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江湖我獨行 作者:心之弈劍 (已完成)

   
cks5566 2014-6-21 17:44:4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4 2041606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7 15:43
第四百六十一章 離去(中)

“無名劍氣招法殘頁。”

    “無名劍氣招法殘頁。”

    這是剛才張放將陽侯擊殺,收入陽侯爆出的東西後,係統信息所給出的物品名稱,一連兩個物品名稱完全相同的東西出現,張放自然是狂喜起來。

    張放猶未忘記巴蜀正邪大戰之時,陽侯最後現身與郭祖師纏戰,其所用的乃是兩路無名劍氣招法,除開以大拇指出招主練手太陰肺經的少商劍外,當時陽侯還用出了一路以無名指激發劍氣的招式。

    陽侯身上爆出兩張無名劍氣招法殘頁,當中一頁自然是少商劍的秘笈,而另外一頁怕就是那以無名指激發劍氣的招式。

    無名劍氣招法現已是張放的壓箱底絕招之一,這等頂尖武學張放自然是想學全,而且這絕學每能多修一路威力便會增加,眼下能再得新的一路劍法,就算暫時無法修煉張放亦是狂喜不已。

    如今張放已經習得這無名劍氣招法中的三式,除開少商劍外,還有從李玄風身上得來的以左手小拇指發招主練手太陽小腸經的少澤劍,以及饒玉清給他的以食指激發劍氣主練手陽明大腸經的商陽劍。

    巴蜀正邪大戰時,張放得陰陽倒轉丹之助,能同時激發出這三路劍法,隻是現如今張放內力恢複原本的水準,便隻能用出少商劍,另外兩路劍法雖然已經參悟習練,卻如同被封印般根本用不出來。

    張放看到係統信息之後,當即也不再耽擱,右手一翻就從納物戒中將那兩張武學殘頁取出,隨即凝目看去。

    果然不出張放所料,第一張武學殘頁所載的正是少商劍的修煉之法,而第二張武學殘頁上所記載的卻是一路名為‘關衝劍’的招法。

    眼見自己竟真的又得到新的一路無名劍氣招法,見獵心喜之下,張放也顧不得調息回氣,目光一凝。就細看起殘頁中關於關衝劍所載內容。

    半晌之後,張放收回了目光,臉上喜色不減,隻是目光之中露出些許不解之色。

    這關衝劍的確是無名劍氣招法的六路劍法之一,隻是凡人五指之中,向來以無名指最為笨拙,此招以無名指激發劍氣。按殘頁上所述,劍氣拙滯古樸,這卻是讓張放有些難以理解。

    張放此前所習三路劍法可謂各有特點,少商劍劍氣雄勁,威力極強;商陽劍靈活巧妙,速度最疾;少澤劍劍氣飄忽。變化精微。三路劍法實乃各擅勝場,各有玄妙之處,然而這關衝劍乍看之下,卻像是濫竽充數,硬塞進來的劍法,要知拙滯二字乃是貶義詞。而且就張放所知五指的靈活度是可以通過練習而改善的,無名指的笨拙完全算不得什麼。

    “或許這關衝劍另有玄妙。怕是要等以後習練之時方才能體悟到個中奧妙吧?”

    張放搖搖頭,低聲喃喃自語,隨即他就要將這兩張武學殘頁放入納物戒中,隻是他剛有所動,臉色卻是一變,然後其胸口一陣起伏,嘴中就是一大口鮮血噴出,對麵的石壁上頓時布滿血珠。看上去好不滲人。

    張放本是身受重傷,身體已現瀕死征兆,很是花了些功夫才挪回地道之中,他本該立即行功調息,運轉內力壓製傷勢,卻一時心喜,跑去研究那關衝劍。要知那些傷勢便是負麵狀態。會一直扣減血量,等到血量下降到一定程度,這些負麵狀態又會加劇,這就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張放恰恰錯過了壓製傷勢的最佳時機,傷勢已經極為嚴重,血量更是不足十分之一,若非那七葉伏龍草還有些些微剩餘效力,他現在已然身亡。

    眼見身體出現這等反應,張放連忙將手中殘頁放入納物戒,然後再度取出兩顆回血丸就要塞入嘴中,隻是隨著血量持續減少,他的拿著回血丸的手都開始抖起來,同時意識逐漸模糊。

    “噠!”

    隻見張放的手一軟,兩粒距離嘴唇隻有些微距離的回血丸跌落在地上,隨後他的腦袋軟噠噠的朝旁邊歪去,口鼻之中有涓涓血水滲出,其兩眼瞳孔已是開始有放大的跡象。

    “居然會這樣死一次,我...”

    張放殘存的意識隻覺這次死亡來的是這般可笑,然而還不待他自嘲完,他的意識就被拖進無盡的混沌中,隻是就在徹底失去意識的瞬間,他突然感到有一道光照向自己,當中有一道陰影迅速的朝他靠來。

    ......

    “少公子,你受傷了?”

    一身白衣,麵帶白色臉譜的燕先生本是藏身在一塊山石之後盤膝療傷,耳邊卻是突然聽到破空之聲,他隨即轉眼看去,就見那複姓慕容的披發男子從天邊破空而至。燕先生連忙起身迎了上去。隻是近前之後,燕先生看到慕容公子麵色蒼白幾無血色,身上衣衫有點點血跡,雙腳行進時有些虛浮不穩,這分明是身受重創之下,而且傷勢不在他之下,故而燕先生卻是一下驚了起來。

    “還死不了!”

    慕容公子聲音冷淡的回了句,而後便朝前走去。此地乃是一處山坳,距離金剛寺極近,且十分隱蔽,是上佳的接頭之所。那慕容公子幾步從燕先生身旁走過,行到一處平整的大青石上,隨即盤膝坐下,雙手相合於腹部丹田,口鼻之中便開始吞吐氣息,卻是就這般調息傷勢起來。

    燕先生眼見如此,目光凝重起來,他知道金剛寺之事怕是為盡全功,隻是慕容公子開始閉目調息,他亦無法問什麼,加之他也身受重創,還需調息壓製傷勢,所以便走到另一邊盤膝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公子嘴中吐出長長一口氣,蒼白的臉上多出了一抹血色,顯然是傷勢已有好轉。

    “什麼時辰了?”

    慕容公子眼睛尚未睜開,口中卻是這般問道。

    “少公子,現下已近午夜。”

    另一邊的燕先生卻是早已經醒轉過來,聽到慕容公子所問,便即這般回答道。

    “唰!”

    慕容公子聞聽此言,猛地一下長身而起。從地上站了起來,便朝著山坳外走去。

    燕先生隨即站起身,緩步跟在慕容公子身後,低聲問道:“少公子,不知主上交代之事可曾完成,另外在下見高尊宇一直未有回返,不知是出了什麼變故?”

    慕容公子腳下不停。等走出山坳後,迎著夜風靜立在一處土坡之上,遠眺金剛寺方向,隻見那邊有火光衝天,方才道:“崇明,此次之事你做的不錯。就算我這邊失手,我亦會將你之功勞如實稟告給我爹的,你無需擔心會被問責。”

    燕先生聞聽此言,雙眼之中並無喜色現出,卻是驚道:“那老和尚當真如此厲害?以少公子之能,又有高尊宇從旁相助,竟會...”

    隻是不待燕先生把話說完。慕容公子卻是冷聲道:“高尊宇?那就是個廢物!不是自己一步步踏踏實實修來的功夫,就算打通任督二脈,又算的了什麼頂級強者。

    不過也好,他堂堂一個大正朝的侯爺,卻在金剛寺中被人割了腦袋,等我們將這等消息傳出,大正朝自然會更加震動,這風波也會鬧得更大!”

    “什麼!”

    燕先生聞聽此言。眼中現出十分驚色,他雖然和陽侯不對付,但陽侯好歹是地級上品的修為,他萬萬沒想到陽侯會在金剛寺中殞命!

    “可是那老和尚所為?”燕先生連忙追問道。

    慕容公子搖搖頭,道:“濟真那老賊禿好歹是個出家人,殺戒是破不得的,他若真要殺人。我怕是就回不來了!

    至於高尊宇,他死的有些蹊蹺...”

    慕容公子當即將陽侯是如何闖入正法殿,卻又是如何莫名其妙的被割了腦袋之事說出。由於那藏經閣樓位於殿中左側有些偏僻,加之慕容公子要阻攔濟真法師乃是背對大殿。等他循聲回望,就隻見陽侯的腦袋被扔了出來,他見此也知事不可為,當即抽身而退。

    燕先生聽到這話,眼中精光閃動卻不知在想什麼,慕容公子卻是又道:“此番前來,我本是已經相當高估濟真那老賊禿的實力,卻沒想到其竟然已將火炎刀練至‘真刀’之境,我與之交手,隻覺其武魂已然大成,加之他修佛多年,怕是半隻腳已經踏入天級門檻。

    若想對付這老賊禿非我爹親自出手不可,原本金剛寺此行我爹也是欲親自前來的,隻是不曾想閣內有人傳來消息,說那老不死的在巴蜀現身,而如今張太極在成都坐鎮,為策萬全,琴閣主便是與我爹同去巴蜀,探尋那老不死的下落。”

    燕先生聽到慕容公子說出這等秘辛,嘴中不由道:“老不死?可是那傳聞中的天榜第一人?”

    慕容公子卻是沒有回答,隨即話鋒一轉道:“如今金剛寺已毀,此行目的已成,我準備立即回返閣中,好生休養一番。

    崇明,我觀你之傷勢亦重,可要與我同返閣中一趟?以你此次功勞,琅嬛福地,飛仙樓台,造物閣你盡可入內的。”

    燕先生聽到此話,目光一凝,顯然是有些意動,隻是其隨即搖搖頭道:“少公子難道忘了閣中此前送來了那洗髓經殘本要放入五道牛棚的地下交易會,不少魔道中人以及吐蕃高僧都是聞風而動,此番地下交易會必生波瀾。

    雖然孟無生已然前去坐鎮,但他不擅與人正麵打交道,還需我前去調解各方關係,回返閣中之事唯有...”

    燕先生話沒說完,慕容公子擺擺手道:“卻是我疏忽了,既然你身有重責,那我們就在這裏分開吧。”

    說完,慕容公子也不待燕先生回答,腳下連點,身形一動便即衝入茫茫夜色之中。而待到慕容公子身影消失,那燕先生回看了一眼金剛寺方向,隨後便朝著北麵而去!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7 20:17
第四百六十二章 離去(下)

張放隻覺自己仿佛置身在冰冷的泥潭中,身體止不住的往下沉,除了彷徨無助,他什麼都感受不到,但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感到頭頂有股溫熱之力傳來,將他一點一點的從泥潭中拔了出來,等他徹底從泥潭中脫離時...

    “唰!”

    張放一下醒轉過來,睜開眼,就看到前方遠處的天空中星稀月明,皎月灑下的白月光,讓張放看到自己並未在鎮遠鏢局的複活點,而是置身在一處山崖之上。

    隨著身體各個感官逐漸恢複,他就感到背心之處如有一道暖陽,絲絲縷縷的溫熱之氣從暖陽中流出,在他全身遊走,讓張放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

    張放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雖不比死亡複活後來的滿血滿氣,但身體之中氣血通暢,五髒六腑並無不適之感,除開碎裂的左邊肩胛仍然有些許痛感外,他的身體似乎已無大礙。

    “你醒了?”

    身後傳來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伴隨著這聲音,張放就感到背心之處的那道暖陽漸漸遠離,直至消失。

    張放聽到這聲音,連忙站起身來,然後轉過身對著身後之人便是施了一個佛禮,方才道:“高狩多謝法師的救命之恩。”

    張放對麵之人乃是名須發皆白的蒼老和尚,其不正是金剛寺的住持濟真法師?

    看著濟真法師,張放這才想起,他在密道中失去意識的最後瞬間看到的那道光和陰影,應是濟真法師及時從外麵開啟了地道機關進入了內中。而他之所以沒死回鎮遠鏢局,全靠濟真法師最後及時出現,為他推宮過血治療傷勢。

    大日心經所修真氣本就對療傷有奇效,正是因為如此,他方才能醒轉過來,而且身體還恢複到這種程度。

    濟真法師盤坐在地,抬頭看向張放道:“高狩,你無需這般客氣。此番金剛寺遭劫,你多有出力,盡管金剛寺終究沒有逃脫湮滅的結果,但始終還是該老和尚對你道一聲謝才對。”

    濟真法師說完,張放正要說些什麼,不遠處卻是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剛剛醒來,還是少說些話。來喝些粥補補氣力吧!”

    張放循聲望去,就見不遠處有堆篝火,篝火之旁有一道人影在正在篝火上攪動著什麼,紅彤彤的火焰映照出那人影的麵容,此人自然就是金光上師。

    張放聽著金光上師的話,嘴角一揚。他從金光上師的話語中聽出一絲怨意,顯然金光上師對於張放出手偷襲將他打暈,讓他沒能陪同寺中弟子一起殉寺而有所不滿。不過金光上師既然會埋怨自己,就代表其死誌已去,那些一心尋死之人,可不會是這種反應,故而張放也是心頭微喜。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張放隨即快步走了過去,挨在金光上師一旁坐下,便道:“大和尚,我救你一命,是想你能有一天親眼看到金剛寺有涅槃重生的一天,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張放一邊笑嘻嘻的說出這番話,一邊從金光上師手上接過盛滿粥水的銅缽。

    金光上師聽到張放所言,眼中精光一閃。顯然是想到了什麼,隻是隨即他有些不滿的道:“叫師父,之前你可是已經親口叫過了!”

    “我叫過了嗎?”

    張放裝出一臉驚奇之像說出這話,隨即低下頭呼嚕嚕的開始喝起缽中的粥水,一旁的金光上師見張放裝傻充愣,死不認賬,頓時有些著惱的看向張放道:“高狩你...”

    隻是金光上師話還未說完。濟真法師卻是走了過來,道:“好了師弟,讓高狩好好喝粥,等他稍微恢複些氣力我們也該動身了。”

    動身?張放聽到這話。幾大口喝完缽中的稀湯,然後道:“濟真法師,你們準備要往何處去?”

    “金閣寺。”

    濟真法師說完他們的去處之後,隨即又道:“金剛寺此次遭劫乃是有人一手操縱而致,如今金剛寺被毀,密教千餘人葬身火海,此事太過重大,各方牽扯之下,已並非單單我金剛寺之事。

    加之那幕後謀劃金剛寺之事的人勢力極大,其所謀也甚巨,就算我與師弟僥幸存身,要想挖出這幕後之人,還我金剛寺清白,止住大正與吐蕃欲要興起的兵戈,也必須借助天下九大派之力方可。”

    “法師知道這幕後之人是誰?我見法師與一名披發男子在正法殿前激鬥,那人又是誰?”

    張放急急問出這番話,他現在已然判斷出金剛寺之事多半是一個超大型劇情的引子,那他自然是想了解到當中更多的秘辛,以能更好的切入劇情之中。

    隻是濟真法師卻是搖搖頭,什麼都不再說,而一旁的金光上師這時道:“高狩,此番之事牽扯太多,那幕後之人勢力又是極強,你如今雖在巴蜀江湖上頗有地位,但若是再牽扯進來,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更有甚者可能禍及鎮遠鏢局。

    所以關於金剛寺之事你也別再打聽,而這場風波過去之前,你不要公然露麵,先尋一處隱蔽之處好生修煉一番便是。”

    金光上師說到這歎了一口氣,又道:“若非我與師兄此去金閣寺一路凶險至極,我本是想讓你隨同我們一起前往金閣寺,這樣一路上你也可以隨我修行佛法,師兄亦可指點你修煉大日心經與火炎刀的。”

    張放聽到金光上師所言心頭一凜,他曉得金光上師不會無端說出這番話,要知濟真法師已是張放見過的有數頂尖強者,以其實力竟還無法保證前往金閣寺一路上的安全,那這一路上的凶險由此可知。而且金光上師還讓他暫避風波,並隱晦的指出,張放如今的實力與江湖地位,在那幕後之人麵前根本算不得什麼。

    張放覺得這是係統借金光上師之口在告誡自己不要過早的切入到劇情之中,麵對係統的告誡,張放也不得不慎重起來,他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玩家就可以為所欲為,此前那萬毒蛇窟中的生死試練猶自曆曆在目。

    眼見張放沉默了下來,一旁的濟真法師終於又再開口道:“高狩。此去金閣寺近千裏之遙,加之事情緊迫,我與師弟需日夜兼程飛速前往,故而我有一事想拜托於你。”

    “請法師吩咐!”

    濟真法師見張放答應的如此痛快,點點頭,然後伸出一手指向對麵道:“那裏是我金剛寺中數百年以來傳承的各種經文,我們此行甚急。無法將之帶在身邊,故而想請高狩你代為保管。”

    張放循著濟真法師手指之處看去,就見那邊的山石之下,立有兩個一人高矮的麻袋,袋子都是鼓鼓囊囊的,顯然當中是裝滿了東西。

    聽到濟真法師所請。張放心中一動便知這兩袋經文怕就是那隱藏任務的線索之一,故而他也沒有什麼好猶豫的,當即道:“請法師放心,高狩定會好生保管寺中傳承經文,定然其不受半分損毀。”

    聽到張放這般鄭重的答應下來,濟真法師對著張放施了一個佛禮後,道:“如此就多謝了!”

    “法師言重了。些許小事隻是舉手之勞罷了,高狩身為金剛寺護寺金剛,豈有拒絕之理?莫說此等小事,等到此次風波過去後,高狩定然力助法師重建金剛寺,絕不會使我金剛寺從此真個消失!”

    張放極為豪氣的說出這番話,也是表明自己態度,同時刷刷好感度。一旁的金光上師聞聽此言,便即道:“高狩,你有心了!”

    濟真法師雖然沒說什麼,但臉上卻也是露出些許寬慰的笑容,而後又道:“既如此,我也放心下來。”

    說著,濟真法師便即站起身來。朝著山崖邊走去,一直行到山石盡處方才站定,然後直直看向遠處,那裏有火光衝天。金剛寺就在這熊熊烈火中,漸漸化為飛灰。

    金光上師也是走了過來,站在濟真法師身旁,師兄弟兩人就這般看向烈火中的金剛寺,不知在想些什麼,隻是張放看到金光上師臉頰上有清淚滑落。

    張放用納物戒將那兩麻袋經書收起後,朝著兩人走去,隻是他剛剛近前,濟真法師卻是轉過頭來看向張放道:“時候不早了,我準備與師弟連夜趕路前往金閣寺,高狩,我們就在此別過吧。”

    張放聽到這話卻是一驚,他沒想到濟真法師這就要走,他可是還想向濟真法師打聽那黑經寺所在。

    不過張放正準備開口詢問,濟真法師卻是又道:“高狩,臨行之前我有三句話想囑托你,你可願聽?”

    嗯?張放隨即止住了想要問詢之事,然後點點頭。

    濟真法師便道:“第一,日後你若行走江湖之時遇上萬法閣之人切記要萬分小心!”

    又是萬法閣!此前巴蜀正邪大戰之時,那天機閣的閣主天機老人突然現身,也是對張放說出幾乎相同的話,這在江湖中盛名遠播的萬法閣究竟隱藏什麼凶險?

    “第二,正法殿中之事,從未發生過,你不知我亦不曉,正法殿隻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灰燼,你可明白?”

    濟真法師這番話的意思張放自然明白,陽侯怎麼說也是大正朝的侯爺,是當今天子的同宗之親,若是讓人知道是張放擊殺了陽侯,哪怕以張放如今在六扇門中的身份,朝廷也不會放過張放。陽侯隻能被天子賜罪而是,死於江湖中人手中,皇家顏麵何在?

    “至於第三,你卻是要用心記好了!”

    濟真法師口中不停,隻是說到此處他的聲音卻是一下低了下去,場中瞬間無聲,但轉瞬之後,濟真法師的聲音卻是在張放耳中響起,他竟是以傳音入密之法對張放說出最後一句話。

    “八五三七六六...”

    隻是讓張放萬分奇怪的是,濟真法師說出的乃是一長串數字,張放也不分心,他知道濟真法師如此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故而也是用心將一串數字一一記下。

    濟真法師將這串長達數十位的數字連說了三遍,方才停了下來,隨後也不等張放再說其他,便伸出一手執住金光上師的胳膊,然後其腳下一動,濟真法師就帶著金光上師從山崖之上一躍而下,踏空而去,轉瞬便沒入了濃濃的夜色之中!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8 02:01
第四百六十三章 北遊(上)

初晨的第一縷金光自東而來,灑落在金剛寺門前長長的石階之上,山上山下來往不斷的人群不由都停下步子,看向了已經火勢熄滅,卻有道道青煙升騰而起的金剛寺,所有人都知道,金剛寺已然不存在了。

    “為什麼啊!金剛寺的僧人都是好人,為什麼如今會寺毀人亡?”

    一名高壯漢子看著那道道青煙忍不住咆哮起來,胸膛起伏之間,他滿臉滿頭的汗水被震落下來。

    石階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康定周邊的百姓,入夜之後,他們眼見金剛寺有衝天火光冒起,這些人不論遠近,都是自發的帶著家中盛水的器物趕來,可是忙碌一夜,金剛寺終究是化為了一片廢墟。

    隨著這高壯男子的咆哮聲響起,石階之上頓時有啼哭之聲傳出,隨即嗚咽之聲不絕。他們當中有的人是感念金剛寺僧人的恩德,西川數次大荒,若沒有金剛寺施粥,這些人活不下來;有的人卻是因為家中有至親之人在金剛寺為僧,如今一場大火,寺毀人亡,家中親人卻是連一具屍骨都找不回。

    而就在這些人啼哭不止之時,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身穿麻衣,做民夫打扮,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出奇之處的黃臉漢子,卻是從金剛寺後麵的院牆中拐出,悄悄摸摸的混入了人群之中。

    過了半晌,啼哭之聲未停,山下卻有車馬之聲傳來,放眼望去,原來是城中的官老爺帶著衙門裏的差役朝著金剛寺來了。

    普通百姓自然是畏懼官府的,眼見官老爺帶著書辦和差役親自上山來,石階上的大部分都是垂首避讓到兩邊,隻是一些身有武力,平素間對官府又多有不滿之人卻是就立在原地。

    這些人當中尤以一名黑臉絡腮胡漢子為最,他一屁股坐在石階之上,看著那身形肥胖。圓滾如球的官老爺帶著一大群人呼啦啦的上山來,冷冷道:“這狗屁的官府之人出事的時候不見一個人影,盡是等到事情結束後方才出現,要你們又有何用?”

    這漢子說話聲音頗大,山下的官府中人自然聽見,那官老爺一張滿是橫肉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隨即其一聲冷哼。道:“哪裏來的刁民,左右,給我將石階上的堵路之人一一亂棍打走!”

    “喏!”

    官老爺話音剛落,他身旁那些身材壯實的差役都是應了一聲,然後一群人從其身旁衝出,就要朝山上而去。隻是就在這時,那官老爺身旁那名身材精廋的書辦卻是一下阻在眾人之前,其低聲對著官老爺說了些什麼,就見那官老爺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時而驚異,時而駭然,最後卻是連連點頭。然後一擺手讓左右差役退下。

    等到這些人退下之後,那書辦隻身而上,走到那名黑臉絡腮胡漢子之前,道:“這位壯士,我知道金剛寺蒙難,寺毀人亡,大家心裏不好過,但你可知這金剛寺突然生發出這等慘事。是為何故?你又知你如今阻在此處,礙了官府辦事,卻有可能導致此後這西陲邊地之上,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也一同受難?”

    那黑臉絡腮胡漢子聽到這話,一聲冷哼道:“你這窮酸,休得拿話誆我,我坐在此處又怎會礙了他人性命?再說金剛寺蒙難。不就是因為吐蕃密教來前來舉行法會,寺中人員既多且雜,這才鬧出了事情,最後走水。導致金剛寺焚毀嗎?”

    吐蕃密教近千人前來康定,這等陣仗自然是誰也瞞不住,故而消息稍微靈通一些的人自然是知道此事,如今金剛寺廢墟之中多有焦屍殘骸,這黑臉絡腮胡漢子見識有限,理所當然的做出這等推斷卻是並不意外。

    那書辦聞聽此言,笑了笑道:“這位壯士怕是未曾去過中原,也並非江湖中人吧?”

    這黑臉絡腮胡漢子聞聽此言頓時大怒道:“老子宋德倉,江湖人送諢號‘一條槍’,這康定周邊誰人不識我,我這一身武功不說其他,撩翻十來個大漢那是輕而易舉,我還曾受過金剛寺中的高僧指點,康定城中能與我走上三招的人都是寥寥,你要不要試試!”

    那書辦連連擺手,但隨即卻是道:“壯士既然是江湖中人,又知金剛寺中有武藝高強的僧人,那壯士細想一下,金剛寺若真是走水,怎會無一人從火場中逃離?你等這些人從昨夜趕來金剛寺救火,到現在可見過一人從寺中走出來?”

    黑臉絡腮胡漢子聽到這話,目光一凝,想了半天之後方才臉色大變起來,道:“難不成金剛寺之事是有人故意為之,這滿寺之人盡是為人殺了,才放的這把火?”

    “我不知。”

    那書辦回答的利落,但隨即又道:“但此番吐蕃密教中黃,紅,花,白,黑五教皆有人前來,當中還有兩位分別出自黃,紅二教,來自於吐蕃古寧寺和塔格達寺的兩位法王,這般多人一一喪生於金剛寺之中,這消息傳回吐蕃那必然是會引起軒然大波的。

    而金剛寺在西陲名聲極隆,對穩定邊地有相當功勞,如今莫名其妙之下寺廟被毀,門下僧侶盡皆喪命,這等消息傳回中原,你可知當朝天子,以及武林中人又該是何反應?

    若是此事不能查出真相,弄清楚其中關節之處,我大正和吐蕃發生衝突已在眉睫之間,而壯士你如今阻住去路,就是阻礙了我等將確切消息及時傳回朝廷,若是為此朝廷來人慢了,吐蕃卻先一步動手,這邊地的百姓遭殃,到頭來是否為壯士你所累?”

    這書辦一張嘴極是厲害,等他這番話音落定,那黑臉漢子已是冷汗涔涔,他這才知道金剛寺被滅竟然牽扯這番之大,其當即站起身來連連退開。

    “踏踏踏!”

    眼見石階之上再無阻擋,那官老爺連忙帶著左右差役大踏步的朝上而去,周圍百姓知道金剛寺之事牽扯如此重大,好奇之下都是不願離去,不少人朝著寺廟聚去,而那相貌普通的黃臉漢子則是看著那書辦,眼中精光閃動,隨後其不知從哪翻出了一個有沿邊輕紗的鬥笠戴在頭上,便即腳下一動,朝著那書辦而去。

    那書辦憑借一張巧嘴就利落的解決了一場小風波,此時正跟在官老爺身旁,享受他人的誇讚,一行人眼看著就要進入金剛寺內,卻不想一名作頭戴鬥笠卻形如民夫的漢子突然出現,阻在了一眾人人前。

    “大膽,你是何人,竟...”

    一見此人這般橫刺刺的攔在前麵,還不等官老爺發話,左右差役便即有人一步踏前,暴喝出聲。

    隻是還不待這差役將話說完,那頭戴鬥笠之人卻是身形一晃,就繞了他,整個人一下與那圓滾如球的官老爺幾乎貼麵而立,同時其手上拿出一塊黑漆漆的令牌,放在了官老爺的麵前,道:“你可認識此物?”

    “六扇...”

    那官老爺本是驚駭於眼前之人形同鬼魅的身法,但看到那令牌之後,其臉上驚色頓增十倍,口中不由自主的吐出二字,隻是說出這二字後,那官老爺猛地悚然起來,當即閉嘴,隻是如同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黃臉漢子見此手掌一翻便將令牌收了起來,然後一指那書辦道:“此人我要借用一下,另外,此間之事我已知大概,稍候便會飛鴿傳信告知門中。所以你等會入寺之後還是小心細查,將查明之事如實上報,若有半分虛假之處,你知道後果的。”

    “下...官,一...定...”

    等到黃臉漢子說完,那官老爺立即結結巴巴連聲回應,隻是他話還未說完,就感到身前如同有一陣風卷過,等他抬起頭來,身前哪還有人,而他身旁的書辦也不見人影,左右差役隻是直直看向不遠處,他連忙轉頭看去,就見兩道模糊的人影,從石階之旁朝著山下一躍而去,很快就化作兩個小點不見蹤影。

    “這才是江湖中人吧?”

    那諢號‘一條槍’的黑臉絡腮胡漢子宋德倉,眼見這幕已然是驚呆了,不過隨後他眼中精光閃動,卻仿佛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而後他再不停留,快步拾階而下,等到了山下便沿著官道直往成都的方向去了。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8 10:09
第四百六十四章 北遊(中)

  “清泉水兒叮咚響,春風來扶青紅桑,跑馬的漢子你慢點行喲,山下人家客滿迎...”

    張放躺在一輛緩慢前行的牛車上,聽著駕車的老漢唱著民俗風味極濃的小調,望著澄淨如洗的碧藍天空,鼻間縈繞著隨風飄來綠草的清香,整個人倍感輕鬆,他在享受自然,這是他生活在地下二十來年,從未能得到過的感覺。

    就這般,張放整個人放空,與自然相合,腦中不存其他念想,隻是靜靜的體悟著天地自然,他的心分外寧靜,隻是在寧靜中,他腦中卻是接連浮現出幾個人影,除開妹妹外,其他之人皆源於江湖,張放終於明白這個世界讓他有了牽掛。

    “噠哢!”

    不知牛車前行了多久,直到太陽越過高聳入雲的山峰,懸於中天之時,牛車的車軲轆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後便停了下來,駕車的那名滿臉褶子,皮膚泛紅的老漢轉過頭看向張放道:“客人,道坡梁子到了。”

    張放終於收回心神,然後一躍從牛車上跳了下來,就看到前方有座大青石堆砌的石梁,梁子前麵連接的是鄉間的土路,而梁子下麵的小山溝中卻是有嫋嫋炊煙升起,那裏有著許多人家。

    “謝謝!”

    張放口中道謝,同時手上拿出一塊碎銀子遞給了車夫,那車夫見此連忙擺擺手道:“用不了這麼多,客人你快收起來,若是實在沒有銅板,就當老漢順道載了你一程,反正老漢也是正要回溝裏的。”

    看著車夫沒有一絲矯情的推拒著自己遞去的銀子,張放想到了一個從未在他生活中出現的詞語,質樸。

    沒錯,眼前這老漢就讓張放覺得其質樸而純真!張放臉上綻出一抹笑容,隻是其拿著碎銀子的手微微一動,而後那塊碎銀子就被張放以大拇指和中指捏住。

    就在老漢兒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張放捏住碎銀子的兩根手指微一用力,那塊碎銀子就被生生捏成了一塊小銀餅,隨後張放的兩指一陣搓動,那塊本是不規則形狀的碎銀子竟是已經變成了一根短小細圓的袖珍銀棍子。

    而就在這時,張放兩指以指尖相對,掐在銀棍子的五分之一處,隨即他指力一吐。那銀棍子一下斷開,僅有原本五分之一長短大小的銀子就好似一顆銀色的米粒落在他掌中。

    “這番你可以安心收下了,你的車錢值這麼多。”

    張放笑著將那米粒大小的銀子遞給老漢,那老漢雙眼發直的愣愣接過,好半晌沒回過神來。他一個鄉下人,從未見過啥大世麵。真是被張放這一手給震住了。

    等到老漢回過神來,張放已朝著那石梁而去,那老漢看著張放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銀子,隨即扯開嗓子對著張放道:“客人,你一路往北要多加小心啊,老漢聽說最近大雪山下不太平。有不少外人都朝著跑馬山而去,你一定注意呐。”

    嗯?聽到這話,已經走到石梁前的張放腳下一頓,他卻是沒想到老漢會告訴他這樣的消息。

    張放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名為道坡梁子的地方,乃是因為他之前以六扇門中人的身份,從那位對西川以及吐蕃密教頗為了解的書辦口中得知了關於黑經寺的下落。

    原來那黑經寺並不在康定一帶,也並未處於吐蕃境內深處,而是位於甘孜州大小金川之間的丹巴一帶。

    丹巴位於成都西北方向。若是從成都出發,張放就該過郫縣,都江堰等地一路而行。而康定則位於成都的西南邊,故而張放要從康定前往丹巴一帶就需一路向北行過數百裏。

    隻是丹巴與康定之間乃是人煙稀落之地,加之又有大雪山橫斷山脈群阻隔,所以官府並未修建官道,張放隻能一路走一路問。方才不至於迷失方向。

    而老漢口中的跑馬山便是大雪山橫斷山脈群中的一座高山,那裏本該是人煙罕至之地,但突然有大群外人湧入,顯然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去看看?反正從哪裏都是進入大雪山。”

    張放略微琢磨了下便打定主意。原本在他北行的路線規劃中,是從另一處進入大雪山脈,既然跑馬山那邊有事發生,張放自然是想去看看,反正從哪邊都是要翻山而行的。

    “謝謝!”

    張放轉過頭再度向那老漢道了聲謝,便即不再耽擱,腳下連點,身形如飛一般從石梁上幾步躍過,然後順著鄉間的土路,很快便不見蹤影。

    ......

    “封師兄,我此次出外曆練不是奉門主之命要往那大小金川而去,探尋門中外泄的秘傳心法的下落嗎?為何你昨日突然要帶我改道,穿過這茫茫雪山,連夜趕到此處?”

    一處白雪皚皚的山崖之上,一名頭戴發簪,身穿絲緞長袍,生有一對如劍橫眉和如星辰般明亮眸子的年輕男子與一名頭戴鬥笠,麵罩輕紗,身穿素色羅裙,身姿極是秀美的女子並肩而立。

    天上有細雪飄落,兩人迎雪立於山間,就仿佛神仙中人,不帶一絲煙火氣息。直到那女子側著頭看著身旁被他稱作封師兄的男子,語氣中帶著十分疑問的說出這番話,才將這如夢畫卷般的一幕打破。

    不過這也不怪那女子,她本是將此問在心中憋了整整一天,在群山之中她跟著他無言的行了一天,現下方才有機會問出來。

    那英俊男子聽到年輕女子所問,隻是看著前方,有些癡色的道:“若瑜,身處此等之地你應該靜心感悟天地,體察自然之妙。

    你看前方那座高山與此距離不過裏許,卻是綠意盎然,而我們腳下這座山崖,以及兩邊與身後的山峰卻均是被白雪覆蓋,不過短短距離,兩邊卻仿似兩個世界,你說這是為何?”

    “海拔不夠,氣候不同唄。封師兄,小妹雖然實力遠不及你,但關於天地自然之事小妹卻是知之甚為廣博。”

    這年輕女子有些傲然的說出這番話,那英俊男子卻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方才道:“你所言有些道理,隻是太過片麵,就如你性子一般。

    若瑜你可是認為入了我們逍遙派,天下諸般武學盡可以不放在眼中了,隻需潛心修煉門中秘傳武學,此後這天下強者中定然有你一席之地?“

    那女子聽到這番話,有些驚奇的反問道:“難道不是這樣?門主都告訴我天下內功以北冥為尊,而數百年前第三代掌門在折梅手基礎上所創的逍遙萬化手,更是可以化盡天下武學,再加之淩波微步如飄渺仙蹤,以身法而論堪稱冠絕天下。有如此多頂尖武學,我自應以北冥為體,逍遙為用,輔以淩波微步而勤加修煉,如何還要覬覦他派武學?

    更別說門中還有小無相真功,六陽掌法,白虹掌力等天下人無不向往的頂尖武學,而人之一生精力有限,隻憑這些武學便要窮盡一生的時間去修煉。

    而且門中還有第三代門主所留的道藏閣,收羅了當年靈鷲宮及其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諸般武學,堪稱包羅萬千,若瑜自認隻在我逍遙門中修煉,就勝過天下任何一門一派!”

    隨著這女子一番話一字一句的吐出,那男子隻是不住的點頭,等到最後,這男子輕喝道:“說的好,若瑜,我逍遙門人就該有這樣的心氣兒和認識。

    不過你可知我之所會改道前來這跑馬山,乃是收到消息說今次快活林在五道牛棚的地下交易會上有殘缺的洗髓經出現。”

    “快活林?洗髓經?”那年輕女子許是對江湖之事知之甚少,一臉不解的疑問出聲。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8 21:02
第四百六十五章 北遊(下)

“洗髓經本是少林寺的無上秘典--達摩原經中的兩大秘傳神功之一,有易經洗髓,使人脫胎換骨之神效,隻是數百年前少林寺遭劫,這門無上內功心法便已失傳。

    至於快活林乃是江湖上的一個灰色組織,專幹殺人的勾當,不過因為其規模甚大,經營有方,聚點分布天下,天下賊贓可謂是盡在快活林流通。”

    封師兄悠悠說出這番話,算是解了那喚作‘若瑜’的年輕女子所疑,隻是這女子隨即眉頭微皺,又道:“洗髓經既然是少林寺兩大秘傳神功之一,想來定然極為不凡,但封師兄你已凝聚真元,全身真氣盡化為北冥真氣,以北冥真氣的霸道,體內已不能容下一絲其他真氣,這洗髓經雖不凡,但對封師兄卻無絲毫用處,封師兄又為何要不遠數百裏,翻山越嶺前來此處?”

    封師兄笑了笑,道:“我逍遙派秘傳的兩大根本心法,北冥神功和小無相真功雖然都是天下頂尖的內功心法,但這兩種功法並無洗煉資質的效果,反倒對修煉之人的根骨要求極高,如此便導致門中將這兩門內功練有所成者寥寥無幾。

    若是此番我們能將這洗髓經取到手送回門中,那門中資質稍差的弟子初時便可以洗髓經為根基,易筋洗髓提高自己的資質,等到進階後方才有修煉北冥神功的可能,此實為夯實門派根基的大事,若瑜,你說我該不該星夜兼程趕來?”

    封師兄說完,笑臉盈盈的看著若瑜,若瑜這才明白封師兄的良苦用心,隻是她隨即似乎想到什麼,隱於輕紗之下的俏臉上露出一抹紅霞,不自禁的微微低下頭,不敢再看封師兄那灼灼的目光。

    若瑜之所以會這般。乃是因為她就是封師兄口中那些‘資質稍差的弟子’。

    逍遙派作為天下頂尖大派擇徒極嚴,門中師長對於門下弟子所傳授功法也是極有講究的,初入門時,門中師長便會測試入門弟子的資質,資質高者會傳授兩大秘傳心法之一的小無相真功,資質低者便會讓弟子入道藏閣自擇一門源自於靈鷲宮下派的內功心法。至於北冥神功,作為天下第一等的頂尖內功心法。又是逍遙派傳承之根本,逍遙派並不會輕易傳下,隻有等門下弟子滿足三個條件才會傳授。

    其一就是門下弟子的資質達到修煉北冥神功的要求。第二則是門下弟子需要凝聚上品真元甚至絕品真元之後,方有資格得授神功。第三,卻是需要門下弟子立下足夠多的功勞,證明對逍遙派的忠誠。

    而這僅僅是得到北冥神功傳授的條件。要想真正修煉這門無上內功心法,逍遙派門下弟子還需要經曆一個最大的難題,那就是散元重修!

    這是因為北冥神功雖然效果極為神異,但練出的北冥真氣極為霸道,需要修煉者體內沒有一絲一毫其他性質的真氣存在,而這散元重修也就是說要散去自身凝聚的真元,以北冥神功的秘法再凝真元。

    要知凝聚真元突入地級乃是武者花費莫大心血方能達成的。而且修煉北冥神功所需的還是上品甚至是絕品真元,又有多少武者願意自毀心血,重頭再來?

    不過這散元重修其實也有講究,與初入門時被傳授的功法有一定聯係,若是門下弟子初入門時被傳授的是小無相真功,那麼因為小無相真功與北冥神功同出一源,修出的都是北冥真氣,性質相同隻是所重不同。修煉者便可用門中秘法以轉化的方式,將小無相真功修出的真氣盡數轉化為北冥神功的真氣,然後真元自成,這便大為縮短了重修的時間。但若是初入門時所練的乃是道藏閣中的內功心法,就必須散去真元,化盡體內真氣,一步一步重新修煉方可。此非身具大毅力者絕不可為。

    而正是因為如此,逍遙門下以內功心法為區分,實則分為三脈,正宗嫡傳的便是修煉北冥神功的。門中親傳的則是修煉小無相真功的,而類似鎮遠鏢局的內,外門弟子,則終其一生隻能修煉道藏閣中的武學,隻因修為高低身份有所差別而已。

    這名為若瑜的女子,此前雖然極是自信的言道以後要以‘北冥為體,逍遙為用’,但實則其費盡心血拜入逍遙派,得授的不過是道藏閣中的武學,若有一日真想習得北冥神功,她要走的路還很長。

    而封師兄口中雖說此行所為的是宗門根基,但實則取回洗髓經對她亦有極大幫助,並且若瑜能從封師兄那灼灼的目光中感受到一些別樣的意味。

    封師兄見若瑜這般反應,神色一振,隨即又道:“若瑜,當初你是因我才想要拜入我逍遙派,又是得我所助方才能拜入門中,你我之間已有很深的淵源,無論在他人眼中還是在我封無涯的心裏,你都已是我封無涯的人!

    所以,我封無涯定會讓你得償所願,隻待你我北冥神功大成的那一日,一同攜手在這天地間自在逍遙!”

    封師兄情意濃濃的說完這番話,便即轉頭看向遠處,其目光之中有幸福流淌,許是憧憬起了他所言道的自在逍遙的日子。

    而若瑜聽到此話一張俏臉已是紅透了,最後嗲怪的喊了一聲:“封師兄!”

    隨即一對玉足輕點,雙手微舉,羅裙寬袖便如一對翅翼,整個人便即從山崖上一躍而下,如同一隻翩翩翼鳥般朝著遠處鴻飛冥冥,而封師兄見此,隻是大笑了幾聲,便是一聲大喝!

    “若瑜,等我!”

    說著,封師兄身形一閃,整個人便沒入了漫天的風雪之中。

    ......

    “啪!”

    張放略有些氣喘的從一處山頭縱身而下,落地之時腳下踩斷了一截枯枝,隻是張放可沒心思管這些,他隻舉目遠眺,看了一眼即將沒入地平線以下的夕陽,心中不由有些著急起來。

    原來張放自道坡梁子向北而行後,一路所過,他未有再碰上一個活人,他手中雖有從那書辦身上得來的康定周邊的地形圖,然而此物未得係統承認,張放依著這地圖往跑馬山而行,一路穿山過林,卻是越走越找不到方向。

    張放看了一眼天色,又急急拿出地形圖看著周邊地貌進行比對,隻是他怎麼都搞不清楚,自己現在究竟在何處。

    “這尼瑪最後該不會要死回去吧?”

    張放有些著惱的拍了拍頭,他現在才覺得這完全構架於真實地球的虛擬世界竟是這般大,要是有人起著踏遍大江湖世界的每一處的想法,便是走上一年都不夠。

    就在張放不知道接下來該往何處而去時,他耳朵突然一陣聳動,然後臉上一下現出喜色,隻因他居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騾馬行進之聲,當中還仿佛隱隱夾雜著有人說話的聲音。

    張放當即不再耽擱,腳下連點,身如驚鴻般朝著那聲音傳來之處電射而去,等到耳中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他才稍微放慢速度,到最後他伏於一處土坡之下,朝前放眼望去,就見一隊車馬在一片林間的小道中踏踏前行,車隊中盡是些不類中原人打扮的蕃人,車隊前麵還有幾名身材異常魁梧,高近兩米的大漢徒步而行。

    看到這幾名大漢,張放頓時眼睛一亮,這幾人與他前次來康定時,路遇光多達羅突襲,擊殺的那幾名吐蕃土司手下的力士幾乎沒有差別。

    “這是一名土司的車隊?”

    張放心生疑惑,他雖然不知自己現在究竟處於何處,但應是在大雪山橫斷山脈群周邊,這裏氣候嚴寒,四月的天裏到黃昏時分卻是冷風呼嘯,吹在臉上如同刀割,這乃是不宜人居之處,應是沒有吐蕃土司的存在,這些人突然出現在此處究竟所為何事?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8 21:02
第四百六十六章 再見有琴(上)

就在張放疑惑不解的時候,耳邊卻是猛的聽到數道破空聲傳來,隨即就見有五六道身影從林中兩邊一閃而出,攔在車隊之前。

    張放遠遠的看著這幾人,卻是猛的目光一凝,隻因這幾人之中卻是有三人張放都認識,這三人之中有兩人分別是那天府七大惡人之首的唐冠南唐大惡人以及曾經的峨眉高足高思月。而另一人竟是在萬毒蛇窟試煉之中修為盡喪的彭磊!

    隻是看這攔在車隊之前幾人的架勢,唐大惡人與高思月以及彭磊的氣勢都不甚強,這三人與其他兩人都是略微滯後於一名身穿紅色大氅,頭發微卷,前麵額發遮住了左眼的年輕披發男子半個身位,隻看這般站位,就知這披發男子才是這行人的帶頭之人。

    那披發男子背負一把刀柄血紅的連鞘長刀,雙手抱於胸前,目光冷冷的看著身前的車隊,便是一聲暴喝!

    “有琴羽凝給我滾出來!”

    遠處的張放聽到這話,頓時麵現古怪之色,他本以為這一行人是要行那劫道之事,卻沒想到這幾人竟是為那西域昆侖派三聖道門下的有琴羽凝而來,此人莫非藏身在車隊之中?這些人難不成聯手就是為了追殺他?

    張放完全搞不懂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何事,而那披發男子一行人如此囂張的攔在車隊前,有琴羽凝倒是沒現身,車隊主人卻是一下暴怒起來。

    張放就見一名頭戴毛皮帽子,身穿毛皮大氅,身上還掛著些玉石瑪瑙的吐蕃人站到車隊前,指著那披發男子便是嘰裏哇啦的說起了吐蕃話,張放雖聽不懂其口中所言,但從其表情也知道此人無非就是在嗬斥那披發男子。

    披發男子看著身前五六米處那高不及他胸口,卻用手指著他,一臉凶惡之像的吐蕃人,臉上隻是露出些許不屑的輕笑。然後右手舉起伸到背後,一把握住刀柄,緩緩將鞘中長刀往外抽出。

    那吐蕃人眼見這一幕,臉上頓時現出驚駭之色,忙不迭的連連後退,同時雙手連連揮動,口中說著什麼。看其意思乃是讓車隊中的力士上前。

    車隊前麵的幾名力士立即領命,一個個大踏步朝前而去,那披發男子見此,依然隻是緩緩抽刀,但臉上的輕笑更甚,當中的不屑之意更濃。

    等到那幾名力士分從左中右三方衝到披發男子之前。披發男子終於是抽刀出鞘!

    “唰!”

    場中之人隻覺眼前有一道紅光乍現,下一瞬,那披發男子竟是已經一個閃身衝到了後退的吐蕃人身前,他手中長刀隨意的垂著,刀刃上鮮紅的血珠沿著刀鋒緩緩滴下,那幾名力士隻是錯愕的對望,然後。他們就看見對麵之人的脖間有一道血線爆出!

    “噗!”

    幾名力士的脖間頓時血噴如注,這幾人都是滿臉的不可置信,死命的捂著各自的喉嚨,但他們的身體卻是不可自止的往地上軟倒。

    “好快的刀!”

    隱於車隊之後的張放看見這一刀不由目光一凝,他能看出此人隻是人級武者,而在人級武者中能將兵刃使到這般迅快的,在張放交過手的人中,除了韓無傷的獨孤九劍。就隻有苗無雙的妙心分元劍法可與之相比。

    此人是誰?

    張放倒是對此人產生了些興趣,此人與彭磊,唐冠南等人混在一起,又為追殺有琴羽凝而來,自然是一名玩家,玩家中出了這等頂尖高手,張放卻是莫名的有些手癢。

    不過張放還沒到好戰成癡的地步。他依舊耐著性子伏在土坡之後,他倒要看看這行人追殺有琴羽凝乃是為了何事。

    “哢!”

    場中傳出一聲輕響,張放就見那紅衣披發男子空出的一手一把捏住了已是一臉驚駭的吐蕃人,然後獰笑著生生將之喉骨捏碎。然後隨手一扔,如同丟垃圾一般,將那吐蕃人的屍身丟於道旁。

    做完這番舉動,那披發男子再度抬頭看向眼前的車隊,口中又道:“有琴羽凝,我再說一次,給我滾出來!”

    披發男子聲音遠遠傳出,可他的話除了引起車隊之中吐蕃人的恐慌外,依然無人站出來。

    “哼,你以為我沒辦法了?”

    那披發男子眼見這種情況隻是一聲冷笑,隨後他空出的那隻手微微一擺,口中又道:“殺光這些人,一個不留!”

    “好凶殘的心性!”

    不遠處的張放聽到披發男子所言,心中猛地一驚,要知此前張放之所以認為這是吐蕃土司的車隊,乃是因為這隻車隊中不僅有貨物,還有不少婦孺,老人與孩子,這紅衣披發男子竟然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將這些手無寸鐵,沒有一絲反擊的能力的人殺光,這不是凶殘是什麼?

    “此人莫不成是...”

    眼見此人竟然凶殘至此,殺人不眨眼,不分男女老幼,張放一下想到了一個傳聞中的人物。

    而隨著那紅衣披發男子話音落定,他身後幾人反應各有不同,彭磊第一個站出來,抽刀朝前而去,隻是他口中卻道:“我不殺老人,孩子和女人,其他的人交給我了。”

    彭磊這人雖心性狠決,但做人還算磊落,而他這番搶出,既是表明了立場,也可不違背自己的原則。

    唐冠南眼見如此連忙也要上前,隻是高思月卻一把拉住他,一臉不忍的道:“唐哥,都是些手無寸鐵的人,難道真的要...”

    高思月話音未落,旁邊一名身著緊身勁裝,長相極是妖冶的女子卻是嗤笑道:“都是一群NPC而已,還起什麼憐憫之心,你真是要心軟,你會帶著你的唐哥殺盡你峨眉派中的手足姐妹?

    本就是個無情無義的表子貨,就別在這裝清高,讓人看了惡心!”

    “袁夭夭,你...”

    高思月聽到這番話猛地一下轉過頭,看著那妖冶女子當即就要發作,隻是唐冠南卻一下止住高思月的舉動,低聲道:“思月,現在找到有琴羽凝爆出他身上的秘笈才是首要之事,大局為重!”

    唐冠南口中這般說,但看著袁夭夭的目光之中卻滿是忌憚,袁夭夭見此,頭一昂輕笑道:“沒種的貨,一點意思也沒有。”

    說完,這女子腳下一點,身形如電般射出,轉眼間就衝到了車隊之中,其竟比彭磊還要快一步。

    而後這女子右手一翻,便多出了一根長近兩三米的長鞭,而這長鞭的鞭身上還帶有無數泛著黑色冷光的細小尖刺,隻看這兵器,就知這名為袁夭夭的女子所練絕非正道武功。

    “哭哭啼啼什麼的真是讓人煩透了!”

    袁夭夭幾步行到一堆婦孺之前,看著這些已經被嚇壞了,相互依偎在一起,隻能無助哭泣的女人和孩子,袁夭夭厭煩的說出這番話,而後她手中長鞭一震,那鞭身在半空中抖出幾聲空爆之音,隨即就要對著這群婦孺一擊而下。

    但就在這時,一道明光的劍光陡然從這群婦孺身後亮起,同時一聲輕喝傳出!

    “住手!”

    隨著這聲輕喝,場中之人就見一道人影一下震飛頭上的毛皮帽子,露出束發發冠,同時其身上的毛皮大氅一下脫落於地,現出其中的錦緞長袍,而後這道人影從腰間一把拔出長劍,整個人如同電射般朝著袁夭夭直射而去。

    那紅衣披發男子看到這一幕,一臉獰笑道:“你這條隻知東躲西藏的烏龜終究是改不了你那性子,上一次有那任逍遙助你,又有陳旭元代你受死,你方才能逃脫,這次我看你怎麼跑!”

    說完,那紅衣披發男子一震手中長刀,腳下連點,便朝著那出劍之人直直而去!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9 10:12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再見有琴(中)

    “叮!”

    袁夭夭見一道劍光襲來,臉上卻無半分驚色,似乎早有所料,隨即就見這女人腳下一動,微退一步,同時手腕一抖,半空中的長鞭如同長蛇盤身般,一下卷在一處,便好似一個圓盾般護在她身前,一下擋住了那道劍光。

    而後這女人身子朝前一俯,手臂往上一揚,整個人如同翼鳥振翅,而她手中長鞭一下散開,朝著那把劍而去。

    隻是那出劍之人也非庸手,其當即抽劍回身,然後腳下連點,身子一個側移,竟是拉出道道殘影,一下便至那袁夭夭身側,而後劍光一閃,便又是一劍刺向袁夭夭肋部。

    袁夭夭當即大驚起來,她沒想到數日不見這出劍之人身法又是高出不少,竟然快到了這種地步,麵對這一劍袁夭夭已不及抽鞭回防,她當即身子再往下俯,胸口朝著地麵直直貼去。

    “唰!”

    下一瞬,劍光一襲而過,半空中濺起點點血珠,亦有些許青絲灑脫。

    袁夭夭終究沒有完全避開這一劍,那劍光從她肩上一劃而過,她的肩胛上已是多了一道指長的血痕,發絲也被斬斷數縷,好在那劍傷並不深,未有傷及筋骨,但饒是如此,袁夭夭卻是滿臉的不可置信。

    “我...居然...受傷了?”

    袁夭夭心中暗道,但隨即她目光之中就露出十分的暴怒之色,一股暴虐的氣息就從她身上一下爆發出來。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子離地不足一指。

    那出劍之人劍法不凡,一劍傷了袁夭夭後,手腕一抖,劍光便直直朝下對著袁夭夭的脖頸斬去,他卻是想一劍先了結了袁夭夭再說!

    隻是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

    “他是我的!你們去把周圍的人殺幹淨。然後守在四處,別讓他一絲一毫脫身的機會!”

    話音剛落,場中就再度傳出‘叮’的一聲金鐵交擊之聲,原來是那紅衣披發男子趕到,其手中長刀如電擊去,刀尖一下刺在那劍身之上。那出劍之人頓時全身一震,劍招就被破掉,他隨即就要退開。

    然而就在兩人這番交手的瞬間,那即將跌落地麵的袁夭夭空出的那隻手在地上一拍,同時腳下連連蹬地,她整個人便如同一隻遊魚,身形一擺便從披發男子和出劍之人的中間貼地衝了出去。

    而後袁夭夭雙手背於身後。腳下再度往下連蹬,她整個人便如同一隻像上衝起的飛鳥,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身子直挺挺地撐起了起來。

    “滾!”

    袁夭夭一聲暴喝,就在她身子撐起的同時,其背於身後的持鞭之手猛地一震,小臂迅快的來回擺動一翻,帶動手腕連連抖動。隨即就見那拖在地上長鞭淩空抖起,然後鞭身左右一擺,如同長蛇甩身,竟然分出兩道鞭影幾乎不分先後的帶著空爆之聲襲向紅衣披發男子和出劍之人的下陰之處!

    “好強的鞭法!”

    不遠處的張放看到這一幕,臉上也現出些許驚色,這女子竟然能以鞭子用出類似劍光分化這等技巧,簡直是讓人匪夷所思。張放隻覺這女子所使鞭法多半也是某種頂級絕學。

    回看場中,這女子得紅衣披發男子所助方能從那出劍之人的劍下逃生,然而其突然出手,竟是不分敵我。讓披發男子和出劍之人都是大驚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那出劍之人已是閃避不及,而他劍招剛剛被破,持劍之手發麻,眼見鞭影就要臨身,這出劍之人一咬牙,腳下連點身形爆退,同時其空出的那隻手一下護在下陰之前。

    “啪!”

    “哢!”

    下一瞬,那出劍之人一下被擊飛出去,他護於下身的那隻手軟噠噠的垂著,乃是因為手腕受到鞭上的巨力被生生震斷,而他手上亦是血流不止,乃是被那鞭身上細小尖刺刺破所致,掌心處更是微微發黑,顯然是那鞭身上的細小尖刺抹有毒物。但好在他終究是護住了下陰要害,而這也卻是與紅衣披發男子有關。

    另一邊,那披發男子卻是手腕向前一抖,五指一下鬆開,就見刀柄帶著刀身在他掌心一轉,隨即他五指再度一合,那長刀竟是被他反握在手,而後他持刀之手往上一提,就在鞭影臨身的刹那,刀刃從下而上直直擊在鞭影之上,那長鞭之上的力道一亂,就猛地朝上狂亂的抖起。

    正是紅衣披發男子這手詭異的反手刀化解了袁夭夭的這一招鞭法,使得鞭上力道散亂,方才未有對那持劍之人造成更大的傷害。

    而這紅衣披發男子雖未被這一招所傷,卻是一臉鐵青,雙眼赤紅的看向袁夭夭道:“袁夭夭,你在找死!”

    袁夭夭卻是分毫不讓,如同一頭女暴龍般迎著紅衣披發男子憤怒的目光道:“他傷了我,我就要用的鞭子將他親手勒死,誰要阻我,我就殺誰!”

    “瘋婆子。”

    唐冠南在後麵聽到袁夭夭所言,口中不禁輕聲罵道,他正是因為知道袁夭夭是這種性格,才不願與此女結下梁子。

    隻是唐冠南在咒罵袁夭夭的同時,卻不知他們這一行六人中的最後一人,卻站在他身後,目光閃動的看著他,此人便是那與他同上峨眉,想被他收為手下的戰蒼穹。

    戰蒼穹隻是看了唐冠南兩眼,很快就收回目光,然後笑著附和道:“唐大哥說的沒錯,這袁夭夭就是個瘋婆子,誰惹誰倒黴,也不知吳鳴這番是否要和她廝殺一場。

    不過,那有琴羽凝已然現身,現在又被擊傷,我們還是趕快上去將他殺了爆出他身上的九陽真功秘冊要緊,否則等到他再次脫身混入快活林在五道牛棚舉行的地下交易會,解開了秘笈的暗碼,這秘笈爭奪模式怕是就要結束了。”

    唐冠南點點頭,戰蒼穹說的在理,他當即就要帶著戰蒼穹和高思月上前,隻是卻不想有一人動作更快。

    是彭磊!

    本在一旁漫不經心斬殺車隊中吐蕃人護衛的彭磊,就在有琴羽凝被擊飛出去,紅衣披發男子吳鳴和袁夭夭起內訌的瞬間,將手中長刀一收,身形如電般直直朝著有琴羽凝墜落的方向飛身而去。

    彭磊的動作實在太快,等他飛身到有琴羽凝身邊數米之時,場中之人才反應過來!

    “找死!”

    “死!”

    吳鳴和袁夭夭口中幾乎同時響起暴喝聲,吳鳴再顧不得與袁夭夭掰扯,腳下連點,身形如電射入,直直朝彭磊而去。

    而袁夭夭仗著兵刃之力出招更快,隻見她腳下一動,身子往前射出的同時手腕連連抖動,那長鞭一下劃破長空直直襲向彭磊!

    這兩人連番出手,就是為了阻滯彭磊,有琴羽凝在他們眼中就是一塊肉,誰都想獨得!

    隻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向來在隊伍中顯示出的實力乃是最弱的彭磊,麵對吳鳴和袁夭夭的前後出招竟是不閃不避,隻見他手腕一抖,手中長刀以極快的速度一下正正劈在袁夭夭襲來的長鞭鞭身之上,他刀上的力量奇大,居然一下將那根長鞭崩飛了出去。

    而後他前衝之勢不停,持刀之手卻是向前一擺,那長刀帶著身子的前衝之力,發出‘嗡嗡’震顫之音,一下掃向追身而來的吳鳴!吳鳴的臉色當即一變,隻因同是使刀的,他能感到彭磊這一刀居然在他之上,那刀身上發出的震顫之聲,分明就是刀氣將吐未吐的征兆,彭磊竟是將刀法練到這般地步,吳鳴心驚不已!

    吳鳴略一猶豫,彭磊就一衝而過,眨眼間他便衝到有琴羽凝身前兩米之內,而他持刀之手一抖,隻聽‘嗡嗡’之聲大作,一道刀氣就從其刀尖處一衝而出,直直擊向已經重傷,將要落地的有琴羽凝!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9 10:13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再見有琴(下)

   有琴羽凝身受重創,身子倒飛而出根本無法做出絲毫應對,而彭磊竟然是已將刀法練出了刀氣,那刀氣迅快至極,幾乎眨眼間就要射到有琴羽凝的腰腹之上!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隻見一道人影卻是一下從側麵欺近到有琴羽凝身邊,其左手一把抓住有琴羽凝的手臂,猛地向側麵一拉,而其右手握拳,帶著破空之聲一拳向那刀氣襲來的方向搗去!

    “砰!”

    隻聽一聲悶響,就見此人右手顫動不止,拳麵之上多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雖未破開皮肉,但其下淤青鼓起,顯然受創不輕,不過此人終究是以空手接下了一記刀氣,這突然現身之人的實力由此可見!

    “唰!”

    場中之人頓時齊刷刷的向這突然出手之人看去,就見此人身穿毛皮大氅,頭戴毛皮帽子,一副吐蕃人的打扮,而此人將帽簷壓的很低,又是垂下頭,場中之人根本看不到其麵目。

    然而那吳鳴卻是一眼認出此人,當即麵現十分驚色的道:“陳旭元!你竟然沒死!”

    這出手之人搶過有琴羽凝,腳下連點,飛身而退,待與彭磊,吳鳴等人拉開十數米距離後,方才一抬頭露出其麵容,此人正是那全真教門下的陳旭元,此人曾在峨眉一線峽中與吳鳴打的難分難解,還略占上風,其實力由此可知。

    而眼見吳鳴和袁夭夭都追了上來,有琴羽凝又是被陳旭元搶走,彭磊知道機會已失,當下也不再追擊,隻是與身邊幾人略微拉開些距離,便收刀護於胸前直直站定。

    吳鳴和袁夭夭也未有立即朝著陳旭元和有琴羽凝追去。兩人都是忌憚的看了彭磊一眼。二人都未曾想到此人既然藏得如此之深,以其刀法造詣,加之能施展出刀氣的深厚內力,其實力怕是還要略微強出吳鳴一線,而這麼多天來,此人卻甘心裝出一幅實力不濟的模樣,任由吳鳴嗬斥差遣。此人的心性讓吳鳴和袁夭夭都感到十分心驚。

    場麵一時間有些詭異,而陳旭元則趁此機會將有琴羽凝放在一輛騾車之上,有琴羽凝此時受創之手已經烏黑一片,其口鼻之中的氣息時強時弱,顯然是因為毒素侵入體內加重了傷勢,已然是有了重傷之像。

    而這時。唐冠南帶著高思月和戰蒼穹也圍了上來,唐冠南見到場中這般形勢,也是無比驚異的看了彭磊一眼,然後低聲對著戰蒼穹道:“戰天,之前江湖傳聞這彭磊在萬毒蛇窟試煉中修為盡喪,連巴蜀正邪大戰也未有參加,沒想到他的實力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此人如此隱忍,我們要從他,吳鳴,袁夭夭三人手中拿到九陽真功秘冊和九陽至元劍劍譜,希望實在不大啊。”

    戰天便是戰蒼穹,蒼穹乃是他給自己取得表字,他也喜歡自稱戰蒼穹,而唐冠南之所以如此稱呼他。乃是因為他入夥七大惡人時,曾將身份銘牌給唐冠南看過,唐冠南總想顯示出自己與他的獨特關係,方才直呼其名。

    戰蒼穹聽唐冠南竟然有打退堂鼓的主意,當即道:“唐大哥,話不是這麼說,如今場中形勢混亂。他們三方是相互忌憚,但那有琴羽凝身受重創,又中了袁夭夭的獨門毒藥,我看他命不久矣。若他身死,而後肯定是一場亂戰。

    以我們三人實力未必沒有機會將有琴羽凝和陳旭元身上的秘笈全部得到手!”

    戰蒼穹話音剛落,一旁的高思月也道:“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要,但是滅情絕道劍我一定要拿到手中!”

    高思月的語氣堅定無比,她當初之所以勾連唐冠南劫掠峨眉,一是因為她與唐冠南是舊識,而且關係相當好。另一方麵她卻是想將滅情絕道劍全部學會,而若是呆在峨眉,她雖已被風陵師太看重,然而風陵師太為人嚴苛,要想讓之將滅情絕道劍全部傳下,非得經受重重考驗不可,這對高思月來說實在太慢了。

    而峨眉混戰之時,陳旭元就從金頂大殿之中搶到了滅情絕道劍劍譜,此前眾人本以為陳旭元已然身死,其未有爆出秘笈,怕是將其交給了有琴羽凝,但沒想到陳旭元居然沒死,當日隻是一場騙局。

    如今陳旭元與有琴羽凝齊齊現身,無論秘笈在誰身上,隻要將兩人都殺了,定然能爆出滅情絕道劍,故而高思月不可能放棄。

    唐冠南眼見高思月和戰蒼穹都是要渾水摸魚的意思,也隻得點點頭,而就在他們三人說話的檔口,場中卻是形勢再變。

    陳旭元眼見有琴羽凝毒素入體傷勢沉重,急忙從納物戒中取出幾粒丹丸塞到有琴羽凝的嘴中,隻是有琴羽凝剛剛將口中丹丸服下,其胸口頓時一陣起伏,然後口中噴出一口黑血,那幾粒丹丸混著這些黑色的血水就被吐了出來。

    隨後有琴羽凝氣息更加微弱,其雙目緊閉麵現痛苦之色,已是中毒更深,神智都有些不清了。

    袁夭夭見此,頗為自得的道:“中了我的閉脈絕心毒,還想服食丹藥,簡直是癡人說夢!這樣也好,我們就看著有琴羽凝毒發身亡,這樣他也算是我殺的,等他死了,我再用我的鞭子將他的腦袋勒下來!”

    袁夭夭說完,臉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她仿佛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有琴羽凝虐殺!

    隻是袁夭夭話音剛落,場中之人就見有一道身影破空而來,同時一個嘶啞低沉的聲音響起。

    “怕是不能如你願了,有我在,有琴不會死!”

    場中之人頓時循聲望去,就見一個頭戴鬥笠之人大步如風的閃身過來,其速度之快,話音未落,此人便閃身至騾車之旁。

    騾車另一邊的陳旭元見此猛地大驚起來,一臉戒懼的看向頭戴鬥笠之人道:“閣下是何人,所來為何?”

    陳旭元口中這般說,但是體內內力卻是暗自運轉,若是這頭戴之人回答稍有不妥,他便要出手。

    隻是那頭戴鬥笠之人卻是悠悠道:“有琴是我朋友,曾救我一命,故而在下特來還命!”

    說著,此人手中一翻便是出現了一個瓷瓶,然後其將瓶塞一把揭開從中倒出一個五彩蟲子,這蟲子隻看樣子就知身有劇毒,然而此人卻是看著陳旭元,將這毒蟲遞了過去,道:“將這蟲子放到有琴的掌心傷口處,若是這蟲子從他掌上自動脫落便告訴我。”

    陳旭元一臉驚疑的看著這頭戴鬥笠之人,不知其用意為何,而且這蟲子看著滲人,他怎敢隨意接過?

    隻是不待陳旭元有所反應,不遠處的袁夭夭卻是猛的驚呼出聲道:“五彩吸血蟲?您竟有此物?!給我拿來!”

    說著,袁夭夭竟是長鞭一抖,整個人便即爆射而出,直直射向頭戴鬥笠之人,而袁夭夭這一動,吳鳴和彭磊也同時欺身而上,他們三人之間已是相互防備,誰也不會放任對方單獨接近有琴羽凝。

    那頭戴鬥笠之人見此,手如電射般一下探到有琴羽凝那隻受傷的手掌上,將那五彩吸血蟲放到了有琴羽凝的掌心傷口處,同時其口中道:“看好有琴!”

    話音未落,陳旭元就見這頭戴鬥笠之人竟是已然收回手,整個人朝前爆射而出,其竟然是要以一人獨鬥袁夭夭,吳鳴和彭磊三人!

    “此人究竟是誰?竟然如此...自大?”

    陳旭元感受的到此人隻是人級武者,但他實在想不出人級武者中哪有可以同時與袁夭夭,吳鳴以及彭磊三人同時交手的存在,而且此人剛才拿出這五彩吸血蟲的手段分明就是從納物戒中取出,玩家雖然看不到彼此間的納物戒,但憑空生出東西的手段,也唯有納物戒能做到。

    玩家中還有這等變TAI的存在?

    隻是下一瞬,讓陳旭元更加驚駭,甚至讓他完全呆滯的事情發生了,他看到射入場中的那頭戴鬥笠之人,竟是將左手負於身後,而其右手上的拳套一下彈出五根金屬鋒刃,此人竟是要以單手獨鬥三人?!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9 10:14
第四百六十九章 速殺!

這是哪裏冒出來的怪物?

    陳旭元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現在很懷疑這頭戴鬥笠之人下一瞬怕是就會被袁夭夭三人瞬殺,但直覺卻告訴他不會,所以陳旭元現在想做的就是將有琴羽凝搖醒,然後問問他這頭戴鬥笠之人到底是誰?

    不過陳旭元終究忍住了這種衝動,隻是直直看向場中,他倒要看看這頭戴鬥笠之人到底要如何以單手應付袁夭夭等三人。

    “啪!”

    就在這時,場中響起一陣空爆之音,卻是那袁夭夭一下欺身到頭戴鬥笠之人的身前三米處,其手中長鞭一抖,長近三米的鞭子便即破空襲去。

    麵對著如一字長蛇直襲而來的長鞭,那頭戴鬥笠之人卻是不閃不避,其隻是腰身一沉,現出五根金屬鋒刃的右手卻是朝著身前一探而出,其食指與中指微微張開,看其架勢卻是想以這兩根指頭夾住長鞭。

    陳旭元看著此人如此應對,眼睛都要鼓出來了,這是什麼打法?而那袁夭夭眼見這頭戴鬥笠之人如此輕易的應對自己的鞭子,臉上微有怒色,其口中隨即一聲暴喝!

    “讓你作死!”

    話音未落,其手腕一抖,鞭身頓時如同甩起波浪,隻聽得‘啪啪’的空爆之聲不絕,就見鞭子前端以肉眼幾乎不可見的速度朝著那頭戴鬥笠之人的手心一擊而去。

    那頭戴鬥笠之人眼見如此,卻是雙腳一震,其隱於衣衫下的筋肉似乎鼓脹起來,將身上的麻衣繃得緊緊實實的,而其探出的右手卻是沒有絲毫變招。隻是動作更快數分,一閃便至那鞭子之上,食指和中指猛地一合!

    “叮!”

    下一瞬,那鞭子最前端一下打在頭戴鬥笠之人的掌心上,隻是其手掌之上帶有金屬拳套,與鞭子上的細小尖刺相撞,發出金鐵交擊之聲。

    然而讓場中之人色變的是。那鞭子上的力道卻似乎對那頭戴鬥笠之人沒有一點作用,其右手連一絲晃動也無,反倒是那人的食指與中指上的金屬鋒刃卻是一下將鞭身牢牢夾住。

    袁夭夭見此當即就手臂往回一伸,想將鞭子拉回來,她的應對不慢,隻可惜那頭戴鬥笠之人的出招卻更快。

    隻見那人夾住鞭子的食指與中指猛地一繞。就將鞭身一下纏在了兩根指頭的金屬鋒刃上,而後此人手腕一抖,右手再度繞出一個更大的圈,卻是一下將鞭子再在手背上纏了一圈,隨即其一把將滿是細小尖刺的鞭子抓在掌心。

    這頭戴鬥笠之人的動作極快,等到他做完這番動作,那袁夭夭才抽鞭而回。隻是袁夭夭手臂連動,那鞭子繃得直直的,她卻是一絲一毫都拉扯不動。

    而就在此時,隻聽那頭戴鬥笠之人一聲低喝!

    “給我過來!”

    話音未落,袁夭夭隻感鞭子上傳來一股沛然巨力,她被這巨力一扯,整個人幾乎不可抵擋般的便朝前而去。

    袁夭夭頓時心生駭然,眼見自己不可自止的朝那頭戴鬥笠之人跌去。她目光一陣閃動,最後現出一絲決絕之色,隨即其五指一鬆,便是將鞭柄一下鬆開。

    用鞭子這類奇門兵刃之人,一身功夫大半都在武器上,若是丟掉鞭子其一身實力自然是大降,但到得此時。袁夭夭卻已明白,這頭戴鬥笠之人在力量上可以絕對碾壓她,若她不鬆開鞭子,要是被其拉扯到近前。她必然已經失去平衡,而以此人手段,她自覺在失去身體平衡的情況下被此人近身,她絕難有活路。

    袁夭夭一鬆開鞭子那股拉扯巨力頓消,她當即腳下一點,就欲止住向前的勢頭,隻是就在這時她見到那頭戴鬥笠之人手腕向前一抖,那鞭柄一下從她腰間飛過,還不待她有所反應,就見到那人手臂微微一擺,那長鞭頓時如同長蛇甩身一般,帶著隆隆的空爆之聲一下擊打在她的腰腹之上!

    “啪!”

    隻聽一聲如同皮鞭掄肉的聲音,就見那袁夭夭如遭雷擊,其腰腹上的衣衫一下破開,細軟的白肉頓時被打的皮開肉綻,而鞭身上的細小尖刺在她腰間軟肉上紮出細密的傷口,當即就有血珠從腰腹上滾落。

    加之袁夭夭之前受巨力拉扯身子重心已然不穩,此時她腰腹再受此一擊,整個人頓時就把持不住,朝著一側歪倒。

    “她竟然會使鞭!”

    袁夭夭驚恐萬分,她是萬萬沒想到這頭戴鬥笠之人會鞭子這類奇門兵刃,畢竟以此人展示的功夫,都是硬功一類,他怎麼可能會使這種需要巧力的兵刃?而且這一鞭的威力如此之大?

    鞭子這類兵刃發勁方式不同,講究將一分力發揮出十分力,也正是因為如此,袁夭夭才自信自己鞭上的力道絕難有人硬抗,隻不想卻遇上了怪物!

    不過若是有鞭法極為精深,眼力極高之人在場,便是能看出頭戴鬥笠之人所用的根本不是鞭法,而若是有六扇門的強者在場,更是能看的分明,這頭戴鬥笠之人剛才這一招分明用的是六扇門的飛爪之法在禦使長鞭,隻不過此人對力量的操控極為高明,方才能一鞭將袁夭夭打傷。

    這一鞭之下,袁夭夭可比剛才被有琴羽凝那一劍傷的要重得多,隻是此女卻是再沒有說什麼‘我受傷了,我要爆氣殺人’的廢話,而是雙手一翻從納物戒中取出一個瓷瓶,當中裝有那閉脈絕心毒的解藥。

    這閉脈絕心毒乃是其所屬師門秘傳的獨門毒藥,袁夭夭對此毒藥的效力很是清楚,若不及時服下解藥,不出一時三刻體內的五髒六腑都要爛掉,他如今腰腹被自己鞭子上的尖刺刺破,自身已然中毒,她絕對不願意被自己的毒藥生生毒死。

    隻是她還未來得及將瓷瓶的瓶塞打開,那從她腰間飛過的鞭柄卻是猛的從她腰腹另一側飛來,隨即一下牢牢纏在她腰身上!

    而後不待袁夭夭作何反應,那長鞭之上又有巨力傳出,一下將袁夭夭朝著頭戴鬥笠之人拉去,不過眨眼功夫,兩三米距離一晃而過,那袁夭夭便即身體半橫的出現在那頭戴鬥笠之人的身前!

    從袁夭夭欺身而前抖出長鞭,到其反被自己鞭子卷住拉到頭戴鬥笠之人的身前,雖然兩人都有招式變化,但說起來不過是短短數瞬之事。袁夭夭兩旁的吳鳴和彭磊都是為防備其突然接近有琴羽凝,方才跟上來,故而兩人並未第一時間隨同其夾攻頭戴鬥笠之人,而等到兩人眼見袁夭夭敗象已呈時,想要出手,卻是已經來不及!

    不過這兩人終究還是出手了,吳鳴與彭磊在袁夭夭被拉到頭戴鬥笠之人身前的瞬間,一左一右爆射而前,隨即兩人幾乎同時出招,就見兩道刀光分從左右朝著那頭戴鬥笠襲去。

    但那頭戴鬥笠之人卻是對兩人的出手早有預料,在將袁夭夭拉動到身前之時,他身上的麻衣就不再緊繃,那隱於衣衫下鼓脹的筋肉應是恢複了原樣,等到兩人分從左右齊齊出手襲來之時,此人卻是腳下一點身形一退而出。隻是其一直背於身後的左手猛地朝前一伸,一根大拇指從衣袖之中探出!

    “噌!”

    一聲如同劍鳴般的破空聲頓時憑空大作,眨眼之後,眾人就見身子半橫,已然重心全失,無法做出閃避動作的袁夭夭抬起雙手仿佛是想幹什麼,但她手剛有所動,她的眉心之處卻一下就多出了一個指頭粗細的血洞!

    袁夭夭頓時雙眼一愣,一臉的不可置信,但很快其瞳孔迅速擴大,生命特征飛速從她身上流失。

    “啪!”

    下一瞬,袁夭夭的屍體跌落在地上!

    場中之人已經完全驚住了,所有人都未曾想到袁夭夭竟然會在短短不過數瞬之間被這頭戴鬥笠之人擊殺。

    吳鳴同樣不例外,他知道袁夭夭的實力,就算他拚盡全力,各種壓箱底的手段齊出,也至少要鬥到三十個回合開外方才能勝過袁夭夭,而要將其擊殺卻不知要多久。隻是吳鳴很快收起臉上的驚色,而後其眼中厲色一現,便是一聲暴喝道:“聯手殺了此人,否則我們都拿不到秘笈!”

    說完,他竟是朝著那頭戴鬥笠之人直直衝去,而聽到他所言的唐冠南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後,便即帶著高思月和戰蒼穹朝著戰團中而來。

    彭磊看著頭戴鬥笠之人隔空點出的那根大拇指,目光急劇跳動了幾翻,不知想到了什麼,隻是隨即其眼神一凝,不經意的瞟了一眼欺身上來的唐冠南和高思月,便也朝著頭戴鬥笠之人衝了上去!

    不過要說場中最為驚訝的還是陳旭元,他壓根沒想到這頭戴鬥笠之人竟會以這種方式快速殺死袁夭夭,那一鞭就將有琴羽凝打成重傷的袁夭夭在此人手下仿佛就是一條弱雞!

    隻是親眼見到這頭戴鬥笠之人真的就這番輕而易舉的擊殺了袁夭夭,陳旭元隻能忍不住的連聲道:“怪物,絕對的怪物!”
kind998845 發表於 2014-9-29 15:42
第四百七十章 詭譎(上)

  張放再度將左手隱於衣袖之中,然後負於身後,這倒並非是裝什麼高手範兒,拿捏架子,而是他左手有傷。他的左肩胛當時被那高胖喇嘛打碎,雖然經過治療,又有濟真法師為他行氣正骨,但到現在也就能做做曲臂之類的動作,根本無法承受正麵交手的碰撞衝擊。再加之他左手食指,中指和無名指的指尖被高胖喇嘛以楞嚴指的氣勁炸斷,也難以用之與敵正麵交手。

    不過少商劍以手太陰肺經為基礎,行氣運轉與三根斷指並無關礙,故而張放以傷殘左手用出少商劍卻是可以的。

    而且這等打法,張放也是學自當初與他交手的那位‘老賊’卿亮,那老賊當初一與張放交手,便將一隻手負在身後,驕縱敵心,但等到張放側身進擊時,那老賊卻是突然以身後之手用暗器發招,差點要了張放的命。

    張放將左手收起,而其右手卻是微微一震,將纏在手上的鞭子拋了出去,這種與玩家交手時奪取來的兵刃,若是兵刃完整,對敵玩家身死後,兵刃就會在其身體化光而去時隨之消失,並無絲毫用處。除非能將兵刃損毀,就如同當初張放震斷韓無傷的隱龍劍一般,那被張放收起的半截鋒刃可以作為一種鑄造材料被係統承認為戰利品。隻是袁夭夭的這根鞭子品質不凡,韌性十足,倉促之間,張放根本不可能以千變重玄手的銳指將之切斷。

    張放左右手各自做完這番動作後,那吳鳴便第一個欺身上來,其人還未至,手中長刀一震,便是有一道刀光從側麵而來。

    張放見此當即腳下一頓,不再後退。與此同時,他右手上響起‘哢哢’之聲,卻是將五根銳指收起,隨即捏指成拳,肩頭一抖就是一記怒龍翻江朝著那刀光擊去!

    吳鳴見此頓時瞳孔一縮,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有人在自己刀下不閃不避,用拳頭直擊刀鋒的。但他不敢有絲毫輕忽,當即雙手一合,用力執住刀柄,同時雙腳一震,膝蓋微曲,整個人一躍至半空。隨即其手中長刀高舉過頭,一記最為簡單刀劈華山帶著無匹的力道朝下砍去。

    刀劈華山是刀法中最基本的招式,但卻是最易發力,也最能將全身力道發揮到極致的招式,吳鳴使出這招就是想看看張放的拳上力道究竟有多大!

    張放眼見吳鳴使出這等招法要與自己剛硬碰撞,手上也不變招,他隻深吸一口氣。胸膛鼓脹而起,與此同時他右腳後側半步,雙腳做前後支撐狀。

    “唰!”

    刀破長空,一瞬而下,刀光乍現之間,長刀鋒刃就與張放的拳頭撞在了一起!

    “砰!”

    沉悶的撞擊聲蓋過了長刀鋒刃與金屬拳套相接發出的金鐵交擊之聲,場中之人隨即就見張放右臂輕顫,身子止不住的倒退了半米。前後兩分的雙腳在地上生生抹過,犁起一片塵土。

    而吳鳴卻是止不住的連連倒退,一連退出六七米後,方才止住身形,隻是他雙臂顫動不止,握住刀柄的雙手抖的更是厲害,雙手的虎口裂開。涓涓血水將本是紅色的刀柄侵染的更加鮮紅。

    顯然雙方這一記力道對拚,吳鳴是敗的徹底,隻是吳鳴的眼中卻泛起些許喜色,因為他從這一記對拚中能感受到。對方的力量並不是絕對碾壓他,而對於武者來說,隻要沒有絕對的實力差距,就有一線爭勝之機!

    而吳鳴剛被擊退,還不容張放有一絲喘息之機,另一側的彭磊卻是提刀欺身而上,待其近到張放身前兩三米處,就見他猛地周身一轉,持刀的右手帶著身體旋轉之力,一記攔腰橫斬擊向張放腰腹。

    “嗡嗡嗡!”

    那一閃而至的長刀帶著隆隆的震顫之音,比之彭磊之前掃向吳鳴的那一刀氣勢更盛,刀速更快!

    張放隻聽刀身上發出的聲響,臉上便現出十分凝重之色,他也是沒想到,僅僅半個月時間沒見,當初在萬毒蛇窟試煉中修為盡喪,連正邪大戰都不敢參加的彭磊,如今會強到這種地步。以張放的見識,隻覺如今的彭磊已是有躋身人榜前五十甚至前三十的實力!

    麵對‘老彭’,張放沒有一絲一毫的大意,他剛剛止住後退之勢,當即腳下一震,同時口中發出一聲低吼。而隨著這身低吼,他整個人一下膨脹起來,身上的麻衣更是發出崩裂的響聲,那些粗大的黑筋,如同盤縛在身上的長蟲,從麻衣的裂縫中一一鑽了出來,場中之人見之無不悚然!

    “這是什麼鬼功法?”

    騾車之旁的陳旭元本來已經覺得自己不會再吃驚,但看到頭戴鬥笠的張放一下拔高至兩米以上,身體筋肉鼓脹而出,連小臂都有他大腿粗細,整個人渾似一個怪物一般,他還是驚訝的如同見鬼了一般。

    陳旭元之流已經算是頂尖玩家,但大江湖世界開啟也終究不過一個半月時間,他們與真正的高手,強者交手次數並不多,見識有限,認不出如此高深的橫練功法亦屬正常。

    而場中唯一對張放用出的十三太保橫練功沒有一絲驚訝的便是彭磊,隻見他眼中精光閃動,卻仿佛想起了什麼。

    “呲呲呲!”

    下一瞬,張放的拳頭一記橫擺,拉動出數道殘影,朝著那攔腰斬來的長刀重重砸去,隻是就在拳,刀相接的瞬間,彭磊卻是手腕一抖,那長刀一下豎起,刀勢由橫斬變為斜向下抹,刀身就在張放拳頭擊來的刹那間,從拳頭的拳麵上一擦而來,發出這般如同金屬摩擦的刺耳響聲。

    緊接著,彭磊腳下一點,其旋轉剛止的身子一躍而起,隻是他雙腳剛離地麵,便向後平伸,整個人竟是在半空中打橫,隨即他雙腳交叉並攏,雙肩卻是猛的一擺,整個人一下在空中旋轉起來。

    而隨著他身子的旋轉,那斜向下抹的長刀卻是朝上提拉而起,那長刀猛地就劃出數十道刀影,幾乎是不分先後的襲向張放。

    虛實之道!

    張放能看出彭磊這一刀蘊含有境界不低的虛實之道,不過張放在虛實之道上的造詣卻是不淺,隻是一眼便看出那隱於刀影中的真刀所在!

    隨即,就見張放右手五指一鬆,變拳為掌,緊跟著,他肩頭再抖,就是一招行雲流水朝著彭磊左胸之前擊去!他卻是想以這迅快至極的一掌,一舉破開彭磊的刀勢。

    隻是張放剛有所動,彭磊刀上的震顫之音大作,隨即就有三道破空之聲猛地響起,張放隻感身前空氣一陣震動,他能感到有三道刀氣自上而下排成一列,直擊他的中門一線!

    “危險!”

    騾車之旁的陳旭元眼見彭磊用出這樣的一招,卻是忍不住驚呼起來,他完全沒想到彭磊的刀法竟強到了這種地步,此招比之前襲向有琴羽凝的那一刀還要強出一籌,他明白這肯定是彭磊壓箱底的手段了!

    但讓陳旭元更為驚駭的是,麵對這樣的一招,張放竟是沒有絲毫變招的意思,他右掌依然如電般直直擊向彭磊左胸,隻是在那三道刀氣即將臨身的瞬間,他身形猛地再度鼓脹而起,整個人竟是再度脹大三分,猶如一個巨人一般。

    “砰!”

    “哢!”

    下一瞬,三道刀氣不分先後的擊在了張放的中門一線,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在張放鎖骨正中,胸腹之間以及腹部三處的黑紅筋肉上留下了三道深深的白痕。

    而張放的右掌卻是同時擊在了彭磊的左胸之上,其左胸頓時傳出骨頭碎裂的聲響,而後彭磊整個人便如同斷線風箏一般朝著左邊倒飛而去,一退十數米,直到飛身到唐冠南三人身前不遠處才一下跌落在地,而後其整個人在地上如同滾葫蘆瓢般朝後滾去,幾乎滾到了唐冠南的腳邊才徹底停下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