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九陽帝尊(少年藥帝) 作者：劍棕 (連載中)

第80章 賭一把


    靈心長老美目輕動，不置可否的說道：「我也沒什麼東西好教的。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門我已經領他們進來了。至於能取得什麼樣的成就，還是要看他們自己的造化，跟我關係不大。」

    「師妹太過謙了，你精心調教出來的弟子還會有差嗎？」她淺笑著瞥了靈心一眼，神情中帶著一絲戲謔的微笑，「羽兒，還不快來見過師兄師姐。」

    她這輕輕一喚，就見到那個一臉淡然的小男孩走上前來，雙眼瞄了楚晨與清月兩眼，微微一撇：「藥道一途，達者為尊，你們修為太低，沒資格讓我拜見。」

    清月被他一句話噎得滿臉通紅，楚晨眉頭輕輕一皺，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欠收拾。

    「你這小子，就算自己再強也要有禮貌，師姐師兄再弱也是長輩。」慧心長老愣了一下，笑駡著輕輕的拍了一下弟子的腦袋。只是她動作輕柔無比，與其說是呵斥，不如說是讚賞來的實在，「你要知道，你靈心師叔煉藥術縱橫一方，在這碧泉仙宗之中可是無人可抗！」

    「師傅厲害，並不代表任何東西。」玄羽淡淡的說，「庸碌之才，再怎麼有良師教導，也註定平庸。」

    這句話一說，清月師姐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你呀，莫要小看天下英雄，你靈心師叔天縱之才，教出來的弟子自然是少年俊傑。」慧心長老又輕輕的戳了一下玄羽的額頭。

    「少年俊傑？師傅說的就是他們麼？」玄羽一臉的不屑，伸手往楚晨這邊一指，「連初級藥師都沒有達到的人物，這少年俊傑怕是阿貓阿狗都能當了！」

    「羽兒不可無禮。」慧心口中說著，臉上輕視的神情卻她的寶貝弟子一致無二。

    「那這少年俊傑，可敢與我比試一番麼？」

    玄羽目光一轉，停在了楚晨身上，眼中滿是鄙視！

    這一幕讓靈心長老都看不下去了，她不由得面色一沉，這一對師徒一唱一和，根本就是來砸場子的。

    「這個……要問問你靈心師叔的意思了。」慧心長老微微一笑，目光看向靈心長老，神情之中透漏出一絲挑釁。

    靈心長老眉頭輕蹙，下意識的看了楚晨一眼。

    她也是個性子極傲的人，脾氣可以說相當古怪，才導致這麼多年連個稱心如意的弟子都收不到。

    清月雖然看似乖巧聽話，但其實也是一個極有自己想法的少女，對藥師一道興趣並不太大，只是自己收留了她，她也就盡弟子之職而已。

    慧心長老如此咄咄逼人的挑戰，若是她不答應，便顯得她有些怕了，在這個師姐面前，不免弱了風頭。

    要知道，她與這個師姐認識許多年，兩人都極為好強，但實際上明爭暗鬥，不知道鬥了多少年，而且她從來都沒有輸過。

    可是若是應承下來，楚晨比不過玄羽的話，那也會大大的失了面子。那個小男孩雖然讓人不喜，可是他中級煉藥師的資格確實實實在在做不得假的。

    楚晨總共才學了幾天煉藥術？跟著她才學了一個月左右！嚴格來說，他甚至連入門都算不上呢，如何去與堂堂的中級藥師比試！

    這樣一想，靈心長老不免有些遲疑，還沒等她發話，卻見到玄羽冷哼一聲：「算了，看他的樣子，也不敢跟我比。庸碌之輩就是庸碌之輩，怕是老師也沒教好吧！」

    「放肆，羽兒你怎麼說話的，快向靈心師叔道歉。」

    慧心長老故意板起了臉，眼中卻暗暗對玄羽投去鼓勵的眼神。

    玄羽心領神會的說道，「羽兒知錯，冒犯了靈心師叔，還請靈心師叔懲罰。」

    楚晨看這一對師徒一唱一和，道歉也沒有道歉的樣子，完全是在挑釁，靈心長老面色一沉。

    「靈心長老煉藥之術博大精深，弟子只是略懂了些皮毛，其實靈心長老並沒有刻意教過弟子，只是偶爾在幫手煉藥時指點過幾句而已，即使如此，在藥道一途，我調教玄羽師弟的資格足夠了。」

    楚晨這句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玄羽很意外，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什麼都不懂的藥師學徒，竟然敢反將自己一軍？

    慧心長老卻心中一沉，暗道靈心帶出來的弟子果然跟她一樣狡猾，口口聲聲說只被靈心指點過幾次，到時輸了也有退路，畢竟自己的天才弟子勝過一個雜工，也不是多了不起的事。

    最意外的還是靈心，她雖然知道楚晨天賦過人，但學習煉製的時間畢竟太短，現在竟然胸有成竹的說，要調教已經晉升中級藥師的玄羽。

    「好大的口氣，一個藥師學徒也想‘調教’我的羽兒。」慧心把大袖一甩，冷眼望向楚晨。

    「少說廢話，藥道上見真章，開爐！」

    靈心也把手一揮，這種時候，她只能選擇給自己的弟子楚晨撐場了。

    比拼開始，楚晨跟玄羽都分別開始了煉藥準備工作。

    楚晨慢條斯理的準備著，玄羽卻出手如風，一副萬事皆在掌控中的高手姿態。

    煉藥古殿中各種工具都齊全無比，湊齊兩份完整的煉藥工具完全足夠。

    分藥的八石、五金、四木、三黃；洗藥的藥鼎；調藥的玉盤、玉碗等等器具全迅速被楚晨與玄羽各自湊齊一套。

    「對了，難得我們的弟子比試，我們不如給這兩個小子的煉藥比鬥增加點彩頭吧。」看著兩個忙碌的弟子，慧心長老故作輕鬆的說道。

    「你有什麼彩頭？」靈心長老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若是我這不肖的徒兒僥倖獲勝的話，我要你那一尊‘青魔’藥爐！」

    慧心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興奮，一指指向煉藥古殿最中心處那一座高達丈餘的青銅藥爐之上。

    楚晨暗道好狠的女人。

    自從他第一次進入煉藥古殿，就發現古殿中那一座龐大的青銅藥爐了。那一座藥爐極其珍貴，就連靈心長老也沒用幾次，只有在煉製諸如「紫雲金丹」那種極其珍惜的丹藥之時才會使用。平常的時候，是不准他碰的。

    他問過幾次，只知道那一座藥爐乃是靈心長老年輕的時候出去冒險，在一處上古遺跡中得到的。據古書記載，那座藥爐哪怕再上古時代，也有著赫赫威名。只是在上古一場劇烈的大戰中受到了損毀，失去了種種神異。

    儘管如此，那一座「青魔」藥爐也比尋常的藥爐要好上太多太多。畢竟上古之物，裡面蘊含著的一些玄妙，到現在都已經失傳了，乃是藥師的至寶。

    慧心長老這次來跟弟子各種演戲，看來就是為了這座藥爐！

    「可以！」

    不出楚晨所料，靈心長老微微蹙眉後，便一口答應下來。她是個爽快俐落的人，既然同意比試，自然不會扭扭捏捏，作那小女兒姿態。

    不過靈心也瞥了慧心一眼，「我徒兒敗了，‘青魔’藥爐你儘管取走。可是如果你徒兒敗了呢？」

第81章 這成功率也算藥師？


    「我？我徒兒會敗？不是我自傲，只要我徒兒煉製出的丹藥，你徒兒能煉製出七八分的樣子，便不算他輸！」

    「廢話少說，彩頭是什麼？」靈心長老單刀直入。

    「好！你徒兒若是贏了，我那一套‘夜雨’分藥的器物，便全都給你！」

    靈心長老冷笑道：「也就你把那一堆破銅爛鐵當寶貝，區區一套分藥的刀具而已，就想與我的‘青魔’藥爐相比較麼？師姐是年紀大了還是真糊塗了？」

    「那你想要什麼？」慧心面沉如水。

    「我啊，別的玩意，也看不上。就你那一尊來自靈山的‘鳳焰香’，作為賭注吧。」靈心長老嘴角輕輕的勾了一下。

    慧心的嘴角抽搐了幾下，顯然這東西也是她的心頭肉，不過她占著弟子一定會勝出，把牙一咬，「好！就賭上鳳焰香，不過你那一尊‘青魔’藥爐，我要定了！」

    「你們兩個，誰先來？」

    待兩人都準備好，由清月師姐暫時作為裁判，站在中間輕聲問。

    「我先來，我讓楚師兄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藥道！今天我便煉製一丸‘虛元丹’讓你開開眼。」

    玄羽一臉霸氣，手指間光芒閃爍，一份一份的藥材便被他擺了出來。這個時候楚晨才發現，這個小傢伙手上的儲物戒指竟然是一枚‘六尺戒’級別的戒指，內部空間長寬高都有六尺長，比楚晨手裡的‘三尺戒’要高出一個等階。

    中級藥師，果然富裕。六尺戒級別的儲物戒指，其價格是三尺戒的數十倍。換句話說，這枚戒指足足值數萬塊靈石！就算是以一個中級藥師的身家來說，能夠買得起這樣一枚戒指，也足以讓人吃驚了。

    下一刻，楚晨嘴角抽動了幾下。

    一份，兩份，三份……十份，十一份……十五份……

    玄羽足足拿出了十八份丹藥的藥材，才停止了取藥的動作。讓楚晨看的目瞪口呆。

    煉製一枚丹藥，卻取出了十八份藥材做準備。這個傢伙的煉藥成功率究竟低到什麼程度？

    旁邊的清月師姐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差點笑出聲來。

    跟著楚晨相處的時間久了，清月幾乎都忘了，一般的藥師煉製丹藥，成功率也只在兩成到三成之間。

    一般的煉藥師，準備十份藥材，能夠煉製出兩三枚，就已經很好了。哪怕是一些高級藥師級別的藥師，成功率能達到四五成，就算是很強了。

    在清月記憶中，可楚晨煉藥，一般十份藥材，一階丹藥他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

    二階丹藥也是百分之九十左右，如果用他自己的那個「小鐵疙瘩藥爐」，二階丹藥幾乎都沒看他失手過。

    玄羽要煉製的「虛元丹」跟「紫雲金丹」同是的提升精神力的高等丹藥，但藥效有著不小的差距。

    「虛元丹」材料容易到手，不過煉製的成功率很低。一般來說，不足一成。

    十份藥材，能煉製成功一枚丹藥，就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清月而且看玄羽的樣子，年紀輕輕，卻達到了中級藥師的地步，估計他是靠大量的藥材砸出來了。

    一般這種煉藥師因為太過年輕，閱歷不足，性子難免有些急躁，這樣一來原本不足一成的成功率恐怕又要再折上幾折。

    所以清月一想，為了煉製出一枚成品的丹藥出來，玄羽準備十八份藥材，也情有可原了。

    虛元丹的煉製過程極其複雜，主藥一種，配藥六種，輔藥八種。算起來，一共需要十五種靈藥才能煉製出來。這個難度，超過了楚晨以往煉製的任何一種丹藥。

    煉藥之道，每增加一種靈藥，其煉製的難度乃是呈幾何倍數上升的。多一種靈藥，其中各個藥材之間的藥性影響就變得複雜了數倍，對於火候、藥性的控制要求也高了數倍。非常考驗煉藥師的煉藥技藝。

    第一份藥材，失敗。第二份，失敗。第三份，失敗……

    玄羽的表情一直很平靜。似乎對於煉藥失敗之事早已經波瀾不驚了。倒是旁邊的楚晨，看著這一份份的藥材在他手中化為灰燼，心中感到肉痛不已。

    這個敗家的臭小子哦……這一份藥材在坊市上最起碼要賣近百塊靈石，這麼浪費，他也不怕天打雷劈……

    一連煉壞了十一份藥材，就連靈心長老都微微皺起了眉頭。以她的眼力，自然能夠看得出來玄羽煉藥的過程中有很多次失敗其實都可以避免的，說白了，還是基礎不夠扎實，往往看似很小的一個錯誤，到後期會毀了整個煉藥的結果。

    終於，當第十三份藥材也在一團青火中化為灰燼的時候。玄羽的面色稍微有了一些變化，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剩下的藥材已經不多了，萬一十八份藥材都煉製不成功，那他臉就丟大了。

    第十四分藥材，他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仔細斟酌，倒是沒有犯什麼錯誤。而他中級藥師的資格，沒有太大的水分，對於藥性的調和、火候的控制都達到了極為精確的程度。終於，伴隨一聲輕輕的銳響。一枚通體赤紅色的丹藥破爐而出，滴溜溜的落到旁邊的瓷盤上。

    「虛元丹煉製成功，品質——良品。」

    之前略顯緊張的玄羽，臉上露了不可一世的神態，口中的「良品」二字的音調刻意的拉高，更漫不經心的掃了楚晨一眼。

    一副你小子能跟我比嗎？學著點！

    慧心長老面上浮現出一絲笑容。其實只要煉製出一枚成品品質的精神類丹藥，便足以獲得中級藥師的資格了。

    這次玄羽倒是給她爭氣，前面雖然失敗了十幾次，但是這一次爆發，卻給了她一個驚喜。良品品質的赤神金丹，已經足以讓很多資深的中級藥師望而卻步了！

    「呵呵，羽兒天賦過人，但也不能太過自滿，對弱者要抱有同情心。接下來，靈心長老，你的寶貝徒兒，能煉製出什麼丹藥呢？」慧心長老斜瞥了靈心一眼，一臉的自得之色。

    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靈心長老目光轉向楚晨，卻見到他淡淡的說道：「我便煉製一枚‘寒晶玄丹’吧。」

    這話一出，頓時滿堂皆驚！

    虛元丹是提升精神力的丹藥，拿出來足以令玄羽風頭無二。

    但是「寒晶玄丹」一出，虛元丹也就變得黯淡無光了，「寒晶玄丹」是什麼，是衝擊靈水境，所有的弟子夢寐以求的境界丹。

    境界丹可說是所有丹藥中，最有價值與難度最大的丹藥，一百顆虛元丹也換不來一顆「寒晶玄丹」。

    楚晨別說煉製出良品的「寒晶玄丹」，只要不失敗，就算是一個成品的「寒晶玄丹」，玄羽也會輸得徹徹底底。

    不過沒有人相信，楚晨一個藥師學徒，能把「寒晶玄丹」煉製成功。

第82章 仙煉

    「狗急跳牆而已，看我家羽兒煉出了虛元丹，就不顧一切的去挑戰‘寒晶玄丹’，只能說利令智昏，有其師必有其徒，不知天高地厚。」

    慧心長老大袖一拂，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寒晶玄丹？這是高級藥師才敢去挑戰的境界丹，就憑你？」玄羽淡漠的臉上滿是鄙夷。

    靈心長老也蹙起了眉頭，她同樣覺得楚晨操之過急了，「你真的要嘗試？你可要想好了。你取得的那一塊‘寒晶玄魄’只能夠分成三份。換句話說，你只有三次嘗試的機會。三次失敗，恐怕要重新去雪山尋找了。」

    楚晨點點頭，微微一笑：「若是此次比鬥失敗，害的長老的藥爐輸給他人，弟子又有何臉面拿著寒晶玄丹去衝擊境界！」

    靈心長老美目中光芒輕閃：「有志氣，不愧是我的弟子。」說著，便親自將寒晶玄丹的藥材一個個的鋪展了出來。

    煉製寒晶玄丹的藥材，足足有十八種，除去主藥寒晶玄魄之外，另外有八種配藥、九種輔藥。煉製的難度比之虛元丹還要高出一個檔次。

    楚晨向靈心長老施禮之後，便開始分藥。

    煉製寒晶玄丹的十八種靈藥，幾乎全部都是陰寒屬性的藥材。

    楚晨甫一接觸，就發現自己手指間竟然不知不覺中侵入了一絲寒氣，阻礙了氣血的流動。

    若是這樣下去，只怕藥材煉製到一半，他的手指就僵住了。這在煉藥師煉藥的過程中，可是大忌。

    慧心長老與玄羽相視輕笑，他們早就料到會這有這一幕出現，看來好戲要開始了。

    靈心長老卻皺起了眉頭，清月更是緊緊的握著粉拳。

    楚晨卻一臉從容，只見手指一動。指間的儲物戒指發出一聲長吟，一道紫光破戒而出，在他身前幻化出一座美輪美奐、精緻無比的小藥爐！

    太乙紫血藥爐！

    不過，這小藥爐在楚晨以外的人眼中，卻是一個黝黑的小鐵疙瘩，沒有光澤且凹凸不平，一般的煉丹爐都有一丈左右，楚晨的藥爐卻不足三尺。

    「我說靈心師叔，您對於楚師弟也太小氣了點吧，這麼一座小藥爐，只怕是小孩子過家家用的玩意兒，竟然拿出跟我比拼！這不是污辱我嗎？」

    「羽兒，不得無禮，你靈心師叔的寶貝弟子，別說用鐵疙瘩煉境界丹了，下次就算用臉盆來煉丹，你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玄羽與慧心長老一唱一和，二人完全是在興災樂禍，靈心長老的表情也變得頗為尷尬，放著好好的藥爐不用，弄出一個粗糙的銅爐，楚晨到底在幹什麼？

    只有清月知道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藥爐的威力，但「寒晶玄丹」太難煉製了，楚晨還是第一次煉製，自己什麼也幫不上忙，只能是替他祈禱了。

    在玄羽與慧心的嘲笑中，楚晨迅速與這座奪天地造化的藥爐人爐合一，達到化熔爐為掌心的地步。

    因此手指只是微微一勾，一道細微的淺紫色火焰沒入掌心之中，頓時化解了手指間的一縷寒氣。

    有了紫火護體，不用再怕寒氣侵體，楚晨便開始正式煉製起丹藥來。

    在古老的神話傳說中，洪荒時代，天地初開，人族式微。各種各樣的洪荒妖魔、荒獸、異族才是整個天地的霸主。在那個時代，人族乃是極為弱小的一個族群，在各大強橫異族的夾縫中生存，極為艱難。

    後來三清道尊得道，其為首的道德天尊創立「人教」，採集混沌紫銅，捕捉天地精火，煉製出「太乙八卦爐」，並將其化入天地之間，將人族四散的氣運熔煉為一，擰成一股，並在太極圖、乾坤鼎、玄黃塔等至寶的相助之下，終於鎮住了整個人族的氣運，使得人道氣運昌隆，最終才成為了天地之中的主宰。

    因此，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太乙八卦爐」乃是引領著人道潮流的無上聖物，正是有著這麼一件寶貝存在，人類才得以崛起、稱霸天地之間。因此，太乙八卦爐又被後世之人尊稱為「天地熔爐」。代表著這件爐子為人類熔煉出了一片嶄新的天地。

    這一座黑乎乎的小藥爐，雖然高不過三尺，但是身為資深的「高級藥師」，慧心長老與靈心長老幾乎同時都感應到那裡面隱藏的一種難以想像的恢弘浩瀚的氣機。

    那種氣機，古老、蒼茫，似乎穿越了無盡的時空，帶給她們一種實實在在的震撼。

    那究竟是什麼？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慧心長老與靈心長老一臉的震撼，在看著楚晨的目光都帶上了一絲不一樣的色彩。特別是靈心，她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弟子似得，不由的細細的打量了楚晨幾眼。

    兩位長老被小藥爐散發出的氣機震憾的同時，楚晨煉丹已經行雲流水一般展開了。

    他的任何一個程式、步驟、動作都堪稱完美。

    煉藥是一個細活兒。任何一絲一毫的差錯都可能對於煉藥的後果造成巨大的影響。玄羽就是因為一些極為細小的紕漏沒有來得及彌補，才導致他一連煉壞了十三份藥材。

    可是反觀楚晨，他的動作標準的無可挑剔，以慧心長老的眼光去看，竟然挑不出任何一絲的毛病。

    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如此的老練。要知道，他可還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啊！照這個勢頭看下去，也許他真的會煉製成功的可能。

    慧心長老的雙眼中，不由自主的掠過一絲陰霾。

    「師姐，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不顧姐妹之誼。」

    一絲細如蚊呐的聲音傳入耳中，慧心長老轉頭一看，卻見到靈心長老神色平靜，嘴唇微動，卻是在用「傳音入密」的秘術在與她說話。

    「哼，你以為我像你那麼不堪？」慧心長老輕哼一聲，眼神卻黯淡了下來。

    靈心冷笑不語，身形輕動，把自己擋在了慧心與楚晨之間。

    清冽、瑰麗的淡紫色火焰熊熊燃燒。

    寒晶玄魄性冰寒，極其不耐火燒，被火焰炙烤後很快的便融化開來，化為一團清冽晶亮的冰涼「藥液」。這個時候，是最考驗火候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熾烈的火焰就可能徹底的將其蒸發。

    楚晨屏氣凝神，靈覺轟然張開，將半空中的寒晶丹藥液包攏住，一道又一道的老君丹意向爐中打去。

第83章 超級丹藥

    時間飛快的流逝，所有的人都變得越來越緊張。

    靈心長老與清月的緊張，是楚晨能否成功，慧心長老與玄羽的緊張，同樣是楚晨能否成功？

    一邊是希望成功，一邊是希望失敗，時間越來越迫近，眾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慧心長老與玄羽額頭都泌出了冷汗，她們都覺得越來越不妙。

    「叮！」

    藥鼎一開，一道靈光沖而起，映得古殿一片銀光。

    幾乎沒有任何一絲的停頓，一枚晶瑩雪白、仿佛鑽石一般剔透的丹藥便凝練而出，滴溜溜的一聲滾落在早已準備好的瓷盤上。

    一次成功！

    「寒晶玄丹成丹……品質……」清月師姐細細的大量了一下那一枚如同冰晶雪鑽雕琢而成的丹藥，微微松了一口氣，面色上浮現出一抹驕傲的笑容，

    「珍品！！」

    「怎麼可能！」玄羽僵立在原地，臉上原來少年天才的驕傲已經一招而空，臉色一片死灰。

    能煉出寒晶玄丹，自己就已經完敗給這個藥師雜工了，但只要沉下心來努力幾年，自己未必煉不出寒晶玄丹，但是珍品……他煉製出的是珍品，自己用一生來追趕也未必能實現。

    慧心長老「呼啦」一聲猛的站起來，動作太過劇烈，竟然使得她身下的椅子砰的一聲往後摔倒。她的面容，已經徹底的被氣急敗壞的表情取代。

    「你那個女弟子是怎麼回事？珍品？怎麼可能是珍品！！珍品這個詞也是能亂說的嗎？？她到底有沒有長眼睛！」

    「我看不長眼睛的是你！慧心師姐你冷靜一點，所有的人都接受了這個現實，只有你不願意面對。」

    靈心長老美目一挑，用冷酷的聲音說道。

    慧心把目光望向四周，自己的徒弟玄羽已經是一臉絕望，靈心帶著勝利者的冷酷，清月則眼中滿是興奮。

    就連古殿外，那只靈鶴也張大了嘴巴，顯然被震驚得都快傻掉了。

    「我輸了。」

    慧心長老頹然坐在了地上，她跟靈心鬥了十多年，一直被靈心壓得不能喘氣，她知道靈心脾氣古怪，對收徒一事也從不熱心，這一次本來指望靠著自己的寶貝徒弟扳回一程，沒想到仍然是一敗塗地。

    自己調教了近十年的弟子，還比不過別人帶了一個多月的雜工，珍品級的「寒晶玄丹」，別說玄羽，自己都未必煉製得出來，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長歎了一聲。

    這個時候，靈心長老雖然一臉冰冷，但心中也是驚濤駭浪一般，不住的翻騰，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竟然發生了！

    楚晨才學習煉藥多久，挑戰成功寒晶玄丹，還是珍品，這怪物級的小子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

    清月更是眼眶帶淚，她太替楚晨高興了，激動得不知道如何表達。

    「唉，羽兒，我們走吧。」

    又是一聲幽幽的長歎之後，失魂落魄的慧心長老放下一個紫色盒子之後，拖著幾乎連路都不會走的玄羽離開了煉藥大殿。

    楚晨煉製成功「寒晶玄丹」讓靈心長老跟清月震驚不已，但最震驚卻不是她們，而是整個北方的藥師界。

    慧心長老跟著寶貝徒弟鎩羽而歸的之後，他們慘敗的消息也不就徑而走。

    因為之前慧心對「青魔藥鼎」志在必得，所以早就在藥師圈中放出了消息，鎩羽而歸之後，只能隱晦的說不是自己不行，是對方太強大。

    說靈心有一個神秘弟子，以十五歲的年紀就煉製出了珍品的境界丹，自己願賭服輸。

    沒有在藥師協會有過任何紀錄，卻能煉製出珍品境界丹的十五歲天才，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與好奇。

    但是據說靈心長老身邊，只有一個叫清月的女弟子，還有一個給她打雜不到兩個月的少年。

    藥師圈的所有人都不會認為，這個神秘弟子就是打雜不到兩個月的楚晨，一時各種猜測四起。

    有的說是靈心長老秘密培養的超級弟子，也有的說是靈心長老到外面請來的高人，更有人說是慧心長老的弟子玄羽太無能，她故意編造出的神秘高手，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存在；種種猜測眾說紛紜，扶搖直上。

    楚晨顯然不知道外界對自己的猜測與爭論兇猛，他要全力準備開始衝擊靈水境，畢竟「寒晶玄丹」已經入手。

    他期待已久的「第一滴靈水凝結」，自然就要進行了。

    靈氣凝結，液化為液態的「靈水」，代表著修士一身的精氣徹底的凝練。其凝練出的「靈水」的品質，直接決定著日後修煉最高能達到什麼程度。

    修士的修行之路，是一條充滿了荊棘的道路。

    衝擊大境界是有著極大的風險的，失敗率很高。一般來說，若是沒有外物輔助，靈氣十重的修士第一次衝擊靈水境的成功率只有三成。而且失敗的次數越多，其成功率便越低。

    第二次成功率，只有兩成。若是第二次還失敗，第三次成功率便會更低。

    而且第一次衝擊境界成功的話，其凝結的「靈水」品質是最高的，也是最純淨的，代表著日後修煉的潛能也最大。

    失敗過一次後，再成功的話，靈水會變得渾濁，日後的成就，也極為有限。

    失敗的次數越多，凝結的靈水就越渾濁。

    因此，正是因為這些種種原因，對於修士來說，最為理想的狀態，便是第一次便完美的衝擊成功！而這，也是「寒晶玄丹」這類丹藥價值極高的意義所在。

    一枚次品級別的「寒晶丹」，可以幫助修士衝擊境界之時，提升半成的成功率。成品的丹藥，則可以提升一成。良品的丹藥，可以提升兩成。

    至於珍品級別的寒晶丹，可以幫助修士提升足足三成的成功率！換句話說，有了珍品級別的「寒晶玄丹」，楚晨衝擊靈水境界的成功率足足達到了六成！

    楚晨為了這一次的「凝結靈水」，準備了三枚珍品「寒晶玄丹」，不過他希望只動用一枚。

    衝擊大境界的時候，需要極其安靜的環境，不能受到一丁點兒打擾，而且更需要極其濃郁的靈氣來補充消耗，因此宗派之中，往往都會開闢一個專門的洞府，來供弟子專門衝擊大境界使用。

    碧泉仙宗的這個地方，被稱之為「龍門窟」

第84章 傳說中的龍門窟


    修士衝擊大境界，便如同傳說中的鯉魚躍龍門一樣。衝擊成功，便仿佛身化真龍，一飛沖天，日後前途不可限量。衝擊失敗，便仿佛魚遊淺海，一生碌碌無為，泯然眾人。

    碧泉仙宗的「龍門窟」位於碧泉仙山靠近山頂的一處凹陷下來的山窩處。當楚晨來到這裡的時候，頓時便瞪大了雙眼。

    眼前是一片連綿的洞府，一眼看不到邊際，每一座洞府之中，都像一座小小的宮殿。宮殿的地面上，遍佈著玄奧的凝聚靈氣的陣法。濃郁的仿佛凝若實質的靈氣飄散在虛空之中，升騰而起，將整片洞府都暈染成傳說中的仙家福地一般美輪美奐。

    傳說中，碧泉仙宗的龍門窟之內，引入一條小溪，直接通向山頂的那一口「碧落仙泉」。致使蘊含濃郁靈氣的仙泉泉水直貫而下，因此使得整個龍門陣靈氣濃郁無比，是整個碧泉仙宗靈氣最充沛的地方之一。

    「你是哪裡的弟子？龍門窟重地，不得逗留，速速離去！」

    眼看著楚晨站在龍門陣門口待了許久，門口守衛的兩位老者中的一位微微張開雙眼，輕輕呵斥了一聲。

    這兩個老者，一人灰衣一人白衣，盤腿坐在龍門陣門口，一動不動，仿佛石化。若不是聽見他們說話，楚晨還以為這只是兩尊雕塑。

    此時聽見其中的一位白衣老者出聲，才察覺到兩人身上那一股如威如獄、深不可測的浩瀚氣息。很顯然，這兩人修為極其強大，乃是宗派中的長老一類的人物。

    「龍門窟」畢竟是宗派重地。不光是外門弟子。很多內門弟子、真傳弟子、甚至於長老在衝擊大境界的時候，也都是來這裡。

    因此此地極為重要，宗派直接派遣兩位護法長老在門口鎮守。

    「稟報長老，弟子修煉到了靈氣十重，特請求進入龍門陣之中衝擊靈水境界。」楚晨連忙拱了拱手，施禮道。

    「嗯？」

    白衣長老聞言，雙目中綻出一抹冷電，細細的打量了楚晨幾眼，見他渾身靈氣厚實，的確到了靈氣十重的極限，微微點點頭。可是下一刻，眉頭卻皺了皺：「胡鬧！你一個人，怎麼就敢來衝擊大境界？若是沒有師長護法，萬一出了什麼茬子，那可怎麼辦！」

    衝擊大境界的過程極為兇險，畢竟一般人成功率只有三成，若是衝擊成功，那便還好，一旦失敗，輕則靈氣暴亂、經脈紊亂、走火入魔。重則經脈盡碎，一生心血付諸東流！甚至於，還有可能引動靈氣大爆炸，粉身碎骨！！

    因此大部分人在衝擊大境界的時候，都會邀請師長、好友來為自己護法，在緊急的時候，稍施援手，就會幫一個大忙。此時白衣長老見楚晨孤零零一個人就敢來衝擊大境界，不由的輕聲呵斥了一聲。

    「你們這些年輕的弟子，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己的修為！」

    楚晨愣了一下，有些無奈的苦笑一聲。說實話，以他的性子，若是不到萬不得已，是決然不會去麻煩他人的。而且，以他熬煉了三年的無比扎實的基礎，再加上珍品級別的寒晶玄丹，若是還衝擊不了大境界，那麼他也沒臉再去見人了。

    他憋屈的太久、忍耐的太久。繼續一次爆發，來證明自己。不僅是給別人看，更是要給自己看！

    「稟報長老，弟子已然做足了準備，請長老放心。」

    楚晨對凝結第一滴「靈水」，已經有了自己的計畫，所以臉上的神情也相對從容不迫。

    看著楚晨淡然與執著的神態，白衣長老輕哼了一聲，手一揮，一塊玉牌扔到了楚晨手裡。

    「外門區域36號石窟。別走錯了！」說完，他便重新閉上了雙眼。

    依他護法長老的身份，好心提心楚晨幾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畢竟修煉只是個人的事情，說句不好聽的話，是死是活都跟他沒關係，只要別在這龍門窟中鬧出亂子來就好。因此，見楚晨如此執著，倒也懶得管他。

    再次行了一禮，楚晨拿著玉牌便走入龍門大陣之中。

    龍門陣中內部的空間比想像的要大得多。一座座洞府、行宮鱗次櫛比，一直排列到看不見的遠方。

    整個大陣之中，分有很多區域。外門弟子區、內門弟子區、真傳弟子區、長老區。其中外門弟子區域是範圍最大、靈氣最為稀薄的區域。畢竟相對于其他修為等階的人來說，外門弟子突破大境界所需要的靈氣很少很少。

    外門區域中洞府是最簡陋的，基本上都是一座座石窟，和更深處的內門古殿、真傳行宮根本就無法比較。

    石窟都是緊緊相聯的。拿著玉牌楚晨便對照著石窟門前的號碼一個個找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到了36號石窟。

    只是還沒等他推開石門進去，就聽到一個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新來的，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不拜碼頭？」

    楚晨轉頭一看，發現不遠處站著一個黑衣，兩個黃衣男子，他們站在飄緲的靈霧之中，臉上都是不懷好意的冷笑。

    他們身上的氣息載浮載沉，竟然都是已經凝練出了「靈水」的弟子。

    楚晨心中微微一沉。

    「龍門窟」中待的時間，其實並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標準。畢竟根據每個人的修為、資質、基礎不一樣，衝擊境界所花的時間也不一樣。

    而且，剛剛衝擊成功，也需要吸收大量的靈氣來穩固境界。因此宗派對凝結靈水後什麼時候離開，倒是管理得很鬆散。

    這就導致了有一部分弟子哪怕衝擊大境界成功了，也會賴在這裡不走。畢竟龍門窟之中的靈氣比之其他地方要濃郁不少。在這裡修煉一天，抵得上其他的地方修煉好幾天。

    宗派那邊，對於這種現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此有很多的弟子，寧願厚著臉皮背負駡名，也要多待兩三個月。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久而久之，這就導致一些弟子聚眾起來，聯合欺負一些新來的弟子。畢竟來衝擊大境界的，誰身上都會帶著一些底牌、寶貝。大多是一些名貴的丹藥，若是能夠敲詐一兩枚，抵得上好幾年的辛苦奮鬥。

    這種情況，在哪裡都會出現，只要他們不做的太過分，就連宗派也沒有辦法管理。畢竟人一多，魚龍混雜。而且修士修煉的過程，其實便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與命爭。只要沒鬧出人命，宗派對於這些情況也是默許的。畢竟這也算是一種磨練。

    此時見到這一幕，楚晨心裡微微一動，明白自己是遇到這種聚眾敲詐的傢伙了。

第85章 遊魂

    「白衣長老，你怎麼來了，是來巡視嗎？」

    楚晨突然望向那三人身後，三人面色不由得一變，敲詐新人雖然算是半默認的，但如果被嫉惡如仇的護法長老遇到，他們就完蛋了。

    不過三人回頭一看，只有空空如也的霧氣，哪有什麼白衣長老，等他們反應過來，楚晨早就快步進入了36號石窟，再把石門緊閉，將三人關在了門外。

    龍門窟中的每一處洞府，都有著特殊的禁制，畢竟要保證裡面衝擊大境界的弟子不被人打擾。只要大門一關，外面的人如何胡鬧也不會影響到裡面。

    如果他們敢對宗派禁制下手。這樣一來，那龍門陣外鎮守的兩位護法長老可就不會客氣了。

    「這小子倒是溜得快，算他狡猾！」

    「放心，洞窟裡什麼都沒有，你躲不了多久的，早晚會撞在我們手裡。」

    「靈水都還沒凝結出來的弟子，又沒師長護法，你這種肥羊我們一定要吃掉！」

    楚晨根本沒有理會洞窟外威脅的聲音，他很清楚這種遊魂一樣的弟子，是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的。

    從自己身上撈不到好處，他們自然要尋找下一個目標。

    其實以他們三人靈水境一到二重的修為，楚晨根本就不懼，只不過他一心希望儘快凝結出第一滴靈水，懶得理會他們。

    所以也就沒有出手教訓這三人，僅把他們當成亂吠的狗來處理。

    楚晨發現洞窟中雖然簡陋，但靈氣比洞外要充足得多，顯然更適合修煉。

    楚晨盤膝而坐，開始調節全身的氣血，要凝結靈水，需要將全身的氣血調整到最佳的狀態。

    每一名修士，其體內的氣血運行都會遵循著一定的規律。

    在某一個特定的時間段，一段新生的血液從心臟出發，順著心臟的主經脈、流到支經脈、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以及身體內部無數個肉眼看不見的微經脈、血管。再由這遍佈身體無數個細微的血管、經脈重新收集起來，回顧心臟。

    這樣的一個迴圈過程，稱之為一個大周天。

    這樣的大周天，與人體內部的靈氣運轉息息相關。所謂氣血氣血，「氣」源自於血，又回歸於血。這一個大周天，其實也是人體靈氣運行的路線。在修士界，這種人體氣血運行的規律，便被稱之為「周天脈動」。

    衝擊靈水境大境界，修士必須要保證自己身體的每一處都處於最巔峰的那一刻，再進行衝擊，才能使得成功率達到最大化。

    楚晨端坐在石窟之中，無悲無喜，心思一片空明。他身體內部的每一處都處於一種無比的放鬆狀態，細細的感應自己的呼吸、心跳、氣血運行的脈動規律，在仔細的感應著自己身體每一絲最為細微的變化。

    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時間一刻一刻的過去。入定中的楚晨心理沒有一絲的急躁，覺得自己像是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血脈與天地之間的氣運緊緊相連，自己的氣血頻率也緩緩向著最巔峰的狀態調整，漸漸沉睡於天地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晨中休眠中醒了過來，安靜的石窟大門之外，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楚師弟，你在裡面嗎？」

    那個聲音，帶著一絲熟悉感，楚晨微微皺眉，片刻後，心中微微一動。那是湯師兄的聲音！

    當初楚晨初次進入碧泉仙宗藥園之中，對於如何培養藥材一竅不通，多虧了這位湯師兄指點，才不至於鬧出亂子。

    只是後來教訓了那一幫飛揚跋扈的藥園弟子之後，楚晨就沒有見過這位湯師兄了，此時聽見他的呼喚，不由的微微一笑，從入定中醒來，親自走到門前打開大門：「湯師兄，你怎麼來了？」

    「我在48號石窟之中閉關，聽到了這裡的動靜，聽出了你的聲音，過來一看，果然是你。」湯文的臉上帶著一絲微笑，點點頭，壓低了聲音，「楚師弟，那幫‘遊魂’來找過你麻煩了吧？」

    「遊魂？」

    「遊魂就是指那些，已經凝結靈水成功，卻如陰魂不散一樣盤踞在龍門窟中的弟子，他們三五成群，一面占著洞府繼續修煉，一面四處在龍門窟中敲詐勒索新人。」

    湯師兄說到這裡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顯然他這樣的老實弟子也是深受其害。

    楚晨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些遊魂看似鬆散，一旦遇到反抗，整個區域的遊魂都會迅速結集，所以楚師弟如果遇到他們，最好就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說道這裡，湯師兄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楚師弟，你身上的丹藥肯定不多，我這一瓶化虛丹給你，遇到他們找你麻煩的時候，你就把這些丹藥給他們，他們就不會再為難你了。」

    楚晨微微愣了一下，看來這湯師兄平時也就在藥園裡埋頭幹活跟修煉，都不知道自己小藥聖的身份，不過他一片好心，自己也不好拒絕，只能接過了丹藥。

    「千萬莫要意氣用事，他們就像是四處遊走的狼，扔幾塊肉，他們也就走了，丹藥的事情不用太意了，我平時自己有煉丹，楚師弟有需要的話，我隨時可以幫你。」

    楚晨沒有想到，湯師兄也是藥師，不過從這瓶「化虛丹」的品質來看，應該是比較蹩腳的藥師，也許有機會自己可以指點他一下。

    「我就不妨礙你修煉了，我這個人有點羅嗉，自己也知道，記住我就在48號石窟，有需要隨時叫我。」

    面對老大哥湯師兄的一片好意，楚晨也不好多說什麼，最後只能是微笑著一句，多謝湯師兄指點，我自有分寸。

    湯師兄雖然不太相信楚晨所謂的「自有分寸」，畢竟在藥園見識過他說打就打的拳腳功夫，不過他清楚自己多說無益，只能憂心仲仲的告別而去。

    楚晨對湯師兄這個老好人還是相當尊重，自己也不打算去主動招惹這群遊魂。

    送走湯師兄之後，楚晨再次陷入入定之中。掌握自己的周天脈動，真的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才能精准的把握住那一刻最為巔峰的時候，一絲一毫都急不得。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楚晨的身體與氣血都調整到了最佳狀態，緩緩睜開眼睛，透過石窟敞開的天頂，看到了漫天的星辰。

    這時石門之外又隱隱傳來了，一陣陣陰側側的笑聲。

    楚晨蹙起眉頭，隔著厚厚的石門又聽到了那幾個游魂弟子的聲音。

第86章 魂消魄散

    「剛才那個小妞，好漂亮啊！可惜修為太高，不敢招惹。」

    「她可是外門中的明珠，童夢童師妹啊！據說早就達到靈水六重的境界，可以進入內門了，卻不知道為什麼死活都不願意進內門，真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蒙住心眼。」

    「不知道她和這個小子是什麼關係？怎麼拿來一個食盒後，看到石門緊閉，就放下食盒一句話不說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童師妹是專門給他來送飯的？他何德何能！」

    楚晨聽到這裡心中一動，看來是小師妹來給自己送靈食了，進入龍門窟衝擊境界，時間的長度無人能預料，快則數日，慢則一年半載。

    所以即使衝擊境界的修士有帶著辟穀丹，但時間長了也熬不住，一些親近之人就會送來特製的清淡「靈食」。

    「這小妮子手藝真不錯，你嘗一下這個。」

    「這個點心更好吃，你也來一點。」

    「這小子是無福消受童師妹的食物了，我們來替他享受。」

    「我以後就把他關在石窟中，然後我們每隔幾天就能吃到童師妹親手做的靈食了。」

    「薛師兄你真是天才！」

    砰！

    一聲劇烈的轟鳴聲，石窟的大門轟然洞開，冷著臉的楚晨一開門，就見到幾個弟子蹲在一座紅色的食盒跟前，正在狼吞虎嚥的吃著一盤精緻的點心。

    那座食盒旁邊，有著一片精緻的蝴蝶烙印。楚晨記得很清楚，那是童夢童師妹的食盒。在他以前每日四處奔走尋找靈藥的時候，童師妹經常拿著這個小食盒來給他送飯。

    「你們在幹什麼？」

    楚晨冷冷的看著這些貪婪吞食的遊魂們。

    「你小子終於肯出來了，跪下來求饒的話，你還有一線生機。」為首的黑衣弟子陰笑著站了起來。

    「我們的外門第一天才生氣了？」一個黃衣的弟子也一臉邪笑。

    「你小師妹做東西我們已經吃掉了，你能怎麼樣？要咬我嗎？」另一個一臉橫肉的黃衣弟子囂張的說道，「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話，等老子拉出來給你！」

    此言一出，幾名游魂弟子哄堂大笑！

    「我恐怕等不了這麼久，你吐出來吧。」楚晨一臉平靜的說道。

    楚晨的話讓幾名游魂弟子都愣住了，他們不知道楚晨是什麼意思？

    「呯！」

    當一聲沉悶的重擊聲，自一臉橫肉的黃衣弟子小腹處傳出時，眾人才驚覺楚晨已經用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欺身上前，重重一拳砸在了黃衣弟子的小腹上。

    黃衣弟子的小腹深深的凹進去了一大塊，他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弓著身子，大嘴一張，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嘭！」

    楚晨右膝一抬，這小山一般的黃衣弟子便旋轉著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摔在了堅硬的岩地上。

    四周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些遊魂沒有想到楚晨會突然發難，而且出手還這麼狠。

    他明明只是一個靈水都還沒凝結出來的外門弟子！

    他不是永遠都抱著童師妹大腿的軟飯男嗎？

    這真的是外門第一廢物？

    「你……你想幹什麼？」為首的黑衣弟子發現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的顫抖。

    「很簡單，吃了我的就給我吐出來。」楚晨一字一句的說道。

    「小子，你也不打聽一下這是什麼地方？」黑衣弟子咬著牙說道，「惹到我們，你不但在龍門窟裡待不下去，整個碧泉仙宗也不會有你的容身之地，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你要考慮清楚……」

    「啪！」

    黑衣弟子話音未落，楚晨已經一巴掌打在了黑衣弟子臉上，楚晨的動作太快，快到一直緊張戒備著的黑衣弟子仍然無法做出任何反應。

    被楚晨一巴掌打在臉上的黑衣弟子，整張臉嚴重扭曲變形的同時，也噴出了一口鮮血，幾顆亮晶晶的牙齒也瞬間飆飛而出。

    「你話太多了。」

    一巴掌甩出之後，楚晨的動作沒有任何停滯，一腳接著踹在黑衣弟子的身上，他頓時慘叫一聲，整個人飛出了十數丈之遠，重重的甩在地上。

    剩下的一名黃衣弟子，直接乾淨俐落的跪在地上，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師兄饒命，我也不想當遊魂的，是他們逼我的。」

    楚晨皺著眉頭，看著痛哭流涕的黃衣弟子，準備一腳踹開就算了。

    沒想到黃衣弟子那哭到扭曲的面孔中，突然閃過一道猙獰的凶光，右手從腰際拉出一道銀光，猛的刺向楚晨的下腹。

    「嘭！」

    劃破空間的銀光還沒碰到楚晨，黃衣弟子的右腕就被楚晨閃電一腳踢中，他手腕的頓時折斷反轉，銀色的匕首在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脫手而飛。

    楚晨第一腳的勢頭未歇，第二腳又閃電踢出，直接重重的踹在了黃衣弟子的下頷處，他的上鄂跟下頷轟然撞擊在了一起！

    大臉扭曲變形之際，無數的牙齒混著鮮血從口中噴了出來，他整個人翻滾著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像死豬一樣甩在地上，在地上滾了幾下，似乎連呼吸都快沒有了。

    這時聞聲從48號石窟中趕過來的湯師兄幾乎快要瘋掉了，這哪裡叫什麼自有分寸，這簡直就是死神在收割生命！

    楚晨這一次出手，比一次在藥園要狠得多，這三個遊魂瞬間就被徹底重創了。

    湯師兄也知道以楚晨的實力，放倒三個遊魂是小事，但是遊魂一旦遭受攻擊，四面八方的遊魂就會趕過來。

    想到這裡，湯師兄忍不住直冒冷汗，因為他已經聽到了不斷有衣袂破空的聲音，顯然楚晨放倒三遊魂的同時，已經有一些遊魂已經到了。

    「怎麼樣？要動手就快一點，我趕時間。」

    楚晨冷冷的望著四周升騰的靈霧，他的話一出，那些霧氣中一雙又一雙陰冷的瞳孔，都微微的收縮了一下。

    「不動手的話，就給老子滾蛋，如果讓我撞到誰在我的石窟前遊蕩，我一口氣都不會給他留！」

    楚晨突然猛的一拳砸厚厚的石門上，「轟」一聲巨大的響聲之後，無數的蜘蛛網紋裂痕自楚晨拳印處，各整個石門無限延伸。

    四周那些蠢蠢欲動的遊魂們，竟然一個個都消失離開了！

    湯師兄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凝結靈水數次失敗，可以說是龍門窟的常客，從來沒有遇到過，遊魂竟然會不戰而退？

第87章 凝結靈水


    這些游魂們在龍門窟中是橫行霸道的存在，被他們纏上，最後的結局都是無比的悲慘，如果遇到敢反抗的弟子，更是會被他們往死裡整。

    沒有想到，楚晨直接讓他們不戰而退了，湯師兄覺得楚晨真是怪物一樣的存在，他都還沒能用劍器，光是拳腳功夫都恐怖得嚇人。

    被他一拳一腿擊中，整個人怕是要廢掉了，也難怪這些遊魂不敢招惹他，一拳就能把你打殘的惡人，就算是厲鬼也會害怕，別說這些遊魂了。

    龍門窟外門之中，端坐著的白衣長老和灰衣長老同時一動，從沉思中蘇醒。

    他們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樣的驚訝。

    「這個小鬼，下手到是挺狠的啊。」白衣長老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這些傢伙在外門飛揚跋扈久了，這下倒是有人來收拾一下了。」

    「這小鬼下手太狠了，還好沒有出人命，否則都不好向上面交待。」灰衣長老皺著眉頭，有些擔心。

    「嘿嘿嘿，我看你這個老東西，以前他們欺負人的時候，你倒是什麼都不說，現在他們被收拾了，你反而擔心出人命，這是什麼道理？」

    「這些傢伙雖然在龍門窟裡搞事，但對其他弟子也算一種磨煉，而且他們極有分寸，這小鬼恐怕根本就不知道分寸兩個字怎麼寫？這樣下去……」灰衣長老憂心忡忡的說道。

    「你真是蛋痛，我們守好自己的龍門窟就行了，以後這小鬼的事，關我們鳥事，也不能一直讓這些遊魂磨礪別的弟子，也該有人來磨礪他們了。」白衣長老大聲的說道。

    「你說的也在理，這小鬼的未來，我都不敢去想像，碧泉仙宗……」灰衣長老想說什麼，突然又沉默了下來，搖了搖頭。

    於是兩個長老同時交換了一下眼神，再次閉上雙眼，陷入永恆一般的入定之中。

    回到石窟之中的楚晨，再一次平復下來，他感覺到自己已經能完全的控制住「周天脈動」了，與是他將自己的脈動與天地的律動連接。

    僅僅只是過了兩個時辰後，他就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他的雙眼，驀然閃過一絲炫亮的光芒。

    氣血、呼吸、靈氣、心跳在這一瞬間無比的和諧，渾身每一個部位在這一瞬間，都達到了最為巔峰的時刻！

    衝擊境界，就此展開！

    雙手一動，一枚晶瑩剔透，如冰似雪般的丹藥出現在掌心，被楚晨一把吞入腹中，下一刻，一道滾滾的洪流轟然席捲而出，瞬間淹沒了他的整個軀體！

    楚晨體內的靈氣已經積聚到極限，呈現半氣半液的形態。單單以靈氣期的修為來說，已然達到了最巔峰的狀態。

    此時被他全力引動，頓時仿佛一片汪洋大海，開始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濃縮、凝結！

    寒晶玄丹的藥力，冰寒透脈，使得楚晨在體內靈氣最為暴亂的時刻，仍然能夠保持大腦的絕對清醒，精准的掌控住每一絲靈氣的運動軌跡。

    沒有過多久，楚晨體內的靈氣大海縮小成了大河，很快又再度濃縮成大湖！

    大湖再不斷幻化與壓縮，楚晨的目標就是凝結出一滴靈水！

    現在這個目標才是真正困難的開始。

    於是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了。

    湯師兄也慢慢發現，童夢小師妹留在石窟門外的點心盒子越堆越多。

    湯師兄忍不住開始擔心，是不是楚晨第一次凝結靈水太過好強，導致不知道進退，又沒人護法的情況下，已經跟一些獨自修煉的弟子一樣，凝結靈水失敗，落到了身死命殞的下場？

    第六天，湯師兄已經決定，拼著被護法長老責罰，也要請他們救楚晨一命的時候。

    「轟！」

    一聲劇烈的爆鳴之後，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突然從楚晨所在的洞窟沖了出來，轟然綻放。

    修為突破到一個大境界的十重大圓滿境界的時候，修士體內發出的「破鏡靈光」是黃色的，仿佛一輪初陽升騰而起。

    可是一旦突破到一個大境界，那麼體內的‘破鏡靈光’便仿佛一輪完完全全盛開的金色烈日，向四周散發出無窮無盡的浩瀚熱量！

    石窟外的湯師兄看著轟然升起的金色烈日，是又驚又喜。

    沒有想到楚晨一次就成功了！而且還是在沒有人護法的情況之下，楚晨運氣也太好了吧，相比之下，自己已經失敗了三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不過楚晨這道光芒也太盛了，從來沒見過誰的靈水凝結成功，有這麼霸道的光芒？

    石窟內，楚晨的身體微微一震，頓時間像是打破了一個無形的禁錮，所有的靈氣長鯨吸水一般沒入氣海丹田的最深處，在其中凝結出一枚通體墨黑色，濃重宛如墨汁一般的「靈水」。

    這一滴靈水，無比的渾厚、厚重。在楚晨的靈感中，仿佛一滴墨水一般漆黑，可是其表面上卻散發出一**烈日一般熾烈的金色氣息，無比的神異。

    怎麼會這樣？

    楚晨微微一愣。一般來說，修士第一次衝擊靈水境成功，其凝結的靈水都是清澈、透明仿佛泉水一樣清冽。其散發的靈光也是單純的明亮，並沒有其他的色澤。

    靈水越清澈，就代表其蘊含的靈力就越精粹，其威力便越強。也代表著修士日後修為發展的潛力越大。

    可是為什麼我的靈水竟然是黑色的，還散發著金光？

    楚晨腦海裡一片茫然，只聽說品質最好的靈水，會像透明的水晶一般。

    可是從來沒聽過誰的靈水竟然是漆黑如墨的純黑色。這是為什麼？難道是修煉「創靈訣」的原因？

    這道法訣，可真是奇異的令人吃驚。

    微微感應了一下，墨黑色的‘靈水’雖然色澤怪異，但是其蘊含的力量卻無比的渾厚、凝實。僅僅只是一滴，卻仿佛蘊含著一整座高山的重量。除此之外，卻並沒有其他的負面影響

    後來楚晨甚至於張開了自己的「靈覺」來觀察自己的身體，確定了那一滴怪異的墨黑色靈水沒有異常作用後，才微微的放下心來。臉上，也終於掠過一抹開心的神色。

    沉浸在喜悅中的楚晨，卻不知道因為他衝擊「大境界」成功，瞬間在碧泉仙宗的半山腰引發一場風暴！

第88章 靈水風暴


    那一道浩浩蕩蕩的金色光芒，仿佛一輪璀璨的烈日，高懸在虛空之中。雖然用肉眼看不見，可是只要稍微張開自己的靈覺，所有外門區域的修士都能感應到那擴張的金色光芒！

    衝擊大境界，這種情形對於碧泉仙宗這樣一個宗派來說恐怕是再平常不過的了。幾乎每天都會有弟子衝擊大境界成功或者失敗。可是那些成功的人，他們散發出的「破鏡靈光」頂多升到頭頂三丈高，持續幾個呼吸的時間，也就散去了。

    可是楚晨這一輪璀璨的「破鏡靈光」直接幻化出一道熾烈的太陽，高懸在蒼穹之中光芒百丈，使得整個碧泉仙宗外門區域的所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抬起頭。

    當那一股獨屬於楚晨的氣息散發開來的時候，碧泉仙宗整個外門之中，充滿了濃烈的震驚之情。

    外門古殿，黃長老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當那一輪金色的眩光出現的刹那，他心中微微一動，當他感應到虛空中那股熟悉的氣息的時候，一抹不可置信的震驚之色浮現在他的面容之上。

    「是那個小傢伙？兩個月前，他還只是靈氣期二重的修為，這麼點兒時間，竟然就突破到靈水境了？真讓人看不明白啊，先是變成小藥聖，現在又……」

    微微皺起眉頭，黃長老平靜的眼神中，略過一抹贊許的神色，「沉寂三年，不飛則已，一飛沖天。兩個月前還在為每個月的例藥份子而殫精竭慮，沒想到一朝爆發，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進步！這個小子……沒想到，當初我倒是看走了眼！」

    身為外門長老，黃長老恐怕是整個碧泉仙宗裡，對於外門弟子最為瞭解的一個長老。畢竟任何一個外門弟子，每個月都要與他接觸、交上足量的例藥份子。做外門長老這麼多年，黃長老自問自己的眼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

    任何一個弟子，究竟有沒有天份，日後成就如何，他只要看上一眼，心裡便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而楚晨，在前面三年的表現中，早就被黃長老劃為那種最沒有天資沒不適合修行的庸才之一。這樣的人，死乞白賴的待在碧泉仙宗外門，純粹的是在浪費時間。

    可是到了現在，他卻突然間發現自己錯了。那一輪特殊的金色破鏡靈光，光芒湛湛，溫厚純正，很顯然代表著楚晨的積累極為渾厚。這麼踏實的基礎，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幾乎可以無視修行路上的任何困難。日後的成就，當不可限量！

    最為明顯的一個列子：那就是如今被視之為外門最為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姚靜海。在當初突破靈氣境界的時候，其散發出的破鏡靈光都遠遠沒有這麼的溫厚、純正、熾烈！！

    難道說，這個小傢伙，日後的成就會超越姚靜海麼？

    黃長老的心中，驀然略過一絲令自己感到不可思議的念頭。

    龍門窟外，像是永恆沉睡的灰衣長老與白衣長老同時睜開了眼睛。

    他們彼此都能從對方眼睛裡看到震驚，他們守在這龍門窟外已經不知道多少個年頭，有多少人在他們眼皮底下「凝結靈水」成功。

    但是如此霸道的氣息，他們還是第一次感應到！

    「為什麼只是跨入靈水境的氣息，都讓我覺得如此危險？」灰衣長老眉頭深鎖。

    「這小鬼的未來，也讓我覺得很可怕。」白衣長老緩緩的說道。

    與此同時，碧花穀中，當童夢正在自己的屋子裡專心的作一幅畫的時候，突然間，那一股熟悉的，仿佛源自靈魂的悸動，讓她手臂輕輕一抖，筆鋒一滑。

    立刻就在一幅即將完工的圖畫上，留下一道濃濃的墨痕。

    「啪！」

    飽含濃墨的畫筆掉落在畫紙上，望著窗外遠方那道靈光，童夢下意識的，用力的抿著自己的嘴巴。

    可是雙眸之中，卻怎麼都忍不住一滴滴的眼淚滴落下來。

    「楚哥哥，你、你終於成功了……」

    大顆大顆豆粒兒大的淚滴滾落下來，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楚晨等這一天，究竟等的有多難熬，多苦悶。

    整整三年，修為沒有絲毫的寸進。明面上的嗤笑、暗地裡的指指點點、每次擦肩而過時不經意的輕蔑和白眼。

    楚晨從來沒有說什麼。他只是努力，更努力，比所有的人還要努力。

    童夢曾經無助的看著他日複一複的堅持入定、打坐、修煉那幾乎沒有任何一絲作用的「引靈訣」。

    還有為了湊齊每個月的例藥份子，那苦苦在絕望中堅持的身影。

    而現在，他終於在所有的冷眼與嘲笑中，凝結出了自己的第一滴靈水。

    靈水境，成功突破！

    破鏡靈光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哪些的浩瀚、沉凝、厚重。

    每一個修士都能感應出來那道氣息是如此的霸道與強悍！

    「楚哥哥，我知道，你一定會成功的，一定會的！」

    對童夢來說，這是楚晨的堅持，也是自己的堅持。

    曾經有無數的人勸過她，讓她早點離開傳說中的宗門第一廢物，去尋找自己的錦繡前程，坦蕩大道。

    童夢承受的最大壓力還是來自宗門，宗門不希望這一個天才少女因為一個廢物而折翼，但她死死的扛著，堅守在楚晨身邊。

    童夢從來沒有一絲動搖，她在心底堅信，楚晨不會永遠的沉寂，他一定會成功，一定會。

    現在終於迎來了曙光！

    幽冷穀，煉藥古殿。

    正在忙碌中的靈心長老微微一愣，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抬頭望著遠方那道靈光。

    美目中不自覺的略過一抹笑意：「這個小子，倒是真沒有讓我失望。」

    最初自己只是需要一個打雜的弟子，由於沒有人願意做這個苦活，傳說中的外門第一廢物楚晨過來，靈心長老也就勉強接受了。

    沒有想到，他在藥道上的天份驚人，不斷顛覆自己的觀念，未來的成就顯然會在自己之上。

    本來以為對楚晨創造的任何奇跡都已經麻木了，沒有想到這一次他竟然凝結出第一滴靈水，她清楚的記得，當時楚晨來到自己身邊時，還只是靈氣前期。

    這修煉速度也太變態了，而且他凝結出靈水的氣息，竟然是無比的霸道無匹。

    靈心只能輕歎一聲，楚晨這小子到底還要不要給同輩的年輕修士，留一條活路？

第89章 大師兄

    碧泉仙宗外門北方，有一片極為茂密的紫竹林，此地景色極其幽靜。

    亭台流水，繁花遍地。一座美輪美奐的樓閣，坐落在青山綠水之中，在碧泉仙宗，這是一個赫赫有名的地方，名為「化龍閣」。

    這裡對於整個宗派外門來說，是一個禁地。因為只有歷代外門大師兄，才有資格居住在這裡。

    所謂「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遭風雲即化龍」，能夠成為外門大師兄的人物，在心性、修為、天賦上皆是人中之龍，一旦把握住機會，便能夠化龍騰飛，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這裡，是真正的天才才有資格居住的地方。

    而此時，在化龍閣一座幽靜的亭台之中，外門大師兄姚靜海面色淡然，正在不急不緩的下著棋。只見棋盤之上，黑白二子星羅棋佈，錯落有致。雖然僅僅只有他一人下棋，棋勢卻宛如兩軍對壘，劍拔弩張。乍一看去，竟然似乎隱隱看見一道道精芒沖天而起，形成一道無形的「氣場」，令人無比吃驚。

    那是他在下棋之時，全神貫注，將自己的修道的精神、意志、執念注入棋盤之中，從而衍變出來的異象。展露出一手極其高明的棋道和修為。

    就在他全神貫注的下著棋的時候，卻見到一個美貌的白衣侍女，慌慌張張的從閣樓外跑了進來，神情帶著一絲驚恐：「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姚靜海身邊的人都稱他為「殿下」，就宛如世俗之中的皇子一般尊貴。

    「慌什麼！」姚靜海眉頭一皺，「雅雪，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我下棋的時候，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要來打擾我，不管什麼事，都等我下完這局棋再說，你一旁等著吧。」

    「雪兒知道了。」

    雅雪眼中雖然滿是焦慮，但不敢忤逆主人，於是就安靜的站在一旁等待。

    姚靜海麾下有四大侍女，幽風、雅雪、憐花、蜜月，個個貌美如花、沉魚落雁。不僅如此，這四個侍女修為全都達到了「靈水六重」以上！

    在碧泉仙宗之中，靈水六重已經是地位尊貴的「內門弟子」了。可是這四個人，卻僅僅只是姚靜海的侍女，這種情況，對於其他的外門弟子來說，根本是無法想像的。

    以「內門弟子」級別的女子，來充當侍女？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可就是這麼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卻是的的確確存在的。姚靜海這四個侍女，不僅修為高強，更是被他調教的百依百順，平日之間，對於他的命令不敢有絲毫的違拗。

    所以雅雪只能一臉無奈的站著，臉上滿是不安，又不敢說話。

    「算了，你說吧，你們幾個丫頭也真是的，一點小事都沉住不氣。」姚靜海拿起一枚色澤溫潤的白玉棋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雅雪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中氣，然後低聲說道，「稟告殿下，那個楚晨，突破到靈水境界了！」

    「砰！」

    姚靜海捏在手中的白玉棋子轟然爆碎，化作了一團白煙。

    看到雅雪大驚失色樣子，姚靜海才驚覺剛才自己失態了，聽到楚晨凝結出靈水的消息的瞬間，一向無比沉穩的姚靜海瞬間失去了冷靜。

    他一直認為，楚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待宰的羔羊，雖然與自己定下了三月之約的比試。

    但楚晨是一個永遠停滯在靈氣境二重的廢物，根本沒有一絲能與自己抗衡的可能，童夢必將沒有任何懸念的歸自己所有。

    沒有想到，楚晨只用了不到兩個月就凝結出了第一滴靈水，這修煉速度遠勝自己當年！

    即使就算楚晨保持這樣的修煉速度，也仍然無法與自己抗衡，但是姚靜海隱隱的從中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這讓他感到不安。

    被雅雪提醒之後，姚靜海下意識的將靈覺張到極限，猛然發現了遠方虛空中那一輪璀璨浩瀚、光芒萬丈的‘靈光烈日’。

    那一輪烈日中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氣息，讓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冰冷。

    「雅雪，我要立刻開始閉關，你替我給那小子傳個話吧，第一滴靈水而已，讓他別太囂張，他不會有任何的機會與我抗衡的。」

    面寒如水的姚靜海轟然起身，拂袖而去，頭也不回的走進了紫竹林深處。

    姚靜海麾下四大侍女，「雅雪」是最為衝動的一個，一襲白衣勝雪的她，性子卻如烈火一般。

    她修為已然達到了靈水七重的巔峰，隨時都有可能突破至靈水八重。

    她一直都希望找到機會從四大侍女中脫穎而出，這一次從姚靜海手中領到了教訓楚晨的任務，她幾乎是欣喜若狂。

    楚晨再厲害，只不過是凝結出了第一滴靈水的菜鳥，與自己滴靈水七重的境界相去甚遠。

    雖然上一次，自己派出的人被他收拾了，但那些弟子的實力實在是太弱了。

    這一次一定要親自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從此以後讓他知道什麼叫夾著尾巴做人。

    龍門窟外。

    剛跨出龍門窟大門的楚晨，就感覺一道溫暖和煦的陽光傾覆下來，籠罩全身。一絲絲熾烈溫暖的氣息透過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沁入身體，使得整個身子都暖融融的極為舒坦。

    楚晨仰起頭，微微眯起眼睛，突破了靈水境界之後，他渾身上下所有的精氣神同時有了一個質的飛越。

    精神、眼力、反應力與先前不可同日而語，靜下心來，甚至可以感覺到這無處不在的太陽陽光之中都蘊含著一絲絲極陽極烈的熾熱靈力。

    整個天地，在眼前就變得玄妙了許多。許許多多此前從未見過的奧妙，也一一展現出來，讓他有種夢幻一般的錯覺。

    短短幾天，恍如隔世！

    楚晨走出龍門窟的門口，一臉微笑的白衣長老臉上帶著欣慰的神情：「你這個小鬼，真是深不可測啊，不但以一已之力壓倒了遊魂，衝擊大境界連個護法的人都沒有，還能成功!隱隱有天才之勢，外界評價你為廢物都是瞎了狗眼。」

    楚晨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衣冠，恭敬的對兩位護法長老施了一禮：「長老謬贊了，弟子不過是運氣好一些而已。」

    白衣長老點點頭，然後與灰衣長老相視一笑。

    「去吧，去吧，以後這個世界就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天高憑鳥飛，海闊憑魚躍，小鬼去吧。」

    兩位長老又閉上了眼睛，像是永恆一般開始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