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暮氣沉沉的心靈導師
「躲，他們要出來了。」
聽了一會兒，孫然對曼秀使了個眼色，兩人急忙退到一邊的圖書架後面。
過了一會兒，老虎出現，左右看了看，然後神色淡定地走出了圖書館。又過了幾分鐘，一個白髮蒼蒼，滿臉皺紋，一身黑衣的老者走了出來，他走到哪裡，哪裡的學生就要站起來，恭敬地喊：「院長。」
老人則一臉地和藹，微笑地回應。
這傢伙竟然是心靈學院的院長，誰能想到這麼一個德高望重的慈祥老人，竟然會是魘獸的爪牙呢？
等院長走出了圖書館之後，孫然和曼秀才悄悄潛出去，一直走的遠遠地，才在一個僻靜角落裡顯出身形。
「真沒想到事情會這麼糟糕！」孫然眉頭皺緊。
曼秀卻是一臉黯然，眼中隱有淚光，從剛才老虎和院長的對話中，她已經得到了獅子和蘭莉的消息。
他們兩個果然都遭遇了不幸，獅子被魘獸捕獲，墮落成了腐靈師，蘭莉卻在最後關頭選擇了自我毀滅。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老虎，他是第一個被腐化的，然後就用著和現在相同的伎倆，趁兩人不備，突然翻臉。
「無論是老虎還是獅子，我都要親手殺了他們，為蘭莉報仇！」曼秀冷冷地道，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這時前方有人經過，孫然平靜地勸說：「冷靜下來，曼秀，現在老虎不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真相，這就是我們的優勢！」
這個優勢用得好，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反敗為勝！
曼秀深吸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臉上浮現出了微微的笑容：「我聽你的，孫然。」
「那好。我現在就是你是的侍從，所以，主人，開始朝聖之路吧。」
「嗯。」曼秀點頭，看了看方向。便大步朝聖城中最宏偉的建築米拉吉亞之塔走去。
米拉吉亞，據傳是上古時代的心靈師的名字，他聯合他的心靈學徒們建造了這座奇蹟之塔，這塔有近一千米高，聳立在大地上，猶如利劍刺破蒼穹。而光明之塔組織的領袖心靈導師就住在塔尖上，他被世人稱為離神最近的人，尊為人間的聖賢。
對心靈師這個階層來說，這位心靈導師的地位同樣非常高。他不僅擁有最強大的心靈力量，而且聲望極隆。
這位心靈導師就是紅月人的精神領袖，幾乎就是凡間的神。
所謂朝聖，就是去朝拜這位心靈導師，瞻仰這位凡間聖賢的榮光。前來朝聖的人非常多，有普通人，又苦修者，有心靈師。其中也不乏九級心靈師，但在心靈導師面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這些人就在米拉吉亞塔前排著整齊地隊伍，耐心地等待著心靈導師的接見。
人們十分安靜，十分耐心，就這麼靜靜站著，中途也不去休息，以示對心靈導師的崇敬。
曼秀到了這裡。站在已經排了近千米長的隊伍後面，開始耐心等待心靈導師的接見。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個月！
心靈導師一天只接待二十個人，一個月後，才輪到了曼秀。
這一個月。孫然的分魂依舊在外面到處作惡，影響越來越惡劣，光明之塔也大受影響。
時不時地，他們就能看見聖城中有許多強大的心靈師飛進飛出，他們都是去抓捕孫然的。
每一次，心靈師們都是都是精神抖擻地去，然後又是垂頭喪氣地回來，有人還帶了傷，顯然，每一次抓捕都失敗了。
紅月人的聚集地中，已經開始隱隱出現對光明之塔力量的質疑了，光明之塔的心靈師們，越來越焦躁。
就在這種情況下，曼秀進入了米拉吉亞塔，見到了所謂的心靈導師。
孫然雖然是侍從，但在心靈導師面前，人人平等，所以他也跟了進去，和曼秀一起面見了光明之塔的領袖。
這個心靈導師已經很老了，一臉地疲憊，身上穿著純白色衣袍，頭上帶著荊木頭冠，手上拿著一根荊木手杖，靜靜站在窗前，眺望著遠方的景色。
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轉過身，看著進來的曼秀和孫然，溫和地問道：「那麼，孩子，你們心裡有什麼迷惑呢？」
曼秀對這老者行了一禮，說道：「導師，我想知道，大魔神真的甦醒了嗎？」
老者面容一滯，仔細看了曼秀一眼，然後嘆了口氣：「你應該是都蘭總督推薦來的曼秀吧。你已經是九級的心靈師，有資格知道真相了。我明確地告訴你，大魔神，它從未休眠過，它一直覬覦著我們的靈魂。」
「可是？」
「可是我們卻一直在宣揚大魔神的死訊，對嗎？」老者臉上滿是苦澀的微笑：「那是因為普通人就算知道了這件事，除了徒勞的恐慌外，改變不了事實。他們的生活中，需要操心的事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增添這類無謂的煩惱。」
「睜眼花開，閉眼花敗。若視而不見，豈不是縱容黑暗？黑暗何時才能止歇？」曼秀質問。
「止歇？不，黑暗沒法止歇，從古到今都是如此。上古和中古的心靈大師們用他們的生命為我們證明了這一點。他們的力量比我強大十倍，他們的智慧直達世界本質。但如此強大的大師們，卻都倒在大魔神的腳下。我們這些凡人，又能幹些什麼呢？」老者反問。
「我感覺到了你心中的絕望！」曼秀皺起了眉頭，她發現，這個所謂的心靈導師不是不知道事實，而是他已經徹底認命，失去了反抗的鬥志。
「孩子，我羨慕你的朝氣，但事實總是殘酷的。如果你願意，你可以留在光明之塔。現在不是出了一個四處搗亂的腐靈師嗎？你就隨著聖城中的心靈師們，去會一會這一位曾經可能被我們尊為神使的墮落者吧。等你真正體會到了腐靈師的力量，你就會真正明白大魔神的強大。」老者聲音淡淡地，臉上疲憊之色更濃，滿身地暮氣。
說完，老者的目光看向了孫然，問道：「孩子，那麼，你又有什麼迷惑？」
他竟是不願和曼秀多談了。
孫然行了一禮，問道：「我沒有迷惑。只有一句話想說。」
「哦？那你就說吧。」心靈導師微微一笑，他每天見到的都是虔誠的信徒，這種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倒是挺新鮮的。
「我認為，您低估了凡人的力量。凡人的力量聚合起來，雖然可能不至於擊敗大魔神，但卻能讓他感到忌憚。否則，既然大魔神沒有休眠，他為什麼不直接碾壓過來，摧毀聖城？」孫然問。
老者一怔，隨後搖頭：「你說的有些道理，但真正的戰鬥並不是這麼簡單。我們的力量雖然龐大，但實在太鬆散，根本不是大魔神的對手。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歷史是人創造，過去沒有，不代表將來不會有！」孫然聲音淡然，不帶任何情緒，只是理性地在陳述一個事實。
「呵呵，孩子，看來你學到了你的主人的脾氣，你們兩個都一樣，年輕而執拗。光靠言語，誰也沒法說服你們，那你也去吧，跟著你的主人，去對抗那個腐靈師吧。」心靈導師淡淡地笑，眼裡有些傷感。
他心裡很明白，他自己的的確確是老了，早就沒了那份拚勁，對一切的得失都已經毫不在乎。這兩個年輕人雖然自大而無禮，但他無所謂，甚至有些欣賞。
「希望你們的鋒芒足夠的鋒利，能夠刺破這片黑暗，年輕人。」他心中默默加了一句。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兩人退了出來。
「他或許過去是真正的心靈導師，但現在，他只是一個疲憊地，即將落幕的老頭。他雖然沒死，但思想已經開始腐爛，而且是帶著整個紅月種族一起腐爛。」曼秀嘆口氣，她感覺自己被這老傢伙的暮氣給感染了，心裡憋地慌。
孫然卻絲毫不受影響，爽朗一笑：「他不是叫我們去對抗腐靈師嗎？這正是一個革舊迎新，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走吧，曼秀，他已經老了，不想動了，那正好，等他完蛋了。這一切的頹勢，就由你自己來改嘛。」
這老傢伙看著也活不了多久了，曼秀正好可以藉機展現龐大的力量，成為新的心靈導師。
曼秀莞爾一笑，心情也跟著輕快許多：「孫然，你說的對，這是個好機會。」
兩人出了米拉吉亞塔，直接去了聖城的心靈衛隊。
「我是九級心靈師曼秀，這是我的侍從豹子，心靈導師讓我們加入衛隊，一起對抗腐靈師。」
這衛隊的隊長正為腐靈師的事忙的焦頭爛額，一聽曼秀是九級的強大心靈師，加上又有心靈導師的命令，眼睛頓時大亮，大笑道：「曼秀大師，你來的正好，我們正需要你這樣的強大人物。我們的搜捕隊，明天就要再次出發搜捕那個惡魔，你正好一起去，怎麼樣？」
「非常榮幸能和你們並肩而戰！」曼秀當然沒有意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