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天醒之路 作者:蝴蝶藍 (連載中)

   
yukinari 2014-6-19 20:24:4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6 15505326
awecbbs 發表於 2016-1-10 19:44
第五百一十章誰不怕?

路平一手提著孫迎升,一手拎著孫送招,沿著山路向著天璣峰頂狂奔。


孫送招傷重,卻一直都有意識,倒是孫迎升,被方戈一擊擊倒后,就一直昏迷不醒。這讓路平不由有點擔憂。


“他怎么樣?”一邊奔跑,路平一邊問了一句。


“傷不算大礙。我更在意他之前吃了什么東西。”被路平拎在手上,心下頗窘的孫送招聽到路平問到孫迎升,臉現憂色。


“吃的東西?”路平愣了愣,“嚴歌師兄似乎有給他一個小藥瓶。”


“嚴歌?”孫送招皺了皺眉頭。嚴歌在北斗學院頗有些人望,但是作為一個被流放的二皇子,他的內心真的如他表現的那樣淡泊嗎?雖然并沒有任何蛛絲馬跡,但是孫送招還是很輕易地就懷疑起來。


三大學院,再加上青峰二皇子?這是有多少力量想向北斗學院不利?


希望路平剛才那一番流星雨般狂轟亂炸的魄之力波動快些引起學院的警覺,自己這邊,也需要快點找法子送出更準確的消息才是。


孫送招的心思,很快就又回到了北斗學院眼下面臨的危機上。從成為北斗學院天璣峰首徒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努力告訴自己,從此對她而言,更重要的是學院。哪怕是家族與血親,都不能再在她心中占據更重要的位置。她要全身心地奉獻給學院,如此才不負學院與老師對她的栽培,以及委以首徒的重任。


“盡可能再快些。”孫送招說道。


天璣峰山腳。


被路平拳轟后滑坡崩塌的山石一直翻滾至此,積塞在山腳,塵土自這里向上空不斷地翻滾著,山谷里猶自回蕩著隆隆巨聲。


一道亮光,忽從這堆山石里綻放。數塊山石在亮光中碎成粉絲,亮光隨即匯聚成一道身影,站在石堆上。向上方望去。


秦越心中的震撼,直至此時都還沒有抹去。回想著方才那鳴之魄淋漓而下形成的流星雨。他心有余悸。


路平就是不通武技,所以如此密集強悍的攻勢,未見任何章法。若是由自己來控制如此一波攻擊,別說一個秦越,就是有三個秦越,此時怕也葬身山石之下了。


低估了路平的,原來不只方戈,不只樓通。還有自己。三大學院的杰出門人,全都被北斗學院這個新人殺了個灰頭土臉。


但是那家伙,也該是強弩之末了吧?


秦越心下這樣想著,可是這次,卻不敢再肯定了。依著他的邏輯,路平早早就該被神兵反噬重傷,可是很顯然,路平是跳出他們邏輯的存在。


況且眼下這番動靜,怕也要引起北斗學院警覺了,接下來。怕是又要有什么變數了吧?


站在山腳石堆上的秦越,心中猶豫著,直到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你發什么呆。還不快追?”


“什么人?”秦越大驚,他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這聲音離他如此之近,但他竟然一點都沒發現對方的存在。他慌忙順著聲音來向扭頭過去,所看到的卻只是一頂灰色的斗篷,將來人完全遮在當中,包括眉眼,都沒有露出丁點。


秦越全神戒備,魄之力已經暗暗集中向右手。流光飛舞,就在他抬手間。


“不是你的敵人。至少現在不是。”藏在斗篷下的女孩回答著他。


只是這樣一句話,顯然不可能打消秦越的疑慮。他依舊小心戒備著。


“這里的動靜我已經抹去了,你要追,就快些。”那女孩又說了一句,忽然一搖身,斗篷又向身前覆蓋,她的整個人竟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這是……”秦越一驚。


大家族出身,又是南天學院門人,秦越的見識遠比很多人要高。看到女孩在斗篷覆蓋下竟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消失,立即想到一種可能。


“云深不知處?”秦越說得是句詩,而這句詩,是對一件神兵的命名。


云深不知處,可以將修者的形跡、魄之力,都徹徹底底隱秘的神兵,那件看來毫不起眼的灰色斗篷,就是這件神兵嗎?


秦越呆呆地望著對方消失地方,用盡自己可做的感知,沒有發現任何痕跡。


至此,他卻反倒放心下來。對方有這樣的手段,若想對他不利,神鬼不知地就可近到他身。流光飛舞速度再快,對這樣的攻擊也會措手不及。然而對方沒有,至少說明眼下對方沒什么惡意,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更何況,人也有直說,敵人,現在不是。


現在不是的意思,意思以后大抵會是?如果對方知道自己身份的話,未來大抵會是敵人的,會是誰?


秦越一邊縱身跳回山路,一邊從對方話里流露出的蛛絲馬跡猜測對方來頭。至于云深不知處,這件神兵傳說已久,但始終不知去處,完全沒法做身份的依據。


秦越很快回到了山路上,沿路向上飛趕,很快遇到路邊的方戈。


“他們人呢?”秦越問道。


方戈朝山路上方一指。


“你怎樣?”秦越皺眉問道。


“沒大礙。”方戈搖了搖頭。他的身體,沒什么大礙,但是心里受到的沖擊實在太大。他是從頭到尾在這里看著路平展示實力的。雖然在技巧上有極大的欠缺,但是那份強悍無匹的魄之力,給他心底留下了極大的陰影面積。


而且他一直在這里,甚至聽到了路平之前和孫送招的對話。


那家伙,是天醒者啊!傳說中的天醒者。


這情報,方戈不準備和秦越分享。雖然目的相同,但畢竟各有歸屬。


“還能動的話,就快些想辦法求援吧。”秦越說道。


“呵,你也知道怕了?”方戈似笑非笑。秦越剛趕到時,是何等意氣風發,說大家低估了路平,而他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結果呢?還不是被打得灰頭土臉?


秦越聽他這樣說,腳下也是頓了頓,望著蜿蜒向上的山路,長出了一口氣。


“誰會不怕?”他說了句后,就再沒回頭,朝著山路急追向上了。


方戈望向秦越的背影,發愣。


他也怕,但是,卻沒有退縮,而自己呢?


想到此,方戈不免有些慚愧,心思也快速堅定起來。倒在這里的,屬他們缺越學院的人最多,他連忙逐一檢查起他們的狀況。


而三大學院的另一位,被路平打得逃之夭夭的樓通,此時已經跑回了七星會場。

1月23 發表於 2016-1-11 19:35
第五百一十一章 踏魄鐵鞋

  「樓通師兄。」

  看到樓通返回,觀看席上立即有玄武學院的門人迎上,神色如常,但目光卻很快落在了樓通空蕩蕩的腰間。

  「嗯。」樓通點頭應了聲,神色一樣平靜,只是目光閃爍。等他坐回位置後,身旁立即有人簇擁上來。施展了一個小結界的定制
後,這才敢低聲與樓通說話。

  「怎麼回事?」圍著樓通的人問著。樓通腰帶不見,目光閃爍,結果似乎不容樂觀。

  「我……敗了。」樓通的神色此時黯然起來。

  「怎麼可能。」眾人心驚。玄武學院的門人解除腰帶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能將樓通逼到這地步他們已覺吃驚,哪想到魄之力完全釋放下的樓通竟然也敗了。這實在太不應該了,他要面對的那個對手,不是完全不通武技嗎?

  「那小子,不可思議。」樓通將自己和路平交手的經過簡單複述了一下。

  「那現在豈不糟糕。」眾人皆驚,目光、感知都已經開始朝著四下流轉。這行動失敗,北斗學院豈會不立即對他們還擊?雖是三大學院合作,但畢竟只是打著來觀看七星會試的幌子,三家各帶的人手都極其有限,正面相抗,絕非對手。

  「不。」樓通搖搖頭道,「我離開時留意到又有人趕去了,時間上來說,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可能是將對方制住了。」

  「這……既然又有幫手,師兄為什麼不留下來協助。」有門人不解地問道。

  「我……以為都不會是那小子的對手,所以急著回來送信。」樓通臉有愧色。無論如何解釋,總也改變不了他發現不敵路平後逃之夭夭的事實。那一刻,他確實瞬間失去了戰意,只想著計劃全盤失敗後己方一行人該如何脫身。

  「情況還是快些讓老師知道得好。」一名玄武門人起身說道。

  「武鎧……你去吧。」樓通猶豫了一下後對這門人說道。玄武學院來的一行人中除去危宿,就屬樓通地位最高。但在有了這樣一場難堪的敗績後,眾門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樓通也自覺羞愧,對門人發號示令便沒那麼理直氣壯了。

  「是。」被這叫做武鎧的門人施禮應了一聲,轉身便下了觀看席朝七星樓去了。如同隱蔽行事的珍寶閣一般。在這北斗學院內。用魄之力通傳訊息太怕被截獲,所以不到逼不得以沒人敢輕易使用。反倒是最普通的口頭相傳顯得比較可靠。

  七星樓下,七星會試的最內圈,聚集著北斗學院除七院士以外的眾多強者。尋常人若是走到這一圈。只是這些強者齊聚所表現出的魄壓就會讓他們感到無形的壓力。

  武鎧來到七星樓下的樓梯口,向守衛的北斗門人說明來意。便等著北斗門人向樓頂通傳消息去了。七星樓頂雖不算什麼機密重地,但此時聚集了各方大人物,必要的保護總是需要的。由不得其他人隨便上下。

  正耐心等候,又有一人來到樓下。一身戲水服,是一名缺越學院的一品生,向北斗門人說明來意後便也等候起來。

  武鎧與來人並不相識。目光相觸後,各點了一下頭。便將目光轉向別處了。

  不大會,兩人一同收到回應,示意二人上樓。

  兩人上了樓頂。自然是找各自的導師彙報,所用言辭聽來和眼下事大不相干,卻都是來前就已經約好的暗語。雙方各自交流的過程中,目光有意無意地觸碰著,片刻後相繼說完話,兩位門人下樓離去,返回觀看席那是同路,兩人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

  「武鎧。」玄武學院的武鎧先介紹了自己。

  「沐紅。」缺越學院的一品生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作愉快。」

  「合快愉快。」

  兩人各自點頭,交流至此便已經結束。不緊不慢地回到觀看席後不久,兩家學院的門人就各有數人很自然地離開。他們朝著不同去處,似是有各自想做的事情,只是很快,他們便在天璣峰腳下聚集。雙方各自領頭的,正是武鎧和沐紅。

  「動作要快。」武鎧說。

  「人多,不走山路為好。」沐紅道。

  「同意。」武鎧說。

  兩隊合在一起,共計十二人,潛入天璣峰中,不走山路,卻依然是向著天璣峰頂而去。結果走出沒多久,就在山間發現一具屍體,天璣峰服色。

  「剛死不久。」沐紅上前查驗後說道。

  「殺手速度很快,一擊斃命。」武鎧摸了摸死者頸間的血痕。

  「這個位置……」沐紅已留意過死者身上另外幾處傷勢,目光由山坡向上,一路搜索著痕跡,手很快指向上方,「是從那裡拋下的吧。」

  「追殺者在追殺途中遇到天璣峰門人,殺人拋屍。」武鎧做出推斷。

  「這樣說來,對方並沒有在沿山路逃走。」沐紅說。

  「否則跑在前面的他們,應該先遇到走在路上的天璣門人。」武鎧說。

  「所以他們是逃向哪了呢……」沐紅沉思。

  「紀岩。」武鎧喚道。

  「是。」一名紫色腰帶的玄武門人應聲。專門派來完全這任務的門人,自然是精挑細選各有所長。被稱為紀岩的玄武門人,掌上托著短短一截黑色布條,正是樓通被毀所剩的那丁點腰帶。

  此時被紀岩拖在掌中,漸泛起了一點光芒,而後便浮在了空中,跟著似是分辨了一下方向後,果斷飛出。

  「踏魄鐵鞋?有這手段不早使?」沐紅一邊示意跟上,一邊說道。

  「堅持不了多久。」武鎧說著看了紀岩一眼。

  此時的紀岩緊閉著雙眼,不看不聽,不語不動,最大限度地封閉著自己的感官,將精神徹底集中在那短短的腰帶上,眉頭緊鎖,看來並不輕鬆。

  「抓緊跟上。」武鎧喝道。

  「好快!」早一步動起來的沐紅,看著那短短一截布條飛動的速度,很是驚訝。

  「大致是會模擬對方運用魄之力所施展出的速度。」武鎧說著,回頭又看了滯留原地的紀岩一眼,他的神情已不是不輕鬆,分明是有些痛苦。

  「紀岩很吃力,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快。」武鎧說道。

  「速度!」沐紅也再次催促。一行十二人,留下紀岩一人在此為他們指明方向,其餘十一人緊隨布條飛奔向上。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1-11 19:43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2 19:48
第五百一十二章 祿存堂

    嚴歌望著七星樓頂,眼下的狀況,確實並不盡如人意。尤其路平的亂入,竟然將計劃破壞到了如此地步,這是最始料未及的。

    現在兩大學院相繼派出數人去解決路平,這動靜就當下而言委實太大。就算七星會試時北斗學院的門人大多會聚集到七星谷,也不意味著其他地方就空無一人。如此聚集起的追捕行動,暴露的風險實在太大。

    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嚴歌想著,心意已定。

    七星會試的觀看席,缺越、玄武兩大學院的門人相繼有人離開,這並不是什麽起眼的事。都是受邀而來的看客,北斗學院不會對客人有諸多限制。觀看席上看得乏味了,下去隨便走動走動,都是尋常。

    可在別有心思的珍寶閣一行人眼中,兩大學院的動靜就有些值得玩味了。借珍寶閱名義進入北斗學院的四十人,繼續不動聲色地觀看著比賽,但是留意到兩大學院不尋常的人,只多不少。

    他們彼此暗暗交流著眼神。因為只是受雇於人,對於整個行動的計劃他們知道得極少。眼下發現兩家四大學院都有異動,心下不免展開了聯想。他們的雇主,是否和這兩家的動作有什麽關聯呢?

    想歸想,誰也不會貿然去刺探什麽。很快他們這邊也得了指示:行動即將展開!

    這可比事先告知的早了許多啊!

    莫林留意著四下,除去那兩大學院的異動,沒有發現其他。但是行動提前了這麽久,肯定有什麽意料外的事情發生,這,應該不是什麽太好的狀況吧?

    一邊想著,莫林一邊起身。上山之前就已經有過部署的行動,雖然提前了一些,但是也要按部就班地展開了。現在,就等最後一聲令下了。

    天璣峰。

    秦越站在山路旁的一棵高高的大樹上。四下遠眺著。

    在山路上遇到那位天璣峰門人時,秦越就知自己追錯了方向。否則這人該先和路平、孫送招他們相遇,早該知道有事發生,又怎會如此施施然地和自己相遇?

    而秦越在天璣峰的山內出現。也立即引起了對方的警覺。七星會試的看客,四下隨意走動一下無妨,但是往七峰山內走就有些不尋常了。七峰之內,各有重地,就是北斗門人自己。也不是那麽輕易出入的,擅入者,總得有個貼切的理由。

    秦越沒有理由,也不想扯什麽謊言留下後患。他當機立斷,先下手為強,直接將這天璣門人一擊擊殺,棄屍半山,然後就急忙繼續搜尋起路平一行的下落來。

    登高四下遠眺,所見卻只是山林怪石,不見人跡。

    路平一行顯是意料到了他的速度非比尋常。沿路行走,和坐以待斃也沒多少區別。至於除此有什麽別的走法,秦越又哪裡知道,他對天璣峰的地形,自然沒可能比天璣首徒還要熟悉。

    麻煩了……

    秦越心下也有些著急,如此讓路平、孫送招他們遇個什麽天璣門人,或者是送出個什麽消息,他們的行動就將完全暴露,那和他們開始的預期,可就相去甚遠了。

    需要快些找到他們才行。

    秦越在樹上轉了個向。不再沿著山路,而是朝著山林一側竄去。一邊繼續四下眺望,努力感知著。

    一夥人的行蹤,很快進入了秦越的感知範圍。人數不少。行動頗快。

    已經被發覺了嗎?

    秦越隱去魄之力,藏身樹上。若已暴露,那自然又是另一番行事手法了。

    這才剛剛隱蔽好,就見一截不知什麽東西,帶著頗強的魄之力,急從樹下竄過。好似一道暗器,直射過去。

    是什麽?

    秦越未及分辨,已覺先前感知到的那夥人正急速接近。沒等他去分辨,對方進行的腳步忽然一頓。

    無聲無息,但是一道魄之力極為精準地便朝著他藏身之處攻來。

    秦越無法再藏,閃身躲開攻擊,正要施展流光飛舞逃脫,對方的攻擊卻接踵而至,悄無聲息,卻狠辣異常。只是秦越在這頃刻間卻已認出來人。

    “南天秦越。”他低聲說了四個字,對方攻勢馬上止住。十來人從林間相繼穿出,和秦越相望。

    沒有多餘的寒暄,和秦越略一點頭後,十來人的目光已經齊齊望向之前飛過那東西,急忙又就追上。

    “秦越師兄,你速度快,有勞了。”玄武學院的武鎧知道秦越的來頭,湊到他身邊說了一句。

    “那是?”

    “踏魄鐵鞋。”武鎧說道。

    秦越頓時明白,立即精神一振。

    “我先去了。”他說著,人已如一道光掠出,其他十來人追著有些廢了的布帶,對他而言看來並不如何吃力。

    武鎧等人有了秦越的速度相助,一路苦苦追趕的擔憂總算稍稍放下些許。現下需要擔心的,只是施展這踏魄鐵鞋的紀巖能堅持到什麽時候。

    “看這去向,你覺得他們是要去哪裡?”缺越學院帶隊的沐紅,此時來到武鎧身邊說著。

    去哪裡?

    武鎧一怔,他倒是還沒顧上去想這個問題。路平他們一行逃走,似乎是應該有個去處。

    天璣峰上,這個方向?

    武鎧擡頭望去,山坡往上,大致的方位上……

    “祿存堂!”武鎧猛然反應過來。對天璣峰的地形,他也未見得有多熟,只是依著先前的思路一想,立時想到北斗學院天璣峰的這個緊要所在。

    天璣峰的職業,在七峰之中可說是最接地氣的一個。這天璣峰,是管錢的。整個學院的各種支出進項,都歸天璣峰來統籌。

    管錢,自然少不了存錢以及各種支出進項的記錄。

    北斗學院的神兵在天樞峰七殺堂,各類秘籍典藏在天樞樓,靈丹妙藥在天權峰藥膳坊,而這錢,除去劃拔給各峰各院自由支配的,餘下的,以及各種地契、存單,各種生意的賬簿,悉數都在天璣峰祿存堂。

    天璣峰所執掌的,就是這麽一個既普通,卻又重要無比的事物。天璣峰的祿存堂,同樣是一個閑雜人等不得輕易進入的機關重地。換句話說,天璣峰上,防範最嚴,哪怕是七星會試期間也一定有足夠人手執掌防衛的,便是祿存堂了。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12 19:57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4 19:39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切斷

    祿存堂……

    這個名字被提及後,一行十來人的目光都變得深邃起來。可是被踏魄鐵鞋控制追蹤的布條卻是不等人,他們一邊犯愁,一邊還得急速追趕。

    “最好是能在他們到祿存堂之前截住他們!”沐紅說道。

    回答他的是一片沈默,眾人只是看著前方和他們逐漸拉遠的布帶以及秦越的身影。

    若不是有秦越,說不定再過一會他們就追不到這踏魄鐵鞋了。

    “那小子還帶著兩個人呢,怎麽可能這麽快!”有人抱怨著。

    忽然而來的種種不安,皆因祿存堂這個去向的可能性被發現。

    三大學院這次到訪北鬥學院,心懷不軌,所挑的門人都是精挑細選的精英。無論一品、二品,還是黑帶、紫帶,實力上都有獨到之處。像踏魄鐵鞋這一異能,可不是隨便抓個修者就會使的。

    可是北鬥學院的祿存堂,就憑他們這十來人,夠嗎?

    原本的計劃,可不是這樣的。

    怎麽辦?

    玄武學院的人看著紀巖,缺越學院的人看著沐紅。他們兩人卻在互相看著。眼下他們必須做出決定,再沒有時間去做請示了。

    “祿存堂嗎?敢闖嗎?”武鎧忽然笑了笑,望著沐紅的目光不無挑釁。

    眼下雙方雖在聯手,但是四大學院之間,競爭總是主旋律。

    武鎧挑釁的目光讓沐紅有些受不了。眼下玄武學院有一人施展踏破鐵鞋掉隊,算來還比缺越方面少一人呢。他們都不怕的話,缺越學院又豈能退縮。

    “先擔心好你們自己吧。”沐紅翻著白眼道。

    “這樣的話,我們可得好好合計一下。”武鎧收起挑釁,神情變得無比鄭重。

    硬闖北鬥學院祿存堂,絕不是一個可以讓他們進行競爭的舞臺。而是需要他們放下以往的一切成見,精誠合作。

    這個道理沐紅顯然也懂,他馬上點了點頭。

    “對於我們而言。最大的,可能也是唯一的優勢。便是對手在明,我們在暗了。”武鎧說道。

    “突襲吧。”沐紅說。

    “你們能做些什麽?”武鎧看了看缺越學院的六個人。

    “你們呢?”沐紅也在反問著。

    眼下不是藏私的時候,雙方立即開始交換各自的底牌,一邊繼續追趕,一邊開始謀劃這次突襲。其他門人跟在隊中,只是靜靜地聽著,起初有些擔憂,但是漸漸卻又興奮起來。他們清楚這是一件大事。足以驚動整個大陸的大事。

    他們這十一人,將要去強攻北鬥學院祿存堂!

    “我們這是要去哪?”左右手拎著孫家姐弟,路平一邊狂奔一邊問著。他一路都聽孫送招的指示前進,沒走多久就離開了山路,在山間穿梭,只覺得漸走漸高,卻全然不知要到哪去。

    “祿存堂。”孫送招想也沒想便答道,顯然早有打算。

    “那是哪里?”路平問。

    “……”孫送招一直竟不知道這該從哪說起了。

    路平卻在此時微皺了下眉。

    “有什麽東西忽然追向我們。”他說道。

    “哦?”孫送招此時極弱,連基本的感知能力都已經發動不起來了。否則這逃跑的間隙,早可發出求救的信號。奈何此時她丁點魄之力都施展不出。

    “不知道是什麽。”路平向身後看了看。

    “你感知到了什麽?”孫送招問。

    “魄之力的聲音。”路平說。

    “魄之力的……聲音?”孫送招楞道。她是鳴之魄高手,魄之力的聲音她也聽過,使用特殊材質的道具。施展異能聽魄,便可將以聲音的形態感知到魄之力的信息,多被醫師用作診斷。

    可像路平這樣,未和目標接觸,未使用必需的道具,便感知到魄之力聲音的事,她聞所未聞。

    這就是天醒者的不凡之處?

    鳴之魄天生貫通,就可具備如此強悍的感知?

    還有他鳴之魄的破壞力,也是孫送招從未見識過的。堂堂北鬥天璣峰首徒。在鳴之魄一門也算頂尖的人物,此時面對路平在鳴之魄上的表現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井底之蛙。

    不過眼下還不是挖掘路平身上這些迷題的時候。

    “距離有多遠?”孫送招問道。

    “約兩百米。”路平判斷著。這方面他具備一些經驗。從峽峰山逃往北鬥學院這九個月他也不是白過的。

    “你能聽到兩百米外魄之力的聲音!”雖然知道不是時候。但孫送招還是不得不驚訝一下。其他人必須接觸,使用道具才有可能實現的聽魄效果。路平憑空施展,竟然可達兩百米。

    “一般是不能,可這魄之力的聲音比較大。”路平說。

    “那是比較強的追蹤異能了,動靜這麽大,他們也不怕暴露?”孫送招下意識地判斷著,但不知這一節她也是弄錯了。

    無論玄武、缺越還是南天的人,都很怕暴露,他們迫切希望可以悄無聲息地就將路平他們解決掉。和祿存堂沖突,如果可以,他們一定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所以此間魄之力表現得比較強盛,只是因為他們無法控制。

    因為踏魄鐵鞋這個技能追蹤的是路平殘留在樓通腰帶上的魄之力,以此捕捉該魄之力主人的行跡。

    它表現強盛,只因為殘留在腰帶殘片上的魄之力太強盛。這是一擊就將玄武黑帶摧毀,六魄貫通魄之力的強度。

    此時施展著踏魄鐵鞋,控制這殘留魄之力來追蹤路平行跡的玄武弟子紀巖,七竅都在作痛。

    這根本就不是他可以駕馭的魄之力,強度超乎他的想象。

    可他沒有辦法,這是他們可以追蹤到路平的唯一方式,所以他只能強撐。

    這種狀態下的踏魄鐵鞋,動靜難免偏大,紀巖只是維持異能都拼了老命,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不過這也就是路平的聽破感知超凡,換是其他修者,也沒這麽輕易就能捕捉到。

    但是兩百米,對於修者而言,這實在已經不能算是一個多麽安全的距離。尤其孫送招知道,身後追擊他們的,也有一位速度能力,否則她何必放棄山路鉆入山中?就是為了依靠對地形的熟悉來甩開對手。

    可是現在對方竟有可以鎖死他們位置的異能,追上他們只是遲一點的事。

    “你有沒有辦法切斷他們對你魄之力的感知?”孫送招問路平。

    路平稍楞了下,然後點了點頭:“非常有。”

    “嗯?”這有些怪異的回答讓孫送招不解。

    “需要這樣做嗎?”路平問。

    “做。”孫送招點頭。

    於是路平停步,將孫迎升和孫送招放下。不使用魄之力的話,隨手拎兩個人可不是尋常人能做的事。

    而後路平朝孫送招點了點頭:“好了。”

    “什麽好了?”

    “他們已經不會感知到我的魄之力了。”路平說。

    “你用了什麽?”孫送招目瞪口呆。

    “不告訴你。”路平說,對孫送招他還沒有很強的信任。

    數里外,施展著踏魄鐵鞋的紀巖,忽然狂噴了一口鮮血。他正拼命施展的踏魄鐵鞋,像是一記鐵錘,忽然回砸到了他身上。

    他正在奮力追蹤的魄之力形跡,忽然就這麽斷的,斷得那麽徹底,那麽幹凈,沒給他留下一絲防備。

    口噴完鮮血,又是兩道鼻血流出,紀巖頹然地扶地坐下。

    而在距離路平三人不到兩百米的地方,原本仿佛活物一般的碎布條,忽然失去了生命,從空中飄落,最後掛在了一截枯枝上。

    全速追趕而來的秦越慌忙落地,機警的目光向四下掃視,感知也全面鋪開。

    沒有人。方圓數十米內完全沒有人。

    秦越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掛在枯枝上的布條,這是……施展異能的人已經無以為繼了嗎?

    但路平他們,總還應該在這個方向上吧?

    秦越想著,身形已如光一般,朝著布條垂落之前飛往的方向沖了出去。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5 19:37
第五百一十四章 甩開

    兩百米距離,對於修者而言不過轉眼間的事。對秦越來說,更是片刻就已沖出數百米。

    他的感知全面鋪開,搜索著四周,可是幾百米追下來並無任何發現。他沒有停下,身影轉眼已在他鎖定的方向上消失在山林間了。

    路平的腦袋,這才從山坡旁的一片灌木叢裏探出,望著秦越消失的方向,有些詫異。

    就在剛剛,秦越幾乎是從他們身旁掠過,他以為要被發現,若不是被孫送招的目光阻止,他的拳已經轟出。

    結果秦越竟對近在咫尺的三人毫無察覺,就這樣直追了過去。

    就算路平的魄之力被銷魂鎖魄斷絕,可是孫送招和孫迎升兩個,一個重傷,一個昏迷,兩人的魄之力都在失控中,哪裏做得了掩蓋。偏偏從他們身邊數米飛速沖過的秦越,楞是沒發現二人的存在。

    怎麽回事?

    路平分外不解,他望向孫送招,顯然孫送招早料到會這樣,這才如此沈穩自信的。

    孫送招笑了笑,手指了指他們藏身的灌木叢。一堆堆色彩豐富,卻有著怪異氣味的低矮植物。

    “這叫鳳尾草。”孫送招說道,“它們可以掩蓋魄之力的魄壓,尋常的感知手段可識別不出他們的掩護。”

    “所以他沒有發現我們在這裏。”路平恍然。孫送招這天璣首徒對天璣峰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在設計逃跑線路時就已經考慮到鳳尾草的生長所在。此時她很慶幸路平可以感知到追蹤的異能並將其切斷。否則的話。只憑鳳尾草的掩蓋可騙不過那些感知精度更高的異能。

    “現在我們朝這邊走。”孫送招示意著,方向當然是和秦越追去的方向完全不一致。

    “那我現在可以用魄之力了?”路平問。

    “什麽意思?”孫送招不解。

    “不使用魄之力,我沒辦法帶著你們兩個人。”路平說。

    “你的意思是,你只要一使用魄之力,就沒辦法隱藏?”孫送招皺眉。

    “是這樣。”路平點頭。

    “這什麽鬼異能?”孫送招忍不住道。隱藏魄之力的異能。可不就是為了掩蓋魄之力的運轉?一使用魄之力就不能被掩蓋,這異能簡直就像有光時才能被點亮的油燈一樣無聊雞肋。

    “沒辦法。”路平對此表示無奈。

    “先走吧,看他們是不是能馬上建立起對你的追蹤。”孫送招不得不如此決定。好在路平可以感知到對方對他們的追蹤,總算沒有太被動。

    “好。”路平點頭,再度將二人拎起,向孫送招新指的方向趕去,一面也發動起了“聽破”。感知起了四周。

    “沒有剛剛那異能。”路平說。

    孫送招鬆了口氣。

    “但人快追上來了。”路平又說。聽破感知中,他聽到數人魄之力的聲音,正朝這裏逼近。

    “那還不快走。”孫送招說道。

    “並沒有停。”路平說道。

    “可弄清楚了,沒有鎖定我們的異能是吧?”孫送招說道。

    “至少我能聽到的範圍裏,沒有。”路平說。

    “那就行。”孫送招對路平的判斷很放心。一個可以聽到二百米距離魄之力聲音的感知,孫送招還是頗有信心的。

    三人調整方向離開不久,武鎧、沐紅這一行十一人就趕到了這裏。武鎧手中還拿著之前揀到的那點碎布條。

    他們追到那裏時。秦越已經完全不見蹤跡。他們也是本著與秦越差不多的判斷,沿著布條飛往的方向,又追出了這一段,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但是到了這裏後,隊中卻有人眼前一亮。

    “沐紅師兄,看這。”缺越學院一位掛著二品臂章的門人,指著鳳尾草朝沐紅喊道,一邊目光已經在鳳尾草生長的這道山坡上搜尋起來。

    “怎麽了付林?”沐紅過來問道。

    “這是鳳尾草。”付林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來到了這矮木叢邊,伸手揪下了幾片細葉,發進嘴裏細細咀嚼。

    “沒錯。他們之前在這裏藏身過。”付林的眼裏閃著光,山坡上一堆又一堆的鳳尾草,此時在他眼中都很搶眼。

    “鳳尾草可以掩蓋魄之力,他們利用這一點在這裏隱藏過。”付林解釋他的判斷。

    “隱藏……是為了躲過秦越的追擊嗎?”武鎧說道。追擊的人除了秦越全在這裏了,要躲的是誰一目了然。

    “想必是的。”付林說道。

    “沒有戰鬥過的痕跡,看來是成功躲過了。”沐紅看了看四周後說道。

    “找一下足跡。”武鎧回身說道。

    “是。”一名玄武學院的門人站出來,很快趴到地上。用幾乎與地面齊平的視線搜尋著。

    這個法子無疑有些慢,可是眼下他們也沒有什麽好的選擇。能截殺到路平一行,避免和祿存堂沖突的話,他們還是會盡力而為的。

    眾人都盯著趴地觀察的這位,也有的人用自己的方法搜尋著線索。

    好在也沒有用去多少時間,趴地那位乾脆沒有起身,就這樣趴在地面竄了出去。

    “這裏!”他找到了。雖在一般人看來這裏沒有任何走過的痕跡,可他的樣子看起來卻極為自信。

    “這裏,這裏,這裏……”他接連找出了三處。

    三處並不是完全相連的步伐,但大體上是成立,更重要的是,三處足跡,已經足以指出方向。

    十一人不再多言,立即朝著新發現的方向追了去。

    “怎麽樣?”

    逃跑中的孫送招,知道路平時刻還在感知著身後,不一會就要問一下。

    “甩開了。”路平說道。他的聽破範圍內已經沒有魄之力的聲音,這不是對方做出了掩藏,而是距離拉開到了他聽破所能感知的極限。

    一手拎一人,對路平來說沒有太大影響。倒是他那高速駕馭的魄之力,在呈現成移動時,所表現出的速度很快甩開了這十一人。

    “好,回到山路上去吧。”聽得人都已被甩開,孫送招放心下來。秦越既然已被引向了錯誤的方向,身後其他追擊者速度上又有差距,那麽眼下倒是沒有再在山中玩捉迷藏的必要了。回到山路上,如果能遇到同門的話,也好快些把消息送出去。

    “朝這邊。”孫送招手指方向。

    路平二話不說,朝這邊飛奔,片刻後就已鉆出山林,又回到天璣峰蜿蜒的山路上。

    運氣總算關照起了二人,剛出山林,路平便看到山路上一名天璣峰服色的北斗門人自山路上迎面走來。來人自然也一眼看到他們,只是路平手拎二人的架勢讓他嚇了一跳。

    不過他很快認出那家夥手拎的二人中,竟有一位是他們天璣峰首徒,大師姐孫送招。

    “什麽人!”來人喝道,已經做出搶人的架式。

    “放天璣箭。”孫送招此時也顧不上難堪,連忙叫道。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15 20:22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6 19:26
第五百一十五章 到底多強

    天璣箭,與天璣峰同名,這箭的號令作用不僅僅是天璣峰內部,而是對整個北斗學院的警示。聽到要放天璣箭,那天璣門人一怔之後就緊張起來,這肯定是相當嚴重的事態,才需向全院求救啊!

    這門人顧不上多問,雙手一搓一拉,一枚魄之力凝聚而成的,金燦燦的小箭在他兩掌間被拉了出來,雙手再向上一推,那小箭便直飛上空。

    結果還未等這門人低頭,一道身影從路旁山林急沖出來,雖不及天璣小箭那麼燦爛,速度卻更勝一籌,仿佛寒光一道,瞬時就將天璣小箭吞沒。

    “什麼人!”

    天璣門人的喝問聲中,吞沒天璣箭的寒光空中變向,如刀如劍,直朝他劈來。

    “當心!”孫送招叫著。

    這等如光一般的身影,只可能是秦越。事已敗露至此,他絕不會手下留情,截了天璣箭後就該殺人滅口了。

    能入七峰門下的,那都是北鬥學院的翹楚。境界雖有高低,但都極具潛力。秦越這一擊,這天璣門人只一眼,便知自己絕非敵手,當機立斷向後疾退。就這還是慢了稍些,那光掠下,帶著一道勁風直切下來。天璣門人擡起仰望的額頭,只是被這風掃倒,便破開了一個血口。

    直掠下的光影此時也歸於一人,正是秦越,直立在路中央。截住了天璣箭,也截住了路平一行的去路。

    這位天璣門人不認得秦越,但總認得出南天學院的服色,頓時也是一驚。四大學院競爭是有的,但是這樣毫不留情的武鬥相向,可是數百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了。

    “大師姐……”這門人自己不敢定奪,問向身後孫送招。哪想秦越的動作根本就沒有停歇,這剛一掠地,立即就又直沖過來。

    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聊天的。

    更何況眼下深入天璣峰腹地,哪裏還容得下半點耽擱?

    先前在林中狂追一無所獲。秦越便知自己必然是追錯了方向,否則以他流光飛舞的速度,絕不至於。

    擺脫追殺的路平三人,自然是要想辦法求援的。這又不是荒郊野嶺,這是北斗學院的地界,他們自己的主場。

    於是秦越潛藏山林高處,就等路平他們發出求援訊號的一瞬。

    他賭對了。

    遇到天璣門人的路平三人,果然第一時間就發出天璣箭。秦越憑他一等一的速度。截下天璣箭不說,也終於捕捉到了三人的位置。

    沒有半分拖沓,截箭,攻擊,一擊不中,便是第二擊。

    可憐那天璣門人還想將狀況再弄清醒一點,寒光已從他身旁掠過。

    這一次,他再想躲,也躲不及了,一道血箭忽從他脖間飆出。秦越出手快、準、狠。一擊便已經奪命。

    “跑!”孫送招心痛,卻也顧不上關心同門。

    路平反應也快,拎著二人就又往山林裏鉆。

    但是這次,太近,秦越的速度又快,殺了個人,也沒有耽誤他多少時間。跑進山林?說實話這正合他意,山路上追殺,他還真擔心又來個路過的,哪怕又是這種可以讓他碾壓擊殺的。終歸也多份風險。

    眼下這樣,倒是不錯。

    秦越手一揮,又是一道光影自袖裏飛出,還未完全倒下的天璣門人。甚至連他頸間噴出的鮮血,就被這團光影捲到,跟著便被甩向山路另一端的山坡下了。秦越早已轉身,朝著路平三人追了去。

    “用他的鞘!”剛進山林,孫送招便急忙對路平說道。

    對秦越的速度她早有判斷,心知這種情形下再難逃脫。必須要用些手段,如之前路平將秦越轟下山似的,搶得這樣的空當。而他吩咐路平用的,是孫迎升的劍鞘,黑如墨,名為夜的劍鞘,本身就是一件五級上品神兵,這當然不會隨意丟棄,逃走時都一並帶上了,此時就纏在孫迎升腰間。

    “怎麼用?”路平說。

    “隨便用就是。”孫送招來不及細說,秦越已經跟進山林,近在咫尺。眼下她只擔憂,路平的魄之力還能施展多少,還能不能達到她所期望的效果。

    “不敢保證效果。”路平似也擔憂著這一點,一邊從孫迎升腰間抽下那名為夜的劍鞘,一邊讓孫送招做好心理準備。

    “死馬當活馬醫吧。”孫送招嘆道,事已至此,她也沒別的招。

    於是路平揮出了這名為夜的劍鞘,他也知道該如何使用,總之將魄之力盡情的灌入便是。先前拳轟秦越,將他的鳴之魄消耗的夠嗆,只是鳴之魄強化的吹角連營,在那之後都跟著他的鳴之魄一並沈寂了。但是這名為夜的劍鞘,路平也不知道它是強化什麼魄之力,反正除了鳴之魄他都可以滿足,當即全數催動,由著就神兵驅動便是。

    劍鞘揮出,銷魂鎖魄的缺口打開,魄之力如潮一般湧出。吹角連營因為路平鳴之魄可以精純駕馭的緣故,用得比較有章法,也更具威力。而這劍鞘揮起的感覺,倒和當時試用秦桑的奎英寶劍有些類似。

    所不同的,卻是神兵對魄之力的驅動。

    被夜強化推動的魄之力,仿佛一張網一般,自鞘口噴出時,仿佛要吞盡一切一般,撲天蓋地地便湧了去。腕口粗的樹木這在魄之力碾壓下,竟都彎下了腰,跟著便已折斷,一片山林,皆是如此,橫七豎八的樹木,像是都糊在了一堵墻上,就這樣被推了出去。

    一切,都只發生在瞬間。

    路平這邊已經停手,不停也不行,銷魂鎖魄不允許。

    但只瞬間的爆發,就已經足夠,小片山林竟全被推倒,路平看這效果也覺驚訝。這劍鞘果然有些厲害。

    “如何?”他問孫送招。

    孫送招驚訝的神情,就更誇張了。

    這不是她所期待的效果,這是一個比她期待的更過分的效果。

    “還可以……”孫送招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昧著良心。

    “那快走。”路平收起劍鞘拎起二人接著跑。秦越則被這突出其來撲山倒海的山林給嚇住。

    他想過強行突破,但是感知到這被推倒山林當中蘊含的澎湃魄之力後,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不是沒有神兵。能一直施展出這麼強悍的速度,他也是借著神兵之威。

    可是比起這片山林所蘊含的,秦越覺得自己只能退避三舍。

    他不住地向退著,剛剛沖進山林的他,轉眼又被逼回了山路。被推倒的樹木翻滾著,碰撞的,有些是半截折斷的,有些則被連根拔起,最後悉數滾落到了山路上,將整條山路都給阻住。

    這……簡單是再暴露不過的有事發生。

    可是秦越沒法收拾這麼多,他抓緊時間,再入山林,前方卻已經沒了路平三人的身影,感知也捕捉不到,他又一次,只能判斷方向拼速度了。

    又逃過的一劫的三人組,在孫送招的指引下在林間穿梭著。

    沈默了許久後,孫送招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到底什麼境界?”

    在她看來也已經強弩之末的路平,始終能拎著她姐弟二人保持這樣的速度,施展神兵時又有那樣的魄壓,這是有多強?

    “大概六魄貫通吧。”路平說。

    於是山林間迎來了寂靜,只有路平踩在枯枝落葉上的輕微聲響。

    過了許久,孫送招這才說話。

    “那你告訴我,我們為什麼要逃?”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16 19:34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7 19:42
第五百一十六章 意料外的狀況

    “確實不應該。不過打不過的話也沒有辦法。”路平說道。

    “你是指你的戰鬥技巧太差嗎?”孫送招說。她很快接受了路平擁有六魄貫通境界的可能。畢竟路平所施展出的匪夷所思的驚人魄之力,擁有超高的境界是最合理的解釋。

    “不僅僅是這樣。”路平說道,“我的魄之力控制得不是很得心應手。”

    最限制他發揮實力的,當然還是銷魂鎖魄,武技還是什麽其他的戰鬥技巧統統都在其次。

    但是孫送招聽了這話,卻是理解岔了。

    “要控制這麽強大的魄之力,想必是很難。”她理所當然地這樣想著。

    “總之先脫身再說,現在往哪走?”路平問道。

    “從這裏直穿上去,沒有路。翻過這道山坡就快到祿存堂了,那裏會有人接應。”孫送招說。

    “那裏的人夠強嗎?”路平問。

    “你的概念裏……怎麽樣算是強?”孫送招問得比較小心。在六魄貫通 境界的認知中,怎麽樣算是強,她實在不清楚。

    “至少不能被那家夥一下就幹掉吧?”路平說。

    “那你放心好了。”孫送招鬆了口氣,六魄貫通的認識看來也並不怎麽高嘛。

    路平拎著二人,沿孫送招所指的方向繼續跑著。

    雖然孫送招一直都顯得很從容,但他早已經注意到孫送招的精神越來越差。她被刺穿的胸口其實一直都沒能止住血,而只是被堵住。那是害怕血跡暴露行蹤采取的手段,而非對傷勢的處理。至於內臟被傷到了何種程度,路平更是無從知曉。

    眼下不僅僅是要脫身,這兩人還都需要快些得到救治。路平心下想著,並不多話,只是努力加快步伐,同時不忘感知四周。他那已近匱乏的鳴之魄,施展聽破倒是並無障礙。

    這個在尋常修者眼中感知效率驚世駭俗的異能,對於路平而言顯然只是一個消耗很小的手段。銷魂鎖魄禁錮下鉆空子他現在已經隨心所欲嫻熟無比。淡淡地散發出一點魄之力來顯得跟個普通人似的這是他在逃亡的數月中練就的常態。因為他發現完全沒有魄之力其實反倒另類。那並不是普通人的狀態,而是死人的狀態。

    眼下調動魄之力讓自己加速奔放,用鳴之魄施展聽破感知四周,對路平而言都是駕輕就熟的事。在那幾個月裏。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這種狀態。

    “就快到了。”孫送招所說的山坡眼見就要翻過,路平有些高興地說著。

    “嗯。”回答他的卻只是孫送招有氣無力的一聲,路平低頭看去,就見孫送招雙眼只留一縫,已是勉強支撐的半昏迷狀態了。

    “再堅持一下。”路平說道。翻過山坡站上高處,視線所及處已見前方山坳處的房屋。不像藥膳坊的七庫藏在山腹,也不是七殺堂那樣孤立在一片空地正中。天璣峰的祿存堂,這個可說是維持著北斗學院日常基礎運作的所在,看上去只是一座幾進幾出的大宅院,根本不像什麽戒備森嚴的所在。

    “是那裏嗎?”路平搖了搖頭上的孫送招問道。

    “嗯。”孫送招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就快到了。”路平箭步下山,這一路拎著二人盡力飛奔,他也已經有些累了,眼下只是盡力堅持。

    就快到了。

    他是對孫送招說,同時也是在對自己說。

    七星谷。

    天璣峰所發生的。依然沒有傳到這裏,七星會試繼續進行著。更高水準的對決,更大的消耗,更嚴重的傷勢,在這谷中不斷地發生著。

    這是嚴歌會選在這一天執行他計劃的原因。

    因為七星會試,北斗學院會聚集八方來客,而北斗學院的人,也會最大限度地聚集於七星谷。說是會試,可在嚴歌眼中,這就好比是內訌。不用任何人費吹灰之力。只是北斗學院自己,在這一天就會有很多人拼盡力氣,甚至受傷。

    所以他原本是不急的,他是要等到七星會試進行到最後一刻。那一刻,才是整個北斗學院力量最弱的一刻。

    可惜事情總不能完全如他所想。

    會有超出他意料的好事。比如,這次七星會試上竟然要選出新的瑤光院士,而且要用比試奪魁的方式。這對嚴歌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喜訊,這無疑會讓七星會試更加激烈,尤其是內圈高手。為了瑤光院士的身份和地位,都會傾盡所能。

    可是這之後,又有很不如意的壞事。比如眼下,針對首徒孫送招的計劃變得極不順利,甚至有全盤暴露的危險。

    好的,壞的,全和路平有關。

    這個本不在嚴歌計劃中的一員,眼下卻對他的計劃產生了舉足輕重的影響。

    嚴歌此時若說完全不後悔,是假的。

    雖然瑤光院士之爭,是路平創造的;七星會試上他表現搶眼,狂拉天璇峰方面的仇恨,也是嚴歌樂意見到的。可是眼下,他又亂入影響著暗殺孫送招的計劃。

    相比起路平創造出的局面,嚴歌寧願辛苦一點,寧願沒有那些看起來對他有利的局面。他寧可一切就如他最初計劃的那樣,按部就班。

    這樣,他心裏更踏實,把握更大。

    而路平,他有建設性,也有破壞性,偏偏他和整個計劃並無關,所以嚴歌也無法意料接下來這家夥又會捲出什麽事。

    於是路平,竟成了他現階段最大的擔憂。

    他等著天璣峰那邊的消息,那邊的狀況如何,決定著他是否修改一下全盤計劃。

    就在這時,從最內圈傳來一片的驚呼。

    那裏可是北斗學院最精英的門人所在,絕大部門都是開門授徒的導師級人物,有什麽事讓他們這麽驚訝?

    停留在第三圈的嚴歌,也忍不住又朝二圈去了。他隱隱覺得,似乎又有一個不在他意料中的狀況要發生,是好,是壞?

    七星樓下,試練場第二圈。

    天璇峰門生,四魄貫通,五級下品神兵金剛吉的傳承者,開門授徒已有十年之久的盛一鳴,像條死狗一般,癱倒在地。

    沒有人是不敗的。

    哪怕是七星榜第二圈的北斗精英,也不會有這麽過分的自信。

    但是,敗,也要看敗給什麽人。

    眼前這人,是誰?

    二圈、三圈,乃至七星樓上,竟然無一人認得。

    他衣著普通,沒有七峰也沒有任何名院的標識,但是他,卻擁有可以擊敗二圈門人的實力。

    這樣的實力,在學院內竟然籍籍無名?

    七星樓頂,院士們面面相覷,院長徐邁已經示意人去問這位門人的來歷。

    七星樓下,剛剛擊敗盛一鳴的家夥,卻也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孔。

    他看著倒地不起的盛一鳴,擊敗了這樣的對手,他非但沒有很興奮,看起來反倒有些失望。

    “這應該算是北斗學院比較強的了吧?就是這種水準嗎?”他說著,擡頭,望向七星樓頂的北斗院士們,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17 19:4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1-18 19:43
第五百一十七章 挑戰者

  那裡,就是這個境界的頂級強者了,擊敗他的話,那就只能找五魄貫通的那幾位去挑戰了。

  許唯風望著樓頂的幾位院士,心下如此想著,又是興奮,又是苦惱。

  能向更厲害的強者挑戰,他很高興;可是這樣的強者打敗一個就少一個,眼見就要挑戰到頂端了,這要全都被打敗了,自己以後該找誰打去?一想到這,許唯風就苦惱得不行。

  不過眼下,想挑戰七院士,好像還得先湊夠令牌才行。

  許唯風想著,低回了頭,對於七星會試的這個規矩,他一點也不討厭。凡是給能他戰鬥的舞臺,他都喜歡。

  下一個找誰呢?

  許唯風四下尋望著,那些目瞪口呆的傢伙,讓他有些沒興趣去挑戰。

  咦,這位看起來不錯嘛?

  許唯風看到一位,雖然也在看著他,但神情平靜。看到許唯風望過來後,還朝他微微一笑。

  許唯風立即也笑了,能找到一個稱心的對手,對他來說是再開心不過的事。

  「我決定,就你了。」他伸手指向朝他微笑的那位。

  「向我挑戰嗎?」這位沒有大驚小怪,還是溫吞吞地笑著,只是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他那張絡腮大鬍的臉上,總讓人覺得不怎麼契合。

  「是的,就是你,一看你就很厲害。」許唯風說。

  「原來你不認識我。」徐立雪的笑容還是那樣淡淡的,但他說的這件事可是很值得驚訝的。天樞峰首徒,七峰首徒之首,就算再低調,也只有他不認得別人,而人人認得他的份。

  眼前這位。竟然不認得他,那通常都是很新很新的新人。可是一個新人,竟然能衝進第二圈。並且擊敗一位成名已久的二圈高手?

  呃……想想有路平在前,徐立雪發現這種推論。好像已經站不住腳了。

  「你是哪個院子的?」徐立雪很隨意地問著,聽起來像是很日常的交談。

  「南院的。」許唯風答道。南院,就是南山橫院的簡稱。

  「哦?散修嗎?」徐立雪問道。南山橫院居住的北斗門人最多,有強有弱,魚龍混雜,但是大體來說,除了一個頂級強的呂沉風,南山橫院並沒有特別多的一流強者。七星榜第二圈。居住南山橫院的北斗門人僅有兩位。南山橫院多散修,但散修可不是在耍個性。若非沒有導師肯收入門下,沒有多少人願意做一個孤苦無依的散修。呂沉風雖是一個很正面的例子,但是以他為榜樣衝動個幾年的年輕人,很快就會知道散修的苦楚。

  散修並不容易。

  能如此達到第二圈的實力,更非易事。

  南山橫院裡竟然還藏著這樣一位臥薪嘗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人物?

  徐立雪看著許唯風,許唯風卻只做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應該算是吧。」

  應該算是?

  那意思就是說,雖然沒有被收入什麼門下。但其實還是得到了一些指點?

  南山橫院那邊,有能力指點別人的……

  徐立雪目光轉了轉,很快看到來自南山橫院的那二位。此時都是很吃驚的目光。注意到徐立雪詢問的目光後,馬上都搖了搖頭,他們完全不認得此人。南山橫院人最多,想認遍南山橫院的北斗門人是絕無可能的事。

  除開這二位,那麼就只有那一位了?

  徐立雪的目光又轉了轉。

  呂沉風。

  平日極少見,更不會來參加七星會試的這位頂尖強者,此番撥冗而來,就只看了路平的比試,而後就又回到那副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的模樣。雖然沒有就此離開。卻也只是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待著。大家都知道他的脾性,自然也無人上去打擾。此番所有人被許唯風給驚訝到。但是呂沉風卻依然只在他那角落席地而坐,看來是在閉目養神。同樣是從第七圈一直衝進第二圈。但對眼下這位,呂沉風看來並無多少興趣。

  也或者是,有興趣,但並無多少好奇?

  徐立雪想了許多,不過也沒有拒絕許唯風的挑戰,七星會試上人人平等,首徒,或是院士都不例外。

  「那我就領教一下。」在許唯風發起挑戰觸發試練場定制後,徐立雪含笑說著,從懷裡掏了一枚二圈七星令,在掌心托著,由著試練場給收走。

  「那我就不客氣了。」許唯風隨手將剛剛贏來的那枚二圈七星令丟出,對於對賭的七星令牌數目他並不關心,他只圖這過程,只求痛快一戰。

  這場挑戰首徒之首的對決,立即吸引了無數關注。遠的近的,都朝這邊望了過來。

  嚴歌站在二圈的邊沿朝這裡看著,這個冷不丁出現的強人他也覺得很莫名,正想找人來查一查時,林天表來到了他身邊。

  「就是這個人。」並沒有看嚴歌,而是盯著那邊就要開始的對決,林天表說道。

  嚴歌沒有多問,他馬上知道林天表所指。最近一段時間,讓他們摸不著頭腦的就只有那個人,和那口箱子。

  這個疑似與暗黑學院有關的事件,最終也沒查出個什麼結果。他們這邊沒有,瑤光峰禦門院那邊也沒有。

  而此時,這人竟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七星會試上,面容也沒做什麼改變,林天表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傢伙,竟然也是北斗學院的門人?而且實力還這麼強?

  如此堂而皇之的出現,且在七星會試這種眾目睽睽之中亮相,林天表一點也沒有懷疑許唯風的身份有異。此時他更驚訝許唯風的實力。

  面對七峰首徒之首,許唯風竟然很主動,是他在積極搶攻,而徐立雪在守。

  「你說過,他與暗黑學院有關?」嚴歌說。

  「當時顯示的線索,是有一些關聯。」林天表說道。

  「那傢伙那裡呢?」嚴歌又問。

  那傢伙,指得是營嘯。雖然沒有任何證據表明,但是林天表對他的猜忌頗深。因為那口箱子,在他的試探下明明是有問題的,結果卻空無一物。

  那一定是使了什麼手段。林天表是這樣認為的,那以為他也注意起了營嘯的舉動,可是也什麼都沒有發現。

  「還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嚴歌喃喃道。

  林天表沉默著,接下來如何,他只等嚴歌決定。

  「天權峰那邊,或許我該去親自確認一眼。」嚴歌說著,想了想後,做出了決定。

  「你盯著這邊,看看這小子到底想搞什麼鬼,他接觸的人,還有你在懷疑的他和營嘯的關係。」嚴歌吩咐道。

  「明白。」林天表點頭。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1-18 19:50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19 17:04
第五百一十八章 無奈招搖

    天權峰。

    因為人人都要參加七星會試的緣故,峰上有些冷清。但像藥膳坊這樣的重地時時刻刻都會有人守衛。況且七星會試期間,免不了有人要受傷。一年一度的這個時候藥膳坊都會頗為忙碌。不只是要提供藥物,還要提供醫療。北斗學院的醫師,以天權峰門生居多。

    嚴歌不是天權峰的門生,但他的醫師水平連許多藥膳房的天權門生都很服氣。

    他是這裏的熟客,很輕鬆就過了森嚴的守衛七庫被盜事件後,藥膳坊的戒備提升了許多。

    “嚴歌師兄。”

    有人向嚴歌打著招呼,在這裏他的熟人也不少。

    嚴歌不緊不慢地回應著每個人,而後去了藥房,尋了幾味藥出來。之後又與幾位正在討論醫療方案的天權門生討論了幾句,提供了一點意見和看法後,便告辭離開了。

    沒有人對他起疑,身為一個醫師,七星會試期間來藥膳坊尋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嚴歌就這樣在無人留意的情況下離開了藥膳坊,卻沒有就此下山,山路轉過彎的岔路,嚴歌走向了朝上的山路。在踏上這向上的山路後,他頓時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一下子變得十分機警、敏銳,行動都快了許多。沒用多久,便來到了天權峰頂。

    北斗觀星臺便坐落在此,雖也有人守衛,但觀星臺從不是什麽嚴格意義上的重地。但是嚴歌剛一踏入這區域,便感受到了魄之力的感知,跟在之後的,便是蓄勢待發的殺意,但是馬上,這殺氣騰騰的魄壓已經褪去,隱蔽在旁的觀星臺守衛者迎了出來,沒有多話,只是向嚴歌一施禮。嚴歌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隨即步入,那守衛者警惕地留意了一下嚴歌的身後,隨即就又隱沒起來。

    觀星臺上沒有人,嚴歌也沒有朝那去。

    觀星臺只是一個表現儀式感的建築。本身並沒有十分特異的地方。能在這裏觀看北斗星命圖,只因為這裏是北斗山方圓範圍內的中心。在這裏將與每位北斗門人聯系著的命星所布成的星命圖凝縮顯露,最為省力,所以天權峰雖是七峰之中最矮的,卻被選成了觀星的所在。

    嚴歌沒去觀星臺。而是轉入了觀星臺西側的一片樹林,走沒多久,便見到五個人圍座著一截樹樁。對於嚴歌的到來,他們沒有十分留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很集中,就在這樹樁的正上空約兩米處,有一片小小的星空。奇怪的是這片星空之中竟只有兩顆命星,而且十分黯淡,搖搖欲墜。

    嚴歌的目光,率先落到了這兩顆命星上。

    “已經得手了?”嚴歌有些欣喜地道。

    “很遺憾。並不是。”五人都未動,也未答,而是旁裏又走出一人,身著天權峰服色的人回答了嚴歌。

    嚴歌的眉頭頓時皺起,如果不是計劃中的擊殺,那這可是額外的負擔。

    “知道是什麽人嗎?”他問道。

    “應該是天璣峰的人。”天權峰服色的人回答著。

    “一切都太提前了。”嚴歌喃喃道。

    “是的,我們不可能控制得太久,尤其,後續還有可能更多的情況下。”天權峰服色的這位,看了眼那兩顆命星。也是面帶憂色。

    “不得以的話,就引向天璣峰那邊吧。”嚴歌說道。

    “是。”天權峰服色的人點頭應道。

    嚴歌的目光,透過山林向外望著。天權峰低矮,從這裏。他只能看到一點天樞峰與天璣峰的山尖而已。

    計劃和預期的有一些背離,但是局面總算還在控制中,這點心理準備嚴歌倒是早就有。他本就不會奢望如此復雜龐大的計劃,可以完全如他所料。說起來,這次計劃發動,甚至都是一次他意料外的契機。可以說從一開始,就並沒有完全符合他構思許多的劇本。

    只是每次脫離劇本,不管是好是壞,似乎都與路平有關。

    那小子,這次還能活著嗎?

    想到路平,嚴歌流露出些許復雜的情緒。

    天璣峰。

    “什麽聲音?”山林上方傳來巨大的聲響,引起武鎧、沐紅一行人的警覺,他們下意識地在林間隱蔽著,跟著就感知到澎湃無匹的魄之力,沿著山坡滾下,當中還帶著幾分泥土的腥氣。

    等到平靜下來,武鎧、沐紅一行人這才小心翼翼地相繼探出,沿著動靜發生的方向,快速移動著。

    沒幾步,一具橫陳樹下的天璣峰門人屍體出現在他們眼前,屍體頸間一道致命傷口,明顯是被極快的攻擊所傷。

    秦越。

    不用猜,所有人都已經想到這個答案。

    “這家夥,實在太過火了點吧?”沐紅有些不滿,現在還沒到可以這樣大肆招搖的地步。

    “可能也是逼不得以。”武鎧說道,“他追到這山路,正巧撞到天璣峰門人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已經兩人了。”沐紅說著,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天。

    “星落雖然在控制中,但那也不可能是長久的。”武鎧似乎猜到沐紅這看天是在擔憂什麽。

    北斗學院奇妙的星命圖,在人死之後便會發生星落,北斗學院自然會警覺。

    不過這既是眾所周知的事,進行這樣的計劃前,當然會對星命圖的星落有所控制。

    現在看來,這控制得成功的,但是誰也不知道這樣的控制可以持續多久。

    一切還是要快。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繼續向前,但是更加慘烈的景象很快出現在了他們面前,之前那些巨響,那魄之力的波動,他們找到了答案。

    沒有死人,卻是一堆樹,橫七豎八,有些甚至是被連根拔起,最終推倒在地,將天璣峰這山路堵得死死。

    這場面可就太誇張了,比起藏在林間的屍體,那是一眼就會暴露,分分鐘就會引人警覺。星落可以暫時抑制,可這被推倒了一片的山林,眼下誰也沒本事將這給還原掩蓋。

    “搞什麽!”沐紅再次怒了起來。

    “這應該不是秦越的出手。”武鎧注意到樹木斷處,絕非秦越那樣快速鋒利的攻擊所造就,這是用巨力,生生將這些樹木給崩斷了。而且一次性竟有這麽多,這魄之力實在有些可怕。

    “有人來了。”一行人中感知最為敏銳的那位,忽然出聲警示。

    一行人連忙各自隱蔽身形,負責掩護的那位,也連忙施展異能,遮掩著一行人的魄之力。

    數道人影,都是天璣峰門人,自山路上方趕來,速度極快,很快便來到這片被推倒的山林前。

    場面讓他們也感到驚訝,領頭一人立即揮手示意:“四下看看。”

    “是。”其餘天璣門生領命,就要往左右的山林裏查看。

    沐紅、武鎧,一行十一人,連忙交換著眼神。

    他們來不及退走,在這樣的搜尋下暴露也是馬上的事。

    那麽,就只有一個選擇。

    十一人交換眼神後,主意已定。

    他們倒是馬上理解了秦越出手擊殺那二人的無奈。

    和他們一樣,秦越也是別無選擇。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19 17:18 編輯

appleline 發表於 2016-1-20 19:49
第五百一十九章 無需隱蔽

    “又來了!”

    天權峰頂,圍坐在觀星臺西側小樹林中,一直沈默不語極為專注的五人,忽有一位沈聲叫道。

    “是!”另四人聞聲也立即正了正身,神情變得更加嚴肅。

    “一個、兩個、三個……注意,有很多!”先前說話的聲音,數著感知到的命星數量,忽然就由沈穩變得慌亂起來。因為這一次,要發生星落的命星竟然接踵而至,一瞬間就達到四顆之多。

    “還有!”另一人叫道,星落的數量並沒有就此打住,緊跟著,五顆、六顆……

    當中樹樁正上方的星空中,六顆命星相繼閃現,忽明忽暗。而五人的神情,也隨著這命星的明暗不斷變幻著,忽而猙獰,忽而放鬆。

    “如果同一階段再多兩顆的話,我們就沒辦法控制了。”先前說話那位,此時終於看了嚴歌一眼,咬著牙說道。

    嚴歌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麽。

    六顆命星,連帶著之前控制著的兩顆也一起閃爍起來。但是漸漸的,八顆命星一顆接一顆的安定下來。它們保持著黯淡,穩在了星空之上,圍坐著的五個人至此才稍鬆了口氣,卻也不敢有絲毫放鬆。星落發生的那一瞬,要控制住命星是最艱難的。可這艱難過後卻也不是一勞永逸。他們需要繼續施展他們的異能,消耗他們的魄之力來控制命星不落。

    八顆星,相比起兩顆星負擔當然增多了不少。偏偏這新加入的六顆命星還沒有他們原本在等的目標。這六顆星後,又還會有多少?他們五人結成的逆轉星命大定制終究無法完全控制北斗星命圖的星落,他們是有極限的。

    原本他們的任務,只是保證暗中進行的刺殺不會因為星落而暴露,需要控制的只是寥寥幾個關鍵人物的命星。可現在正主的命星還沒隕落,天璣峰便已死八人,這還算是暗殺嗎?這簡直就是火拼。

    到了這種地步,北斗學院還會毫無知覺?

    刺殺孫送招的行動,發展完全脫離了嚴歌的意料。但他也沒有因此慌張。如此龐大的計劃不可能每個環節都萬無一失,所以他的計劃,最高明的是每個環節的每種意外,他都早有調整應對的方案。

    “無法堅持太久的話。就讓星落的那一刻盡可能的壯觀吧。”他對守在觀星臺控制著星命圖的幾人留下這麽一句話後便離開了。

    天璣峰。

    被橫七豎八的樹木阻住的山路上,六具屍體倒在了血泊中。缺越玄武兩家學院的十一人也有兩人受了輕傷。

    他們不能給天璣峰的門人半點空閑的機會,讓他們送出任何訊息。所以他們一出手便盡了全力,十一人無人落後,以雷霆萬鈞之勢向六名前來查探的天璣峰門人發起了突襲。頃刻間拿下六人,代價只是二人輕傷。

    這個結果足夠他們滿意;可是這個場面卻也到了徹底無法收拾的地步。六具倒下的屍體被他們草草扔入了山路一旁的山林。

    接下來呢?

    所有互相看著。

    “秦越想必是朝那邊追去了。”沐紅指著山林被推倒的方向。

    “我們再快,總也比不上他。”武鎧說道。

    “所以那邊交給他就好了。”沐紅說道。

    “那麽我們……”武鎧說著,目光望向眼前的山路。

    由山路上山,未必是最近的,卻總是最好走的。對於修者而言,好走一點的路也能趕得更快。

    對目標逃走方向的進一步確認,讓他們已經肯定路平他們是要往祿存堂去。山林中的追逐交給了秦越,那麽他們不妨就沿山路快速突進。暴露已成定局,對於隱蔽自己的行蹤。他們已經不是特別在意了。

    “就這樣吧。”沐紅點了點頭。

    雙方意見統一,一行十一人,立即沿著山路向著祿存堂的方向高速挺進。

    祿存堂,坐落在天璣峰半山腰的山腹之間,並不像天樞樓、七殺堂等地那麽鮮明獨到,看上去就是一個幾進幾出的大宅院而已。

    畢竟,相比起一年只有七位門人有資格進入的七殺堂,祿存堂掌管的可是北斗學院最最基礎最最日常的營生。這裏每天都有各峰各院的人往來不斷,可說是七峰各有司職的部門當中最為忙碌的一個。

    在這樣一個忙碌瑣碎的機構,設立特別復雜的進出審查無疑會非常影響效率。所以祿存堂從來都是外鬆內緊,它的防範,從院門開始,向著庭院深處逐步加強。到了存放大量銀錢的金庫,那可就是閑雜人等都不許進出了。

    七星會試,全院門人集中參與這一件事,這讓祿存堂也難得的清閑。除了必要的守衛,其他維護日常打點運轉的門生,也都紛紛去參加七星會試了。

    老瓦頭坐在祿存堂的院門口。就這樣怔怔地發著呆。

    能守在這裏的,當然也是天璣峰的門人,可是老瓦頭看上去卻和市井時常可見的一個門房沒多大區別。

    老瓦頭自己也知道,他老了。

    修者縱然能比普通人多活上些,可總也會有個歸宿。他二十二歲進入北斗學院,二十七歲入天璣峰,也曾在七星會試上與同門爭鋒,也曾背負著北斗學院之名行走大陸,受人敬仰。

    但那都是過去,很久很久以前的過去。

    現在,他老了。

    他所擁有的那些風光早已經過去。想當初他在大陸闖出的那點薄名,早被人淡忘,和他一起生死與共過的同門兄弟,也相繼過世。

    所以現在,他就只是老瓦頭。

    每天日出時,打開祿存堂的大門,晚上就歇在大門旁的那間小門房。七星會試?他多年前就已經不再參加了,他作為修者的一生,在他看來早已經結束了,他經歷過大風大浪,什麽事都不會再讓他著急驚訝,他現在就是在等自己壽終正寢的那一天,等著自己的命星隕落在這北斗山間。

    除此以外的其他任何事,他都已經不太關心。包括之前山下傳來一聲響動,六名天璣峰祿存堂的門人立即跑去查探,老瓦頭卻連一秒都沒去猜想是發生了什麽。他靜靜地看著那一行六人離開,靜靜地繼續坐在這裏,看看天,看看雲。

    直至他聽到沈重的腳步,從山坡的方向,越來越清晰地傳來。

    老瓦頭瞇起眼,向山坡方向看去,就見一個少年,左右各拎著一人,氣喘籲籲地向著這邊狂奔而來。他的身後不遠,似乎是一道光,正急速向他逼近。 本帖最後由 appleline 於 2016-1-20 19:5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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