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8003
arty2008 發表於 2016-4-28 01:39
第一七二四章 輸贏已定

  嬴無滿還有點沒搞明白狀況,嬴九光已經朝左兒沉聲道:「將那逆子召來見我!」

  此話一出,嬴無滿明白指的是老二嬴無缺,近期也只有老二是掛在父親嘴中的逆子,聽得這話,不禁為嬴無缺捏了把冷汗。上次剛從天宮那邊回來後,父親見到老二就一句話,護心丹給他服上,隨後命人取了馴龍鞭來,結果老二原本的鞭傷還沒恢復,父親又親自動手揮鞭將老二給打了個半死。如今聽這話裡的怒意,老二似乎又要遭罪。

  說老實話,老二接連倒霉他反而暗暗有些竊喜,原因很簡單,老二在父親眼裡越是深深打上無能的烙印就越不可能威脅到他的位置。

  而此時,左兒聞聽忙勸道:「王爺,這和二爺並沒什麼關係,只是二爺剛好撞上了,從這招人碑文來看,絶非心血來潮之舉,越發證明壽宴上的事情乃牛有德有意為之,就算沒二爺撞上去,牛有德也肯定會沒事找事,事實上他和二爺起衝突本就是沒事找事故意把事情鬧大好藉機發揮……」

  幸得她出言相勸,嬴九光冷笑幾聲不再糾纏招嬴無缺來見,算是放了嬴無缺一馬,坐下後伸手從棋盤上撫攏了把棋子在手,苦笑搖頭道:「損失一個侯位又如何,若可以,本王願用兩個侯位去換此子歸心!走眼吶,想不到此子除勇武外竟有如此奇謀,真乃將帥之才也,能得之效命,將來足以為我嬴家承擔不少風險,亦可助你一臂之力,老夫身後事大半無憂矣!」抬手指了指嬴無滿,「可惜,可嘆吶,原是本王手中之人,竟讓他白白從指間漏掉了,本王只恨自己無識人之明!」

  嬴無滿真正是滿頭霧水,想問又不太敢問,畢竟父親剛剛還在火頭上,怕觸霉頭,有些眼巴巴的。


  繁星滿天,明月生輝,夏侯天翁府,擎天大樹下,樹枝懸掛著燈籠,下有棋盤。夏侯拓同樣在和夏侯令下棋。

  衛樞急步而來,在旁道:「老爺,二爺,牛有德在鬼市總鎮府門外豎立了招人碑文。」

  夏侯令目光盯著棋盤笑道:「那傢伙有意思得很,壽宴上那般信心滿滿,想必招人碑文會有點什麼新花樣吧?」

  「招人碑文自設上限,不招四軍精鋭,只招山神土地之流……」衛樞將碑文重點徐徐道來。

  「哦!」夏侯令詫異抬頭,眉頭稍皺,略有不解。卻聽「啪嗒!」一聲,回頭看去,只見夏侯拓夾在指尖的棋子跌落在了棋盤上跳了跳,且面帶相當驚訝神色同時漸漸湧現苦笑之意。

  夏侯令一看便知父親聽明白了什麼,當即露出詢問眼神抬頭看向衛樞,「莫非其中另有深意?」

  「…」衛樞張口欲言,本想吐出『三爺提點』之類的話,可想到這是當著二爺的面,二爺還沒明白的事情自己若當著老爺的面說出三爺已經通明的話來怕惹來二爺不快,遂將到嘴的話嚥了下去,提點道:「二爺,休小看山神土地之流,其中不乏一些沒有背景勢力受到打壓且修為不弱之輩,估計數量還不少。別說十萬,估計就算百萬也不在話下。」

  夏侯令奇怪道:「那又如何?只怕鬼市總鎮府那邊未必能比什麼山神土地的位置好,山神土地之流至少有自己的地盤,多少能得個逍遙自在,就算牛有德能升任幽冥都統,他得罪了多少人?而背叛四軍又是何代價,只怕得不償失。」

  衛樞看了眼夏侯拓,不吭聲了。

  「老二,你富貴久矣,抽時間去世間走走,多和底層人士親近親近,對你有好處。」夏侯拓淡淡一聲。

  聽出這是在指正自己的不足,夏侯令神情一肅,趕緊站了起來,整了整衣冠,長鞠一躬,「是!父親的話兒子記下了,不過還請父親為兒子解惑。」

  夏侯拓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後,又伸手去撥正了棋盤上的棋子,將失手落下的那顆多餘子撿了回來,方嘆了聲道:「此計甚妙,乃堂堂正正的陽謀,卻又攻心之極,可謂算盡人心,直指天庭痛點弊端吶,我委實難以相信此計能是牛有德那種粗人能想出來的。老二呀,為何會有人去投,我只需說一件事情,你聽完後當略知一二。」

  夏侯令點頭,「兒子洗耳恭聽。」

  夏侯拓目光掃視著棋盤貌似在考慮如何落子,「我問你,煉獄考核為何多是底層將士主動參加去冒險,一些權貴子弟卻是被逼得沒了辦法才會去?」

  夏侯令道:「父親的意思兒子明白,富貴險中求嘛,權貴子弟不缺富貴,自然不會輕易置身險地。然同樣是這個道理,如今煉獄考核幾乎荒廢,沒了什麼人去參加冒險,若那些山神、土地中仍有雄心壯志者,為何不踴躍報名參加?」

  夏侯拓:「雄心壯志者不意味著都是傻子,看不到希望的事情為何要紛紛跑去參加送命?一些權貴子弟參與其中,有大量追隨者相助,考核排位在前者大多是權貴子弟,你忘了連夏侯龍城都能名列在前?排名同位者中亦是權貴子弟先得位置安排下來,如今又有多少考核活著回來後還在等位置的?考核活著回來的比例又是多少?而天街名頭上雖然是從地方上剝離了歸天牝宮管,可地處地方人馬的勢力範圍中,能避免其影響嗎?地方勢力積極影響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掌控天街你看不到?有幾個能像牛有德當初在天街一樣豁出去和滿朝大臣對著幹的?不管牛有德有沒有六道的背景,你當牛有德當初願意去煉獄參加考核?稍微有點頭腦的有志之士都不會盲目賣命,而這就厲害了,牛有德若是能將這些人招攬到手,便有了立足天下的根基,一旦有了更進一步的機會,下面儘是可用之才!」

  夏侯令陷入了沉默。

  啪!夏侯拓一子清脆落下,驚醒了夏侯令。

  夏侯令正要伸手取子,夏侯拓已經呵呵笑道:「今夜有些嘴饞了,老二,好久沒嚐你的手藝了。」

  「哈哈!」夏侯令爽朗一笑,站了起來,「父親稍候,兒子這就去弄幾道下酒小菜來。」他伸手示意衛樞幫他接著下,自己轉身大步而去。

  衛樞只得坐下取了子到手,盯著棋局尋摸該如何落子。

  誰知對面的夏侯拓突然輕淡淡來了句,「觀你之前反應,老三那邊是不是已經看破了牛有德這記妙招?」

  衛樞一驚抬頭看著他,正對上了夏侯拓那雙目光直逼而來的慧眼,頓時滿臉苦澀,方明白老爺子所謂的嘴饞是藉口,純粹就是要把二爺給支走好問話。不敢隱瞞,他微微點頭,發出微弱聲音道:「消息是三爺傳來的,三爺有所提點,說牛有德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剎那,夏侯拓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湧現痛苦神色,「不知世間疾苦,又如何上下通達,又如何能將這麼大的家族掌控自如?自信有時候也意味著盲目自大啊!老三歷練出來了,老二有所不如也,而你似乎很怕老二呀。」

  衛樞驚的手一抖。

  夏侯拓眯了眼他的反應,異常疲憊地嘆息一聲:「你不用想多了,做好你自己的事,你跟我這麼久腦袋裏的東西就是寶,不管誰上位都沒道理除掉你,都用得上你。希望老二能真的聽進去,好好歷練一下吧!」

  夜風自來,晦明晦暗的燈光下,衛樞默默低頭不語。


  昊天王府,昊德芳的書房內,蘇韻將鬼市總鎮府立碑招人的情況講明,一番厲害關係點出後,在旁的昊澤沉聲道:「父親,既如此,看來要及早將牛有德給除掉。」

  不管是嬴家還是昊家,自從明著推出了在朝堂上代表家族的人物後,幾位天王和兒子接觸交流都頻繁了,講白一點就是在指點培養。

  案後靠在椅子上的昊德芳冷哼一聲:「怎麼除?若這點保護都做不到,那青主這位置也坐不穩了,已經沒了下手的機會。」

  昊澤略作思索,「不知有沒有辦法阻止那些山神、土地之流去投?」

  昊德芳輕嘆一聲:「怎麼阻止?你知道哪些人會去投嗎?所有山神、土地全部阻止嗎?天下這麼大,茫茫星空,那些人遍佈各地最底層,得派多少人才阻止的了?除了讓那些人的上峰去警告還能怎樣,而他們被他們上峰打壓在下面,上峰的警告他們沒領教過嗎?這些人恫嚇根本沒用,若是識相的話估計也不會混那麼慘,如今有了去處能脫離四軍管轄,又有天帝旨意,沒了什麼後顧之憂,屁股一拍走人,早就視上峰如仇人,哪還會將上峰的狗屁警告放在眼裡?就算能阻止,阻止這麼多人得多大的動靜,青主是瞎子、聾子嗎?阻攔下來了我們也把作梗的把柄送了出去,這打賭照樣是我們輸。看來人久於富貴不是什麼好事,你呀,是得多抽空和底層人士多接觸接觸。」

  昊澤咬牙道:「父親,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難道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昊德芳後靠仰頭,喟嘆:「此招一出,輸贏已定,輸了,堂堂正正的陽謀啊!寇老鬼錯失一將帥之才…蘇韻,還得想辦法招攬才是上策啊!先讓其歸心,時機一到未必不能為我所用!」
arty2008 發表於 2016-4-28 18:17
第一七二五章 天下第一軍

  廣天王府,內宅正殿內,廣令公、勾越議事,所談論者也無非是鬼市總鎮府立碑招人之事,如同其他幾家,廣君安也在其中,一番議論徒留幾聲唏噓。

  殿外忽有人來報:「王爺,王妃求見。」

  「嗯。」廣令公應了聲算是答應了,回頭對廣君安道:「你先退下吧。」

  廣君安拱手告退,走到門口又碰見了一身華麗裝扮的媚娘,再次行禮:「見過母妃!」

  這問安的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膩味,一個比自己年紀都不知道小多少的女人,自己居然要稱呼母妃,自己親生母親卻得不到自己一聲『母妃』的尊稱,這感覺真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嚨中一般,然表面上卻不得不表現的恭敬。

  媚娘微笑點了點頭,她進來後,廣君安離去。

  來到殿內,媚娘見禮,「王爺。」勾越隨之對她行禮。

  廣令公指了指媚娘,對勾越苦笑道:「說來說去,還是王妃慧眼識人吶,勝過你我。」

  勾越一愣,他不知道媚娘和廣令公之間曾經說過什麼。

  媚娘也愣住了,不知道什麼意思,她還不知道鬼市總鎮府立碑招人的事,不由奇怪道:「王爺在嘲笑妾身嗎?」

  見兩人疑惑,廣令公對勾越偏頭示意道:「鬼市的事,你跟王妃說說吧。」

  「是!」勾越明白所指後,立刻將鬼市總鎮府立碑招人的詳情告知。

  聽完後,媚娘依然滿頭霧水,稍作思索,狐疑道:「只招山神、土地之流?不是打賭招攬四軍精銳嗎?」

  「剛還誇你就糊塗了?」廣令公呵呵一笑,「山神、土地之流中不乏修為尚可之輩。」

  「哦!」媚娘恍然大悟,「妾身明白了,是指那些受到排擠不得志的修士。」

  在這一點上,一旦點明,她反而比昊澤之輩醒悟得更快,這不禁讓廣令公搖頭直嘆,對勾越交代道:「你有空多督促廣家子弟放下身份背景與底層人士多接觸。」

  勾越明白他的苦心,並非昊澤等人沒媚娘聰明,相反,比媚娘更聰明。然在某些見識上卻連媚娘這個女人都不如,點頭道:「是!」

  媚娘不知廣令公這話又是哪一出,不過牽涉到寇家子弟她倒是不好多過問了,這也是她這個『母妃』難做的地方,而她還是更關心牛有德那邊。試著問道:「難道王爺能坐視賭約失敗,不想辦法阻止?」

  「本王倒是想阻止,可卻沒辦法阻止……」如同昊德芳對昊澤的話,廣令公把困難說了一下。

  儘管媚娘很欣賞牛有德,可此時還是站在廣令公的角度琢磨道:「既然如此,王爺何不對那些山神、土地之流中的精英加以重用,當可阻止他們去投鬼市。」

  廣令公輕嘆道:「難吶!先不說這樣會落個『阻止招人』的把柄到青主手上,真要那樣做了,勢必要對西軍現有架構造成衝擊。」

  媚娘驚訝:「這怎麼可能,底層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人物能對偌大個西軍現有構架造成衝擊?」

  廣令公搖頭:「什麼叫派系?就是指上上下下都是一夥的人。譬如下面的統領,本王雖然不直接管他們,可他們都是本王下面人的下面人所管,西軍那麼多大統領,讓本王一個個親自去管也管不過來,所以需要下面人的下面人一級一級去管,而每一級都有自己的利益訴求,下面一級的利益訴求作為上級來說在一定程度上是要維護的,譬如涉及到下面元帥利益的事情本王就要為他們去爭取,若是本王維護不了下面元帥的利益,時間一久你覺得那些元帥還會聽本王的嗎?

  往下面推道理是一樣的,那些受到排擠的人等於擠出了下面的利益圈子,為這個派系所不容,本王冒然啟用的話。那可不是啟用一點點人,必然要拿出大量的位置安置那些人,也就意味著下面有大量的人要給他們讓位,下面人會答應嗎?少量人也許還好辦,下面人不敢不給本王面子,可人員牽涉面太廣的話,下面人是不會配合的,難不成他們會眼睜睜看到那些受排擠的人上位後找他們報仇?而本王要確認究竟有哪些人可能會去投靠鬼市也需要下面人在各自轄區去核實,本王親自去一個個查可能嗎?涉及自己的利益、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下面人會配合嗎?他們只會欺上瞞下糊弄,根本不可能交出真實名單,甚至巴不得那些人趕緊滾到鬼市去投靠。

  對下面人來說,他們覺得那些人投不投靠鬼市對他們一點影響都沒有,在他們看來上面的打賭又關他們什麼事?而對此他們的上級也只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將失去軍心動搖自己對下面的掌控。愛妃呀,莫非你真以為本王位高權重法力高深就能為所欲為?治理天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大家都嘗到了甜頭有了自己的利益哪有那麼容易將到嘴的東西給吐出來,又不是天下未定大家都一無所有的時候,這就是所謂的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吶!」

  媚娘默然,今天可謂受教了,稍作思索又問:「那可否先對那些人許諾,先穩住他們不去鬼市,待賭局落幕再行處置?」

  廣令公指了指她,「婦人之見,你當那些人都是傻子不成?煉獄考核都沒能把他們給清理掉,都是有點腦子的人,先不說他們信不信本王的承諾,被打壓了這麼多年,他們豈能不清楚壓在他們頭上的勢力有什麼貓膩?那都是抱團一夥的人,就算事後能被提拔,上下沆瀣一氣,他們也得考慮自己能不能坐得穩,別說西軍了,就算是近衛軍,你比較關注牛有德,難道你沒聽說牛有德初去近衛軍赴任連門都進不了的事情?戰如意去近衛軍被搞得多慘?不是每個人都能像牛有德那樣折騰不垮的,至少牛有德去近衛軍還帶有幾個心腹手下相助,那些人孤身一人上任連個幫忙預防宵小的人都沒有,上面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級的暗中搞鬼,下級同流合污虎視眈眈,上上下下沒一個支持的,那些人提拔上來了又能怎麼樣?無力回天,遲早要被弄死。被打壓了這麼多年若是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那才真是奇怪了。」

  聞聽此言,媚娘可謂暗暗唏噓不已,又嘗試著出主意:「既然事已至此無可挽回,難道王爺就沒想過暗派些自己的人去投靠,趁機打入鬼市總鎮府?」

  廣令公負手長嘆道:「這就是牛有德此計之妙的地方啊,堂堂正正讓人無可奈何,戳中了四軍的弊端和痛點,他為什麼不招所謂的四軍精銳?碑文上說了一堆自己也是從底層爬起來的什麼對底層的艱辛感同身受都是扯淡,說白了就是對四軍來投的精銳不相信,所以才限定只招山神、土地之流,而那些被打壓了這麼多年的人早已不對上面抱任何希望,可謂都是四軍大浪淘沙幫牛有德淘洗乾淨了的,都是現成的,拿去就能用。哎!牛有德撿了個便宜,撿了個大漏,王八蛋!」話未竟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這是得有多不甘心吶。

  媚娘不禁皺眉:「如此看來,就算王爺下令強行將那些人暫時調離那些位置也不行,涉及面太廣,動靜太大,想瞞過青主的耳目都不行,勢必又要落下阻攔招人的把柄。王爺,可不可否認他招的人不是四軍精銳,畢竟都是一些山神、土地之流,也有話說的。」

  廣令公嘿嘿一聲,「這話說到點上了,又是件讓人鬧心的事,現在還不能確認去投的人都會有一些什麼樣修為的人,既然要擇優錄取,最後錄取的那十萬人實力想必不會差,怕就怕那小子弄出一支同級別中實力最強的天下第一軍,屆時讓人情何以堪?」

  「天下第一軍?」媚娘吃驚,可謂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急閃。

  廣令公繼續道:「你可是參加了壽宴的人,牛有德那混蛋可是敢當著滿朝大臣的面揚言單挑和率軍對戰的人,屆時真要按你所說說他招的人算不上四軍精銳,那小子沒人馬的時候尚敢那麼囂張,手上握有一支實力彪悍的大軍你當他會客氣嗎?誰敢否認,他十有八九要來硬的證明,他曾經率軍作戰的赫赫戰績擺在那,能力毋庸置疑,誰敢輕易去冒險,萬一接受挑戰真被他打成了窩囊廢,誰臉上兜得住?誰還能說他招攬的不是精銳?事實說明一切!那瘋子什麼事情幹不出來,咱們有必要自取其辱嗎?」說著揹手踱步,「若真被他招到那般強悍大軍,手握如此重兵,成了一方諸侯,獨鎮幽冥,上面又沒有層層節制,自主權太大,不出意外的話,只怕是要逐漸成氣候了!」

  媚娘急問:「若真能組成那般實力的大軍,天宮對牛有德也沒什麼好感,青主會讓他掌控那支人馬嗎?會不會將其調走換人接掌?」

  廣令公來回走動道:「你真以為隨便去個什麼人在那立個碑都能招到人?真要有人去投牛有德的話,那是牛有德一路走來積攢下的各種因素推波助瀾促成的,加之這次壽宴以一人之力促成賭局已是名揚天下,而這傢伙又造勢立碑不徵四軍精銳,造成的影響極為惡劣,簡直是在借題發揮、收買人心,所以能去投牛有德的人是冲人去的,而不是冲鬼市待遇去的,鬼市待遇有吸引力嗎?誰敢保證自己去一定能坐上什麼位置?」
arty2008 發表於 2016-4-29 01:29
第一七二六章 心煩意亂

  媚娘:「難不成就因為是冲牛有德去的而對抗天旨?」

  廣令公呵呵搖頭:「那王妃說一說本王有沒有幹過對抗天旨的事?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做破。他們投靠了鬼市就等於背叛了四軍,不敢再回四軍的陣營,怕遭清算,也不敢去天街,因為天街名義上歸天牝宮管實際上卻深受四軍的影響,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些人一旦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個以牛有德為首的小的利益團體。當然,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被近衛軍徵收。可青主是要面子的人,牛有德才剛給他拿下四個侯爺的位置,他立馬拆台豈不遭天下人恥笑?所以在一定時期內根本不會去動牛有德。而這支人馬再強也頂多是在同層級內,還不會放在青主的眼裡。但時間一久,牛有德統兵多年,豈會連一點掌控力都沒有?當然,青主若非要整頓這支人馬,他們也扛不住,實力畢竟還是太弱了點,敢抗旨青主隨時能將這支人馬給剿滅掉。」

  媚娘聽的迷迷糊糊,似乎聽到了一點解答,又似乎什麼都沒解答。

  而廣令公卻突然話題一轉,「王妃覺得媚兒和牛有德很匹配?」

  媚娘醒神一愣,忙道:「怎麼可能?媚兒不能做妾,何況牛有德也不會休掉雲知秋娶媚兒。」

  廣令公呵呵道:「跟妳開個玩笑,本王還有事情,你沒其他事就先退下吧。」

  媚娘翻了個白眼,半蹲行禮道:「妾身告退。」

  勾越拱手相送。

  而走出門外的媚娘卻有些心情很惆悵,心裡還在迴蕩著那句『天下第一軍』,發現自己一貫看好的牛有德果然沒讓自己失望,越是如此,心裡越是有些失落落的。

  等人沒了影後,殿內的廣令公淡淡問了聲:「你覺得媚兒和牛有德還有可能嗎?」

  「這個…」勾越思索了一會兒,輕輕回了句:「憑小姐的姿色,估計沒哪個男人會不心動。」

  廣令公轉身看來,「你的意思是說還有可能?」

  「難…」勾越搖了搖頭,但神情間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廣令公:「有話直說,何故吞吞吐吐?」

  勾越反問:「王爺還想招攬牛有德?」

  「如此人才若是不去招攬,那就是本王無能了,可若真要說現在招攬也不現實,寇家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廣令公眯眼沉聲,臉上的神情變幻莫測。

  勾越太瞭解他了,結合他之前的話加上現在的神情反應,隱隱猜到了點他的心思,只是有些事情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太合適說出來而已。遂道:「老奴倒是有一下策,收入不如收心,心若在王爺這邊,一旦機會來臨,牛有德為王爺效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人強行抓在手裡心不在這邊也是假的。」

  廣令公哦了聲:「是何下策,說來聽聽。」

  勾越聲音低了幾分。「還是那句話,憑小姐的姿色。估計沒哪個男人會不心動,強塞給牛有德未必是什麼好事,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而利用的意圖未免也太明顯了一點,牛有德也不是傻子,這樣只會適得其反令其防備,做不成夫妻不妨先做做朋友。相處久了,憑小姐的姿色,與牛有德之間很容易日久生情,若是兩人之間發生了點什麼,王爺也盡可裝糊塗當做不知道。小姐是王爺的親生女兒,僅憑這一點,他若是和小姐有了私情,於情於理他心裡都是偏向王爺的。王爺,有些事情不點破裝糊塗也許比高官厚祿更容易收買人心、更容易撓中人心、更容易將人給拴住啊,一旦時機合適,一切都水到渠成。」

  廣令公沉吟道:「只是這樣是不是有點太委屈了媚兒?」

  話說到這個地步還拖拖拉拉,勾越算是明白了,這個惡人必須要由他來做,遂勸道:「朝朝暮暮未必勝得過藕斷絲連,也許是有點委屈了小姐,可小姐做出的犧牲是為了整個寇家,寇家好小姐才能更好,何況只要能讓牛有德心繫小姐身上將來未必沒有機會讓小姐修成正果。而在某種程度上讓小姐和他的關係見不得光,委屈一點成全了牛有德和雲知秋,也許會更能抓住牛有德的心吶。」

  廣令公神態猶豫,似乎很難做出決定,不過最終還是慢慢點頭道:「這事就不要讓夫人知道了。」

  「是!」勾越拱手應下,知道他已經答應了。


  天卯星君府內,小雅閣內,龐貫和管家陳懷九對視一陣,最終輕嘆了聲,「真乃良將也,若是能為我所用就好了。」

  陳懷九道:「他太引人注目了,只怕上面早就有人盯上了,老爺招攬不合適,老爺不是已經和他暗中交好了嗎?而且還有把柄在老爺手中,只要保持著良好關係,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他未必沒有為老爺效命的可能。而讓他效命未必需要他衝在前面打打殺殺,有什麼事能幫老爺爺出出主意也是好的。」

  龐貫若有所思地微微點頭。


  「連個頭髮都梳理不好,都滾出去!」

  坐在梳妝台前的皇甫端容突然大發脾氣,將兩個丫鬟給嚇得夠嗆,連忙退了出去。

  走進門的午寧愕然回頭看了看兩名嚇壞了的丫鬟,又走到梳妝台前,站在皇甫端容身後左右端詳了一下她的頭髮。

  「看什麼看?沒看過嗎?」皇甫端容盯著鏡子裡的他沒好氣道。

  午寧不以為意,反而樂呵呵道:「這不是梳理得挺好的嗎?」

  皇甫端容道:「你們男人懂什麼?」

  午寧搖頭一笑,幫她解開了髮髻,拿梳子親自給她重新梳理起來,「我看你這兩天的情緒有點不對,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讓我為你解憂。」

  皇甫端容瞪眼道:「解憂?看到你就煩,整天遊手好閒悠哉游哉。」

  午寧手上不停,梳理動作異常熟練,呵呵道:「好啦!媃媃馬上回來了,你這做娘的就準備讓你女兒一回來就看你臉色?離得遠見一面不容易,看女兒的面子消消氣。」

  皇甫端容毫不留情地噴道:「你們父女沒一個省心的,看到就氣。」

  午寧繼續樂呵呵,搖了搖頭,隨便罵,不吭聲了,反正說什麼都是錯。

  靜默了一會兒後,皇甫端容忽又主動問道:「最近鬼市總鎮府招人的動靜鬧得不小啊!你怎麼看?」

  午寧手上稍微頓了一下,繼而又繼續梳理,不過頗為感慨了一聲:「這牛有德很不簡單吶,有人想把他摁在鬼市怕是摁不住了,是個難得一見的人物。」

  皇甫端容盯著鏡子裡的他追問道:「如此說來他真的有可能成為一方諸侯?」

  午寧感嘆道:「不出意外的話,幽冥都統的位置怕是跑不了了,拭目以待吧!」

  皇甫端容冷笑道:「這滿朝大臣是怎麼了?居然被這種無恥之徒給投機取巧了!」

  午寧笑道:「你呀!你不就看他和媃媃有點過結麼,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何必還還耿耿於懷?再說了,人家還真不是投機取巧,這可是實打實的真本事,為將之道豈能無謀?統軍率兵之人,兵不厭詐嘛!再說了,這種投機取巧的計謀你我能想出來嗎?那真是一環套一環的,處處皆是後手,的確不簡單吶,這牛有德有此能耐,搞不好成就不止於此!」

  這話聽的皇甫端容心煩意亂,抬手打開他的手,不耐煩道:「滾滾滾,看你笨手笨腳給我梳的。」

  「……」午寧無語,苦笑著把梳子往她秀髮上一耙,甩袖大搖大擺地走了,不過走出門口後忽又伸了個腦袋回來,勾搭著問道:「夫人,我弄了點美味招待女兒,你快點梳理好了幫我打下手。」

  「滾!」皇甫端容抓了粉盒砸了出去,午寧腦袋一縮跑了,留下粉盒咣嗒砸中門落地的聲音。


  皚皚白雪覆山頂,雪山腳下是青山,冰雪融河奔騰不息,一處水流平靜的回水窩子畔,石頭上靜坐一黃衣漢子撚鬚垂釣,目注著水面的浮子,似乎有些走神,浮子上下動盪個不停,有魚咬鈎了他卻沒反應。

  一黑衣漢子劃空而來,目光沿河畔一掃,眉心的六品彩蓮生輝,鎖定了下方的黃衣漢子,閃身落於其身旁。

  黃衣漢子見他,立刻站了起來,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可曾去一探虛實?」

  「不是我快,是我剛好弄了批東西到鬼市去販賣,我人恰好就在那。」黑衣漢子順手將玉牒拋了過來,平靜道:「鬼市總鎮府外的碑文在此,一字不漏!」

  黃衣漢子接到手中查看,看過後,抬頭,目光灼灼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問道:「怎樣?去是不去?」

  黑衣漢子依然神態平靜道:「你可想好了,一旦投奔了鬼市總鎮府,就意味著背叛了這邊,可就和這邊結下仇了。」

  黃衣漢子:「牛有德和這邊結仇還少嗎?至少不用擔心他與這邊媾和把我們給賣了。」

  黑衣漢子:「牛有德要招十萬人,你我未必是最好的,加上你我品級太低,去了未必能有什麼好位置,他也未必能接收我們加入。」

  「能有那般能耐,我看他成就未必止步於此,此時去投,不管現在位置如何,至少將來還有機會,難道你真的願意在此做一輩子的山神?」黃衣漢子甩桿指向那皚皚白雪覆蓋山巔的山峰,臉有怒色,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道:「何況就算他不願接收我們,我們也可悄悄返回,我不信他會抖露我們的身份出賣我們。我意已決!」手中魚竿信手拋入水中,表明了決心。

  黑衣漢子盯著他看了一陣,「走!」突然扔下話掠空而起,黃衣漢子閃身追去,雙雙破蒼穹而去。
awecbbs 發表於 2016-4-29 22:03
第一七二七章 正式招人

  空中兩顆並行的太陽刺眼,下方黃沙漫漫,沙丘無邊。

  一隻長達兩丈有餘的褐色古怪蜥蜴慢條斯理、漫無邊際地爬行在沙丘上,蜥蜴的背後盤坐著一個短袖汗衫漢子,扛了支遮陽傘,慢悠悠,晃悠悠,隨著蜥蜴的爬行幅度而搖擺,似在修煉,又似在打盹,眉心法相是一隻紅色蜥蜴。

  不過周邊的沙子卻出現奇怪的變化,或一粒一粒累積堆成一條線不斷攀高,或聚積而起化作花草樹木狀,總之蜥蜴爬過之後各種沙粒演化的奇觀崩潰坍塌還原。

  烈日驕陽的天空,一道人影閃過,一名紅甲大將從天而降,站在了前方的沙丘上,朗聲喊道:「龍信!」

  大蜥蜴慢騰騰爬上了那座沙丘,停了下來。

  遮陽傘慢慢抬起,名叫龍信的短袖汗衫的漢子看了對方一眼,從蜥蜴身上站了起來,走下,手中遮陽傘一斜,嘩啦崩潰,化作了沙子落地,而那隻蜥蜴亦嘩啦崩潰成沙,原來那遮陽傘和蜥蜴皆是沙粒凝聚而成。

  龍信慢慢朝那紅甲大將走去,沙丘地面翻湧,鑽出了一株褐色嫩芽,快速長大,很快長成了一棵樹冠龐蓋的遮陽大樹,上面明顯還帶著濕氣,貌似是從地底深處翻湧出的沙子,在這炙熱地域倒是帶來一抹別樣的清涼。

  樹蔭下,一張桌子和兩張凳子翻湧而起,龍信自己坐下,擺出兩隻酒杯,提了支酒壺斟酒。

  紅甲大將看了看栩栩如生的大樹再看看桌凳,嘖嘖有聲道:「龍兄,你這沙子似乎玩出了點門道啊!」

  斟好酒的龍信伸手請坐,自己抓了杯在手,平靜道:「不瞞你說,這幾萬年沒白待。我自創了一門功法,有點意思。」

  「哦!」紅甲大將坐下,似乎也沒當回事,呵呵道:「看來龍兄是天賦奇才啊,居然能自創修行功法。」

  「嗤!」龍信自嘲道:「玩了三萬年的沙子,只要不把自己玩成傻子,任誰都能玩出點門道。」

  紅甲大將搖頭嘆了聲:「別人都是官越做越大,你倒好,官越做越小。」

  龍信哼哼道:「周召非要整我,我能奈何?」

  紅甲大將:「周召已經不是當年的星君,如今已位列元帥之尊,你低頭認個錯有那麼難麼?又不是正妻,一個妾室而已,何苦將自己搞成這樣?你當年若能忍下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憑你的資歷,說不定你現在連星君都做上了,難道非要逼他弄死你?」

  龍信冷聲道:「我最愛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有人親眼看到是他兒子帶人把人給搶走了,我找他兒子要個交代有錯嗎?弄死我?他敢嗎?我當年追隨他立下汗馬功勞,我若死得不明不白,其他人怎麼想?我還不瞭解他麼?他留我不殺。表面上看是給我機會,實則是做給下面人看的,證明他沒錯,證明他是個念舊情的人,證明他一直在給我機會。實則呢?無非是要我親口說出是我誤會了、是我錯了,好給下面人一個交代。難道你認為我和他之間鬧到這個地步留下的心結還能輕易化解?我不低頭認錯尚能保命,一旦認錯,他有了對上對下的交代,只怕我遲早要死於非命!」

  紅甲大將:「可你跑去投靠牛有德也不現實啊!牛有德什麼玩意?一個鬼市總鎮而已,就算他能做到幽冥都統又如何?你什麼修為?顯聖一品的修為啊!曾經位列朝堂當過侯爺的人啊,現在跑去投靠一個鬼市總鎮,這不是瞎扯嗎?你丟的起那個人嗎?」。

  「丟人?」龍信揮手指向四方,「難道我現在就很好嗎?守在這片沙漠當土地你覺得不丟人?」

  紅甲大將:「事情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大家早就將你遺忘,誰還在不在乎你在這當土地,你不冒泡誰又會想到你頭上,你若跳出來,又引得大家注目,那才是真正的丟人。」

  龍信淡然道:「丟不丟人有什麼關係,我最愛的女人死得不明不白,我當年的心腹舊部也被清洗得一乾二淨,那麼多死去的人等著我給他們一個交代,我為何在此忍辱偷生,因為我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紅甲大將:「難不成你認為牛有德能給你這個機會?是你天真,還是我天真?都統的位置在幽冥頂天了,不可能再擴大地盤,四軍不可能割讓地盤,上面也不可能再讓幽冥的人馬擴張,夏侯家就第一個不答應,你就算坐上幽冥都統的位置又如何?手下兵將不過十萬,牛有德坐那個位置尚可,因為他實力有限,你坐上去就成了眾矢之的啊!有人會如坐針氈,不惜代價也要將你給除去!也許你一走出這裡,立馬就會成為某些人的眼中釘!恕我直言,你就算要找機會,這也不是你的機會!還有,你想過沒有,牛有德敢收你嗎?收了你很有可能給他帶來麻煩。」

  龍信提壺斟酒之餘,淡笑道:「你我立場不同,看問題的方式也不同,爭辯下去沒任何意義,總之我看好牛有德,將他視作一個機會。你也不用勸我了,立碑招人的事情確認了沒有?」

  「你…」紅甲大將有點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的樣子,最終無奈,扔了塊玉牒在桌上,「招人碑文一字不漏在此,核實過了,確有其事,不會有差。不過我還是勸你三思而行,何必跑去自取其辱,一旦他不肯接收你,你欲另投的消息傳出去後,只怕那位再難容你,一個不慎就是自尋死路!」

  龍信先看完了玉牒中謄抄的碑文,閉眼默思了一會兒,霍然睜眼看向對方,徐徐道:「我賭他一定會收留我!」說罷雙手舉杯謝過,昂頭飲盡,身形忽然消失在原地,只剩一隻酒杯在桌上打轉。

  紅甲大將抬頭,只見一道人影轉瞬消失在蒼穹之上,不由輕嘆搖頭。

  誰知就在此時,遮陽大樹轟然垮塌,紅甲大將身上一道氣罡虛影爆出,掩埋下來的大量沙子炸的紛飛,人影破沙而出消失向天際,紛飛沙雨嘩啦啦落地,還有酒壺、酒杯。


  鬼市地下湖泊上,一艘華美船隻慢悠悠蕩行,船艙內,曹滿坐在珠簾遮掩的窗戶後面,觀看著河岸上的情形。

  整個鬼市前所未有的熱鬧,可謂人潮洶湧,形形色色不知來自何方,而從整體情況來看,仍不斷有人繼續擠入鬼市。如此大的人流量,自鬼市建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曹滿凝重神情中略帶思索神色。

  鬼市總鎮府,東方烈站在樓上一扇窗前,看著窗外排成長龍的隊伍,後面黑壓壓的人潮更不用說,人潮中領到了號牌的人方有資格進入排隊,也是為了維護秩序。維護秩序的人自然是近衛軍的人,發放號牌的也是近衛軍的人。

  東方烈站在窗口看了許久,一個熟悉面孔都沒看到,也沒辦法看到,一個個來此的都掩飾掉了真容,顯然都做了應徵不上的準備。

  「號牌發出多少了?」東方烈偏頭問了聲。

  「月餘時間,已經發出三十多萬支號牌,平均每天有近萬人過堂。」一旁的隨從回道。

  望著窗外絲毫沒有減少跡象的人群,東方烈微微眯眼,居然會有這麼多人投奔鬼市總鎮府,是他怎麼都沒想到的,他在想這天下究竟是怎麼了?人心何以如此?四大天王對四軍不是掌控得很牢嗎?

  「知道招了多少人嗎?」。東方烈又問。

  一旁隨從回道:「無從判斷,據報,過堂的人無一留下,似乎還沒招到中意的人,不過可以肯定,一年時間招滿十萬人應該問題不大,賭局應該是有利於牛有德這一邊的。」

  總鎮府大門外,拿著號牌的人陸續進門,進門時又有人給他們各發上一塊有編號的特製玉牒,剛好能和他們手上的號牌對上編號,進門後的人會看到一張顯眼的告示,告知進來的人在玉牒上寫上名字、來歷、官職、品級,以及為何會一直擔任山神、土地之流。

  進了大門院內也在排隊,後進來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寫明這些。

  院內六隊近衛軍人馬將進入的人群分流成六個去向,分別去向六個臨時開闢的地下通道,通道內隔音保密性極好。通道口有原來風雲客棧的人把守,每當通道口的鈴鐺拉響後,把守的人就召一個人過來,收下號牌對比過對方手上玉牒的編號,確認無誤後才放一個人進去。

  人進入地下通道後是一個小間,小間內一張長案後面坐著一個人,邊上又立著顯眼的告示,告知卸下易容偽裝露真容,並在剛才寫下來歷的玉牒上打下自己的法印交由長案後面的人。

  進來的人照做後,長案後面監視的人拿著玉牒對比容貌的同時,迅速在玉牒中施法描畫出來人的影像圖案,留下了對方的容貌特徵,長相特殊的會配以文字說明,而進來面試的人並不知道有此舉動。

  初步核實沒問題後,長案後的人,迅速將玉牒塞入身後的一個小管道,不知將玉牒滑向了什麼地方。那人同時指向身後一側的小門,示意進入下一關。

  來人照做,走去揭開帘子,又進入一段通道,來到了第二個小間,同樣有一個人坐在一張長案後面。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5-1 20:40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4-30 00:12
第一七二八章 十二萬

  而那人手上已經拿了塊玉牒,查看玉牒中內容的同時也在觀察對比來人,隨後讓來人再次在玉牒上打下了一枚法印,隨手將玉牒送入了身後的一個小管道入口,又不知滑向了什麼地方。

  坐在長案後面的人再次伸手示意他進入下一關。

  來人只得照做,又走去揭開一面簾子進入了另一段通道,來到了第三個小間,不過這個小間有七個進出口,裡面負手站著一人,不是別人,正是木匠。

  木匠朝來人微微點頭,伸手示意一旁立著的告示,告示告知來人面試已經結束,為了保密應徵者的身份,不給應徵者帶來麻煩,請在此恢復易容狀態,經由指定出口出去,沿指定通道離開鬼市返回自己來的地方,待這邊擇優選定後,應徵成功者會在應徵結束前接到通知,若沒有接到通知則抱歉。

  來人無語,從進入鬼市總鎮府後基本一句話都沒說,等於就從地道走了一趟,這麼快就面試結束了?

  來人默默易容的同時,其他幾個入口又陸續進來數人,看明告示上的東西後,也有點傻眼。

  易容好後,來人從指定的出口離去,又是一段通道,走出通道發現已經進入了鬼市總鎮府的內部,一條由近衛軍人馬夾道指明的道路一直通往樓上,根本不容擅闖,只能是按照指定的路線行走。

  來人沿道爬樓而上,從一大門走出後,發現已經到了鬼市外面,已經從地下走了出來,再回頭,又發現身後不斷有人走出,顯然自己不是例外,而是一視同仁皆如此。來人輕嘆了口氣,沒想到這麼多人來應徵,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徵上。不過鬼市總鎮府的這番措施倒是打消了他不少疑慮,不用擔心自己沒應徵成功而輕易洩露身份被原轄區的人發現,抬頭看了看濛濛亮的天,閃身破空而去。

  不斷有人通過地下的鬼市進入總鎮府,又不斷有人走出總鎮府在地面的出入口,一個接一個的迅速離去。

  儘管參與應徵人員的離去速度很快、離去的量也不小,可絲毫無減於鬼市的人流量。

  總鎮府內,楊召青親自負責押送一堆堆面試的玉牒,東西送到一間屋內分發給在座的幾人。

  儒生組織了一排人坐那,每個人都在迅速查看每一份面試玉牒,同時一手拿著另一塊玉牒,飛快施法記錄著應徵者的名字和修為。看過的玉牒分門別類堆在每人案上,類同的修為放一堆,堆到堆不下了,來回走動的儒生又會分門別類放進各儲物鐲。

  而查看人員的記錄玉牒寫滿了後,會立刻交到儒生手上,儒生則立馬坐到一旁查看,並進行統計。

  楊召青沒敢打擾屋裡的人,知道人手少,大家的工作量大,偏偏有些東西又不好交給不信任的人去做,所以他進出都儘量輕一點,免得讓大家分神。

  楊召青剛離開屋內沒多久,雲知秋便領著千兒進來了,她們也是輕手輕腳的,沒有打擾大家。

  儒生抬頭看了眼,立刻起來了,剛要行禮,掃了眼屋內的雲知秋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多禮。

  儒生還是傳音問道:「老闆娘,有事?」雖然風雲客棧的一群夥計明面上對雲知秋的稱呼都改口成了夫人,可叫了那麼久的稱呼改口有點彆扭,私下還是會稱呼老闆娘。而云知秋見難以讓這些人徹底改口,時不時還是會蹦出‘老闆娘’的字眼來。最後也就不勉強了,因為聽著也覺得跟這群老夥計還是『老闆娘』更親近,不過還是再三交代了在其他人面前必須改口。

  雲知秋再次看了看忙碌的夥計們,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出來說,轉身離去。

  儒生快速跟了出去,傳音問:「老闆娘,怎麼了?」

  雲知秋在外面通道站定了,傳音回:「一個月已經過去了,要開始著手核實應徵人員的身份了,再拖下去的話打賭時間就一年,怕會來不及,你這裡各種修為人員的數據出來了沒有?」

  儒生明白,一開始發現前來應徵的人越來越多就已經定下了基調,這一個月的時間內之所以如此忙碌,就是要拿到初步的數據,看先從哪部分人開始核實,而應徵的人太多了,每個都核實的話有點不現實,那不是一點人力能辦到的,只能是以擇優的方式從修為最高的開始往下核實。

  而這一個月內,苗毅也正在準備核實的人手,能動用的可靠關係幾乎都動用了。

  「老闆娘,彩蓮以下修為的怕是不用考慮了。」儒生摸出一塊玉牒邊看統計的數據邊說道。

  雲知秋大吃一驚道:「難道彩蓮境界的修士就夠十萬了?」

  儒生點頭,「現在統計的彩蓮修士就已經接近十二萬人了。」

  雲知秋倒吸一口涼氣,「哪冒出這麼多彩蓮修士?山神土地之流中能有這麼彩蓮修士?」

  儒生道:「我一開始也很吃驚,後來一想,星空浩瀚,天下這麼大,最底層的修士本就數量龐大,我們不是從一個地方選人,而是從整個天下選人,優勢強過四大天王,甚至是強過整個天庭,哪怕近衛軍招人只怕也沒我們這次方便,四軍若是硬拖著不給近衛軍,近衛軍也沒辦法,而我們是得到了天庭所有勢力同意的,天下英才齊往這邊匯聚,若整個天下受排擠的修士中連十幾萬彩蓮都找不出來,那反倒奇怪了。老闆娘,大人這招實在是夠狠的啊!」

  雲知秋無語了一陣,沒說這招是楊慶出的招,皺眉道:「這才一個月,就來了十二萬彩蓮,這一年下來還得了?」

  儒生:「老闆娘多慮了,這一個月的數據變化我看得很清楚,彩蓮修士來這的高峰期在這個月的中段,現在出現的數量已經在急劇下滑。我分析來看,一個月的時間足夠彩蓮修士橫跨星空,該來的應該都差不多來了,不來的顯然是對來鬼市還有疑慮,估計後面也來不了多少,後期時間再長,數據增長應該沒多大了。」

  雲知秋默默點頭道:「有理。」

  儒生又道:「何況就算來得再多,咱們是擇優錄取,從修為高的往下篩選就是了。」

  「後面的先不管了,你回頭先把那十二萬彩蓮的東西送過來,我這邊要抓緊時間複製一份留底。」雲知秋叮囑一句,隨後又補充道:「對了,你上次說來了兩個化蓮境界的,問過現場查證的人沒有,有沒有可疑之處?」

  儒生眨了眨眼,「現在總共有二十三個化蓮境界的來應徵。」

  「…」雲知秋目瞪口呆了一會兒,性感嬌唇微張著,很可愛,最終瞪眼道:「你怎麼不早說?」

  儒生哭笑不得道:「老闆娘,是你說讓我集中精力,要我…」

  雲知秋一口打斷:「閉嘴!你還有理由了,算賬算糊塗了吧?這些年活狗肚子裡去了,不知道變通啊!」

  「行,是我糊塗了行吧?」

  「你不服氣?」

  「我哪有不服氣,我服得五體投地。」儒生拱手作揖求饒,他太清楚這位了,敢頂嘴的話,後果嚴重。

  一旁的千兒抿嘴偷笑,真的沒辦法,從上到下,包括大人在內,沒一個不怕夫人的,典型的母老虎啊!

  她以前覺得夫人對大人很過分,後來打聽過才知道,夫人當年還在大魔天做姑娘的時候,那就是出了名的女魔頭,經常搞得大魔天雞飛狗跳,現在嫁人後算是好多了。

  「哼!」雲知秋狠狠瞪他一眼,「還站在這裡幹什麼?等賞嗎?」

  儒生趕緊調頭就跑,老闆娘陰陽怪氣的賞可不好拿,譬如廚子幾個聯手揍他一個。

  地下鬼市,混在人潮中的龍信終於走到了前排,終於拿到了號牌在近衛軍的監視下開始排隊。

  他很驚訝,懷疑過前來應徵的人可能會不少,但是他媽的沒想到有這麼多人,竟然在這裡等了足足有三天才拿到排隊的號牌,再看看後面烏泱泱的人群,實在是唏噓不已,同時心情很複雜。

  為何複雜?他站在曾經上位者的角度來看,由小見大,看出了如今東南西北四軍內部的狀況。

  他敢保證,若是在幾萬年前牛有德如此招人的話,肯定不會有這麼多人來投,可如今…天庭已立才多少年?就已經成這樣了?

  他也終於明白了牛有德此計為何會進行的如此順利,有些事情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平常看不到,平常也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若早上心這方面的話,心中若早壓著這方面事情的話,有人稍微一挑就會引起警惕,牛有德此計根本無法得逞。他懷疑四軍高層到現在都摸不清究竟會有些什麼樣的貨色來投!

  龍信手上拿著號牌一路前行,領了玉牒又進了總鎮府的院子,看到告示讓寫明各種來歷後,有點猶豫,不知道自己的來歷身份寫出來會不會嚇到人,他現在真有點擔心那位老友所說,牛有德敢收他嗎?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4-30 00:46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4-30 21:31
第一七二九章 又來一個

  然而既然已經來了,除非現在調頭就走,否則身份遲早是要暴露的,所以稍作猶豫後,龍信還是夾雜在隊伍中默默將自己的來歷給簡要寫了寫。

  近衛軍監視下夾雜在隊伍中的行進方式,說老實話,龍信有點不太喜歡,雖然已經從高位上摔下來了很久,可哪怕是做土地也不會是這種當犯人的感覺,不過也能理解,不加強看管的話很有可能會出現搗亂的人,譬如那些希望招人失敗的勢力,所以包括他在內的所有應徵人員都比較配合。

  下一個終於輪到他了,通道口的鈴鐺一響,站在門口的人員朝他招手。

  龍信上前,對方收了他手中的號牌,與他手中的玉牒編號做了核實,無誤後揮手請了他進去,面帶微笑,態度比那些近衛軍人員和藹多了。

  進入第一個小間,看到裡面的告示後,龍信在玉牒上打下了法印放在了案上,默默抬手撕下了臉上的假面。坐在長案後的人看到龍信眉心的法相後,愣了一下,明顯嚇了一跳,再看玉牒中的內容,再慢慢抬頭時已經是一臉的無語。

  龍信心中冷哼,就知道是這樣。

  不過對方並沒有多說什麼,揮手請了他入下一關。

  下一關查核的人員已經先一步看到了管道中傳送來的玉牒,也被其中內容嚇了一跳,待龍信進來再對比玉牒中的內容符合後,再次要求龍信在玉牒中打下了一枚法印,請他進入下一關。

  待龍信離去後,他迅速提筆沾了硃砂在玉牒上劃下一筆紅印,這才又送入了一個小管道內滑走,隨後拉扯了一下邊的繩子,另一頭有鈴鐺,向上一關示意可以放人進來了。

  之所以在玉牒上劃下特殊的一道紅印,這是儒生的安排交代,原因自然是因為前面出現了化蓮境界的修士。這些人必須要從一大堆玉牒中區分出來,不會按照流程慢慢走,出現了打下這種印記的玉牒會立刻剔出來先送到儒生手中。

  到了下一關的龍信很意外啊!確切地說,是看到最後一張告示後有點冒火。

  什麼情況?這就完了?老子從頭到尾話都沒說一句,麻利地在地道中走了一趟,這就讓老子回去等通知?

  當然,他也能理解,畢竟這麼多人。所以鬼市總鎮府才設計出這樣的快速流程,可未免也太快速了吧,老子堂堂顯聖一品的修為跑來投靠,曾經位列朝堂的侯爺,不求你牛有德赤足來迎,起碼的尊敬要有吧,就這樣把老子給打發了?行不行起碼得給個話吧?老子這檔次的人,你好意思讓老子跑來跑去?

  看著告示的龍信有點黑臉。

  守在這一關的木匠並未看到那塊特殊標記的玉牒,不過卻看到進來之人眉心的法相。

  我去他大姑奶奶的,什麼情況?木匠目光定格在對方的眉心法相上。真的假的?法相已經實化了?顯聖境界?顯聖境界來鬼市總鎮府應徵了?開什麼玩笑,不會是畫出來的吧?

  不過看起來又不像是畫出來的,貌似是真的,嚇一跳的木匠笑容有點僵硬。

  儘管雲知秋那邊再三交代了,近衛軍嚴密監視下已經是很容易讓前來應徵的人心裡反感,不管前來應徵的能不能應徵上,咱們的態度一定要好,起碼的笑臉要給一個,不能讓人覺得咱們這邊架子大,咱們一個態度不好就有可能讓大人失了人心。尤其是你們這些核查面試的人員,前來應徵的幾乎每個都要從你們手上過,你們的態度絶非小事,所以笑臉都給老娘擺出來。

  因此木匠已經不知道對多少人笑過多少次了。臉的確有點笑僵了,但這次的笑容真的是由內而外的僵硬住了。

  然而他還是按照流程,伸手示意龍信可以走了。

  其他通道中出來的應徵人員見到龍信也嚇了一跳,真的假的,顯聖高手也來投鬼市總鎮府?這一瞬間,心中不免覺得自己應徵成功的機率有點渺茫。連顯聖高手都來了,自己算個屁啊!

  龍信黑著臉,冷冷盯著木匠,站那不動,搞得木匠有點緊張。

  其他應徵人員沒龍信那麼大的膽子,一個個按照提示離開了,關鍵也不願讓後面來的人看清自己的真容,這就是這一關設計巧妙的地方,無形中會減少應徵人員的糾纏,促成他們自覺離去。

  但龍信不管了,在龍信看來,除非自己運氣差剛好就碰到了其他勢力派來的探子,否則從這裡離開的人應該不會說出自己在鬼市總鎮府看到了什麼,真要說出來了豈非證明自己也曾來投過鬼市總鎮府,豈非自找麻煩?

  「龍信?」一旁通道內出來一個穿著男裝,面容卻極為動人端莊的婦人,明眸大眼,一臉豪爽勁,眉心法相是一條青蛇狀。

  龍信偏頭看去,也是一愣,驚訝道:「青月?」

  「我還以為看錯了,還真是你啊,你怎麼來了?」男裝打扮的婦人驚訝且驚喜,「你也來應徵了?」

  龍信點了點頭,示意她看那告示。

  木匠小汗一把,什麼情況啊,一下出現兩個顯聖高手,還同時來的,這不會是有人在故意搗亂吧,否則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名叫青月的婦人眉頭一皺,問龍信:「你怎麼看?」

  龍信冷目掃向木匠,「我要見牛有德。」

  青月微微頷首,那意思顯然是贊同。

  木匠掌心一把汗,搖頭道:「這不合規矩,這次應徵大家一視同仁。」

  龍信冷冷道:「沒讓你做主,只是讓你通報一聲,牛有德若是不願見,我們也不勉強,也絶不為難,立馬走人。」

  規矩這東西自然是要的,可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的人,是能將規矩撐出彈性的人,何況話也說的到位,表明自己不是來鬧事的,只是提個小小要求,答不答應都隨便。

  木匠能咋辦,苦笑唄,摸出了星鈴聯繫雲知秋。

  此時的雲知秋正在苗毅身邊,儒生也在。儒生接到兩塊標著特殊印記的玉牒看過後嚇一跳,加上之前被雲知秋訓斥過了,知道變通了,趕緊親自拿著兩塊玉牒找到了夫婦二人。

  屋內,夫婦二人交換著看過玉牒後,相視無語,有點驚呆了,兩個顯聖來投,一個顯聖一品做過天庭侯爺的,一個顯聖五品做過南巡察使的。

  兩個顯聖高手來投,顯聖一品已經夠驚人了,還跑出個顯聖五品,這不是嚇人麼?還有,侯爺好說,這個什麼『南巡察使』是個什麼鬼東西?沒聽說過這職務。

  面面相覷一陣後,苗毅狐疑道:「青月,龍信?這兩個是誰呀,你聽說過嗎?」

  雲知秋兩手一攤,「你問我,我問誰去?這上面寫著,一個十萬年前被貶的青蛇妖,一個三萬年前被貶的蜥蜴怪,過去這麼多年了,誰沒事會說起他們吶,沒聽說過。」

  苗毅神情抽搐,有點牙疼,這樣的人跑來投靠不是開玩笑麼?是不是有點玩太大了?

  他看向儒生,結果儒生連忙擺手,「我也沒聽說過,這也是頭回聽說。」

  就這時,雲知秋接到木匠星鈴傳訊,隨後愣愣道:「木匠來話了,說那兩個人要見你。」

  苗毅愕然:「哪兩個人?」

  雲知秋瞪眼道:「還能是哪兩個?青月和龍信,兩人賴在第三室不走了,說要面見你。說是讓木匠通報一聲,你若不見他們也不勉強,也不為難你,立馬走人!」

  「等等。」苗毅皺眉一聲,有點鬧心,招人怎麼招出了這樣的怪物,沒事瞎湊什麼熱鬧,這不是給老子找刺激麼,老子一個鬼市總鎮,彩蓮境界的修為,你蹦出兩個顯聖高手要做老子手下,誰管誰呀?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來搗亂的,迅速摸出了星鈴聯繫煉獄那邊的金漫。

  聯繫上後,直接問:你有沒有聽說過反賊中有個叫青月的人?

  金漫回:青月?是那個顯聖四品修為的青蛇妖青月嗎?

  苗毅:其他都對上了,就是修為有點對不上,她如今的修為好像已經是顯聖五品。

  金漫:過去這麼久了,修為突破到顯聖五品也不足為奇,除了那個青月,我真想不出還有哪個青月有這般修為。青月很早以前,在反賊還沒有形成目前格局前,在我還沒被困那棺槨之中時就被貶成了山神,應該已經銷聲匿跡多年了,大人問她幹嘛?

  隨後因為青月山神的身份加之苗毅目前做的事情,似乎想到了什麼,大吃一驚問:莫非青月也來投鬼市總鎮府了?

  你看看,老人就是老人,老事也只有這些人清楚!苗毅心中暗嘆一聲,回:沒錯!她的確來投了,只是我有點弄不懂她身份,特來問問你。還有,那個『南巡查使』是個什麼鬼東西?

  金漫聞聽青月來投的驚訝之情自是不提,回:現在沒這個職位了,那是反賊還未形成目前格局前南軍的一個督察職位,青月本是昊德芳的直系手下,算是昊德芳的親信,統領一應督察事物,專司為昊德芳巡查所轄境內的兵馬情況,以執法嚴明著稱,結果一次好像聽說是查出了點什麼事情牽涉到了昊德芳的管家蘇韻,沒上報就把蘇韻的家人給滿門抄斬了,惹怒了昊德芳,因此而被貶,若不是顧忌一群部從的看法,怕殺青月動搖軍心,青月只怕已經被昊德芳給斬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 00:14
第一七三零章 只需讓東方烈一見

  有關南軍首領天王昊德芳和管家蘇韻之間的傳聞不是什麼秘密,苗毅多少也聽說過,有人當美談,有人當笑話,總之所有傳聞都指向蘇韻乃是昊天王心愛的女人,也沒聽說昊府有人出來闢謠,顯然屬實的可能性很大,而這青月居然把蘇韻家人給滿門抄斬了,難怪了!

  怪不得被貶成了山神,原來如此。苗毅看了看手中玉牒,青月並沒有詳述和昊德芳之間的恩怨,只說曾是南巡察使因得罪了人被貶為山神之類的云云。不過想想也能理解,人家還不知道能不能應徵成功,有必要在一塊不知要流轉多少人手的玉牒上把那般事情寫詳細麼?同樣的,龍信手書的東西上也只是簡要提了下,沒寫那麼詳明。

  苗毅又問:龍信又是怎麼回事?

  金漫又再次被震驚了把,心情不表,回:龍信?那個被貶的侯爺龍信?他也來投了?

  苗毅:沒錯,就是他。

  金漫:我被困之前龍信就是侯爺,也是脫困後查閲外面的情況方知龍信被貶,只聽說是得罪了如今的元帥周召,羅列出的一些罪名我估計都有問題,具體因為什麼被貶這邊也不清楚,我不好亂說誤了聖王的事。

  兩人終止聯繫後,金漫速去找楊慶交流此事,而苗毅則在屋內揹手來回走動,招不招?

  雲知秋等了一會兒,問:「這兩人怎麼回事?」

  「媽的,來頭一個比一個大……」苗毅將得來的消息大概說了下。

  龍信且不說,這個青月真是讓雲知秋咋舌,先不說背景,沒被蘇韻給弄死也算是命大了,換了一般人滅門之仇啊!誰不得報仇雪恨?蘇韻能讓青月安然活過這麼多年也算是高抬貴手了,也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昊德芳阻攔的因素。

  「那究竟是收還是不收呢?兩人賴著不走還在等回話呢。」雲知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星鈴,木匠那邊還在等她的回覆。

  苗毅皺眉道:「怎麼這麼巧兩個人一起出現?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是有人派來故意搗亂的?還有,曾經身居那般高位,能聽我號令嗎?收了這兩人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雲知秋鎖眉不語。這的確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瞥了眼旁站的儒生,傳音道:「主意是楊慶出的,要不問問楊慶是何看法?」

  這次的苗毅很果斷,立刻摸出了星鈴聯繫楊慶。

  煉獄無量星。楊慶和金漫一起走出了聖主府邸,併肩慢慢走向海邊的山崖,海風送爽,楊慶卻是一副愁眉不解的樣子。

  接到苗毅的傳訊,楊慶也沒了主意,他也沒想到鬼市總鎮府招人會蹦出這樣的人物來投靠,先不說對方來意的真假,若招入了這樣的人,苗毅能控制得住嗎?這樣的人能服苗毅的管嗎?搞不好是引狼入室啊!

  兩人一番商議後,楊慶還是給出了一個穩妥的建議:穩妥起見,大人還是婉拒較為合適。大人這一步已經跨得夠大了,不宜再急於求成,等大人實力上來了再進一步也不遲。

  拒絶嗎?苗毅多少覺得有些可惜,手下若是能有兩個顯聖高手坐鎮的話,好處是顯而易見的,遂惋惜回之:可惜不知這二人來投誠意如何,不然有此助力未必是壞事,就怕是有人派來搗亂的。

  楊慶:要測試兩人是否真心來投、是不是有人派來搗亂的不難,關鍵是此二人秉性如何我們瞭解的不夠詳細。一旦有異心,只怕大人難以控制,冒這般一點底都沒有的風險不值得,屬下還是建議大人婉拒,先穩住目前局面再說。

  苗毅卻是眼睛一亮,問:有何辦法確認兩人是否真心來投?

  楊慶一聽就知道麻煩了,忙問:莫非大人真的想招攬此二人?

  苗毅沒回這個,只問:二人脫離眾人視線太久,只怕旁人難知二人心思,我正愁不好打探。不知先生有何良策判斷二人來投誠意之真假?

  楊慶抬手一拍額頭,後悔不該說出前面那話,失口之下勾出了苗毅的饞蟲,那膽大包天的傢伙有什麼不敢幹的。

  一旁的金漫見之,詫異道:「大執事何故如此懊惱?」

  楊慶擺了擺手,不便解釋,再次提醒苗毅:大人三思,就算能確認二人來投誠意,也不便招攬,試問連昊德芳和周召之輩都難以駕馭之人,大人的實力又何以服此二人?

  苗毅:我自會考慮,只想聽聽先生高見,還望先生不要藏拙。

  楊慶仰天一聲長嘆,苗毅的脾氣他知道,知道推辭不過去了,悔不該冒失亂言,最終只能搖晃星鈴告知:要知二人此來誠意如何不難,也不用大人自己想盡辦法去打聽,東方烈可稍作利用。

  東方烈?苗毅一愣,問:如何利用,還請先生明示。

  楊慶:不出所料的話,東方烈應該是認識二人的,東方烈與二人見之首先能判斷二人的身份是否屬實,可免去派人查探的麻煩。其次東方烈見到二人必會將情況上稟,大人也許沒辦法掌握二人的詳情,難道天宮也沒辦法掌握嗎?天宮絶不會希望大人的賭局敗北,二人是否誠心來投,天宮自有判斷,若天宮不阻止,那就說明二人不會有什麼問題,若天宮覺得二人有問題,覺得二人是來搗亂的,東方烈自然會奉勸大人拒收,所以欲知二人誠意,只需讓東方烈一見!

  苗毅再次眼睛一亮,讚之:先生高見,受教了!

  高見麼?楊慶暗暗苦笑,只希望天宮覺得受刺激直接阻止,可轉念一想,又覺得只怕天宮想看熱鬧的心情居多,沒問題的話怕是不會阻止,畢竟苗毅還遠不到能威脅到天庭的地步。

  結束聯繫後的苗毅在屋內負手來回走動不停,雲知秋等人的目光跟著他來回。

  尤其是雲知秋,從苗毅的神情舉止上看出來了,苗毅這種反應只怕做出決定就在當下了,也不知楊慶和他講了點什麼。

  果然,苗毅忽然腳步一定,轉身看向儒生,斷然道:「去,你親自去引二人來見我。」

  「是!」儒生拱手應下,快步離去。

  雲知秋吃驚道:「你真的要收此二人?合適嗎?」

  「夫人另去做些安排……」苗毅將思定的計劃告知。

  雲知秋琢磨了一下,微微頷首,表示明白了,卻仍有憂慮道:「萬一二人見到大人心懷不軌怎麼辦?」

  苗毅:「此時謀害於我,今後這天下還有他們的立足之地嗎?這個級別的人做死士,未免得不償失,背後的人願意只怕他們自己也不願意,夫人儘管放心,不會有事,快去照我話安排。」

  雲知秋想想也是,點了點頭,快步離去。

  面試的第三室內,龍信和青月已經重新易容回來,此地來來往往的人畢竟太多,讓太多人看到了真容也不是什麼好事,都站在了木匠的一旁,看著木匠在那不斷指引人離去。

  不斷從此經過的人也不知道龍信和青月是什麼人,還以為也是此地負責應徵面試的人。

  既然來了,兩人也不急,知道牛有德那邊肯定也要考慮,在旁慢慢等著。

  沒多久,儒生從上一關的方向進來了,停步看向了木匠身邊二人,又對木匠露出詢問眼神,木匠點頭表示就是這兩人。

  儒生當即朝二人拱手道:「總鎮大人有請,二位請跟我來!」

  龍信和青月相視一眼,眼神都略顯驚訝,都沒想到牛有德這麼快就決定見他們了,他們換個角度站在牛有德的立場來想,也知道碰上這種情況很難做決定,誰願意自找麻煩?可既然決定見他們了,也就說明事情有戲,否則大可以不見,沒必要見面麻煩。

  「果真有幾分魄力,倒是名不虛傳!」青月暗中對龍信傳音一聲,語氣裡有種倒要看看苗毅是個什麼人物的感覺。

  兩人跟在了儒生後面而去,木匠則輕輕吁出口氣來,鬆了口氣。

  「副大都督。」

  東方烈的親信隨從快步進入屋內,走到臨窗而站的東方烈身邊拱手一聲。

  東方烈看著窗外淡然道:「何事?」

  親信隨從稟報導:「剛才應徵人員中出現了兩個例外,沒有直接離去,而是由人親自帶去了見牛有德。下面弟兄恰好有人聽到雲知秋和貼身侍女的談話,說那兩人非同一般,一旦招收,必將天下震驚!」

  「天下震驚?」東方烈霍然轉身看著他,後者點了點頭,表示沒錯。

  東方烈眉頭深深驟起,快步在屋內來回,他來此坐鎮,若是發生了天下震驚的事情都不知道,搞得上面措手不及的話,如何對上交差?最終腳步一定,沉聲道:「走!去看看究竟是什麼人。」

  兩人一前一後快步離去,哪怕是苗毅阻止,東方烈也勢必要看到不可。

  總鎮府會客的雅間內,苗毅負手站在窗前,儒生領著兩人進入屋內後,龍信和青月只看到了苗毅挺拔的背影,二人再次相視一眼。

  「大人,貴客到了。」儒生拱手一聲。

  苗毅慢慢轉過身來面對,打量著二人。

  龍信和青月也同樣在打量他,兩人暗讚一聲,好一個英氣勃勃的年青人!果然頗有氣度,見到他們這種人居然如此沉著,不見神情有絲毫亂意。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 18:27
第一七三一章 暫候

  苗毅略揮手,「你去忙你的。」

  「是!」儒生應聲退下,順便將門帶上了,他那邊的確很忙。

  屋內就剩下了苗毅一人,青月和龍信相視一眼,發現這傢伙膽子不小,素未謀面,難道不怕是其他勢力派來加害的?

  「你就是牛有德?」青月上下審視著問道。

  「是我!」苗毅平靜道:「二位是否能坦誠相見?」

  兩人明白他的意思,自然也沒問題,雙雙抬手再次撕下臉上的偽裝,露出了真容。

  苗毅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兩人的眉心法相上,「我如何能斷定你們的身份是否屬實?」

  龍信:「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現出原形,想必修為既和我們相仿又類同的天下妖修難以找到其他相符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楊召青的阻攔聲:「大人正在會客,東方大人請留步…」

  「讓開!」東方烈的聲音響起。

  苗毅眉頭微挑,知道該來的來了。

  青月和龍信剛一回頭看去,咣!東方烈已經帶著人直接推門而入,目光一掃室內,神情愣怔了一下,旋即瞳孔驟然一縮,目光不斷來回在青月和龍信的臉上,漸漸流露難以置信神色。

  青月和龍信也慢慢轉身看向了他。

  「大人,我…」楊召青一副很忐忑的樣子,他哪擋得住東方烈硬闖,何況雲知秋那邊早有交代,也不會強行阻攔,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苗毅揮手,「沒你的事,退下吧。」楊召青默默退出。

  「東方烈!」龍信徐徐一聲。

  東方烈似乎琢磨了一下才喊出了二人的名字:「青月、龍信?」

  青月:「東方烈,好久不見了。」

  東方烈心中的震驚之情難以形容,自然是猜到了二人的來意。沒想到銷聲匿跡多年的這兩位竟然會來投奔鬼市總鎮府,這消息一旦傳出去可不是要震驚天下麼?儘管已經猜到了二人來意,可還是忍不住驚疑不定確認道:「你們…難道你們也是來此應徵的?」

  青月冷哼道:「怎麼?你有意見?我二人也是四軍轄內的山神、土地,難道不能前來應徵嗎?天庭好像沒有限定應徵的修為等級吧?」語氣很不客氣。區區山神之流敢對近衛軍副大都督這樣說話的人,整個天下怕是不多。

  看這情形,一下就確認了,苗毅心中嘀咕,還真是那兩個老妖怪。

  苗毅也出聲了:「東方大人,不知為何強闖?」

  東方烈托詞隨口就出:「本座奉命維護這次招人秩序,聽聞有不明身份之人來到,本座不免擔心總鎮安全,故前來一探究竟,也是為總鎮著想,還望不要多心。」

  不待苗毅接話,龍信已經譏諷道:「天庭居然派出你親自為鬼市總鎮府護法,看來我二人來投也不算委屈。」

  東方烈略顯苦笑。一般人若敢對他這樣冷嘲熱諷,那他還真沒什麼好客氣的,不過跟這二位也犯不著計較什麼,畢竟是舊識,人家憋屈了多年說點陰陽怪氣的話也能理解,說來這二人的遭遇也算是令人唏噓。若換了當年二人尚在其位的時候這樣說話,他必然針鋒相對,然現在不說擺什麼高姿態,只要二人沒過分也的確沒必要,自己有任務在身,犯不著惹那沒必要的麻煩,遂主動拱手相邀道:「多年不見二位,回頭二位有空若不嫌棄的話,某當略備薄酒聊表心意。」

  青月淡然道:「好說!只是不知能在這地面上待多久。怕是有人怕事巴不得快點趕我們走啊!」回頭看了眼苗毅,似有所指,又似激將。

  「既如此,我就不打擾幾位談正事了。」東方烈拱手告辭,轉身領了人離去。

  目送其離去,待門合上後。兩人又轉過了身來,龍信問道:「牛總鎮,有東方烈作證,想必不用再核實我二人身份了吧?」

  苗毅波瀾不驚道:「憑二位的修為,為何來投牛某?」

  青月:「若是不敢收,就直說。」

  苗毅:「我是怕廟太小委屈了二位大神。」

  青月:「別說那沒用的,一句話,敢不敢收吧?」

  苗毅:「你也不用激我,沒什麼敢不敢的,我只問一句,你們若投我麾下,誰為主,誰為從?」

  兩人相視一眼,龍通道:「在你麾下自然奉你為大人,我二人理當為從屬。」

  苗毅:「那就把你們對我說話的態度先改一改。」

  「……」兩人無語一陣,青月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至少我二人目前還不是你的手下。」

  苗毅平靜道:「是嗎?」

  兩人異口同聲:「然也。」

  苗毅微微頷首,「希望你們記住你們今天的話,不然我能招你們進來,也能踢你們出去,屆時不用我收拾你二人,自然有人會出手。」

  兩人相視一眼,發現這位口氣還真不小,不過那膽量也是沒得說的,敢對他們兩個這樣說話,也不怕惹怒他們。

  龍信:「你的意思是答應收我們了?」

  苗毅:「你們兩個修為太高,我答應沒用,我得上報,若上面不阻止的話,即登記造冊列入鬼市總鎮府名下。」實際上不用上報,只要在規則之內他都有權做主,賭約中沒有這個限制,可誠如楊慶所說,要看看天宮那邊的態度再做決定。

  青月:「你的意思還是要讓我們回去等消息?」

  苗毅:「二位能來捧場,不能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就在總鎮府住下吧,三天,三天後給你們確切答覆。」

  兩人相視點頭,答應了下來,「好,就等三天。」

  「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有句醜話我先說在前面,你們如今的品級太低了,我也沒那本事無緣無故給你們升級,入我麾下要從你們現有品級開始做起,能答應就留下,不能答應則恕不遠送!」苗毅做了個請走的手勢。

  這不是給下馬威。別說他了,就算是青主和四大天王也不能無緣無故給人陞官,否則沒辦法服眾,沒規則可言大家都亂搞的話,那真要天下大亂了。就好比寇家幫苗毅官復原級都要想盡辦法不斷讓苗毅立功才行。不過話又說回來,憑這二人的實力,有些任務在別人眼裡難辦,二人卻是可以輕易拿下立功,只要給機會,有實力的人不怕這個。

  龍信點頭:「這是自然。」

  青月也點頭:「這點規矩我們還是懂的。」

  「來人!」苗毅一聲喝,楊召青推門而入聽命,苗毅偏頭示意道:「帶他們下去吧,將他們安置在府內暫住。」

  「是!」楊召青領命,伸手相請。

  青月和龍信看向苗毅的眼神有些複雜。兩人並未從苗毅身上感覺到他們想像的見面時的那種反應,反而感受到了苗毅面對他二人的從容淡定,兩人不禁懷疑難道真的因為自己卑微太久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威懾力?

  臨別前,兩人總算稍微客氣了下,拱了拱手方跟隨楊召青離去。

  獲悉兩人在總鎮府住下了,雲知秋立刻找來了,見面便問:「你真決心要收他們?」

  苗毅負手嘆了聲,來回走動著拋出了心中的打算:「秋姐兒,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也的確有風險。可只要能收此二人坐鎮,其他的化蓮修士只要沒什麼問題我盡可一股腦全收,不怕人多心雜壓制不住,有此二人為我震懾足矣!」

  雲知秋擔憂道:「是不是有點太急於求成了?萬一兩人將來不服管,只怕你的想法要適得其反。」

  苗毅停步冷笑一聲:「那就讓他們試試看,我正好用來殺猴儆雞,取他們小命的人我找不到嗎?好則罷,否則別逼我拿他們的人頭來立威!」

  雲知秋默然看著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真的變了,她感覺到了苗毅如今的心態變化,她也不知道苗毅這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自信是好事還是壞事,關鍵是自身的實力並不匹配,令她心中免不了暗藏憂慮,可她又拿不出服人的理由來阻撓,因為局面一下變成這樣她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戰平侯府,新修的林園內,上官青靜候在內園門口,在等青主。青主為何會在此?理由是出宮私訪巡視天下,然而一出宮立馬就悄悄奔這看望天妃來了,已經小住了好幾天。

  當然,青主要求保密,戰平侯府自然對青主的到來嚴守秘密。

  「大總管,請!」進去通報後的仙娥再次出現有請,上官青這才跟在後面進了裡面。

  一座亭台水榭間,青主正獨自坐那喝酒,來到的上官青看了眼桌上擺放的成雙酒杯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壞了青主的雅興,能坐在這裡陪陛下喝酒的還能有誰,那位可是不太願陪人喝酒的,這怕是被自己給撞散了。

  果然,不等他開口,青主已經冷冷一聲:「不知道朕有事嗎?」

  上官青小心著回道:「陛下,鬼市那邊傳來消息,牛有德招人出了點岔子。」

  青主兩眼一眯,「有人搗亂?」

  上官青:「青月和龍信跑去應徵了,東方烈親眼撞見。」

  「青月、龍信?」青主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是什麼人,臉上露出驚訝神色,「是兩個被貶成了山神土地的青月和龍信?他們也去應徵了?」

  看他反應,上官青心中鬆了口氣,知道轉移了他的怒氣,微微躬身回道:「是!東方烈親自查探確認了,是他們兩人無疑。」

  青主琢磨了一下,突然嘿嘿笑了起來,歪嘴樂道:「朕沒記錯的話,那個青月是得罪了昊德芳的那個管家而被貶的吧?」

  上官青回:「陛下好記性,十萬年前的事,老奴可是想了好久才想起來!」

  「有點意思,嘿嘿,昊德芳怕是還不知情吧?」青主放下酒杯站了起來,一臉惡趣地來回琢磨了一陣,繼而又微微皺眉,「這兩人跑去投靠,這裡面不會有什麼蹊蹺吧?去,立刻召司馬問天來見朕!」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 00:58
第一七三二章 去看大門

  三天一過,身在鬼市總鎮府的東方烈沒任何反應,天宮那邊也沒任何反應,手握十萬空缺名額的苗毅正式召見青月和龍信。這次沒有在會客的雅間相見,而是在苗毅處理公務的房間。

  走入這裡看到正襟危坐在長案後面的苗毅,兩人已經隱隱猜到了點什麼,一想到將要正式脫離某些人的陰影、正式脫離那被困多年的地方,兩人心情雖談不上有多激動,卻也是極為複雜的。

  兩人客氣拱了拱手,青月問道:「不知我二人是去還是離?」

  苗毅:「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為什麼要投靠鬼市總鎮府?」

  兩人相視一眼,知道這幾乎是最後一關面試了,可這事讓兩人怎麼說呢?最終還是龍信徐徐道:「想要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東山再起?」苗毅淡然道:「你覺得鬼市總鎮府能給你這個機會?」

  龍信:「不確定。」

  苗毅看向青月,「你呢?」

  青月:「和他差不多吧。」

  苗毅:「你們當初也算是位高權重,我想知道你們當初為何會被貶成山神、土地。你先說!」指了指青月。

  青月:「我二人來投,難道大人一點都沒打聽過我們的來歷?」

  苗毅:「多少聽說了點,但重點原因不甚清楚。」

  青月略帶自嘲地笑了聲,也沒做作什麼,當場將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早年的天庭還不是如今的局面,平滅六道不久,局面也比現在混亂,遠沒有如今的太平。四大天王麾下的人馬也是從各處東拉西湊起來的,誰下面的人馬多點、誰的實力強一點自然就想多佔點好處。可天下才剛打下來沒多久,這樣亂下去容易出問題,整肅麾下人馬迫在眉睫,於是各路大軍都成立了巡察人馬,四處巡查整頓。青月就是昊德芳手下負責這方面的南巡查使,當時殺了不少人。昊德芳的管家蘇韻也不是一般人家出身的女子,其家族的勢力相當於現在天庭的一個侯爺,天下爭雄時蘇韻為了助昊德芳一臂之力力勸蘇家相助,而蘇家也的確立下了汗馬功勞。可天下打下來後,蘇家仗著昊德芳對蘇韻的喜愛,欲抓緊時機擴充勢力,因為誰都知道趁著局勢未穩先佔住了的就佔便宜,一旦局勢穩定了下來再想亂來是不太可能的。青月已經再三警告過蘇家,可蘇家對青月的警告根本不予理會,而蘇家不住手也給了其他勢力話說,憑什麼蘇家能這樣幹我們就不行?青月一怒之下設下陷阱,率大軍血洗蘇府,滅了蘇家滿門。殺了個雞犬不留。然而就因為這個,青月惹怒了昊德芳,罪名是她設計時假用了昊德芳的名義,也就是假傳法旨,直接被貶成了山神。

  苗毅聽得暗暗唏噓,問:「我聽說當年蘇韻還不是昊府的管家,蘇韻逃過一劫是你有意放過嗎?」

  青月道:「我沒想過放過她,蘇韻那時雖不是昊府管家,可已經被昊德芳留在了身邊,而這背後也有蘇家的推波助瀾。蘇家是有意成全蘇韻和昊德芳的,一旦蘇韻成為王妃,對蘇家來說好處是顯而易見的,所以蘇家上下都樂見其成。這才讓蘇韻躲過一劫。可以說,如果蘇家當時不滅,如今的地位怕也非同小可,而蘇韻也難擋蘇家的推動,只怕蘇韻和昊德芳的關係就不是如今這樣了,估計早就成了王妃。而不是所謂的什麼狗屁管家。」

  苗毅挑了挑眉,敢情昊德芳和那蘇韻弄成如今這般畸形的關係都是這位的傑作,招了這樣的人自己豈不是招人恨?不過他又奇怪道:「憑蘇韻的影響力,為何一直不殺你報仇而留你至今?」

  青月冷笑道:「怕不是不想殺我,而是殺了我沒辦法對下面人交代。蘇家滅門後,對昊德芳麾下的各路人馬震懾力是極大的,也大大減少了昊德芳後來對各路人馬的整頓,我當時認為我是立下了大功的,所以對昊德芳將我貶成山神也不以為意,認為昊德芳遲早要重新啟用我,於是我一直等啊等,等到天下人已經忘了我的存在,也不見昊德芳有任何動靜,等到我心灰意冷時才知道我當年的想法有多天真。我也明白了,對昊德芳來說,我立下的功勞再大也不如蘇韻對他重要。而我也無路可去,只要昊德芳還存在一天,南軍就不可能放我離開,擅自逃離的後果我也承擔不起,我已經等了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等到這個脫身的機會…這就是我前來投靠鬼市總鎮府的原因,牛總鎮還有什麼疑慮嗎?」

  苗毅不置可否,看向龍信,「你呢?」

  龍信也忍不住自嘲一聲,「她是因為一個女人,我也是因為一個女人……」將自身情況詳細道來。

  他當年位列朝堂侯爺之尊,有一天下面有人告知境內出了個世間少有的絶色美人,欲獻來給他,誰知周召的兒子周傲臨不知從哪得知了消息,周傲臨找人遞話,希望他能割愛。他起先也沒當回事,可真等那位美人送到眼前後,才發現真正是世間少有的絶色美人,極為喜愛,就沒理會周傲臨,直接收房納為了妾室。然而好景不長,有一天他那妾室出遊,突然被人擄走了,僥倖逃過一劫的護衛認出了劫人的人員中有周傲臨的隨身護衛。龍信大怒,有些事情能忍,自己女人被人強搶焉能忍受,遂找上週府討要公道。那時的周召還不是未路元帥,只是一路星君,也是龍信的上司。誰知周傲臨矢口否認,不承認幹了這事,當時周召的臉色很難看,更令龍信憤怒的是,這次之後那妾室就徹底聯繫不上了,死活不知,十有八九已經被滅口了。事後也有其他同僚暗中奉勸他不要鬧了,說周召不可能承認有這事,否則縱容兒子強搶手下女人的事坐實了還得了?屆時周召何以面對眾部下?可他堂堂一個男人焉能忍下這屈辱,真要忍下了以後豈不是要永遠被人戳脊樑骨?於是結果可想而知,各種麻煩紛至沓來,不斷向他施壓,要逼他認錯。不過他倒沒有像青月那樣一貶到底,先是從侯爺貶成了都統,繼而貶成總鎮,再大統領,直到三萬年前被貶成了土地。

  聽完經過後,苗毅心中暗暗嘀咕,收下這傢伙又要得罪一個元帥,見鬼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也清楚,兩人若不是有這遭遇,打死也不可能來投他麾下。

  略作思索後,苗毅道:「我三天前說過,招收你們後,你們要從現有級別開始做起。」

  青月道:「我們記性不至於這麼差,自然是記得。」

  苗毅摸出了兩塊任命玉牒逐一攤開在了桌案上,淡然道:「若招收你二人,目前的鬼市總鎮府屬你二人品級最低,總不能讓級別比你們高的去看門,讓你二人去總鎮府大門口看守大門可願意?」

  「……」青月和龍信徹底無語了,神情抽搐,看大門?讓我們兩個去看大門,虧你說得出來。

  苗毅手撫任命玉牒,慢慢抬眼看向二人,不聲不響。就那麼看著,等著。

  最終青月恨恨道:「算你狠!只要你不怕招人恨,我沒意見。」

  苗毅當場拿起一塊任命玉牒施法注寫,寫完打下法印直接扔給了青月。「從今天開始,你是我鬼市總鎮府的人了。」

  不見任何猶豫,乾淨俐落。

  接了玉牒在手查看的青月確認屬實後,臉上漸漸露出悲喜交加神色,心情外人不得而知。

  龍信看了看青月手中的東西,最終咬牙道:「好!」

  苗毅二話不說。將另一塊玉牒寫了,扔給了他,雙手扶桌看著二人,不聲不響,又在那等著。

  情緒稍緩的二人仍有種做夢的感覺,被困這麼多年,真的脫身了?他們雖然是抱著期待來的,可是真沒想到苗毅敢收他們,尤其是沒想到苗毅真能這麼快下決定。

  半天不見響,見苗毅反而端了杯茶慢慢在那喝著,也不吩咐兩人什麼,也不趕兩人走。

  漸漸,兩人明白了什麼,相視一眼,最終齊齊拱手低頭道:「屬下參見總鎮大人!」

  苗毅手中茶杯終於放下,「帶他們去總鎮府大門口。」

  「……」一直站在邊上的楊召青有點傻眼,有點難以置信地看著苗毅,真的要讓這兩位去守大門?這玩笑是不是有點開大了?他露出詢問確認的眼神。

  苗毅偏頭看來,「怎麼?你想幫他們去看大門?」

  「……」楊召青無語,只得拱手領命,伸手請了二人跟他們走。

  屋內空下苗毅一人後,苗毅長吐出一口氣來,緩緩閉上了雙眼。

  沒多久,雲知秋聞訊而來,快步直闖而入,近乎失聲道:「聽召青說,你讓青月和龍信去看總鎮府的大門?」

  「召青有點管不住嘴巴呀。」苗毅睜眼微笑道:「這裡就他們品級最低,他們不去看誰去看?」

  雲知秋翻了個白眼,「少來,有近衛軍的人守著,還需要他們去看大門?」

  「近衛軍的人是近衛軍的人,總鎮府的人是總鎮府的人,堂堂總鎮府連個擺設都沒有的話,成何體統?」苗毅起身站了起來,繞出長案,抓了雲知秋的柔荑在手輕輕拍著,「顯聖境界到了這裡也得老老實實看大門,得讓後來者知道,這裡沒他們擺架子的資格,今後定可省去不少麻煩,這麼好的兩個門神不用實在可惜了。夫人吶,管家我不如你,治軍我比你懂,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 19:01
第一七三三章 我算你狠

  這一點雲知秋倒是認可的,苗毅從最底層的小兵開始,到只有十個手下的洞主,一直到如今的地位,可謂是一步一個台階過來的,統軍多年,屢屢率軍主動出擊征戰,統兵治軍的經驗自然是強過她的,她雖當過君使之類的,可那是直接空降的,並無什麼實質的治軍經驗,她更著重用人。

  聽苗毅這話說的也有道理,雲知秋輕嘆一聲,「只是你這樣做,在他二人看來會不會是對他們的羞辱?」

  苗毅另有看法:「都混成山神、土地了,還要這臉面,那也是沒救了。他們若是連這一關都過不去,連這點臉面都放不下,難不成我以後幹什麼都要看他們兩個的臉色?我還如何號令他二人?初來乍到好驅使,先讓他們習慣一下,他們連這種事都幹過了,以後再對他們發號令,總比看大門強多了吧?他們也就不會覺得難堪了,自能從命。何況也就現在讓他們看看大門,來了其他人再換下就是了,我也不可能讓他們一直看大門。連他們兩個都看過大門了,後面再讓那些彩蓮修士看大門的話,那些人也就能坦然了,不會心有怨言。」

  雲知秋聽出來了,這是雄心勃勃不打算招收彩蓮以下的修士了,不過她不得不承認苗毅在治軍上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經驗,的確不是她雲知秋能比的,既然他前前後後都心中有數了,她也就不再糾纏這個了,倒是忍不住翻了個媚眼,調侃道:「牛二,我聽說你在東來洞當洞主的時候一上任也搞出過看大門的事,看來你很喜歡玩這手。」

  「呃…」苗毅一愣,不禁想起當年。

  門外排隊進入總鎮府內的人依然不減,院內楊召青領著青月和龍信從大門口走來,青月換上了自己的一節黑甲,龍信換上了自己的三節銀甲,兩人繃著個臉。雖然答應了,可這事自然是高興不起來。

  楊召青和近衛軍負責守門的頭領溝通過後,將二人領到了門口,伸手請上崗。

  青月、龍信一聲不吭,各持長戟,各站在了門口左右。

  同樣守在門口的近衛軍面面相覷,有點傻眼,一個個心裡嘀咕,真的假的?別嚇我,顯聖跑來看門?若是天宮的大門倒也說得過去,這可是一個小小總鎮府啊!

  排隊逐一進入總鎮府內面試的人員見到門口出現了兩個顯眼的黑甲和銀甲,不免好奇多看了兩眼,不看還好,一看真是嚇一跳,乖乖,真的假的,兩個顯聖高手居然在這裡看守大門?

  所有進出人員從大門經過時都忍不住一臉的驚奇怔怔打量二位。

  青月和龍信那叫一個羞惱,很想罵上一句看什麼看?可既然已經答應了牛有德,而且已經領命了,這一來就撂挑子也說不過去,讓牛有德如何相信今後能號令他二人。

  二人多少也看出來了,這是苗毅對他們的一個考驗,不可能讓他們一直守門,想通了也就只好忍著了,任由一道道好奇目光欣賞,這輩子這種體驗真是頭一回啊!

  當然,對那些前來應徵的人來說,他們也看出來了。這黑甲和銀甲十有八九是應徵成功的人,媽的,連顯聖高手都在這裡看大門了,咱能應徵成功嗎?

  「什麼?青月和龍信在總鎮府外看大門?」榻上盤膝而坐的東方烈一聽稟報,驚得直接從榻上蹦了下來。

  來報隨從點頭苦笑道:「卑職前去看過了,的確是他們二位。」

  東方烈二話不說,匆匆出了房間,直奔人來人往的大院,快步來到門口一看,乖乖,還真是這二位。

  儘管親眼所見,東方烈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自然清楚這二位是什麼人,一個敢滅昊天王心愛女人滿門的人,一個誓不低頭頂撞上司要交代的人,這兩位的脾氣竟然能老老實實站在這看大門,還真是破天荒了,連這都能忍下來,當初又是何苦呢!

  東方烈覺得苗毅做得有點過分了,上前對二人道:「二位,這是牛總鎮的意思?」

  兩人瞟他一眼,青月道:「難不成你認為是我二人吃飽了沒事幹?」

  東方烈道:「二位稍等,我這就去找牛總鎮為二位說道說道。」在他看來,這簡直是牛有德對顯聖修士的羞辱,顯聖修士混得再不濟也不至於這樣吧?他有點兔死狐悲的感覺,心中隱隱冒出對牛有德的憤慨之情。

  「關你屁事!有多遠死多遠。」青月毫不客氣地噴了句。這看門的也算是離譜了,居然敢對近衛軍副大都督這樣說話。

  「貓哭耗子假慈悲!」龍信也很不爽地來了一句。

  「……」東方烈無語,媽的,老子一片好心倒成老子多事了,得,既然你們喜歡,那你們就繼續站著吧,不識好人心,反正丟人的也不是我。他重重拱手一下,甩袖而去。

  「什麼?青月、龍信?是那個滅了蘇韻滿門的青月,是那個和周召死磕的龍信?」

  信義閣,在室內盤膝打坐的曹滿也同樣從榻上蹦了下來,對前來稟報的七絶失聲相問。

  七絶頷首道:「老奴聽到稟報也有點不信,親自去核實了一下,沒錯,的確是他們兩個,應該是已經投靠總鎮府了,否則不可能站在總鎮府門口看守大門。」

  曹滿一臉震驚道:「你確認他們兩個在為鬼市總鎮府看守大門?不是剛好經過?」

  七絶嘆道:「東家,不是經過,拿著長戟在門口左右站得好好的,肯定是在看大門。」

  曹滿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朝總鎮府方向看去,嘿嘿道:「牛有德,我算你狠,你還真敢吶!」不行,他迅速轉身而去,要去現場看看,關鍵是忍不住不去看看,說不定其中藏了什麼貓膩呢?

  戰平侯府,新修園林內,有從天下各地採擷過來的奇花異景粧點,修建這個園林未讓侯府花一分錢,全部是天宮大總管上官青暗中安排人置辦好的。

  此時青主和戰如意聯袂徜徉在宛若仙境的園林中,前者一臉難得的輕鬆愜意,後者一如既往地淡然,只是奉陪而已。

  有仙娥快步而來行禮,稟報:「陛下,大總管求見。」

  青主臉一沉,罵道:「老殺才!」有點牙癢癢,難道不知道自己來這裡是放鬆來了麼,明知道還老是來敗壞自己興致,不過他也知道,沒什麼特殊的事情上官青是不會來打擾的,「讓他滾過來!」

  「是!」仙娥半蹲應下而退,見他發火,有點被嚇到了。

  「陛下,臣妾告退。」戰如意亦行禮告退,她也知道上官青正常情況下不會來打擾,必然是有什麼事情,規矩她懂,理當迴避,而她本就無心陪伴,正好可以藉機走開。

  「誒!」誰知青主伸手拉住了她胳膊,不讓走,淡笑道:「愛妃,不用迴避。」他心裡也清楚,上官青又不是傻子,真要有什麼秘而不宣的事情也不會當眾說出來,自會傳音告知。

  戰如意瞥了眼自己被抓住的胳膊,保持了沉默,留在了他身邊。

  上官青很快在仙娥的引領下來到,見到那兩位在一起,再看到青主瞅向自己的眼神,心中不禁苦笑,硬著頭皮上前行禮道:「陛下、天妃娘娘。」

  青主語氣不善道:「什麼事?」

  上官青看了眼戰如意,稍微掂量了一下能不能當眾說出來,隨後才笑道:「陛下,鬼市總鎮府那邊又出了點熱鬧……」將青月和龍信看大門的事講了出來。

  涉及到苗毅,戰如意不禁露出一絲凝神細聽神色。

  「……」青主愣神好一會兒,驚訝道:「你確認青月和龍信在為鬼市總鎮府看門?」

  上官青苦笑道:「確認了,老奴從幾個渠道都得到了確認,青月和龍信的確在看門,東方烈那邊給出的確切答覆是牛有德下令讓他們兩個去看門的,東方烈詢問其理由,牛有德說鬼市總鎮府目前無人可用,也就他們兩個的品級最低,除了讓他們兩個去看守大門也找不出別人。」

  「品級最低?」青主神情抽搐,發現這理由還真讓人無話可說,不禁失笑:「呵!那猴崽子膽子不小啊,讓一位曾經的侯爺和一位曾經的南巡察使給區區一總鎮府看大門。」偏頭看向戰如意,「愛妃,你這位曾經的上司有夠猖狂啊,看來愛妃當年被他吊在旗桿上也不算太委屈!」

  見青主心情不錯在調侃開玩笑,上官青跟著陪笑,不過一瞅戰如意神情寡淡絲毫都不覺得好笑的樣子,趕緊剎住了笑容,別惹得這位女主子不高興搞得自己下不了台,畢竟是這位曾經的糗事,青主能拿來開玩笑,卻不是他能笑的。

  說老實話,上官青執掌天宮事物,對天后夏侯承宇也只是表面上客氣,並不怕夏侯承宇,整個後宮若說真有讓他怕的女人,也就眼前這位了。夏侯承宇說他一句壞話,青主未必會當回事,這位若是說他一句壞話,他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青主非大腳踹他不可。其他女人對青主來說,只是發洩慾望的玩物,更多的是對掌控天下的需要,儘管青主對天妃也有這些方面的需求,可上官青能看出,青主是真的發自內心的喜歡上了這個女人,僅憑這一點上官青就很清楚,自己惹不起這女人。

  見青主笑的開心,戰如意淡淡看了他一眼。

  然青主被這冷淡目光一瞥,笑聲戛然而止,頓時笑不出來了,反而摸摸鼻子顯得有些尷尬。

  這一幕上官青盡收眼底,趕緊低頭當做沒看見,心中唏噓不已,發現真是一物降一物,這天下能一個眼神制得陛下服服貼貼的怕也就是這女人了,試問他又如何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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