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不為賺錢的公司 機器人的神祕創新搖籃

2006 年，多產的軟體工程師哈桑（Scott Hassan）創辦了一個專注研究機器人的實驗室，名為柳樹車庫（Willow Garage）。此後他自掏腰包，每年為實驗室提供約 2000 萬美元的資金，聘請數十名世界頂尖的機器人工程師，賦予他們近乎絕對的自由，讓他們去探索往往看似瘋狂的想法。柳樹車庫開發的一種作業系統，在機器人產業多數領域已經成為標準軟體。它還培育了多間新創企業，獲得包括 Google 在內的科技公司收購。

不過，柳樹車庫的一切如今已成過去。哈桑今年 1 月關閉了它，開始擔任適特寶科技公司（Suitable Technologies）的全職行政總裁；這家公司也是他創辦的，是柳樹車庫衍生出來的眾多公司之一。柳樹車庫結束前還未跳槽到新創企業的研究人員，如今在科技業找工作。

柳樹車庫關門結束了矽谷歷史上不同尋常的一章：它是罕有的真正嘗試做大事的私人投資實驗室。

七年來，柳樹車庫成為機器人研究的重要基地，學者與工程師在這裡聚首，思考自動化機器在現實世界的應用，包括人形機械人。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自動化科學與工程實驗室主任 Ken Goldberg 說：「柳樹車庫雖然壽命不長，但卻是一間獨特的公司，是機械人領域一股重要的促進力量。」

它當然不是第一個設計機器人的地方，但在創造可用且能互相配合的機器人軟體和硬體方面，柳樹車庫做到了很多前人未能做到的事。不過，最終它還是未能在自身的顛覆模式中生存下去；當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其創辦人，將最佳構想分拆出去所致。

哈桑在紐約州立大學水牛城分校主修電腦科學，後來在華盛頓大學聖路易分校和史丹福大學攻讀電腦科學碩士，但從不曾取得學位。他在史丹福時開始與 Google 聯合創辦人佩奇（Larry Page）和布林（Sergey Brin）合作，貢獻了大量 Google 的最初程式碼。

他還寫了一個讓用戶建立和管理電子郵寄名單的軟體，2000 年將這間名為 eGroups.com 的公司以 4.13 億美元賣給雅虎。哈桑將部份所得投資在 Google 上，使佩奇和布林不必向創投公司籌集太多資金，因此保住他們的多數股權。佩奇和布林以 Google 的股票報答哈桑。2004 年 Google 上市時，哈桑發了大財。（很少接受訪問的哈桑，並未回應本文的置評請求。）

哈桑起初不知要用他的財富做什麼。他在加州門羅公園鎮（Menlo Park）找了很好的辦公室，開始請科技人才做事—只要有開創性，什麼都可以。「我的工作是將辦公室塞滿有意思的東西，」前 IBM 和施樂帕羅奧多研究中心（Xerox PARC）研究員、獲哈桑聘為柳樹車庫行政總裁的卡森斯（Steve Cousins）說，「我們得出以下信條：先求影響力，再謀資本回報。」

柳樹車庫的工作重點之一，是開發名為機械人作業系統（ROS）的開放源碼軟體，用於控制機械人的基本功能。ROS 的開放源碼性質吸引工程師使用，他們可以改動其程式碼，利用彼此的創作快速改進軟體。ROS 並非人人都愛。

iRobot 聯合創辦人暨行政總裁 Colin Angle 對它尤其不滿，他認為機器人軟體開放源碼，會使這些有巨大潛在影響力的知識財產落在其他國家手上。但是，ROS 很快成為各種機器人的標準作業系統，不但擴散至其他機械人公司，還進入大學的機械人研究部門。

在柳樹車庫實習的學生們，會將 ROS 的某些版本帶回學校，分享給熱衷研究機械人的同學。「他們就像一些傳染病的帶菌者，用軟體感染了他們的實驗室，」卡森斯說。如今有數十種機器人使用 ROS，包括波士頓機器人製造商Rethink Robotics 的產品 Baxter；這款用來做重複工作的機器人 2012 年開始銷售。

柳樹車庫的另一個重點項目是 PR2，一種有手臂和頭的人形機器人。這種機器人的成本約為 40 萬美元一個，但柳樹車庫贈送了十多個給研究人員，他們想出了一些使用這產品的有趣方式。藉著與外界分享軟體和硬體，這個實驗室形同為機械人研究奠下基礎，讓其他人可以在這基礎上展開研究，不必重複基礎研究。「柳樹的使命主要是建立一個機械人研究的生態系統，而不是推出產品，」伍斯特理工學院（Worcester Polytechnic Institute）機器人學教授 Dmitry Berenson 說。

未參與 ROS 或 PR2 的工程師則在探索其他領域，例如改進機械人的視覺或觸覺。（這裡的員工待遇優越，可以享用免費的美食；有時你會看到他們在吃麋鹿肋排，而機械人則在一旁替他們摺衫。）隨著構想湧現，哈桑挑出最好的幾個，出資成立獨立的公司。「到最後，閘門打開了，很多人產生了創業的念頭，」卡森斯說。

哈桑開始將更多的時間，放在一種視像會議系統上，這產品有點像一部帶輪子的遙控 iPad。不在辦公室的員工可以用它參加會議，或者走到同事的位置聊兩句。哈桑帶了約 10 個人創辦適特寶科技，去年開始出售這種名為 Beam 的視像系統。「這些人才離開時，我們留下來的人頗有感觸，」卡森斯說，「當時我們似乎都在想：『接下來做什麼呢?』」他於 2013 年離開柳樹車庫，創辦了自己的機械人公司 Savioke。

Google 接收了柳樹車庫留下的許多資產，聘請了許多曾在該實驗室工作的工程師。柳樹車庫衍生的八間新創企業或基金會，有兩間已被 Google 買下，它們是 Industrial Perception 和 Redwood Robotics。「這不是典型的矽谷成功故事，」卡森斯說，「但我們是想為一個產業播種，對機器人世界產生深遠影響，而我認為我們做到了。」—Ashlee Vance；譯經雷

總之 一間機器人研究實驗室結束了，但它的發明由其他公司接手發展，而且它創造的開放源碼軟體已廣泛應用在機器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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