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神]天神渡 作者：黃粱夢醒（連載中）

第10章 收徒大會


東靈山入仙峰，它座落在整個東靈群山的中部，相對於東靈山動則數千丈高的山峰來說，入仙峰顯得極其矮小，說是個小山包也不為過。它高不過千丈，長寬不過三五裡。山峰頂部一分為二，矮而尖的峰頭枝繁葉茂，野獸橫行。高而平的峰頭，光禿規整，寸草不生，只建有孤零零的幾棟破舊房舍。

平日裡，這裡鮮有人問津，因為這入仙峰不屬於東靈五大門派的任何一個門派，它是五門派少有的共用山峰之一。每年只有在年初收徒的時候，這裡才被人想起，才成為每個門派矚目之地。

在禿峰頂上，相傳被開山鼻祖東極真人在兩千多年前一劍削平，形成一個巨大的廣場――閱龍場，此廣場方圓八百丈，可容納數萬人。

當下，正是每年一度東靈各門招收弟子的掃尾時節。整個入仙峰，熙熙攘攘，噪雜漫天。

一位身著玄色法衣，微皺眉頭，手持青色小劍的衛士，站在山頂入口，大聲地吼叫著，把整個嘈雜聲都壓了下去。

“所有淘汰的人聽著，即刻速速下山，半時辰內到達前仙閣。凡延後半小時者，削去末指一根，凡延後一時辰者，廢除一臂，有膽敢私藏不走者，廢除根基，永生不得踏入東靈山。”

只見許許多多垂頭喪氣的人哀歎著，邊搖頭邊順著人流往山下擠去，他們被勒令在天黑之前回到山下的前仙閣，然後由五門的執法弟子護送出東靈山門派駐地。他們都是一些十三四歲的孩子，更有的甚至只是八九歲的孩童。和來時滿懷信心相較，他們沮喪的表情說明――他們落選了。

殘酷的事實告訴他們，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修仙的，這裡極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靈根極差而淘汰的，剩下的就是因為心性太差，心智殘缺而沒能被看上。

閱龍場入口，幾位執法使正大聲的呵斥著，命令著落選之人往外走，不時還拳腳相向。不大一會，剛才還人滿為患的廣場，變得鬆散起來。閱龍場南角，稀稀拉拉的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五堆。在北角，一群衛士圈著一大群人，數量約莫四五千人。

“松雲兄，祝賀祝賀！！你們東靈門今年又是大豐收呀！好資質的弟子都被你們搜刮完了。看來東靈門獨霸東靈山指日可待呀！”天一門人群中傳來了一聲不冷不熱的恭賀聲。一位身背巨劍，雙目精光閃爍的大漢，抱拳沖著人數最多的那群人說道。

“唉，莫二你說笑了，我們東靈門今年比去年差多了，才招了區區六百內門弟子，資質也比前幾年差了許多。這次回去肯定會被掌門數落了。唉，只要不被罰巨額晶石，我就心滿意足了。哪裡值得祝賀哦！倒是你們天一門，一下攬去了四五百的內門弟子，我一直看好的那個冰靈根的小丫頭，你把她藏到哪去了？”簡松雲半是哀歎，半是得意地對著天一門說道。

其手握一把山水摺扇，輕搖間，一股充沛的靈氣從扇中卷出，令其周邊的人心靈俱爽，這山水扇居然是把罕見的能填補靈力的低階法寶。

“哦？松雲兄這次可看走眼了，那個冰靈根的小丫頭早被李師妹搶去了，哪兒輪得到我哦！我當時只是和這小丫頭說了句話，李師妹差點拿她的玉棉紗勒死我呀！”莫二委屈道。

“哼，你們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看看你們兩家，把整個東靈山的內門弟子收刮了九成多，你讓我們其他三門怎麼活呀？”一位三十多歲的宮裝美婦嬌滴滴地喊道。

其身後也站著差不多百十名的內門弟子，其中大多是女弟子，一眼望去，花叢錦簇，極是惹眼。其中就有簡松雲所說的冰靈根的小姑娘。

“就是就是！李師妹你們還好點，你看我們千機門，這次才收到區區八十名的內門弟子，這讓我回去如何面對掌門的質詢呀？簡兄，莫兄，你們是不是出手太黑了點呀！”千機門的千玉子捋著長長的鬍鬚，搖頭歎氣。

“千玉子，你說的是哪裡話？我天一門可是規規矩矩按祖宗立法來招徒的，可沒下過黑手。不像某些人，仗著勢大財多，連逼帶哄的收了一大堆。”

“莫二，你說話注意點，含沙射影地罵我東靈門，可別怪我這手中的扇子不長眼！”簡松雲對著莫二狠狠地說道。扇子輕輕一點，一道白光帶著刺耳的嘯聲，向天一門撲去。

“哈哈哈！別人怕你東靈門，可不代表天一門怕你們。簡松雲，我這把開天刀在初級法寶中也可位列前茅，真不怵你的那把破扇子。”

莫二哈哈大笑著，噌的一聲，拔出了一把大砍刀，三丈之內寒氣驚心，刀上靈氣急速流轉。接著隨手一劃，半空中轟隆一聲巨響，刀氣和白光一起泯滅不見。

剛剛還有說有笑的廣場，頃刻間鴉雀無聲，兩股蕭殺之氣驀然迸發。最大的兩堆弟子面面相覷，等回過神來，紛紛各拔武器，怒目相向。

那些剛剛進入內門的弟子暗暗叫苦，這還沒到門內，就要去拼命，要是就這麼掛了，真是哭都來不及。

“好了，好了，莫二，簡兄，你們悠著點。當著小輩們的面，舞刀弄槍的像什麼話？要是傳到玉淩其它地方，你們門派的形象都會丟光。到時候，說不準玉淩州那幾個超級門派還會乘機派督察使，來監督以後的招徒大會，那你們是後悔莫及了。”丹山雲閣的李雪衫勸和道。

“哦喲，我看最好讓他們打，多死些人，我們心裡也平衡些。”千玉子冷笑道。

“哼哼，玉淩州的事關我屁事，愛來就來，怕他們不成。莫二！有本事你再接我一招！”簡松雲衣袖一震，山水扇靈力劇烈波動起來，銀光大放。

看到簡松雲在施法，莫二臉色緊繃，也不斷地往開天刀裡注入法力。兩邊的內門弟子被突如其來的殺氣振得連連後退，個個汗流浹背，畢竟他們都是些連山門都還沒進的修仙菜鳥。

“你們真當老夫是透明人了？！”一聲極輕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一位五十來歲的瘦削老者背負雙手，冷冷地說道，其身後站著二十幾位孩童。

看著身後稀稀拉拉的二十幾個內門弟子，董和翔滿臉失落，仰天長歎。今年註定是個落魄年，然而比之預期還是差了很多，去年他華辰門還收到了四十幾個內門弟子，並且撿了個異靈根的寶。今年卻清一色的三靈根，還不得以拉了幾個四靈根的湊數。不然，這會站在身後的可能十個還不到。

他作為華辰門五大長老之一，親自來這裡招收弟子，居然還是這麼差強人意。他可是這裡唯一的金丹修士，其它幾個門派都是築基期的管事來招收門人，那個什麼簡松雲不過築基中期，居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董和翔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旋即又隱然不見。如若平日，他不介意把這幾個人好好修理一番，但現在確實不是時機。

“哎呀，董師叔，您消消氣！您看我們這些後輩切磋一下，誰知驚動了師叔您，是我唐突，是我唐突！”簡松雲急急道。他感到董和翔身上散發出的恐怖威壓，身上一陣發寒。金丹老怪物在整個東靈山都是頂級存在，就是放在玉淩州也不可小覷，不是他這個小小築基期能匹敵的，一個不好就萬劫不復。

“師叔，我也錯了！”莫二乾脆地低頭認錯。

簡松雲和莫二冷冷地互望了一眼，收了起了法寶，臉色也由剛才的憤慨變成了平和。所有的內門弟子都大松了一口氣，危機輕鬆消去。他們看向董和翔的目光也登時熱烈起來，金丹修士的威能太恐怖了，僅僅憑著氣勢就把剛才還覺得高高在上的幾個管事壓得死死的。

“是呀，董師叔，您別和他們一般見識！咦？今年怪事了，這些小崽子們一個個眼光太差了，怎都不到您門下去應選？”李雪衫應和著，看到董和翔身後的內門弟子，心中有點發虛。都把人家華辰門逼到這份上了，金丹都出動了，還是招不到人。

簡松雲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與譏諷：“師叔，您可怪不了我們東靈門，您也看到了，我把東靈門的招牌往這一擺，大家都往我這兒擠，我也沒辦法呀！得罪了，得罪了！”

“就是就是，我們都是按祖制來招的，絕對沒耍花樣。”千機子也是惶恐。

“哼！你們別解釋了。我有怪過你們嗎？招不到人，是我華辰的劫數，我還不至於拿你們幾個後輩出氣！”董和翔閉著眼，冷冷地說道。

周圍每個人的神情都一一落在了他的神識感應之內，他的心中苦悶不堪。早知如此結果，還不如在門內閉關修煉，也省去了在這被小輩奚落的尷尬境地。

第11章 外門遴選一


看到董和翔落寞的神態，千機子靈機一動。

“哎，李師妹，你看要不這樣，在接下來的外門弟子遴選中讓師叔先選，就別按慣例了。”

“好呀！好呀！特別是第一位從遴選園中出來的，一定歸華辰門。松雲，莫二，你們應該沒問題吧？”李雪衫也做起了好人。

“沒問題！”簡松雲和莫二這次倒異口同聲地答道。

董和翔臉色平靜，不置可否。他心中清楚，從歷屆看，往往第一個從遴選園中出來的外門弟子，實力都不輸普通的內門弟子，一般都心智極佳。雖然來這裡招徒的管事都不是省油的燈，閱人的眼神都毒辣得很，但隔三差五總會有看走眼的人存在。

三十年前，天一門得到一個外門遴選第一的弟子，現在已經成功結丹，一時成為美談，比當年挑選的頂尖內門弟子都要好上幾分。董和翔心中清楚，能得到前幾名的外門弟子，也聊勝於無，多少可堵上門派內一些人的嘴，免得說他在這一點作為都沒有。

簡松雲站了出來，對著場子北角，被執法弟子圍著的近五千人說道：“好了，東靈山外門遴選正式開始！你們手上都發有逃生符，一會執法弟子帶你們進入遴選園―――就是你們身後的小山峰，你們從東門入，然後，三個時辰後，從西門出，就算通過了遴選。三個時辰還沒出來的，逃生符自動把你們送出來。園內都是野獸，沒有妖獸存在，你們也不用太怕，憑你們的身手，一般都可斬殺或者逃脫。就算萬一緊急，你們只要撕去逃生符，就可立即被送出園外。聽好了，別蠢得被野獸吃了！東靈山還沒破這個先例。”

隨著簡松雲一聲令下，等候在那裡的數千人紛紛沖向身後的那個山峰。幾個呼吸不到，廣場上就只剩下五個門派的管事和內門弟子了。

本屆的選徒盛會即將落下帷幕。

“師叔，我們去西門等待吧？說不準您今年運氣更好。”千機子對著董和翔說道。

董和翔點了點頭，正欲踏上邊上早已準備多時的飛舟，突然抬頭西望。

一抹五彩霞光從天邊劃來，眨眼之間，消失在那個遴選園內。跟在身後的簡松雲一行人壓根沒注意到這個變化。

董和翔怔了一下，還是踏上了飛舟。

―――――――――――――

天九感到頭部劇烈震盪了幾下，把他從昏迷中震醒過來。他似乎覺得自己不過是睡了一覺，在睡夢中，他的那個小光點，剛開始也是難受異常，幾欲崩潰。後來發現啃食那個死去的大光球，不但可以給自己提供能量，還可減輕自身的壓力，讓自身越來越厚實，越來越充滿生機活力。於是它就一直在那裡猛烈地啃食著，樂此不疲。那個死去的巨大光球表面極其堅實，就是如此的啃食，也不過崩落幾十顆小光點而已。

當一切歸於平靜，他身上的那股巨大壓力也突然消失殆盡，渾身骨頭酸痛酸痛的。

“咦，又沒死？我終於回到地面了？”

天九搖了搖頭，爬起身來，周圍還是漆黑，沒有一絲光。他摸了摸背後―――破包還在，也沒怎麼損壞。於是，他伸手向前探去，剛走出兩步，手就觸到了東西。忽然，“嗞啦”一聲，這東西就四分五裂，接著，他就跌在了一個斜坡底下，然後，他看到了光。

“啊――！這不是時光母鼎嗎？糟糕，怎麼破成這樣了！”

看到腳下碎成十七八塊的時光母鼎，天九有點吃驚，這個傢伙可是連子彈都打不穿的，居然就這麼碎了。

“咦，我頭上的小鼎呢？它不是罩在我身上的嗎？”天九才記起時光子鼎也不見了。他連忙定下心神，運起神識進入識海。

“哎呀！”他發現他的那個小光點，不知何時已變得白白胖胖，有如一顆渾圓的米粒。而識海裡也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排排的小光符，這些小光符閃耀著璀璨的光芒。

它們都是啃食大光球後遺留下來的產物。再遠處，一隻巨鼎懸浮在識海中，黯淡無光，赫然就是時光子鼎。

天九控制著他的神識去碰那些小光符，剛一接觸，一股股陌生的資訊傳到他的腦海之中。

“我靠！怎麼會多出這麼多的語言資訊？難道啃食大光球就能學到技能，如果把整個大光球都吃下去，那要學到多少東西呀！這下發達了，我成語言學家了！”

天九沾沾自喜起來，就靠這些，他也可以到處混飯吃了。看來，搞死了老頭，給他留下了巨大的寶藏呀！

“呱呱！”兩聲清脆的蛙叫，把天九從驚喜中拉來出。

“哇！小青蛙，你還活著呢？你也夠賊的，知道躲到我的背包裡。”天九取下背包，仔細檢查起來。

裡面的東西一樣不落―――斷刀，破書，手槍，子彈夾，手雷，還有破戒指，以及天九一直帶著的幾件換洗衣裳。

“小青蛙，這裡是哪裡？我們好像在地洞裡？”天九看到小青蛙趴在地上盯著他。

小青蛙又是搖搖頭。

“哼，我看你就知道搖頭。算了，我還是自己爬出去看看。”天九說完，自顧自地向著光亮爬去。

幾個呼吸不到，天九就爬出了斜洞。他坐在洞口邊，怔怔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數十丈的參天巨樹遮天蔽日，五顏六色的花草鋪滿整個地面。齊膝高的雜草叢生，滿眼都翠綠翠綠的，從巨樹縫隙裡，飄出點點白雲，遠處隱隱看見幾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呼嘯的風吹過，寒意襲人，幾隻不知名的巨大昆蟲在風中翩翩起舞。

這一切告訴他，這裡是個山坡。

小青蛙不知何時也爬到了天九的邊上蹲坐著，微眯著眼睛，扇動著鼻子，一副非常享受的樣子。

“媽媽喲！這到底是哪裡？這不像是地球啊？！死了死了！難道到了老頭說的修仙界？”天九看著小青蛙自言自語道。

他用神識感應了一下，頭頂四周遍佈著青濛濛的靈氣分子，密度幾乎是寶光塔石室的十來倍。

小青蛙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我靠，死青蛙，你害死我了！你為什麼騙我？誰讓你把我騙到這裡的？哎呀，我的小那呀！”天九坐在洞口痛哭起來。

小青蛙愣愣地看著他。

天九一抹眼淚，拿手指狠狠地彈了一下小青蛙的頭。

“你說，現在怎麼回去？搞什麼飛機呀！那個什麼母鼎都破成那樣了，拿什麼飛回去呀？”

小青蛙抬起兩隻前腿，抱住腦袋，低著頭，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又裝可憐！算了，算了！沒被岩漿燒死也算你的功勞了。我也把你帶出來了，咱們各走各的，我去找回家的路，你好自為之。”天九爬起身，彈了彈身上的泥土，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呱呱！呱呱！”小青蛙急促的叫著，跟著天九跑跳起來。

“喂！你幹嘛跟著我嘛？我來到這個陌生世界，身無分文，說不準要靠乞討過活了，沒法給你吃香的喝辣的了！你找個水塘跳進去，隨隨便便就可以長大了，跟著我，還想讓我給你找死屍吃呀！”天九氣鼓鼓的道。

小青蛙瞪著大大的眼睛，似乎眼中噙著眼淚。

“哎呀，怕你了！看在咱都來自地球的份上，我就帶上你。你別再給我搗亂就是了，尤其在身邊別亂叫。”

“呱呱呱！”小青蛙急急的叫了兩聲，抬腳指了指天九右側方向。

“媽的，叫你別亂叫！咦？你是說從這邊走？要是方向又搞錯了，有你好果子吃！”天九高興起來，把小青蛙扔進背包，他扒開雜草，小心翼翼地向小青蛙指的方向走去。

剛走出百來米遠，天九就聽見一聲輕喝，還伴有金屬撞擊聲。

“難道有人打鬥？”天九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緊張的是――有人打架，依地球的經驗，一般打架的地方最好遠離。而興奮的是――碰到人了，肯定就可打聽到這裡的所有資訊了。

天九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小心地彎身向聲響的地方行去。又走了不到百來米，透過草叢的縫隙，他看到了吃驚的一幕。

三隻迷你形，狀似惡犬的黑色猛獸包圍住了一個小孩，小孩不過十三四歲，提著把青色長劍，手臂上的衣袖被撕爛了好幾塊，正流著鮮血。

黑犬長不過一尺，高半尺，伸著短粗的舌頭，鮮紅鮮紅的。舌頭兩邊長著半尺多長的犬牙，犬牙上冒著森森白光。它身材雖小，但給天九的感覺卻十分邪惡。

這三隻惡犬，兩隻一前一後的夾擊著小孩，另一隻在靠近天九的一方，背對著天九趴伏在地上，似乎是在禁戒。

天九慌忙趴伏下來，這修仙界的惡犬應該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還是小心為上，別一來這兒就稀裡糊塗的掛了。

天九的手悄悄地摸到了背包裡，掏出了那只消聲手槍，把特種子彈壓得滿滿的。

這時，兩隻夾擊的惡犬動了。天九隻覺得眼睛一花，惡犬一前一後閃電般高高躍起，幾乎同時從小孩兩邊躥過，在劃過小孩身邊時，極速伸出前腿上三四寸長的爪子，劈向小孩。

第12章 外門遴選二


小孩嚴峻的臉上，雙目怒睜，“嗨！”一聲大喝，將劍沿著胸前豎起，護住身體，急速旋轉起來。

“砰砰砰！”幾聲金屬撞擊聲響過，小孩的手臂上又多出了幾道血痕。兩隻惡犬再次交換了身位，依舊是一前一後夾擊著。雖然此擊並未得逞，但是從小孩瑟瑟發抖的神態來看，他已經不可能支撐多久了。惡犬的臉上，露出了輕蔑貪婪的表情，仿佛小孩已經是它們口中的一碟小菜了。

天九心情複雜地看著這個身著長衣袍，挽著髮髻的小孩，不知如何是好。依地球的經驗來看，湊熱鬧是沒好下場的，強出頭更可能被人打破腦殼。何況這是三隻他從未見識過的惡犬，靈智極高的惡犬。

小孩的臉上汗水滴落，臉色蒼白，緊握長劍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正在天九糾結間，小孩掏出一片巴掌大的灰色紙片，眼中流露出不舍，變幻了數次神情後，還是收起了紙片，重新雙手握緊了長劍。

“來吧，小雜種們！我就不信鬥不過你們！今天小爺就是死，也不放棄。你們已經逼走了我哥哥，想吃小爺，我也要崩落你幾顆門牙！”小孩堅毅地吼道。

天九一愣，小孩所說的話語，居然是他剛剛在神識中學來的一種，他一字不落地聽清楚了。

“乖乖哦，你打不過就跑嘛！幹嘛死撐呀？害得大爺我在此糾結！”看到小孩要拼命，天九心中嘀咕了一下，苦笑起來。

剛到這鬼地方，就碰上這倒楣的事。要是不救，按照這情形，小孩肯定不敵，說不準還真被惡犬吃了，他實在於心不忍。要是救，可能把自己也搭進去，他不知道子彈能不能打死惡犬，修仙界的活雷鋒可不能亂當呀！

天九瞅著那只背對著他趴著的惡犬，一咬牙，扣動了扳機，良知告訴他：救人要緊！

“嗶！”一聲輕微的脆響，和著山風，幾乎微不可察。二十米外，那只趴著的惡犬頭上冒出一朵拇指大的血花，接著，頭慢慢耷拉下去。

另外兩隻夾擊小孩的惡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手身上，根本沒發覺同伴的變化，依舊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準備發起再次的攻擊。

“有了！”天九心中一喜，子彈能打死惡犬，他心中大安，再次抬起手槍，連連扣動了扳機。

“嗶嗶嗶！”幾聲過後，小孩背後的惡犬，嗷的一聲，倒在了血泊中，身上和腦袋上留下了數個血孔。

天九大喜過望，騷包地喊道：“惡犬，拿命來！”

喊完，站了起來，猛地沖了出去，邊沖邊射擊著最後那只還來不及反應的惡犬。

可惜這次準頭太差，子彈擊在了惡犬的腳邊上，惡犬猛地清醒過來，“嗚嗚”叫了兩聲，看了一眼倒地的同伴，夾著尾巴，竄進草叢中，瞬間消失不見。

小孩傻傻地看著這一切，剛才他還岌岌可危，十有八九會被刀狼果腹，轉眼間，巨大的危機消失。

他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看著天九手中灰不溜秋的‘棒子’，眼中火熱。

“多謝大哥的救命之恩！大哥的武器太犀利了，一定是法器吧？”小孩一揖到底，對著天九說道。

“不客氣，不客氣！法器？嗯嗯！是法器！”天九急忙把手槍收起，又接著問道：“小兄弟，這裡是哪裡？”

“大哥，這兒已經到了刀狼坡的邊緣了，過了刀狼坡，再翻過金蛇嶺，我們就到西門了。”小孩急忙回答道。

看著天九沒反應，接著說。“大哥，你是不是迷路了？這次外門遴選是有時間規定的，要是迷路，多花了時間，那就糟了。現在還好，我們沒落下太多，剛才我被這幾隻刀狼追擊，耽誤了點時間，第一集團的人這時應該到了金蛇嶺下，我這就帶你去，我有這裡的地圖。”

“嗯？你說剛才那幾只是狼？”天九愕然。

“大哥是從遠道來參加遴選的吧？只有外山的人才不認識刀狼。刀狼在我們這裡比較多見，幾個小山谷都大量存在。唉，大哥，這刀狼又快又狠，天性狡詐，皮糙肉厚，牙齒極其鋒利，並且都是群攻群守。我和哥哥落選了內門選拔，只得參加這次外門遴選，僥倖跑到最前面，躲過了幾波猛獸的攻擊，好不容易來到刀狼坡，卻碰上了它們圍攻，我哥哥為掩護我，被這幾隻狼咬傷了，無奈撕了逃生符，被傳送出去了。我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所以一直堅持，希望有奇跡發生。大哥你再遲小半刻出現，我就被它們咬死了。”

“哦，你還有哥哥？！”天九懵懵懂懂，從小孩的話語中猜測，他們應該在參加一個什麼外門遴選。

“是，大哥，看你這身手，尤其你手上的法器，太犀利了！肯定可以順利完成這次遴選，估計前十名沒問題！”

“前十名？”天九臉上一愣。

“是呀，大哥，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只要再越過前邊的金蛇嶺，就離西門不遠了。第一集團的人雖然到了那裡，但通過去並不容易，後到一點說不準更好，那裡的金蛇可比刀狼難纏得多。不知大哥中意那個門派？是東靈門還是天一門？”小孩熱情地問著。

顯然，天九打死了刀狼，救了他的命，讓他很感動。

“東靈門？天一門？”天九更迷糊，重複著小孩的話，不敢胡亂回答。他不想讓人發覺他是外來物種，要不然，被人抓起來，當小白鼠研究就悲劇了。

“唉，看來大哥只知潛修，對這些功課知之甚少呀！”小孩很得意，邊帶著天九向前飛奔，邊介紹起來。

“東靈門是東靈山的第一門派，剛才你也見了，他們招收的內門弟子就不下六百人，這都不是最關鍵的，關鍵是東靈門統治了東靈群山六十九峰，得到了東極真人大部分的傳承，其它的四門雖也得到部分傳承，但比東靈門少得多。天一門是最近百年崛起的，其勢頭極猛，也佔有四十一峰，這次聽說也網羅了不下五百人。”

“哦，哪小兄弟想加入那個門派？”天九問道。

“大哥，我叫俞子聰，你以後叫我小聰就可以了。我哥哥已經被送走了，小聰以後就把你當我的大哥。”俞子聰靦腆地笑道。

“我肯定想加入東靈門呀，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東靈門修仙功法又多又全，即使是外門弟子，待遇也不錯，聽說還能按月發放低價晶石的。天一門當然也可以，再不濟千機門，只要不是丹山玉閣和華辰門就可以了。”

“嗯！”天九不斷點頭，消化著得來的資訊。“小聰，你家住在哪裡？你最遠到過哪兒？”

“家？我家就在東靈山脈西邊緣的澤縣，離這不遠。我沒出過什麼門，最遠只到過玉淩州的州府，畢竟那兒是咱們整個玉淩州的中心。大哥，怎麼稱呼？來自哪兒呀？”

“你叫我天九就成，跟你相反，是靠近東靈山的東邊緣而已。來這之前，我從沒出過我們那個小村的。”天九趕忙撒了個慌。

“哦，那敢情好，我以後有時間去你家玩玩！大哥不會不歡迎吧？東邊靠海，聽說那裡妖獸很多，你可要小心哦。”

“嗯，歡迎歡迎！”天九鬱悶道。

這時，俞子聰看了一眼前方冒出的黑煙，若有所思，加快了腳步。

“大哥，我們要加快點，最好趕在前邊的人還沒走遠，而後邊的大部隊還沒來時通過去。這時是金蛇攻擊的調息空檔。我們一定要爭取前十，按以前的慣例，前十是可以選擇自己中意的門派的。後面的都是一刀切，隨便劃拉一下。”

他倆沿著山坡趕出好幾裡地，途中正如俞子聰所料，很少碰上金蛇的攻擊，偶然碰上一兩條掛在樹枝的金蛇，也是快速避過。這些金蛇渾身金黃，丈許長，頭有碗口般大，金蛇似乎筋疲力盡了，沒有對他們發起攻擊。

再次前行了幾百米後，山勢越發陡峭，路越來越窄，這些路都是剛被人砍伐出的，路邊不時有幾條金蛇碎屍。

過了一個坡，大樹突然稀鬆起來，一塊巨石擋在了必經的路上。巨石前邊散亂地坐著七八個孩童，也都十幾歲的模樣，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或多或少都掛了幾處彩。看到天九和俞子聰來到，冷峻的神情只稍稍一愣，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巨石上。

第13章 外門遴選 三


    巨石上，赫然蜷伏著一條巨蟒，長長的金身盤住了整個巨石，把巨石都映襯成了金黃色。這條金蛇少說也有三四十米，頭如磨盤，拳頭般大的雙目微閉著，完全沒把下方的幾個孩童放在眼裡。

    “怎麼樣？郭威，你看我們是飛身過去，還是從兩邊迂回？若飛得夠高，說不準能避過這條金蛇蟒的攻擊，而從邊上突，有一邊肯定會遭到攻擊。”一個胖高個的男孩站起身，對著那位面如冠玉的男孩說道。

    “哼，胖三，你飛試試看，金蛇蟒肯定把你當點心吞了，你連撕碎逃生符的機會都沒有。從兩邊突，機率一半一半。”郭威略帶譏諷地說道。

    胖三審視了半天，點點頭，“不錯，我看咱們飛不過去，還是繞兩邊突吧，各聽天命！”

    “那就廢話少說，我們沖吧，再不沖，大部隊就來了，過了這兒，就再無任何阻攔了，幾乎就算到了西門，人越多，對我們取得名次越不利。我們一人帶一隊，各從一邊突！”郭威說道，儼然就是這裡的老大。

    胖三冷冷地看了一眼天九和俞子聰：“你們兩位就好生呆著吧，我們沒義務帶你們過去，等我們過去了你們再想辦法。”

    “各位老大，你們帶上我們吧！我們也可以出力的。留下了，等你們激怒了金蛇蟒，我們肯定過不去了！”俞子聰慌忙說道，看著郭威，露出哀求的眼神。

    “哼！那是你們的事，胖三，你走右邊！”郭威一揮手，身邊三個人迅速圍住他，然後一道向巨石左邊沖去。胖三也毫不猶豫，帶著剩下的人從右邊激進，眾人的兵器都緊緊地護在身前。

    才眨眼功夫，左右兩邊的人就突進了一半，眼看就要飛奔而過。這時，金蛇蟒驀然睜開了眼睛，巨口裂開，一道白霞射出，然後尾巴向後猛掃，帶出一股淩厲的風聲。

    “啊――！”左右兩邊的人幾乎同時發出驚呼，他們把兵器揮舞到了極致，才堪堪擋住這淩厲的一擊。

    那道白霞有如實質，擊在兵器上嗡嗡作響；而蛇尾更如一根擎天巨木，帶著嘯聲橫碾過來。

    胖三和郭威情形還好點，只是面色煞白，剩下的幾人，口裡都流出了絲絲血跡。

    他們的身形不得不停下來。

    巨蟒輕蔑地望著下方，身子連連搖擺，口中白霞不斷射出。胖三和郭威眼中一狠，吼叫著，露出絕然的表情，狂舞著手中的兵器，一連抗下了數次攻擊。

    當金蛇蟒第七次攻擊發起時，郭威身邊的一名小孩，摸了摸額頭上的鮮血，哭喊了一聲，騰出一隻小手，撕碎了一塊紙片。嗞啦一聲，他就消失不見了。

    郭威蒼白的臉抖動了一下，沉聲喝道：“後撤！”

    說完，帶頭飛身退回。

    胖三也慌忙退回來，也是口流鮮血，虎口爆裂。

    “郭威，**怎麼退了，要是再堅持幾息，說不準金蛇蟒後力就不濟，我們就都通過去了。”

    “放屁！你看這金蛇蟒像是後力不濟的樣子嗎？你還沒看出嗎？這條金蛇蟒已經脫離了野獸的範疇，極有可能是一階妖獸。”郭威恨恨地說道。

    “什麼？一階妖獸！不可能，進來時，簡管事不是說，遴選園裡沒有妖獸嗎？”胖三哆嗦著問道。

    “他們是什麼人？一階妖獸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屁，他們稍微帶點馬虎眼，漏發現這條金蛇蟒不是不可能。”郭威忿然說道。

    就這麼一會，後邊又陸續來了好幾十人，一看便知，都是參加這次外門遴選的弟子。在他們身後不遠處，又響起了呼叫聲，顯然，新的一波金蛇攻擊開始了。趕到的幾十個小孩，看到巨蟒，也都現出恐懼的神情。

    “天大哥，你看怎麼辦？我們是不是也拉幾個人入夥，再一起沖過去？”俞子聰看著天九問道。他也看出了金蛇蟒的可怕，沒有一絲信心過去。

    “妖獸是什麼？小聰！”天九問道，對這光怪陸離的世界充滿疑惑。

    “妖獸就是開通了靈智的野獸，靈智等級和法力不同，分為九階，一階妖獸就相當於我們人類的煉氣期四五層的樣子，帶點靈智。就算是一階妖獸，我們這些人也不可能是對手。看來這次遴選，一個也通不過了。”俞子聰苦笑道。

    “那這蟒有沒什麼弱點？比如說薄弱處，大家一齊攻擊它的薄弱處，說不準就把他搞死了。”天九接著問。

    胖三惡狠狠地瞪著天九：“白癡！我們早試過，還要你來說呀！這金蛇蟒腹部軟弱，但它把腹部貼在石頭上，我們根本打不著，其次就是它的舌頭根，要是拿刀割了它的舌頭，它就死翹翹了。嘿嘿！不信你到它嘴巴裡去試試？”

    “是呀，我的七星鏢扔過去，它都當點心吃了，你也可以把自己扔過去看看的！”郭威翻了一個白眼說道。

    大夥看著天九，無不露出鄙夷的神態。

    天九若有所思，操起一塊大石頭，用力猛地砸向金蛇蟒。金蛇蟒瞪著雙砸到嘴巴時，突然張開嘴，銜住石頭，得意地吞下了肚子。

    正在此時，人群騷動起來，驚叫聲不斷，大夥赫然發現，山坡下邊傳來沙沙的悶響，無數的金蛇圍撲了過來。

    “天大哥，我們還是撕了逃生符出去吧！這麼多的金蛇，我們無論如何是突出不去了。”俞子聰黑著臉說道。他剛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想再死了。

    “逃生符？”天九哭笑不得，他這個外來怪物哪來的逃生符哦！

    “大哥，你不會把逃生符弄丟了吧？！”俞子聰的臉，一下子由黑變成了煞白。

    天九沒有回答，略一思索，咬緊牙關，從背包裡掏出了一顆手雷，這是光頭強那兒順來的，包中還留有兩個。

    天九挺著胸脯，大模大樣地走近了金蛇蟒，在距離三丈遠時，悄悄拉掉了引線扣，使出全力砸向金蛇蟒。

    “媽的，我看你敢吃，老子不信砸不死你！”天九惡狠狠地對著金蛇蟒罵道。然後疾身後退，抱頭把俞子聰按倒在地，遠遠滾離巨石。

    金蛇蟒對天九的謾駡似乎很憤怒，再次張開巨嘴，一口吞下手雷。

    “一，二，三”天九心中默默數著。

    “轟隆！”一聲震天巨響，巨石四分五裂，濺起的石硝淹沒了方圓二三十米的地方。離巨石最近的十來個人，慘叫著，紛紛跌倒在地。

    數個呼吸之後，塵煙散去，巨石和金蛇蟒都不見了，地面上滿是碎石。十來個被擊倒的人也是滿臉鮮血地爬起身，傻傻地看著這一切。

    “啊！金蛇蟒不見了！”胖三首先回過神來，又驚又喜。

    天九從地上爬起，看到俞子聰也無大礙，長舒了一口氣。

    手雷的表現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看來這修仙界的妖獸雖皮糙肉厚，但也禁不住炸呀！

    大夥看著天九，如同看一個怪物。

    天九拍拍衣服上的灰塵，傻笑著：“得罪了，得罪了！你們都還好吧？我也沒想到威力有如此大的。”

    郭威怯怯地看了天九數眼，然後一抬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位大哥，你先走，你幫我們開了路，你第一！後面的人聽著，讓這位大哥先行！”

    郭威懷疑，這個姓天的極有可能是哪個大修仙家族的子輩，否則，不會有如此厲害的一次性攻擊法器。

    胖三也是後怕萬分，剛才得罪了這個深藏不露的傢伙，要是他一發飆，給上自己那麼一擊，自己肯定和金蛇莽一樣，連渣都不剩了。

    “對，大哥先走，誰有意見就是和我胖三過不去！”

    “呃？”天九一愣。不過，他被俞子聰拉起，飛奔西門。

    幾個呼吸後，郭威和胖三才帶著手下的兄弟，匆匆向西門趕去。

第14章 吐血


    遴選園西門，略顯荒涼的小廣場邊坐著數人，他們就是董和翔和簡松雲一行人。

    本來，按歷屆約定俗成的選徒流程，他們這些大佬，早就應該帶著內門弟子返回各自的山門了。

    這次，因為董和翔的原因，他們不好搏了面子，也就叫門派的副管事帶隊回門。

    他們一行人都有說有笑的在西門坐候著，千玉子和李雪衫不時地請教起董和翔修行的疑難來。雖然他們不是同門，但數千年前也屬於同一門派――東極門，很多修仙要點都有某種共通之處。

    董和翔沒有一絲心情，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他們的幾個問題後，就再也不吭聲。他只想快快收了這外門弟子，尤其是第一的外門弟子，回門中閉關修煉去。

    幾個執法弟子陪站在一旁，他們是負責登記分配的，只要是規定時間內，出來的人都是外門弟子，劃歸哪派，除了前十名，都是由他們商量決定。不過今年的頭名，早就決定給華辰門了。

    二個時辰過去，按照往年的規律，這時已有很多弟子出來了。可是今年很出奇，時間已經不多了，一直沒人現身，西門口一時安靜下來。

    “董師叔，你看這是什麼情況？今年都這麼差嗎？此時都沒出來一個？”

    簡松雲望著董和翔，心中竊笑不已。他們東靈門本就不依仗外門弟子，這個第一，對東靈門就是雞肋，可有可無。但對於華辰門來說，卻寄予了厚望。所以越是不好，簡松雲越是高興。

    “哼！廢物！這麼久都沒出來，不要也罷。”董和翔臉色微變，起身欲走。

    “別急嘛！董師叔，所謂好事多磨，您這一走，正合了某人的意，說不準他早就等著收人呢，師叔，這第一，早就說給您的，您一走，這裡肯定又亂套。”莫二朝著董和翔拱手，而臉卻對著簡松雲說道。

    “你――！哼！”簡松雲差點又發作，在看到董和翔停身後，就硬吞回了話語。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傳來，整個西門也抖了幾抖。

    “咦？”董和翔抬起頭，看見前面沖天的煙塵，疑惑地用神識探了探，半響，又收回了神識。

    李雪衫看了眼董和翔，問道：“師叔有發現嗎？”

    董和翔搖了搖頭。

    一炷香後，兩個身影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直沖西門奔來。

    “來了，來了，您的人來了。”千玉子大聲說道。

    西門口，出現了奇怪的一幕―――幾個頂尖人物尤其是一個金丹老怪物，等著一個外門弟子的到來，這在千年東靈收徒大會上都是不曾見的。

    “呃？！”天九突然停下了步伐，差點讓身後緊跟著的俞子聰撞個正著。

    “這是什麼狀況？這麼多人眼巴巴地候著幹什麼？”天九嘀咕道，尤其是都死死的盯著他，讓他如芒在背。他試圖把俞子聰拉到前面去，不料，俞子聰識趣地退後了幾步。

    “呵呵呵，各位好！各位好！”

    天九傻笑著，學著俞子聰的模樣，拱手和門口的人打起了招呼，貌似外邊人太多了，他不知和誰先招呼為好。

    “你――？！”董和翔瞪大雙目，背後的手瑟瑟發抖。

    二十來歲，相貌普通，衣裳破敗，背著個怪怪的破包。這些都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他居然是五行雜靈根！天啊，被趕下山的數萬人裡，隨手擰一個都比他強那麼幾分！

    “啊！”丹山雲閣的李雪衫吃驚地捂住了嘴，生怕說出不好的話來。

    “哎呀呀！五行靈根，奇跡，奇跡！百年遴選又產生了新的傳說，五行靈根也能奪得外門遴選第一呀。恭喜呀，師叔！您門派得了個奇跡呀！他一定是哪個豪門修仙家族的子侄！”簡松雲一本正經道。

    董和翔的眼中燃起了沖天暴怒。他努力壓呀壓，牙齒都發抖起來。

    “你是那個家族的呀？小弟弟！”李雪衫甜笑著對著天九問道。

    “你――問我？”天九指著自己，看到美女問自己，一時回不過神來。

    “哦，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哪個家族，我是東邊那個小山村裡來的，是個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天九弱弱地回答，他現在最怕別人問他的來歷，他真怕別人看出他是外星人。

    “呃？！”李雪衫再次噎住。

    “噗――！”的一聲，董和翔噴出了一口鮮血，頭一陣眩暈，差點當頭栽倒。

    “師叔！您息怒！犯不著動這麼大的氣！這個不好，後面那位也留給你！”李雪衫急忙扶住董和翔。

    “唉，天要亡我華辰呀！東極老祖，我華辰也是你一脈相傳，為何衰敗如斯，衰敗如斯呀！呵呵！是後輩無能，後輩無能啊！”董和翔仰頭長嘯，氣極而笑。

    西門的氣氛，詭異異常。

    這時，後面郭威和胖三也帶著幾個人來到了西門。簡松雲眼睛一亮，看了幾眼郭威，眼中滿是贊許――三靈根，氣宇軒昂，不錯了。

    “我說前邊的兩個小子，你們還不趕快去華辰門你董師祖那裡！傻兮兮的站在那裡幹什麼，還要讓人請你們嗎？嗯，第三位的小子，你幾歲了，有沒興趣加入東靈門呀？”簡松雲不失時機的說道。

    “是說我們？”天九愕然，他太迷惑不解了，為何自己的一句話就把那個老頭氣得吐血？從老頭的目光中，他又看出了絲絲熟悉的殺機。

    “你再在那裡丟人現眼，信不信我滅了你？”董和翔閉上眼，面上青筋爆起，顯然在壓抑著滿腔怒火。

    俞子聰急急地拽著天九，跑到董和翔的身後。

    天九自始至終感覺一股殺氣籠罩在他的身上，渾身不斷地打著激靈，冷汗直流。

    “嘿嘿，不但廢，還傻，就沒藥可救了！”簡松雲嗤笑著，看著郭威，佯怒道：“第三的小子，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哦，弟子郭威，今年十三，加入東靈門是我畢生之志，弟子深感榮耀！”郭威大聲答道。

    “好，好極！前十的，誰還想加入東靈門？都到我這邊來。”簡松雲心情愉悅地說道。

    呼啦啦一下，又有四個跑到了簡松雲身後。

    “我胖飛虎和這幾位都想加入天一門！”胖三抱拳對著莫二說道。

    “嗯！收了！”莫二大喜。

    千玉子和李雪衫滿臉怒容，他們連前十的湯都沒喝著一口，但又無話可說。

    想想金丹期的董師叔都慘不忍睹，他們還是忍了！節外生枝，說不準大家都不好過。

    接下來，又不斷湧出遴選的弟子，因為沒有了金蛇莽的阻攔，不一會，幾百名弟子就很快出來了。劃拉的工作極其簡單，依照千機門和丹山玉閣，然後華辰，天一和東靈門，每門五十名。

    簡松雲早早地就回到了本門飛舟內，一進入飛舟，就捧腹狂笑。

    “哈哈哈，董老兒，你也有今日呀！金丹就了不起了，還不是被玩死！笑死我了！這回看你那張老臉往哪裡擱！千古笑談呀！”

    同樣的一幕，在天一門的飛舟裡也出現，莫二笑得前俯後仰。看來，他在外邊憋得實在受不了了。

    他們並不怕董和翔用神識探測，因為各門的飛舟都刻有極厲害的禁制，若非元嬰期的修士，是無法強行探測進來的。東靈門和天一門更是把禁制加到只有大修士才可探測的地步。

    大半個時辰後，外門弟子分配完畢。每門差不多分得了二百多的外門弟子。

    這些外門弟子，第一次有幸在管事的親身帶領下，登上標記著各自門派的飛舟，轟隆隆地化為幾道白光，消失在不同方向的天際。

    華辰門略顯陳舊的飛舟裡，天九和俞子聰識趣地躲在飛舟的角落裡。天九好奇的打量著飛舟裡的一切。飛舟給他帶來的震撼完全顛覆了他在地球的認知。

    沒有機器的轟鳴，沒有擁擠不堪的艙室。在進入飛舟前，外表只有一間房子大小，而進入後，發覺幾乎有百丈寬廣，幾百人呆在裡面，極為舒服。只有飛舟前部，一個閃著乳白光芒的巴掌大小的石塊嵌入一個凹槽裡。

    當天九小聲地求證了俞子聰後才得知，那是晶石，是修仙界的硬通貨，而且，飛舟裡的這塊可不是普通的低階晶石，而是一塊能抵上百塊的中階晶石。天九滿腦子是小星星，他幻想著某一天也能搞它幾百塊的中階晶石，充滿他的包包。不過現在，他身無分文，的的確確是這修仙界裡乞丐一個。

    俞子聰從同舟的外門弟子處得知，天九得罪了華辰門的五長老，也就是飛舟前部一直默默背負雙手，矗立不動，仿佛如同雕塑的董和翔，有著金丹前期的修為，幾乎是這東靈山的最頂級存在。

    這個消息令天九幾乎崩潰，這剛來修仙界，沒來得及搞清狀況，就稀裡糊塗入了華辰門，還沒進山門，就稀裡糊塗得罪了個金丹期修為的長老，一個外門弟子把一個金丹老怪物氣得吐血，在玉淩州百年來還沒碰上過。

    因此天九的未來一片黑暗，抑或說壓根沒有未來。飛舟裡，那些外門弟子都遠遠地躲著天九，仿佛他就是個瘟神。從他們對天九冰冷的態度上，就知天九的狀況是如何的糟糕透頂。

    只有俞子聰默默地坐在天九身邊，臉上灰白如紙。

    “難道五靈根真的就是廢物嗎？”天九諾諾地自言自語。

第15章 入門


    “哼！不錯，你的確就是個廢物！”董長老驀然出現在天九的跟前，天九和俞子聰都嚇了一大跳，巨大的壓力把他們壓得趴在了地上，齊齊跪在地上，吐吐吞吞地說道：“五師祖？！”

    “哼！你叫什麼名字？”董長老看著天九問道。

    天九知道是在問他。急忙回答：“我叫天九！”

    “好！我記住了！你是我的恥辱！也是我華辰的恥辱！我沒有殺你，是看在你是華辰門弟子的份上，你最好在華辰門老老實實的，但願你能走著出華辰！”

    “――”天九如五雷轟頂。

    “還有你，離他遠點，對你沒有壞處。你有三靈根，還是有希望的。”董長老看著俞子聰說道。沒等俞子聰回答，肩頭微動，鬼魅般又消失在他們身邊，再次出現在飛舟前部，給人一種幻覺，好象他壓根沒有動過一樣。

    “廢物？廢物？”天九目光呆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俞子聰的身邊。

    他不想連累任何人，但他心中有個聲音告訴他：他絕對不是廢物，他還要找尋回家的路，他還要還那小芸一個淒美的承諾！

    華辰門知拙殿內，氣氛異常壓抑。

    華辰門幾位長老都聚集在此，連號稱“煉癡”的二長老熊震也破天荒地坐在大殿的次位上，三長老乾和子，四長老歐陽典，亦分別在下首端坐著。居中的是掌門歐陽德，他背負雙手，閉目而立，瘦削灰白的臉上現出沉沉的死氣。大殿裡的人都知道，這是大限將至的典型表現。

    一道遁光急速從山門飛來，幾個呼吸間，就落入大殿中。董和翔身形一斂，露出真容，看見大殿內的四人，神情一愣，沒有走向留給自己的那個空位，而是低頭對著歐陽德說道：

    “掌門師兄，你怎麼出關了？唉，都是我辦事不力，害得你不能安心閉關突破，這次……”

    “罷了，你不用再說了，你傳回的傳音符已經很清楚。回來的內門弟子我已經安排司空執事去處理了。”歐陽德閉著眼睛說道。

    “掌門，你臉色怎麼……？”董和翔突然發現了什麼，吃驚萬分。

    “唉，五師弟，你也看出來了，我這是大限將至呀，可能活不過五年了！”歐陽德終於睜開了眼睛。目光雖然還是一貫的犀利，但已沒了昔日蓬勃的光華。

    “掌門師兄，你不該如此灰心喪氣，你還有機會的，只要你能突破到元嬰，就又有好幾百年的壽元了。要不我們去求助太上長老……？”四長老歐陽典剛想說下去，被掌門喝住。

    “放肆！歐陽典，念在你是我歐陽家族僅存血脈的份上，這次我不罰你。天將亡我，奈之以何？我接連閉關了三次，花去本門資源無數，太上長老也親自出關相助了一次，還是沒成功。不要說結嬰，就是結嬰天象都沒丁點出現。還談什麼突破？唉，說到底，還是我資質太差，愚蠢遲鈍而已！罷了，罷了！”歐陽德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心結。

    “師哥，你火木雙靈根已算上乘靈根了，比之我的三靈根，還有三弟的水木靈根都好上不少了。若是師哥你都不能突破，我等還談什麼希望？”二長老熊震說道。

    “我等修仙之人，與天爭命，其靈根，氣運，財力，後天努力和堅毅之心都必不可少。然而我歐陽德，只有靈根一條還算入流，其他乏善可陳。到頭來，掌門沒做好，修行也沒上去，你們看現今的華辰，百年不到，就落得末流，衰敝凋零。區區五峰，如何讓我去面對祖師？”

    “可這些都不能算是你的錯呀？不能全怪在你的頭上。有錯，也是大家都有錯。”三長老神情激動地說道。

    “好了！大家都別說了！我是掌門，我負責！從今天起，你們四個都一心用在修煉上，其他所有的事情我一力承擔。你們只管突破，要什麼資源我盡力想辦法搞，只要你們四個人中有一個能進階元嬰，我華辰門就有中興的可能。”歐陽德堅毅地說道。

    “可是，你看現在……？”董和翔直搖頭。

    “沒有可是，你們放心，只要華辰峰還在，只要太上長老還在，華辰就不可能徹底沒落！董長老，你心胸還不夠寬廣，就拿這次選徒來說，盡人事就好，你還那麼激動，剛才似乎聽人說你還急得口吐精血了？！”歐陽德嚴厲地批評道。

    “什麼？是哪個門派的傢伙不長眼，居然敢欺負到金丹頭上來，不是其他幾門都沒金丹期的老傢伙去麼？怎麼還能難倒五弟？”二長老忿忿然。

    “唉，不是，是本門弟子所致！掌門說得對，是我心胸太狹隘了。”董長老表情尷尬。

    “哦？本門弟子？”其他三位長老都吃驚地站起身來，歐陽德也好奇地盯著董和翔。

    “嗯……是這樣的，丹山雲閣提議將外門遴選第一二的弟子讓予華辰，誰知第一的居然是個廢物！又被東靈門奚落一通，我一時按捺不住，吐了口血。師弟知錯了，讓各位師兄丟臉了……”董長老低頭說道。

    “廢物？你怎麼肯定就是廢物？那人現如今在哪裡？”歐陽德納悶地問。

    “五行雜靈根，骨年過二十，剛剛煉氣一層，丹田內靈力幾乎看不到。你們說不是廢物是什麼？不信你們去落霞殿看，現在所有的外門弟子都在那裡分配，我特意吩咐最後分配他們兩位。”董長老再次咬牙說道。

    “會不會是東靈門搞的鬼？”二長老看向掌門問道。

    歐陽德沉思了一下，搖搖頭，“應該不會，東靈門雖然勢大，但還不致于為些許小事，去捋老虎須，那是找死。我們別猜了，一起去看看吧！”說完，帶頭飛出大殿，直奔落霞殿而去。

    小半刻後，幾道遁光落入落霞殿外，正是歐陽德一行人。

    落霞殿外的廣場，孤零零地站著三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分管外門雜務的米執事。此時正值深夜，落霞殿黑漆漆一片。雖然黑夜對於修仙之人無任何影響，但米執事此時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廣場上踱來踱去，滿面愁容。

    “你說你這個兩小崽子，居然敢得罪五長老，你們死就死吧，拖累我米老頭做什麼？你們說我是分配你們呢？還是不分配你們呢？”米執事牙咬得山響，指著天九和俞子聰罵道。

    “執事師叔，這不關俞子聰的事，是我一人惹出的禍，你安排他走吧！”天九腆著臉說道。他們已經站在這裡很久了。

    “你算哪根蔥呀？有你說話的份嗎？你說安排就安排，出了事，剁了你也不解恨！你個死瘟神！”米老頭聽到後，氣得怒吼起來，噴得天九滿臉的口水。

    “大哥，我還是在這陪你吧？沒……沒事的！”俞子聰小聲地說道。看得出他心中也很矛盾，畢竟加入門派修仙是他的最大夢想，他也不想還沒開始就沒有了希望。

    天九看了俞子聰一眼，慘笑道：“算了，小兄弟！你跟著我是沒有希望的，好不容易進來了，就努力修仙吧。哥沒有出路了，再說哥跟你也真的不熟！”

    天九恨下心腸，這個小孩品行不錯，他不想連累。對他來說，只要還活著，就比什麼都強。

    “你們磨磨唧唧什麼呀！怎麼打發你們，我也不知道。我看夜也很深了，你們就繼續在這等著，直到五長老發話安排你們為止。他一天不發話，你們就不准動，哪都不能去。”米老頭非常鬱悶，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打坐修煉起來。在平時，此時他早已回家休息了，現在卻只能陪著兩個倒楣鬼喝西北風。

    天九看著周圍漆黑一片的山嵐，加之刺骨的山風一吹，令他感覺饑渴難耐，自從被強行傳送起，他就滴水未進過，肚子中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

    “師叔，能不能藉口水喝？我實在太渴了！”天九看著米老頭入定的樣子，忍不住問起來。

    鬼知道還要等多久，若是等個十天八天的，不餓死也要渴死。

    “呃――？”米老頭呆滯了一下，差點又暴怒起來。

    “還想喝的！門都沒有！”米老頭呵斥道。

    “真沒有？你看我好久沒吃喝過東西了，都快饑渴死了！”

    “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哼！還想吩咐我給你拿東西呀？真不知死字怎麼寫！”

    “你不想拿也沒關係，要不我自個去拿，你告訴我在哪兒有？”天九不依不饒，看得一邊的俞子聰直搖頭砸舌，暗地裡拉天九的衣服，暗示他別惹怒了米老頭。

    “你看我這個罪人，要是被渴死或是餓死了，你覺得你交得了差嗎？我看交不了。你想想呀，所有的人包括其他四門都知道我氣得五長老吐血了，如果明天就死翹翹了，還是活活饑渴死的，你說他們怎麼看五長老，怎麼看華辰？”天九冷冷地說道。

    “唔――？”米老頭一時語塞，想了好一會，爬了起來，顫抖著手，指著天九說道：“算你小子狠，我給你吃喝！哎呀，我米老頭碰到你算我倒了八輩子的黴！”

    說完，手在腰間巴掌大的布袋上一抹，一個水葫蘆和一拳頭大的烤豬肉就出現在手上。

    “給你，最好噎死你，這樣你我都解脫了！”米老頭咬著牙說道，把豬肉和水壺一股腦扔給了天九。

    天九接過東西，狼吞虎嚥地吃喝起來。看得旁邊的米老頭頭上直冒青煙……

    落霞大殿高處，五個身影審視著這一切。

    “掌門師兄，你應該看到了，就是那個廢物，名叫天九。”董長老一看到天九，心中就莫名燃起怒火。

    “嗯，五靈根，二十出頭了，剛到煉氣一層，沒錯，五師弟你沒看錯，這個青年資質是太差了點。”歐陽德點頭說道。

    “那我廢了他，明天就把他扔下山，就說他是個騙子。”二長老淩厲地說道。

    “這不太好吧，二師兄，他再怎麼說也是本門弟子，才剛進入煉氣，對我們來說雖是螻蟻，但本門門規明確規定，長輩不得肆意加害小輩，再說他好象沒犯哪條門規呀？我看你也沒必要如此。”三長老搖頭說道。

    董長老歎了口氣道：“當初我就是被這種情形給氣的，殺也不是，不殺又不解氣！”

    “我看捏死算了，哪來那麼多的顧慮，殺個螻蟻用得著別人怎麼看嗎？也不能太拘泥什麼門規……”四長老歐陽典哼道，看到歐陽德盯著他，趕快把話頭止住。

    “五師弟，你是說他奪得了外門遴選第一？”歐陽德問道。

    “不錯，我當時就看到他倆一起出來的，過了幾個呼吸第三名才出來。”

    “那第三名弟子看到他們有何反應沒？”

    “第三名弟子？哦，他出來沒什麼反應，其資質三靈根，煉氣二層的樣子，還不錯，被東靈門搶去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個天九才不過煉氣一層，又是孤兒出身，沒有絲毫背景，若不是其他門派搞的鬼，那就是他確實有某種過人之處，令其他人都折服。還有，你們覺得五靈根洗髓伐體進入煉氣的機率大嗎？”歐陽德若有所思地問道。

    其他四位長老都啞口了。五靈根幾乎不可洗髓成功，至少百年來，東靈各門還沒聽說過五行雜靈根的煉氣期弟子存在。

    “此人我還需觀察一段時間，你們以後都一心放在修煉上，不要管這事，我會處理好的。五師弟，我會給你個交代，你不要有任何負擔。好了，我們都回吧！”

    其他四人互相望瞭望，搖了搖頭，輕歎了下，接著五道銀光閃過，五人消失在落霞殿內。殿外的三人完全不知道本門五位頂級人物為他們來到了這裡。天九更不知道他剛剛又躲過了一劫。

第16章 審問


“啊！太好吃了，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豬肉呀！”天九砸叭了幾下嘴，用舌頭舔乾淨嘴邊的肉末末。接著提起水壺灌了幾口，發現水壺裡的水都被他喝光了。

“哼！能不好吃嗎？這可不是凡人吃的豬肉，這是定州特產――靈豬肉，還是二品的，這靈豬修仙界都出產，東靈山養出的靈豬所含靈力都很低。我這個是定州產的二品靈豬肉，吃了我的豬肉，這筆帳我給你記著，最好在你掛了前給我還上。”米老頭鄙視了一下天九說道。

“咿呀！米老頭，你又在訛誰呀？有二品靈豬肉，怎麼沒見給我吃呀！”

突然，一個小女孩從廣場大門處飛奔了進來，一身藍色的宮裝衣裙，非常得體，鵝蛋小臉顯得極為美麗可愛。

“小米，你來這裡幹什麼？胡鬧！快回去修煉！”米老頭瞪著女孩喝道。

“米老頭，你這麼晚不回去，還不興我來找你呀？修煉，整天都是修煉，太無趣了。聽說你碰到了兩個無奈？就是他們？”小米惡狠狠地指著天九說著。

米老頭再次起身，拽著小女孩的衣服往外攆。“小米，以後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別一口一個米老頭的，你先回去，今晚老爹可能要在這守夜了。”

“行！哪我就叫你老米！什麼？你今晚不回去？不行，不行！我怕黑，你快打發這倆個走吧，守著他們幹什麼？”小米嘟起嘴，耍起脾氣來。接著指著天九他們喝道：“你，還有你，哪涼快呆哪去，我和老米要回家了！”

天九和俞子聰都苦笑起來，他們可巴不得早點走呢，傻子想呆在這裡喝涼風呀！

“是呀，是呀，小米仙子，你叫師叔快點派發任務給我們，我們也就走了，也不耽擱你們休息。”俞子聰點頭說道。

小米吃驚地看著她的老爹。

“小米，別聽他們胡說，老爹不是不安排他們，是實在棘手呀！那個大個子得罪了你五師祖，害得他吐血。沒有你五師祖發話，我沒法安排呀！安排他去晶石礦吧，不出十天，肯定死翹翹，那外人肯定會說是五長老心胸狹窄，故意整死他的；安排輕鬆的任務吧，五長老肯定上氣，搞不好，老爹我也會挨整的。”米老頭牙有點疼，二個還不夠，又來了個小祖宗。

“哦，大個子，你很厲害嗎？把五師祖都氣得吐血了。五師祖可是金丹老怪物呢，我看你的修為比我差多了，沒哪裡出奇的呀？”小米繞著天九看了幾圈說道。

天九被她盯著有點尷尬，撓頭說道。“這個……這個……是因為我太差了，五師祖覺得我丟了他的臉，所以就急了點。”

“唉，五師祖太小氣了！就這點破事還吐血！”小米背著雙手，學著大人模樣說著。

“小米，米玉蓉！我警告你，別在背地裡編排長輩的壞話。還有，以後千萬別提吐血兩字，否則，惹出了禍，你自己擔當。”米老頭吹鬍子瞪眼睛道。

“哦，不提就不提好了，那麼大聲音幹嘛！不就是大個子蠢了點嘛！蠢也沒關係，讓他去養豬不就得了。”小米搖頭說道。

“養豬？？”

“養豬？？？”

米老頭和天九以及俞子聰異口同聲地驚呼道。米老頭的眼中似乎豁然開朗，他終於想到明天如何去給五長老回復了。

第二日清晨，當第一抹陽光照射到落霞殿廣場上，天九一聲哈欠，自夢中醒來。

昨晚，米老頭熬不過小米的糾纏，還是回去了。在想通了如何安排後，他勒令天九和俞子聰只得呆在廣場上，若敢逾越半步，格殺勿論。

天九蜷縮在廣場中央，度過了修仙界的第一個夜晚。修仙界的夜晚長而寒冷，可他太疲憊了，在吃飽喝足後，一覺到天亮。而俞子聰自始至終盤腿坐著，在天九附近打著坐，他的思想還在痛苦地掙扎著，不知到底該不該離開天九。

“啊――！舒坦！”天九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呃――？”他看見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站在落霞殿的臺階上，米老頭正躬身和他說著話，不時擦拭著額頭的汗珠。

那位老道回過身，看見天九站起，沖他笑了笑。

這個微笑給了天九如沐春風的感覺，也正是這個無意識的微笑，在十年後把華辰門從崩潰的邊緣挽救了回來。

“你們倆過來！”老道朝天九他們點點頭，說道。雖然老道距離他們很遠，但天九他們卻聽得清清楚楚，言辭中帶著威嚴和慈祥。

天九和俞子聰忙不跌地跑了過去。

“這是掌門師祖，你們倆個孽徒，還不跪拜！“米老頭低喝道。

“啊！”天九和俞子聰大驚，立刻跪拜在地。

“見過掌門師祖！”他們異口同聲喊道。

“嗯！好了，起來回話吧。”歐陽德捋了下稀疏的鬍鬚，輕輕拂了一下手，一股柔和的巨力傳來，天九和俞子聰就都直直地立起了身。

“謝過掌門師祖！”天九和俞子聰急忙說道。

“好！你叫俞子聰？三靈根，年齡也不大，煉氣一層頂峰，嗯，還不錯！”歐陽德對著俞子聰說道。

“晚輩正是俞子聰，今年剛滿十三。”俞子聰沒想到掌門第一個找他問話，慌不迭回答道。

“聽說你是外門弟子遴選第二名？”歐陽掌門繼續問。

“是的，我雖是第二，不過全仰仗天大哥的功勞，我饒幸而已，算不得真的。”俞子聰如實回答道。

“哦？你覺得你自己能排第幾？”

“前十沒問題，前五可能勉強。”俞子聰想了想，答道。

歐陽德再次仔細審視了俞子聰半晌，點頭道：“嗯，你很實在，也很明智。那你說他真的奪得了第一嗎？其他遴選弟子沒有相讓？”歐陽德指著天九問俞子聰。

“掌門師祖，子聰不會撒謊，他確實是奪得了第一，前十名的弟子都沒異議。我想所有的參加選拔的弟子應該都沒異議的！”俞子聰急急地答道，他知道這是關乎天九命運的時刻，馬虎不得。

“是嗎？此話怎講？”歐陽德眼中一亮，米老頭也吃驚地看了天九一眼。

“是這樣的，天大哥殺死了擋住我們道路的一條金蛇莽，這條金蛇莽應該已經進階到了一階妖獸，當時幾乎所有的弟子都絕望了，以為都通不過這次的遴選的。當天大哥殺死金蛇莽後，在場的弟子都讓道讓我們先走的。所以我們就奪得了第一和第二，絕沒有半點隱瞞，這些都可以在前十名的弟子中得到印證。”

“嗯，嗯，一階妖獸金蛇莽！那些執法弟子都是幹什麼吃的，居然沒發現它的存在！看來是管理出紕漏了，險些壞了這次的遴選。米執事，你一會去查查這次是哪幾個弟子負責看管遴選園，其他門派的你發傳音符到各派執事那裡，華辰的你直接報給我，看來不處罰不行了。”歐陽德看了看米執事，接著說道：“你帶俞子聰下去吧，按正常外門弟子去安排，不得歧視，兩刻後你再來這裡。”

“是，掌門！”米老頭拱手敬了一個禮，對俞子聰一招手。

“走吧，我帶你去殿內辦理手續，以後你就正式是我華辰門的外門弟子了。”

俞子聰回頭看了幾眼天九，眼神複雜地跟著米老頭走了。

“天九，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說說你自己了。”歐陽德注視著天九說道，那眼神似乎可以看穿一切。

“我自己？”天九額頭冷汗直流。“我今年二十一歲，來自東靈山東邊的小山村裡，哦，那裡靠海，是個孤兒。”天九吐吐吞吞地說完，生怕歐陽德發現他的破綻。

“嗯，這些我都知道了，我是想知道你如何殺死金蛇莽的？你不會告訴我，你是靠徒手殺死它的，你煉氣一層的修為還辦不到。”歐陽德直白地說道。

“哦，這個呀！”天九虛驚了一下，只要不問來歷，他什麼都不怕。“當然不是徒手殺的，我是靠這個……”說完，從背包裡掏出了一顆手雷，正是從光頭強那兒搶奪來的三顆中的一顆。

“咦？！雷震子！”歐陽德看到天九掏出的手雷，奪口而出。

“誰給你的雷震子？可以拿給我看看嗎？”歐陽德滿臉驚奇地問道。

“哦，這個是我五歲時，在山上碰到一個頭戴峨冠，身著道袍，白須飄飄的老道士給我的，他逼迫我吃下一顆藥，說我要是不死，就把這兩個寶貝給我，結果我全身劇痛，最後幸運沒死掉，老道士也很奇怪，看著我說還可以，然後把這個給我了，說只要一拉那個拉環，它就會爆炸，叫我一定收好，不是萬不得已不能使用。這次我也是試試，看能不能炸死金蛇莽，誰知真炸死了。”天九編排著那個死去的白鬍子老頭，誰叫他害他呢，編排他也是應該的。

第17章 入門安排


歐陽掌門聽完天九說的話，興奮地拿過天九手中的手雷，仔細地瞧起來，四五個呼吸之後，他抬起頭，搖了搖，又歎了口氣。

“唉，可惜了，不是真雷震子，這個不帶一絲靈力，裡面不知添加了何種材料，顯露出幾絲暴烈的氣息，對付一般二階妖獸應是綽綽有餘，對於三階妖獸或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幾乎起不到半點威脅。”歐陽德看著天九，繼續說道：“你說的那個老道你還能找得到嗎？”

“哦，從那件事後，他就走了，我也不知他去哪裡了。”天九急忙回答。

他可不敢說白鬍子老頭被自己搞死了。

“唉，我猜也是如此，這個人一定是個煉器和煉丹大師，這個雖不是真正的雷震子，但煉製得如此巧奪天工，精細入微，實是難得。他給你吃的藥，他有告訴你叫什麼嗎？”

天九想了想，決定如實告訴掌門也無妨。“他好象說是什麼九幽什麼丹的。”

“九幽伐髓丹！”歐陽德雙目精光閃爍。

“嗯，對對對！就是這個，我當時痛得差點憋過了氣。”天九煞有其事地說道。

“怪不得了，如此就說得通了。確實只有九幽伐髓丹才能令你的五行雜靈根有一成的機率洗髓成功。九幽伐髓丹又名九死一生丹，你沒死，也是你的運氣。你可能是這位高人臨時選的試藥童子。”歐陽德若有所思地說道。

“這個偽雷震子你能交給我查究一下嗎？我可以給你些東西補償。”歐陽德輕聲問道，畢竟要一個小輩的東西實在說不過去。

“啊！掌門師祖太見外了，這東西我再也用不上了，既然您要研究，您拿去就好了。放在我這，我真不放心。現在我已經是本門弟子了，能為掌門效綿薄之力是我的榮幸。”

歐陽德贊許地點了點頭，這個天九雖然資質差得出奇，但人還是挺機靈的，懂得審時度勢，再者他能從九幽伐髓丹中活過來，說明上天還是很眷顧他的。留下他做外門弟子也無不可，反正外門弟子地位本來就低微。至於董長老那兒，有了這顆偽雷震子，應該能接受這種結果的，只能怪他運氣背了點而已。

“嗯，我看這樣吧，這裡有一本《內靈心經》的修行功法，我把它拿來跟你換。雖然這是套最低階功法，但對於你來說是綽綽有餘了。你是外門弟子，按門規是不能傳授修行功法的，我給了你，別人自然沒話可說。你好好修煉，要是那一天你能進入內門，自然可以選修其他高級修行功法的。你看如何？”

天九大為激動，掌門這人真是不錯，沒有巧取豪奪，還能得到其他外門弟子沒有的修行功法，他自然欣喜萬分，不要那就是傻子了。

“好好好！我非常喜歡，多謝掌門師祖成全！”天九急忙答道，一把抓過了經書，塞入破包內。

遠遠的，米老頭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口，他的時間捏拿得極准。

歐陽德轉身說道：“米執事，就按照你說的去安排好了，順便把結果報給五長老知道，這樣對五長老心理也有些許安慰，再說，任何任務都需要弟子去完成，沒有貴賤之分。”

米老頭看了一眼天九，答道：“掌門說得極是，我這就去安排，天九，你跟我走吧。”

天九應了一聲，剛要離去，這時歐陽掌門又傳來話語：“天九，你以後凡事要小心謹慎一點，萬事忍為上，我雖可保證你五師祖暫不為難你，但你要是違反了門規，可能面臨比別人更加嚴厲的處罰，不是所有的事務都是我來處理的，你好自為之。”

天九看了一眼歐陽掌門，再次拜倒在地：“多謝掌門師祖教誨，弟子記住了。”

當天九再次抬起頭，發現掌門已經消失在站立的地方。米老頭站在旁邊，壞壞地朝他笑。

“走吧，我帶你去接受外門弟子的任務。不過你去的地方太遠了些，外務殿的登記手續就免了，我回來給你補上。”

說完，米老頭掏出一個紙鶴，迎風一抖，口中叨嘮了幾句，紙鶴啾的一聲，以可見速度漲大起來。不一會，一隻二人多高的飛鶴就出現在眼前。米老頭飛身飄到了飛鶴背部之上。

天九驚得張大了嘴，看得都傻了。

“別傻楞著了，上來吧，地方還遠著呢，我很忙的。”米老頭催促道。

“哦，來了！”天九急忙跳上鶴背，差點又跌了下來。鶴背軟軟的，如站在地毯上。

“起！”米老頭輕喝一聲，紙飛鶴如同通靈般，漂浮了起來，然後飛速向西飛去。天九站在後邊，幾乎感覺不到風吹到身上，也感覺不到眩暈，在紙鶴的四周，有一堵無形的屏障保護著鶴背上的人。

天九站在鶴背上，看著腳下飛退著的座座宮殿和層層山欒，說不出的感歎。

米老頭站在前面，對後面的天九不聞不問。若要是其他弟子，可能介紹一下門派情況和門規什麼的，再不濟介紹一下腳下飛過的大山也好。但對於一個沒有前途可言的弟子來說，他懶得浪費口舌，乾脆閉目養神起來。

天空中，時不時的看到有流光飛過，也有其他五花八門的飛行法器掠過，甚至看到了幾條巨大的飛舟在頭頂上急速翱翔。天九對這一切震撼異常。這難道就是修仙界？怪不得地底的老頭說修仙界如何如何的好了，還真是有它的過人之處。

二個時辰後，在天九還沉靜在震撼中不能自拔時，飛鶴再次啾的一聲，急速下滑，天九沒有絲毫防備，一屁股跌坐在鶴背上，頭上金花直冒。

“我們到了，你派發的任務地點就在那裡。”米老頭把天九扔下了鶴背。

天九此時才回神過來，居然已經落地了。

“啊？我們到了？”天九左右看起來。

只見他正站在一個山谷裡。

遠處，四周高山環繞，高聳如雲的樹木，遮天蔽日，根本看不清山上的任何建築，更加不說人跡了。這片山谷，方圓四五裡，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和不知名的花草。星星點點的分佈著十幾棟低矮的房舍。房舍四周百十米之內都被高高的柵欄圈了起來，柵欄裡零零散散地趴臥著數十頭的小白豬。這些白豬身長不到二尺，高也不到尺許，在地球只能算是小豬仔。

“好了，這個山谷以後就歸你管了。房舍裡有許多的外門弟子服裝，是以往豬官弟子留下的，你隨便找幾套在附近的河裡洗洗就可以穿了。以後的靈豬就歸你來養了，本來應該派發三人來此打理的，無奈，沒有其他外門弟子可派，暫時就你一人管理吧，不過任務指標我可以給你減去三分之二的。”米老頭一本正緊的說道。

“不是吧？真讓我養豬？！還就我一個人，哪我何時可以回去學習法術呀？”天九哭喪著臉。

“不錯，你以後就負責在此養豬。外門弟子沒有說，必須要學法術，當然，你要是完成了任務，門派會發給你相應的報酬，超額完成的還會有相應的獎勵。每二個月你可以有假期三天，前提是你能完成任務。這裡的靈豬，我一會全帶回去，我會留下三百頭靈豬仔，二個月後，會有執法弟子來收靈豬，你記住了，執法弟子每次至少要收到三百斤的靈豬，這是最低任務額度。完不成任務，每月的口糧和假期會酌情扣減，若連續三次完不成任務，你就會被廢除根基，逐出東靈山。好了，我去收靈豬了。真是倒楣，這以前都是執法弟子幹的活，今天卻讓我米老頭來做了！”

米老頭說完，閃身不見了，一會兒，豬舍裡，傳來了“嗷嗷”的豬叫聲。

天九狠狠地咬了一下舌頭，確定這不是在做夢。他確實到修仙界來養豬了！而且是幾百頭的豬。

“啊，天啊！”天九一頭載到在地。

他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餓死算了。看到那些空蕩蕩的房舍，天九猜測，其他外門弟子肯定都不想來這裡，因為這裡根本就是個被遺忘的角落，沒任何人教你修煉，這對於外門弟子來說是致命的，誰會傻不拉唧去養豬，還學不到任何的東西。

這回臉丟大了，這是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天九還沒來得及發牢騷，就看見米老頭的紙鶴再次啾的一聲飛走了，他徹底傻眼。

“喂！米執事，你還沒告訴我如何養豬呀？”天九追喊道。

然而紙鶴只剩下一個小光點，接著，飛快地消失不見了，整個山谷空蕩蕩的。

“死老頭，你這是報復！我會叫你好看的！”天九指著消失的光點吼道。

幾刻之後，天九重拾心情，選了最大的那個房舍，走了進去。

既然生活還得繼續，他就得抗爭，就得振作。

房舍很大，分隔成了二部分，是用原木和青石磊砌而成，頂上蓋了厚厚的稻草，每間都有數百平方的樣子，可見以前是有很多弟子在此作息過。房舍裡，十來張床鋪擺在青石鋪成的地面上，床鋪上胡亂地堆了一大堆的舊衣裳，一眼便知，這是華辰外門弟子的服飾。一張破書桌擺在中央，上邊擺著幾本破冊子，破冊子上已經積滿了灰塵。另一間隔斷的一個角落，堆著三個大大的豬籠，每個豬籠裡擠挨挨的趴著數百隻巴掌大的小豬仔，正眯著眼熟睡著。

這應該就是米老頭留給天九來養的靈豬仔了。

天九先沒有管豬仔，而是走到的灰塵抖落，整理了一下，總共有三本。一本《靈豬心得》，一本《華辰門門規》，最後一本是《修真紀要》。

第18章 華辰門


四五個時辰後，天九抬起頭，他終於消化完了這三本書的大致內容。其實內容並不需要全部記下來，只要瞭解大概就可以了。

《修真紀要》大致介紹了修仙界的基本情況，如修仙界修為分類，妖獸分級，魔獸鬼物的甄別等等，最令天九感興趣的莫過於裡面對東靈山五門的介紹。

華辰門，東靈山五大修仙門派之一。

據紀要所敘，二千餘年前，東靈山五門原本同為一門――東極門，由修仙天才東極真人一手創建。然而，東極真人意外隕落後，東極門瞬間四分五裂，其五大弟子誰都不服誰，經過曠日持久的爭鬥，仍舊毫無結果，還造成了大量傷亡。

最後，在玉淩三大頂級豪門的強力干預下，不得已平分東靈山麓，由大弟子佔據東極真人修煉之地，成立現在的東靈門，而其他四位弟子分別成立了華辰門、天一門、丹山雲閣以及千機門。

華辰門在成立之初也曾風光一時，鋒芒直逼自詡正統的東靈門，經過數十年的明爭暗奪，占得了數十山峰。

而千年過後，如今的華辰門已經一落千丈，到了窮途末路，不僅修士實力排名末位，而且山峰也只占得五座，即：長老峰、天都峰、一指峰、紅葉峰和登仙峰，當然，這不包括太上長老所在的華辰峰。其所轄的礦產、藥園以及種植園總計也不過十幾處，還大多是些貧瘠之地。

華辰門弟子不過五千，其中外門弟子就占了八成，而內門弟子也不過八百多人，剩下的就是一些雜役和守衛。至於高階的修士，築基期以上的，只有三百不到，金丹期的寥寥五位。

東靈門依舊輝煌無限，獨佔六十九峰，修士數萬，其中金丹老怪物就有幾十位；而天一門異軍突起，佔有四十一峰，金丹十幾人；千機門和丹山雲閣也各佔有二十幾個峰頭，且都是富得流油。

看到這些，天九唏噓了半天，自己真是背呀，搞得死去活來，最後到了一個沒落門派，還只是做了一個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豬官。

《華辰門門規》最厚，一百來頁。寫了華辰門的各條門規，詳細到豬官的管理，都有明確的規定。比如說現在，天九就是唯一的豬官，按照規定他每月須上交三百斤的靈豬，以供門派食用。

修仙界的修士，在達到築基期後，雖然可以辟穀，不用吃任何東西，但靈豬、靈茶以及靈穀，俗稱三靈，既可添腹，又可從中吸取些許靈氣，比之從空氣中和晶石中得到的靈氣，更加柔和和純正。是受傷高階弟子和所有低階內門弟子的首選食糧。

至於外門弟子，這些三靈之物是奢侈品，他們雖然是三靈的生產者，但很少有外門弟子可以一日三餐地吃，最多是珍藏起來，等到生病或是受傷之時，拿出來調理身體。

門規還規定，所有華辰弟子不得叛逃或私自外出，一經發現，重則處死，輕則罰沒口糧，若無口糧可罰，則以充獄代替。

充獄就是去華辰門礦場義務開採礦石，當然，開採礦石不但勞累，還有可能碰上毒蛇猛獸，更甚至碰上妖獸，那樣，對於低階煉氣弟子來說無異于送死。在《靈豬心得》中就提到，外門弟子的生死，在門派的眼中是非常淡薄的，每年死在礦洞的人不下數十，幾乎沒多少高層過問過。

門規中，還有不得同門殺戮，不得藐視長輩，最吃驚的規定是，達者為尊，內外有別。只要是修為高一大級者，即是長輩；同級高小層者即為兄長。而內門弟子擁有絕對的權力，除了歷練和修行，不用做任何雜役，任何一內門弟子都可以管教外門弟子，哪怕這名外門弟子比對方修為高出很多。

要想進入華辰門的內門，主要有三個途徑，第一是――每年的東靈山遴選，第二是――華辰門高層的舉薦，第三是――三十歲以內的煉氣九層修士。

這片山谷是華辰門最週邊的勢力範圍，不在門派大陣保護之內，東邊的那座山峰是華辰門的登仙峰，其他三邊都是荒山，不屬於華辰，華辰沒有權力去開發，除非華辰奪得了山峰擁有權。聽說裡面妖獸很多，低階弟子進去幾乎不可能活著出來。

門規中還提到，每座山峰周圍都布有極厲害的禁制，就連這個山谷週邊也布著一套小禁制，煉氣六層以下的弟子千萬別自行出去，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靈豬心得》對天九最為實用，它是詳細說明靈豬的習性和圈養方法，以及防蟲防病等等。幾乎事無巨細，面面俱到。天九推測，這應該是哪位前輩豬官所寫。

當天九瞭解完這些後，肚子又咕咕叫了起來。

不過他一點不心急，他已經在《心得》中知道，這山谷裡遍地是山薯，據說還含有一絲靈氣，味道微苦，靈氣雖對於低階修煉之人起不到太多作用，但用以果腹毫無問題，所以以往靈豬沒達到規定的數量，罰沒口糧對這裡的豬官來說一點影響都沒有。因為有了這些山薯，門派幾乎沒再往這派發過食物，只是每兩月象徵性的由執法弟子帶來些小雜糧，只當是改善和調劑一下伙食了。

天九急忙把豬仔分養到十幾個豬舍中去，並在山坡周圍割取了幾十斤的小線草，投放到每個豬圈裡。

依照《靈豬心得》所說，如果靈豬仔太長時間不進食就會受餓，只要餓過一次，從此以後，就不再生長。每個豬圈裡都種有小線草，外面山坡上更是漫山遍野，這種草是靈豬的最愛，小豬仔只要進食一點點就可以了，而半月後，豬仔長到十斤以上就要上山割草，因為這時豬圈裡草的生長速度遠遠跟不上豬仔的啃食速度。

剛才天九之所以要去山坡割草，是因為豬圈裡的小線草早被米老頭帶走的那些靈豬吃光了。

靈豬其實很好養，只要給它吃飽喝足，別雨淋蟲咬就可以。只要不是太懶，靈豬都可以長到二三十斤的。

做完這一切，天九在野地裡挖了十來個山薯，生了堆柴火，烤起了山薯。不一會，烤山薯的香味佈滿山谷，天九坐在地上大口啃食起來。

突然，一個小東西從他的那個破背包裡跳了出來，發出了“呱呱”兩聲清脆的叫聲。

“咦？小青蛙！你還在包裡呀？我倒把你忘了，是不是餓了？”天九邊啃食邊問道。

小青蛙點點頭，瞪著眼睛看著天九手中的山薯。

“呃？你不是吃死屍的嗎？也吃這個？”

小青蛙再次點點頭，舌頭還舔了舔嘴角。

“嗯，不給你吃。你把我害得這麼慘，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養豬，還要我給你吃的？你想得太美了。地裡多得是山薯，你自己扒拉一個來吃就可以了，我絕不阻攔你。”天九邊吃邊把烤好的山薯扒倒自己的腳邊。

小青蛙使勁地搖著頭，用腳指了指烤山薯。

“喔，喔！你想吃這烤熟了的呀？哎呀，你太逗了，你看我這個可憐的五好青年，在這兒沒吃的沒喝的，沒人教修煉，更不知如何回去。你還搶我吃的？我沒拿你來烤著吃就算對得起你了。你哪涼快呆哪兒去，別礙我的眼。”天九故意咂著很大的嘴音說。

小青蛙用腳抱住頭，可憐兮兮的趴在了地上，似乎在哭泣。

“少來，又來這套！就不給你吃，除非你拿東西來換。咱掌門要我的東西都掏了本《內靈心經》，你有嗎？沒有就到一邊去。”

小青蛙身子抖動得更厲害了。

“哼哼！哭也沒用。我發誓，我以後要做到雁過拔毛，絕對不做蝕本的買賣。”

小青蛙慢慢停了下來，委屈地瞅著天九。撲通一聲，吐出了一個米粒大的小珠珠，光彩奪目。

“咦？這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寶貝？死青蛙，你真有寶貝？哈哈！笑死我了！”天九高興得跳起來，他剛才也只是故意逗小青蛙玩玩的，誰知小青蛙真藏著東西，雖然不知這個是什麼寶貝，但看到小青蛙戀戀不捨的樣子，肯定差不到哪去。

“來，讓我看看，你還藏著其他什麼寶貝？”天九用拇指和食指夾起小青蛙，提到眼前，仔細地瞧起來。又用手指戳了戳小青蛙的白肚皮，軟軟的，和普通的小青蛙沒什麼兩樣，只是那兩個黑眼圈特別的刺目和彆扭。

“嗨！沒看到什麼東西呀，你能不能再吐點或拉點什麼寶貝出來？”

小青蛙鼓著大大的嘴巴，奮力的抖動四肢，似乎在抗議天九的所作所為。

“好，既然你拿出了東西，我也勉為其難的換給你了。嗯，這幾個烤山薯歸你了。”天九把小青蛙丟在地上，推過幾個山薯到它的邊上。

小青蛙咕咚咕咚的吃了起來。

天九邊吃烤山薯邊拿著那個‘小米粒’研究，但始終不得其法。他決定等下次小青蛙餓了時再去訛它，說不準能知道如何用。

這樣，他看起小青蛙的眼神也熱切起來，小青蛙那擬人般的表情，幾乎完全聽得懂他的每一句話。這些都令天九覺得小青蛙肯定是個靈物，非常不簡單。

小青蛙斜著眼睛瞅到天九的眼神，急忙轉過身，背對著天九重新吃了起來……

填飽肚皮後，天九出到屋外，仔細流覽起周圍的景致。

四周，高聳入雲的山峰挺拔雄壯，比起地球所見的山峰，不知高出凡幾；山峰之上，巨木鬱鬱蔥蔥，把大半的天空都映影成墨綠之色，只留有一小塊湛藍懸浮在靈豬穀的頂端；靈豬穀裡，花香四溢，許許多多不知名的花草競相開放；一條小河影影綽綽點綴在不遠處的花簇和灌木叢中，不時發出叮叮咚咚的流水之聲；幾個小山包橫臥在穀裡，偶爾從中躥出幾隻野兔模樣的小動物，它們瞧著天九這個突然出現的外來怪物，靜默了一會，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小河邊上；長著絢麗羽毛的小鳥脆鳴在草木裡，一群群野鶴不時從頭頂劃過，留下空曠嫋繞的爭鳴之聲……

不得不說這是個極美麗的地方，如果在地球上，也許這裡可稱之為人間仙境。

天九疲憊地躺在草地上，雖有陽光普照，但他心中陰鬱異常。

第19章 修煉與危機


未來在哪裡？他不知道；明天會如何？他沒有底。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被拋棄的孩童，無依無靠，自生自滅。

“不！我要出去！我要回去！”

天九一聲大吼，盤坐了起來，眼中露出絕然。

“我要修煉，我要變強，我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決不做任人宰割的廢物！”

天九心中呼喊著，毅然掏出了背包裡的那兩本書籍

一本《內靈心經》，一本殘破的《羅天訣》。

《羅天訣》面目全非，被火燒得只剩下中間幾頁，天九肯定這本書對自己沒多少用處了，就重新放進了背包。每一個從地球帶來的東西，他都小心收藏著，以使自己不忘來自何方，最終要去往何處。

天九翻開《內靈心經》，心無旁騖地研讀了起來……

一個時辰後，他抬起了頭，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之色。

原來，這本《內靈心經》講解的是如何吸收靈氣，如何引導靈氣在體內運行，最後如何把靈氣轉化為靈力存儲在丹田之內。

這跟那個被他搞死了的白鬍子老頭教他的法訣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內靈心經》講的更加直白易懂，行走的線路也和老頭教的大相徑庭。

最後一頁，居然有兩個小法術，火刃術和雲雨術。火刃術是教如何運用丹田靈力，在體外形成火刀，然後進行攻擊的法術。而雲雨術是運用靈力，將空氣中的水靈氣聚合起來，變成雨滴的輔助法術。

這兩個法術，天九現在都無法修煉，最根本原因就是他體內幾乎沒有靈力。但天九對於那個火刃術極為上心，因為它可是攻擊法術，學好了就可多出一個保命的手段。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裡，他太需要保命手段來讓自己安心了。

再仔細研讀了幾遍之後，天九跳上屋簷，盤坐在屋頂上，開始了他來到修仙界的第一次修煉。

他閉目凝神，用神識感應了一下周圍的天地靈氣。

“哇噻！”

天九驚呼出聲，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他的神識分明感應到空中遍佈著濃郁的靈氣，如果說在地球上看到的只是青色的分子，而這裡幾乎就是青色的海洋。

他試著使用白鬍子老頭教的法訣修煉。

剛一運起，“嗡”的一下，他全身一震，如受重擊，那些靈氣團蜂湧進筋脈裡，乾涸的筋脈河床，汩汩地流淌著潤澤的靈珠，這些靈珠沖刷著他的四肢百骸，在一個周天后沖向丹田。

驀然，一個紫色的圓珠浮現而出，鑲嵌在了丹田的入口之處。

“咦？紫珠！”天九一驚，差點使靈氣渙散。

這個紫珠就是被他鬼使神差吞吃了的，來自寶光塔頂的那顆珠子。

好在靈氣分子遇見紫珠後，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如濾網般，透珠而過。

只是，每一團靈氣分子在透過紫珠後，個頭驟然小了許多，也白了許多。

“媽媽喲，我吃了你，你也不至於吃我的靈氣吧？！”天九悲號道。

他真恨不得找個醫生，劃開自己的肚皮，把那個可惡的珠子摳出來。然而想法是徒勞的，這裡不是地球，沒有拿手術刀的醫生，只有拿砍刀的修士。

紫珠總是在靈氣分子進入丹田的一霎那準確地吞吃了小半的靈氣。被劫吃後，剩下進入丹田的靈氣，顏色變得白濛濛，在滲入丹田後，不見了蹤跡。

“唉，算你狠！老子認栽，真是貪吃害死人呀！”天九無可奈何地想著。

按照這個方法他足足修煉了三個時辰，丹田內，他終於發現了一根飄蕩著的靈氣絲絲。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靈力了。

他接著又運用《內靈心經》的法訣來試著修煉，發現這個法訣吸收靈氣差強人意，無論是速度，還是吸收的密度都比老頭的方法差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天九停了下來，他無法忍受這種蝸牛般的速度。

“看來還是死老頭的法訣厲害呀！可惜那本《羅天訣》被燒毀了，說不準裡面還有很多厲害的法術呢！”天九心中惋惜的想道。

在烤吃了幾個山薯後，山谷漸漸黑了起來。

小青蛙早就躲進了天九的背包，呼呼大睡了，好象吃一頓可以管很久似的。這讓天九想再次訛詐點東西的願望也落空了。

他又去割取了幾十斤的小線草，扔進了靈豬圈裡。等到靈豬吃完後，天九把它們一一趕入房舍。這可是每天必須做的工作，否則，靈豬晚上就會感染陰氣，導致生病死亡。令他滿意的是，靈豬仔只要吃飽喝足就不鬧不叫，在房舍裡很快酣睡起來。

天九在做完這一切後，天空徹底漆黑如墨了。

山谷寂靜得可怕，遠處的山林中，不知何時開始傳來野獸淒厲的叫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天九重新回到屋頂，盤膝坐下，在身體周圍堆起厚厚的枯草，只露出腦袋在外。他放棄了《內靈心經》的修煉之法，依然按死老頭的法訣，努力修煉起來。

只要進入了修煉之境，他心中的恐怖才減弱了許多。

第二天清晨，他被滴落的露珠驚醒。昨晚，他修煉時，不知不覺睡著了。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身體，一切完好無損，丹田內已經飄起了三根靈氣絲。

當他吃完山薯早餐，哼著小調，把小豬仔一隻只趕出房舍，趕完最後一個房舍的豬仔後，他發覺有點不對頭，急忙回頭清算起來。

“媽媽的！居然少了十隻。”天九叫道。這可是他的命根子，可不能出了差錯。

“難道有野獸進來？”天九猜測道。

他逐一檢查了所有的房舍，門窗都沒動過的痕跡，也沒有野獸出沒的跡象。查看了數次《靈豬心得》，都沒有相關的資訊。

“看來，晚上要守夜了！”一想到晚上那鬼哭狼嚎的叫聲，天九就忍不住打了個顫抖。

接下來，他強打起精神，割草喂豬，打坐修煉一樣不落。小青蛙還在睡覺，一直沒有醒來。當天再次暗下來後，天九把所有的豬仔集中放在了最大的那個房間內。小豬仔們吃飽後沒多久就全部呼呼大睡了。

天九端坐在屋子的角落，緊張地關注著門窗的動靜，他把消聲手槍的子彈再次裝滿，緊握在手上。這樣，他不得不放下修煉，希望把那個該死的傢伙找出來。整整一夜，他沒有合眼，然而什麼都沒發生，連昨晚那個淒厲的叫聲也才偶爾出現了幾次。

早晨，天九無精打采地吃完山薯，當他把豬仔一隻只抱出去後，他再次發覺數目不對了――靈豬仔又少了十隻！

天九的心瓦涼瓦涼的，晚上可是什麼動靜也沒發生過，為何還是少了呢？

“難道有鬼？！”

一想到鬼，天九打了個哆嗦，早就聽說這修仙界鬼怪極多，如果被他碰上，那可如何是好啊？他可沒信心憑那把手槍就可搞定鬼怪，說不準豬仔吃完後就該輪到他自己了。

整整一天，天九毫無心情去修煉。只是機械地把豬仔喂飽。

當夜幕再次降臨的時候，天九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他覺得，如果今晚再少了豬仔的話，他肯定會精神崩潰。

呱呱兩聲蛙叫，小青蛙不知何時醒了，它叫著跳出背包。來到正發呆的天九跟前，用頭蹭著天九的腳背。

“嗯？起開，起開！別煩我！”天九不耐煩地推開小青蛙。

小青蛙再次呱呱地叫了幾聲，在天九面前煩躁地蹦跳了起來，還不時的指著牆角的山薯。

“唉！你這個吃貨！吃吃吃！等惡鬼來把我們都吃了，你就消停了。”天九嘟嚕著，還是架起火堆，在屋子裡烤起了山薯。不一會，滿山谷又是香氣撲鼻了。

“小青蛙，這次你拿什麼換我的山薯呀？我的東西可沒白吃的份喔！”天九拿起一個烤好的山薯，邊吃邊說道。

小青蛙不斷地搖頭，看到天九不給它吃，急得呱呱直叫。

“要不這樣，你幫我找出那個偷吃靈豬仔的傢伙，我就給你吃，不，我還可以烤一個月的山薯給你吃。”天九突發奇想，對著小青蛙說道。

小青蛙怔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猛點頭。

“好！這可是你答應的。要是你找不到，在我被惡鬼吃了前，我一定先把你烤著吃了。唉，聽說青蛙肉烤著吃，味道可比這山薯好多了！”天九唬著道。

小青蛙根本不理會他，埋頭啃食起山薯來。

天九搖搖頭，苦笑一聲，看樣子依靠小青蛙也是不靠譜的。

外邊夜色漆墨，其實黑夜對於天九來說並無大礙，因為他現在可以在黑夜裡看清楚幾十米遠的情景。但是，當火堆燒著的時候，他心中還是暖暖的，沒有那麼害怕。於是，他不斷地往火堆裡添加柴火，小青蛙也在吃完烤山薯後，趴在天九的頭上打著盹。

天九拿著木棍，撥弄著火堆，看著跳躍著的橘黃色的火焰，恍如隔世。他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地球上那個溫暖的小屋裡……

正在他恍惚間，他突然感覺有個東西在不斷的撕扯著他的頭髮，他一搖頭，回過神來，小青蛙正急切地拍著他的頭頂，眼睛盯著豬仔堆裡。

順著小青蛙的眼光，天九吃驚地發現隔壁房間裡，豬仔堆邊的青石地面慢慢地拱起一個一尺大小的磚塊，然後磚塊微微一抖，跌落到一邊，一個洞穴露了出來。接著，一隻毛茸茸的怪物慢慢地爬了出來，貓臉鼠身，長長的利爪，背上插著無數的黑蒺藜。

對於火堆發出的火光，這個怪物開始時猶豫了半天，最後發現並沒任何威脅，只見它一個縱身，就閃到一隻熟睡的靈豬仔身邊，背上一抖，一枚黑蒺藜準確地插入豬仔的心窩，豬仔連哼聲都沒有發出，頭就歪倒在了一邊，身上一絲血也沒有流出。顯然，這黑蒺藜上帶著劇毒。

貓臉怪伸出利爪，一把勾住死去的豬仔，拖著往洞口奔去。

天九急忙爬到牆壁邊，槍口瞄準怪物，在貓臉怪即將進入洞口的一霎那扣動了扳機。

啪的一聲微響，怪物頭部冒出血洞，一頭載倒在洞口邊。

天九等了半刻鐘，見怪物也無動靜，壯起膽子走了過去，發現貓臉怪確實死透了，洞口邊還流著一灘黑血。

“嘿嘿！搞死你了，害得老子差點崩潰了。”天九拿著手槍，狠狠地敲了一下怪物屍體。然後提著怪物和死去的豬仔回到火堆邊。

小青蛙看著怪物和豬仔的屍體，口中流出了長長的哈喇子。

“不會吧，你吃這個？這傢伙可有毒的，你不怕死？”天九怪怪地看著小青蛙。死去的豬仔周身發黑，中毒極深。

小青蛙連連點頭。

“好吧！你愛吃就吃吧，毒死了別怪我！”天九也懶得理它，又回到豬仔堆邊去查看情況。他仔細地敲了一遍地面，確定再無其他地洞後，把那個地洞封了起來。

小青蛙在火堆邊極興奮地啃食起來。在天九回來後，地上只剩下數百根黑蒺藜。黑蒺藜細小如針，堅硬似鐵，入手微沉。

天九搖頭笑了起來。“小青蛙，你就是個垃圾回收站，看來，你是居家旅行，殺人奪寶，毀屍滅跡的好工具呀！”

小青蛙一幅迷茫的樣子，大概是不知垃圾回收站是什麼，於是打了個飽嗝，趴在火堆邊睡起大覺。

天九把地上的黑蒺藜一一收起，黑蒺藜上泛起幽幽黑光，讓他意識到這東西應該有用處，用來陰人肯定很好。如果毒性夠強，說不準是不錯的進攻武器。他的手槍子彈就那麼十幾個彈夾，用完了在這世界還沒地方補充去，所以能省就要省著。

他疲憊地坐著，邊打盹，邊關注著隔壁的動靜。一夜時光很快就過去。當天九醒來時，已是日上三杆，豔陽高掛。醒來第一件事情，當然是去數靈豬。反復核定後，他終於長籲一口氣，除了昨晚那只被紮死了的，其他一隻沒少。

危機終於解除了，他又可以開始好好修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