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異世無冕邪皇 作者:半塊銅板 (連載中)

 
王和億 2014-5-15 21:47:2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67 2368286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6
第2617章 鎮府血戰

    濃濃的玄業真火帶著澎湃的溫度瞬間沿著壁畫栩栩如生的迴廊院牆蔓延燃起,頓時將陰暗角落照亮有如白晝,一群貼著牆壁站立只等著主子一聲號令之下就準備衝進三進院落中的黑衣人當即暴露在明亮的玄業真火的火光當中,一覽無餘。

    嘯月府自從出了趙靖那一檔子事兒之後,所有府衛全部換血,此時祭出玄業真火的府衛名為馬烈,乃是從嘯月山上調下來的傳功閣弟子,身手算不上極強,但也有涅槃境的修為,看見院牆下滿滿的站在兩隊黑衣人馬,馬烈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氣焰滔天的舉起了手中的九環天鋼大刀憤怒一指,咆哮道:“他娘的,還真進來人了,宮伏、鐵背,帶著你們人給我守住地牢,其他人跟我過去,看看這幫沒臉見人的東西是哪一路來的鼠輩。”

    唰!

    馬烈吼完,一道火信衝天而起,接近二十餘人,殺氣騰騰的朝著中央的迴廊小道中殺了過去。

    “自不量力,給我殺。”

    黑衣女子此時已經到了月門之外,見對面衝過來的府衛只有二十餘人,眼中的不屑化作猙獰,揮手間下達了突進的指令。

    唰!

    唰!

    唰!

    無數火球、冰槍、水劍、紫雷發出,宛若潑天暴雨直奔馬烈等在拍了下去,衝在最前面的馬烈見對方出手奇快,且操控靈玄妙法遊刃有餘,當即穩穩在院中一站,將九環天鋼大刀舞起,衝著前方就是順勢一劈。

    呼!

    寬背大刀柄長就有半丈,乃是做為馬刀的長冰刃,通體天鋼打造剛硬至極,並伴有避火避水之威能,刀芒瞬間暴漲三丈,刃風兩側風浪咆哮,剎那間,無數火球、冰槍的神力匹練被九環天鋼大刀一分為二。

    然而黑衣人的手段也不差,二十幾名碎虛涅槃高手同時出手,足可將小院一招盡毀,馬烈被迫狂退數步,站在院內眼中充滿了驚異:“厲害啊,不是一般草莽散修,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往後退五丈,擋住這幫混蛋,開啟結界。”

    馬烈破口大罵著,其身後嘯月弟子如潮水般轟退,別看不敢往前衝殺,但退後的節奏卻是有條不紊,數步之後,眾人圍著一個圈子,其中有六人同時從背後每人摘下一桿制式一模一樣的繡風紋雲的青黃相間鍛子小旗,朝天憤然拋出,瞬息之後,只見六道青黃匹練化作流光在半空中奔襲了起來,宛若六條青黃蛟龍,散發出逼人的氣息。

    有這六條小龍旗化風雲定結界鎮住方圓十五丈之後,一道巨大的靈氣光罩從天而降,將所有攻勢盡數抵擋在外,與此同時,陣陣叫罵和腳步聲從院內院外轟隆隆響起,至少百人從院牆之外拔地升空,身上閃耀著七彩斑斕的神力靈光,騰雲駕霧的朝著院中心飛來。

    “王八蛋,什麼人這麼大膽子,敢夜闖嘯月府?”

    嘯月府外,一個手中握著青鳥盤蟒雕飾落日大戟的中年披著雲風鶴唳斗篷的男子殺氣騰騰的飛進了院內,其身後帶著的武修不下千人,從院外到高空,把嘯月府圍了個水洩不通,高空中的武修身著的袍服則是短打硬朗的作派,彷彿隨時都能上陣殺敵的悍卒,一個個凜然無匹,這幫人的胸前的印記明顯與嘯月宗的月牙佩印不符,而是扶搖直上的一縷青雲之氣,正是縹緲峰自在宮的裝扮。

    而那領頭手執大戟的中年男子,正是被鳩狂傑委派到嘯月府鎮府的靈橋閣護法連通海,他手裡那把青鳥盤蟒的落日大戟還是當年殺了縹緲峰外驚擾外門弟子的蟒妖之後由鳩奇木親自所賜的渡龍戟,屬於中品靈寶法器。

    沒錯,負責鎮守嘯月府的自在宮弟子來自靈橋九閣,並不屬於真正的精銳,只是當初紅杏夫人也沒想過讓自在宮出什麼頂尖的高手,她的立意只是想讓那七霞界二流天宗的魁首宗門跟嘯月捆綁在一起罷了,但鳩狂傑派來的連通海,修為也超過了妙渡期,並且在住在嘯月府的這段時間內,跟府內的府衛的處的相當不錯,當然,他跟馬烈的情分一般,但是在府裡,連通海和王莽大長老卻是成了忘年之交。

    況且嘯月府對自在宮的三千精銳都不錯,平日有什麼好的丹藥、寶物也都分給他們一些,連通海雖然沒有感恩戴德,也知道嘯月這幫人是拿自己當真朋友處,故此嘯月府出了事,他是第一個帶著人從臨街的住處趕了過來。

    手執大戟的連通海帶著人圍住了嘯月府之後一看院子裡有不下於五十年黑衣殺手,頓時臉色一變,氣急敗壞的罵道:“哪來的鼠輩,這麼點人就想闖嘯月府,眼瞎了不成,來人,給我全部拿下,反抗者一律格殺。”

    對面的馬烈見來了幫手,當即心安不少,衝著高空中的連通海大叫道:“連護法,這幫人是奔著地牢來的,實力不弱,可要小心。”

    “哼,你就守著地牢吧,這些龜孫,交給我了。”

    庭院中的黑衣女子聽到二人交談,臉色不改神情未見,依舊用著不屑的目光掃量著上千好手,她知道自在宮的三千精銳並非全部都在府內,有一部分是負責附近街市的防護職責,可就算是三千精銳全部到場,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這些人在她的眼中無異於烏合之眾,還上不了檯面。

    “紫雀、流螢,把人叫進來吧!”黑衣女子一掃嘯月府的陣仗,頓時成竹在胸的說了一聲。

    旁邊的老者紋絲沒動,但心中不不詳預感更為強烈:“茵兒,太早了吧,這些人是自在宮的弟子,嘯月府的精銳還沒現身呢?萬一……”

    “師父!”女子聞聲扭頭,指著那假山沉聲道:“惜環就在內,無論還有多少人藏著,咱們也進來了,再等下去毫無意義,咱們一鼓作氣,直接把人帶出來便可,何必擔心這些散兵游勇。”女子說完自信道:“我都打聽好了,這院子裡只有一個巫映雪還實力還不錯,其他人不足為慮,動手吧。”

    老者聽完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沒有反駁,但他說道:“那就速戰速絕,不要戀戰。”

    “那是自然。”

    女子言罷,猛揮其手,突兀間,府外靈光衝天而起,近兩百餘名黑衣武修踏著月光而來,周身光芒繚繞,宛若要把暗夜照亮。

    “無能鼠輩,給爺爺讓開一條路。”

    唰!

    幾道人影自東方率先殺進,十幾個人猶如一把尖刀,不費吹灰之力的在自在宮弟子的重重圍困當中撕開了一條口子,伴隨著刀光劍影出現,至少二十餘人身首異處,東外院牆鮮血拋灑,瞬間將院牆染紅,慘叫和哀嚎聲並起,血氣瀰散而開。

    “啊……這邊還有人……”

    “西邊,西邊也來人了……他娘的,居然全都是涅槃境的高手……”

    “前院,大門那邊守住啊。”

    軍仗分明的自在宮隊伍瞬間大亂,喊叫聲震天而響,法寶利器漫天飛舞,不過片刻,整肅嚴謹的隊伍被攪的七零八落,眼瞅著潰不成軍。

    連通海還沒動手,便看見自己的隊伍被敵人殺的丟盔棄甲,頓時勃然大怒,但他畢竟是靈橋閣的護法,目光在空中一掃,大戟揮動道:“慌什麼,給我圍住他們,死活不論,殺……”

    連通海說完,首當其衝的提著大戟便衝了過去,落日大戟上青鳥盤蟒的雕飾分外赫人,戟舞如風瞬間掃滅七八人死於戟下。

    黑衣女子抬頭看了一眼領銜作將的連通海帶著人殺向自己的人,眉宇毫無變化的背著手就朝著假山地牢走了過去,對於連通海幾如無視。

    蓬!

    蓬!

    蓬!

    兩伙人馬在嘯月府內徹底刀兵相見,而對於這些來路不明的神秘人,馬烈也懶得多加理會,聽到動靜的王莽和王錚從四進院落的府內趕了出來,見空中血戰拉開了帷幕,王錚指尖彈動,錚鳴嗡響抽出隨身法器佩劍加入了戰團,直接奔著一夥實力頗為不賴的妙渡高手殺了過去。

    這些年王錚的修為也大有精進,堪堪踏入了神道的門檻,而他好就好在是雲凝的師兄,有這層關係,不用風絕羽,平時黃天爵都會從風絕羽那弄點好寶貝私下裡給王錚提升修為,所以他的一身所學,遠比在落松崖的時候還要精進了數十倍不止。

    王錚盯著一個身手不低於妙渡的黑衣舉劍便刺了過去,對方見狀毫不退上,不出法器空掌探來,啪的一聲技法取巧的點中了王錚的手腕,王錚手腕吃疼,指尖倒旋,將長劍抽回,順勢一腳踹出,那人用胳膊擋了一下,然後兩人來回試探又過了幾招,王錚眼中露出疑惑之意。

    “武技沒見過,卻精妙絕倫,此人身手應該是妙渡前期,與無相差無二,但論到技法和修學,極有可能不是靈洲人士。”

    土生土長在靈洲的王錚見多識廣,只要是靈洲的武技和靈玄妙法,他基本上都能認得出來,而這次在管銘的授意之下,他的任何就是探一探對方的底,哪曾想一下子還沒探出來。

    不過王錚沒慌,起手勢換成了從上官若凡那學到的兩招泯空劍之後,就用傳音入秘把話遞了出去:“對方九成以上不是靈洲人士,為首二人有一女子,實力似乎與巫長老相仿,別忍著了,該出來的都出來吧。”

    最快更新無錯小說閱讀,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小說!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6
第2618章 符衣鬼將

    傳音入秘完成之後,王錚棱著眼珠子將手中佩劍舞出了劍罡,神力本源隨著武技技法的運轉全力帶動,宛若風滾雲翻,劍勢連綿的朝著神秘黑衣人直撲而出。

    黑衣人將王錚氣勢驟變,劍訣滔滔不絕微微一怔,方才知道剛剛王錚沒有拿出壓箱底的絕活,反正甄別自己的武技和玄法,見看著劍勢滾滾殺來,黑衣人周身氣勢一轉,頓時身周飛沙走石、煙雲似黃霧,漫空飄搖,如同上天降下一朵濃厚的黃雲。

    “大厚土訣?”

    神通初現,黑衣人身上噼裡啪啦彷彿無數土塊凝成一甲,厚三指,遍體混沌之光。

    大厚土訣是土系神通一門最普及的心法,稱不上名列前茅,然而土系本源最接地氣,亦是傳聞當中與開天混沌之氣最像的一種本源,其氣息綿厚淵遠、源源不斷,所有擅長土系神通的人,自身的防禦絕對在同階高手之上,甚至可以越階挑戰對手。

    此人的修為確實是妙渡前期,可當他使出大厚土訣時,周身氣機內精外壯,宛若膨脹了一圈,眼睜睜看著劍勢滾滾殺來,黑衣人眉毛挑出輕蔑以及傲然神彩,揮空兩指點出,用的正是修行了許多的劍指氣御術,啪啪啪隔空疾點,無數指芒劍氣帶著渾濁沛然的精純源土氣息帶著陣陣風沙將王錚捲入其中。

    隨後此人撤招一頓,身形化作流光鑽進了沙霧之中,手腳並用,三個呼吸之內狂出八八六十四招,招法之快,有如綿綿不絕之滔滔江水,大河奔嘯浪捲雲飛。

    王錚一時間被對方打的手忙腳亂,全身上下共中九拳十四腳,周身儘是淤青,老血都吐出了三口,就是無力還招。

    黑衣人見狀哈哈大笑,指著王錚道:“都說嘯月上下滿門強修,我看也不外如是,你叫王錚吧,聽說你是那雲義之徒、王莽之孫,跟著姓風的修行多年就得了這麼點道行,說出去不怕笑掉七霞修士的大牙,你這般身手還是回去教教那髮冠及孺的毛頭小子算了,沒地出來丟人現眼,還怎麼在嘯月府做這副總管之職,不配呀,不配。”

    聽著黑衣人的叫囂和諷刺,王錚氣的臉色鐵青無比,呸,啐了口帶血的濃痰,王錚怒道:“裝神弄鬼的鼠輩,連真面目都不敢示於人前,你有何資格譏諷於我,不管你是哪個勢力的鷹犬,至少王某敢戰不怯戰,這就夠了,況且勝負未分,你怎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五十步笑百步,你不如過爾爾。”

    “你說什麼?你小看我。”黑衣人被王錚懟的怒氣橫生,不自覺間拳腳狂出。

    拳腳碰撞悶聲連起,王錚又被逼退十數丈,完全不是敵手,但王錚這個人骨氣相當之硬,受了數拳之後,明明五內氣息暴燥亂竄氣喘如牛,仍舊微笑如常,眼中輕視之意更濃。

    “哈哈,這是什麼拳?也恁輕的,打的小爺一點都不疼啊,哈哈,你能不能別像個娘們兒似的用些花拳繡腿,來點狠的,也好讓小爺放開手腳,如此磨磨唧唧的簡直不是神道所為,我還告訴你,在嘯月宗,我的實力是最弱的,你連我都打不過,裝什麼聖賢高士、睥睨天下啊,哈哈……”

    王錚失聲狂笑、捧腹不已,言語間將其輕蔑嘲笑之意體現的淋漓盡致,那黑衣人越聽越氣,終於按捺不住,稱不上精純的大厚土訣全力一轉,身上厚甲再度加出半指厚度,跟著便是一記拳錘,直奔王錚腦門打來。

    “這廝一直利用大厚土訣的超強防禦略勝我一籌,現在終於失去理智了,我就讓你瞧瞧,什麼是真正的嘯月弟子。”

    “大泯空劍!”

    亂七八糟技法糅毀的大泯空劍一劍蕩出,王錚直接把身子拔起了尺許來高,這樣一來,那拳錘指向就從腦門要害改成了肩膀,而他也沒想過能避開這開碑裂石的拳,只是將七重聖甲渙出,全力抵擋,以一臂換一命。

    蓬!

    對手一拳結結實實的砸在王錚的左肩上,隨即空中便響起咔嚓嚓骨頭被轟碎的聲音,對方那暴裂的一拳,打的王錚皮開肉綻,臂骨尖端一頭破肉而出,慘兮兮的支出了肩肉之外,血淋淋的慘狀看著就讓人作嘔。

    一招得手的黑衣人先是愣了一下,臉色並沒有值得驕傲的表情,因為他知道王錚是抱著必死的目的受了他一拳,而這樣一來,那隨後的攻勢定是異常的猛烈。

    短促一刻,黑衣人額頭冒汗,心想這嘯月弟難道都不怕死嗎?這麼一重的一拳也敢接?

    正自心中閃過慌亂情緒的一刻,飄風抖雨的莫大的劍氣橫衝直撞而來,黑衣人臉色驟然一變,心臟猛然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他發現,王錚居然舍了性命,用盡了全力刺出的這一劍竟然避無可避。

    “你他媽不要命了……”拳勁後面還有暗勁沒有爆發,黑衣人已經斷了將王錚一拳打爆腦袋的念頭,因為那一劍,已經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壓頂而至,現在不跑,至少也是個傷殘的下場。

    黑衣人徹底害怕了,扭頭便走,但哪有那麼容易。

    “小爺舍了一條手臂換你一命的劍氣,你說躲就能躲嗎?老老實實給我待著。”

    噗!

    噗!

    噗!

    狂劍如雨運走傾盆之勢,修為還要在王錚之上的黑衣人因為臨陣退縮而喪失了全部的士氣,而泯空劍術取道就是一往無前,遇山崩而退、入狂潮而潛海的大無邊氣勢,於是這一劍,大有一縱千里、掃蕩蒼茫的氣象,黑衣人躲避不及,頓時被紮成了風花馬蜂窩。

    啊……

    慘叫聲響徹,黑衣人金身脫竅而出,他可不想因為這一役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留得金身在,還能重生來。

    王錚一劍得勢,拿下了夜戰下的第一場,豪情頓生,雖然這一臂斷是斷了,但王錚一點都沒後悔,只是那黑衣人逃遁而出不能滅了金身有點可惜。

    三進庭院中的戰鬥以王錚和黑衣人短促交鋒立下高判進入了白熱化的地步。

    “王錚……”

    四進院落之後的某處屋頂上,管銘親眼看見王錚自隕一臂怒氣橫生,不由分說祭出獸面玄松大印飛奔而來。

    徐青山、丁昭等人見狀就要跟上,就在這時,章元澤伸手攔下眾人,穩健深邃唸著鬍子道:“別著急,還不到時候。”

    “可是王副總管……”謝燃等人與王錚的交情非淺,畢竟他們都屬於嘯月第三代的代表,平時交情極深,王錚斷臂,人神共憤,這個時候不出擊,更待何時。

    然而眾人話未出口,就被巫映雪給喝退了下去:“聽章老聖皇的話,毛毛燥燥成何體統,這不是你們的私人恩怨。”

    此言一出,謝燃等人紛紛咬牙,終究還是沒在大局亂了方寸。

    至於那飛出去的管銘,獸面玄松印已經出手,不等那金身脫竅的黑衣人撤出戰場,大印迎面砸在了金身之上。

    蓬的一聲,火星金光四濺而開,那擅長大厚土訣的黑衣人金身當場被砸的四分五裂,身死道消。

    “管銘,你小子來的是時候啊。”王錚臉色蒼白的失去了神力的庇護,身體直線垂落,隨後被趕來的王莽接在了懷中。

    “你小子,發什麼瘋。”

    “王總管,王錚怎麼樣了?”管銘在空中吼道。

    王莽抬頭,沉聲道:“辦你的事兒,他死不了。”

    “那就行……刺喉弟子,出來吧。”管銘看著對面高手陣列低吼一聲,神力匹練漫天狂舞的院落四周,嗖嗖嗖一道道黑影從黑暗中魚湧而出。

    三百刺喉弟子相繼現身,而這一出現,院中被黑衣人隊伍衝殺的潰不成軍的一面倒局勢立馬出現了巨大的反覆。

    連通海正被兩名妙渡期的黑衣人圍的縛手縛腳,根本沒有時間指揮靈橋閣弟子反擊,恰在這時,數百黑衣人突兀間從人群四周殺了出來,身形詭異的朝著黑衣人隊伍迫近,這些人,一個個滑的就像泥鰍,三躥兩躥便逼了目標,跟著手起劍落,噗噗噗大好人頭瞬間飛起了二、三十顆。

    “怎麼回事?”

    黑衣女子正無視千年嘯月守衛大步流星的往前,聽到慘叫聲扭頭一看,空中又出現了一些著黑衣,但制式明顯古怪的殺手把自己的人逼的毫無還手之力,黑衣女子意外的咦了一聲,臉色立馬隱沉了起來。

    “果然還有後手,馬上就到地方了,除了巫映雪,估計不會再有別人了,動手吧。”

    黑衣女子好看的柳眉往上彎了一彎,突兀間,一個個身著鬼畫符道袍的修士從地面破土而出,一下子將地牢附近填滿,並且進入了結界之前,瞬息間風捲殘雲,守著地牢門口的嘯月弟子頓時倒在了血泊當中。

    “符衣鬼將?這是鬼符族的法門。”

    只見那一個個人地面鑽出來的修士身著鬼畫符道袍,身上遍體屍氣,個個瘦若枯骨,形象十分瘆人。管銘扭頭一看,當即倒抽了一口涼氣,而就在這個時候,百多鬼畫符的修士已經衝進了假山暗道,打開了地牢大門直奔裡面掠去。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7
第2619章 人不在

    四千年前,龍皇問鼎宏圖,厲兵秣馬,率三百宏圖使者,旗下三百氏族,雖氏族人氣不盛,卻是高手如雲,一代皇者三百親使配龍族,橫掃大世林百族,傳聞在道統中傳承了四大紀元的上百氏族,短短百年之內就十去其七,所剩無幾。

    而當年,有一宗族,便是反抗最為激烈的代表,這個宗族叫鬼符族,開派老祖是一個嚮往符道的宗師級人物,此人魂族出身,卻喜歡人族中的符法,四處投師學藝,精研符道過千年,但因為血脈原因,無法在符道上更進一步,成為舉世無雙的符道大宗師。

    此人後來一怒之下把自己關了起來,將一身所學符道法門化作一本以符煉甲裹尸的高明手段,便是這大名鼎鼎、又陰損至極的符衣鬼將了。

    所謂符衣鬼將,其實都是由一群死人扮演,活人殺死用藥水浸泡,使之體魄宛若銅澆鐵鑄之後,再煉出符衣作甲,將屍氣與怨念全部逼出,借符道中的符籙之力,提高神力本源的威力,令死人裹尸成軍,有一段時間確實令宏圖修界聞風喪膽。

    可是符衣鬼將早就被龍皇滅族了,據說龍皇看了鬼符族的秘籍原本之後,痛斥鬼符族泯滅天良,一怒之下,一把火燒了鬼符道術,由此,鬼符一門不但滅絕,就連族內傳承秘法也隨之失傳。

    這也是讓管銘為之震驚的原因,其實按巫映雪、管銘等人想來,嘯月府在三千自在宮配甲修士,嘯月宗再出動六百人馬當作後手,怎麼著也足夠把營救惜環這夥人留下來了,哪曾想,這幫神秘的黑衣人,不僅派來了三百餘名身手矯健的武修,更在暗中,讓符衣鬼將以遁地術埋伏在地下,成為一把尖刀,長驅直入,殺進了地牢。

    這是管銘萬萬想不到的,畢竟就算再強大的修士,也不可能早早的遁入地底,等著時機破土而出,那樣非常消耗神力,所以他們根本不會防備地下,可是符衣鬼將都是屍妖之身,埋伏在地底遊刃有餘。

    “早知如此,就應該掘地三尺,他娘的,在自己的地盤讓人給擺了一道,這人丟大發了。”

    管銘咬著牙把王錚從兩名妙渡期黑衣人手裡搶了回來,同時拔出腰間所帶的火信,衝著天空就放了出去。

    吱!

    尖銳的火信發出一聲哨聲騰空而起,穩坐四進庭院中等候已久的巫映雪章元澤等人終於站起身來。

    “是管銘的火信,敵人全部現身了。”

    “終於等到了,看來管銘在前面遇到困難了,謝燃,傳令三百紅衣,動手。”

    “我先去會會這幫不敢真面目示人的混蛋。”

    徐青山咬牙切齒的說著,胸中暗蘊著穆少游被殺的怒火快步跑了出去,推開房門的瞬間便騰空而起,直奔前院掠去。

    隨後,巫映雪、徐青山、謝燃、衛一航、丁昭,再加上在屋外守著的宮家兄弟馬竹林裡隱藏的紅衣劍侍全部叫了出來,殺氣騰騰的便往前院殺去。

    ……

    三進庭院的假山地牢,連通海看著近百符衣鬼將破土而出一時失神中了兩劍,小腿一劍不重,但肋下一劍卻是貫穿而出,鮮血淋漓,連通海看著陰氣森森並散發著一股腐屍味道的符衣鬼將有一半衝進了地牢,當即氣的臉紅脖子粗。

    且不說他跟這幫人還有當初在自在宮時的兩派恩怨,單單從這幫人無視於靈橋閣弟子的守護而強行殺入嘯月府院內的舉動,就讓連通海大有一種被人輕視的感覺。

    連護法連中兩劍後跳出圈外,看著與敵人廝殺作一團、明明有著人數優勢卻絲毫不佔上風的局面,手裡的大戟差點都捏斷了,他旁邊的副護法滿身是血的跑了過來,眼神中帶著驚恐道:“護法,擋不住了,這幫人的身手明顯比咱們的人厲害太多了。”

    “擋不住也得擋,他媽的,老子在此,他們就敢強闖嘯月府,這不是把老子當廢物看呢嗎?楚進,你馬上去府內,把剩下的人全都給我調來,帶著八百厲兵靈符,把嘯月府給我圍起來,今天晚上,要是跑出去一個,我拿你是問。”

    動了肝火的連通海全然不管不顧,再一看守在假山地牢附近橫陣著馬烈的屍體,連大護法頭髮氣的癲狂飄舞:“這幫龜孫子,太他媽不長眼,給我殺,一個活口都不留。”

    連通海壓根就不知道管銘等人的安排,但這並不妨礙他調兵遣將,一時間,楚進走出,長嘯聲起,片刻後,就聽嘯月府外殺聲陣陣、火光通明,一個個實力不強卻也算不上弱的靈橋弟子御器飛來,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嘯月府裡裡外外圍的水洩不通。

    足有三千人的靈橋閣弟子一開始那一千人死傷近半,這是連通海不能接受的,而這些兵馬在他的安排之下,自然擁有一些保命的底牌,那就是每個靈橋閣弟子都必須持有的厲兵靈符,傳聞此靈符一出,過百成陣、數百成巨型,手握靈符的靈橋弟子在防禦罡氣上的效果要明顯許多。

    不管怎麼樣,連通海是徹底暴走了,三千人馬呼嘯而來,宛若烏雲壓頂,而且當中有將近三百餘人出現之後馬上就把手中的厲兵靈符祭了出去,隨後一股股衝天的元靈氣息從天而降,過三百人身上大放毫光,宛若披甲力士,神勇不可擋。

    這一下,還沒等紅衣劍侍出面,局勢就得到了控制,嘯月府的人馬在府中安排並不多,各大府衛的私軍都在隔兩條街外,而且就算來也沒什麼用,院內的激戰全憑連通海的人和刺喉的弟子裡應外合,不過對方三百武修修為雖強也並非不能戰勝,而且嘯月這邊有人數優勢,局面立刻呈一面倒讓嘯月弟子穩穩佔居了上風。

    當然,這是因為那近百符衣鬼將沒有出現,這些屍妖擺明了就想搶人,所以在衝進地牢之後,黑衣女子和老者就跟著符衣鬼將還有一部分衝進地牢裡面去了,而守在外面的符衣鬼將個個看上去都堪比涅槃、妙渡期,且周身防禦十分驚人,連通海指揮著靈橋弟子在刺喉的配合下分幾小股隊伍連沖了四五次,居然沒鬥過守在假山外面的五十名符衣鬼將,氣的他破口大罵。

    “這幫龜孫,都他媽是哪來的,那身上的符甲太硬了,根本打不動。”

    連通海自艾自怨的罵著,管銘安頓好了王錚之後飛了過來:“連護法,這些是屍妖,大名鼎鼎的符衣鬼將!”

    “傳聞中鬼符族的人?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早就滅族了嗎?”連通海聞言直瞪眼睛。

    管銘眉宇凝重的搖了搖道:“我還覺得蹊蹺呢,這幫混蛋究竟是什麼路數?”管銘說完,沉聲道:“不過不用擔心,他們今天走不了,是人是鬼,今晚就見分曉。”

    “什麼意思?你早知道他們要來?”連通海覺得話不對味的問道。

    管銘呵呵一笑,致歉道:“對不住了連護海,嘯月府關押了一個很重要的犯人,為的就引出這些人現身,先前沒有及時通知連護法,是因為我們並不覺得這幫人能翻起多大的風浪,本來府裡準備了幾百名武修應該可以應對,沒想到啊……”

    連通海棱著眼珠子聽了半天,指著管銘罵道:“你不信我,怕走漏風聲是不是,管銘,我……”

    連通海還待說下去,這時,王莽趕過來阻攔道:“連護海,我們沒那個意思,其實這件事早就傳出去了,還用得著去瞞你們嗎?我們的目的就是把這幫人的身份查個一清二楚,根本沒有必要欺瞞與你。沒跟你說,只不過是想讓他們放低戒心,更容易相信他們能把人救走而已。”

    連通海一聽,不再吭聲了,如果嘯月是為了誘引敵人進入圈套,那的確沒有必要欺瞞,想到這,連通海的心情才算好受些,於是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這幫人的符衣太厲害了,我們的人根本衝不進去。”

    管銘淡淡一笑道:“無妨,援兵馬上就到。”

    話音剛落,只見後院一片身著紅衣的劍手掠空而至,一個個殺氣凜然、士氣如虹。

    所謂行家看門道,連通海也是妙渡強者,定晴一瞧就知道這夥人的實力深不可測,當即讚歎了一聲道:“嘯月府還有這樣的人馬,老子真是孤陋寡聞了。”

    管銘拍了拍連通海的肩膀道:“無論如何,今夜還要仰仗連護法,待此事過後,咱們好好喝兩杯。”

    連通海是個大大咧咧比較講道義的人,當下一擺手道:“這都不算啥,但這幫人,絕不能放走,哎?那他們要救的人就在地牢嗎?”連通海紅著眼珠子問道。

    管銘神秘一笑。

    ……

    同一時刻,地牢中,黑衣女子帶人強勢闖入,一直衝進了地牢的最深處,但是讓眾人鬱悶的是,當他們趕到最後一個牢房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惜環,反而地上,放著一枚閃閃發光的緋魂石。

    “人不在,不好,中計了。”黑衣女子憤然驚道。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7
第2620章 甕中捉蹩

    人不在,只有緋魂石,急匆匆闖進假山地牢的黑衣人隊伍齊唰唰一愣,當中並非屍妖身份的高手有近二十人,個個修為不俗,兩眼宛若銅燈閃爍,激憤中蘊有冷然殺機。

    “該死,中計了。”

    緋魂石並非什麼元神捆綁之物,只能指示出明確的位置,武修通過神識感知確定緋魂石所在之處,必是一撲一個准,然而此物若是摘下,依舊有此功能,可以看出,嘯月府的人已經知道了惜環珮戴了緋魂石,並且利用這一點,使了一招引君入甕的把戲。

    “茵兒,殺出去。”黑衣老者沉聲喝道,腰間古樸佩劍發出風雷交徹龍鳳齊鳴之聲,舉步橫移便是五六丈,不等黑衣女子阻攔,親自帶隊殺向地牢之外。

    “紫雀、流螢,跟上師父,別出了事。”此時的黑衣女子鼻尖冒汗,心有慼慼然,自己做了多手準備,仍舊忽略了一點,惜環怎麼能把緋魂石給露了,難不成她已投敵?不會,若已投敵,根本無需多此一舉,自己底細她知道清楚,隨便露一道,嘯月府早在月前便可殺上洞府,將自己一行人等圍剿一空,而那武盟背後,還有許多未能完成的大事,盟內各部無法馳援,嘯月府就會打開突破口,查出自己的身份和背後的陰謀。

    不能等了,先出去再說。

    黑衣女子想著,大步流星飛奔而去,瞬息後來到地牢之外,再一看,嘯月府火把通明,將府上高空照的明如白晝,自在宮三千披甲帶符的修士裡三層外三層圍作好幾團,處處不見縫隙,院中有近八百人對自己的部下展開了圍剿,其中更有三百名黑衣殺手,出手利落的取走一條條部下性命。

    刀光劍影、匹練縱橫間,自己帶來的人,正在瘋狂的減少,那守在假山地牢外的五十名屍妖符衣鬼將也遭到了一夥紅衣持手高手的猛烈還擊,雖然屍妖的防禦極其驚人,但那些紅衣明顯精通合擊陣法,劍光揮來斬去首尾相連,彼此配合無比默契,兩人成雙、三人成陣、五人成大陣,百人成巨陣,一環扣著一環,環環相扣,毫無破綻,這得是多少年持劍相對才有修出的心靈相系的劍法。

    並且這些人使的劍技也是相當高深玄妙,根本不像是普通的真傳弟子使的劍招,必有高手傳授,日夜點拔。

    “茵兒,再不出去就來不及了,我守著,你帶著從後院突圍。”

    老者冷聲咆哮中,已是舉劍殺上前去,一掌來寬的七尺長鋒有風雷神力盤旋繚繞,劍風掃蕩罡氣發出鳴爆,甚至空間都出現了道道深淺不一的裂紋。

    “是承道境高手。”

    對面嘯月府眾人見之色變,眼神愈發狠辣,巫映雪身姿搖曳飄出,就要上前迎敵,卻被看出苗頭的章老聖皇伸手攔住:“你先別動,對方有兩名承道強者,這老者已年邁,一身氣勢似乎由靈丹催升而來,並沒有領悟承道大道至理,我去攔著他,你留下那女子。”

    巫映雪聞言目光看向剛剛從假山地牢中跑出來的黑衣女子神色動容,沉默間算是贊同了章元澤的提議。

    隨後,章元聖不由分說騰空而起,面向老者周身神力一轉,頓時化身本體八爪雷瞳大妖,氣勢迫人的直掠而出。

    砰!

    當!

    鋼筋銅鞭般的八條粗壯觸條舞動如風,短暫間與老者青罡劍鋒互搏兩記,夜空響徹金鐵交鳴之聲,餘音如雷而蕩,以元靈匹練的方式潰散而來,剎那間的交手,讓嘯月府的空中戰場立刻空中十丈方圓的圈子,先前在附近撕殺的兩拔人馬都不敢在兩大承道境強者的交鋒領域停留。

    章元澤被劍罡氣勁逼退數丈,周身內息亂竄,只覺得那兩劍威力不同凡響,確實比他看來老者的修為還要略高一籌,不服輸的章元澤再度逼近,碗口大的血盆大口噴出雷霆,啪啪啪幾道電柱橫生而出,封住了老者前中後三條退路。

    老者見狀只是咬了咬牙,有黑巾遮面不怕章元看到他巾後情緒,不慌不忙,提足點踏,青罡長劍在身前豎起成峰,指尖輕彈劍柄,橫空丈許劍氣噴薄而出,將馳來飛電一一擊落,招成,老者暴退十數步,方才穩穩站下,內心卻是驚嘆這八爪雷瞳大妖的上古神電之威,血脈傳承之力。

    “這是什麼武技?又或是神通?”

    章老聖皇並未因為一招得勢而自鳴得意,反而眼神愈加深濃,神識縹緲擴散,緩緩掠近,感覺到老者身上有一種藏精蓄銳的味道,這是沒出真本事。

    “藏頭露尾,莫非你是章某相識之人?”見狀之下的章元澤靈光一現,突然覺得對方的行為有異,旋即不由分說,改變雷瞳吐電,密密麻麻的電蛇翻滾而了,構成一張雷電大網,壓向老者。

    “茵兒,快走……”

    老者吼了一聲,飛身上前,青罡長劍倒逆行施,劍氣狂舞成漩渦風暴。

    “哎?這就有點意思了,原來是大風雷訣。”

    神通已現,章元澤終於看出一點底細,大風雷訣乃是世間常見神通,但能修煉神通者,必是承道高手,七霞界內承道強者無數,但能修出大風雷訣的人相對不多,並且此人的大風雷訣還沒有達到風雷遠承霄的睥睨天地之感,說明剛剛領悟不久,手段並不嫻熟。

    章元澤雖然只有妙渡大圓滿的修為,但其本體是上古神血傳承的凶妖,法相本體化身之後,也能掌握一點大風雷訣的玄機,此刻風雷對風雷,章元澤修為低了一籌卻毫不退縮,飛身落在密集電網之下,粗壯觸手如鞭狂舞。

    蓬!

    蓬!

    蓬!

    急促如暴雨驟降的近身搏殺瞬間白熱化,章元澤用其堅硬如天隕之鋼的觸手瘋狂劈掃,紫氣電流當空亂竄,噼啪炸裂,聲勢萬分驚人,此一戰不求穩勝,旦求留人的章元澤不顧受傷強攻猛進,不多時身上便受數十劍,鮮血濺起,戰況慘烈。

    巫映雪等人看的怒目圓睜,恨不得哄然而上,助章元澤一臂之力,但她還有更加艱巨任務,假山地牢門前的黑衣女子見師尊久戰不下,心焦不已,正準備飛身援手,兩側扈從直接用身體將其擋住。

    “小姐,不能再等了,走吧。”

    黑衣女子緊咬貝齒,含怒顫抖,幾經思量之後,終於忍住衝動對手下兩名扈從道:“突圍。”

    說罷,所有倖存黑衣人紛紛飛回,只有先前帶來的那三百精銳修士用性命擋下了嘯月府數千武修的瘋狂還擊。

    敗局已定,黑衣女子殊不甘,可她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想跑,給我留下。”

    嘯月府準備萬全,但還是有不小的損傷,守府侍衛死傷過數十人,自在宮披甲修士都有上百人斃死當場,數百人無再戰之力,對伙的身手實力都遠遠超出了巫映雪的預料,倘若不能留下對伙,那豈不是白忙一場。

    “站住!”

    巫映雪騰空而起,不由分說對著前方便是怒出一掌,掌勢一起,風雪漫天,正前方半徑圓的假山地牢頓時被寒冰掌勁封成冰雕。

    “小姐,你先走……”

    紫雀、流螢兩大扈從聞聲音吹響竹哨近二十餘名符衣鬼將齊唰唰的回頭,提著黑釺一般的薄鐵劍鋒陰氣森森的撲向巫映雪,大有一往無前之勢、視死如歸之狀,巫映雪自是不會被一群沒了心思的行尸走肉所懾,反而見那黑衣女子並無交鋒之意,大為光火,白皙皙的小手覆蓋冰氣,宛若玉質般透明,身似流光一遁,眨眼間馳近五丈,與二十餘名符衣鬼將面對面停下,旋即大袖狂舞,玉掌翻飛,就聽啪啪啪數十記連聲炸響,二十名符衣鬼將竟被她一人全部擊飛。

    可飛是飛了,受到符衣鬼將視死如歸的阻撓,巫映雪的速度也是慢了下來,再抬頭一看,二十鬼將死了三個,剩餘十七名再度反撲而來,想是把她圍死拖住。

    巫映雪正值懊惱之際,謝燃和衛一般帶隊殺來,三百紅衣劍手分出一拔不足百劍,劍起狂龍、怒轉天罡,凜凜冽冽的劍罡瞬息將符衣鬼將截住,長鋒所指金光萬道,噼裡啪啦的直接將十七名符衣鬼將截留了下來。

    “巫長老,這裡交給我們了。”衛一航怒吼一聲,帶隊殺上前。

    巫映雪一看默默點頭,道了一聲“小心”,隨後躍過被封堵的符衣鬼將,直往外面追去。

    剩下的紅衣劍持在刺喉的配合之下盡力將符衣鬼將挽留住,再加上外圍近三千名的靈橋閣弟子,哪怕黑衣女子再來一倍人手都很難逃出去。

    嘯月府肅殺聲鼎沸,而隨著府中一出事,王莽祭符也找來了城中的守城弟子,如今霸空城由嘯月府說了算,還少得了人手可用嗎?

    四面八方,喊殺聲如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朝這邊匯聚而來,片刻之後,嘯月府上空處處都是武修,數量足達近萬。

    當然,這當中也有過來看熱鬧的武修,只不過人越多,黑衣女子就越是焦急,但此人似乎優柔寡斷,仍舊在府中徘徊,片刻之後,被巫映雪攔住了去路。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7
第2621章 滅口

    夜風凌亂中,前院殺戮的血氣瀰漫全府,黑衣女子帶著身邊僅剩下的十幾個人依舊在府內晃蕩著,不知道在找什麼。

    尾隨而來的巫映雪沒費吹灰之力就把黑衣女子堵在了四進庭院的中央,隔著幾丈距離冷冷的望著黑衣女子,巫映雪面煞似冰的譏笑道:“看來那隻狐妖跟你的關係非同一般,你把恩師都扔下了,偏偏放不下一隻狐媚子。”

    雖然自詡修為不比巫映雪差上多少,但此地終究不是她的地盤,霸空城早在不久前被嘯月府接管,整個靈洲都在嘯月山龐大的勢力陰影之下,拖的越久就越是麻煩,而且黑衣女子看的出來,自己對嘯月宗的瞭解遠遠停留在她那份倨傲自得的心思上,壓根就沒想到,整個嘯月山,並不用出動多少人馬,只要在自己的地盤上,就能把她給圍死,一點活路都沒有。

    黑衣女子臉色僵硬,貝齒緊咬,心中很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事實上,她已經做到知敵深淺的地步了。

    目光死死的盯著巫映雪,黑衣女子道:“你用不著拿話激我,我不會告訴你我們是誰的,更何況,你想留下我,可能性不大。”

    “是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自從修煉了托月神訣在風絕羽的幫助之下突破承道之後,巫映雪每天的生活就變得簡單了很多,由於紅杏夫人很少出門,就待在金霄塔中修行,巫映雪也就用不著跟著夫人東奔西跑,沒事兒的時候,時常在金霄殿打坐,同時跟著聶人狂、項破天學到了不少的本領。

    故此,如今的巫映雪完全可以用“今非昔比”來形容,她不僅在修為上有了長步的進步和突破,就連手段技巧也開始變得五花八門了起來,不再單一的使她的冰雪神訣,而是精通更多的靈玄妙法。

    見黑衣女子軟硬不吃,巫映雪飛身上前,便是一記劍指,冰風雪舞的巫映雪劍技本就超群,再加上從聶人狂那裡學到的上乘劍術,更加得心應手,冰雪神力在體內周轉不停,劍氣奪指而出,激起陰風嘯聲。

    嗤!

    黑衣女子從容讓開,手中就多了一把寒芒四射的短劍,側身飛起不退反進,奔著巫映雪的肋下突刺一劍。

    “紫雀、流螢,去找惜環。”

    兩個丫頭侍衛聞聲稍頓,旋即雙眼流下晶瑩淚花,扭頭帶著人去搜嘯月府去了,對於死不放棄的黑衣女子,巫映雪突然生出異樣的感覺,就憑這女子對惜環的執著,讓她覺得兩人的關係並不簡單,至於那幾個去找惜環的侍衛,巫映雪也沒有阻攔,因為惜環早就不在嘯月府了,自從她的緋魂石被發現之後,就讓管銘通過傳送陣秘密潛送到了嘯月山關押,因為惜環身上還有秘密沒有套出來,所以暫時留著沒殺,但他們想把人救出去,根本就沒有可能。

    兩名扈從離開,院落裡就剩下了黑衣女子和巫映雪,該說的都已經說盡,自然不必多費唇舌,四目相交、火花四濺,猝然間二人同時飛起,奔著對方就殺了過去。

    承道對承道,兩女修為不相上下,用不著互相試探,黑衣女子手中短劍寒光爍爍,一看便不是凡品,其中氤氳靈寶玉髓光華晃晃耀眼,劍鋒逆轉,幻化青虹數道,女子以一個特別詭妙的姿勢,繞過了合玉掌催風雪拍來的巫映雪左肋,刁鑽了刺了出去。

    巫映雪前進步伐不減,蓮足在半空急踏,瞬息間讓過一劍,劍鋒來勢也快,擦著她的後背刺了出去。

    讓開一劍的巫映雪絲毫不見慌亂,身子利索的一個倒旋,由掌化指對準女子天靈便是一指劍訣,激的女子裹身黑袍烈烈作響,幾塊布條禁不住劍氣指壓應聲撕裂飛出。

    女子見狀提氣結起氣罡,正是一重神甲傍身而起,神力外罡護住身體後,默唸法訣數聲,扎進青絲的一支玉簪離發飛起,迎風作大,化作尺許蜂針將劍氣抵消,隨後舌綻春雷,一聲嬌叱騰身而起,短劍舉過頭來來了一記舉火燎天勢,唰唰唰,百道劍氣奪空而走。

    巫映雪避之不及挨了九劍,其中有八劍被神甲全部擋回,但第九劍中招之後,神甲罡氣散盡,劍鋒掃著她的手臂斜刺而出,帶起鮮血飛濺。

    吃疼之下,巫映雪皺了皺柳眉,沒管手臂上的傷口,玉足前點直抵對方的胸口,嗡的一聲踹了女子一腳,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二人一觸即分,鬥了個旗鼓相當、不分上下,皆是用著疑惑且驚訝的目光看著對方。

    “映雪宮主果然名不虛傳,但憑這點手段,還留不住我。”

    迎面被巫映雪一腳踹中胸口的黑衣女子沒含糊,翻身爬起來,玉掌一拍地面,兩道黑光直鑽地底,片刻之後幾塊地皮轟然隆起,兩隻碗口粗的小蛇破土而出,一左一右飛向巫映雪。

    這兩條小蛇花花綠綠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凶妖,想必劇毒無比,而在宏圖大世當中,旦凡能讓人利用凶妖禦敵者,都會幾手控獸御獸的本事,並且承道境交手還能使出這種手面的,那說明這兩條小蛇肯定不在乎所謂的神甲防禦。

    果不其然,巫映雪剛剛拔步後退,兩條小蛇就噴出了兩團綠霧,而霧氣沒有被擋在神甲之外,反而滲透了進來。

    巫映雪連忙摀住口鼻往後飛退,雲袖甩動將綠霧拍散,隨後兩條小蛇呈現於腰下,奔著她的兩條腿咬了過去。

    “妖孽,滾開。”

    巫映雪頗具彈性的雙腿武訣爆發,腳尖精準無比的將兩條小蛇的蛇頭踢爆,居然不見鮮血。剛想著地,便發現,地面上一個個土包陸續隆起,花花綠綠的小蛇出來了好幾十條,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魂蛇訣,你果真是鬼符族的後人?”

    黑衣女子聞言並不答話,雙手掐訣聲勢愈加驚人,片刻之後,此女頭巾飛落,滿頭烏絲飄揚,陣陣逼人寒氣瀰漫而出,更多的魂蛇破土飛來。

    巫映雪一看不對勁,連忙施展大風雪冰封術法,漫天飛雪夾雜無邊寒氣瞬間將魂蛇冰封大半,再用長劍全力絞殺。

    就在這時,黑衣女子身法鬼魅的飄來,恰好到了巫映雪的身後,而這之前,巫映雪全力應對魂蛇根本沒有注意到黑衣女了詭異行蹤,當她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

    砰!

    啪!

    黑衣女子一掌印在巫映雪的身上,相繼爆發出兩種力道,一悶擊,打的巫映雪口吐鮮血,第二下是暗勁爆發,震的她五內翻騰,身子前撲而出。

    “我說過,你不是我的對手。”

    黑衣女子桀驁無比,陰沉作笑,而中了兩掌的巫映雪柳眉如劍倒豎,奈不住被其羞辱揮掌重擊地面,不等身體墜下就被一股反彈大力強勢彈回,而且她彈回來的方向也是十分玄妙,正好掠向黑衣女子。

    “現在說這話你不覺得有點早嗎?”

    巫映雪本來以為對方是鬼符族弟子,但中掌之後發現並沒有中毒,心下稍安,報仇不隔夜的巫映雪順勢反彈而來,雙手玉掌一分,利用風雪之力凝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劍,雙掌往前一推。

    呼嘯著,風雪若奔雷,狠狠的擊中了黑衣女子的胸口上。

    哇!

    對方措手不及中招嘔出一口老血噴在了黑巾上,由於力道過大,直接將黑巾噴的飛了出去,一張姣好的面容暴露在月色之下,讓巫映雪看的微微一愣。

    這女子,柳葉彎眉櫻桃口,微聳羊脂一般的俏鼻頭,生的十分單純可愛,婉約動人,就如月色下的一朵海棠,令人生不起厭惡的心情,終於看到女子的容貌,巫映雪都忍不住咯噔一下子,但她畢竟不是男子,沒有被女子容貌打動,一招得手之後,十指連動,又是幾道由冰塊凝結而成的冰劍狂刺而出,並有大半以上全部落在了女子的身上。

    高人過招,勝負只在一念之間,女子得手得意忘形,不料想被巫映雪一鼓作氣打成重傷,見已得手的巫映雪忍住身上傷痛,飛身縱去,五指一扣將黑衣女子的雪白項頸:“說,你是什麼人?”

    黑衣女子連口吐血,體內神力潰散難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捉,咬著朱唇一言不發。

    “不說是嗎?我殺了你……”

    巫映雪抬掌便要按下去,但是沒有真的拍下,因為有些事還沒問出來,比如女子的身份,他背後的勢力,只是嚇唬而已,可沒曾想,黑衣女子性子硬朗,只是閉上了眼睛道:“你殺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你……”巫映雪氣的一時語塞,但眼珠一轉,伸手在女子的額頭上輕點了兩下,兩下過後,巫映雪嘴角往上輕輕一掀,啪啪啪在女子身上連拍了七八掌封住至關重要大竅好幾處,讓女子無法反抗之後,方才淡淡笑道:“你的身份果然神秘,居然不像狐妖那般在神識中被種下魂毒,我不用問,回去之後找人搜你三魂,定可知道你是什麼人?”

    “你敢……”女子一聲,花容失色。

    但話音剛落,忽然一道寒光從院外飛了進來,並且在其中一株老桂樹上彈了一下,噗的一聲,沒入到了女子的丹田中。

    噗!

    鮮血濺巫映雪一身,女子只覺得小腹一涼,眼中神彩瞬間消失,下意識的,女子看著寒光飛來的方向,張了張嘴,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滅口?”巫映雪頓時石化?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7
第2622章 慘重代價

    突如其來的變故把巫映雪都弄的當場呆滯,當寒光隕於黑衣女子的丹田之後,親手封了黑衣女子周身大竅的巫映雪明顯感覺到蓬勃的生命力飛快的從黑衣女子的身上消散,巫映雪並沒有看到是什麼人下的手,因為之前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黑衣女子的身上,等他意識到有人要滅口的時候,出手的人已經斂住了氣機,消失於夜色當中。

    情急之下的巫映雪顧不得其他,只知道眼前這黑衣女子還不能死,夫人需要從她口中套出很多有用的消息,所以她沒有瘋了似的去追那突然襲擊下手的人,而是第一時間結起了掌印,並按在了黑衣女子的平坦小腹上,準備用自己精純的本源神力,替黑衣女子護住丹田紫海的金身,保下最後一絲氣脈。

    “你不能死。”

    “我……噗……”

    黑衣女子在強大的神力資助之下說了一個字,但隨後被一口鮮血抵住了喉嚨,往下的話一個字都說出來,反而朝著巫映雪身上噴出了一口腥濃滾熱的鮮血,把巫映雪潔白的長裙染的無比鮮紅。

    “你……”巫映雪香汗淋落,內息狂轉,但嘗試了幾下之後才發現,黑衣女子的瞳孔已然放大無神,就連藏在氣海中的金身都失去了生機。

    沒了金身的武修就徹底的死了,就算有通天徹地本領,也休想救得的回來,巫映雪氣的青絲飄揚,凝視著慢慢失去體溫的黑衣女子,終究還是取出一件白色長紗,將其人屍身就地裹實,夾在腋下往前院飛奔了過去。

    千算萬算,巫映雪和管銘、王錚、章元澤,把對伙有可能想到的種種安排都想了一遍,到頭來,終究還是沒算計過人家,誰能想到,這幫人心恨的連自己的人都能出手,黑衣女子已死,那跟他來的老者就是最後一個活口了,剩下的扈從什麼的,肯定是跟班,跟他們嘴裡絕對打聽不到什麼口風,那老者不能死。

    巫映雪如此這般的想著,已經飛過了一個院落,正打算警告章元澤萬事小心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悶響,前院頓時大亂。

    轟!

    一道人影宛若炮彈一樣朝著巫映雪飛來,巫映雪提掌便要打出去,結果定晴一瞧,人影有些熟悉,再一看,不是章元澤還能是誰,而就在他扭頭一望的時候,只見三進院落的廝殺場地,兩道人影拔地而起,這兩個人當中就有那黑衣老者一個,而另一個,身手極為高強,並且身邊還跟著五名修為不俗的高手。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潛入到嘯月府的,或者打根兒上算起,他們就潛藏在那一夥黑衣人當中,只不過一起沒有暴露身份,其人拽著黑衣老者屏氣騰空,三晃兩晃便到了南側的包圍圈邊際,不等巫映雪反應過來,掐指一訣幾團幽藍色的六道天火氣勢逼人的投進了靈橋弟子的隊伍中,頓時殺出了一條血路。

    緊隨其後,其人帶著黑衣老者揚長而去,飛至半空,取出一隻通體紫紅的寶葫蘆,六、七人往上一站,唰的一聲,瞬間便沒影了,宛若瞬息一般。

    變故發生的極其迅猛,以致於許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當嘯月宗和自在宮的人看到來人遠去無影時,陣陣破口大罵聲,方才後知後覺的響起。

    “媽的,跑了。”

    “追啊,就這麼讓他們跑了,太憋屈了吧。”

    “都回來了,人家用的是傳天之寶級別的乘御法器,你們怎麼追?”

    “……”

    陣陣罵辭此起彼伏,兩宗弟子因為敵人的逃遁而悲憤不已,嘯月府大亂,但終究還是沒留下對伙的高手,一時氣憤間,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了剩下的敵方散兵游勇身上。

    “別都殺了,留活口。”管銘見府內亂了套了,急忙大喊,期盼著能在最後關頭留下一兩個有用的活口。

    可是那些黑衣殺手一看首領逃遁,俱是棱著眼珠了催動起了神力,不消片刻,僅餘不足百人的黑衣殺手紛紛採取了獻祭神力的方式,然後以自爆,回應了嘯月府的高手們。

    “快退出去。”

    徐青山看一見一名黑衣殺手選擇自爆,連忙下令躲閃,而隨後,轟轟轟的自爆聲,開始在嘯月府內紛紛炸響,足有數千尺的嘯月府三進院落在一片耀眼至極的神光異彩中毀於一旦,而那足可媲美接近妙渡強者的能量波動,開始持續往府外蔓延。

    “快走!”

    嘯月府內武修紛紛作鳥獸散,直到飛出了嘯月府,才看見上百股巨大的蘑菇雲衝天而起,這種群體自爆的方式甚為驚人,雖然力量無法全數凝聚在一點上,但陸續的爆發還是讓人頭皮發麻,來不及逃走的府內雜役、下人能找掩體的找掩體,找不到魂歸九泉,等到所有煙雲散去之後,這標誌著霸空中唯一權威的偌大府邸,已是變成了一堆瓦礫。

    月夜淒涼,巫映雪、章元澤、徐青山、謝燃、衛一航、丁昭等人看著滿地狼藉已經不成看不到半點模樣的嘯月府有些發懵,看望著那在廢墟堆裡匆忙來去的府內弟子正忙活著把一些倖存者從廢墟中搶救出來,看著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一條條殘肢和斷臂,眾人心中不止淒涼,更加氣憤。

    “媽的,好好的一件事辦砸了,主要的首腦沒抓到,就逮住了幾個扈從,還把嘯月府弄個這個樣子,夫人要是知道了,我可怎麼交待啊。”管銘氣的大臉通紅,捂著臉蛋子極致悲憤懊惱的說道。

    徐青山因為沒有成功報了仇而無比的氣憤,但這個時候聽到管銘的說辭,更有一種晚景淒涼的感覺。

    誘敵深入的主意是管銘出的沒錯,也得到了夫人的許可並且支持,可是他也是執行者之一,事兒辦到這樣的地步,不僅說不過去,而且還會讓人覺得他徐青山一點能力都沒有。

    謝燃等人是來幫忙的,自然不會承擔責任,可是嘯月崛起多年,何曾受過紫等奇恥大辱。

    章元澤聽完管銘的話,語氣沉重的勸道:“這件事並非你一人的責任,我也有,夫人問罪起來,老夫會擔著,你不會有事。”

    管銘騰的一聲站了起來,看著章元澤說道:“章老,你覺得管銘怕承擔責任嗎?壓根不是那麼回事好嗎?我不是怕夫人責備,我就是覺得憋屈啊,咱們安排了這麼久,可謂步步為營,到頭來,什麼都沒辦成,我怎麼有臉去見夫人。”

    管銘說著,衝著眾人道:“剛才我點數了一下,這次刺喉死了十八人,紅衣那邊也有六人隕命,嘯月府王總管這邊更是損傷過百,這還不算自在宮連護法那邊近三四百人的傷亡,這麼大的損失,就弄回了一具冰涼的屍體,我他媽真沒臉見人了。”

    管銘說完,捂著臉蹲在了地上。

    巫映雪不會勸人,但此時也知道管銘倍感自責,數百人的傷亡,可是不小的損失,於此之際她的心情也是極差,但還是冷冰冰的扔下一句道:“夫人問起來,我去說,要打要殺,我一力承擔。”

    “你可別……”管銘聽完瞬間站起:“這事兒從頭到尾都是我安排的,每一步的算計都有我的心血,你去承擔,夫人豈不是更加覺得我無可擔當嗎?我去說……”

    管銘說完,往前站了一步,而在場眾人聽完,不再說什麼了,不是不想勸,而是無話可說,因為在這件事上,大家都有責任,尤其是管銘。

    眾人心知嘯月宗正式挑起來之後就不能像以前那樣小打小鬧了,以前要是有什麼事兒做的不到位,那可能不會有人說什麼,但是現在,嘯月從上到下,從古城到霸空城,裡裡外外兩宗之正副之主,旗下六殿四閣,內外門弟子無數,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難免會讓人嚼舌根,所以必須有人承擔責任。

    氣焰滔天的管銘沒有呵斥任何人,緊忙的率領府內餘部清理嘯月府,把傷者和死者安頓完好之後,眾人一商量,暫時把嘯月府善後事宜交給王莽總管,眾人帶著僅有的一具冰冷的黑衣女子的屍體和兩個名為紫雀、流螢的扈從返回了摩羅地下古城準備接受紅杏夫人的斥責。

    ……

    沉悶的古城禁地大殿當中,紅杏夫人陰著臉坐在宗主寶椅之上,纖細如玉的手掌緊緊抓著寶椅扶手,看著跪了一地的眾殿主臉色出奇的難堪。

    “本宗損傷人數有多少?”紅杏夫人陰沉問道。

    “回夫人,算上自在宮連通海護法治下弟子,共近五百人。”管銘低著頭答道,聲音顫抖。

    “對方折了多少人?抓了多少活口?”

    “對方幾乎全軍覆沒,但他們本身出動人手便不足五百,其中還有百名符衣鬼將,盡皆落網,活口有十八人,但都不是這夥人的主要戰力,其中還有一具首腦屍體,以及其身邊兩大扈從。”

    “扈從的口供問了嗎?”

    “問了,拒不回答,想是不可能探出什麼口風。”

    啪!

    管銘答到最後,一隻茶杯被紅杏夫人摔在了地上摔個粉碎:“這麼多人,紅衣、刺喉各出三百精銳,你就給我辦到這般地步,管銘,你是干什麼吃的?”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8
第2623章 海外舊敵

    一貫在嘯月府擁有最高威嚴的紅杏夫人發火的時候跟風絕羽始終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狀態,在嘯月府,是個人都知道,紅杏夫人並不時常動怒,但只要動怒,那就真怒。

    翠冷玉打造的撫柳纏楊夜光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嚇的在殿眾人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此時坐在殿上只有笑眯眯的蕭老爺子,但彷彿對於夫人的嚴厲,並不打算插手,但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多少奈人尋味的意味,在場的人都沒看出來,也看不出來。

    老爺子有的時候就是那般高深莫測。

    管銘哆嗦著一團,冷汗噼裡啪啦的順著腦門往地上直掉,彎腰哈背的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的打顫。

    緊咬牙關的管銘其實也挺委屈的,因為這種事兒本來就不好操控,他覺得自己準備萬全,其實對手那邊一個接一個馳援到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認栽道:“請夫人責罰。”

    “罰你是輕的,本夫人就不應該信你那張能把死人說活的破嘴,你當初怎麼說的來著?肯定把首腦給我抓到是不是,人呢?”紅杏夫人氣急敗壞罵道:“管銘,我看你是越來越自負了,可以,從今天開始,宇霄殿主你別當了,讓梁喻頂替你的位置,你約本夫人去禁地的院子去,先掃上三年再說。”

    紅杏夫人一語道出,眾人皆驚,徐青山率先就跪在了地上,因為他覺得管銘在這件事是奔著幫自己和刺喉報仇的,現在卻變成了主要責任人,徐青山當然不能看著袍澤受委屈:“夫人,嘯月府一戰不能盡斬敵首,是卑職的疏忽,夫人要責罰,請責罰卑職。”

    “夫人。”這時,巫映雪也當場跪下,小臉紅撲撲道:“啟稟夫人,那賊首是在屬下眼前逃脫的,請夫人降罪。”

    “夫人……夫人……”

    管銘之罰,是離職服役,別看皮肉上沒受苦,實則在宏圖大世這種地方,一個殿主被當眾撤下來,再罰他去掃院子,那比殺了他還難受,因為過後他或許會再被提拔上來,但底下的人就不會心悅誠服的追隨於他,這等於讓管銘在嘯月府顏面掃地,絕對比打他一百、一千個板子還要遭罪。

    於是乎,眾人一聽夫人要撤管銘的職,紛紛站出來的領罪,眾人的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要罰就一起罰,要麼就想別的辦法。

    紅杏夫人一看連王莽都跟著跪了下來,冷冷一笑道:“我看你們都有主意了是嗎?我罰管銘,你們就都領罪,可以,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嘯月宗的內門弟子,跟執法、傳功二閣弟子一樣,去守山門、去打醮、去劈柴吧。”

    眾人聽著一愣,見紅杏夫人不像說假話,紛紛愣住。

    而這時,唯獨兩個沒有跪下領罪,同時也在嘯月府一役中出現過的紅衣殿正副殿主謝燃和衛一航站了出來,此二人之所以沒跪,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跟管銘等人同甘共同,而是太瞭解紅杏夫人的脾氣了,紅杏夫人之所以發火,不是因為他們放跑了敵人,斷了線索,而是因為管銘在這件事的處理上,過於自大了。

    如果管銘意識到敵人實力異乎強大並提前向夫人救助的話,也許派出聶人狂、項破天這樣的高手,不會那麼容易就被敵人跑掉,如此一來,嘯月宗就會省去很多麻煩,。

    所以,謝燃和衛一航見眾人被僵在原地,馬上站出來求情道:“啟稟夫人,屬下有話要說。”

    開口的是謝燃,最瞭解紅杏夫人的存在,他是在嘯月宗,除了風絕羽之外,比巫映雪還要瞭解紅杏夫人的人。

    “你說。”紅杏夫人也不是真想處罰管銘,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好讓他知道知道他錯在哪?

    畢竟管銘一貫覺得自己智計百出,超出常人許多,所以在做一件事的時候,不喜歡留後手,總覺得自己的安排能穩操勝券,這才導致了嘯月府的慘敗,當然,她可沒想過真把管銘等人罰到禁地去掃院子,這幫人要是走了,她手裡就沒人可用了。

    謝燃頓了一頓道:“回夫人,屬下得管殿主相邀前往嘯月府助陣,整個事情經歷看在眼裡,屬下說一句中肯的話,屬下覺得管殿主在安排整個計畫的時候,委實做到了滴水不漏、面面俱到。”

    話音方落,紅杏夫人扭頭細眉微挑道:“那怎麼連有用的活口都抓不到呢?”

    謝燃趕緊躬身說道:“夫人,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更何況,敵在明,我在暗,嘯月宗雖然在靈洲說一不二,但咱們畢竟不知道那些人的來歷,沒辦法知道他們有哪些高手,那出手滅口之人,和救出黑衣老者之人,修為遠在巫長老和章長老之上,如此境遇之下,管殿主仍舊能留下對方大部分人手,讓寥寥幾人逃之夭夭,可以說,十分不易。”

    謝燃說完,緊接著又道:“當然,管殿主也曾想過請出飯前輩、風公子相助,但管殿主豈有言在先,嘯月宗乃二流天宗,上上下下弟子過百萬,豈能遇事就靠幾位前輩和長老們,屬下們能做的事,全部在用心去做,正因為如此,管殿主在實施計畫之前,才想到請出章長老和屬下以及紅衣三百弟子前來相助,夫人,雖然嘯月府一役,本宗傷亡慘重,但請夫人念在管殿主沒有功勞也苦勞的份上,容夫人從輕責罰。”

    “請夫人從輕責罰。”殿內眾殿弟子齊聲求情。

    一直眯著眼睛發笑的蕭岳河蕭老爺子見狀,衝著夫人眨了眨眼,道:“夫人,謝殿主言之有理,請夫人從輕責罰。”

    老爺子一開口,眾人感激不已,而首座上的紅杏夫人也是將怒火收斂了一些,目光冷冷的凝視著已經哆嗦著一團的管銘,良久後道:“帶回來的兩個扈從開口了嗎?”

    管銘趕緊答道:“回夫人,紫雀和流螢,雖然是那名茵仙子的貼身扈從,但經過屬下沿路拷問,可以確定,他們對那領頭的茵仙子和老者來說,並非是真正的親信,他們似乎有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和計畫,只是在行動的時候才會叫上手下的人。”

    “茵仙子?是那首腦的名諱?”紅杏夫人沒有繼續發火。

    “回夫人,正是。”巫映雪把話接了過來道:“屬下已經把此人屍首帶回,請夫人過目。”

    巫映雪一路上生怕屍首被人搶走,一直由他親自保存,甚至連章元澤都沒有看到,此時大袖一展,一具冰涼的屍身落入殿中,看著那姣好且失去活力的面孔,眾人彌足觀望了起來。

    而這一看,章元澤咦了一聲:“這茵仙子,我好像在哪見過?”

    “見過?”

    唰!

    眾人的目光隨即轉向章元澤愕然了起來。

    紅杏夫人緩緩步下台階,看著地上冰涼的屍身,問道:“章長老,可曾想起此人身份?”

    章元澤怔怔發愁,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總覺得面善,過了一會兒,章老聖皇突然瞳孔放大道:“夫人,屬下不敢確定,需要求證。”

    “跟誰求證?”

    “風公子,上官若凡,或者黃天爵亦可。”

    “風小子正在天道珠閉關,去把上官若凡和黃天爵叫來吧。”蕭岳河擺了擺手。

    丁昭扭頭就走,因為上官若凡、黃天爵、封一血、雲凝這些人,一直在金霄塔閉關,足不出戶。

    過了一會兒,殿外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上官若凡大大咧咧的背著七星劍走了進來。

    “管銘,聽說你吃了敗仗了,哪個不長眼的敢在靈洲撒野,我幫你出氣。”

    殿外,上官若凡和黃天爵快步走來,到了殿中,還沒等夫人讓他辨認地上女子的身份,上官若凡猛然間愣了一下:“哎呀,這不是那誰嗎?”

    “誰?”眾人一看上官若凡確實認得女子不由怔住。

    上官若凡看了看黃天爵道:“黃天爵,你看他是不是……”

    “是,就是她……”黃天爵仔細觀察了一會兒,道:“海外修真界,琅北鐵玉門門主之徒,陸茵。”

    “海外修真界?”眾人被這個答案弄的滿頭霧水,眾所周知,海外修真者是內圍和核心的屏障,那裡的修士修為都不如核心地帶的修士強大,怎麼海外修真界的人突然找到靈洲跟嘯月宗作對來了?

    “陸茵?什麼人?”紅杏夫人並未見過陸茵,不由問道。

    黃天爵道:“回夫人,當年二哥自海外修真界前往亂生界之時,便曾與墨陵打過交道,當時墨陵選了幾個最具天賦之輩,打算六十年來帶回墨陵修行,而這個陸茵,正是當年的優勝者,不過後來我等與二哥於青雲峽狙擊墨陵欽使得手,五大欽使幾乎全軍覆滅,這陸茵也沒能去到墨陵修行,莫非她是來尋仇的?可這女子當年的修為才不過妙渡前期啊。”

    黃天爵一席話,讓眾人陷入困惑當中,也的確,一個海外修真者的小小宗門,怎麼敢來撼動嘯月宗這般龐然大物,這不是很奇怪嗎?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8
第2624章 吹神九爺

    上官若凡和黃天爵的指認讓殿中眾人進一步陷入沉默當中,海外修真界的經歷於這裡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段不曾有過的經歷,而對於謝燃這些算作是嘯月三代人物的代表,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聽說過墨陵二字。

    有感於事態的嚴重性,蕭岳河輕捻著鬍鬚一言未發,視線不經意在紅杏夫人身上掃過後,方才心懷疑惑的問道:“若凡,天爵,你們瞭解青雲峽一戰,老夫也曾聽風小子提及,能不能再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的說一遍。”

    “那有什麼不能的。”上官若凡看了一眼殿中的這些人,都是值得信賴的身邊,於是在殿上,回憶著當年的情景,將整個事情經過又從頭到尾的講了一遍,其中就包括他們如何跟琅北鐵玉結怨,為爭奪墨陵人選如何謀劃,最後又怎麼利用陸茵找到墨陵欽使的事,事無鉅細的還原了一遍。

    眾人聽完,方知墨陵來頭不小,而多年來,一直在墨陵和六道輪迴光上下足了苦功的紅杏夫人、蕭老爺子聽完,方才徹底的瞭解了事情的始末,陸茵沒有如願加入墨陵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是怎麼找到七霞界,為什麼要跟嘯月宗作對。

    “此女報復動機算是成立了,難不成他真的是因為當年風小子扼殺了她加入墨陵的夢想跑來尋仇的?如果是這樣,那到不必擔心。”上官若凡講完了,總結性的說道。

    而這個說法,壓根在紅杏夫人和蕭岳河兩位吃鹽比他們吃飯還要多的老怪物面前站不住腳。

    “區區一個海外修真界的宗門,怎麼可能有那麼龐大的能量在自在宮攪風攪雨?就算他們師徒二人經過數百年的潛心修行,都得道承道之境,他們動手之前,莫非不去打聽嘯月宗在靈洲的能量?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不像魯莽之人,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說的不錯,要麼……讓若凡他們走一趟?”蕭岳河緊接著紅杏夫人的猜測出謀劃策道。

    管銘一聽,本著代罪立功的想法說道:“啟稟夫人,屬下願前往海外,查查他們的底細。”

    紅杏夫人聽完,湊過去和蕭岳河耳語了幾句,隨即兩人點頭後,紅杏夫人道:“管銘,既然你想代罪立功,本宗便給你一次機會,青山,本宗命你挑選十名刺喉精銳,隨管銘、上官若凡一同前往海外修真界,探聽琅北鐵玉門的消息,速去速回,不得有誤。”紅杏夫人下完令,還特意提醒管銘道:“管銘,本宗給你的機會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此番歸來若再無法讓本宗滿意,你就滾回你的族地自生自滅去吧。”

    “是。”徐青山聽到夫人叫到自己的名字,連忙站了出來領命,而管銘也嗑了三個響頭表示一定完成任務。

    這時,章元澤想了想上前道:“夫人,若凡修為臨近承道,不如讓章某陪同管銘、徐青山走一趟吧,正好,屬下的修為也達到了瓶頸期,或許此行還能有些幫助。”

    紅杏夫人看了看上官若凡,拍板釘釘道:“若凡的修為也在瓶頸期,你們就一起去吧,也好互相照顧。”

    “謹遵夫人法旨!”

    眾人聽完,躬身領命,隨後一眾弟子紛紛退下,去安排海外修真界一行的有關事宜去了。

    隨後紅杏夫人和蕭岳河也各自打道回府,神秘黑衣人一事告一段落。

    ……

    嘯月宗後山,龍族九爺龍叡在嘯月宗住了有段日子了,這段日子,除了每天看看龍焰傷勢的龍叡,每天都在胡通和吳明的下,百無聊賴的群山峻嶺中遊逛,說是遊逛,其實也是一種招待,嘯月宗如今成為靈洲境內說一不二的天宗,地盤的面積也在不斷的擴張中,嘯月山的方圓數千里之內,除了一些規模較小的宗門之外,幾乎全部納入了嘯月宗的版圖,而天賜的胡通和吳明,兩個機靈的小子就負責天天帶著九爺遊山玩水,什麼事兒都不管。

    九爺龍叡也不知道是真清閒還是假清閒,待了快半個月之後,終於有些按捺不住了。

    這一日,胡通和吳明照例帶著仙果靈酒來找龍叡遊逛,龍叡也出來了,但這次卻沒什麼興趣。

    “來,你們兩個把靈酒擺上,今兒個咱們就在院子裡聊聊。”

    初晨旭早,龍叡指著院子中的石桌大大咧咧的坐了下去,胡通和吳明捧著瓜果靈酒木訥發愣片刻,旋即笑眯眯的坐在了龍叡的一左一右。

    “九爺,天氣這麼好,怎麼不出去走走,這些靈酒回來喝也行啊。”胡通眼睛眯著兩道月牙,笑呵呵的打趣道。

    龍叡有些不耐煩的把酒壺一把搶了過來,往自己杯裡斟了一杯,沒管胡通和吳明,一仰頭灌了下去,吳明一瞅,趕緊寒暄道:“哎喲,九爺,您慢點,這可是嘯月山有名的烈酒,是本宗蕭老爺子拿藥材泡製的,可不能這麼喝啊。”

    龍叡睨了吳明一眼,舉掌把吳明伸過來手打掉道:“你放下,區區幾杯酒你們還管著我,真當我沒酒量嗎?”說著話,龍叡乾脆拿著酒壺往嗓子裡猛灌。

    胡通故作不知的眨了眨眼,伸手遞過去一枚紅通通的靈果道:“九爺,怎麼了,心情不好?”

    咚!

    龍叡將酒壺往桌子上一墩,伸手在嘴角抹了一把:“爺心情好不好,你們兩個人精看不出來?”

    “哎喲,爺這是哪話說的,是不是小的們照顧不周啊。”吳明說著話給胡通使了個眼色。

    胡通像變戲法似的從百寶袋裡從取出一壇味道辛辣的烈酒,妝著吳明的話嘮道:“九爺,小的們奉命服侍您的一左一右,怎麼著也得讓您賓至如歸不是,您要是哪不滿意,儘管跟小的說,小的們可不像被夫人責罵啊。”

    龍叡眨了眨黃澄澄的大眼,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幾圈,無比傲嬌道:“爺有不滿意的地方能跟你們這些小傢伙提嗎?你們也真是的,把爺當成什麼人了,爺可是中天龍族的人,再說了,你們兩個小傢伙這陣子照顧的周到,放心,爺不會輕易讓紅杏訓斥你們的。”

    龍叡說著,又往嘴裡灌了一大口,胡通和吳明相視一笑,心說你這是裝大發勁兒了,本來有所求,就是不好意思先開口,非得讓夫人先張嘴,這可能嗎?夫人要是問了,那嘯月宗還有個屁主動性可言,得,你不張嘴,那咱就接著喝吧,看誰能熬得過誰。

    胡通和吳明以及李元現在在嘯月宗算是徹底起來了,號稱天賜三傑,腦子一個比一個的精靈,而且他們接到夫人的指示之後,就已經明白,龍叡賴在嘯月宗不走,是想讓嘯月出兵中天,助龍族擊退強敵。

    一個請外援的事兒,本來他低聲下氣一點不難辦,可這九爺,成天裝的給大爺似的,誰理啊。

    如此這般的想著,三人就開始喝了起來,烈酒入喉,無邊無際,這一喝就從清晨喝到了傍晚,到了日落西山的檔口,三個人已經酩酊大醉了,但胡通和吳明提早喝了靈丹,鎮壓酒勁,並未失態,至於龍叡,那是真的能喝,三人商量好了不許用本源驅散酒力,整整幾十罈子下去,愣是沒跑偏。

    酒過幾十巡之後,三個人開始稱兄道弟了,龍叡左右兩隻手摟著胡通和吳明的脖子一邊打著酒咯一邊吹噓道:“我就跟你們說,這嘯月山啊,爺真是不愛待了,知道為什麼嗎?景兒一般啊,你們是沒去中天嶺,在龍谷,千八里方圓,要什麼有什麼,就說那珍貴如極品靈寶法器的玉脂鴻晶石,想要多少那就有多少,龍谷外面,四十幾個大礦脈,能練多少法器?你們自己算算,咱再說說山下的龍涎百靈草,遍地都是好幾十畝地,爺的族人,那都不稀罕看,沒事的時候,都喂山下那幫鬼精了。我挺稀罕你們兩個的,要不這麼著,跟爺走得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待個屁啊,要啥啥沒有。”

    事實證明,九爺龍叡是一個喝多了就喜歡把有的沒的吹的沒邊沒際的傢伙,從來都覺得遑遑大世只有龍族物產豐富,無人能比,可這話到底有多少事實,只有他自己知道。

    胡通酒量稍遜,紅著臉道:“爺,您是真英雄,對下面的人也好,我是真想跟你走,可你也看見了,夫人對我等恩重如山,還多番提拔,我知恩得圖報啊。”

    “你看,你又不懂了是吧?”龍叡指著胡通不屑道:“紅杏培養你們才用了多少寶貝啊,跟爺說一聲,爺十倍賠償給她,等你到了龍族,我找兩個乾坤境的高手教你,不出十年,一準能讓你成就承道之境。”

    胡通聽的直翻白眼,這牛皮吹的,太有水準了,沒辦法,胡通明知道九爺好這口,看在龍族的面子上也只能捧著嘮。

    “真的啊,爺,您對小的可太好了,先不提能不能跟您走,來,咱先喝一杯。”

    “干。”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8
第2625章 龍膽丸

    兩個假酒魔子和吹神一枚談天侃地就嘮起來了,幾個時辰之後,吳明自覺酒量有點跟不上了,遂借尿遁把胡通拉到院外,小聲嘀咕道:“老胡,不能再喝了,這九爺他媽就是一個魔子,你聽聽他說的,還要給咱倆找兩個乾坤境的高手教咱們,他媽的,他要是有乾坤境高手,至於四處找人增援嗎?再這麼弄下去,咱倆就讓他給繞裡去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胡通趁院中吹神九爺不備一運神力散了些許酒氣,略微清醒道:“我也知道啊,可這貨不走怎麼整?”

    “要不,咱們下點猛藥,直接給他灌倒得了。”吳明小嗖主意出策道。

    胡通往院子裡掃了一眼,問:“能行嗎?別讓他品出來。”

    “哎呀,都喝這麼多了,你現在就是給他泡尿,他也灌進去了。”

    “成,就這麼弄,我這還有一包騰魂散,下酒裡去,一個回合,讓他蒙頭大睡。”

    “走著。”

    二人商量完,搖搖晃晃的抱著膀子回到了院內,吳明使了個眼色佯裝大醉喊道:“九爺,來,再來兩壇,咱們不醉不歸。”

    九爺龍叡喝的暈頭轉向,也沒想過有人敢在他酒裡下藥,咕嚕就喝了一杯,這個時候,胡通偷偷的取來一罈酒,將一種能讓人昏昏欲睡的騰魂散灑了進去,然後在手心裡一晃,等龍叡放下杯後,他直接把罈子伸了過去,醉燻燻道:“九爺,杯子不過癮,咱們直接來這個。”

    “怕你不成,爺想當年喝過天底下最烈的烈酒,就那種酒,不怕告訴你,承道大圓滿的,三杯就倒,爺一夜幹了九壇。”

    “哎呀我去……”吳明聽牛皮聽的腦仁疼,但還得捧著說道:“爺,你是狠人,來。”

    “來……”

    三人每人一壇,捧起來就喝,咕咚咚灌下大半壇的時候,咣當,龍叡一腦袋扎桌子上人事不醒了。

    而喝了不少的胡通和吳明也是兩隻腳跟踩了棉花似的,畢竟這種適合武修喝的烈酒大半都是靈藥泡製的,勁道兒十足,你就是修為再高,也有個底限,想徹底醒醉有點不太可能,不過兩個人還是保持最後的清醒把龍叡扶進了房裡休息,而後兩人一看沒什麼事可做就決定在旁邊的廂房睡下,第二天早上還著陪著這位爺山南嶺北的晃蕩。

    三人擇屋住下,中間瑣事不提,夜半三更,龍叡的房間。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九爺龍叡晃蕩著面條似的軟綿步伐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左右一尋摸只見月色高潔,銀輝遍地,此時正在酒勁兒上的龍叡受騰魂散的影響完全喪失了理智,聽到西廂房有鼾聲傳來推開門就走了進去,一進屋子,便看見兩個人影在房上鼾聲如雷。

    他過去一把抓起一人道:“他爺爺的,敢動九爺的人,不知道爺報仇不隔夜嗎?走,跟爺去報仇去。”龍叡說著大步流星的拎著一個人往外走,而這個人,正是胡通,不過胡通此時也是醉的不行,壓根就沒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拎起來,到是稍微清醒的吳明揉了揉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便睡眼惺忪的看著胡通被龍叡拎了出去,吳明嚇了一跳,趕緊從床上爬起來道:“哎?爺,我的九爺,您這是去哪啊?哎,你把胡通先放下。”

    “咯!”龍叡打個了酒咯,看著吳明道:“對了,把你給忘了,來,跟爺走。”

    “去哪啊?”吳明滿頭霧水,醉還沒怎麼醒呢,就跟著跑了出去。

    “報仇。”

    “報仇?報什麼仇?”吳明萬分不解。

    龍叡沒言語一巴掌拍醒還在睡覺的胡通,把人扔在地上,叉著腰對著二人說道:“你們是不是爺的兄弟?”

    這句話把吳明和胡通問的一愣,前者知道龍叡沒醒酒,便極其不耐煩的說道:“爺,你這是鬧哪一出啊。”

    旁邊的胡通剛扒開眼睛,一看自己坐在地上,就問:“老吳,咋回事啊?”

    “我就問你們是不是爺的兄弟吧。”龍叡叉著腰繼續問。

    胡通和吳明徹底被龍叡弄迷糊了,下意識點頭:“爺,你看看您,這說的哪裡話,小的不是說過了嗎,咱們是親兄弟,比親兄弟都要親。”這是酒桌上的話,兩人還沒忘,但也就是順嘴一說,誰敢跟龍叡稱兄道弟,他們只盼著把龍叡勸回去趕緊睡覺,但沒想到,此言一出,事兒大了。

    龍叡很滿意二人的回答,當下從懷裡取出一隻黑桃木製的小藥瓶,打開瓶塞從裡面倒出三粒通紅通紅的藥丸,分別給胡通和吳明一人一粒分了下去,說道:“是爺的兄弟,就吃下去。”他說著往嘴裡丟了一枚,咕嚕就嚥了下去。

    胡通和吳明一個腦袋比兩個還大,一看龍叡一會兒要報仇,一會兒又讓他們服丹的,非常迷糊,當下也沒敢吃,這倆人就想,誰知道你給的啥丹啊,說吃就吃,萬一吃出問題了怎麼辦?

    從這方面來看,胡通和吳明就算喝多了還是很靠譜的。

    不過龍叡一看二人沒吃丹,當即不滿道:“怎麼?爺賜的丹難道還會有毒不成?”

    吳明汗都下來了,回道:“爺,不是那個意思,你看這都夜深了,你到底要干啥啊?”

    “廢什麼話,讓你們吃就吃,好東西,平時爺都不給下人,你們算是撿著了。”龍叡說著,腳底下明顯沒根了,一邊說,身子一邊搖,看上去沒什麼東西支著,說著話就能倒下。

    胡通眨巴著眼睛迷糊道:“爺,你能不能跟小的們說說,這究竟是啥丹啊?”

    “啥丹?這叫龍膽丸,沒見識的東西,吃了此丹,修為最起碼提升百年,就你們這樣的,剛剛過妙渡期吧,吃下去,准保讓你們的修為馬上就是妙渡中期!”

    “真的假的?”胡通和吳明領教過龍叡的吹牛皮神功,一點都不敢信,站在原地躊躇不已。

    就在這時,龍叡見二人猶猶豫豫的不吃丹,突然走過去把龍膽丸給搶了過來,然後出兩指,分別一戳胡通和吳明的下巴,啪啪兩聲,把丹藥強行塞進了胡通和吳明的嘴裡。

    兩人不知道龍叡會強行動手,一時措不及防,丹藥就下了肚。

    這兩枚丹藥下肚之後,胡通和吳明的酒勁兒瞬間就上來了,其實他們不懂,這龍族煉丹,跟凡人煉丹的方法截然不同。

    龍族煉丹,乃是用體內各個臟器的本源元靈之氣,淬煉出來的氣丹,也叫“精丹”,拿龍膽丸來說,這丹藥,其實就是用龍的龍膽中的精氣,通過功法的淬取,提煉出來的一種丹藥,可以壯大元陽、滋補氣海的中本源,同時也能提高神識修為。

    此丹用於龍族中人,自然是效果顯著,就算是用在凡人武修的身上,也能提高修為和道行,屬於一種極其珍貴的丹藥。

    這都不假,可是這種丹,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能讓人心浮氣燥、心生暴虐之氣,因為它龍膽提煉而成的,而龍膽,世間獸髒中最強大的一種器官,龍膽中的龍氣,相當龐大,一旦讓人服下去,那幾乎可以在瞬間令人喪失理智,身體行動不受意識控制。

    此時的胡通和吳明,壓根就沒完全醒酒,再加上服食了兩枚龍膽丸,頓時覺得一股肝火由內往外的升騰,止都止不住,兩個人眼珠子通紅,喘息也粗重了很多,養著金身的丹田氣海宛若烈炎奔焰、萬潮疊起,胸膛憋著一股極其猛烈的怒氣,宛若要炸開一樣。

    感受到體內氣息奔騰,胡通哭的心都有了,看著龍叡道:“爺,你給我們吃了啥啊?”

    “是啊,怎麼感覺心燒的難受呢?”這兩個本來挺穩重的天才,一時間被龍膽丸弄的殺心大起,吳明都快把自己的衣服抓爛了。

    而龍叡也服食了龍膽丸,關鍵是他身上的這些龍膽丸還不是他提煉的,而是族中一個承道境的長輩提煉出來給他備著讓他在外面的時候好有修煉用的丹藥,所以丹藥中的龍膽藥力,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不過龍叡畢竟是龍體,抵抗能力較強,但是壞就壞在,這貨酒勁兒一點都沒散,反而藥力和酒勁一融合,更加肆無忌憚了。

    “哎呀,你們兩個嚷嚷啥,爺還能害你們不成,來,爺教你們導氣之法,跟著爺煉。”

    說著話,龍叡盤膝坐在地上,就像要傳功授法似的教胡通和吳明練起了導氣之法,胡通和吳明還以為真的吃了什麼靈丹,並且這個時候不按照龍叡的話作也真怕吃丹吃出了問題,於是就照著練。

    二人都是在武學上有著超卓天賦之輩,一套行功法門一學就會,半晌過後,兩個感覺到體內的氣流不再亂竄了舒服了許多,但腦子就變得有點渾渾噩噩了。

    這套導氣法門,把二人的理智全然驅散,並且將藥性融入了氣海金身中,龍膽之氣融入了識海之內,雙管其下,兩人徹底不按自己的想法走了。

    “爺,我怎麼感覺想殺人呢?”

    “那就對了,這玩意就是殺人的時候用的,跟我走。”

    “去哪啊?爺。”

    “他爺爺的,聖龍山殺了爺的兩大隨從,爺得去報仇,你們去不去。”

    “那肯定去,小的也看他們不順眼了。”

    “走著。”

    “走。”

    於是乎,三個酒魔子在龍膽丸的影響之下飛身直奔傳送陣掠去,沒過一炷香,就離開了嘯月宗,到了霸空城,而此時的霸空城的守衛幾乎全部撤出去了,誰也沒在乎這三人來幹什麼,守傳送陣的弟子只知道胡通和吳明的腰牌是六殿的人,於是也沒敢攔,直接放行,並借助傳送陣,將三人送到了靈洲、黔洲和域外大澤的交界之處。

    到了地方的三人已經徹底迷糊了,胡通和吳明完全是被“綁架”來到無人之所,而龍叡則是紅著眼睛一擺手道:“跟爺走,前往有城,借傳送陣,幾天的功夫咱們就能趕到,爺這回讓你們好好看看爺是怎麼收拾他們的。”

    “爺,你真威武。”
b9702131 發表於 2018-9-4 21:19
第2626章 終成乾坤

    天道珠,血瀑布下……

    離開了血壺的血瀑布在傾盡最後一滴血珠之後徹底乾涸了,而山下的溪流順著河道緩緩流去,漸漸在山外匯成一片血河,赤血殷然的緋紅色彩格外壯觀。

    此時天道珠風波已息,風絕羽微彎腰背、盤膝坐在血潭之中,整個人宛若玉質般呈現出透明的色澤。

    從他的前面,能看到身後山體的嶙峋痕跡,就好像這個人,完全不存在於這片空間當中。

    雙手虛抱成圓的風絕羽一頭披散在肩膀垂於腰際,整個人彷彿與天地渾然形成一個整體,似有若無、恬靜安詳,甚至連呼吸都顯得若有若無,如果不是時而眨動的眼皮略微抖起睫毛,旁人看了,肯定以為這是一具屍體。

    在天道珠中整整坐了十幾天的風絕羽已經渡過了第二元神融合血妖樹最難的時刻,識海中宮中,龐大無邊的空間深處,風絕羽一身飄逸的外形,如同巨佛坐在雷音寶殿之上,全身上下渙發著奪目的光彩。

    在他的膝下,一株枝繁葉茂的火紅妖樹,於罡風中顫抖垂立,仔細觀察那株妖樹,充斥著不凡的妖氣,但再進一步觀察,定能看到,那般強大氣勢隱隱約約正與風絕羽的氣質遙相呼應、難分彼此。

    “血妖樹,化形吧。”

    風絕羽右手掐著蘭花指訣,食指頂端一道白色的氣旋婉轉氤氳不散,看似簡單,其實蘊藏著無窮的大道。

    高大繁茂的血妖樹聞言顯化,短暫片刻變成了一個身著紅色長衫、滿頭枯枝作發的英俊青年,瞳孔深邃血色充斥著單膝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我養育你多年,沒想到你瀕臨進化之時,卻反噬其主,你可知,你罪孽深重?”風絕羽語如洪鐘,洪亮迴蕩。

    跪在地上的青年茫然抬起頭,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眼神中閃爍著羞愧的神色。

    風絕羽微微一笑:“看來你知錯了,我知道,此事不能全怪你,你本就是妖樹之體,並無靈智,但如今你融合了本尊的第二元神,從今日起,你便不是沒有感情的生靈,我觀你識念之中有七情衍化,想必你得了本尊識念,超脫得道了,既然如此,日後你需盡忠盡心,莫要再起異心,否則,你必不會輕易饒恕於你。”

    風絕羽此時就像大雷音寺中的釋迦摩尼佛祖,而他腳下的血妖樹,跟那渺小的六耳獼猴無異。

    血妖樹點了點頭,跪在地上磕了三次頭,風絕羽這才撤去身上的靈束光華,旋即那血妖樹默默回身,走到秦烈的身邊,乖乖的跟在後面。

    神功大成,風絕羽正式進入了夢寐以求的乾坤境,此時內視身體,識海中的空間大門已然關閉,但是他在他的心臟中,一枚閃閃發著青光的道果渾然天成,飽滿的潤色透著晶潔的光彩。

    有人說,一入乾坤登天境,果然不假,風絕羽用第二元神馴服了血妖樹以後,萬年道果便已圓滿,而磅礴的源血本源一舉助他突破了承道大圓滿,直接奔著乾坤前期而去,這一步,相當於讓他半隻腳踏入了真正的神境,感唸到鳩奇木和屠天閣的意境。

    真正的乾坤境。

    此時風絕羽孤身獨立在血瀑布之上,遙望天道珠萬里神洲,突發奇想,取出天墜劍,將風雨、雷電兩枚仙石同時嵌在兩邊劍潭的小孔當中,風雨雷電四大本源交徹鳴響,渺無人煙的天道珠響起了奔雷之聲。

    風絕羽單手持劍,重達千萬斤的天墜重劍在手裡輕如鴻毛,遙遙對著長空深處一劍揮去,恐怖的劍氣直達伸出百餘丈長,直接將天空劈成了兩半,長達百餘丈的空間裂隙,詭異的虛空風刃交徹嗡鳴,天分為二,風絕羽微微一笑提步縱上天際,居然穿過空間亂流從虛空離開。

    這一步,不是什麼人都能邁出去,而邁出去的人,就能領略到其中的玄妙。

    以往風絕羽遇到空間坍塌能躲就躲,躲不開也儘量能離多遠就有多遠,但是現在,他已經可以認真的分辨怎樣的空間黑洞是對自己有害的,而怎樣的空間黑洞,自己可以完全無視。

    當然,這是因為他還在天道珠,而天道珠,自成一片天地,所以即使是空間黑洞,他也敢來去自如,如果到了外面,也許他不會如此大膽,但至少,一般的空間裂紋已經無法傷害到他了。

    這就是乾坤境的強大初步領略到凡世的空間法則。

    也正因為如此,乾坤境高手才擁有瞬移的神通,無師自通。

    瞬移,本來就是對空間法則的粗淺利用,達到一步百丈的瞬間移動。

    從天道珠離開,下一刻,風絕羽便出現在紅杏夫人的行宮,前前後後用了幾次瞬移和幾次天星遁。

    用過之後,風絕羽方才意識到,瞬移和天星遁除去都能瞬間移動之外,還有細微的差別。

    瞬移的最遠距離是百丈,這是一個乾坤境強者的移動基礎數值,這個距離並不是永久如此的,可以伴隨領悟凡世空間法則的深淺逐步發生改變,但剛剛踏入乾坤境的人,最遠也就是百丈遠近,可是天星遁,最遠的距離居然是兩百丈,足足多了一倍。

    這個發現,讓風絕羽欣喜若狂。

    雖然只不過有百丈之差,但若能在戰鬥中施展出來,肯定會有不同的效果,打個比如,假如自己跟屠天閣鬥法,按照屠天閣的認知,如果兩個人相距兩百丈的話,屠天閣不會認為自己能一下子就跑到他的身邊,那麼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施展天星遁呢,屠天閣肯定會大吃一驚,措不及防之下,自己就會佔盡便宜。

    唰!

    風絕羽身形甫定,兩雙眼睛便不約而同的投來,頃刻間,屋中美少婦和老者紛紛愕然。

    風絕羽也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地方,大步流星的走到屋中的八仙桌旁一屁股坐了下去,笑道:“怎麼?不認得了?”

    “你小子……”屋中老者滿目駭然,三步兩步並在一起走來,臉湊過來在風絕羽身上上下打量良久,冷靜之後,口中呼道:“真的是你,好小子,老夫跟夫人講起你修為大進,沒想到你進步到這般程度,居然一步踏天關,直接到了乾坤境,有你的啊。”

    屋中老者自然是蕭岳河無疑,而他身邊的少婦,不是紅杏夫人還能是誰。

    “讓聶人狂和項破天過來。”紅杏夫人無比激動的挪著蓮步走近,豐腴秀美的身段宛若一道靚麗的風景線,認真仔細打量風絕羽半晌,直呼道:“你是怎麼辦到的?你之前不還是承道後期嗎?”

    風絕羽十分滿意紅杏夫人和蕭岳河的神情,哈哈大笑道:“不敢瞞夫人,我一不小心,突破了道果。”

    “萬年道果?”

    因為風絕羽突破之前並沒有跟蕭岳河提及任何關於道心道果的事,所以紅杏夫人和蕭岳河也想不到,風絕羽的道果這麼快就養成了,那可是萬年道果啊,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緒,一個強大的修士理應在修滿一萬年時候,才能將道果養熟,藉以道果悟天道,得承神境。

    可是風絕羽才修煉了多少年,就已經將道果培養出來了,雖說萬年道果在實際的鬥法中不會產生太大的作用,可是擁有道果的人,修煉起來絕對是事半功倍,這也是為什麼,武修中人始終勉勵追求的道境。

    擁有道果,修煉的速度會越來越快,很好的平衡了,乾坤境之後修行速度變慢的弱點。

    “你這小子,果然不能以常理推理啊。”饒是見多識廣如紅杏夫人,也無法平息內心的震撼,無比感概的讚歎道。

    咣當!

    就在紅杏夫人語聲落地之時,房門被大力撞開,一個魁梧健壯的人影率先破門而入,一進來就操著破鑼般的嗓子大喊道:“風小子在哪,讓我看看,聽說他突破乾坤境了,不是開玩笑吧。”

    “項兄。”得承乾坤大道的風絕羽衝著項破天招了招手,隨後便看見聶人狂慢條斯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幾個人當中,也就是聶人狂最冷靜:“我早就知道,這小子會先我們一步踏入乾坤境,但還是沒想到,他的進境會如此之快。”

    項破天瞪著兩隻牛眼一把將風絕羽從椅子上捧了起來,放在地上,圍著他足足轉了三圈,片刻之後,項破天不可思議道:“確實不一樣了,這小子身上的氣息已經全部收斂了,老項我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他的修為。”

    “乾坤之道,神靈皆在乾坤之中,又豈是咱們這些承道中人所能理解的?”

    四個老怪物早在六千年前便嚮往乾坤大道,但始終沒能如願,這一刻,風絕羽領先一步成就乾坤,四人自然羨慕不得了。

    “哈哈,這下子,聖龍山那幫龜孫就不在話下了,有這小子,嘯月宗即使面對聖龍山,也有一戰之力。”

    “是啊,這下子,本夫人終於可以安心了。”紅杏夫人長長的出了口氣,而此言一出,聶人狂等人眼中渙發出閃亮的神彩。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王和億

LV:9 元老

追蹤
  • 75

    主題

  • 49958

    回文

  • 15

    粉絲

我最初PO文,是從成人網站的H小說開始的。而後才改邪歸正,PO連載小說。目前PO文以[玄幻奇幻]與[武俠仙俠]的長篇小說為主,最近也開始PO與其他類型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