼殷血歌並不笨,他緊閉著嘴一聲不吭,這種時候,不亂說話、不亂做事,這總歸是不會錯的。

    一個語氣古怪的聲音響起:「一個小娃娃?怎麼會是一個小娃娃?」

    屋子外傳來了旁人的聲音:「沒有其他人了,只抓住這個娃娃!」

    殷血歌的心臟驟然一沉,什麼叫做沒有其他人了?跟隨他來這裡的兩個殷族戰士上哪裡去了?殷九九三七和殷九九三八去哪裡了?沒有抓住他們?還是他們已經逃走了?

    強光照耀著殷血歌的面孔,逼得他睜不開眼。幾隻強有力的手抓起了殷血歌,拉著他走出了房門。他睡覺的屋子很快就被人翻了一個底朝天,殷血歌隨身的軟劍,內務殿剛剛賜下來的軟甲,以及他出門時兌換的那十瓶精血藥劑全部都被人找了出來。

    四面八方都是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無數兇狠的敵視目光讓殷血歌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孤立無援。

    他被人架在手中,四周有無數人盯著他。一些人在低聲的咕噥著,叫囂著要將他慢慢的燒死,而不是痛快的讓他被太陽三兩下的曬成灰燼。

    更有一些人在低聲的咒罵著:「看那些東西,那些裝備和藥劑,他是一隻該死的吸血鬼!」

    又有人湊到了殷血歌身邊,用鼻子從他的臉上一直嗅到了他的腳丫子上。然後這個人有點奇怪的自言自語:「可是,有點奇怪,沒有吸血鬼的味道?沒有血腥味,也沒有那股子陰冷的屍體味道!」

    很快所有的喧譁聲都悄然停歇,殷血歌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向著這邊行來。

    桑德爾和白袍少年來到了殷血歌的面前,桑德爾輕佻的挑起了殷血歌的下巴,輕飄飄的吹了一聲口哨。

    「喂,瞧啊,親愛的頭兒,一隻小小小小的,嫩得一掐就出水的吸血鬼?」

    「那些血妖是腦子進水了麼?他們送了一隻稚子混進了大柏林城邦?」

    白袍少年來到了殷血歌面前,他深沉的望了殷血歌一眼,輕輕的擺了擺手。

    「丟出去,先用陽光燒掉他一隻手,然後再問他來這裡幹什麼。」

    ******
lrm549 發表於 2014-2-26 17:33
第11章 血獄囚徒

數十名獵殺者簇擁著殷血歌,連拖帶拽的將他帶到了酒館的門前。

  高空中,巨型飛艇反射的陽光直灑下來,酒館的門檻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強光,門檻內則是一片燈火昏暗。殷血歌看著那門外刺目的陽光,身體不由得哆嗦起來。

  太陽精光,這是一切血妖的天敵,除非到了殷家始祖那樣的實力,才能不畏陽光隨意在外行走,其他的血妖,哪怕是殷極煌、殷極焐那樣的強者被陽光一照,依舊得化為飛灰。

  至於說殷血歌這稚嫩的稚子,不要說這被飛艇反射彙聚而來的強光,就算是普通的一縷晨曦,都會對他造成巨大的傷害!稚子殿的傳授中,無數執事無數次的強調過——稚子,絕對不能碰觸陽光!

  殷血歌想要掙紮,但是好幾個實力遠超他的獵殺者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身體。

  他想要怒吼謾罵,但是那個咒術師用不知名的咒牌封印了他的身體,他現在除了呼吸,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他隻能瞪大了眼睛,驚懼萬分的任憑自己被這些獵殺者一步步的帶向那一片陽光。

  “力量啊!力量!”殷血歌再一次的在心頭大叫狂吼!每一次他在稚子殿被人重傷,躺在自己的小樓裏舔舐傷口的時候,他都會無比的期冀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今天麵臨絕境的時候,他更是無比的渴望強橫的力量!如果他有足夠的力量,他一定會殺光在場的所有獵殺者,將這些人的血液全部吞噬一空!

  酒館的大門外,渾身焦糊的小傑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渾濁的雙眸茫然的看著天空。芬妮絲不屑的冷笑著,一隻小腳踏在小傑的臉上,用力的碾壓著他的腦袋。

  “自甘墮落的蠢貨,你繼續反抗呀?繼續掙紮呀?你居然敢對我出手?”

  一腳又一腳狠狠的踐踏著小傑的腦袋,芬妮絲無比亢奮的大叫起來:“哀求我,求我啊!求我放過你,求我收錄你作為奴仆,求我賜予你力量,賜予你光輝的前程!跪在地上求我啊,求我啊!仁慈的芬妮絲小姐,可是很慷慨,很大度,很樂意幫助人的!”

  小傑慢慢的轉過頭,一口吐沫重重的吐在了芬妮絲光可鑒人的靴子上。

  “賤貨!給你半塊麵包,讓我睡一晚上吧!”

  芬妮絲美麗的俏臉變得赤紅一片,她氣得瞪大了眼睛,歇斯底裏的對著小傑就是一通亂踢亂踹。但是她雖然掌控了強大的火焰力量,她的肉體力量卻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亂踢亂踹中,她一不小心用錯了力道,附近的所有人都聽到了她腳踝傳來的一聲脆響,她扭傷了自己的腳!

  狼狽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芬妮絲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把他綁起來,丟進血獄!這些自甘墮落的混蛋,把他丟進血獄!好好的懲治他,不要輕鬆放過他!”

  幾個獵殺者飛撲了上來,麻利的用特製的金屬繩索將小傑捆得結結實實,野蠻的拖拽著他將他丟進了一輛飛車。小傑凶狠的盯著芬妮絲,嘴裏罵罵咧咧的,各種汙言穢語層出不窮。

  在酒館的門內,殷血歌看到了被捆得好像粽子一樣攤在地上的老傑克,也看到了被野蠻丟進飛車的小傑。殷血歌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茫然的轉動目光,想要找到隨同他潛入大柏林城邦的兩個殷族戰士。但是不見他們的蹤影,他們就好似夜間的鬼魅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咚’的一下,劇痛傳來,殷血歌被野蠻的摔倒在地。他正好趴在了酒館的門檻裏,距離他的身體不到半尺遠的地方,就是飛艇巨大的鏡麵彙聚而來的強光。

  身穿白袍的少年蹲在殷血歌身邊,用力的扯起了殷血歌的長發。他將手中銀色的十字架放在了殷血歌麵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冷聲說道:“懺悔你們的罪孽,肮髒、汙穢的吸血鬼!哪怕你隻是一個稚子,但是你屬於那個應該被毀滅的種族,所以你就是罪人!”

  ‘咯咯’笑了幾聲,白袍少年的麵孔抽搐著,他湊到了殷血歌耳朵邊,無比怨毒的低聲詛咒著。

  “我的父親,母親,我的姐姐、妹妹,他們都死了,他們被吸幹了全身最後一滴血液。是你的族人幹的好事!所以我對我信奉的神發誓,我對賜予我尊貴血脈的至高存在發誓,我會毀掉你們這個該死的種族!”

  殷血歌的頭皮一陣陣的發痛,白袍少年用力的拉扯著他的頭發,他感到自己的頭皮都被拉長了。

  下一瞬,殷血歌看到地麵正在急速的接近自己,然後他的鼻梁傳來一陣酸澀的劇痛,白袍少年抓起殷血歌頭發,用力的將他的腦袋撞向地麵。一次又一次,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殷血歌的鼻梁斷折,他的額頭被撞得血肉模糊,一滴滴的鮮血不斷的順著他的麵孔流下。

  但是所有的鮮血彙聚在殷血歌的下巴附近,眼看著就要滴下來的時候,這些血液都好像有靈性的生物一樣,順著他的麵皮流回了他的傷口。斷折的鼻梁骨迅速愈合,他額頭上皮開肉綻的傷口也在幾個呼吸內恢複了原樣。

  “一隻該死的吸血鬼!”白袍少年激動得渾身都在哆嗦:“沒錯,你是一隻該死的吸血鬼!告訴我,你來大柏林城邦幹什麼?你的年紀,你隻是一個稚子,你應該處於家族的庇護下,你為什麼會離開自己家族的領地?告訴我,為什麼?”

  殷血歌氣急敗壞的盯著白袍少年,他很想告訴這個白袍少年,他隻是來執行外務殿強行攤派給他的斥候任務!他隻是來接取大柏林城邦內殷族的奸細們收集的情報而已,他並沒有承擔任何的破壞任務!

  但是胸口的咒牌不斷散發出淡淡的黑色光芒,殷血歌全身機能都被封印了,他甚至不能開口說話,他就算想要給這個白袍少年說點什麼,就算他想要全部坦白,他也說不出口啊!

  白袍少年注意到了殷血歌閃爍的目光,他察覺了殷血歌的窘境。他頓時得意的大笑了起來,無比開心暢快的笑了起來。大笑聲中,他用力抓著殷血歌的腦袋,將他的麵孔狠狠的砸向了酒館的門檻。

  “好嘴硬的小子!想不到,在吸血鬼中,還有你這樣的硬漢子?啊,奸詐的、陰險的吸血鬼,他們可從來不會像你這樣硬氣!所以,我應該好好的招待招待你,不是麼?”

  “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布萊特,立誓要消滅所有吸血鬼的布萊特!”

  大笑了幾聲,布萊特狠狠的將殷血歌血肉模糊的腦袋撞向了門檻,然後一把抓起了他的右手,直接將他的手掌強行送進了那一片刺目的陽光中。

  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哆嗦了一下,布萊特、桑德爾、芬妮絲同時開心的笑了起來。

  但是下一瞬間,殷血歌很茫然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自己在陽光中絲毫沒有變化的手掌。而布萊特三人臉上的笑容凍結了,他們不知所措的麵麵相覷,目光中同樣充滿了茫然和震驚。

  那些獵殺者和治安隊員同時驚呼了一聲,好些人不知所措的向後退了一步。

  殷血歌白皙稚嫩的手掌就這麼暴露在陽光下,沒有絲毫的變化。殷血歌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掌,他能感受到陽光的溫暖,這種暖洋洋的氣息順著他的手掌流遍全身,讓他感到無比的舒適。

  前所未有的感覺!從來未有見過陽光的殷血歌,他從來不知道,陽光居然是如此的溫暖!

  和帶給他無比陰冷氣息的月亮不同,月光中的冷氣會讓殷血歌的五髒六腑都凍成一團,逼得他不得不飲用那些可憐的血奴的血液,才能驅散這要命的寒氣。但是這陽光中的氣息是如此的溫暖,殷血歌甚至覺得自己血液流動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十一年來,一直被陰寒之氣浸泡的五髒六腑就好像洞天藏在凍土深處的種子,得到了陽光溫暖的滋潤,殷血歌的內髒開始緩慢的蠕動,一股神奇的生機在他體內勃然而生。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麵孔逐漸的有了一絲血色,殷血歌慘白的皮膚下逐漸出現了淡淡的青色血管的顏色。殷血歌覺得很舒服,很受用,好像有一縷陽光照進了被黑暗統治了一萬年的古老墳塋,他的靈魂都在陽光的洗煉下感受到了一種飄飄欲仙的快樂!

  甚至那塊咒牌對殷血歌的壓製都削弱了不少,殷血歌喉嚨附近的氣息靈動的流轉起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無比陶醉的自言自語:“真舒服啊!這就是陽光麼?太暖和了!”

  ‘暖和’這個詞讓殷血歌感到很陌生!他的身體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殷族的城邦陰森而寒冷,從來不見陽光的城邦,從來不生火取暖的小樓,被無數殷族族人散發出的陰冷氣息浸透的殷族駐地,所有人都好像冰塊一樣寒冷!‘暖和’這種詞,對所有的殷族人都是那樣的陌生。

  騰騰的熱氣順著手掌流轉全身,掛在胸口的玉蟬吸收了這一絲熱力,頓時反饋了一股綿綿泊泊、雖然不是很強大但是極其柔韌醇厚的熱力擁入了殷血歌的身體。從心口一路向下,直透體內的諸多關竅氣穴,徑直湧入了殷血歌的小腹丹田。

  十一年來被陰寒血氣統治的丹田中,一點先天靈機迸發,一股和煦精純的先天純陽之氣筆直衝起,瞬間跨越十二重樓,流轉奇經八脈,疏通四肢百骸,圍繞周身三百六十五處至關重要的氣竅要穴一陣縈繞溫養。殷血歌周身頓時一片暖意洋洋,他的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小的汗珠。

  對於秉承先天陰煞之氣而生的血妖而言,出汗這種事情,就好似石頭開花、鐵樁發芽一般不可思議。但是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殷血歌的身上發生了。

  “不可能!”布萊特突然發出一聲歇斯底裏的尖叫。殷血歌怎麼沒有別陽光燒掉一隻手掌?按照正理,殷血歌的手掌碰到陽光後,應該迅速的枯萎發黑,冒出大量的黑煙臭氣,然後在短短幾個呼吸內就燒成灰燼,並且帶給殷血歌無窮的痛苦才對!

  為什麼他的手掌沒有任何的變化,反而他看起來是這樣的享受?

  “你隻是一個肮髒、卑賤的稚子!”布萊特一把抓起了殷血歌的長發,將他整個身體拖出了酒館,重重的將他整個身體丟進了刺目的、滾燙的陽光中。

  殷血歌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他閉著眼睛,靜靜的感受著陽光的溫暖,感受中陽光中充沛的生命力量。他的身體在輕輕的顫抖著,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雀躍,嶄新的生命在他的體內滋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小腹丹田正在吸收太陽中某些極其神奇的力量!

  從皮膚到肌肉,從血液到內髒,從骨骼到骨髓,殷血歌體內十一年來積蓄的所有陰寒氣息都被陽光熱力悄無聲息的融合。殷血歌心髒內的血妖精血沒有任何的增加,但是他的肉體力量卻在不斷的提升。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他的肉體力量已經增強了一成左右。

  力量更強,速度更快,反應更敏銳,柔韌性更大!而且殷血歌能夠感受到,自己身體的恢複力也得到了強化,比起原本的自己同樣也強化了一成左右。

  “該死的,不可能是這樣!”布萊特暴怒出聲,他搶過了一個獵殺者手上的長刀,重重的一刀劈在了殷血歌的大腿上。

  殷血歌痛呼出聲,布萊特的這一刀極其狠辣,他的大腿骨骼都被一刀劈成兩段,而且布萊特還用刀尖刺進了殷血歌的腿骨中,用力的攪動他的骨髓和神經。

  劇痛一波波的湧入腦海,殷血歌痛得嘶聲慘嚎。這已經不是稚子殿內實戰課上帶來的傷勢,而是一種酷刑,是故意的折磨,是有意的讓殷血歌嚐到更大的痛苦!

  同樣覺得不可思議的芬妮絲瞪大了眼睛,她手指一彈,一道拇指粗細的火焰噴射而出,附著在殷血歌被切開的大腿傷口處熊熊燃燒起來。大火燒得殷血歌的血肉‘嗤嗤’作響,更有數十條細細的火苗鑽進了他的骨髓裏,瘋狂的灼燒起他感覺最敏銳的組織。

  殷血歌痛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他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甚至從地上彈起來足足有一尺多高。

  附近的獵殺者和治安隊員們對殷血歌的慘嚎聲無動於衷,他們隻是嘖嘖驚奇的看著殷血歌,相互竊竊私語,打賭他能熬過多久。

  火焰在殷血歌的傷口上灼燒了整整一刻鍾才熄滅,等得火焰消失了,殷血歌被燒得焦黑一片的傷口迅速的蠕動起來。骨骼、肌肉、神經、血管,都在緩慢的相互拚接。

  “搜出來的藥劑在哪裏?”布萊特大吼了一聲。

  一名黑袍咒術師急忙從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瓶殷血歌帶來的精血藥劑,布萊特搶過藥劑,將這一瓶粘稠的血液倒進了殷血歌嘴裏。殷血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被燒得碳化的傷口就已經恢複如初,白皙光潔的皮膚上看不到任何的傷痕。

  “他是一頭該死的小吸血鬼!”布萊特抓著手上的十字架,宛如瘋子一樣亂蹦亂罵。

  “但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他不害怕陽光?誰能告訴我!他為什麼不懼怕陽光?”

  沒人能回答布萊特的問題,就連殷血歌自己都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是什麼個緣故,就不要說其他人了。站在一旁的桑德爾很無辜的攤開雙手,示意自己實在是無法在這個問題上幫助布萊特。

  殷血歌緩緩睜開眼,剛才的折磨讓他徹底的記住了布萊特和芬妮絲這幾個人。 他望了一眼宛如瘋癲的布萊特,再看看天空反射出刺目強光的巨型飛艇,然後幹澀的笑了幾聲。

  咒牌的力量已經被陽光熱力衝破了不少,殷血歌勉強可以說出話來了:“我沒有被太陽燒死,我不是吸血鬼,是不是?你們,抓錯人了!”

  “抓錯人了?”布萊特歪著腦袋看著殷血歌,他古怪的狂笑了一聲,然後重重的一腳踢在了殷血歌的太陽穴上。殷血歌隻覺腦袋一震,眼前一黑,頓時陷入了昏迷。

  “我怎麼可能抓錯人?你就是一頭該死的卑賤的吸血鬼!”布萊特抬起頭看著天空,若有所思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不害怕陽光的吸血鬼?我似乎,記得我在哪一本典籍上見過?”

  沉默了一陣,布萊特用力的會動了一下手上的銀色十字架。

  “把這個該死的、怪異的稚子關進血獄最下一層嚴加看守。不許大意,如果他逃走了,你們都給他陪葬吧!”氣惱的跺了跺腳,布萊特向桑德爾打了個招呼:“桑德爾,陪我去求見大執政官,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什麼。”

  桑德爾很不情願的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我害怕見到那老家夥,我說實話!”

  傑克船長酒館被封存,附近密布下了無數的明哨暗探監視。

  昏迷的殷血歌被丟進了一輛飛車,數十輛飛車魚貫飛起,向著大柏林城邦的核心區域疾馳而去。
lrm549 發表於 2014-2-26 17:37
第12章 牢友
   

        耳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呼聲,殷血歌的身體一陣抽搐,從昏迷中蘇醒。

  閉著眼,小心的活動了一下雙手雙腳,然後一寸寸的撐起了身體。渾身靈動有力,並沒有受到更多的創傷,殷血歌這才睜開眼,打量四周的動靜。

  這是一間囚室,金屬鑄成的囚室。

  天花板不過三米高下,正中懸掛著一盞吊燈,兩點燭光在燈盞中飄搖不定,照亮了這個長款五米左右的囚室。四周都是厚重的黑色金屬牆壁,密密麻麻的銘刻了大量的禁錮符文。殷血歌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身體好似背負著數百斤的重負,活動時很有點滯礙。

  一麵牆壁上有一扇小門,上麵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氣窗。

  殷血歌快步走到門前,踮著腳湊到氣窗上向外張望起來。門外是一條燈光昏暗的隧道,從殷血歌這裏望出去,可以看到隧道對麵牆壁上相隔數米遠的三扇小門,顯然這裏的囚室不僅一間。

  慘嚎聲從殷血歌的右側傳來,大概距離他不到百米。仔細的傾聽那裏傳來的動靜,可以聽到皮鞭鞭撻肉體的聲音,更能聽到火焰燒灼肉體發出的‘嗤嗤’聲。殷血歌抽了抽鼻子,他嗅到了空氣中一股子難聞的血肉燒焦的味道。

  就在這時候,殷血歌對麵的那扇門戶內傳來一聲巨響,門上的氣窗裏出現了一隻嬰孩拳頭大小的綠色眼珠。這顆眼珠滴溜溜的轉悠著,一抹凶殘暴虐的狂野煞氣撲麵而來,嚇得殷血歌下意識的倒退了一步。

  “喂,小子!新進來的?”那眼珠的主人甕聲甕氣的咆哮起來。

  警惕的接近房門,將眼睛湊到了氣窗口向對麵眺望了一陣,殷血歌低沉的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那綠色的眼珠轉悠了一圈,那個沉悶的聲音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歡迎來到血獄。這是那些該死的人類囚禁我們這些異族的地方!嗯,你身上沒有我的族人那股子腥膻味,你是血妖一族的人?”

  一聲低沉的狼嘯聲從對麵的囚室內傳來,很快一隻碩大的狗鼻子就從那氣窗內探了出來。狗鼻子上潮濕的鼻頭用力的抽搐了幾下,那人很是驚訝的咕噥了幾聲。

  “可是也沒有血妖身上的陰森味道,你小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殷血歌謹守稚子殿的某些教訓,他並沒有透露和自己有關的任何信息,他隻是看著那探出氣窗的碩大狗鼻子,雖然心裏對那人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但是他依舊故作糊塗的自言自語:“原來是一條大狗?這狗鼻子這麼大,你的身板一定不小!”

  “狗?”那狗鼻子迅速的縮了回去,一隻閃耀著瘋狂怒火的綠色眼眸在那氣窗後驟然出現,那人氣得暴跳如雷的咆哮起來:“狗?你居然說我是一條狗?該死的小子,我是尊貴的銀狼統領烏木!我是尊貴的狼人,太古狼神的後裔!”

  烏木用力的捶打著囚室的門,踹得那合金鑄成的大門‘咚咚’作響。他不斷發出尖銳刺耳的狼嘯聲,然後氣急敗壞的嚎叫著:“你一定是一頭陰險奸詐的吸血鬼!一頭猥瑣膽怯的小蝙蝠!該死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被關進這裏?這裏可是血獄的最深處,隻有我這樣的大人物才有資格來這裏!”

  殷血歌聳了聳肩肩膀,懶得搭理這個腦子有點不對勁的烏木。

  都已經被關進了這個鬼地方,還考究什麼身份的問題,這不是腦子進水了麼?

  也不搭理大吼大叫大聲怒罵的烏木,殷血歌繞著這間狹小的囚室轉悠起來。稚子殿的課程裏,並沒有相應的如何逃脫囚禁的知識,畢竟對於一個實力弱小的稚子而言,他們不會輕易的離開家族的領地,不會脫離家族長輩的庇護,自古以來極少有稚子被人俘虜。

  殷血歌腦子裏空蕩蕩的,並沒有足夠的知識和經驗指點他如何脫困。他隻是本能的繞著這間囚室到處轉悠,希冀著萬一的希望,或許他能從這裏找到一條逃脫的道路?

  地麵是不知道有多厚的金屬板,上麵銘刻了大量的禁錮法籙。不知名合金鑄成的地板在禁錮法籙的加持下,硬度堪比金剛石,而且更能隔絕各種力量的侵襲。殷血歌如今這點力量,就連在地板上留下半點兒痕跡都不可能。

  四壁也都是用同樣的材料鑄造而成。按照剛才殷血歌從氣窗裏看到的景象來判斷,這裏的每一間囚室如果都是五米長寬的話,對麵隧道的小門之間的間隔足足有十米左右,也就是說,囚室和囚室之間的牆壁厚達數米,同樣不是殷血歌能破開的。

  至於說天花板麼。

  殷血歌身形一晃,他已經雙腳踏著天花板,倒掛在了天花板上。彎下腰小心的檢視了一下天花板的結構和厚度,殷血歌無奈的躥回了地麵。四麵八方的牆壁之間就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根本沒有可供利用的地方。

  狹小的囚室內隻有一張狹窄的床榻,一個供人方便的馬桶和洗臉池,上麵還有一個流出清水的龍頭。這就是所有的設施,這些東西在殷血歌看來同樣沒什麼用。

  囚室唯一薄弱的地點,可能就是囚室的那扇小門了。

  但是殷血歌走到了門前,用手指輕輕的扣動門戶,他不由得苦笑起來。他的手指用力的敲在門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扇門起碼有兩尺厚,同樣不是他能撼動的。

  “臭小子,絕望了吧?”烏木的笑聲轟轟傳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容易才從笑聲中憋出了幾個字來:“烏木大人被關在這裏二十五年了,看守我的獄卒都被我吃掉了十八個,但是我從沒能從這裏逃出去,你這小娃娃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聽得烏木的話,殷血歌不由得歎了一口氣。他踮起腳,湊到了氣窗口向著對麵張望了過去,卻發現烏木也正瞪大了一顆綠油油的大眼珠子盯著他。兩人大眼望小眼的對望了一陣,烏木終於按捺不住,大聲叫嚷了起來。

  “小子,你是哪一個家族的臭蝙蝠?怎麼被關進這裏了?我看你那小身板,還不夠烏木大人塞牙縫的,你怎麼就這麼倒黴,被關進了這裏?”

  不等殷血歌開口,烏木又自顧自的大笑了起來:“真是倒黴的小家夥,看你毛都沒長齊就被關進這裏,你的父母一定擔心壞了吧?哈哈哈,你的父親是誰?或許我知道他的名字?”

  殷血歌沉默不語,烏木等了好一陣子,沒等到殷血歌的回複,他很不耐煩的大叫了起來:“喂,小子,吱一聲嘛!被關進這裏也不是什麼壞事,起碼清淨,是不是?陪我說說話,你父親是誰?或許當年被我咬斷骨頭的臭蝙蝠裏麵,就有你父親一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力的握住了胸口的玉蟬,殷血歌冷聲道:“我沒有父親。”

  “哇哦,你沒有父親!”烏木大聲的感慨了起來,然後他突然大吼了一聲,然後連連‘呸’了起來:“混蛋,小混蛋!你沒有父親,你母親是怎麼把你生出來的?”

  又是一陣沉默後,殷血歌才慢悠悠的說道:“我不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烏木沉默良久,然後‘嘿嘿’的怪笑了起來。他換了一隻眼珠子透過氣窗瞪著殷血歌,眸子裏一陣陣的綠光閃爍,他的聲音也變得有點古怪:“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啊?這種事情,在我們偉大的狼神子嗣的部落中經常發生,但是你們臭蝙蝠不是最看重血統和階層麼?”

  雙手扒在氣窗上,殷血歌眼珠骨碌碌的轉悠著,小心的眺望著外麵隧道的動靜。隧道另外一頭傳來的慘嚎聲漸漸停歇,空氣中的血肉焦糊味越發的濃重。他正忙著傾聽那邊的動靜,也就顧不上搭理烏木了。

  但是烏木顯然寂寞了太久,殷血歌不搭理他,他卻要來撩撥殷血歌。

  “那,你母親是誰?或許我知道你母親的名字!喂,小子,你到底是哪個家族的稚子?”

  殷血歌沒搭理他,他正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兩隻耳朵上,他正運用血妖一族的天賦本能,傾盡全力的偷聽隧道那邊傳來的動靜。他能聽到那個受刑的人的呻吟聲,還能聽到行刑者的謾罵和喝問,那些人似乎正在拷問某件寶物的下落。

  是血之聖杯?殷血歌的心髒驟然抽搐了一下,如果沒聽錯,那些人正在拷問血之聖杯的下落?那可是傳說中血妖一族最重要的十三件傳承聖器之一,隻有血妖一族最古老、血統最尊貴的家族,才有資格出掌一件傳承聖器!

  殷族是以東方修煉者的身份,奪取血妖聖血之後,以人體強行轉化為血妖之軀。對於血妖一族而言,殷族是外來的異類,雖然最近數百年來,殷族勢力逐漸坐大,但是殷族並沒有資格掌控血妖一族的傳承聖器!

  在稚子殿,殷血歌聽那些執事閑談時,曾經泄露過三言兩語——殷族為了染指血妖一族的傳承聖器,似乎做出了不少的動作,甚至和殷血歌息息相關的某人,就是因為殷族的某些野心而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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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rm549 發表於 2014-2-26 17:43
第12章 牢友(下)

烏木還在那裏絮絮叨叨的呱噪著,但是當他發現殷血歌並沒有在聽自己問話時,勃然大怒的烏木突然將嘴巴湊到氣窗口,大聲的咆哮了一聲。

  ‘嗷嗚’一聲狼嘯宛如數十個雷霆同時炸開,隧道內氣浪翻翻滾滾的向著兩側擴散開,隧道的牆壁上一段段的禁錮符文同時亮起,遠處傳來了全副武裝的護衛狂奔時的甲胄摩擦撞擊聲。

  措手不及的殷血歌被那一聲狼嘯聲震得眼前金星亂閃,一口逆血從胸腹中衝出,已經衝到了嗓子眼裏,殷血歌硬是憋住氣息,將這一口逆血強行吞了下去。他踉蹌著向後倒退了好幾步,最後一頭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這才聽到整個囚室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宛如銅鍾回蕩,那聲音震得他四肢都酥麻了。

  “嘎嘎!”烏木得意洋洋的狂笑著:“小子,知道烏木大人的厲害了?乖乖的回答我的問題,不然還有得你的苦頭!哈哈哈,烏木大人這一聲隻用了一成的力量,如果我用上全力的話,你就慘了!”

  “如果你用上全力的話,你就死了!”一個冷厲無情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急速靠近,眨眼間一個身穿紫藍色長袍,手持一根銀紫色手杖的青年就來到了烏木的囚室前。

  “烏木,這是你自找的!”紫袍青年冷哼了一聲,右手按在了囚室的牢門上,突然有大片的電光剛從那青年的手中迸射出,帶著刺耳的雷霆聲轟入了烏木的囚室。

  烏木發出刺耳的尖叫聲,他的整個囚室都被刺目的雷光籠罩,他的囚室內不斷傳來天雷爆炸的巨響,隱隱有一股皮毛燒糊的味道飄了出來。烏木剛開始還有力氣大吼大叫,但是當這雷霆的威力持續一刻鍾之後,烏木再也沒有了叫喚的力量。

  殷血歌驚恐的透過氣窗看著烏木遭受的殘酷刑法,他注意到那紫袍青年的右手正按在了牢門上的一個凸起的圓球上,這顆直徑半尺的圓球上銘刻了密密麻麻的殷血歌不認識的奇異文字。這個紫袍青年的自身力量並不是很強,但是他釋放出的雷霆經過這個圓球上文字的放大後,就足以重創烏木。

  一刻鍾的電閃雷鳴後,有點氣喘籲籲的紫袍青年冷哼了一聲,緩緩的收回了手。

  他透過氣窗對著烏木嗬斥了幾聲,轉身正準備離開,但是他突然向趴在氣窗口的殷血歌望了一眼。

  “你就是今天剛剛送來的那個吸血鬼稚子?這烏木原本老實了兩個月,你一來他就故意擾亂血獄的秩序,看來你也不是一個安分的貨色!你,也要受到懲罰!”

  不容殷血歌分辯,紫袍青年同樣一手按在了殷血歌牢門上的那個突起的圓球上。殷血歌怒罵了一句,他的身體還沒來得急離開牢門,他的囚室內同樣一片銀藍色的電光噴出,沉悶的雷鳴聲呼嘯而起,數十道威力極大的雷霆沉甸甸的劈在了他身上。

  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渾身電光繚繞的他隻覺五髒六腑就好像被火燒一樣,身體不受控製的跳起來一米多高,渾身僵硬的摔在了地上。雷霆力量在殷血歌的體內肆虐,瘋狂的破壞著他的身體機能,極度的痛苦讓殷血歌想要放聲大吼大叫,卻怎麼都叫不出聲。

  幸好紫袍青年懲罰烏木的時候,已經耗盡了力量,對於殷血歌,他隻是略施薄懲。肆虐的閃電持續了不到一秒鍾就停了下來,但是殷血歌已經渾身青煙直冒,身體徹底麻痹了。

  “自從血獄建立以來,從來沒有人逃脫過。不管你在外面,有多麼了不起!到了這裏,就得服從我們製定的規則!”紫袍青年傲氣十足的昂起頭,不屑的冷哼著:“記住我的名字,我是偉大的雷神之子萊特寧!我會時刻盯著你們!”

  沉重的步伐聲漸漸遠去,萊特寧在一群重甲獄卒的簇擁下緩步離開。

  過了不知道多久,對面囚室內再次傳來了烏木的怪笑聲。

  “喂,小子,你沒死吧?喂,還活著麼?陪偉大的烏木大人聊聊天?”

  殷血歌躺在地上歇息了好久,身體逐漸的恢複了知覺。他慢慢的提起一絲力氣,好容易才一寸寸的將身體撐了起來。踉蹌著在囚室內掙紮了兩步,殷血歌狼狽的撲到了牢門前,咬牙切齒的透過氣窗詛咒著:“你這條該死的惡狗!如果你想死,不要連累我!”

  烏木‘嘎嘎’怪笑著,他笑得無比的歡暢:“這麼點雷電,可傷不了我!我可是偉大的銀狼統領烏木,銀狼一族新生代最強大的統領,讓人類聯盟無數城邦膽顫心驚的烏木大人啊!”

  殷血歌盯著烏木氣窗後麵那顆亂轉的綠色眼珠,一個字一個字很是陰狠的說道:“偉大的烏木統領大人,你現在只是階下之囚,請記住你的身份!”

  用力的握住了氣窗的邊緣,殷血歌咬著牙暗自發誓,這個叫做萊特寧的紫袍青年,他絕對不會放過他。殷血歌記住了他,同樣也記住了布萊特和芬妮絲等人!

  稚子殿傳授給殷族稚子的第一堂課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對面囚室內,那個憊懶的烏木被殷血歌刺激得低沉咆哮了一聲,他用力的錘了一下牢門,咬牙切齒的低聲謾罵起來。 他的語調低沉,語速飛快,殷血歌也不知道他在謾罵些什麼。

  怒罵了不知道多久,烏木的心情突然又急速轉好。他換了一隻眼珠,在氣窗後滴溜溜的打量著殷血歌,笑意盈盈的問道:“小子,你是哪個家族的?你不知道你的父親是誰,那麼你的母親你總歸知道吧?”

  “反正進了血獄,也不指望能逃走,大家閑著也是閑著,聊聊天豈不是好?”

  殷血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望了那烏木一眼,無奈的報出了自己的來曆。

  “我是殷族殷血歌,我的母親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叫殷凰舞吧?”

  烏木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冷氣:“殷凰舞?那個變態娘們?”

  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萊特寧尖銳的聲音響起:“剛剛送來的那個小家夥清醒了,把他提出來,送去九號刑訊室!快,幾位大執政官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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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rm549 發表於 2014-2-26 17:50
第13章 奮力1擊

‘咚咚’腳步聲在殷血歌牢門前停下,十幾個身高超過兩米,身穿全覆蓋式堡壘型重甲的護衛簇擁著萊特寧來到殷血歌牢門前。一個麵容猥瑣陰狠,身形矮小幹癟的獄卒拎著一長串光焰閃耀的鑰匙,小心的湊到了門前,向著氣窗後的殷血歌笑了幾聲。

  “細皮嫩肉的小家夥,退後一點!”獄卒向殷血歌揮了揮手:“我可不會小看你們這些看起來細皮嫩肉的小崽子!你們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野獸,我知道這一點!”

  萊特寧不滿的瞪了這獄卒一眼,斜睨了氣窗後的殷血歌一記,他不快的大聲嗬斥著。

  “不要浪費時間!隻是一個血族稚子,他能有多少力量?不要讓諸位閣下久等,打開牢門!”

  被催促的獄卒無奈何的做了個鬼臉,他低下頭,在那一大串鑰匙內挑選了一陣,選出了一枚鑰匙塞進了牢門上的鑰匙孔內,然後念念叨叨的用手指在牢門上繪出了一長串的奇異文字。

  牢門上有刺目的光芒散逸出來,殷血歌警惕的向後退了兩步。數以千計拳頭大小的金色文字從牢門上湧出,這些文字宛如金色琉璃熔鑄而成,通體流光溢彩,每一個文字都帶著令人窒息的威壓,有一股極其神聖的氣息充盈其中。

  這股神聖的氣息讓殷血歌感到不安,他心髒內的血妖精血急速的旋轉著,牽引著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起來。一波波的血液不斷的湧向四肢,他的眼前一陣陣泛紅,這股氣息好似血妖的天敵,讓殷血歌有一種勢必要將這些金色文字徹底摧毀的破壞欲望。

  一個有著十二星芒的輪狀魔法陣在牢門上湧出,撲麵而來的神聖氣息宛如重錘轟擊,將殷血歌轟得向後飛起,沉重的牢門緩緩的開啟,那個獄卒好似受驚的老鼠一樣急速的向後退去。萊特寧則是滿不在乎的帶著四個護衛,大步走進了囚室。

  “小家夥,這是你的榮幸!大柏林城邦至高無上的大執政官們,想要親眼見見你!”萊特寧的笑容中充滿惡意,他俯瞰著被那股氣息轟飛摔倒在地的殷血歌,很狂傲的昂起了頭:“你要知道,諸位閣下都是無比尊貴的存在,你能夠得到他們的接見,這是你一生的榮幸!”

  殷血歌趴在地上,抬起頭看著氣焰囂張不可一世的萊特寧。

  “我不覺得,這是我的榮幸!你叫萊特寧?剛才為什麼要用雷電傷害我?”

  “呃?”萊特寧和他身邊的護衛們很明顯的愣在了原地,過了一會兒,萊特寧和他帶來的人同時大笑了起來。萊特寧笑得前俯後仰的蹲在了地上,用力的拍打著殷血歌瘦削、纖細、看上去沒有絲毫危險的身體。

  “小家夥,我用雷電懲罰你,這需要理由麼?當然,這是烏木惹出來的事情,但是我看你不順眼!你是一個卑賤的吸血鬼,所以我順手懲罰你一下,這需要理由麼?”

  殷血歌雙手蓄力,他冷豔看著萊特寧,咬牙冷哼道:“你用雷電傷害我,不需要理由?”

  萊特寧伸出手,用力的擰住了殷血歌的耳朵!一如布萊特在傑克船長酒館對殷血歌所做過的那樣,他拎著殷血歌的耳朵,扯著他的腦袋狠狠的向地面撞了過去。

  “當然不需要理由!卑賤的生靈!對你這樣肮髒下賤的東西來說,萊特寧少爺在你身上浪費自己的力量,那是多大的恩賜!你要感恩,該死的家夥!你要跪在我的面前舔我的靴子底,因為我沒有殺死你,這是你的幸運,這是我的仁慈!”

  殷血歌的額頭一次次的重擊地面,他的腦袋一陣陣的眩暈,他的腦海裏隻有殷族稚子殿眾多執事無數次重複過的教訓——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心髒內一滴青色的精血突然光芒黯淡,殷血歌的十指噴出寸許長的鋒利血光,他不顧自己的耳朵被萊特寧死死地抓在手中,身體宛如大蟒翻身一樣一個旋轉,雙手扣住了萊特寧的腦袋,十指深深的陷進了他的脖子裏。

  瀝血爪就連青銅鎮紙都能輕鬆的撕開,何況是萊特寧的血肉之軀?

  萊特寧掌控了雷霆的宏大力量,但是他的肉體和普通人相比甚至還略顯虛弱一些。他不該如此靠近殷血歌,尤其是他不該在耗盡了所有的雷電力量之後,還這麼大膽的靠近殷血歌!

  剛剛為了懲治烏木,萊特寧將體內最後的一點兒雷霆力量都壓榨了出來。此刻他的頭顱被殷血歌暴起抓住,殷血歌的十指陷入了他的脖子裏,萊特寧隻覺心髒一抽,無邊的恐懼降臨,他嚇得張大嘴,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類呼喊的慘嚎聲。

  血光四濺,殷血歌的十指撕開了萊特寧的脖子,順勢向下狠狠一扯,將萊特寧的胸膛整個撕開。血妖一族的天賦本能發動,殷血歌張開嘴湊到了萊特寧的心口附近,深深的一口氣吸入,萊特寧心髒內一道殷紅的精血噴射而出,全部沒入了殷血歌的嘴裏。

  剛剛殷血歌猛地一翻身,他的耳朵被萊特寧撕開了一個極大的缺口。但是萊特寧的心髒精血被他一口吞了進去,頓時周身一陣熱流滾動,耳朵上那一寸多長的裂口隻是一眨眼就恢複如初。

  保護萊特寧進入囚室的幾個重甲護衛厲聲怒叱,他們反手到了背後,握住了背上背負著的長達一米八的重型斬馬劍的劍柄。但是這囚室的高度不過三米,這些護衛的身高就在兩米開外,他們用力拔劍,但是他們的拳頭直接碰到了天花板,長劍根本無法拔出!

  囚室外的枯瘦獄卒歇斯底裏的尖叫起來:“你們這群蠢貨,四肢發達沒有腦漿的蠢貨!退出囚室,不要在裏面和那小子動手!你們的裝備是用來在囚室外彈壓這些該死的囚犯,不是讓你們在狹小的囚室內和這些囚犯拚命!”

  這個獄卒也是驚嚇過度,萊特寧渾身噴灑出大量的鮮血倒在了地上,腦袋被殷血歌扭得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的他,兩顆白慘慘的眼珠正死死地盯著這個獄卒。

  所以他狼狽的向後連連倒退,他完全忽略了,在他背後十米外還有一扇牢門,一顆嬰孩拳頭大小的綠色眼珠,正飛快的轉悠著,惡狠狠的盯著他幹癟枯瘦的身體。

  獄卒連連後退,不斷的後退,直到他的後背撞在了烏木的牢門上。

  “陰溝裏的幹癟老鼠,我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多年了!”烏木殘酷的笑了一聲,一條粗壯的手臂完全不合常理的從那狹小的氣窗裏鑽了出來,快若閃電般一把將獄卒抓在了手中。

  可憐的獄卒隻是發出一聲急促的尖叫聲,就被烏木一把拉進了氣窗。可憐那氣窗如此狹小,那獄卒的身體被強行拉進氣窗的時候,他渾身骨頭宛如爆竹一樣瘋狂炸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嚎聲,烏木的囚室內傳來了狼吞虎咽的悶響。

  那些被殷血歌的突襲弄得亂了陣腳的重甲護衛同時回過頭來,他們被烏木的偷襲驚呆了。那獄卒雖然幹癟矮小,但是也有這麼大的一個塊兒,他是怎麼被烏木從那半尺見方的氣窗裏拉進囚室的?

  就在這些護衛一分神的刹那,殷血歌的身形驟然一晃,他心髒內三滴青色的精血同時黯淡下來,他的身體化為一道黯淡的血影向前一撲,他的身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下一瞬間他在牢門外的那些護衛當中出現,他雙手上血光閃爍,瀝血爪帶起一道道弧形血光,撲天蓋地的向那些護衛劈了下去。

  這些護衛身軀魁梧,身穿堡壘型重甲的他們看上去粗苯愚拙,但是他們一個個實力驚人,反應的速度快到了極點。殷血歌的瀝血爪剛剛揮下,這些護衛就宛如炸開的煙花一樣四散,隻有殷血歌正前方的一名護衛從背後摘出了一面重盾,狠狠的團身撞了過來。

  瀝血爪拍在了那塊厚達半尺、用不知名妖獸鱗甲覆蓋的金屬重盾上。刺耳的摩擦聲中,殷血歌的十指深深的陷入了盾面,十點血光穿透了重盾,從盾牌的另外一側透了出來。

  但是殷血歌的手指也被這重盾鉗住,手持重盾的護衛一聲不吭的順勢扭動盾牌,殷血歌的手指一時抽不出來,他的力量也比不上這護衛,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攪動他的手臂,逼得他的身體隨著盾牌一起扭動。

  剛剛退開的那些護衛同時向殷血歌衝來,他們同時拔出背後背負的重盾,宛如金屬牆壁一樣從三個方向撞向了殷血歌。 不等殷血歌擺脫面前那盾牌的鉗製,三塊重盾就同時撞上了他的身體,沉重的力道撞得他渾身骨骼發出怪異的脆響,起碼有一半的骨骼被撞得開裂。

  ‘鏗鏘’聲中,幾個護衛從囚室中退了出來,隧道的天花板比囚室高出許多,他們順利的拔出了雙手斬馬劍,將長劍架在了殷血歌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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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lrm549 於 2014-2-26 17:54 編輯

lrm549 發表於 2014-2-27 09:05
第13章 奮力1擊(下)        

        烏木的囚室裏傳來這頭銀狼統領譏嘲的笑聲。

  “笑死烏木大人了,我第一次見到和人正面硬拚的臭蝙蝠!蠢小子,你應該對著他們暴露在外的身體下手,一擊不中立刻逃走啊!他們的速度絕對沒你快!你好容易逃出了囚室,為什麼還要和他們硬拚?”

  殷血歌沒能說話,他身體內正在發生奇妙的變化。

  剛才他一口抽掉了萊特寧心髒內的所有精血,殷血歌做夢都沒想到,萊特寧的精血中居然蘊藏了如此強大、神奇的力量!雖然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三五口份量,萊特寧的血液中蘊藏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奇妙生命力,蘊藏了強大的潛力,有著一種超脫生死的尊貴氣息。

  這一道精血的品質比殷血歌心髒內已經凝結成型的血妖精血更加高出不少,殷血歌的身體貪婪的吞噬著這道精血中的力量,他的肉體力量很快就增加了五成以上。剩下的一小半精血則是被殷血歌的心髒吸收,他的心髒劇烈的跳動著,渾身血液的粘稠度突然增加了一倍有餘,在急驟的心跳中,一滴又一滴閃耀著青光的血妖精血不斷的凝煉出來。

  一滴,兩滴,三滴,每一滴血妖精血出現,都會釋放出一股強大的血氣滋養殷血歌全身。

  他的肉體強度不斷提升,纖細瘦弱、近乎皮包骨的身軀逐漸豐盈,白皙的皮膚下逐漸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看上去隱然有了幾分健康少年人應有的模樣。

  當萊特寧的所有精血都被殷血歌的心髒吞噬吸收後,殷血歌的心髒已經被一百滴青色的精血占得滿滿的。這些精血凝成了一團碩大的血珠,伴隨著心髒一起跳動,不斷有青色微粒隨著他體內的血液流轉全身,殷血歌自己都能感知到他的力量提升了起碼兩倍有餘。

  只差一步,就能再次的提升這些精血的品質,突破星戰士的水準,擁有月戰士的實力!

  而月戰士在血妖一族中,已經屬於正式的成年戰士,擁有了外出狩獵、組建家庭的資格!

  四塊盾牌後傳來的力量已經不再是那麼不可承受,殷血歌身體微微發力,他覺得自己已經擁有了和這些重甲護衛對抗的力量。配合上他領悟的血技瀝血爪和血術血影術,他覺得,他有一定的把握幹掉這些護衛。

  烏木囚室中的咀嚼聲停了下來,烏木的大眼珠子湊在氣窗後麵,語氣極其複雜的咕噥著。

  “這小子,真不愧是那個變態女人的兒子!我很好奇,什麼樣的男人能夠讓那個女人為他生孩子?隻不過,這裏是血獄啊,小子,等會你會被扒了皮吧?”

  一名手持大劍架在殷血歌脖子上的護衛嘶聲大吼:“混蛋,你殺了萊特寧大人!你知道你做了什麼?”

  深吸一口氣,殷血歌做好了奮力一擊的準備,向那護衛燦然一笑:“我不知道,你能回答我麼?”

  說話間,殷血歌的身體驟然化為一片薄薄的血影向前一撲,眨眼間就從四塊盾牌的圍困下脫身。四個扛著盾牌用力擠壓殷血歌的護衛狼狽的撞成了一團,其中一人的麵孔還從一柄斬馬劍的劍鋒上掠過,整個鼻子都被鋒利的劍鋒劃了下來。

  血影閃爍,殷血歌從十幾米外顯出了身形,他無聲的向前帶起了幾條殘影,突擊到了一個護衛的身後。右手五指帶起五條血痕,瀝血爪順著那護衛重甲大腿和胯部之間的接縫處抓了進去。血光噴灑,大量鮮血從那護衛的大腿根部噴了出來,殷血歌這一抓已經撕開了對方的大腿動脈。

  那護衛慘號著丟下手上斬馬劍,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傷口。

  殷血歌宛如鬼魅一樣繞著十幾個重甲護衛往來穿梭,一如烏木所說的,他再也不和這些護衛硬拚,而是不斷的尋找這些護衛的防禦薄弱處出手,不斷在他們身上抓起一道道血光。

  這些護衛固然實力強悍,動作也著實不慢,但是他們的速度實在是無法和殷血歌相比。尤其是他們身高兩米開外,殷血歌的個頭可比他們矮了一大截,除非他們都六十度彎下腰,否則他們都無法有效的攻擊殷血歌!

  這是靈巧的猿猴和大象之間的戰鬥,十幾個重甲護衛被打得狼狽不堪,短短幾個呼吸後就全部浴血倒在了地上。

  最後一個護衛慘嚎倒地,囚室中的烏木已經興奮得大吼大叫起來,一個碩大的狗鼻子從氣窗裏鑽了出來,就聽得烏木在那裏嘶聲大吼:“小家夥,撿起門外的鑰匙幫我打開牢門!我能幫你衝出去!這血獄,以你的力量不可能衝出去,但是我可以,我可以啊!”

  “我是偉大的銀狼統領烏木,我是讓所有人類城邦膽寒的烏木大人!把我放出來,我可以帶著你衝出去!”

  烏木的大吼大叫驚動了血獄的守衛,隧道的盡頭傳來了無數沉重的腳步聲,顯然有大量的護衛正在趕來。殷血歌氣惱的看了烏木一樣,憤怒的嗬斥起來:“大狗,閉嘴!我隻有鑰匙,沒有對應的咒語和咒文手印,我根本不可能把你放出來!”

  殷血歌實話實說,但是烏木則是呆愣了一下,然後他氣急敗壞的發出一聲尖銳的狼嘯。

  “該死的,你們這群無能的廢物啊!我舉報,這裏有個小蝙蝠要逃跑啦!哈,我逃不走,你也別想逃!當然,這是血獄的最下一層,你也不可能逃走,親愛的殷族稚子,你逃不了的!”

  殷血歌氣得頭皮冒煙,他雙手同時噴出淡淡血光,對準烏木探出氣窗的鼻子就抓了過去。

  烏木的反應很敏銳,他迅速的縮回了自己的鼻子,然後站在囚室裏大笑了起來。

  但是樂極生悲,往往是用來形容烏木這種人。他剛剛笑了幾聲,他牢門上那顆金屬圓球突然迸射出無數道刺目的電光,他的整個囚室驟然被厚重的雷光籠罩,密集的雷霆聲呼嘯而起,恐怖的天雷一道道的劈向烏木全身,比萊特寧釋放的雷霆威力強大百倍的雷光三兩下就把烏木打得渾身焦糊昏厥倒地。

  不容殷血歌做出反應,一個身穿大猩猩紅天鵝絨長袍,手持一柄雷電纏繞的奇形手杖,周身被一層如水雷光籠罩的白發老人憑空出現在殷血歌面前。

  “來自黑暗的稚子,你造下了太多的罪孽!你,一定會為你今日的所作所為後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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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書期,得大家鼎力支持才行咯! 本帖最後由 lrm549 於 2014-2-27 09:08 編輯

lrm549 發表於 2014-2-28 13:57
第14章 酷刑

‘劈啪’聲響,紅袍老人雙眸中噴出一道刺目的電光落在殷血歌身上。殷血歌慘嚎一聲,他的頭發一根根筆直豎起,渾身噴射著刺目的電火花,宛如被丟棄的稻草人一樣向後狼狽飛去。

  沛然不可擋的雷電力量在殷血歌體內肆虐,這股雷霆力量並不暴虐,甚至有一種潤澤如水的柔潤細膩感。他宛如流水一樣浸潤殷血歌的身體,帶給他劇烈的痛苦,破壞了他身體的正常行動力,但是並沒有給他帶來更多的傷害!

  起碼殷血歌還能呼吸,還能思考,他的神經也依舊保持著完好。

  “黑暗的稚子,我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為我要留著你這條卑賤的性命,領教接下來的痛苦!”

  紅袍老人緊握著自己的手杖,杖頭上一顆拳頭大小的銀藍色寶石噴射出一圈圈刺目的電弧。他憤怒的看著殷血歌,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萊特寧是我最得意的學生,我準備派遣他去參加人類城邦的交流會,為大柏林城邦奪取更多的資源!”

  用力的吐了一口氣,紅袍老人冷然道:“但是你殺了他!很好,你殺了萊特寧,你扼殺了我最近十五年的所有努力!在萊特寧身上付出的所有資源,也都全部白費!很好,非常好!你所做的一切,都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殷血歌躺在地上,電流在他的體內流轉,他完全動彈不得。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放聲大笑,嘲笑紅袍老人看錯了人:“這只能說,你挑選的學生眼光可不怎麼樣!我殺他的時候,可沒耗費多少力氣!”

  紅袍老人被殷血歌挑釁、狂妄的話氣得面皮發紫,他緊握手杖,齜牙咧嘴的向殷血歌發了一陣狠,這才艱難的點了點頭,用力的揮動了一下手臂。

  “黑暗的稚子,我記住了你的挑釁和無禮!也請你記住我,人類聯盟第三雷帝喬盧斯。當我搗毀你那個邪惡家族的巢穴,將你的所有族人全部吊在十字架上,用太陽曬成灰燼的時候,我會讓你去欣賞這美妙的場景的!”

  殷血歌心中一陣的痛快——搗毀殷族的巢穴,將所有的族人全部吊死?這是殷血歌自從他懂事時起就在做的美夢啊!所以殷血歌毅然的繼續挑釁喬盧斯:“僅僅是第三雷帝麼?這麼說,在你頭上還有兩個更厲害的?難怪你的學生被我一下就殺死了!”

  艱難的抬起頭,不屑的掃了喬盧斯一眼,殷血歌仰天大笑:“老師不怎麼樣,所以學生才是一個廢物!”

  “該死的混賬!”喬盧斯被殷血歌挑釁的言語和放肆的目光氣得眼珠子發紅,在這一刻,他看上去倒也有了幾分血妖的風采。氣急敗壞的喬盧斯瘋狂的揮動著自己的手掌,整個深邃悠長的隧道都被刺目的雷光包裹,隧道兩側的囚室內,傳來無數囚犯瘋狂的咒罵聲。

  所有被囚禁在這裏的囚犯都被雷電劈得焦頭爛額,他們都湊到了氣窗口,用最惡毒下流的言語詛咒喬盧斯的一切女性親屬。整個隧道瞬間被汙言穢語占領,本就火冒三丈的喬盧斯更是氣得額頭上暴起了一條條青筋,他幾乎按捺不住衝動,出手將這裏所有的囚犯全部殺死。

  他身邊的空氣輕輕的扭曲了一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俊朗無匹的金發男子憑空出現。他一手按在了喬盧斯迸射出無數雷光的手臂上,堅定而不容違逆的搖了搖頭。

  “不要衝動,喬盧斯,我的老朋友。他們終將受到懲罰,人類依舊是這片大地的主人。不要忘記我們的正經事,一個不怕太陽光的稚子,你不覺得,這其中很有一些陰謀麼?”

  “艾倫,你,說得對!”喬盧斯強忍著心頭怒火,重重的跺了跺腳。

  一群全副武裝的血獄護衛一擁而上,他們七手八腳的抓起癱瘓在地動彈不得的殷血歌,拖拽著向隧道的盡頭行去。在喬盧斯和艾倫的帶領下,他們經過了一扇又一扇厚重的大門,最終來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屬拱門前。

  這扇拱門高有三米開外,黑色的門戶上雕刻了大量傳說中的天神和惡魔作戰的畫麵。雕刻者顯然是宗師級的人物,這些畫面雕刻得栩栩如生,不大的門戶上起碼有上千個活靈活現的角色出現,其中殷血歌一眼就看到了一個背生雙翼的血妖身影。

  這渾身被火焰包裹的血妖胸口插著一支長矛,正從一團雲端墜落。他的手指著雲頭上一名身體被光芒籠罩的神靈,從他身上灑下了無數的血液。

  在稚子殿牆壁上的雕像中,殷血歌也見過這段故事。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傳說中的末法時代降臨之前,諸神和惡魔們沉淪之際的最後一場‘黃昏戰爭’!

  那一戰,東西方修煉界同時亂成一團,黃昏戰爭中出現了大量的東方修煉者,一些修煉者和諸神聯合,一些修煉者加入了惡魔的隊伍。雙方一場大戰,最終的結果就是神魔全部消失無蹤,只有那頭受到重創的,實力在神魔中都位於前列的血妖掙紮著返回了血妖聖殿,將自己心髒內殘留的數十滴血妖聖血全部留給了自己繁衍的後裔。

  殷族始祖殷天絕,就是在那時候帶著一眾殷族元老突襲血妖聖殿,奪取了所有的血妖聖血,殷族由此立族。

  黑袍男子艾倫注意到了殷血歌的目光,他輕輕的敲了敲門戶上的那隻從雲端墜落的血妖,笑著向殷血歌點了點頭:“對這幅圖案特別有興趣?黑發、黑眸的血妖稚子,你是殷族的族人吧?”

  殷血歌心髒微微一縮,他沒吭聲。

  艾倫笑著看了殷血歌一陣子,然後點了點頭:“讓人頭痛的小家夥。如果是其他家族的稚子,被我們嚇唬一下,上點酷刑,就什麼都招了。但是你們殷族的稚子麼,雖然和其他家族的稚子一樣奸詐,陰險,可是你們又來自東方!”

  無奈的攤開雙手,艾倫感慨道:“我討厭你們東方人的所謂氣節,你們殷族過去被我們抓獲的俘虜,很少有開口吐口供的。希望你沒有這麼硬的骨頭,希望如此!”

  黑色的門戶洞開,一股寒氣混雜著濃鬱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面帶獰笑的喬盧斯和笑容可掬的艾倫當先入內,殷血歌也被那群護衛拖了進去。

  這是一間寬敞的殿堂,或者說用刑堂來形容更加確切一些。長款數十米的刑堂內,密密麻麻的拜訪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刑具,甚至還架設了不少的火爐以及一個小型的煉鋼坩堝,一鍋鋼水正在沸騰,不時的濺起一點點粘稠的紅色鐵水。

  殷血歌的身體驟然一僵,他看著那口煉鋼坩堝,無法想象這是什麼樣的刑法!

  把一個人丟進鋼水麼?再強大的血妖,也不可能承受這樣的高溫吧?哪怕殷血歌因為不知名的原因,他不懼怕血妖的天敵——陽光。但是這可是融化的鋼水,殷血歌看了看自己稚嫩的身體,他覺得他在裏面堅持不了一秒鍾就會被融化。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一鍋鋼水吸引,殷血歌並沒有注意到刑堂內其他稀奇古怪的刑具。

  兩個護衛將殷血歌野蠻的拖拽到了一個十字架前,將他雙手雙腿用力的扣在了十字架上。特製的金屬繩索死死地捆住了殷血歌的四肢關節,十字架上有淡金色的文字符籙湧現,就和牢門上的那些金色文字一樣,散發出一股浩然神威,這股氣息讓殷血歌本能的覺得厭惡。

  被這股神威凜凜的氣息環繞著,殷血歌渾身的力氣都消失了。

  喬盧斯和艾倫緩步來到了刑堂一側的一列座椅上坐下,在這一列高背大椅上,已經坐定了一個身穿宛如火焰一樣色澤豔麗紅色長裙的中年女子。風韻依存,隻是眼角有了幾條魚尾紋的紅裙美婦人抱著一個水杯,目光嫻靜的看著殷血歌。

  “這就是那個稚子?”美婦搖了搖頭,舉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芬妮絲,這就是那個,日行者?”

  殷血歌抬起頭,站在那美婦身邊的,赫然是用火焰殘酷折磨過他的芬妮絲。帶著甜美的笑容,芬妮絲巧笑嫣然的湊到了美婦的身邊,嘀嘀咕咕的說了一句什麼。美婦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向喬盧斯和艾倫點頭致意。

  喬盧斯的臉色陰鬱,他冷漠的說道:“火后琺茵嵐,這就是那個小子。一個日行者,你不覺得奇怪麼?”

  琺茵嵐好奇的打量著殷血歌,艾倫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一個日行者,哪怕是我們都知道一個日行者對一個血妖家族的重要性!他有著成為傳說中血妖帝皇甚至血妖神靈的潛力!殷族派遣一個日行者潛入大柏林城邦,他們想要做什麼?”

  琺茵嵐眯起了眼睛,她眼角的魚尾紋在這一刻消散無蹤,她的笑容變得更加甜美。

  “也有可能,他們知道了一些什麼?比如說,我們前些日子,聯合米蘭城邦,從那廢棄的公墓地下巢穴中,抓到的那個人?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不是麼,我的朋友們!”

  琺茵嵐笑得很甜美,但是她的下一道命令就一點都不甜美可愛。

  她揮動了一下手,笑著向殷血歌指了指:“打斷他半邊身體的骨頭。讓我們的小家夥先清醒清醒,讓他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兩個身穿黑色皮革長褲,袒露著上身,臉上帶著黑色皮革面具的壯漢緩步來到了殷血歌面前。他們用一塊髒兮兮的毛巾堵住了殷血歌的嘴,然後將數十個特製的、鑲嵌了小小晶石的鱷嘴夾扣在了殷血歌右側身軀的各處神經和血管彙聚的要害。

  這些鱷魚嘴造型的夾子深深的沒入了殷血歌的血肉,夾子上的晶石閃耀著淡淡的光芒,一絲絲尖銳的雷電之力刺進了殷血歌的身體,讓他的神經感應增強了起碼百倍。

  “小子,忍著點,不要疼死了!”一個蒙麵壯漢獰笑著舉起了一個造型詭異的羊角錘。

  “放心,我覺得,這小子比其他人要能扛得多!”另外一個蒙麵壯漢的笑聲就好像夜貓子一樣,‘咕咕咕咕’的笑聲讓殷血歌的後心一陣陣的發寒。他舉起了一根密布著無數一寸長鋼針的鐵棍,向著殷血歌的右腳踝比劃了一下,然後重重的一棍敲了下來。

  鋼針刺穿骨頭,刺進了骨髓中,鐵棍敲碎了殷血歌的骨頭,將他腳踝骨附近的神經和血管打得一團糟。鱷嘴夾釋放的雷電之力讓他的痛覺增強了一百倍以上,殷血歌隻覺一股無法承受的劇痛從右腳傳來,他的身體劇烈的抽搐了一下,然後七竅中同時噴出了大量的鮮血。

  五髒六腑都好在在扭曲,在爆炸,這樣的劇痛讓殷血歌的神智陷入了迷糊狀態。僅僅是一擊,就差點要了殷血歌的半條小命!如果他不是剛剛突破到了距離月戰士只有一步的程度,肉體機能剛剛得到了數倍的增強,這一擊已經讓他昏死了過去。

  但是要命的就在這裏,殷血歌的肉體增強了,他的承受力也增強了,這一擊沒能讓他昏厥不醒,所以他隻能被動的承受這一切的痛苦。

  冰冷、粘稠的汗水不斷滲出,在殷血歌體表凝成了一層灰色的漿汁。殷血歌的身體劇烈的抽搐著,宛如跳上岸的魚一樣劇烈的抽搐跳動著。他張開嘴想要大喊,但是那條臭烘烘的毛巾堵住了他的嘴。

  他想要吸一口氣緩解體內滾燙的痛苦,可是另外一個行刑者將一團點燃的火絨塞到了他的鼻子前。火絨散發出刺鼻的黑色濃煙,殷血歌沒有吸進新鮮的空氣,而是吸進了這味道嗆人的黑色濃煙,他的肺劇烈的抽搐著,他想要咳嗽卻無法咳嗽出聲,他的身體劇烈的蠕動著,眼前已經是一片鮮紅。

  “芬妮絲,我親愛的孩子!”火后琺茵嵐笑望著在劇烈痛苦中掙紮抽搐的殷血歌,不緊不慢的說道:“對付這些黑暗的生物,不需要憐憫,不需要猶豫,用最殘酷的手段折磨他們,或許會有意料之外的收獲!”

  芬妮絲笑得很恬靜、很柔美的站在琺茵嵐身邊,她很快意的看著陷入崩潰邊緣的殷血歌。

  “我的朋友們,想想看,為什麼一個珍貴無比的日行者,千年都難得一見的日行者,會出現在我們的領地上?殷族對我們有什麼陰謀麼?這個可憐的小家夥,他背負著什麼樣的任務?”

  艾倫的手指輕輕的點動座椅的扶手,他若有所思的說道:“最重要的就是,如果不是我們收到了密報,在那個酒館抓住了這個小家夥,並且從他身邊搜出了那些血妖才有的藥劑和軟劍,當他融入大柏林城邦後,我們還能抓住他麼?”

  喬盧斯的臉色陰沉而陰森,他怨毒的盯著殷血歌,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他身上沒有血妖那股子特有的陰森氣息,也沒有血腥味,他的味道甚至比大多數的人類孩子還要陽光健康!而且他不懼怕太陽!如果他混進了人類的行列,或許未來某一天,我們會發現他卓越的天賦,將他收為學生,讓他來守護大柏林城邦的安全?”

  喬盧斯冷笑了幾聲,一掌將座椅的扶手拍成了碎片。

  “陰謀,這是針對我們大柏林城邦的陰謀!”

  心髒內青光閃耀,殷血歌被砸碎的踝骨急速愈合。陷入崩潰邊緣的他聽到了艾倫的話——他們接到了密報,才在老傑克的酒館抓住了殷血歌!

  ‘他們接到了密報’!

  ‘他們接到了密報’!

  如果沒有密報,他們就不可能對老傑克酒館突然下手,也就不會抓住殷血歌!

  如果殷血歌沒有所謂的日行者的體質,按照人類聯盟的一貫做法,從殷血歌身上拷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他就會被直接丟進陽光中燒成灰燼!從此一了百了,殷血歌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被抹殺。

  那兩個殷族的戰士!殷血歌混亂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一路護送自己進入城邦的殷九九三七和殷九九三八!他們去哪裏了?他們沒有被抓住?還是他們已經化為了灰燼?

  身體劇烈的抽搐著,行刑者手上的羊角錘突然沉重的一擊轟在了殷血歌的膝蓋上。這一擊差點將殷血歌的整個小腿給切了下來。殷血歌痛得劇烈的抽搐,身體在十字架上瘋狂的跳動著,又是大量鮮血從他七竅中噴了出來。

  喬盧斯快意的看著殷血歌,他滿足的拍打著雙手:“幹得漂亮,孩子們,繼續這樣!讓這個該死的吸血鬼知道,他們就不應該靠近我們的城邦哪怕一步!”

  無邊的劇痛讓殷血歌生不如死,他現在恨不得自己幹脆死掉才好。

  他充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琺茵嵐等人,盯著他們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將這些人的笑臉全部記在心底,他牢牢地記住了他們。

  就在這時候,一個黑衣男子快步的闖進了刑堂,他來到了三位大執政官的麵前,欠身行了一禮。

  “尊敬的大執政官閣下,有幾位來自東方的客人,他們說必須盡快的見到你們。”

  黑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他身後一道青光閃過,一個白發白須隱隱有出塵之意的老人已經從他身後憑空冒出。

  “琺茵嵐,你們的門檻,越來越難進了啊!”
lrm549 發表於 2014-2-28 14:04
第15章 救援(上)

       長劍出鞘聲不絕於耳,刑堂內數十名血獄護衛同時拔出了背後的雙手斬馬劍。長劍上鑲嵌的晶石被激活,細微的鳴叫聲中,長達一米八的斬馬劍被一層奪目的光芒覆蓋。

  琺茵嵐等三位大柏林城邦的大執政官同時站起身來,因為萊特寧的死,心情本來就惡劣到極點的喬盧斯惱怒的大喝了起來:“你是誰?是怎麼闖進來的?”

  這裏是血獄,是大柏林城邦防禦最森嚴的重獄,從外麵的入口到這血獄最深一層的刑堂,一路上各種防禦禁製和陣法起碼有一百重。哪怕是喬盧斯他們這些大執政官,如果動用暴力的話,不耗費三五天的功夫都闖不進來!

  但是這白發白須的老人,居然就這麼詭秘的潛了進來!

  雷霆聲大作,喬盧斯的身體被一層厚重的雷光籠罩。他揮動手杖,雷光突然一陣跳動,十二顆人頭大小的球狀閃電無聲無息的從雷光中分泌出,迅速繞著喬盧斯旋轉起來。

  這些球狀閃電光潔瑩潤好似水晶雕成,每一個球狀閃電核心內都有一枚拳頭大小的紫藍色符文閃爍。這些符文散發出淡淡的神力威壓,分明和困住了殷血歌的十字架上凸顯的那些文字源出一脈。

  艾倫輕輕的哼了一聲,他的身體突然被無數的冰晶圍繞。宛如鑽石粉塵的冰晶呼嘯著圍繞著他的身體急速盤旋,整個刑堂的溫度直線下降,坩堝內沸騰的鋼水都瞬間凝固。伴隨著刺耳的爆裂聲,坩堝中凝固的鋼錠被凍出了無數細小的裂痕,連帶著坩堝都碎成了十幾塊。

  “不要激動,我的朋友們!”琺茵嵐急忙製止了喬盧斯和艾倫的衝動:“是朋友,是我認識的朋友。我介紹一下,這位是來自東方的古老家族姜家的長老姜入聖閣下!”

  先是介紹了這個白發白須老人的身份,琺茵嵐笑著向姜入聖伸出了右手:“有十幾年不見了吧?尊敬的閣下,我還記得當年在澳洲大陸,是您殺死了那個恐怖的黑暗生物,救了我和我的同伴們!”

  薑入聖看了一眼琺茵嵐向自己伸出來的右手,他並沒有按照西方的禮節對這支保養得粉白細嫩的小手做什麼,而是雙手抱拳,不冷不熱的做了一揖。

  “火后琺茵嵐,的確好久不見了。老夫這次來,是有事找你幫忙!”

  目光迅速的掃了一眼這血腥味濃郁的刑堂,姜入聖淡然道:“當然,這對你們也有好處。有天大的好處!只不過,老夫來此的消息,不能泄露絲毫,所以老夫不請自入,潛入這裏,如有得罪處,還請恕罪!”

  艾倫和喬盧斯的臉色都好看不到哪裏去,‘如有得罪處’?你已經得罪了無數人!不管姜入聖是什麼來路,他這麼堂而皇之的潛入血獄最深處,這無疑是在大柏林城邦所有首腦人物的臉上狠狠的抽了一耳光,這還不算得罪人麼?

  琺茵嵐略有點尷尬的收回自己的右手,很雍容的拎起自己的長裙,向姜入聖行了一個古老的西方宮廷禮。她向自己的同伴看了一眼,目光閃爍的警告他們不許有絲毫的輕舉妄動,然後喜笑顏開的望向了姜入聖。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您這樣尊貴的人,來到我們這裏,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對於您這樣超脫的人來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規矩,自然是沒有意義的。”

  輕輕的拍了一下手,琺茵嵐下令所有的護衛將兵器都收了起來,然後威嚴的向殷血歌指了指:“將這個黑暗的稚子送回囚室,嚴加看管!你們已經見識到了他的凶殘和奸詐,不要給他任何作惡的機會!”

  兩個行刑者麻利的將殷血歌從十字架上放了下來,幾個護衛一擁而上,用特製的鐐銬枷鎖將殷血歌捆得結結實實,然後野蠻的拖拽著他走出了刑堂。因為姜入聖的到來,毫無疑問這一場拷問是無法持續下去的了。

  姜入聖好奇的看著殷血歌,他笑呵呵的問道:“這只是一個小孩子,他犯了什麼事?”

  喬盧斯和艾倫的臉色再次變得很難看,他們看向姜入聖的目光中充滿了不善的味道。不管姜入聖有多強的實力,不管他是什麼來曆,不管他和琺茵嵐之間是否有什麼交情,作為一個客人,他似乎管得太多了吧?殷血歌是什麼人,需要向他交代麼?

  琺茵嵐的嘴角也抽了抽,但是她依舊放低了姿態,笑容可掬的向姜入聖做出了解釋。

  “他本身並沒有任何的罪,但是他的出身有點問題。他是一個血妖稚子,姜入聖閣下,您應該知道,我們人類聯邦和那些黑暗生物之間的仇恨。自從這個世界發生了那些可怕的變化後,這些黑暗生物的活動越來越肆無忌憚,我們必須小心敬慎的應付他們!”

  姜入聖笑著點了點頭,用一種很是不以為然的語氣笑道:“原來如此,這麼一個小家夥,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琺茵嵐,我們還是談談正經事吧!我這次來找你們,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助!”

  一邊說著,姜入聖一邊看似無意的向殷血歌望了一眼。他的眸子裏突然閃過一抹奇異的幽光,就好像在他黑色的瞳孔邊套上了一圈極細的紫色光暈一樣,目光飛快的掃過殷血歌全身,姜入聖的嘴角突然微微一勾,很是詭秘的笑了笑。

  但是很快的,這一絲笑容就被姜入聖收了回去。他一本正經的抖了抖寬大的袍袖,擺出了一副得道高人應有的端莊和肅穆的模樣兒,就好像剛才偷偷潛入人家血獄重地的人和他沒有半點兒關係一樣。

  殷血歌被沉重的枷鎖捆得動彈不得,他眯著眼,通過眼皮縫隙裏的一點餘光,觀察著沿途的動靜。一重又一重厚重的大門,一道又一道複雜的禁錮陣法,殷血歌一路上心髒一點點的沉了下去,最後他整個人感到渾身一陣冰冷。

  以他如今的實力,他根本不可能從血獄中逃走!不要說他,就連殷極焐、殷極煌那些家族強者,殷血歌也懷疑他們被關進這裏後,是否有逃走的可能。

  屬於殷血歌的囚室牢門被打開,他好似被丟垃圾一樣丟了進去。一個護衛語氣低沉的咕噥著:“小子,今天是你運氣好!下一次,你就沒這麼好的機會了!你會死得很慘的!”

  “他當然會死得很慘!”一個怨氣十足的聲音悄然響起。身穿白袍的布萊特手持銀色十字架,在幾個身穿白袍男子的護衛下,快步的走了過來。

  站在殷血歌門口,布萊特憤怒的低聲咆哮著:“他不是應該在受刑麼?這個該死的東西,他怎麼又被送了回來?難道三位閣下不是親自在拷問他麼?為什麼他又被送了回來?”

  烏木的囚室牢門氣窗後,一顆碩大的綠色眼珠骨碌碌的向外張望著。烏木低聲的感慨悄然傳來:“真羨慕你們這群臭蝙蝠啊,熬了酷刑,這身體看上去沒什麼傷嘛。不像我們,被毒打一頓,這傷口得好久才能收口子!”

  布萊特望了一眼烏木的牢門,他一掌拍在了牢門凸起的圓球上。一片刺目的白光在烏木的囚室內亮起,無數道拇指粗細的光箭在囚室內一陣亂竄亂射,打得烏木嘶聲慘嚎。

  “混蛋小子,烏木大人沒有招惹你,你幹嘛對我下毒手?”

  烏木痛得‘嗷嗷’嚎叫,高溫的白色光箭在他身上打出了數十個焦糊的凹坑,大量鮮血不斷從傷口內噴出,將烏木染成了一個血人兒。烏木氣得嘶聲怒罵,對他而言,這真的是飛來橫禍,他覺得自己簡直太冤枉了!

  “卑賤的野獸,這裏輪不到你插嘴!”布萊特冷漠的嗬斥了一聲,然後看向了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殷血歌:“告訴我,為什麼他沒有在刑訊室受刑,而是被送了回來?他可是一個日行者!一個能夠在陽光下自由行走的日行者!他肯定知道那些吸血鬼的陰謀!”

  “噢?日行者?”姜入聖的聲音遠遠傳來:“琺茵嵐,老夫沒聽錯的話,這個娃娃說,那個小家夥,是一個日行者?嗬嗬,就是那些血妖一族,千年難得一見的,不懼陽光的奇特體質?”

  大柏林城邦的三位大執政官,連同姜入聖這個不速之客,他們已經順著唯一的隧道來到了殷血歌的囚室前。姜入聖滿臉都是笑,他的笑容無比燦爛。琺茵嵐等三人則是臉色有點僵硬,有點難看,喬盧斯更是忿恨的盯著布萊特,逼得他一寸寸的低下頭,再也不敢抬頭說話。

  “關上牢門,嚴加看守!”艾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強擠出一絲笑容向姜入聖無奈的搖了搖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血妖稚子,算不上什麼重要人物!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就是容易大驚小怪!”

  似乎察覺出了三位大執政官的古怪,布萊特再也不敢多開口。哪怕他現在很想用酷刑一寸一分的碾碎了殷血歌,他只能乖乖的跟在了三個大執政官的身後,一行人就這麼離開了血獄。

  ******

  木有辦法,濃茶喝多了,精神抖擻的豬頭這就爬起來了!!!

  求推薦票子咯!!!
lrm549 發表於 2014-3-1 00:42
第15章 救援(下)

被枷鎖捆得動彈不得的殷血歌躺在地上,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容易才從那劇痛中恢複過來。他的心髒有力的跳動著,一點點青色光暈順著血液流轉全身,那些粉碎的骨骼、扭曲的神經和血管都迅速的恢複,他很快就恢複了體力。

  用力掙紮了一下身體,殷血歌無奈的發現,身上的這一套枷鎖和鐐銬起碼有三五百斤重。而且這些刑具上都密密麻麻的銘刻了無數的禁錮符文,他全身力量都被禁錮了,他勉強可以直起身體坐在地上,但是想要站起來行走都極其困難。

  對面傳來了烏木有氣無力的嚎叫聲:“喂,小蝙蝠,沒死吧?和烏木大人說幾句話嘛!你想知道你母親的消息麼?啊哈,你母親殷凰舞,那可是個非常變態的女人啊!”

  “當年烏木大人差點被她砍掉了尾巴!有二十幾年不見她了,想不到她連娃娃都有了?”

  “閉嘴!”低沉而粗暴的喝斥聲響起,烏木為了和殷血歌說話,將他的狗鼻子又伸出了氣窗外。一個身穿重甲的護衛突兀的衝了過來,用金屬盾牌狠狠的拍在了烏木的鼻子上。可憐鼻子是烏木身上最脆弱的部位,這一擊打得烏木鼻血飛濺,痛得他嘶聲慘嚎,抱著鼻子在囚室中亂跳亂竄,再也無力呱噪。

  殷血歌‘呵呵’的笑了幾聲,他幸災樂禍的大叫了起來:“烏木,你不應該是狼人統領,你應該是一隻烏鴉!”

  “烏,烏鴉?”雖然鼻子痛徹心扉,正在不斷流鼻血,但是烏木依舊放聲的咆哮起來:“我可是偉大的烏木大人,我是偉大的銀狼統領烏木!你可以侮辱我的種族,但是不能侮辱偉大的烏木大人自己!”

  ‘嗤嗤’的雷鳴聲不絕於耳,一名護衛悍然發動了烏木囚室中的禁製。大呼小叫的烏木被雷劈得‘嗷嗷’亂叫,渾身毛都筆直豎起的他吐了一口濃煙,今天遭受了好幾次重創的他終於耗盡了精力,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殷血歌的笑容一斂,他麵色陰鬱的坐在地上,低著頭盤算著逃離的可能。

  血獄門外,薑入聖和三位大執政官相互謙讓著坐上了一輛裝飾華美的小型飛車。在數十架飛車的簇擁下,這輛通體流金逸彩的華麗飛車劃出一道華麗的光流,迅速向著大柏林城邦的執政府飛去。

  三位大執政官也好,那些血獄的護衛也好,他們都沒注意到,剛才姜入聖所站的地方,一枚近乎透明的青色銅錢輕盈的飛起,一對兒精致的羽翼從銅錢的兩側張開,羽翼拍打了幾下,這枚小小的銅錢劃出一道青色流光,迅速的向著大柏林城邦的市區某處飛去。

  大柏林城邦執政府內,城邦的十二名大執政官已經全部到齊。他們開啟了執政府最隱秘的小會議室,姜入聖在會議室內,向他們說出了一番讓所有人都麵色瞬息萬變的話來。

  “根據我們姜家傳承的典籍記載,加上這些年來我們查訪到的蛛絲馬跡可以證明,三個月後,在你們大柏林城邦的領地內,我們姜家一位先祖留下的洞府就要開啟!這裏面有一些對我們薑家族人非常重要的東西,我們希望得到諸位大執政官的允許,幫助我們開啟洞府,拿回先祖遺物。”

  琺茵嵐等十三位大執政官的臉色同時變得很怪異,他們怔怔的看著姜入聖,半晌說不出話來。

  過了許久,還是艾倫第一個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看著姜入聖,很是嚴肅的問道:“姜入聖閣下,您所說的洞府,是在末法時代之前遺留下的洞府麼?”

  姜入聖笑容可掬的看著麵前這十三位大執政官,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那是我姜家十五代以前的先祖姜逸塵老祖得道前的洞府。末法時代,靈氣衰竭,這洞府自行封閉,再也不現於世。如今末法之末,天地法則重新凝聚,天地靈脈重新滋生,所以這洞府有了開啟的跡象!”

  琺茵嵐雙手緊握,十指幾乎攪成了麻花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薑入聖,有點不可理解的大叫起來:“但是您的先祖,不應該在東方開辟洞府麼?”

  姜入聖無奈的攤開了雙手:“先祖乃得道之人,行事高深莫測,豈是我們能揣測的?或許,他只是想要在海外,給我姜家子弟,留下一外府傳承,誰說得準呢?”

  不等十三位大執政官開口,姜入聖笑著說道:“我們姜家,只要洞府內的修煉典籍和老祖留下的諸般法器,至於其他一應外物,都歸諸位所有!”

  喬盧斯等大執政官的精氣神一下子就提了上來,他們相互使了一個眼色,立刻投入了和姜入聖的討價還價中。末法時代之前東方得道修煉者留下的洞府,這是一塊多麼肥厚的大蛋糕啊!哪怕琺茵嵐和姜入聖有點交情,甚至是姜入聖當年救過琺茵嵐的命!

  但是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這利益是絕對不能放過一絲半點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薑入聖和一眾大執政官爭得口沫四濺,再也沒人注意外界發生的一切。

  夜色迷茫,月亮從東方冉冉升起,血妖一族製造的巡天秘寶血鸚鵡閃耀著冰冷無情的血光,慢悠悠的從天空劃過。

  一層淡淡的白霧平地而生,將位於大柏林城邦核心區域的血獄重地籠罩在內。

  如此明月夜,居然會蕩起白霧,這顯然是不正常的。但是沒有人向城邦高層彙報這個消息,因為血獄內的所有守衛都在這一層白霧的侵襲下一個接一個的昏迷倒地。

  一個身穿杏黃色八卦道袍,左手握著漁鼓,右手拎著一柄龜鱗青鋼劍的中年道人帶著數十條在白霧中隱現不定的人影,緩步來到了血獄大門前。他們一路直入無入之境,徑直闖到了血獄的最深一層。

  殷血歌正躺在血獄內發呆,他還沒想到脫困的辦法。

  烏木依舊在對麵囚室內絮絮叨叨的呱噪著,他現在正在詢問殷血歌是否有了暗戀對象的問題!

  驟然間幾聲細微的破空聲響起,幾條青光急速掠過隧道,十幾名在隧道內往來巡視的護衛頭顱飛起,沉甸甸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殷血歌牢門的氣窗外,他向氣窗內張望了一眼,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找到了,就是這個小家夥!”

  ******

  東方修士出現了咯!!!

  大家歡呼吧,投票吧!後面就開始逐漸的熱鬧起來了!

  當然,主角的強大是不可少的!一個妖孽就此誕生!

  主角是東方血脈,他的氣運所在是東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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