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武技] 丹武魔神 作者：端午 (連載中)

第七十章 十成融合度

　　“什麽東西這麽香？”

　　正在晨練的風狂被一股清香給打斷了百禽戲的演練，嗅着鼻子尋找起來。

　　原本，他早上已經吃了五十個包子，八碗稀飯和五十個饅頭。不過，當他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就感覺好像又餓了起來，恨不能将那味道全部吸進肚子裏面去。

　　一旁的麻五也是微微動容，這香氣分明來自于丹藥——莫非，姜雲飛煉丹成功了？

　　就在這時，看上去疲憊不堪，但是精神很好的姜雲飛走出了屋子，手握着一個玉瓶。

　　“恭喜，姜小哥，想必是煉丹成功了。”

　　麻五罕見地露出了個笑容，上前說道。

　　“雲飛哥，你太厲害了，竟然煉成了丹藥。據我所知，丹師可是很罕見的。”

　　風狂的佩服地說着，雙眼卻是巴巴地看着姜雲飛手中的玉瓶。他異于常人的鼻子，自是能夠聞出香味就是從玉瓶中傳出來的。

　　“嗯，丹藥是煉成了，麻五兄，還勞煩你叫來綠蘿，将這些藥丸送去給常老闆品鑒一下。”姜雲飛微笑說道。

　　“好。”

　　麻五辦事利索，立即走出院子。

　　看到風狂那垂涎欲滴的樣子，姜雲飛笑了起來：“老弟，少不了你的丹藥。”

　　說罷，他從一個布袋子取出一些青玉色般珍珠般大小的丹藥遞給風狂——這些丹藥，是他特意爲風狂準備的。

　　接過丹藥，風狂十分豪邁地一把将丹藥放到嘴裏，就跟嚼豆子一樣，噼啪作響。

　　“唔……”風狂口齒不清地說道，“這些藥丸真好吃，比我們吃過任何的東西都好吃。”

　　如果，這時候有靈武修在身邊的話，一定恨不能掐着風狂的脖子，讓他把這些藥丸給吐出來。青玉丸是二級丹藥，對于武士以下的靈武修來說，絕對算得上是療傷聖藥，即便價格再低也得三百個金币一粒。

　　這家夥倒好，把青玉丸當糖豆吃，一嘴下去就是幾千個金币。

　　看着風狂牛嚼牡丹的樣子，姜雲飛一點不氣惱，反倒是覺得這個追随者性情率真可愛。

　　青玉丸本就是療傷藥，可以滋補靈氣，沒有任何的副作用。縱使風狂一下子吃了幾十顆，也不會有什麽不妥。

　　姜雲飛知道，風狂很有可能是那九雷之體，所以對于靈氣滋補需求非常大。這些丹丸與其需要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吃了青玉丸，你感覺如何？”姜雲飛問道？

　　風狂口中留有餘香，忍不住點頭道：“我感覺自己力量充沛，可以空手打死頭牛。”

　　“好，今天我就教你呼吸吐納之法，這是靈武修的入門，也是重中之重。”姜雲飛緩緩說道，“如果你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天就能踏上靈武修之途。”

　　風狂眼睛一亮，登時說道：“雲飛大哥，那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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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常香香看到綠蘿送過來的玉瓶之後，連酒都顧不上喝了，伸手接了過來。

　　“這個小家夥，動作倒是挺快啊。”

　　常香香嘴角浮現一個笑容，随後擰開了玉瓶的瓶蓋。

　　“好香……”

　　當她問道玉淨瓶中散發出來的清香味道，下意識脫口而出稱贊道。

　　倒出一顆青玉丸，常香香發現藥丸晶瑩剔透，光澤圓潤。說是丹藥，但看上去更像是珠寶，着實讓人生出喜愛之意。

　　縱使不懂丹藥之人，當他第一眼看到面前丹藥的時候，肯定會下意識地覺得這藥丸品質很高。

　　“綠蘿，姜大人有沒有說這藥叫什麽名字？”

　　“青玉丸。”

　　“青玉丸……好一個青玉丸。”常香香忽然起身，“你先回去，等候姜大人的差遣。”

　　等到綠蘿退去之後，常香香對站在門口守候的方慶說道：“立即給我備馬車，我要去百草堂一堂。”

　　方慶感到奇怪，以往常老闆都是一個星期去趟百草堂，對賬和點貨。昨日才去過，怎麽今天又要去？

　　不過，身爲一個下屬，自然不能猜測主子的意思，隻要言出随行就可以了。

　　很快，常香香那頂個性十足的金色馬車行駛在天香城的主幹道上，而那車夫則是換成了方慶。

　　以往，常香香坐在車廂中，基本上都是閉目養神。而今天，她明顯有些神情亢奮，反複觀看着手中的玉瓶和裏面的藥丸。

　　“好你個姜雲飛，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帶來一絲驚喜。”

　　常香香口中喃喃道，眼中卻是射出一絲異于往常的精光和野心。

　　陡然，那行走的馬車猛地停頓，常香香的身體微微前傾，若非她實力足夠，恐怕早就撞到門壁上了。

　　“方慶……”

　　常香香的語氣，有一絲惱怒。

　　“回禀常老闆，前方好像有人跟我們搶路，不肯讓道。”方慶連忙禀報過來。

　　“哦？”

　　常香香挑開簾子，卻發現在自己馬車的正前方，有一輛純白色的車廂，駿馬肥壯，車夫也是一臉橫肉，看上去非常倨傲。

　　“台兄，還請讓一讓，我好通過。”

　　方慶耐着性子拱手說道，對方的車夫看上去實力也不低，估計也是謀個大世家的車馬出行。

　　“讓？我憑什麽讓你？這條大路是你家開的嗎？”對面的車夫蠻橫霸道，口中譏笑道，“這是我們査老爺的座駕，你若是識相點，就主動讓開。”

　　方慶爲難了，査家在天香城也算是龐然大物，如果輕易得罪了也不好。

　　所以，他轉頭準備請教常老闆怎麽處理，卻沒有想到簾子後面的常香香冰冷冷地吐了一句：“撞過去。”

　　“什麽？”方慶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撞過去……”常香香的話語平靜，但是語氣卻是更加寒冷了。

　　這一次，方慶聽的真真切切了。

　　他頓時熱血沸騰起來，常老闆手腕強硬，雖然是女流之輩，卻有着比男人還要霸道的一面。他也深知，如果這次沒有言出随行的話，很有可能會丢掉飯碗。

　　想到這裏，方慶毫無顧忌，手握缰繩，揚起馬鞭，大喝一聲：“駕！”

　　幾匹汗血寶馬被馬鞭抽中，立即發狂起來，幾乎呈加速朝對方的馬車撞了過去。

　　査家的那個馬車夫原本得意洋洋，得到車内授命故意攔路的他，原本想要看到方慶灰溜溜讓路的模樣，卻沒有想到對方這麽橫，竟然強行沖撞了過來。

　　而且，這馬夫眼力也是不俗，對方的馬是汗血寶馬，打仗的時候隻有元帥将軍才有資格騎乘，與之一比，自己坐下的馬雖然也算名貴，可沖撞力是卻不是一個檔次的。

　　如果強行碰撞，吃虧的還是査家馬車。

　　就在對方即将撞到自己的時候，査家馬夫忍不住了，将馬頭撥到一邊，堪堪地躲避過去。

　　越過了査家馬車之後，方慶頭也不回，直接一鼓作氣朝百草堂行駛過去。那金色馬車呼嘯而過，快若閃電，盡顯張狂本色。

　　狹路相逢，卻還是常香香技高一籌。

　　坐在馬車裏的查尚成，看着一騎絕塵的常香香，臉色陰郁的幾乎可以擠出水來。

　　馬車内的葉大師眼皮子擡也不擡，但面色不快，似乎頗有怨言。

　　查尚成一拳頭砸在門框上，怒聲道：“這個常香香，實在是欺人太甚。”

　　原來，查尚成是借着這次出行的機會，準備帶葉大師在天香城轉悠轉悠，順便好商談合作的事情。不過，在路上卻遇到了常香香的馬車。

　　因爲常香香庇護姜雲飛的事情，查尚成有意讓馬夫将馬車停在路中間，想要殺殺這個女人的銳氣——卻沒有想到，被羞辱的人反倒是他。

　　對于查尚成看來，讓馬車事小，丢了面子是大，相信要不了多久，整個天香城的上層圈子就要開始流傳開來，査家被常老闆當街羞辱的事情。

　　葉大師微微擡眼，語氣淡然問道：“査賢侄，緣何這麽惱怒？”

　　“葉大師，你是有所不知，這馬車的主人正是百草堂的老闆，她非但在生意上打壓我們，還縱容打傷克兒的嫌犯，明顯就是針對我們査家而來，你說氣人不氣人？”查尚成怒氣難平道。

　　“百草堂的主人嗎？”葉大師嗤笑一聲道，“估計也存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葉大師，你的意思是？”查尚成面色狂喜試探道。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此子行事嚣張，也是該治他一治了。我，也看不得這種人。”葉大師睜開眼，眸光閃爍，“小小的一個百草堂，權當是爲她今天的嚣張收點本錢吧。”

　　“有葉大師你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查尚成一掃愁容，張狂大笑。

　　皇城來的有着醫道聖手的葉大師出馬，那常香香的百草堂距離關門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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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百草堂裏的常香香，卻緊盯着百草堂首席丹師林老，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打擾了對方的品鑒。

　　良久之後，林老這才放下了用于查探的玳瑁眼鏡，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

　　“怎麽了，林老？是不是這丹藥品質不行？”常香香一顆心懸了起來。

　　林老臉色泛起異樣的潮紅，許久這才激動地說道：“不，這顆丹藥品質不是不行，而是太完美了，幾乎要達到十成的融合度。”

　　“十成？”常香香倒抽一口涼氣，傻傻地愣在那裏。

第七十一章 成年儀式

　　縱使常香香不是丹師，卻也知道這丹藥共有九品之分。而九品隻是丹藥的等級劃分，其中丹藥的融合度決定着一顆丹藥的品質好壞。

　　普通丹師，煉出來的丹藥，一般品質都會在八成以上的融合度。而精品丹師，則是能夠煉制出九成以上的融合度。極品丹師，煉制的丹藥融合度在九成五左右。

　　隻有丹道聖者，才能煉出九成六以上的融合度。

　　不過，縱使是丹仙，也不能保證自己的丹藥融合度能夠達到十成。

　　畢竟，靈藥是天地之靈，而煉藥的過程非但需要各種靈藥融合，還需撇清其中的雜質，相當的繁瑣。十成融合度的丹丸，就像是仙品一樣的存在了，幾乎無瑕無垢。

　　所以說，常香香很難想象姜雲飛年紀輕輕，就能夠煉出趨向于十成融合度的丹藥來。

　　如果這個事情說給别人聽，保證是一百個不相信。

　　“或許是老夫見識淺薄吧，但是這顆丹藥幾乎挑不出一絲毛病，形若珍珠，清澈透明，就好似琉璃一樣，光澤度和藥香都堪稱絕品。”林老沉吸一口氣，“老夫在丹道上摸索了數十年，也難以煉出這樣的丹藥來。”

　　林老對于煉制這顆丹藥的人，是打心眼裏面佩服。事實上，丹師都是驕傲的存在，他們一向對自己相當自信。不過，幾近十成的融合度，會将任何丹師心中的驕傲全部擊潰，産生一種高山仰止的無力感覺。

　　“莫非，這個小家夥，當真是丹道奇才？”常香香抿嘴露出個微笑，看來自己這次的投資，是絕對值當的。

　　“常老闆，不知這丹藥是何人煉制？據我所知，在天香城根本沒有這樣一号人物。而且，老夫敢斷言，整個唐宇帝國都未必能找出這樣的大能來。”林老疑惑地猜測着，“不過，如果對方是丹聖或者丹仙級别的強者，想必是不屑于煉制這種二品丹藥的吧？”

　　丹聖或者丹仙，那是丹道金字塔一般的存在，他們所煉制的丹藥幾乎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堪比神仙下凡。所以，這種二品丹藥，估計他們不會去委身煉制。

　　“呵呵，林老，說起煉丹之人，或許你也應該記得。”常香香眉頭舒展，輕快說道，“半年前，這個小家夥前來買了兩味藥材，錢不夠，還是我免費贈給他的。”

　　“就是那個買步天散主材料的那個小哥？”林老記憶不差，竟然也能記得這事。

　　“沒錯，就是他。”常香香點了點頭道，“半年之前，你我二人還爲他的身份而猜測過。”

　　林老滿臉的皺紋就像是樹皮一樣舒展開來，笑着說道：“如果他真的是那個世家的傳人的話，這事倒也是能夠說得通了。據傳，那個世家有一門不外傳的秘技——凝丹訣。這種秘技，可以最大化地拔高丹藥的融合度，是追求完美的體現。”

　　“林老，對于這小家夥的身份，我們可要保守的嚴密一些，免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常香香沉吟半晌然後說道，“如果小家夥的青玉丸可以量産的話，相信不需要多久，我們就可擊敗一切藥鋪了。”

　　壟斷藥材，一家獨大，這絕對是筆非常可觀的利益收入。最可怕的是，壟斷藥材市場後，收益就像是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到時候，天香閣和百草堂哪個收益更大，倒是說不定了。

　　“有這種品質的丹藥在手，常老闆你務須擔心銷量。”林老笃定地摸着花白胡須，“隻是，我怕那小哥煉制速度跟不上。”

　　“這個倒是不必擔心，有這樣高品質的丹藥，我們可以待價而沽，未必需要一次性将貨全部拿出來。人嘛……都是這個心理，越是稀少就越是瘋搶。”常香香恢複了商人的本色，眉飛色舞地說道。

　　“一切全聽常老闆安排。”

　　林老默默地歎了口氣：“丹道第一世家，果然名不虛傳。說不定，這位小哥會再次打破整個靈武大陸的丹道格局，成就一段傳奇。”

　　通過一顆幾乎完全融合度的丹藥，林老似乎能夠看到姜雲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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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宅子，東院！

　　“雲飛哥，我似乎感覺到你說的那種氣感了，好想有一絲暖流在我的小腹位置流淌，還挺舒服的。”風狂忽然從打坐中睜開眼睛道。

　　姜雲飛也從修煉中睜開眼睛，連忙出聲詢問：“當真？那你有沒有感覺這絲暖流有規律可循，在丹田氣海位置紮根？”

　　“好像是的。”風狂回答道，“不過，這股暖流十分微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那就是本源靈氣，恭喜你，已經踏上靈武修之路了。”姜雲飛笑着說道，“是誰說蠻族對于修煉沒有悟性的，依我看你就是一個另類。”

　　半天時間……短短半天時間，風狂就已經感知到了靈氣的存在，算是真正踏上了靈武修的入門。

　　這種速度，用妖孽來形容也不爲過。

　　想當初，姜雲飛以天才之姿被挑選入靈武學院學習，在聚斂靈氣，也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

　　不過，姜雲飛也心中清楚，風狂這麽容易進入修煉之途，很大部分原因是那青玉丸起到了作用。

　　數十個青玉丸，被風狂當做糖豆一樣吃了，體内肯定殘存海量的靈氣，通過入門的打坐感知的話，幾率會大增。

　　“哈哈哈，都說靈武修之路難于上青天，依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風狂頗有些自得地笑道，一頭狂野的長發鋪灑。

　　“你不要高興的太早，能夠聚斂靈氣未必就表示你以後修煉會順風順水。相反，這才是你漫漫長路的一個開始而已。靈武修的進階，每一個層次都難于上青天。”姜雲飛潑他冷水道，“否則的話，這個世界早就武聖多如狗，武神滿地走了。”

　　聽到恩主這樣說，風狂立即收斂狂态，畢恭畢敬說道：“雲飛大哥教訓的是，我不應該這般嚣張。我也曾聽族長他們說過，人類的靈武修相當之強大，遠非我族所能抗衡的。”

　　“修煉這條路充滿變數，而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低調行事自然不會錯。不過，該高調的時候還是要高調，否則那是對心性的一種壓制，反倒會限制人的成長。”姜雲飛就像是一位長者般循循善誘道，“當然，你的身軀是個大寶藏，需要好生發掘利用。如果使用得當，相信你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

　　“無論風狂的未來如何，永遠都不會忘記雲飛大哥的引導之恩。”風狂恭敬起身拜了三拜，行的是最高規格的拜師禮。

　　姜雲飛擺了擺手，笑着說道：“修煉這麽長時間，都餓了吧？”

　　提起吃的，風狂就像是變了個人似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肚子，聲音細的好似蚊子：“雲飛大哥，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餓了。”

　　晚飯的時候，綠蘿這才回到宅子，不過卻帶來了一個消息。

　　“姜大人，常老闆讓我請您去天香閣一趟，說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驚喜？”

　　姜雲飛心中無比疑惑，難道是那青玉丸品鑒結果很讓人滿意？不過這些，可都是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事情啊。

　　反正左右無事，姜雲飛還是決定去天香閣一趟。

　　風狂和麻五二人，也一同前往。

　　到了天香閣下了馬車，姜雲飛卻發現這裏張燈結彩，屋内高朋滿座，喧鬧無比。

　　“奇怪了，以往天香閣生意再怎麽好，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喧鬧。難不成，這裏有什麽大人物光臨不成？”

　　姜雲飛甚是奇怪，不過卻還是邁腿進入了天香閣。

　　“恭喜，恭喜……”

　　“姜老弟，還真是少年才俊啊，難得，難得……”

　　“自古英雄出少年，姜老弟果然儀表不凡，相貌堂堂……”

　　一進屋子，姜雲飛就被撲面而來的奉承和恭維給圍了起來。

　　姜雲飛一頭霧水，不過通過衣着相貌，就可以看出這些人非富即貴，甚至還有一些人是天香城的巨擘。對于這些人，姜雲飛輕易不會開罪，所以隻能擠出笑臉回應。

　　一圈走了下來，姜雲飛仍舊雲裏霧裏，心中暗想自己之前與這些人根本沒有交集，緣何他們要恭喜自己。

　　從籍籍無名的一個鄉野小子，到被大人物都争相恭維的對象，這種感覺仿佛一下子就上了九重天。但，姜雲飛僅有的理智告訴他，這一切并非如此簡單。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身穿一襲紫色長裙的常香香從樓梯上款款走了下來。

　　今晚的常香香是如此美豔動人，那凹凸有緻的身材，還有呼之欲出的雙峰，無不将其妖娆魅惑的神态展現無遺。

　　蓮足移到姜雲飛跟前，暗香浮動。

　　“小弟弟，姐姐給你辦的這個成年儀式還滿意嗎？”常香香眨着眼睛說道。

　　“成年儀式？”

　　姜雲飛忽然身體一震，猛然想起今天正是自己十四歲的生辰。

　　過了十四歲之後，他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成年人了。

　　“想不到大姐姐竟然知道我的生辰。”

　　姜雲飛胸腔像是被什麽堆積滿了似地，眼角微微有些濕潤。

　　我的十四歲生辰，竟然還有人記得！

第七十二章 狂妄少年

　　在靈武大陸上，十四歲就是成年人，可以獨立行事，且承擔起責任。

　　對于十四歲的成年禮，舉凡家境殷實的家庭都會隆重操辦。

　　不過，姜雲飛從未奢望過自己的生辰會有什麽樣的排場。

　　從姜雲飛三歲知道生辰是個什麽東西開始，他每次生辰的時候都是平凡中帶着一絲感動——在那天，爺爺姜子楓都會在那天替他煮上一顆熱氣騰騰的雞蛋面，已經算得上是加餐了。

　　而今天，姜雲飛卻成爲了這些天香城名流巨擘眼中絕對的主角。這一切，都是常香香一手操辦的。

　　無論常香香這個舉動是有心還是另有目的，總之姜雲飛對其好感徒增了許多，那隔膜也稍稍少了一點。

　　“傻小子，我這可是調查過你的，如果連你的生辰都不知道，那我的情報系統的人也可以全部自盡了。”常香香打趣道。

　　“那倒是，我在姐姐眼裏，可是沒有什麽秘密可言。”姜雲飛順着她的話說道。

　　就在這時，常香香忽然上前，直接攬住了姜雲飛的腰肢。這個親昵的動作做的極其自然，好似兩人的關系本就如此。

　　不僅僅是四周的賓客神情啞然，就連姜雲飛都覺得事發突然。

　　“諸位，請靜一靜。”

　　常香香揮了揮手玉手，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

　　“首先，我很感謝大家給常香香薄面，能夠賞臉前來。身爲一個外鄉人，得到大家的捧場，這讓小女有點受寵若驚。所以，爲了感謝大家，我先幹爲敬。”

　　說罷，常香香十分豪邁将一杯酒水一飲而盡。

　　掌聲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都是給常香香的大氣和豪爽。

　　“想必大家也認識了，姜雲飛是今天的主角，生辰宴會也是爲了他操辦。”常香香微笑着說道，“我與這個小弟弟十分投緣，所以想乘着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認他做義弟。”

　　四周的賓客都覺得這事突發其然，交頭接耳起來。常老闆這人向來神秘，緣何要對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子這麽上心。莫非，這小子真有什麽來頭不成？

　　這些貴客，都是收到了常香香的請柬而來，卻根本不知道姜雲飛是何方神聖，隻是出于禮貌才上前道賀。

　　現在，常香香的這一舉動，倒是讓那些大人物開始猜測其真實身份來。

　　姜雲飛直感覺驚訝一波接着一波，先是常香香神秘替自己操辦成年生辰宴，又向衆人宣布收自己爲義弟。

　　她這一系列舉動，隻是爲了向自己示好嗎？

　　小弟弟到義弟的稱呼雖然差别不大，但是卻隔着好幾層情感。收做義弟之後，就跟真正姐弟差不多了。

　　“小弟弟，不知道你給不給姐姐這個機會？”常香香巴巴地看着姜雲飛。

　　摸了摸鼻子，姜雲飛笑着說道：“當然，這是我的榮幸。”

　　當衆拆台的事情，他絕不會做的。

　　“好，那我就宣布，從今天開始，如果有人欺負你的話，姐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幫你教訓他。”常香香的眼睛朝一處陰暗的角落掃了一眼，随後補充道，“無論他是誰！”

　　坐在牆角位置的査天業，花白的胡須抖動了一下，臉色更是陰郁到了極緻。

　　原本，這次接到常香香的邀請，他本意是不想來的。不過，爲了弄清楚對方到底耍什麽花招，査天業還是硬着頭皮過來了。

　　沒有想到，他卻是看到了這麽一出！

　　姜雲飛，就是打傷孫子査克的始作俑者。沒有想到他非但不低調躲藏，反倒是高調地出現在這裏，堂而皇之地成爲了成年生辰宴的主角。

　　而且，常香香當衆宣布收其爲義弟，這擺明是要跟自己對着幹。

　　屈辱，憤怒，憎恨……諸多情緒湧上來，縱使査天業涵養再怎麽好，卻也是坐不住了。

　　“常老闆，你這樣做，到底是何居心？”

　　査天業修爲不俗，這一句話聲音雖是不大，但是卻用靈力外擴，務必使得話語能夠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朵中。

　　大家的目光，瞬間投放到査天業身上。

　　其中有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已經知道了査家與姜雲飛之間的恩怨，所以不動聲色，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我是何居心？査天業，你這話說的太可笑了。我收個義弟，莫非還得經過你同意？”常香香似乎早就料到査天業會有此舉，所以譏諷道。

　　“常香香，你收阿貓阿狗爲義弟……哪怕你收養個小白臉，都與我沒關系。”査天業騰挪身體，轉眼就出現在距離姜雲飛不過幾步的地方，眼中寒芒閃爍，“但是，姜雲飛打傷了我的孫子，所以這事就與我大大有關。”

　　就在査天業說話間，姜雲飛卻感覺自己渾身似乎被一股十分奇怪的力道給鎖住，動憚不得。而且，査天業并未動手，僅僅隻是站在面前，就有種淵渟嶽峙的感覺。

　　這是一種實力上的差距，根據保守估計，査天業最起碼是武師以上的境界修爲。

　　常香香向前踏出一步，僅僅隻是一步，卻将所有緊張的氣氛全部化解。姜雲飛直覺自己周身是安全的，縱使査天業隔着自己這麽近。

　　不過，姜雲飛頗感意外。他雖然一直猜測常香香是有修爲的，但卻沒有想到她隐藏的這麽深。査天業在天香城怎麽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但是那氣勢卻被瞬間攀比下去。

　　査天業的意外絕對不亞于姜雲飛，在他看來常香香隻是一介女流，隻是做生意有點手腕罷了。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有那麽可怕的氣場。

　　這種氣場，猶如無形的刀刃，上下左右前後，幾乎密不透風地将査天業圍了起來，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且，査天業有種預感，如果對方想要殺自己的話，隻是勾勾手指頭即可。

　　幾乎是唰地一下子，縱橫天香城這麽多年的査天業後背冷汗密布，雙腿竟然有種想要打顫的沖動。

　　“我說了，姜雲飛是我的義弟，如果誰要打他的主意，就要先問過我。”常香香語氣輕柔，卻如刀一樣陰冷。

　　聲若滾雷，意志如鋼！

　　誰也想不到，一向和善做人，左右逢源的常香香會如此決然，公然與天香城的土著叫闆！

　　姜雲飛内心翻湧，一股熱血澎湃的感覺，讓他恨不能叫出聲來。

　　“哼，常香香，你這般護着這個小子，那是公然挑釁我們査家的威嚴。”査天業轉而對衆人說道，“諸位，你們好好看清楚，這個外鄉人擺明了包庇打傷我孫子的嫌犯。今天她可以這樣對我，明日就可以同樣對你們，如果長期縱容下去的話，那天香城還有什麽規矩王法可言？”

　　那些天香城的巨擘和名流一個個面色突變，很顯然査天業的話對他們來說不得不考慮。

　　強龍不壓地頭蛇，但常香香進入天香城以來不過才多長時間，卻把生意做的這麽大，隐隐有掌控天香城的架勢。如果不提防着一點的話，那很有可能會養虎爲患。

　　不過，常香香卻是冷道：“査天業老王八，不要在這裏扯天香城的虎皮了。告訴你，我一直看你不順眼。你背地裏面幹的小勾當以爲我不知道嗎？小女子做生意，以誠信爲本，從未強買強賣，總比有些人耍些陰謀詭計要好。”

　　査天業老臉漲紅，原來他因爲嫉恨常香香搶了自己的藥材生意，所以就暗中收買人手調查對方的進貨渠道，而且幾次想要出高價，想要将這些渠道化爲己有。誰知道，對方卻直接将査天業的高價買斷拒絕了，仍然與常香香保持着聯系。

　　後來，査天業還不死心，專門雇些地痞流氓去百草堂尋釁滋事，但都被對方一一應付了過來。

　　事情是査天業做的，但是他絕不會承認，依舊一副傲然的模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好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常香香嗤笑一聲，“既然你爲老不尊，不要皮臉，那我明告訴你。我的義弟，今天是護定了，你若敢動他分毫，我就敢讓你査家在天香城消失。”

　　“嘩……”

　　前來的所有賓客全部嘩然，常香香這句話說得也太狂妄了，怎麽說査家也是天香城的土著，繁衍了數百年一直長盛不衰，天香城也沒有誰敢拍着胸脯說能扳倒査家。

　　除非是動用皇城的力量，否則讓査家徹底消失幾乎不可能。

　　“哈哈哈……外鄉人，你也太小瞧了我査家的能量。老夫告訴你，做人不要太嚣張，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査天業狂笑着，頭發都一根根立了起來，“今日的仇恨，咱們走着瞧……”

　　“慢走不送！”常香香揮了揮手衣袖。

　　査天業走了幾步，忽然扭過頭雙眼怨毒看向姜雲飛，喝道：“小畜生，你打傷我的孫子，他日我定要你跪死在我的面前，屍體挂在天香城上九九八十一天示衆。”

　　從頭至尾都沒有說話的姜雲飛，忽然咧嘴一笑：“我這人什麽也沒有，就是命硬。老王八，随時恭候你來取我性命。”

　　四周寂靜的幾乎連根針掉落地上都聽得見。

　　這個少年實在是太狂妄了！

第七十三章 随時奉陪

　　姜雲飛就是這樣的性格，人若敬我一尺，那我必敬人一丈。

　　既然査天業擺明了就是與自己不死不休的态度，那何必與他多說些什麽？

　　他狂，你就要比他還要狂！

　　一聲老王八，讓查天業一口逆血差點沒有湧上來，臉色憋的青紫，甚是猙獰。

　　身爲天香城的公衆人物，査天業被一個剛剛成年的毛頭小子公然辱罵和挑釁，這口氣怎麽能咽得下去？

　　“小子，找死！”

　　怒吼一聲，査天業雙手微微彎曲，登時就冒出一股十分可怕的火光。随後，在空中瞬間出現了兩個燃燒着火焰的靈氣掌印，朝姜雲飛拍了過來。

　　随着距離的接近，這靈氣掌印也越來越大，如同兩座小山包似地。掌風掃過，就連天香閣那大吊燈都随之搖晃。

　　姜雲飛心中一沉，不曾料想査天業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動手，而且兩者實力懸殊太大，如果硬悍的話，縱然不死也會是重傷。

　　正當姜雲飛準備向一旁掠去躲避的時候，身旁卻有一個身影騰空而起，淩空拍出兩掌。

　　兩道暗黑色的靈氣掌印，看似輕飄飄地撞了過去，就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與査天業打出的掌印一塊消弭掉了。

　　麻五落地之後，冷漠地看向査天業道：“閣下如果要在天香閣動手的話，那麻某就奉陪到底。”

　　所有人都微微悚然，他們當中不少的靈武修強者，按照一貫的認知，如果兩種相同實力的靈力掌印相碰撞，就會爆發出十分可怕的靈氣爆炸。

　　但是，剛才卻發生了讓人驚駭的一幕，那四道掌印觸碰到一塊之後竟然全部消失了。

　　出現這樣的情況，唯有兩種解釋。一則，麻五的實力比査天業強太多。二則，麻五的靈氣中帶着一種消融的能力。

　　可以說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足夠査天業喝上一壺的。

　　到底是老姜，査天業迅速盤算了開來：這個麻五實力不弱，應當與自己持平，而那常香香更是深不可測，如果再鬧下去的話，自己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不過，身爲天香城的巨擘之一，査天業面子話還是要說的：“今日的事情，我絕不會善罷甘休。常老闆，既然你鐵了心的要庇護這個小賊，就休要怪老夫到時候心狠手辣。”

　　“随時奉陪。”常香香随意地揮了揮手，就像是在趕蒼蠅。

　　査天業憤然轉身離開，不過今天的事情已經讓他受盡了屈辱，心中那股怒火怎麽也平息不下來。

　　“常香香……姜雲飛……不出一個月的時間，我讓你們跪在面前讨饒！”

　　査天業的眸子中，射出陰狠毒辣的光芒。

　　看到査天業離開，賓客們也紛紛開口告辭。査家與常香香擺明了要不死不休，他們夾在當中也比較難受，随意得罪一方都不好。

　　當然，也有别有用心之人心中暗暗思量，這兩方最好鬥的你死我活，到時候來收漁翁之利恐怕會賺的個盆滿缽滿。

　　送走了這些賓客，整個天香閣裏面空落落的，隻有一些侍者在忙碌着打掃清理。

　　姜雲飛幹笑一聲：“姐姐，你爲了我這樣做，值得嗎？”

　　“傻弟弟，我這可并不是僅僅爲你。”常香香微微一笑，“我的生意做得好，成了他眼中釘肉中刺，談崩是遲早的事情。倒不如今天乘着這個機會大白天下，免得到時候天香城又對我一個外鄉人說三道四的。”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懂，但我知道今天姐姐幫我出了口惡氣。”姜雲飛露出潔白的牙齒，“這應當是我收到最好的生辰禮物了。”

　　“小鬼頭，你就不怕査天業這老王八報複你？”常香香故意聳了聳酥胸。

　　“有姐姐在，自然是不怕。”姜雲飛笃定道，“若非如此，姐姐你怎麽可能當衆給査天業難堪呢？”

　　常香香幽幽地歎了口氣：“義弟，什麽都瞞不過你。你猜測的很對，我今天公然與査天業爲敵，其實就是想将矛盾放在明面上。據我所知，這老匹夫最近從皇城請來了一名丹師，意在将我們的百草堂擠垮，到時候還要靠義弟來力挽狂瀾了。”

　　這筆賬，常香香自然是會算的。現在經過這個事情，她與姜雲飛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隻能有力朝一處使。

　　“一名丹師麽？”

　　姜雲飛的眉頭皺了起來，通過這些話，他已然将常香香的打算猜測了出來。明說了，他現在就是常香香利用的一顆棋子，而且占據了十分重的分量。

　　當然，因爲利益共同，姜雲飛還是能夠接受對方利用自己的這個小小手段。現在出現的一名丹師，讓姜雲飛頓時有了一點壓力。

　　唐宇帝國的皇城，是最頂尖的丹師聚集的地方，想來査家請來的丹師實力不會差。

　　“怎麽？義弟你沒有什麽信心嗎？”常香香眨了眨眼睛問道。

　　“不是，我是在想該如何讓査家輸的徹底。”

　　姜雲飛微微一笑，擁有《古丹奇譚》，他膽氣很足。

　　“嗯，初生牛犢不怕虎，我看中的就是你這個優點。”常香香掩嘴笑道，“其實，你煉制的那青玉丸，恐怕就能讓査家好好喝一壺了。”

　　“青玉丸的品質鑒定出來了？”姜雲飛眼神一亮。

　　常香香點了點頭，開口道：“幾乎十成融合度，義弟，我在想下次你還能給我什麽樣的驚喜。”

　　“十成？”

　　姜雲飛呐呐地念叨了一下，“凝丹訣”的确有提高融合度的功效，但是按照他的估計，應該是九成四五的樣子，卻沒有想到是幾乎十成。

　　難道我真的有傳說中的煉藥天賦？

　　聽到這個消息，姜雲飛更加有自信心了。

　　爺爺……你看見了嗎？孫兒現在已經正式踏上了丹途，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我會手刃南宮家仇敵，替姜家死去的冤魂報仇。

　　就在姜雲飛沉思的時候，常香香忽然拍了拍手掌。

　　原本明亮的天香閣忽然黯淡了下來，那些侍者侍女們不斷地走動，人影婆娑，看上去在準備着什麽事情。

　　“姐姐……”

　　姜雲飛實在想不通常香香葫蘆裏面賣什麽藥。

　　“傻小子，豈能讓査天業那家夥破壞了你生辰宴，現在的宴會才是剛剛開始。”常香香又拍了拍手。

　　這個時候，天香閣又恢複了明亮，而屋内卻多了幾個人。

　　鐵獅強盜團的所有團員，外加上風狂、麻五、北玄會長，霍老闆幾人。

　　對于其他幾個人，姜雲飛都不會感到意外，畢竟以常香香的情報能力，自然會将這些人徹查清楚。不過，北玄會長，怎麽會出現在這呢？

　　似乎發現對方的眼神看向自己，北玄會長大笑着道：“小天才，我跟常老闆是生意合作夥伴，你不會怪我不請自來吧。”

　　“熱烈歡迎。”

　　……

　　這次的成年生辰宴，是姜雲飛從小到大過的最開心的一次。雖然沒有一個親人在自己的身邊，但是這些人都好似自己的親人。

　　酒宴結束，大家都喝的酩酊大醉，無比暢快。

　　“林飛，你這小子瞞的我好苦。”林奇團長說話有些大舌頭，“若不是昨天在城中無意中看到你的通緝圖，我還一直被你蒙在鼓裏。”

　　“對不起，林奇團長，因爲某些原因，我不得不隐藏自己的真實姓名。”姜雲飛苦笑着說道。

　　“哎……你有很大的潛力，如果待在獵獸團的話，隻怕會影響你未來的發展。而常老闆會讓你有更好的前途。”林奇歎了口氣道，“不過，林飛老弟，隻要你願意，我将永遠在團内給你留一個位置——屬于你的位置。”


　　姜雲飛也知道以現在自己的處境，想要回獵獸團也是不可能了，心中也有點不舍。

　　“團長，我永遠是鐵獅團的一員，如果團内有任何的困難，隻要團長知會一聲就行了。”

　　“好小子，飲水思源，我果然沒看走眼。”林奇擂了姜雲飛一拳，然後步伐踉跄地離開。

　　團員們一個個上前與姜雲飛告别，最終到譚雅的時候，她一言不發，隻是泛紅眼眶，就這樣癡癡地看着對方。

　　姜雲飛也從對方那火辣辣的眼光中看出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不過權當對方酒喝多了，也沒有往心裏去。

　　雖然今天姜雲飛徹底成年，應當被化爲青年的行列。但是，對于情感的事情，他還很稚嫩。

　　“祝你幸福。”

　　說完這一句，譚雅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天香閣。

　　此去，未必還有再見的日子。姜雲飛的未來和成長，幾乎和她不在一條軌迹上面，所以她也不會奢望一些不切實際的憧憬。

　　“如果過去最終隻會成爲一場回憶，那麽就讓它好好地烙印在我的心中，伴着我慢慢變老，最終随着我湮滅吧。”

　　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譚雅捂着嘴巴無聲哭泣，眼淚好似珍珠，滴滴滋潤着泥土。

　　那些曾經的擔心害怕，那些曾經的羞澀，那些因爲對方一言一行而起伏不定的心，終歸會長出美麗的花來，在回憶中風狂地綻放來。

　　這是一場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暗戀，或許正是因爲不完美，才會是一筆寶貴的财富。

　　姜雲飛搔了搔頭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中揣摩着譚雅說着話的意思。

　　送走了所有賓客之後，常香香這才打趣說道：“你這傻小子，人家姑娘對你有意思都不知道，真是塊榆木疙瘩。”

　　“這怎麽可能？”

　　姜雲飛一百個不相信，畢竟自己無權無勢，若論相貌也隻是尋常，對方怎麽可能看上自己？

　　看着天香城的夜色，常香香似乎也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糾纏，而是笑着說道：“傻弟弟，你的生辰我還沒有送禮物給你。”

　　“禮物？”

第七十四章 丹道天才

　　“沒錯，正是給你準備的禮物，也算是我這個姐姐收義弟的見面禮。”常香香神秘一笑，然後素手輕揚，在空中拍了兩次。

　　很快，就有五六個侍者擡着三個大箱子走了過來。

　　姜雲飛心中驚奇，看那些侍者脖子有些微微漲紅的樣子，便可知道這些箱子的分量都不是很輕。

　　“打開吧。”

　　常香香朱唇親啓，兩個侍者就打開了第一個箱子。

　　箱子打開之後，一片寒光就像是匹練般折射了出來，幾乎閃耀的人睜不開眼睛來。

　　姜雲飛走上前去，卻發現這箱子之中竟然是兵器，足足有七把劍。

　　單單隻是從外形來看，這些劍就質地精良，顯然是出自大師的手筆。

　　随手抽出一把劍來，姜雲飛就着燈光，可以看到劍身上仿佛有一朵朵菊花在競相綻放，随着觀看的角度不同，忽明忽暗，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

　　姜雲飛心念一動，從頭上拔了根發絲，對準那劍身吹了過去。

　　噌！

　　十分細微的一個聲響，頭發絲竟然直接成爲了兩段。

　　“菊紋鋼劍，果然同傳說中一樣吹毛可斷，鋒利無匹。”姜雲飛瞬間就猜測了出來，這些兵器，都是由十分珍惜的菊紋鋼，通過冷鍛技術淬煉出來的。

　　冷鍛技術非常考驗工匠的技術，所以一般都會由武器大師親自鍛制，否則如果煉毀了，就會浪費了那大好的材料。

　　由冷鍛技術打出的菊紋鋼劍，鋒利無雙，而且質地堅硬，輕易不會砍出缺口。據傳，這種高品質的武器，也隻有唐宇帝國的虎贲衛才有資格佩戴。

　　而那些虎贲衛，最低的要求也是武士級别。

　　當然，這種劍也有缺點。它鋒利是鋒利，卻是不能遇到使用笨重武器的靈武修擊打。就拿姜雲飛來說，如果用無鋒重刀的話，是可以将這些菊紋鋼劍劈斷的。

　　不過，畢竟像姜雲飛這種使用笨重武器的人比較少，大家都在追逐着武器靈巧鋒利。

　　“小弟弟，你的眼光不錯。這七把菊紋鋼劍，可是我耗費了一些力氣才弄來，現在借花獻佛，正好送給你。”常香香并不多說，又是拍了拍手掌道，“打開第二個箱子。”

　　第二個箱子打開之後，又是一陣金光四溢。

　　姜雲飛走到近前，發現箱子裏面正躺着一件似乎是金絲勾勒成的铠甲。

　　“這件是天絲軟甲，由技術高超的織女，用珍貴的滾金木一根一根搓制而成的絲線編制而成。縱使是普通人穿上，也可以抵擋武士一下境界的強者一擊之力。武士以上的境界，也能削減一半的傷害。”

　　“更難能可貴的是，天絲軟甲質地很輕，幾乎薄如紗線，穿在身上一點不嫌累贅，而且透氣性很好。”

　　姜雲飛将其拿在手上，果然分量很輕，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通過手指的觸感，可以感覺到那天絲軟甲溫潤如玉，一點都不會擔心劃傷肌膚。

　　“滾金木可是十分珍貴的材料，千百年才能成一株壯年，取樹心最堅韌的位置取出一截比黃金還要的柔軟的部分來搓制。對織女的工藝要求非常高，幾乎一股滾金木的絲線，都需要織女搓制九九八十一天方可。”

　　對于滾金木，姜雲飛曾經聽爺爺介紹過，這種天材地寶實屬難得，比金屬本身都堅韌，抗擊打能力極強。

　　而且，滾金木的絲線比同等量的黃金要貴上百倍。

　　這件天絲軟甲，價值連城，是個十分珍奇的寶貝。

　　幾乎是第一眼，姜雲飛就對這樣的寶貝愛不釋手。

　　有了這件天絲軟甲，姜雲飛的生命就會有很大程度的保障，縱使面對武士境界的強者，也絲毫不怵。

　　常香香拍了拍手：“打開第三個箱子。”

　　侍者們聽命，打開了第三個箱子。

　　姜雲飛擡眼看去，這第三個箱子之中沒有什麽其他東西，隻有一顆色澤暗淡的珠子。這顆珠子看上去平平無奇，毫不起眼。

　　似乎看到了姜雲飛的疑惑，常香香笑道：“可别小看了這顆珠子。此珠名爲土遁珠，爲五靈珠之一。如果含着它，運轉靈氣的話，可以與地面融爲一體，神出鬼沒，一日行千裏都不在話下。縱使不會土遁之術，都可以随意驅使。”

　　“土遁珠？”姜雲飛張開了嘴巴，不可思議說道，“這件寶貝，不是說已經早就消失了嗎？”

　　對于土遁珠子，姜雲飛曾經在一本野聞錄上面看到過記載。據傳，曾經有一位聖賢大能，通過天地五行元素，煉制出了五種不同屬性的靈珠，分别爲：土遁珠，火爆珠、風速珠、水靈珠和雷霆珠。

　　這五顆靈珠，聚在一起運用得當的話，竟然堪比武神的能力。飛天遁地，幾乎無所不能。

　　當然，野聞上也提及，這五靈珠在那聖賢後人的手中被遺落，起先還能看到有人買賣，到後來幾乎是完全消失不見了，再無傳聞。

　　可以肯定的是，無論是哪個靈武修得其任何一顆靈珠，都可以擁有一門屬性能力，會産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像這顆土遁珠子的主要能力就是土遁，感應大地，與土地靈氣融爲一體，可以不走道路，在地下行走，而且泥土對其沒有任何的阻擋，仿佛在空中漫遊。

　　如果使用得到，憑借身形，越級挑戰也并非易事。

　　“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姜雲飛呼吸急促，眼睛卻幾乎挪不動了。

　　沒有人會拒絕寶貝，縱使姜雲飛都不例外。

　　這菊紋鋼劍雖然自己用不上，但是若是自己以後要打造勢力的話，給手下去用，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天絲軟甲，可以大幅度地提高姜雲飛的生存能力。

　　而更爲逆天的土遁珠子，幾乎可以讓姜雲飛身形神出鬼沒，立于不敗之地。

　　這三樣東西，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貝，千金難買。

　　放眼整個天香城，家族實力再雄厚也休想一下子拿出這三樣寶貝來。由此可見，常香香的勢力有多麽可怕了。

　　“呵呵呵，姐姐爲了讨好你，可是下了血本了呢。”常香香眨了眨眼睛說，“當然，這一切跟一個未來的丹神比起來，還是值得的。”

　　“姐姐，你對我就這麽有把握？”姜雲飛含笑反問。

　　“廢話，幾乎接近十成的融合度，這種人就是天生的丹道天才，我若是不現在抓住了，給别人搶了去，我到時候還不得哭啊。”常香香嬌嗔道，那胸前一片耀眼的白，更是肆無忌憚地抖動着。

　　“真是個誘人的妖精！”

　　姜雲飛微微聳肩：“既然姐姐你對我這樣自信，如果我還不努力上進，豈不是白白辜負了姐姐的一番好意。”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姜雲飛已經成爲了査家的肉中刺眼中釘，所以雙方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既然雙方撕破了面皮，那麽姜雲飛也務須多客氣，對于打壓査家，也須做一些幫助才是。

　　往往因爲同一個目的而結成的合作關系，比任何契約都牢固。

　　通過這些天在天香城的接觸，姜雲飛發現，如果在靈武大陸上存活，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拳頭大就掌握着話語權。

　　如果不是常香香的庇護，恐怕姜雲飛早就橫屍伏地了。

　　“既然我沒有死，那你也不會好過。”

　　姜雲飛心中冷哼，已然開始盤算起如何應對査家。

　　命人将這些東西送到城北的居住之後，房間内又恢複了平靜。

　　常香香怔怔地看着天香城，微微地發着呆，沒有了往昔的那種精明和掌控一切的氣度。

　　不過，這在姜雲飛看來，卻又是一副美不勝收的畫面。或許，這個女人的本質并非是所表現出來的那個樣子，她所有的強勢和手腕，隻不過是一種自保的工具。

　　常香香的行爲舉止，讓姜雲飛想到了一種生物——刺猬。

　　刺猬最賴以生存的保命手段就是體表那些鋒利無比的尖刺，但倘若遇到真心想吐露的人，或許這些尖刺也會讓人望而止步。

　　人生本就是如此，有得必有失。在人人敬畏你的同時，背後的寂寞和悲涼，卻無人一起品味。

　　看着常香香的背影，姜雲飛不知怎地生出一絲心疼的感覺，将自己的袍子脫了下來，小心地披在了對方的身上。

　　其實，實力高深如常香香這種級别，縱使不轉身都能對背後的情況了如指掌。不過，她卻沒有推脫對方那略顯親昵的動作，而是仍由衣服罩在自己的身上。

　　一股與成年男子不同的氣味在鼻息間萦繞，常香香那顆堅冰般的心房感到了一絲溫暖，不自覺地将衣服緊了緊。

　　“姐，夜裏露氣重，還是進屋去吧。”

　　“嗯。”常香香輕輕地嗯了一聲，忽然扭過頭，直勾勾地看向姜雲飛問道：“義弟，假如有一天姐姐遇到了危險，你會怎麽辦？”

　　看着常香香那雙眼睛，姜雲飛幾乎想也沒想就說道：“當然是去救你。”

　　“那假如這種危險會讓你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呢？”常香香追問道。

　　姜雲飛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不怕，反正有姐姐你陪着我呢。”

　　“砰……”

　　那些堅硬的冰塊，像是瞬間碎裂了開來，摧枯拉朽，一發不可收拾。

第七十五章 銷售火爆

　　査家的報複果然來的很快！

　　就在姜雲飛回到城北住所後的第三日，査家的靈藥堂就開始大張旗鼓地販賣起一種名爲“回升丹”的丹藥。

　　這種丹藥，按照品質應該化爲二品，是一種療傷聖藥，對于獵獸師們，是再好不過的丹藥。

　　而且，靈藥堂似乎是有備而來，不但在價格上大大降低了門檻，而且還允諾，隻要發現丹藥的融合度低于九成，就可以免費退貨。

　　這回升丹一經推出，就得到了不少獵獸師們的擁簇。身爲一名獵獸師，經常會在死亡邊緣徘徊，而這回升丹幾乎就是讓他們撿回一條命的東西，可以瞬間止血，縱使斷肢的情況下也可快速補充靈氣。

　　雖然五百個金币的價格并非便宜，但是跟性命比起來，還是非常劃得來的。

　　如果能夠買上一顆，足可有備無患。

　　丹師本來就極其稀少，二品丹藥在天香城也算是一種非常難得的寶貝了。所以，回升丹一經推出，就瞬間占領了市場，靈藥堂門口人聲鼎沸，熙熙攮攮，就像是過節一樣熱鬧。

　　看着手下人忙碌的樣子，還有那些金币嘩啦啦地流到金庫之中，査天業差點笑的合不攏嘴。

　　如此說來，那一刻赤血參的花費還是值得的，僅僅隻是一天，這回升丹就賣出去不下二百顆，幾乎頂的上靈藥堂一年的收益了。

　　看來，當個丹師真的非常容易賺錢啊。

　　“葉大師，幸虧您有先見之明，提前準備了不下兩千顆的分量，要不然還得賣到脫貨呢。”査天業模樣謙恭地對葉大師說道。

　　葉大師翹着二郎腿，似是不以爲意地說道：“不過是區區二品丹藥爾，這些人真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

　　“那是……那是……這些土包子哪裏看到過這樣的好貨色。如果我将葉大師您的名号打出去，恐怕這些人更是要爲之癫狂了。”査天業賠笑道。

　　“你賺多少錢，我不管。我想要的，就是那百草堂的倒塌。”葉大師淺嘗着昂貴的茶水，慢條斯理說道，“一個有點能力的對手，才會讓我有勝利的喜悅感，否則那太沒意思了。”

　　“哈哈哈，葉大師，恐怕讓您失望了。”査天業狂妄道，“您的回升丹出手，那百草堂恐怕就立馬蔫了，哪裏還敢跟我們競争。”

　　随後，他面色陰狠道：“常香香，你一個外人不老老實實地做着生意，卻在太歲頭上動土。幾日之後，怕是你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査天業現在就已經幻想着百草堂被搞垮，常香香那愁眉苦臉來求自己的模樣。

　　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

　　與靈藥堂的異常火爆相比，百草堂那裏幾乎是門口羅雀，場景十分地凄涼。

　　不過，百草堂裏面的夥計，卻絲毫沒有沮喪的感覺，與往常一樣。

　　收到底下人送來的情報之後，査天業冷哼一聲：“常香香，你到現在還故作姿态，強自支撐？好，我就看你到底能夠撐上幾天。”

　　靈藥是一門非常講究出貨走貨的生意，如果時間過長，那對于靈藥的靈氣和品質都會大打折扣。

　　所以，査天業想要用拖字訣，硬是将百草堂拖垮。

　　一連五天的時間，靈藥堂門前火爆，回生丹銷售一空，連帶着藥材也銷量極佳。這五天，査家可以用日進鬥金來形容都不爲過。

　　而一連五天，百草堂幾乎一個人都沒有，全部都被吸引去了靈藥堂。

　　査天業的強勢崛起，讓那些天香城的大人物嗅到雙方終于開戰的火藥味，所以紛紛選擇了靜觀其變。

　　通過這五天的觀察，所有人幾乎斷定了常老闆這次恐怕會摔的很慘。

　　不過，他們心中也暗暗揣測，査天業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夠結識一名丹師。

　　在這五天之内，百草堂幾乎消極應對，根本沒有任何的策略來應戰，這讓所有天香城等着看好戲的人大失所望，也讓葉大師本人感到寡然無味。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甚至連個像樣的對手都找不到。”葉大師喝着茶搖頭笑道，臉上滿是獨孤求敗的寂寥。

　　査家售賣回升丹，并且異常火爆的消息，自然是傳到了姜雲飛的耳朵裏。

　　當他聽說靈藥堂銷售的是這種丹丸之後，便是徹底地松了口氣，直接開始閉關沖擊武者第九層境界，其餘的時間都在指導着風狂的提升。

　　他那氣定神閑的樣子，仿佛對于外界的任何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像是個隐居聖賢。

　　直到第五天，與麻五吃飯的時候，姜雲飛這才說道：“大姐姐，明天應當就會出手了。這一手示敵以弱，果然是運用的巧妙啊，我自歎弗如。”

　　果不其然，第六天的時候，百草堂挂出了一個牌子，上面隻寫了三個簡單的大字“青玉丸”，然後夥計就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青玉丸的出現，起先并沒有讓百草堂的無人問津的情況得到改善，靈藥堂的銷售持續火爆。不過，直到三天之後，當北玄大人花費了三千金币重金購買了一顆青玉丸之後，這個消息才像是重磅炸彈一樣傳開了。

　　整個天香城一片嘩然，什麽靈丹妙藥能夠價值三千個金币？

　　雖然對于天香城的大人物來說，這三千個金币隻是九牛一毛，但是對于普通富人來說，這三千個金币可是一年的收入了。對于平民老百姓來說，三千金币可是想也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拿這麽多錢，隻是買一顆丹藥，難道這是救命的仙丹嗎？

　　不少天香城的大人物，被這個消息吸引了過去，然後全部無一例外地紛紛出手，買了這種叫做青玉丸的丹藥。

　　世人震驚了，使得天香城大人物忍不住出手，紛紛購買，一定是什麽非常珍貴的丹藥。否則，不會連這些見多識廣的大人物們都無法保持理智。

　　“哎……你們聽說了嗎，百草堂裏銷售的那種青玉丸，可是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靈丹妙藥。”

　　“真的？你這是在吹牛吧，哪裏會有這麽誇張的丹藥。”

　　“我說了你又不信。要不這樣，你自己去百草堂去看看吧。而且我還聽說，這青玉丸，是出自某位丹聖之手，融合度幾近十成。”

　　“十成？别開玩笑了，你這牛吹上天了，縱使我不是丹師，卻也知道，丹藥一般在九成左右的融合度就很厲害了。接近十成，那就連丹神都未必做得到。如果有這樣的大人物，會來咱們天香城這個小地方嗎？”

　　“我有必要跟你吹牛嗎，不信的話你去問問城主大人，我聽說他想給自己的三個兒子每人都買了顆。後來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什麽事情？”

　　“人家百草堂不肯賣，每天限制銷售五顆，一人僅限一顆。連城主這麽高貴的人物，都得在第二天排隊買藥。”

　　……

　　天香城最近流傳很多關于這顆青玉丸丹藥的傳聞，幾乎成爲了每個人茶餘飯後興趣最濃的談資。

　　青玉丸的神秘，還有煉制這顆丹藥之人的身份，成爲了人們猜測的對象。

　　很快，百草堂的門口排起了長龍般的隊伍，無論你身份多高貴，家世多顯赫，在這裏都得規規矩矩地排隊。

　　你仗着錢多，想要多買？

　　對不起，每人每天限購一顆，若想要，明天再來。

　　人們爲了見識這神秘的丹藥，聞風趕來，排隊也排的無怨無悔。

　　所以，百草堂的門口，比起當初的靈藥堂更加火爆，更加誇張。

　　常香香在簾子後面看着面前的景象，禁不住冷哼道：“査天業這個老王八跟我比銷售謀略，實在是差距太遠了。像他那種低劣的銷售方式，根本不會考慮到未來，也無法将利益發揮到最大化。試想想看，如果一樣東西人人都能擁有，還會珍奇可貴嗎？”

　　林老笑着點了點頭：“當然，這也仰仗姜小哥的神奇煉丹本事。如果丹藥本身不夠實力，這銷售也不會如此火爆。”

　　“要不怎麽說，我跟他在一塊是珠聯璧合呢。”常香香淺淺一笑，嘴巴上露出一個梨渦，“義弟的丹藥，和我的銷售品質，相信很快就會橫掃整個天香城的靈藥市場。”

　　林老不動聲色地咳嗽一下，似笑非笑。

　　半晌之後，常香香這才琢磨出自己話裏的語病，罕有地臉色一紅道：“我說的珠聯璧合，并不是那個意思。”

　　林老淡然一笑：“我知道。”

　　常香香感到自己再待下去，恐怕語病就會更多，隻能說道：“林老，這裏就有您來坐鎮吧，我先離開了。”

　　……

　　相較于百草堂的火爆，靈藥堂又恢複到了往昔的清淨，甚至半天也沒有一個人影。

　　與百草堂那幾天的淡定不同，剛剛才三兩天沒生意，這査天業就坐不住了。

　　等到手下探子回報說百草堂出了一種名爲青玉丸的神奇丹藥，售價三千金币，就連城主都排隊購買的消息之後，査天業差點一口老血噴在地上。

　　“葉大師，你可一定要想想辦法，百草堂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請來了幫手，煉制出了一種青玉丸，大肆售賣，把我們的風頭可完全蓋下去了。”査天業焦急萬分地道，“如果再這樣下去，靈藥堂非得垮掉不可。”

第七十六章 搗亂

　　“青玉丸？”葉大師嗤笑一聲，“青玉丸與我煉制的回升丹同是二品丹藥，能有什麽稀奇的？”

　　看到葉大師這老神在在的樣子，査天業頓覺無力，口幹舌燥道，“青玉丸并不稀奇，但是它丹藥的融合度幾乎達到十成。不少買藥的人就是爲了沖着幾近十成的融合度去的。”

　　“不可能。”葉大師眉頭緊鎖了起來，“真是笑話，十成的融合度，恐怕就連我的師傅他老人家都無法煉制出來。就連丹神，都未必能夠煉制出接近十成融合度的丹藥來。一顆小小的二品丹藥，卻接近十成融合度。你們天香城的人，腦子都進水了嗎？”

　　葉大師一百個一千個不相信，根據他多年的煉丹經驗，稍微有天賦點的丹師，一般能夠煉制出九成二、九成三的融合度就算很厲害了。九成五以上的丹藥，基本上隻有丹聖才能煉的出來。

　　現在聽說天香城裏面出現了幾乎十成的丹藥，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定是有沽名釣譽之輩在故弄玄虛，欺負人不懂。

　　“這我就不知道了，葉大師你想想辦法，如果照這樣下去，我的靈藥堂非倒塌不可。”査天業心中那個急啊，靈藥堂占據査家總收入的一半分量，如果就此垮掉的話，那麽就會傷到査家的根基。

　　這種情況，絕不是査天業願意看到的。

　　“不急，我這就陪你去看上一看。”葉大師淡然笑道，“以我的水準，如果當面戳穿對方的謊言，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査天業眼睛一亮，連忙道：“如果葉大師你親自出手，對方的言論肯定站不住腳跟。如果常香香賣假藥的話，那名聲怕是要徹底壞掉了。”

　　“嗯，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動身。”葉大師冷漠笑道，“我對于打擊冒牌貨這種事情，可是相當有興趣呢。”

　　……

　　當姜雲飛看到百草堂門口排起的長龍，禁不住微微咋舌。不得不說常香香的造勢功夫是一流，每天限購限量，不但可以保持着新鮮感，還給人一種奇貨可居的感覺，這才更會激發人的購買欲望。

　　而當他聽到一顆青玉丸賣到三千個金币之後，更是驚訝的合不攏嘴。

　　直到現在，姜雲飛不得不承認，常香香做生意的确有一套。

　　“風狂，你在幹嗎？”

　　姜雲飛看到風狂蹲在一旁不斷地扣着喉嚨，十分不解地問道。

　　“雲飛大哥，我這是在看看肚子裏面的丹藥有沒有消化，可以賣錢。”風狂讪讪地說道。

　　一下子就吃了幾十顆青玉丸，也就等于吃了十幾萬個金币，這太他娘的暴餮天物了，若是讓族長知道的，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将他開膛破肚。

　　“你這個财迷。”姜雲飛笑罵道。

　　“義弟，怎麽樣，姐姐的銷售手段可以吧？”常香香頗爲自豪地說道，“査天業那個老王八還以爲自己穩操勝券了，如果他看到這副場景會不會氣的吐血呢？”

　　“我服。”姜雲飛抱拳，由衷說道。

　　雖然這些人是奔着自己煉制的青玉丸來的，但倘若沒有常香香的銷售策略，一顆青玉丸撐死了也就賣上五百個金币，哪能會暴增上六倍的價格。

　　難怪常香香與地頭蛇査家鬥，一點都不怵。

　　原來這些自信，來源于她超凡的經商頭腦。

　　姜雲飛原本是在修煉和煉丹，但今天常香香卻把他請到百草堂來，看着百年一遇的場景。這個用以，姜雲飛自然是明白，這代表所有人對他煉丹能力的一種認可。

　　任何事情，如果有自信之後，那就意味着成功了一半。

　　就在這個時候，人群卻騷亂了起來，有兩個人硬要插隊，甚至還與其他人推搡，看起來是前來鬧事的。

　　常香香眉頭緊鎖，面罩寒霜，喚來手下問道：“到底是何人喧鬧？”

　　“常老闆，有兩個人強行插隊，說要買一顆青玉丸。我們按照規矩，不銷售給他。他就說我們的藥是假的，甚至還出手打傷了我們一個夥計。”那名下屬義憤填膺地說道。

　　常香香二話不說，直接走了過去。

　　姜雲飛和麻五、風狂對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過去。

　　還未走進人群，卻就聽到有人放聲說道：“既然開門做生意，就得人人有份，這樣限購是搞什麽名堂？”

　　另外一個聲音幫腔道：“依我看，這青玉丸言過其實，十成的融合度，難道當老夫行走這麽多年眼瞎了嗎？”

　　“百草堂公然售賣假藥，欺騙民衆，依我看早點關門歇業得了。”

　　撥開人群，姜雲飛看到了兩人在人群中間位置你唱我和，好不熱鬧。

　　其中一人，姜雲飛自然是認識的，那胡子花白，鶴發童顔，眼神如同鷹隼的人不是査天業還有誰？

　　而另外一人，姜雲飛不認識，但是卻從對方那因爲長期浸泡藥液而微微發綠的手掌，不難猜測出對方的身份——這人定是個丹師。

　　常香香看到來人是査天業，禁不住冷聲道：“査天業，你不好好地待在你靈藥堂做生意，跑到我的鋪子裏面來鬧什麽花樣？”

　　“這不是常老闆嗎？失敬失敬。”査天業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聽聞你的鋪子裏面銷售青玉丸，名動天香城。老夫見識淺薄，所以想要來見識見識。隻不過，你的手下似乎辦事不利啊。既然是開門做生意，哪有把人往外推的道理？”

　　“見識見識？我看你這是來鬧事的吧？”常香香出言譏諷道，“我的青玉丸一經推出，你的回升丹就無人問津了。所以，你坐不住了，就想要搞破壞。査老王八，你的臉皮也真是夠厚的。”

　　四周不少人知道査家和常老闆之間的恩怨，所以也不說話，就在一旁圍觀。

　　査天業臉皮再厚，被一個女子喝罵，老臉也是挂不住了。他拉下臉來放聲道：“常老闆，你這是什麽意思？同行之間還有切磋交流呢，我這是慕名前來，買你一顆藥，至于用這樣的方式對待我嗎？”

　　“對待你這沒羞沒臊之人，什麽方式都不會覺得特别。”常香香冷哼一聲，“如果沒什麽事，你就走吧，這裏不歡迎你。”

　　“你……”

　　査天業臉色漲紅，看樣子就要發飙。

　　而葉大師卻在一旁冷笑道：“依我看，你們是賣假藥，爲了怕被我們戳穿吧？”

第七十七章 驗藥

　　聽到這個由頭，査天業連忙說道：“就是……諸位可要看清楚了，這位大人可是來自皇城的葉大師，擁有醫道聖手的美譽。如果由他來斷定這丹藥是真是假，一切就可大白天下了。”

　　四周人交頭接耳起來，他們都是慕名前來，雖然對外界神乎其神的渲染大爲心動，但内心中終究有一絲不相信。

　　畢竟，将近十成的融合度，實在太罕見了。

　　但百草堂打出的招牌就是這樣的，他們沒理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諸位，在下不才，在皇城丹道上略有名氣，雖算不上什麽名家，但基本的辨别能力還是有的。丹道之途，充滿艱辛，比起靈武修之路更是坎坷。因爲丹藥，充滿不确定性，所以煉制出來的品質各有好壞。”

　　“鄙人不才，自認爲沒有煉到十成融合度的能力，但據我所知，普天之下就連丹神都未必能夠煉制出十成融合度的丹藥來。所以，在一個小小的天香城會出現這種東西。難道，你們都不覺得奇怪嗎？”

　　說完之後，葉大師諱莫如深地背負雙手，裝逼的意味很濃厚。

　　“對啊，經他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奇怪。我們天香城說大也不大，什麽時候會出現這麽樣一個人物來的？”

　　“幾乎十成融合度，我看是徒有虛名吧。”

　　“如果葉大師所言非虛，那怎麽豈不是被當猴耍了。”

　　四周議論的聲音由小變大，到最後幾乎是人聲鼎沸。

　　原因無他，這顆幾乎十成融合度的青玉丸出現的太蹊跷了，況且百草堂也沒有将煉丹的丹師名字說出來，讓人不得不猜測。

　　這個效果，恰恰正是査天業想要的。他有恃無恐地道：“常老闆，這可是大家的意願啊，如果你不敢讓葉大師驗藥的話，就證明你心中有鬼。那就變相證明了青玉丸是假藥，那你就是欺騙民衆。”

　　被扣下這頂帽子，饒是經曆大風大浪的常香香也是身體微微晃動。而査天業的嘴臉越發可恥，看上去擺明就是有備而來。

　　“不管你怎麽猜測，我常香香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況且，這人是你帶來的，我憑什麽相信你的人就不會信口雌黃，随意污蔑呢？”

　　對于査天業的人品，常香香的确不敢恭維。

　　“那就是不敢驗咯。”査天業老狐狸一樣笑着，然後轉向四周道，“諸位，你們也看見了，這常老闆擺明就是心中有鬼，她不敢驗藥。這樣的丹藥，你們還敢買嗎？”

　　看到四周的人那質疑的眼神，常香香心道壞了，一旦店家信譽出了問題，那離生意破滅就不遠了。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誠信。

　　常香香剛想反駁，卻被姜雲飛扯了扯衣角，他笑着道：“姐姐，你就讓他驗吧。”

　　看着姜雲飛深邃如同星空的眼睛，常香香嬌軀沒由來地一震。

　　那眼神是如此的溫暖，恰恰是她一直所期望的那種感覺。

　　“好吧，那就驗貨。”常香香又恢複了往昔的從容，不過話鋒一轉道，“當然，我也不能平白蒙受不白之辱。査老王八，你若想要驗貨，就花五萬個金币來買。”

　　四周一片嘩然！

　　從三千金币一下子跳到五萬個金币，這個常香香倒也會獅子大開口。

　　常香香看着査天業那如同吃了一口臭蟲般的姿态，心中偷樂不已。

　　“讓你無事生非，也讓你嘗嘗看被惡心的滋味。”

　　“憑什麽？他們買丹藥，不過隻需三千金币即可，爲什麽到我這就要五萬金币？”査天業怒不可遏，“常老闆，你這生意做的實在太不厚道了，明顯是區别對待。”

　　“被你說中了。”常香香咯咯笑着，像灑下一串銀鈴，“他們都是貴客，但你卻不是。對于我們這裏不歡迎的人，價格還是随我定。你若是出不起這個錢，就早點滾蛋，别耽誤我做生意。”

　　“你……”

　　査天業氣的眉毛胡子全部在哆嗦，全身都不自在。

　　“査兄，這錢你給他。”葉大師笃定道，“如果驗出來是假的，她這錢也吞不下去。”

　　聽到葉大師這樣說，査天業稍稍有了些底氣。不過五萬金币也不是筆小數目，所以他隻得讓人去錢莊去取。

　　等到幾馬車的金币一起摞在百草堂門口的時候，査天業冷笑道：“常老闆，這五萬個金币在這了，你要點點？”

　　“不用了，你雖然人品不行，但是這麽多人看着，諒你也不會做那下作的事情。”常香香随意地揮了揮手。

　　査天業又是氣的一陣哆嗦，心中的郁氣已經達到了即将爆炸的邊緣。

　　“好……好……好……”査天業牙齒幾乎咬碎，硬是擠出三聲好來，“如果今天驗出來你是假藥，那休要怪老夫砸了你的百草堂的招牌。”

　　査天業幾人進了内堂，而爲了公平起見，査天業和常香香各自在圍觀人群中找了幾個天香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充當見證人。

　　姜雲飛也在其列，坐在與葉大師面對面的位置。

　　“這個葉大師，倒也是修爲不俗。看他氣定神閑的樣子，怕是有幾把刷子，不是那沽名釣譽之輩。”

　　姜雲飛暗暗觀察這個葉大師，心中做出這個判定。

　　幾人坐定，很快就由幾個夥計将玉瓶拿了上來。

　　“好了，下面就由我來判定這丹藥的融合度。”葉大師起身，氣度非凡。

　　就在他打開玉瓶之前，一個聲音忽然橫插道：“葉大師，你是査天業帶來的人，讓我們怎麽相信你的判定是真是假？”

　　說話之人，正是姜雲飛。

　　他說話的聲音并不是很大，在場的人卻是聽的清清楚楚。

　　葉大師也扭頭看了一眼，當他發現說話之人不過是個少年之後，嗤笑一聲：“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竟敢質疑本大師的決斷。”

　　査天業啐了一口，冷聲道：“姜小賊，這裏都是有輩分之人，沒有你說話的份。”

　　姜雲飛絲毫不懼，而是緩聲說道：“既然你們有理由懷疑我們的藥是假，那我們同樣有理由懷疑你們的決定有失偏頗。信任本就是互相的。”

　　屋内的幾個大人物面面相觑，他們對于査家和常老闆的恩怨也是知道的。隻不過，這個小輩說的也有道理，如果葉大師強行作假，這裏又沒有其他丹師，該如何判定？

第七十八章 品丹

　　“小輩，老夫混迹皇都，大放異彩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你憑什麽質疑老夫的能力？”葉大師甚是不滿地說道。

　　“不是質疑你的能力，單純地質疑你的人品而已。”姜雲飛微笑着糾正，似乎對所謂的葉大師根本沒有一點信任。

　　葉大師怒火中燒，不過他自恃涵養極佳，所以壓抑着怒氣說道：“那依你看，應當如同保持着公平的辦法去驗藥。”

　　“這很簡單，隻需要你立下一個天地誓約即可。”姜雲飛說道，“如果你作假的話，就将遭受九雷轟頂之苦，生死輪回，永不得超生，神魂在丹火上永世炙烤。”

　　四周嗞嗞地倒抽涼氣，這個天地誓約也太狠了，也得虧這少年能想得出來。

　　天地誓約，算是人世最爲重的誓言了。正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誰也不知道說了大話會不會遭受天罰。但倘若立了誓約并未遵守的話，其心中始終保持着一顆擔驚受怕的感覺，這對修煉之人來說是得不償失的。

　　君子坦蕩蕩，小人悲戚戚。

　　這種天地誓約，未必所有人都敢立。但一旦立下的話，就要受到良心的譴責，輕易不敢反悔。

　　葉大師也是面色突變，不過身爲一名丹師，驕傲的傲骨還是使得他咬牙道：“好，我就立下天地誓約又如何。”

　　說罷，他依着姜雲飛的話，将那誓言說了一遍。

　　“這下，你可有疑惑了？”葉大師雙目如電地看向姜雲飛，若是他再提出什麽無禮的要求，他是不介意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葉大師雖是丹師，亦是一名武士境界的靈武修，教訓一個毛頭小子想來十分輕松。

　　“沒有了！”姜雲飛興緻缺缺地聳了聳肩。

　　這下葉大師不再大意，而是對四周人說道：“老夫即将打開這玉瓶驗藥，不知道各位可否還有要求和疑問，一并提出。”

　　“自然是沒有意見，葉大師您德高望重，豈會做出那有失偏頗之事。”

　　“是是是……葉大師您就打開驗藥吧。”

　　四周人附和道，他們雖是天香城的巨擘名流，但與皇城丹師的身份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輕易不敢得罪，做足了表面功夫。

　　査天業冷哼一聲道：“諸位是明事理之人，總比某些故意刁難的小輩要坦蕩的多。”

　　這句話意有所指，但姜雲飛卻當做渾然不知，氣定神閑地喝着茶水。

　　常香香坐在最高的位置，百無聊賴地玩着芊芊玉指，似乎與面前一切格格不入，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好……既是各位沒有意見，那老夫就打開了。”

　　說罷，葉大師将那玉瓶的蓋子給打開。

　　在玉瓶開啓的瞬間，一股清香之氣瞬間彌漫了開來，充斥着整個房間。

　　這種清香，與一般的丹藥的藥香有所不同。衆所周知，因爲煉制的原因，丹藥中摻雜了鉛汞之類的凝形之物，所以縱使再香的藥丸還是能隐約嗅到一絲其他味道，些許苦澀。

　　但這種藥香，卻與水果之類的清香相似，一點苦澀的感覺都沒有，清甜可口，嗅起來就感到口中生津，忍不住想要吞咽下去。

　　“好像啊，這比水果的味道還要香氣撲鼻。”

　　“如此清甜可口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四周的人紛紛出聲，不可思議地說道。

　　“莫非這丹藥中沒有加入鉛汞之類的凝形之物？”葉大師嗅到這味道，也是口中生津，心中十分疑惑。

　　旋即，葉大師就搖了搖頭，如果丹藥之中不摻雜鉛汞，絕不可能煉制成藥，否則的話，那藥液也無法成型，軟趴趴的，捏在手中就劃掉了。

　　“一定是煉丹之人，使用什麼手法，將這苦澀味道給掩蓋了下去。”

　　念及此，葉大師將玉瓶微微傾斜，將一顆丹丸倒入手中。

　　手中的青玉丸，通體透明如同青色琉璃，入手有種溫潤光滑的感覺，單從品相上來看，已經達到了煉丹中最頂尖的“無瑕無垢，狀若明珠”的要求。

　　葉大師默不作聲，直接走到室外，將那青玉丸對著陽光，仔細端詳起來，他的態度無比認真，似乎要找出任何一丁點的端倪來。

　　十成的融合度？想都不要想，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越是仔細觀看，葉大師臉色越是凝重。

　　這顆青玉丸通體透明，縱使對著陽光，也看不出任何一絲雜質，其內好像包裹著水液，似乎能夠感覺到有一團靈氣在其中湧動，看上去甚是誘人。

　　“如果單從這外形上來看，此藥起碼已經是九成六以上的融合度，其內靈氣充裕，幾乎沒有什麼靈氣損耗，乃是上品。”

　　葉大師心中瞬間就得到了判斷。

　　按說，能夠煉製出這樣融合度的丹師，也是萬中無一了。

　　不過，現在追求的是幾近十成融合度，那就是說，少一丁點融合度都不行。

　　現在，只能從十成融合度這個點來下手了。

　　九成六的融合度，與十成融合度光是從外形上幾乎是分辨不出來的，只能從品味上來分出高下。

　　丹師，必須得有品丹的技能。

　　一顆丹藥煉製的好壞，舌尖也能起到很大一部分作用。入口綿和，沒有任何苦澀感覺，那是好的丹藥最基本的要求。

　　所以，葉大師沉吟半晌，將這顆青玉丸卷在舌根位置，利用味蕾最敏感的位置，來感受青玉丸的融合度。

　　很快，葉大師面色微微一變，臉上的表情相當的怪異。

　　那青玉丸就像是一股瓊漿玉液般瞬間在舌根爆開，清甜、甘醇、新鮮、醉人的感覺直沖著自己的味蕾，然後化為一股涓涓細流順著食道緩緩流淌過去。

　　隨著那股細流流淌之處，葉大師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蕩滌過了一般，舒服的幾乎呻吟出聲來。

　　而這種感覺——就算是他品自己師傅煉製的丹藥，也不曾體會過的。

　　若不是青玉丸真正只是二品丹藥，葉大師甚至覺得這丹藥乃是不世仙丹，人間不應該存有。

第七十九章 丹神徒弟

　　青玉丸的藥液入腹部之後，葉大師的丹田氣海感覺有一股暖流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靈氣充盈感覺，使得他禁不住嗯了一聲。

　　此丹，的确就是傳說中的幾近十成融合度的靈丹。

　　葉大師渾身瑟瑟地發抖，十成融合度啊……那是什麽概念？

　　莫非，下一個丹神即将出在天香城？

　　衆人看着葉大師的表情，似乎也猜測出了什麽，他們心中狂喜，更是堅定要得到青玉丸的想法了。

　　十成融合度的靈丹，即便不去服食，放在家中也可以當做是傳家寶來。

　　査天業的臉色卻是極其難看，心中隐隐有不安的感覺。

　　“葉大師，你得出結果了嗎？”

　　常香香似笑非笑地問道。

　　葉大師這才從幾近夢幻的感覺中抽離出來，陷入了左右爲難的局面。

　　一方面，他是專門前來找茬的，因爲他料定這丹藥不可能是十成的融合度。另外一方面，他又立下了天地誓約，如果公然說假話，勢必會對他以後的丹途有着巨大的影響。

　　說真話，還是說假話？

　　四周這麽多雙眼睛齊刷刷地看着葉大師，因爲他的話語決定着査家和常老闆二人必定有一方損傷。

　　“葉大師，你倒是說啊。沒事……有査家替你撐腰，你可以直言不諱。”査天業也焦急地催促道。

　　葉大師咬了咬牙，這才說道：“葉某以自己丹師的身份起誓，這顆青玉丸……是十成融合度。”

　　“十成融合度！”

　　雖然大家心中隐隐已經有了答案，不過從一位德高望重的丹師口中聽到，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莫非，我們天香城當真有丹神出沒？

　　“十成融合度？”

　　査天業喃喃地念叨着這個詞，像是失了魂魄，身體左右搖擺，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典型的賠了夫人又折兵，丢臉丢大發了。

　　原本，他指望着從對方的十成融合度來做文章，然後一次性把常香香打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卻沒有想到，十成融合度是真的。

　　五萬個金币，沒了也就沒了。但是丢掉的顔面，卻再也拾不起來了。

　　越是所謂的大人物和巨頭，對所謂的面子看的越重。

　　看着査天業似乎一瞬間就老了十歲的頹态，常香香心中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意。因爲她深深地知道，如果不是姜雲飛煉丹能力出衆，這丹藥的确是十成的融合度，恐怕今天當衆出醜的就是自己。

　　兩者交鋒，雖然算不上刀光劍影，但是任何細節的疏漏都是足以緻命的。

　　姜雲飛卻是态度從容，這些事情是他早就料想到的。既然對方要玩，那就玩大一點，這一切都是對方咎由自取。

　　葉大師忽然拱了拱手道：“想不到老夫在天香城，能夠看到煉制十成融合度的丹藥來。常老闆，不知道煉丹之人姓甚名誰？老夫可否與之一見？”

　　對于煉丹之人來說，如果有高人能夠稍稍指點一二，便可金鱗化龍，前途不可限量。所以，現在的他早就将丢臉這種事情抛諸腦後，想要一睹煉丹之人的真容。

　　按照葉大師的猜測，這煉丹之人最起碼也是丹聖級别的人物，所以心中有求見之意。

　　“不好意思，煉丹之人是貴客，不方便透露身份。”常香香意在保護姜雲飛，所以并未将其姓名透露。

　　葉大師臉色漲紅，強壓一口氣說道：“常老闆，老夫好歹也是皇城的一名丹師，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嗎？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懷疑你花高價求得這些丹藥，專門爲了擾亂市場而故意如此。大家可都知道，現在你和査家之間的矛盾，想出這樣的方法，也不是不可能。”

　　常香香徹底無語，這人自稱大師，臉皮卻恁地這麽厚。

　　“青玉丸的品質既然已經鑒定出來了，卻還要這般橫加阻攔。我看你們是沒事找事。”

　　縱使涵養功夫一流，常香香也出離憤怒了：“我們這貴客的身份尊貴，概不見客。你一個小小的皇城丹師，在貴客的眼裏卻屁也不是。”

　　聽到常香香這般說，葉大師更是确信對方的身份尊貴。但是，這個機會十分難得，他就算舍下臉皮都要不計一切逼出對方，然後死皮賴臉地求對方指點一二。

　　什麽顔面，什麽尊嚴？在丹道提升上來說，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葉大師剛想開口說話，査天業卻是冷聲道：“常老闆，你不敢清楚煉丹之人，怕是因爲自己心中有鬼吧。你好毒辣的算計，不惜重金從大師那買來丹藥，目的就是爲了擾亂市場。”

　　“諸位，你們都瞧見了吧？這個外鄉人現在能以這種方式對我，以後就會以那樣的方式對付你們。你們可不會爲了一顆丹藥，就埋下禍根。以後若是被這外鄉人一家獨大，到時候你們怕是連哭的地方都沒有。”

　　找到了一個由頭，査天業十分興奮，對四周的衆人提醒道。

　　他心中已經斷定，這些丹藥是常香香花費重金，從一位大人物手中買來的。本意就是爲了搞垮査家的産業。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好狠辣的算計！

　　査天業冷笑連連，丹神是多麽崇高的存在，她常香香再神通廣大，也未必能請來。

　　所以，這些丹藥一定是常香香花錢買來的。

　　在場的巨擘名流，名下或多或少都有産業。而這常老闆做生意很雜，幾乎什麽産業都染指，也是大家的潛在對手。

　　如果査天業所說的都是真的，那對他們來說的确是個危機。

　　爲了一顆丹藥，而放棄自己的産業，讓一個外鄉人一家獨大，是得不償失的事情。

　　在常香香沒有來的時候，天香城中也是相當繁榮，大家相互掣肘，明面上還是一團和氣。但是常香香橫插進來之後，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

　　如果放任她這樣發展下去，在座各位往後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

　　常香香冷笑連連，這査天業的确是一隻老狐狸，口口聲聲都以天香城的未來爲由頭，占據道德制高點，實在是無恥之尤。

　　査天業擅長察言觀色，似乎已然看出了在座諸位的危機感，所以打蛇棒随上：“常老闆，你不會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會答應吧。我們真的想見這位丹師一面。”

　　常香香陷入了爲難境地，忍不住朝姜雲飛看了兩眼。

　　按照她一開始的設想，絕不想将姜雲飛給擺到明面上來。因爲，這對義弟來說并非是好事。而且，常香香有所猜測，姜雲飛很有可能就是那個丹道世家的後人，如果在他羽翼尚未豐滿的時候就暴露的話，那勢必會危險重重。

　　通過一些渠道，常香香也知道，現在的南宮家還滿世界尋找着姜家的那本無上丹書。

　　但倘若不說出煉丹人的身份，那麽在場的諸位恐怕日後就事事提防，以後想要在天香城大展拳腳可就難了。

　　就在常香香苦惱之際，姜雲飛卻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說道：“葉大師，我師傅他老人家一般不會見外人，你若是有什麽問題，大可以問我。”

　　“問你？”

　　葉大師眼睛瞪大，一百二十個不願意相信。

　　丹神是多麽崇高的存在，一個個眼高于頂，豈會收個毛頭小子做徒弟？

　　那査天業也是冷笑連連：“姜小賊，你不要妄自菲薄了，丹神怎麽可能收你爲徒？”

　　根據査天業收集了情報，姜雲飛家境貧寒，沒有任何的勢力依靠。而丹道非但講究天賦，家境殷實也是一個首要條件。若是沒錢，恐怕連靈藥都買不起，何來煉丹之說？

　　“丹神的意圖，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揣測的？”姜雲飛平淡說道，“實話跟你們說吧，這些丹藥都是我一人煉製出來的，師傅他老人家身份尊貴，豈會願意煉製小小的二品丹藥？”

　　聽到姜雲飛這般說，常香香忍不住暗地裏面豎了大拇指。這個義弟實在太聰明了，無中生有多了個丹神的師傅，非但可以使得自己多了一層保護傘，而且還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小夥子，你說你是丹神的徒弟，可有什麼證據？”

　　葉大師狐疑說道，看姜雲飛那氣定神閑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意思。

　　“這需要什麼證據？”姜雲飛反駁道，“就好比你自稱是皇都的出名丹師，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也不是？”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小子！

　　葉大師冷笑連連：“既是如此，那你可敢跟我比試一場煉丹鬥法？”

　　“煉丹鬥法？”姜雲飛呵呵笑道，“好吧，你說怎麼比。”

　　“十分簡單，我們各自煉製自己拿手的丹藥，如果你煉出的品質比我高，就算是贏，如何？”葉大師鎮定說道。

　　“好，那我就跟你比上一比。”

　　姜雲飛十分爽快地答應了。

　　常香香發現，這個義弟比起往昔又多了幾分從容和果斷。

　　特別難能可貴的是，姜雲飛已經完全褪去稚氣，變成了那種敢說敢做的天地男兒。

　　這種人非是池中之物，必將會在日後大放光彩。

　　或許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