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成王敗寇
轟隆。
瞬息之間，空中就好像是炸響了一連串的驚雷，雷光電火四散飛舞，讓人不禁有了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恐怖感覺。
噗。
聖皇被擊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摔倒在地上，已經是面色蒼白，顯然是重了極重的傷。
宋立同樣也不好受，尤其是身上的不少傷口全都被震裂，鮮血又淌了出來。
儘管如此，宋立的臉上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因為他知道不管過程多麼艱難，這一局，他終究是贏了。
周圍眾人雖在酣戰，但是不少人卻不時的關注著宋立和聖皇之間決戰的結果，因為倆人的勝負不僅決定著個人的輸贏生死，更是決定了他們以及許許多多人的命運，再往大裡說，同樣會決定聖獅帝國未來將由誰來做主。
改朝換代從來都不是請客吃飯，在此過程中，有人歡喜，但也有人會因此而丟掉身家性命。
沒人可以不在乎。而這些附庸在聖皇身邊的修士們也同樣如此。沒有了聖皇，他們也就沒有了往日的榮華富貴，由不得他們不關切。
原本他們以為聖皇的實力了得，以元嬰期巔峰的實力幹掉一個元嬰期二層的宋立，那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因此起初每個人都很輕鬆。
但是讓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結果卻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最終的勝利者，竟然是宋立。
他們不是沒有心存幻想，希望聖皇可以重新站起來，然後全力爆發，逆轉局面，將宋立幹掉。
只是看著躺在地上，幾次想要坐起來卻最終無力的躺下的聖皇，他們就知道沒有機會了。
眼看著聖皇慘敗，合歡神君、聶科等人不免心神蕩漾，開始考慮是轉身逃走還是將聖皇救走，回頭再想辦法東山再起。
決戰之時，最忌諱的就是心猿意馬，何況他們的對手還是跟他們的實力相差無幾甚至還略高一籌的李靖、厲抗天等人，現在一走神，結果可想而知。
嘭嘭嘭。
炸響聲中，合歡神君和聶科幾乎是同一時間被擊中，不等他們逃走，李靖和厲抗天就直接將他們擊殺。
此外，寧淺雪同樣也斬殺了自己的對手。
刺啦。
血肉碎裂的聲音之中，龍紫嫣則是將她的對手生生撕碎。
作為龍族的女子，龍紫嫣的戰鬥方式也同樣有著龍族的狂暴和兇猛。那種血腥和殘酷的場面，絕對會讓人看了之後連發惡夢。
合歡神君等人的死，就如同是多米諾骨牌骨牌的第一張被碰翻，隨後其他附庸於聖皇的修士或者戰死或者逃走，皇宮之前的大混戰很快就有了一個結果。
「你輸了。」宋立走到聖皇面前，俯看著他道。
「是呀，輸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現在輪到你了。」聖皇休息了一會後，總算是有力氣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宋立道：「不錯，你很不錯。」
「我以為你會繼續罵我是亂臣賊子呢。」宋立有些意外聖皇的表現，笑說道。
「成者王侯敗者賊，朕早就看透了。」聖皇看著宋立，目光中沒有了之前的仇恨和憤怒，反倒是多了一些欣賞，笑道：「朕記得剛才教過你，為上者不要心存仁慈，對於敵人更是要六親不認，天家無情，若是狠不下心來，那就當不好皇帝，沒想到這話很快就要應在自己的身上，你說好笑不好笑？」
「呵呵……」宋立乾笑了兩聲。此時他的心情其實挺複雜。
對於聖皇，宋立也曾經將他當成為長輩，只是權力這個東西實在是如同毒藥一樣，只要喝下去就沒人可以不中毒。
宋立的確是沒想過當皇帝，但是聖皇卻不這麼想，尤其是當宋立的功勞太大足以震主時，聖皇就自然而然的出手要對付他了。
於是原本挺好的關係就一步步的演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看著聖皇，宋立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話。
他心裡很清楚，聖皇無論如何都不能留著，否則的話，有了他在，就會給那些鐵桿保皇派們繼續搞風搞雨的藉口，也會給一些野心家們留下一面隨時可以用的旗幟。
「我不會當皇帝的，所以你這番話未必真的用得上。」宋立沉默了片刻後道。
聖皇聞言倒是一愣，看著宋立，半晌後才確定他是在說真心話。
這讓他忽然間有些後悔，如果他很早以前就明白宋立的想法，並且相信他的的確確無意奪取皇位，又何必搞出那麼多事情，以至於搞來搞去把自己搞成了亡國之君。
只不過這樣的想法只是在聖皇心頭一閃而過，隨即他就重新恢復了梟雄本色，大笑道：「看來朕還是看走了眼，看錯了你，不過這也不算是壞事。」
「朕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但是心裡卻並沒有什麼不甘心或者遺憾，更不準備向你們父子倆搖尾乞憐，自古皇室多內鬥，朕就是這樣登基的，天家無情可見一斑，但是換個角度來看，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優勝劣汰的方式。」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精明，最強大，擁有著最強氣運的皇者，也才有資格掌控宋氏江山！」
「這一次朕輸了，但是對於宋氏來說，卻是並沒有什麼壞處，不管怎麼說，你血管裡流的也是聖祖的血，不是嗎？這大好的江山終究還是在我宋氏手中，等到你日後登基之時，照樣也得到太廟之內跪拜我。」
說到這，聖皇笑看著宋立道：「宋立，你說說看，朕這次到底算是輸了還是贏了？」
宋立無言以對。
沒錯，宋立從一開始打出來的旗號就是清君側，正朝綱，也就是說，根本不是篡權奪位。
這麼一來，聖皇就算是死了，也照樣會被供奉到太廟之內，到時候依舊可以享受後代皇帝的供奉。
現在宋立不打算當皇帝，可是等到將來宋星海沒了，這個皇帝之位還得他來坐，到時候登基時要上告於天，下告於黎民，此外就是要去太廟祭拜，最終宋立少不了又得向聖皇叩頭。
「你就不怕我來個六親不認？」宋立道。
「不怕。」聖皇笑道：「我知道你跟我不一樣，這也是我最放心的地方，宋立，我要跟你談筆交易。」
「什麼交易？」宋立注意到了聖皇此時自稱時已經不再用朕，很顯然，他已經放下了皇帝的身份，打起了親情牌。
「我可以將皇位禪讓給你……」聖皇道。
「別，這皇位我不要，你還是給我父親吧。」宋立擺了擺手。當皇帝這種苦差事，他現在可是真不想幹。
「也好。」聖皇並沒有堅持，道：「就說我的兒子們才能有限，難堪大任，故而效仿古人，兄終弟及，這樣不僅我對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你們父子倆也能在史書上留下個好名聲。」
「那我就謝謝你了。」宋立道。
「別著急。」聖皇道：「既然是交易，我開出了價碼，你也得聽聽我的條件。」
「你當初真不該當皇帝，要是當個商人的話，說不定已經是富可敵國的大富豪了。」宋立翻了翻白眼道。
「沒錯，我有時候也挺遺憾的。」聖皇點點頭，道：「其實沒人知道，我當初真的是想要做生意的，只是人在皇室，身不由己，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爭就可以的，結果就成了現在這樣子。」
聽著聖皇說這些話，宋立倒是覺得他比以前高高在上時順眼了許多。
如果聖皇一直如此，也許事情不會鬧到這個地步，也不會枉死這麼多人。不過宋立轉念一想，也正是因為現在已經是大勢已去，聖皇才會脫下層層的偽裝，露出他本來的面目來。
「作為我剛才所說的那些事情的回報，我希望你保證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孫和他們的母親生命安全。」聖皇道。
「其他的人呢？」宋立注意到了聖皇所說的話裡，似乎並沒有提到他其他的妃嬪，因此問了一句。
「自然是隨我走了。」聖皇微笑著道：「下面多寂寞呀，要是身邊沒有人伺候，我這個聖皇豈不是當得很沒趣，還有，你們父子看著哪個大臣不順眼，也可以列個名單給我，在禪位之前，我可以再幫你們父子一把，帶著他們一起走，只希望你們父子倆能夠善待我的那些個子孫。」
「好。」宋立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只不過若是你的兒孫們不安分守己，我可不敢保證自己會留著他們。」
聖皇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只要他們不作死，那就不會死，可要是他們要奪你的江山，那要是兵敗被殺也是活該，我不會怪你。」
「那就這麼說定了。」宋立道。
該說的說好了，聖皇要過了紙筆，開始親手書寫聖旨。
第一份是寫給衛千里的，命其放棄抵抗，率部投降，就地等候收編。
第二份則是寫給宋星海的，很簡明扼要的告訴他，自己命不久矣，只是膝下子孫才能淺薄，難堪大任，所以因循古禮，兄終弟及，將皇位禪讓給他，希望他善待百姓，萬萬不要毀了列祖列宗打下來的江山云云。
第三份則是寫給天下百姓的罪己詔，這是要等他死後明發給天下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