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飛天 作者:躍千愁 (已完成)

   
my2070u 2014-7-7 16:57:3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74 11817566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18
第一九零章 又一個馬丞

  「章德成未得允許,擅自攻打同僚,死有餘辜。本座許你兼管常平府,務必安頓兩府,若是誤了兩府的歲繳,則連帶追究你這次的責任,兩罪並罰,定不輕饒!」高坐在上的霍凌霄盯著他淡淡發話。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讓楊慶身兼兩府?若楊慶得了兩府資源相助,豈不是…殿主這是在扶持楊慶快速崛起嗎?

  別說其他人,就連楊慶也呆住了,他力挽狂瀾只是想讓殿主看到自己的能力,坐鎮一府沒有絲毫問題,不會比其他人差,只是想自保,只待殿主發話後便立刻老實聽命率人退出常平府,做夢都沒想過能身兼兩府,這種情況很少見,從未想過能出現在自己身上,畢竟自己如今的修為和實力擺在這。

  楊慶真的是沒想到這種事情會出現在自己身上,一時間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霍凌霄威嚴質疑的鼻哼聲傳來,瞬間壓人,「莫非你不樂意?」

  楊慶霍然驚醒,壓抑下心中的狂喜,拱手大聲道:「屬下領命,楊慶定鞠躬盡瘁,必不負殿主厚望!」

  尾音中略帶的激動難以遏制,他拚死拚活從一小卒熬到洞主,熬到山主,再熬到府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在六聖制定的遊戲規則之內獲得更多的修行資源嗎?不就是為了在修行這條道路上走得更遠、活得更久嗎?

  沒有實力,那個腦海中高高在上的難忘倩影是不會垂青於他楊慶的,沒有匹配的實力,甚至連接近人家多說兩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殿主讓他身兼兩府,無異於給了他雙倍的修行資源,給了他走得更遠的捷徑,對霍凌霄的垂青可謂感激不已。

  其他府主看向楊慶的目光羨慕不已,在上一次鎮乙殿議事的時候,大家還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轉眼間卻得了殿主如此恩寵。

  三位行走卻是臉色微沉,殿主這是趁機剝奪了他們的修行資源,以前有十府資源給他們分一杯羹,如今只剩下了八府,令他們覬覦殿主寶座的希望更加渺茫了。

  以後三人能搶奪的也就是那八府了,南宣府和常平府他們是別想染指了,殿主擺明了是要罩楊慶,以後三人別再想明著動楊慶。

  韓六平和馮之煥心中暗罵何雲野是廢物,有機會到手,竟然連那麼點事都辦不好。

  何雲野心中也是憤恨不已,什麼叫章德成未得允許擅自攻打同僚?若沒你殿主的暗中示意默許,我能讓章德成直接那樣做嗎?

  何雲野感覺自己活活被霍凌霄給利用了一把,反過來還被打臉。

  可是有些話不能擺在檯面上說,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能說出來。

  事情很簡單,人家殿主不是沒有給你機會,是你自己把事情給辦砸了,給了你機會你既然拿不到還能有什麼話說,那人家殿主只好給有能力的人,若是還給你,其他兩位行走也不服氣不是?

  這就是遊戲規則,大家機會平等,就看誰有本事拿到!

  心中的怒火總要有人發洩,何雲野稍稍偏頭看向了後面的萬順昌,這沒用的東西把事給辦砸了不要緊,到了大殿上竟然不知道幫忙說話。

  萬順昌不是不想幫,而是不敢幫,若是把自己在常平府被楊慶給灰頭土臉趕走的事情給揭穿了,以後讓殿主怎麼看自己?豈不要被殿主當成窩囊廢,那以後可就真的沒自己什麼事了。

  殊不知殿主霍凌霄早就知道了。

  「沒其他事就到這吧,各府把歲繳交代給天雨、流星後各歸各地!」

  霍凌霄扔下一句話,走下寶座獨自離開。

  眾人恭送之後,三大行走、六大執事也離開了大殿,九位府主則逐一向大小姑姑上繳歲繳。

  得了其他府主客套恭喜的楊慶主動排在了最後,該謙虛一點的時候還是要謙虛一點。

  等到其他府主都繳完離去後,楊慶才上前把兩府的歲繳給完成了,然後拱手道:「大姑姑,屬下想求見殿主,還望代為通報。」

  天雨、流星相視一笑,出聲道:「還要恭喜楊府主身兼兩府大任。」

  「楊慶僥倖,是殿主垂青。」楊慶朝後殿拱手以示對殿主的尊敬。

  天雨一句,「見殿主就免了,殿主知道府主想說什麼。」

  流星接一句,「殿主說了,好好做自己的事,有什麼事情可以不與三位行走和六位執事商議,可找天雨、流星直接面見殿主。」

  天雨又說一句,「殿主說了,知你身兼兩府,手下缺人,短時間內無法湊齊,會從鎮乙殿直屬人馬中撥三百人給你,至於剩下的需你自己解決,殿主不可能什麼事情都幫你代辦。」

  楊慶愕然之餘,又驚又喜,殿主這是給了自己特權,可以無視三位行走,有什麼事可以直接找殿主,這是不讓自己向三位行走中的某人孝敬上供了,自己可以省下更多的修行資源利用。

  殿主這是把自己當成了親信,可這樣一來…

  楊慶本就不簡單,立馬想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這是逼得自己一直把三位行走給繼續得罪下去,無法再串聯鎮乙殿的其他勢力,也不許為其他人所利用,從此以後不要想多了,只能老老實實做孤臣效忠殿主一個人,否則殿主一旦不保自己,三位行走到時候誰都不會放過他。

  對自己一個青蓮五品的修士犯得著這麼上心麼?楊慶心中苦笑,所謂有得必有失,至少目前看來,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

  整個鎮乙殿主峰宮院裡,有點安靜得不像話,也沒什麼人出來提醒一聲哪裡是不該去的地方。

  東轉西轉的苗毅初來乍到鬼知道哪裡是不該去的地方,只提醒自己不要走遠了,轉了一會兒突然聞到一陣幽幽梅花芬芳。

  聞香而望,見到一扇月門,走到門口探了個腦袋朝裡面鬼鬼祟祟瞧了下,沒人,只有一片雪壓枝頭的漂亮梅林,亭台假山錯落其間。

  景緻不錯,苗毅再次前後左右看了看,朝裡面試著問了聲:「有人嗎?」

  連問幾聲沒人回答,一片梅花林而已,估計看看也沒什麼,這廝背著手走了進去。

  鼻子湊到一截探出的梅株前嗅了嗅,點點頭,一臉不錯的樣子,伸手折下一截帶花梅枝。

  樹枝顫動,嘩啦掉下一片枝頭積雪。

  「什麼人?」淡淡質問聲突然從另一頭傳來。

  苗毅嚇一跳,回頭看去,只見梅園另一頭的月門下轉出一中年男子,單薄的灰布長衫,碧簪束髮,相貌平平,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背手徐徐走了過來。

  苗毅一臉尷尬,晃了晃手中的一截梅枝,乾笑道:「別誤會,在下見梅林雪景含香幽幽,情不自禁被吸引了進來觀賞。進來之前我問過有沒有人,沒人應答我才不請自來的。哦!忘了自我介紹!」

  這廝將剛折的梅枝隨手給扔了,拱手抱拳道:「在下南宣府鎮海山境內東來洞洞主苗毅,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來人瞥了眼當垃圾一樣扔地上的梅枝,再看向苗毅上下審視了一眼,「東來洞洞主苗毅?你怎麼會在這裡?」

  苗毅呵呵笑道:「在廂房內呆著無聊,出來走走,誤入梅園。」說著又弱弱試探,「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來人貌似有點忍俊不禁,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回道:「肖乙主,鎮乙殿馬丞。」

  「鎮乙殿馬丞?」苗毅一愣,還擔心闖入了什麼不該闖入的地方,撞見了什麼大人物會惹怒人家,敢情只是個馬丞,馬丞一般都是沒地位的人才做的,這個他有經驗,登時放下心來,呵呵笑道:「看來誤撞肖前輩還真是緣分,在下也做過馬丞。」

  肖乙主『哦』了聲道:「是嗎?那可真巧。」

  苗毅點點頭,「敢問肖前輩修為?」

  肖乙主遲緩著說道:「白蓮三品!」

  苗毅一聽,更加放心了,搓手笑道:「真巧,在下也是白蓮三品的修為。」

  誰知人家提醒道:「這裡是殿主的梅園,你擅闖進來不怕惹禍嗎?」

  苗毅不屑擺手道:「我不過進來看看而已,能做上殿主的人不至於這麼小氣吧?」

  「可你折了殿主最喜愛的梅枝,殿主平常可不許旁人亂動,我回去稟報給姑姑,姑姑定不會輕饒你。

  」肖乙主面露威脅神情,目光在注意著苗毅的反應。

  苗毅神情一僵,前後左右看看無人,兩顆下品願力珠從儲物戒裡跳出,一把抓住肖乙主的手,將兩顆願力珠塞入了對方的手中,湊近了低聲咬耳朵道:「咱們都是做過馬丞的人,知道馬丞的辛苦,你我能在此相遇也是緣分,一點小小心意,得饒人處且饒人,肖前輩就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好了,我這就走,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行賄?肖乙主一怔,目光慢慢落在他手上的六枚儲物戒上逗留了一會兒,嘴角貌似忍不住勾了勾,「不行,若是被殿主知道了,我就成了你的同謀,要和你一起受罰。」

  「姓肖的,別給臉不要臉。」苗毅陡然面露猙獰,逆鱗槍瞬間到手,鋒利槍頭頂在了對方的腹部,「敬酒不吃吃罰酒,區區白蓮三品的修為也敢在我面前猖狂,死在我手上的白蓮三品不知多少,你信不信我宰了你?」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21
第一九一章 梅園結拜

  「你敢!就算你能殺我,我大喊一聲還是來得及的,你也別想逃!」肖乙主嘴硬的很。

  「我呸,告上去我左右難逃一劫,你覺得我還有什麼不敢幹的?不如先殺了你墊背。」苗毅狠狠威脅道。

  肖乙主倒是不見驚慌,略微沉吟後,頷首道:「好吧,我答應當做沒看見,放了我吧。」

  「真的?」苗毅相當懷疑,投降得也未免太輕飄飄了一點,不符合他的認知。

  肖乙主笑道:「真的。」

  對方太淡定了,沒一點害怕的樣子,苗毅被他鬧得心裡七上八下,怎麼看都覺得這傢伙沒那麼容易對付,萬一是故意穩住自己,脫險後立馬告狀怎麼辦?

  「我怎麼覺得你心懷不軌?」苗毅問道。

  「有嗎?」肖乙主啞然失笑,搖頭道:「你想多了,放了我吧,再磨蹭下去,小心待會兒來了人看見。」

  「我總覺得不對,這樣放了你我沒安全感。」

  「那你想怎麼樣?」

  「這個……」苗大洞主頓時有點騎虎難下了,悔不該瞎跑,實在是晦氣,折根梅枝都折到了殿主的最愛,自己一個小小洞主在殿主眼裡恐怕還真比不上一根梅枝。

  槍頭頂在對方腹部思索了一陣後,突然笑道:「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怎麼樣?」

  「哦?」肖乙主饒有興趣道:「願聞其詳,怎麼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法?」

  苗毅朝周圍怒放的梅林努了努嘴,「咱們沾沾殿主的光,就在這梅園結拜吧。」

  「結拜?」肖乙主茫然,一時間沒搞懂什麼意思,實在是對方的提議跳躍性太強,超出了他瞬間的聯想範圍。

  「咱們都做過馬丞,又都是白蓮三品的修為,能在這梅林相遇也算是緣分,天賜良緣豈能錯過。咱們結拜為兄弟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東來洞雖是小小一洞,可我畢竟是一洞之主,治下有十萬信徒,美酒佳人自是不缺,只要肖兄得空,盡可來我東來洞享受一番,定不虧待,怎麼樣?」

  苗大洞主開了一堆空頭誘惑,也不知道能兌現幾分,總之是想先穩住人家。

  「結拜為兄弟……」肖乙主目瞪口呆,似乎有點傻眼。

  「別猶豫了。」苗毅二話不說,直接掏了兩塊玉牒出來,塞了一塊到對方手中,用逆鱗槍逼著對方,「麻煩肖兄寫個拜把子的帖子,咱們做個交換。」

  「……」肖乙主再次無語,看苗毅像看怪物一樣。

  他明白了苗毅的意圖,想和自己結拜為兄弟是假,想讓自己寫這個結拜帖子是真,一旦放了自己之後,自己若敢告狀,對方肯定要把貼子拿出來,說和自己是結拜兄弟。

  能出賣自己結拜兄弟的人,那是人品大大的有問題,以後在鎮乙殿也別想好混。

  這是想拿結拜帖子來威脅自己啊!有這樣結拜的嗎?

  逆鱗槍的槍頭又往前捅了捅,威脅道:「快寫,別磨磨蹭蹭。」

  「我…」肖乙主想說什麼,不過隨後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著搖了搖頭,竟然真的施法在玉牒裡寫下了結拜詞。

  苗毅看過後,滿意地點了點頭,收入了自己的儲物戒中,自己也仿照著寫了份,打下法印交給了肖乙主,然後樂哈哈拱手道:「你年紀比我大上不少,小弟尊上一聲大哥!肖大哥!」

  肖乙主哭笑不得地拱手道:「賢弟!」

  「好說好說。初次見面,來的匆忙,也沒準備什麼禮物,一壇瓊漿玉液聊表心意,還望肖大哥不要見怪!」

  一罈酒塞入對方的手中後,苗毅立刻急衝沖告辭道:「小弟還有事情,大哥且忙,小弟就不打擾了,改天有空來小弟東來洞玩,小弟一定熱情招待,不送不送。」

  話說的有夠急切,都不給大哥送別留話的機會,回頭趕緊溜,片刻都不想逗留,免得夜長夢多,飛快跑出了梅園。

  「……」看著苗大洞主消失的方向,肖乙主無語良久,這樣就結拜完啦?

  他看出了苗毅手中逆鱗槍煉造的技藝不凡,還想問問來歷,誰想『賢弟』壓根不給他機會,說跑就跑了,都不帶回頭的,硬是沒跟上人家跳躍性的思維和行事風格。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苗大洞主壓根就沒把這次結拜當回事,顯然也不想肖乙主對此當回事,純粹是為了拿個把柄好脫身,下次再見到肖乙主認不認識估計都還是個問題。

  「這便宜結拜兄弟來得也未免太突然了,簡直是從天而降,令人匪夷所思,一罈酒就把我這大哥給打發了?」

  肖乙主單掌托起了酒罈,嘴角勾起一抹戲謔嘀咕兩聲。

  再看看另一隻手上的東西,那便宜結拜老弟倒也不僅僅是送了一罈酒給他,還有交換的一塊結拜玉牒,另有下品願力珠兩顆。

  再看向手中的酒罈,稍一施法,酒罈上的封泥立刻崩飛了,一股壓下滿園梅香的芬芳讓肖乙主的眼睛一亮,一聞便知此酒絕非凡品。

  立刻有一道晶瑩剔透的玉液從酒罈內飛出,肖乙主張嘴接入口中,稍作品味,頓時兩眼一眯,臉上浮現出略帶迷戀的神色。

  回味良久後,徐徐籲出一口幽若如蘭的酒氣,霍然張開了雙眼,看向手中酒罈露出驚訝神色,緩緩搖頭,嘖嘖有聲道:「還真不是糊弄我,果真是難得一嘗的瓊漿玉液,靈泉珀色,可見是靈草為媒的陳釀,此等滋味非酒中高手無法釀造出來,回味無窮!回味無窮!這廝哪裡弄來的這麼好的東西?」

  他是不知道,他所謂的酒中高手,他那『賢弟』一下幹掉了七十二個,若是讓好酒的人知道了,怕是會扼腕嘆息、跺足捶胸,暴殄天物啊!

  又吸了一口晶瑩剔透的玉液到嘴中,看著手掌上的酒罈,想想剛才的情形。

  「賢弟?」肖乙主莞爾一笑聽到園子外面隱隱傳來的熟悉腳步聲,轉身而去,出了梅園。

  也不知道在園外撞見了什麼人只聽他說,「嘗嘗滋味如何。」

  稍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好酒!鎮乙殿可沒有這麼好的佳釀。」

  肖乙主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來,「我結拜兄弟送的。」

  「結拜兄弟?」女人的聲音透著疑惑。

  兩人顯然是漸漸遠去了,肖乙主講述剛才事情經過的聲音若有若無傳來,最後伴隨著女子忍俊不禁的笑聲一起消失……

  候命廂房內,熊嘯依舊規規矩矩、老老實實地呆在原位,哪也不去。

  不做過分的事,也不說過分的話。

  因為他明白,到了這樣的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稍微惹出點事自己搞不好就要吃不了兜著走,自己一個連青蓮境界都沒達到的修士,在這裡什麼都不是。

  這可謂是活了一大把年紀的經驗所以在匆匆回來的苗大洞主身上印證了。

  折根梅枝都能折出事情來,苗大洞主擠出笑臉向廂房內的小侍女拱了拱手,坐回了之前的原位,仍然心有餘悸。

  他現在有點提心吊膽,希望那位『結拜大哥』腦子靈光點,萬一犯起二來,還敢上報那後果可就真難預料了。

  說老實話,那種逼迫方法也是一時間沒辦法之下的辦法,真心算不上有多高明。

  這裡正忐忑不安著,門外又來了位宮裝小侍女,聲音甜甜道:「誰是熊嘯和苗毅?」

  熊嘯和苗毅自然站了起來拱手應聲。

  「大姑姑召見,你們跟我來!」小侍女扔下話轉身而去。

  兩位仇人面面相覷,這裡的大姑姑自然是鎮乙殿的大姑姑,大姑姑要召見我們兩個?什麼意思?

  莫名其妙兼左思右想的兩人哪敢猶豫,自然是跟在了人家後面。

  穿行在宮苑中走了一段路後,苗毅發現這條路有點熟悉之前亂逛的時候應該來過。

  待看到梅園入口的月門後,苗大洞主神情抽搐了一下,才剛離開,怎麼又回來了?

  心裡說不緊張是假的,鎮乙殿大姑姑怎麼會召見自己這個小小的東來洞洞主,不會真是之前那位二貨舉報了吧?

  月門門口,突然出現一位卓雅不凡的貌美女人,站在月門中堊央看著他們。

  小侍女趕緊上前,欠身道:「大姑姑,人帶來了。」

  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鎮乙殿天雨大姑姑,苗毅悄悄打量了一眼,熊嘯倒是見過。

  兩人一起行禮道:「熊嘯,苗毅,見過大姑姑。」

  天雨抬手虛扶一下,示意不用多禮,盯著苗毅問道:「你就是東來洞洞主苗毅?」

  「是!」苗毅老實點了點頭。

  一抬頭,結果發現這位天雨大姑姑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怪怪的,把自己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就像看怪物一樣。

  本就做賊心虛的苗毅頓時心跳加速,難道那二貨真的舉報了?

  就連熊嘯也發現天雨大姑姑看苗毅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對,不是有點,而是相當古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雨這眼神鬧得熊嘯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送苗洞主回去吧!」天雨微笑著伸了伸手。

  小侍女眼中閃過驚訝,感覺大姑姑對這位小洞主的態度似乎有點客氣。

  她沒有多想,立刻請了苗毅跟他回去。

  而天雨收斂了笑容的目光落在熊嘯身上後,只淡淡說道:「你跟我來。」

  對待兩人截然不同的態度,更是鬧得熊嘯提心吊膽,唯唯諾諾地跟進了梅園之中。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24
第一九二章 老實人

  回到候命廂房內的苗毅如釋重負,沒事就好,一屁股癱坐在了椅子上,重重鬆了口氣,扭身又趕緊抓起茶杯狠灌了一杯。

  沒多久,面含喜色的楊慶回了廂房內,正要招呼兩位手下跟自己回去,卻發現少了一人,不由對站起行禮的苗毅問道:「熊嘯去哪了?」

  「被大姑姑召去了。」

  楊慶一怔,瞭然,這次把這兩人帶進來,不正是因為大姑姑的召見嗎?

  遂壓了壓手,示意苗毅一起坐下說,準備等熊嘯回來再走。

  坐下後的楊慶問道:「大姑姑沒有召見你?」

  「剛才和熊嘯一起過去的,見了大姑姑一面,連話都沒顧上說,就讓我回來了,熊嘯被帶走了。」

  「唔?」楊慶眉頭微皺,有點搞不懂什麼意思,想細問,不過看到廂房內的小侍女也在場,也就沒多問,準備等熊嘯回來後再說。

  也沒有多久,熊嘯便回來了,臉上還隱隱帶著興堊奮的神色,一闖進門見到楊慶,一愣,趕緊行禮。

  楊慶沒當著外人的面多說什麼,扭身而去道:「走吧!」

  三人出了宮門,取了坐騎,一路下山,南宣府的人馬正在山下等他們。

  秦薇薇雖然不是第一次來鎮乙殿,但是主峰上的大殿還沒有上去過,沒想到反而是自己手下的洞主先進去了一趟,看向苗毅的神情有點複雜。

  吳同看向苗毅也是一臉羨慕,其他山主則是看向熊嘯的神態透著羨慕。

  眾人迎了楊慶後,楊慶一馬當先,率眾飛蹄而去。

  跑出了鎮乙殿坐落的山脈上了正途後,楊慶突然壓下了速度,回頭道:「熊嘯和苗毅留一下,其他人先行。」

  眾人知道顯然是有什麼話要私下說,不過留下熊嘯還說得過去又有這苗毅的份就有點…可見府主對苗毅的確是另眼相看,秦薇薇暗暗咬唇。

  眾人領命急速前行後,不疾不徐在後面的楊慶看向熊嘯問道:「大姑姑召見你有何事?」

  熊嘯猶豫了一下回道:「是帶我去見了殿主。」

  「帶你去見殿主?」楊慶一怔,自己當時想私下和殿主見見都沒讓,反過來召見自己手下是什麼意思?不由問道:「見殿主幹什麼?」

  苗毅也有點奇怪地審視熊嘯,區區一山主也值得殿主親自接見?那為什麼我去了還把我給攔了下來?還想看看殿主長什麼樣呢,難道在殿主的眼裡,洞主和山主的差別有那麼大嗎?

  熊嘯吞吞吐吐道:「殿主問了和章德成一戰時與萬興府的牽連。」

  楊慶面無表情道:「你都實話實說了?」

  熊嘯咬牙道:「屬下不敢隱瞞殿主,請府主降罪!」

  「算了,說就說了,這事想必殿主心中早就有數。」楊慶貌似無所謂,又問道:「除了這個沒有別的?」

  「屬下如實回答後殿主賞了屬下兩枚中品願力珠,便讓屬下回來了,其他的沒什麼。」

  熊嘯小心回道,不過多少有點言不由衷因為還隱瞞了一些,隱瞞的話是霍凌霄說欣賞他的能力,待他修為上來後再重用。

  他的職位已經到了山主了,再重用是什麼?豈不是要做府主?

  搞得熊嘯欣喜不已,可以說霍凌霄已經隨手在熊嘯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種子』,只要有機會遲早會開花結果。

  只是這樣的話他怎麼敢跟楊慶說。

  楊慶微微偏頭,淡淡瞥了熊嘯一眼回頭後目光詭譎,略顯深邃、犀利地射向前方,不知道有沒有全信熊嘯的話。

  他楊慶能讓兩殿殿主為之爭奪,自然不是一般人,霍凌霄也僅僅是地位和修為高過他而已,論到手段謀略他楊慶未必會輸霍凌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霍凌霄一些舉動背後的深意,對他楊慶來說算不上有多高明,一眼便能看破。

  他雖然不知道霍凌霄跟熊嘯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可他知道霍凌霄接見熊嘯無異於給了熊嘯搭上鎮乙殿殿主的機會。

  道理很簡單,那就是熊嘯已經『認識』了殿主單獨和殿主私下聊過天。

  打個比方,世俗的權貴之家,一般的百姓想要進去見到裡面的家主恐怕不容易,可若是和其家主見過且認識,那就不一樣了。

  再登門拜見的話,下面人自然會去通報,否則誰知道你是誰,你一個普通百姓想見高門大院的家主想見就能見?家主見得過來嗎?連通報都沒有就讓你滾一邊去。

  換到熊嘯身上也一樣,正常情況下你一個山主有什麼資格面見殿主?有事讓你們府主來說。

  至於以後殿主還會不會見他熊嘯,就看他熊嘯的表現了……

  楊慶心中冷哼一聲,卻沒有再多問熊嘯什麼,詭譎目光漸漸收斂,回頭看向苗毅,問道:「大姑姑既然也把你給叫了過去,為什麼又讓你回來了?」

  苗毅有點茫然,他鬼知道為什麼,他只是個最底層的洞主而已,太過高層的彎彎繞繞目前對他來說還有點太遙遠了。

  「可能是突然發現屬下的職位太過卑微,才不見了。那啥,等我做了山主後,可能就會見我了。」苗毅想當然道。

  他還真是大言不慚,開口就瞄上了山主的位置,也不想想山主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嗎?就算你做了山主,又豈是每個山主想見殿主就能見到的,豈不知多少山主包括秦薇薇在內,連鎮乙殿的正宮大門都沒進過。

  熊嘯暗罵不自量力和無恥。

  楊慶卻有點忍俊不禁,這小子搞得自己做山主是遲早的事情一樣,當本府主的面竟敢說這樣的話,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不過苗毅的為人一直很合他的胃口,蔫壞又不失本性,身上的市井味道很濃,重情重義,這種人摸對了脾氣很好相處,反倒不用擔心太多。

  可是楊慶多少有些疑惑既然招了兩人來,想必殿主還不至於因為其中一個位卑職低就突然不見了,不由問道:「你小子不會幹了什麼壞事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吧?」

  苗毅一陣心虛他還真差點惹出事來,乾笑道:「屬下一直是個老實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哪能幹出什麼壞事來。」

  楊慶翻了個白眼道:「你也能算是老實人?」

  他心裡在罵,自己砸了自己的山門,然後誣陷到自己手下身上,再趁機幹掉自己手下的事都能做出來,你老實個屁!

  「當然!」苗毅一口保證下來,倒是看向熊嘯,面露譏諷「屬下不像某些狗賊,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表面上答應的好好的背地裡卻又對屬下下黑手。」

  他和熊嘯的不合已經是公開的,楊慶又不是不知道,找到機會不介意打擊一下。

  熊嘯兩眼一瞪,「你說誰?嘴巴放乾淨點!」

  苗毅當即一句話砸過去,「我又沒說你,你接什麼話,心虛什麼?怎麼想打架?」二話不說,逆鱗槍亮出在手中,指著熊嘯的鼻子直接叫囂開了,「狗賊,可敢與我決一死戰!」

  這也太突然了!熊嘯無語,不帶這樣玩的,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招…

  不過很快也亮出了長刀,揮刀指來,氣得直哆嗦道:「我怕你不成!」

  「府主您看到了,我沒說他他卻偏要說我說了他,這是他主動挑釁的,萬一誤傷了他,我可……」

  「給我閉嘴!」楊慶威嚴一喝,「不想在我南宣府幹了,你們儘管打去!」

  說著還狠狠瞪了苗毅一眼,他發現這小子的翅膀是越來越硬了,區區一個洞主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向一個山主挑戰了。

  苗毅趕緊乖乖收了逆鱗槍,在那裝聽話的老實人,至少要表現得比熊嘯聽話一點不是。

  他就知道有楊慶在打不起來,只是想激怒熊嘯,最好激得熊嘯回頭就向自己下手,那自己可就有藉口帶著人馬到熊嘯地盤上亂幹一場了,不然等到開春後天氣變暖了,那懸掛在東來洞的十幾具屍體怎麼辦?

  熊嘯可謂被氣得夠嗆,恨不得生吞活剝了苗毅,同時心裡也多少有些後悔,自己當初招惹這難纏的孫子幹什麼?

  當初是當初,當初他熊嘯真心想不到苗毅會這麼難弄死,原本以為隨便就搞死了,根本不需要費什麼精力,不介意為自己的侍女出口氣,所以才不介意弄一下,誰想反而惹得一身騷,動不動就被人家指著鼻子罵『狗賊』,自己都快成南宣府的笑話了。

  如果真能早知道,他肯定躲苗毅遠一點,或者乾脆當初一鼓作氣直接盡全力弄死算了……

  一隊人馬風雪漫途趕回常平府後,楊慶並沒有讓眾山主離去,而是召集眾人議事。

  也沒苗毅什麼事了,秦薇薇鬆了口說他們可以各回各地後,苗毅可不像等候在常平府的公孫羽一樣,還想保護山主的安全,護送山主回去。

  只要不是份內的責任,苗毅巴不得秦薇薇早點去死,說不定因為自己人馬最多還能當上鎮海山的山主,誰叫如今的鎮海山就算自己的勢力最大呢,擁兵自重的感覺好爽。

  和公孫羽碰面拱了拱手,表面樂哈哈,心裡卻問候了一句『姦夫淫婦』。

  隨後立刻領了暫時逗留在常平府的元芳和賴雨涵離去。

  這兩個東來洞最頂級的金牌打手他在能帶著的情況下不會放走,花那麼多資源不能白養,他獲得的修行資源也不是白撿來的,得趕回去想想怎麼對熊嘯那邊下手,不能再拖了……(未完待續。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27
第一九三章 敲打

  區區洞主級別的也沒資格在府殿議事,苗毅帶著人走了,可常平府大殿內卻炸開了鍋。

  大殿內,楊慶高坐在上,環視下方肅立看來的眾人,正式宣告:「諸位,殿主隆恩,自即日起,許我執掌南宣和常平兩府,望諸位與我齊心協力不負殿主厚望!」

  來的路上,楊慶事先並沒有透露消息,大家還以為府主召集大家是要命大家準備準備,好率人撤離常平回南宣。

  誰想府主卻扔出一個驚天好消息,殿主竟然讓府主身兼兩府?

  這意味著什麼?府主吃肉,大家至少有碗湯喝,否則好處都讓府主給佔了,大家以後誰還願意賣命,那會不會有可能大家現在誰佔的地盤就歸誰?

  大殿內瞬間嘩然,眾人可謂一個個驚喜不已,一陣嘈雜後,又齊齊整頓衣冠,面向高坐的楊慶拱手高喝,「恭喜府主,賀喜府主,屬下等願追隨府主效犬馬之勞!」

  眾人此言可謂出自肺腑,如果說剛佔領常平府的時候大家心裡還有些忐忑,擔心上面會降罪下來,那麼現在對楊慶一連串馬不停蹄的大膽動作可謂是心服口服,一切都在府主的掌控之中。

  楊慶笑著摁了摁雙手,看到大家一雙雙期待的眼神,知道大家都在期待自己下面的話。

  他也沒有讓大家失望,「我說過,諸位不負我,我楊慶也定不負諸位。這些時日,諸位身兼兩座山頭,兩府兩地隔空操勞,可謂辛苦,所以本座欲重新劃分諸位的轄地,以便諸位治理,不知諸位可有意見?」

  果然是要定下來了,一夥人興堊奮了,一個個眼睛發亮。

  重新劃分地盤,把隔在兩府的山頭整頓在一起治理自然願意,否則的確是太不方便了,遂齊齊拱手響應:「屬下等願從府主號令,絕無二言!」

  楊慶滿意頷首,不過眉頭一皺,「只是本座有一事一時難以抉擇,希望與諸位共議。」

  「願洗耳恭聽!」眾人再次響應。

  坐在青梅和青菊之間的楊慶站了起來,負手嘆道:「我們人手缺失,兼顧兩府一時尚可,長久下去定難維持,殿主體恤我等,不日就要撥三百人馬予我,我欲將這三百人馬散與諸位,就是不知將其全部打散合適不合適?」

  聽話聽音,眾人心弦立刻繃了起來。

  殿主撥下三百人,你把他們全部給打散了,一點餘地都不留,到時候就算殿主不懷疑你們圖謀不軌鐵板一塊,也會讓殿主面子上不好看,那三百人心中也不會服氣。

  人家從鎮乙殿放下來全部給大家做手下?修為低下的這樣安排沒問題,其中的佼佼者怎麼辦?真要這樣安排了,手下有這樣的刺頭也不好管。

  這是要從大家手上切地盤出來的意思啊!

  沒人願意,臉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不過仍樣板式地齊聲唱道:「願遵府主安排。

  」

  楊慶等的就是大家這句話,頷首道:「我想從兩府拿出一山來安置,不知諸位誰願放手一山?」

  幹這種事很得罪人,強行推下去固然沒人敢有意見,可是不管點到誰的頭上誰都不會願意,心生怨意是免不了的,大家一點點打拚爭取修煉資源都不容易,得採取柔性手段。

  想他楊慶當初不就是因為類似的事情對盧玉心生怨恨而反了?

  就算不反,背後扯你的蛋也行,譬如勾結外人,背地裡做些對這邊不利的事情。

  這種人也很容易被外人盯上,楊慶就是被馮之煥給盯上了,有馮之煥在背後暗中支持,才果斷反了。

  最重要的是容易讓手下寒心,人心若是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此話一出,下面寂靜一片,有人或低頭不語,有人或面面相覷,渾不像之前哄然興堊奮。

  楊慶的目光瞥向了秦薇薇,眼瞼微垂。

  秦薇薇會意,出列抱拳,「東來洞一戰,屬下不辨敵情,魯莽上當,差點陷整個南宣府於萬劫不復之地。屬下罪責難逃,願讓出鎮海山!」

  眾人一愣,隨即下意識地統統看向了熊嘯,看熊嘯什麼反應。

  其實大家心裡最合適的人選就是熊嘯,這傢伙一個人手上握著三座山頭,硬是比大家多出一座,大家心裡本就多少有點不平衡,奈何人家立下大功,大家也無話可說。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秦薇薇是誰?那是府主的義女,你熊嘯吃多佔多,真的就不願鬆鬆手,眼睜睜看著秦薇薇下台?

  大家都一樣,手上都是兩座山頭,法不責眾嘛,所以反而沒什麼壓力。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熊嘯感受到大家的眼光後,可謂壓力山大,話題連他的邊都沒擦上,壓力就突然全部轉嫁到了他的身上。

  楊慶連看都沒有看熊嘯,也沒有惺惺作態地拖延,很果斷,已經看著秦薇薇點頭道:「知錯就好!好吧!就把鎮海山拿出來,準備……」

  「府主!」熊嘯趕緊出列阻止,抱拳大聲道:「請府主再給秦山主一次機會,屬下手握三山,願讓出一山!」

  跟隨楊慶的人,到目前為止,除非是犯了什麼錯,否則還沒有一個是因為戰敗下台的,修行界打打殺殺輸輸贏贏很正常,楊慶都會給大家一個機會,不會一棒子打死,頂多是給以懲罰。

  如果讓楊慶開了這個頭,這次處理了秦薇薇,讓楊慶心裡有了間隙,下次就能處理他熊嘯,下次楊慶就有辦法讓他熊嘯把手上的三座山頭全部吐出來。

  殿主霍凌霄雖然給了他熊嘯希望,可也是要看他熊嘯表現的,殿主不可能扶一個無能之輩上位,你起碼也要熬到修為差不多合適勝任吧?

  是捨去一座山頭,還是鬧得將來一無所有,這個很容易決斷,何況楊慶一直待他熊嘯不薄,於情於理都要幫秦薇薇一把。

  「這不太好吧?」楊慶微微搖頭道。

  熊嘯再次抱拳重申,「與章德成一戰,錯不在秦山主,之前只是章德成處心積慮早有算計,換了我等也同樣有可能上當。就算秦山主有錯,可亦有功,若非秦山主關鍵時刻破了章德成的局,我等也沒有今天坐擁兩府的機會,其實秦山主功大於過,上次漏賞偏袒於我,熊嘯已經是心有不安,焉能再看秦山主受罰。府主上次已經賞了熊嘯一次,這次如何還能再罰秦山主來賞熊嘯,熊嘯願意讓出一山,還請府主明鑑!」

  「這……」楊慶貌似有些為難,可熊嘯的話也說得有些道理,不由看向眾人問道:「諸位意下如何?」

  「熊嘯言之有理!」

  「屬下附議熊嘯!」

  一幫人都在幫秦薇薇和熊嘯講話,秦薇薇平平靜靜,大家卻是幫得熊嘯心裡肉疼不已,一座山頭就這樣捨出去了。

  熊嘯心裡明白,一幫混蛋哪是幫他講話,其實都在幫自己講話,都不願楊慶開這個戰敗下台的頭,否則以後說不定輪到誰頭上倒霉。

  當然,也有眼紅他熊嘯的成分在。

  「既然諸位都這樣說,那就這樣定了吧!」楊慶大手一揮拍了板。

  像往常一樣,只要牽扯到大家利益分配的事情,他一向遵從大多數人的意見,一切都是大家自願的,可不是他用強逼迫的。

  可實際上的導向,從來都握在他的手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大家重新劃分地盤,分治兩府山頭的情況結束,各山主掌控的地盤都靠在了一起便於治理,有人要把人馬撤出常平府,有人則要撤出南宣府,這是避免不了的。

  秦薇薇雖然沒有再次受罰,可手上掌握的仍只有鎮海山,實在是她目前的能力和修為在這裡,提拔她當山主,楊慶已經算是破格,再讓她執掌兩座山頭就有點過了。

  剩下的一座山頭自然是留待鎮乙殿的人來後抽一部分人進入。

  議事結束後,除了熊嘯,其他人可謂皆大歡喜,接下來要花時間忙於整頓了。

  庭院中,跟在楊慶身後的青梅問道:「熊嘯不會心生不滿吧?」

  雖然之前的議事是少數服從多數的結果,可明眼人都看出了是楊慶主導的結局,熊嘯不會不知道。

  楊慶冷哼一聲,「不滿又如何?我待他不薄,一直偏袒於他,今天如此,正是要敲打敲打他,別以為搭上了殿主我就不敢動他,好讓他明白現在還不是他想入非非的時候,我能給他的就能拿回來。」

  「殿主方單獨接見過他,您就這樣幹,是不是有點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不能退讓的就是不能退讓,我如果連自己的手下都控制不住,殿主何以用我?」

  數日之後,各山頭人馬調整完畢,各路山主一一前來稟報,鎮乙殿下撥的三百人也已經到位。

  各山主皆領了一批人回去,秦薇薇倒是沒有急著離去,反而在青梅和青菊身邊呆了小半天。

  離開時也帶走了五十人,雖不能補足鎮海山全部人手,可總比沒有好,楊慶也不可能讓她手上缺太多人太久,此外楊慶還要另想辦法補充剩下的人員缺口,主意還是要打到那些門派的身上。

  馬不停蹄回到鎮海山的秦薇薇,白嫩嬌軀香湯沐浴之際,突然對紅棉說道:「你去一趟東來洞,看看東來洞重建得怎麼樣了。」

  紅棉多少有些詫異,這需要自己親自去嗎?不過還是應了下來。

  誰想秦薇薇銀牙咬了咬唇後,又對她說道:「被熊嘯收留的袁正昆、李信和孫嬌嬌如今在長豐洞,你想辦法透露給苗毅知道,不要做得太明顯,要不露痕跡。」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29
第一九四章 紅棉的任務

  上次苗毅來讓她幫忙打聽熊嘯手下的佈置,希望得到袁正昆等人下落時,她雖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可她一直記得這事。

  這次去常平府,竟然鬼使神差的,沒有忍住,旁敲側擊地從青梅和青菊那裡探尋熊嘯的人馬分佈。

  別人問這事,青梅和青菊恐怕會警惕,但是楊慶的女兒問點這個事,兩位姑姑也不認為秦薇薇會做出什麼對楊慶不利的事情,何況讓秦薇薇多知道點如今的情形也未必是壞事,所以也就沒瞞她。

  正給她擦洗著玉臂和白皙背部的雙手一頓,紅棉、綠柳相視一眼,眼中閃過『難道…』的意味。

  綠柳試著問道:「山主,苗洞主可是敢當場和熊山主翻臉的人,聽說上次為了那三人,苗洞主當時幾乎和熊山主當府主的面打起來,真要讓苗洞主知道了那三人的下落,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秦薇薇有些不自然地揮臂蕩了蕩香湯,胸部雪白頂紅的弧線讓人心跳加速。

  她故作一臉冷笑道:「我當初差點命喪在他們的手中,此仇豈能不報,我不好出手,反正苗毅那傢伙向來不安分,正好加以利用。」

  紅棉、綠柳面面相覷,大家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誰不瞭解誰啊,山主您是那種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不顧府主那邊大局的人嗎?您就不是公報私仇的人啊!裝也裝不像啊!

  「山主您不會是……」

  綠柳本想試著問一句,山主您不會是喜歡上了苗洞主吧?

  誰知紅棉狠狠瞪了她一眼,同樣是彼此非常熟悉的人,一看綠柳古怪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要說什麼,當即阻止了。

  其實她心裡也有這個懷疑,上次山主因為苗洞主失態的情形也太不正常了,女人總是比較瞭解女人心思的。

  不過有些話不好說出來如果山主真的是動了那種念頭的話,那就更不能說出來。

  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見山主喜歡過誰甚至連府主都覺得有點不正常,經常關心這方面的問題,殊不知是楊慶很想盡到自己做父親的責任。

  如今山主好不容易動了那方面的念頭,你現在若是當面說出來,山主的自尊心受不了,就好比一點小火苗,隨便吹口氣就能給吹滅了。

  何況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山主和苗洞主簡直就是一對冤家,見面就沒有一次正常的。

  聽身後的話沒說完,秦薇薇問道:「不會是什麼?」

  綠柳悄悄吐了吐舌頭也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紅棉趕緊接話道:「綠柳的意思是,苗洞主上次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山主您不是拒絕了嗎?」

  秦薇薇眼神一陣躲閃,很快又變得鎮定道:「當著他的面我怎麼可能答應,你們覺得我的身份合適嗎?所以才要讓你透露得不露痕跡,難道還不明白嗎?」

  紅棉、綠柳相視一眼,都齊齊『嗯』了聲,「明白了。」

  其實不用她們提醒,東來洞洞主就已經在謀劃這事。

  苗大洞主等不急了,正準備派人去熊嘯的地盤上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去打探誰知突然風聞南宣府和常平府的人馬在大規模調動,在重新劃分地盤。

  沒辦法,苗毅只好再等等,等到那些人的地盤劃分確定了再動手。

  聽到楊慶身兼兩府重新劃分地盤時,苗毅還有點小期待,估計秦薇薇身為楊慶的義女不會吃虧,自己說不定能跟著佔點便宜,憑自己的人馬,佔兩座洞府應該不成問題吧?

  誰想啊別的山主都擴大了地盤,唯獨秦薇薇那倒霉女人啥好處都沒有連帶他苗大洞主也沒佔到便宜。

  「我算是被我們的山主大人給連累了……」

  東來洞,在簡易窩棚裡窩著的洞主大人,當著一幫手下的面,毫不客氣地埋怨上了上級。

  其實苗毅心裡也清楚,憑自己目前的修為坐上洞主的位置已經是特例,再大一點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只是抱著一絲希望,結果希望破滅,多少有些不爽。

  不爽的時候總要找個發洩的對象,秦薇薇那賤堊人自然是他的首選。

  他也不怕有人洩露出去,藍玉門弟子估計沒那告狀的興趣,閻修他很放心,所以不高興就罵,自己的地盤上,愛罵誰就罵誰,這裡我最大。

  就在這時,外面有一手下快步進來,拱手稟報導:「洞主,鎮海山紅棉大姑姑來了。」

  「呃…」坐在木頭椅子上猶如山大王的苗洞主一愣,「她怎麼來了…來了幾個人?」

  「兩個,就帶了一名隨從。」

  「幹什麼?」苗毅有點琢磨不透,起身大步,「我去看看。」

  此時的紅棉站在廢墟一片的大殿外驚住了,最吃驚的自然是那十幾具掛在寒風中慘不忍睹的屍體。

  這事她聽說過,但是沒想到隔了這麼久來還能看到,還能被噁心一次。

  其次吃驚的是廢墟一片的東來洞,連個施工的人影都沒看到,倒的依舊倒著,垮的依舊趴著,殘破的依舊狼藉,雪蓋殘垣,哪裡能看到絲毫要重建的樣子。

  這苗大洞主究竟在搞什麼鬼?

  紅棉眉頭皺起,有點懷疑苗毅是不是變態。

  不重建東來洞也就罷了,十幾具衣衫暴露的女屍也不收,也太噁心人,他天天看著不噁心嗎?

  「大姑姑,您怎麼有雅興來我東來洞?」

  苗毅大老遠就呵呵笑著拱手打招呼。

  待其走到跟前後,紅棉指了指懸掛的屍體,蹙眉道:「苗洞主,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居安思危!」

  苗毅輕飄飄一句帶過,眼中卻閃過陰霾,被人戳了痛腳。

  自己地盤被人砸了,人被淫殺辱掛於此,自己這個洞主卻不能為她們報仇安葬,他每日引以為恥!

  有這樣居安思危的嗎?紅棉肚子裡一陣反胃,再次暗罵變態,不行,回去得想辦法阻攔,千萬不能讓山主喜歡上這變態,否則以後自己姐妹也要跟著侍候這大變態。

  「那你這東來洞為什麼還不重建?」

  「天寒地凍,不好施工。」苗毅又搪塞了過去。

  紅棉無語,發現這廝理由還真多。

  結果苗毅又反問道:「大姑姑,不知此來為何?」

  紅棉:「奉命來查看你東來洞的重建進展,誰想你苗洞主讓我看的就是這個,紅棉還真不知道回去後該怎麼向洞主稟報。」

  苗毅心中暗罵,用得著派自己貼身侍女來視察嗎?肯定是那賤堊人又想對自己玩什麼花樣。

  「我手下十萬信徒,重建區區一個東來洞不過小菜一碟,不急不急!」

  苗洞主笑談一番,回頭請紅棉去了寒舍暫歇。

  為此特意空了間木屋出來。

  奉陪幾句後,認定對方是想來找茬的苗大洞主藉口有事走了,懶得管你。

  侍候女人的事交給了千兒和雪兒,目前的東來洞也沒了其他侍女。

  主要是條件不便,冰天雪地,山野棚居,一般侍女招來了也吃不消。

  可紅棉是帶了任務來的,不是來享受的,何況這裡的條件也談不上享受。

  和兩個丫頭聊了兩句稍作認識後,站在門口的紅棉伸手摘了支屋簷懸掛的冰凌,在手中嘎嘣折斷,看著山下的廢墟,嘆道:「你們洞主也太不像話了,竟然忍心看自己兩個嬌滴滴的侍女吃凍受苦也不抓緊時間重建東來洞,這且不說,你看看你們曾經的姐妹,他居然忍心讓她們曝屍懸掛在那不管。」

  聽到有人說自己主人的壞話,兩丫頭咬了咬嘴唇,因為人家的身份又不好反駁什麼。

  不過終究是憋不住,雪兒低聲幫助主人辯解道:「大姑姑,不是這樣的,你冤枉我們洞主了,洞主說了,一日不給姐妹們報仇,他就一日不重建東來洞,讓姐妹們一直看著他,洞主……」

  還想說下去,已經被一旁的千兒偷偷拉扯了一下袖子,遂趕緊閉嘴了。

  在紅棉面前,兩人還是太嫩了一點。

  「……」紅棉卻是一愣,回頭看了二人一眼,沒有在意兩人的小動作,眼中露出恍然。

  原來是這樣,一日不報仇就一日不重建東來洞嗎?感情是自己把苗大洞主給誤會成了變態。

  不過還是有夠變態的,竟然用這種變態方式來明志…

  當然,也被她找到了不露痕跡透露消息的方法,搖頭嘆息一聲,「回頭勸勸你們洞主吧,報仇的事就不要提了,如今袁正昆三人已經成了熊嘯熊山主的手下,在長豐洞效命,大家已經成了同僚,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千兒、雪兒瞬間瞪大了雙眼,那些壞人原來在長豐洞…

  兩丫頭最近在苗毅身邊,幾乎每天都聽到苗毅和一幫手下商議著報仇的事,洞主一直在苦惱不知道仇人躲哪去了,又不好大張旗鼓地去尋找,現在下落突然暴露,兩丫頭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她們每天看到那些姐妹們的屍體也很難受,也很想報仇的……

  默默注意到了兩人的反應後,紅棉已經心中有數了,知道山主讓自己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需要再多說什麼了,否則反而容易讓人生疑。

  話題很快繞到了別的地方,譬如周圍的風景怎麼樣,更過分的是,竟然還問到了兩丫頭為苗大洞主暖床的事……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32
第一九五章 覆命

  如此曖昧的話題,別說兩個丫頭,就連紅棉自己也臊得慌。

  可是沒辦法,這次除了要完成山主交代的任務,還夾帶了點私人任務來,因為不希望看到山主跳進火坑裡。

  來之前,綠柳偷偷拉住了她說,山主不會真的對苗洞主有那意思吧?

  紅棉說,有又能怎麼樣?

  綠柳說,我們和他見面的次數也不多,萬一苗洞主那人有問題…姐姐,如果山主真的和他…我們以後可是要伺候他的,你也不想噁心自己吧?姐姐,你就多上點心吧!

  經提醒,紅棉深以為然,修行界那種事情很普遍,一些男人找了雙‧修‧伴侶後,往往會把配偶身邊的侍女也給收房,有的是明目張膽的,有的是悄悄的。

  秦薇薇的為人兩人太瞭解了,她一向反感男人在那方面亂來,真要最後出現了綠柳說的事情,秦薇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主僕之間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於是就有了這一幕,紅棉想從各方面瞭解一下苗大洞主,有關暖床問題只是其一。

  千兒和雪兒又不是小孩子,自然明白紅棉曖昧的話題是指什麼,把兩人羞得不行。

  見兩人扭扭捏捏,紅棉又故技重施,在那貶低、謾罵苗毅,採取激將法。

  最後就連千兒也忍不住辯解道:「大姑姑,洞主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他從未對我們幹過那種事,連碰都沒碰過,哪有您說的那麼不堪?」

  紅棉也沒指望苗毅是什麼正人君子,修行界主人睡侍女的事情很正常,只是想探尋苗毅的為人如何,何況如果山主真有那意思的話,那麼顯然山主在這方面也動搖了,她又有什麼好說的,誰知得到一個這樣的答案。

  好生愣了半晌的紅棉愕然道:「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苗洞主在那方面從來沒碰過你們?」

  哪個少女不懷春,每次幫洞主沐浴的時候,千兒和雪兒也是心如撞鹿,甚至是期待洞主會對她們做點什麼,因為早在她們被送來東來洞之前,就有『媽媽』對她們在那方面做了調教,以便取悅仙人。

  所以兩人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自己遲早是洞主的陪房,誰想空練了一身本事,壓根沒找到伺候主人的機會。

  千兒和雪兒神情間帶著羞澀,陸續搖了搖頭,表示真的沒碰她們。

  「真的假的?」紅棉再次逼問。

  雪兒低頭低聲道:「洞主不是那種人。」

  「你們現在還是處子?」異常驚訝的紅棉忍耐不住窮究到底,雖然她本人也還是處子。

  兩丫頭自然承認,可紅棉仍難以相信,這世上還有不偷腥的貓?

  為此,紅棉不惜以大姑姑的身份把兩人給拽進了屋裡,把門一關,強行給兩人做檢查……

  最後的結果是,兩丫頭紅著臉整頓裙裳,紅棉卻在那盯著兩人滿眼的不可思議。

  事實勝過千言萬語,苗大洞主竟然真的沒有碰過自己的侍女……

  盤桓小半天的紅棉完成任務後,壓根沒有再留下來的興趣,笑嘻嘻和苗毅告辭了。

  苗毅親自將其送到倒塌的山門外後,摸著下巴看著遠山腳下消失的人影,琢磨紅棉剛才看自己的眼神為什麼那麼古怪,自己又不是怪物,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搖了搖頭,也不怕她,正要走回,便見千兒和雪兒急衝衝跑了過來,「洞主,洞主,我們知道仇人在哪了……」

  「什麼情況?」苗毅讓兩人別急,捋順了舌頭再說,問明了情況後,兩眼一瞪,「他‧媽的,我看你們往哪跑!來人,所有人馬集合!」

  可謂是一聲怒吼,憋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發洩口!

  很快,元芳和賴雨涵率領人手快速趕到。

  雪兒和千兒靜悄悄站在苗毅身後左右,最喜歡看洞主發號司令威風凜凜召集人馬的樣子。

  身為東來洞大管家的閻修亦站在苗大洞主身後的雪兒身旁。

  看到人員到齊,苗毅反而冷靜了下來。

  若是帶著這麼多人去打殺,從人數上就很容易暴露,加上他和熊嘯有仇,想不讓人肯定是自己都難,這玩意可以讓人懷疑但是不能讓人肯定,這就是遊戲規則。

  在規則內,就要遵守一定的規則,除非你有能力建立規則,否則還是老老實實地遵守的好,不然會被規則碾成齏粉。

  最終還是讓元芳帶著半洞人馬退下,留下了賴雨涵等人。

  對賴雨涵一番交代後,苗毅摸出了十張臉譜面具,交到他的手上,再次提醒,「務必將那三人給活捉回來,老子要當著殘樑上那十幾具屍體的面活剝了他們,如果實在抓不住活的,也務必要將他們的腦袋帶回來祭奠。」

  「是!」賴雨涵領命,回頭將手上的十張面具下發了下去。

  這次苗毅讓他領隊率人去長豐洞動手,他對此沒有任何推遲,師傅洪長海正巴不得苗毅與楊慶等人積怨越深,他們自然要踐行。

  說到長豐洞,那是苗毅老家長豐城所在,苗毅本想親自去長豐洞報仇,可是理想要屈服於現實。

  他的實力若不穿上一身的戰甲,幹這種事情有點不太方便,可如果穿上了,只怕是個傻子也能指定是他苗毅幹的好事,只好把這事交給手下人去做。

  至於那十張面具,是當初在星宿海殺了五華夫人後的遺物,那女人儲物戒裡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倒省得他在準備了。

  不一會兒,賴雨涵便率眾駕馭著十匹龍駒隆隆踏雪而去。

  那邊的紅棉剛透漏消息還沒多久,這邊報仇的人就出發了,苗大洞主可謂是一刻都等不及了。

  總共十人,一名青蓮一品修士,一名白蓮九品,八、七、六品也是各一名,白蓮五品的足足有五名。

  如此陣容對付一個長風洞,站在山門前目送的苗大洞主信心十足,如果這都能失手,那藍玉門還真是送了一幫廢物來,下次扣他們的待遇諒他們也沒脾氣……

  是夜,雪花又零星飄零。

  紅棉帶著一名隨從匆匆趕回了鎮海山,圈了龍駒,快步而回。

  夜闌中聽到動靜的秦薇薇和綠柳已經猜到了是她回來了,否則巡夜人員定有響應。

  見到山主和妹妹在正廳門口站立等她,紅棉快步上前行禮道:「山主,婢子幸不辱命,前來覆命!」

  秦薇薇看看四周也沒外人,抓了她的手,牽回屋內,邊走邊再次確認詳細情況。

  綠柳亦蹦蹦跳跳尾隨在後,豎起耳朵來聽,沒了什麼規矩,就像三個姐妹。

  說到秦薇薇,這女人其實也挺可憐的,從小身邊就沒什麼玩伴,凡人子弟多有童年玩伴的情況從來沒在她身上出現過,年幼時就跟在楊慶身邊由青梅和青菊帶大。

  偏偏楊慶還沒有向她透露過彼此之間的血緣關係。

  為此楊慶頗感內疚,總想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不單單是希望女兒有一天修為高深,還希望女兒能享受到普通人的幸福,其實挺操心女兒伴侶的事情。

  而紅棉、綠柳兩個侍女後來差不多成了秦薇薇的閨蜜,在人前恪守主僕關係,人後就如現在,看不到太多嚴苛的上下關係。

  拉著紅棉一起坐在香榻上,聽紅棉講到東來洞的情形後,秦薇薇也有些驚訝,「東來洞一直沒重建,那十幾具屍體一直掛在那?」

  紅棉點頭道:「我從苗洞主身邊侍女的口中探知,苗洞主曾當著那十幾具屍體的面發下誓言,一日不能為她們報仇讓她們瞑目,就一日不重建東來洞,讓她們日日夜夜看著他。」

  綠柳倒吸一口涼氣,吃驚道:「這苗洞主還真是個性情中人!」

  秦薇薇目光閃了閃,銀牙暗暗咬唇。

  她之前一直不知自己這樣做是對是錯,甚至覺得自己有些糊塗,如今聽了東來洞的情形後,心中又莫名鬆了口氣。

  「山主,還有件挺有意思的事,是有關苗洞主和他兩名侍女的。」紅棉突然笑嘻嘻一聲。

  綠柳嘴巴一撇,那種關係,還能有什麼事。

  秦薇薇也是眉頭一皺,冷哼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山主,不是你想的那樣哦!」紅棉抿嘴笑道:「那兩個丫頭還是處子呢。」

  臉色漸漸泛冷的秦薇薇一怔,怔怔看著紅棉,有些欲言又止,有些話想問又問不出口。

  這女人嘴也硬,也許是自尊心強。

  綠柳亦是一陣愕然,不過隨後一臉好奇道:「真的?」

  「是真的,我開始也不信,於是把那兩個丫頭……」紅棉竊笑著把自己給兩丫頭做檢查的事情給說了遍,連自己都感覺那樣做簡直是太荒唐了。

  解開心中疑惑的秦薇薇一陣默然,目光中略微閃過一絲異樣,心思無人知,也不會向外人吐露。

  兩侍女的目光幾乎在同一時刻集中在了她的臉上默默觀察。

  看不出她有什麼反應,綠柳試探著調侃道:「山主,真的出現了不亂來的男人,這可如何是好?」

  「什麼如何是好?」秦薇薇下意識問了句,不過很快反應了過來,頓時惱羞成怒,一把將綠柳摁翻在香榻上啪啪打屁股,「連本山主也敢調侃,簡直是無法無天!」

  紅棉也撲了上來幫忙打,折騰得綠柳連連求饒。

  打鬧完畢,秦薇薇整了整衣服站起冷哼一聲:「你們以為本山主什麼男人都看得上嗎?就憑他?就算他有一萬個好,照樣給我提鞋都不配!」

  說完甩袖出了門外,站在屋簷下仰望飄飄灑灑的雪花,一身白裙如雪,眼神有點迷茫,腦海中浮現的又是那危急萬分之時,被人拽上龍駒的情形。

  「抱緊我……」那一聲厲喝不時會浮響在耳邊,令她時時出神。

  雙臂環住那虎背熊腰緊緊貼在一起的情形更是刻骨銘心,難忘……

  慢慢走到門口的紅棉、綠柳面面相覷,吐了吐舌頭……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34
第一九六章 抓來了

 夜寒地凍長豐洞。

  遠處山林中有十騎徐徐輕聲踏雪而來,最後停步在一座山頂,遠遠眺望雪夜下的燈火闌珊之處。

  入夜後,十人便換上了白衣服。

  遠遠一陣觀望後,十人碰頭一陣細語,紛紛散開了頭髮,披頭散髮在肩頭,一張張臉譜扣在了臉上。

  不守規則的事情只能暗中來,不能暴露身份,苗毅再三叮囑過。

  就像當初熊嘯想弄死他苗毅一樣,只能在背地裡下手,絕不敢公開來玩。

  為首的賴雨涵端坐在龍駒上環顧四週一眼,輕輕抬手一揮。

  其中的三騎立刻散開,分別是一名白蓮八品、七品和六品的修士,繞向四周山巒,和這邊一起把守住了東來洞的四個方向。

  稍作準備,賴雨涵揮手指向了山巒間的長豐洞。

  他身後六騎,五名白蓮五品的修士跟隨一名白蓮就九品的修士放開速度隆隆馳騁衝去,不再悄悄隱瞞行蹤。

  守在長豐洞山門前的修士聞聲施法眼一看,只見六名披頭散髮的面具人駕馭龍駒衝來。

  如此詭異的裝束,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不正常,臉色大變。

  「嗚…」當即長嘯報警。

  警報聲起,整個長豐洞各修行府邸內立刻閃出一個個人影,迅速做應對準備。

  守山門的修士也不管來犯之人的修為如何,敵眾我寡是現實,二話不說,掉頭就跑。

  可他兩條腿哪跑得過龍駒的速度,為首衝來的面具人長槍切地一挑。

  強悍法力猶如實質般切出,白蓮九品的修士第一個出手了。

  一道雪線滑過地面,轟隆一聲,連雪帶土,一大塊地皮掀翻而起。

  砰!直接將逃跑的守山修士給壓翻在地露了個腦袋在外面嘔血。

  六騎從他身邊衝過,也沒有殺他。

  一看這份實力,被壓在地上嘔血的修士立馬知道來犯之敵不是善茬這最少是白蓮五品的實力,而看對方出手的威力,恐怕遠不止白蓮五品。

  那修士乾脆眼睛一閉,壓在地上裝死。

  而此時的長豐洞主已經整頓手下衝來迎戰,遠遠怒喝一聲,「來著何人,安敢犯我長豐洞!」

  這邊沒有應答,直接和對方人馬衝撞在了一起。

  為首面具人更是直接和長豐洞主怒戰在了一起,前者出手遊刃有餘,後者卻是暗暗心驚。

  只有白蓮五品修為的長豐洞主一交手便知自己遠不是對方的對手暗道不妙。

  可卻隱隱發現對方似乎沒有殺自己的意思,一槍震飛自己手中的武器,揚起的長槍順勢砸下,直接將自己坐騎的腦袋給劈了個腦漿崩裂沒有再繼續追殺後翻躲避的他,而是拿了塊玉牒在手一個個審視自己手下的人馬。

  須知這裡來的六個面具人,除了為首的白蓮九品外,其他五人各各都有媲美長豐洞主的實力,試問長豐洞眾人哪裡擋得住。

  轟隆隆聲中,石板在法力的絞殺下亂飛,雪花亂舞長豐洞眾人幾乎是頃刻間被殺得人仰馬翻。

  奇怪的是,對方雖然來勢洶洶,打得眾人沒有招架之力,卻只殺坐騎不殺人。

  李信和孫嬌嬌也在混戰之中,兩人依舊團結在袁正昆的身邊。

  袁正昆雖然也有白蓮五品的實力,但是架不住這麼多實力相當的人聯手,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才沒有投降多久,怎麼又撞上這事這南宣府到底是怎麼了,怎的如此不太平!

  這裡剛擋住攻來的一槍坐下龍駒已經發出一陣嘶鳴竄倒在地,被一道寒芒給擊斃,袁正昆迅速後閃飄走。

  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長豐洞人馬的坐騎全部被擊斃,眾人紛紛後退,團在了長豐洞主的身旁。

  而六名面具人已經揚槍並騎成了一排。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何夜襲我長豐洞!」長豐洞主怒喝一聲。

  誰知為首手持玉牒的修士掃視眾人後,伸手指向了袁正昆三人,發出沙啞嗓音道:「就是他們三個!把他們三個讓出來,我饒你們不死,否則殺無赦!」

  他左右五騎,立刻衝刺而出,直撲三人。

  袁正昆三人一驚,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

  為什麼只盯他們三個?他們三個和誰有仇似乎已經不用多想,隱隱猜到了來者的身份。

  「走!」袁正昆驚叫一聲,和李信、孫嬌嬌立刻扭頭就逃。

  可是能跑過龍駒的速度嗎?

  身後破風聲來,三人迅速揮槍抵禦。

  咣咣咣!三聲震響,袁正昆三人手中的武器不是被盪開就是被震飛了。

  緊接著砰砰幾聲,三人亦被尖刀陣型衝來的五匹龍駒給撞得倒飛而出,這就是失去了龍駒優勢的下場。

  青蓮級別的修士也不敢硬承龍駒一撞,又何況是他們。

  龍駒的撞擊力是驚人的,三人骨骼斷裂的聲音清脆在夜色下,噗噗吐血飛起。

  五人乘龍駒追上,追槍而出,穿透了三人的小腹,揚槍一甩,將三人給甩飛在了地上。

  三人倒地嘔血慘叫,五騎又迅速掉頭而來,三人嚇得魂飛魄散地摀住流血的腹部發出驚叫,「降!降!啊……」

  五騎過來,壓根就不理他們的投降,手中長槍一陣快扎,徹底瓦解了三人的反抗能力。

  三具還帶著哀嚎的殘軀很快被三騎給撈走了。

  「嗷……」為首披頭散髮的面具人在雪夜之下仰天發出一聲長嘯,給四周山巒預防失手逃竄的守住四個方向的四人發出了得手的信號。

  隨即撥轉龍駒迅速調頭而去,身後五騎迅速追隨。

  他們果然遵守承諾,沒有再向其他人動手。

  而長豐洞眾人居然在那為首蒙面人的威嚇下,沒有一個再敢動手,因為對方真的有那個能力對他們殺無赦!

  何況熊嘯和苗毅之間的恩怨兩府皆知,袁正昆三人被分到手下後,長豐洞主就隱隱擔心過苗毅那瘋子會來報復。

  試問苗毅連熊嘯都敢對著來,還會怕他一個長豐洞?

  果然…長豐洞主咬牙切齒道:「不用說,肯定是苗毅那瘋子幹的好事,聽說他東來洞招收了二十名高手,今天居然用在了我長豐洞頭上,可惡!」

  邊上立刻有人問道:「洞主,要不要追?」

  長豐洞主回頭噴他一臉,「追什麼追?我們連坐騎都沒有了,拿什麼追?就算追上了,你還真當他們不敢幹出殺人滅口的事情?這種事我們惹不起,讓山主去處理吧!」

  深夜雪林中的十騎一碰頭,賴雨涵揪起哀嚎三人的頭髮辨明了真身後,大手一揮,「走!」

  十騎立刻隆隆而去……

  次日下午,一路翻山越嶺抄野路的十騎終於回到了東來洞。

  跳下龍駒放開的賴雨涵快速掠到了洞主的窩棚外面,剛好迎面撞見了修煉中聽到動靜收功出來的苗大洞主。

  走出門口的苗毅眯眼看了山腳,冷笑道:「事情辦好了?」

  「幸不辱命,已經抓來了。

  」

  賴雨涵抱拳覆命,邊說邊跟在苗毅身後向山下走去。

  「還順利嗎?」

  「很順利。」

  「沒殺長豐洞的其他人吧?」

  「沒有,依洞主吩咐,只是將其大部打傷,並沒有殺一人。」

  「幹的好!只是便宜了熊嘯那狗賊,我等著他來找我的麻煩!」苗毅歪嘴冷笑。

  手下有人馬聽命辦事不用自己親自出馬去冒險的感覺真爽。

  本來依照他的脾氣,他恨不得能將熊嘯的手下給殺個精光,讓熊嘯也嘗嘗光桿山主的滋味。

  可是那不現實,哪怕是殺人滅口做得乾淨,可如果將熊嘯一洞人馬全部給殺光了的話,那不是小事,南宣府勢必要查個底朝天,到時候追到責任只怕楊慶也不會讓他苗毅好看。

  不過既然你熊嘯當初能做初一,我苗毅現在就能做十五,你熊嘯不是派屬下蒙面來殺我被逮個正著也死不承認嗎?

  如今老子也派出蒙面人到你那去折騰一下,不殺其他人,就抓袁正昆三人,就是要讓你熊嘯知道是我幹的,到時候老子也來個死不承認,你沒證據能奈我何?難道還能硬安到我頭上來?

  想當初楊慶可是派了青菊來傳過話的,如果有一天他苗毅能取代熊嘯在南宣府的地位,楊慶就讓他坐擁熊嘯的地盤。

  苗毅只恨自己修為低了點,手上的人馬也不夠,根基薄弱,不足以坐鎮熊嘯的地盤。

  退一步說,也不可能讓個白蓮三品的修士做山主,做洞主已經算是勉強了。

  如果不是這樣,他苗毅肯定二話不說率領人馬光明正大地去搶地盤,直接滅了熊嘯那牲口。

  可他又的確想弄死熊嘯,只是又不好明目張膽挑起南宣府內部的紛爭。

  挑起紛爭也可以,關鍵是你要收得了場,譬如你殺了熊嘯後能立馬控制住熊嘯的地盤。

  否則你總不能殺了熊嘯後,留下一個亂糟糟的攤子,再讓府主楊慶老老實實地幫你去擦屁股,再任命一個有力人物去收拾熊嘯的地盤之類的。

  那不現實,楊慶真要這樣幹了,先不說別人會不會懷疑這是楊慶指使的,亂了人心不說,首先規矩就肯定亂了套。

  以後誰和誰有仇都能這樣幹?幹完後再讓你楊慶來擦屁股?否則你為什麼能讓苗毅這樣幹,不能讓我們這樣幹?

  如此爛攤子楊慶收拾得完嗎?所以就要有規矩!

  所以,苗毅就故意露出馬腳,讓熊嘯知道就是他幹的,希望能激怒熊嘯來挑事。

  如果熊嘯率先找上門來,那時候弄死了熊嘯誰也說不得他什麼,大家一起來遵守規矩!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36
第一九七章 活剝

  天空佈滿陰霾,冷風陣陣。

  啪啪幾聲,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袁正昆、李信和孫嬌嬌被扔在了地上。

  換了普通人只怕早就丟了性命,三人用法力護住了心脈不斷,勉強保住了一條命。

  最重要的是抓他們的人沒有對他們下殺手,否則焉有命在。

  地面冰冷的積雪撞在臉上,讓三人一陣激靈,從渾渾噩噩中清醒了過來,一個個緩緩抬頭。

  三人就趴在廢墟一片的東來大殿台階下,一抬頭便看到了懸掛在東來大殿殘樑上的十幾具不堪入目凍得硬邦邦的女屍。

  這些屍體怎麼還掛在這裡?三人瞳孔一縮,心跳瞬間加速。

  這正是他們的傑作,豈能不知道來到了什麼地方。

  前方除了那懸掛的十幾具屍體沒有其他人,三人拚命扭頭看去,只見身後是那九名披頭散髮的面具人,此時一個個都摘下了面具,露出了本來面目,正呈半扇形圍著他們。

  遠處唰唰聲一路響來。

  逆鱗槍拖在了苗毅的手中,槍頭劃地拖來,在積雪地面拖出了一條線,金屬與石板摩擦的聲音聽著有些瘆人。

  千兒和雪兒跟隨在他身後左右,同樣披頭散髮的賴雨涵及閻修也跟在後面,最後面是元芳等人跟隨,東來洞的所有人幾乎都在向殘垣斷壁的東來大殿走來。

  附近山巒的一棵雪松探出的樹幹上,妖若仙懸了條腿坐上面,提溜著一條寬大袖子,張開袖口看了看攀爬在袖子裡面的八十五隻小螳螂。

  扔了把金晶進去,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咔咔咀嚼聲響起。

  對小螳螂當祖宗侍候的妖若仙偏頭看了眼東來大殿方向,嘿嘿一笑,嘀咕道:「這小子還真有恆心,還真被他把人給抓來了。」

  見苗毅等人走了過來,呈扇形圍住袁正昆三人的九人立刻分開兩邊讓出了路。

  袁正昆三人帶血的胸脯急促起伏,瞪大了眼睛看著拖槍緩緩走來的苗毅。

  親眼確認了三人的苗毅嘴角勾起一抹會心笑意,呵呵笑道:「三位別來無恙!」

  千兒和雪兒再見這三人亦是恨得咬牙切齒,看到那十幾具懸掛的姐妹們的屍體,想起當初眼睜睜看著姐妹們受辱卻無能為力的情形,兩丫頭又紅了眼眶。

  閻修已經是瞪大了要噴火的眼睛,雙拳握得啪啪作響。

  身體虛弱的不行的三人想掙紮著爬起,卻實在沒有力氣,面對拖了桿槍步步逼來的苗毅,只能一點點向後蹭去,他們已經能想像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謂是一臉驚恐。

  俗話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臨死之前。

  走到三人面前的苗毅突然停下,『咚』手中長槍猛然杵地。

  三人嚇了一跳,疼哼了一夜以致聲音沙啞的袁正昆嘶聲道:「降!我降!不要殺我們!我降……」

  李信和孫嬌嬌亦急聲求饒:「降!降……」

  「哈哈!」苗毅扶槍而立,仰天長笑一番,突然盯著三人冷笑道:「當我是傻子嗎?把你們從熊嘯手上給抓來,我再收降你們,生怕別人抓不到我的把柄不成?」

  三人一愣,不錯,落在其他人的手上也許可以投降,可苗毅和熊嘯是同屬一系的,真要收降了他們三個,豈不證明是苗毅派人夜襲了長豐洞?

  也就是說,三人只有一死…三人立刻慌了!

  苗毅已經抬手指向了懸掛在殘樑上的十幾具屍體,「她們一直在等你們!」

  「不!」孫嬌嬌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拼了命地爬來,爬到了千兒的腳下,抱住了千兒的大腿,對苗毅哀求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可以作證,她們的死不是我幹的,我沒有對她們做任何事情,都是他們兩個干的。」手指向了袁正昆和李信。

  這番指證更是嚇得袁正昆和李信的臉色慘白,可惜無力辯解。

  「是嗎?」苗毅看向了千兒和雪兒問了聲。

  兩丫頭有點為難,凌辱眾侍女的時候,孫嬌嬌因為也是女人沒辦法幹那事,至於後面有沒有孫嬌嬌的份,兩人那時已經被陳飛帶走了,所以並沒看到,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苗毅從兩丫頭的表情上讀懂了為難,頷首道:「既然如此,那就給你一個痛快!」

  唰!二話不說,手中槍突然拔地出手,鋒利槍頭紮進了孫嬌嬌後背的心窩,三道鮮血順著三棱槍頭的三條放血凹槽飆射而出,嚇得千兒迅速退開。

  「你……」孫嬌嬌低頭看了看胸口微微冒出的一截鋒利槍頭,嘴裡湧出一口鮮血,費力扭頭看向苗毅。

  苗毅面無表情,手中槍再次往前一送,鋒利的三棱槍頭驟然從她的胸口爆了出來,銀亮掛血。

  噗!逆鱗槍後拔而出,槍頭上的鋒利倒刺又帶出骨頭和血肉,真正的殺人利器。

  孫嬌嬌的胸口立刻出現了一個血窟窿,闔然倒地,身體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閻修,他們兩個交給你了!」苗毅回頭對閻修說了聲,施法抖乾淨了槍頭上沾染的血跡。

  他知道閻修一直想為羅珍報仇,只是苦於沒那個能力,所以一直不說什麼。

  閻修聞聽,頓時呲牙咧嘴,滿臉猙獰,儲物戒裡亮出一把刀,提在手中直接衝了過去。

  「不!不……」袁正昆和李信尖叫後爬。

  閻修腳踩李信,刀插袁正昆,先迅速出刀挑斷了兩人的手筋和腳筋,然後當眾活剝袁正昆的皮,那真是一點都不手軟,皮從後背掀起,場面驚悚無比。

  「啊……」吃痛中驚恐萬分的袁正昆頓時發出淒厲慘叫。

  瞪大了雙眼的李信更是被眼前一幕給直接嚇暈了過去。

  不少人吃驚地看著閻修,沒想到『大管家』這麼心狠手辣,把人給活剝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可謂一個個被閻修的殘忍手段給弄得頭皮發麻。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閻修和袁正昆等人的恩怨,不知道閻修的夫人被他們給害死了。

  千兒和雪兒雖然也想為姐妹們報仇,但是如此血腥恐怖的場面看得兩人作嘔,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迅速扭頭。

  苗毅從小殺豬,血腥場面見得太多了,人也不是沒殺過,但也沒興趣在這裡繼續看下去聽那鬼哭狼嚎般的慘叫。

  收了逆鱗槍,看了眼懸掛在寒風中搖擺的十幾具屍體,重重吐出一口氣來,自己的誓言終於兌現了。

  回頭對元芳說道:「熊嘯狗賊有可能會來報復,近期多派點人撒到四周去警戒。」

  元芳拱手道:「是!」

  交代了兩句後,苗毅領了兩個丫頭大步而去。

  其他人也沒興趣再把如此變態的事情看下去,也扭頭離開了,只剩下了閻修一個人揮刀忙碌。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獨自將兩人給活剝後的閻修坐在了廢墟台階上,雙手沾滿了鮮血,老淚縱橫,嗚嗚哽咽,「小珍……」

  憋了許久的傷心和悔恨終於哭訴了出來,悔恨因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讓妻子生前活得那麼窩囊,自己如今鼓起了勇氣有了新的開始,可是那個陪自己窩囊了一輩子的女人卻再也享受不到了,心中的悔恨無以言表。

  「師傅好像哭了?」

  陪苗毅站在木房子窗口前的雪兒奇怪一聲。

  苗毅盯著山腳哽咽的閻修凝視了一會兒,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回了榻上,盤膝修煉……

  南宣府,身兼兩座山頭的山主熊嘯仍以少太山為立足點。

  少太山乃府主楊慶龍興之地,熊嘯也不好棄之另換山頭主持兩山事物。

  此時長豐洞主已經趕到少太山,正向熊嘯面稟長豐洞遇襲的事情。

  講到來襲者只抓走了袁正昆三人後,熊嘯已經是神情抽搐,不用長豐洞主解釋,他也猜到了是誰幹的,別人不會吃飽了飯沒事幹折騰這給自己找麻煩的事。

  越想越火大,區區一個洞主竟然敢跑來進攻自己的地盤,簡直是目中無人!

  一個沒忍住,拍案而起,厲聲怒喝:「苗毅小賊!欺人太甚!」

  啪啦一聲,橫在他面前的長案直接被一掌拍得四分五裂般炸開,木屑碎了一地。

  怒氣衝衝的熊嘯如同被激怒的獅子,在廳內來回走動,一臉的猙獰。

  站在座椅左右的春雪和冬雪默然,春雪更是暗暗咬了咬嘴唇,她真的沒想到當年長豐城那個要看黃家臉色行事的殺豬小子竟然囂張到了如此地步,連自己的主人也不放在眼裡。

  父親和弟弟的大仇一直讓她揪心,可是她已經不好再說什麼,如今的苗毅已經有漸漸坐大的趨勢,已經不是熊嘯隨便派些手下人去就能對付的,除非發動大批人馬征伐。

  但是春雪也知道,如此興師動眾沒有正當理由是不行的,因為自己家仇鬧得幾次丟臉的主人也不可能這樣做,除非主人活得不耐煩了還差不多,自己雖然是山主的貼身侍女,可還不至於讓主人如此不顧一切。

  不過這次,又讓春雪看到了機會。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來回走動的熊嘯漸漸冷靜了下來,腳步一停,沉聲道:「此事當報與府主定奪!」

  長豐洞主愕然,「山主,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熊嘯扭頭冷眼看來,「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是他幹的嗎?你如果能拿出證據來,我立刻揮兵踏平東來洞!」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39
第一九八章 查案

 長豐洞主無語,心想,你既然知道沒有證據,就算報到府主那去又有什麼用?難道府主還能幫你強行栽贓不成?

  他哪裡知道熊嘯如今另有忌憚,忌憚的人正是如今身兼兩府、大權在握的楊慶。

  身為楊慶身邊的老人,熊嘯不會不知道楊慶這人有多厲害,從一小卒到洞主再到如今身兼兩府的府主,楊慶的手段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熊嘯如今有點怕了,他不會不知道楊慶上次割走了他一座山頭是什麼意思,那是在敲打他,在警告他,你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和殿主之間是什麼意思。

  楊慶擺明了在警告他,我能給你的就能拿回來,你最好給我老實點,現在還輪不到你來跳,否則後果自負!

  熊嘯心裡很清楚,雖然殿主話裡是那麼個意思,可他熊嘯如今還不成氣候,沒有執掌一府的資格,如果真有什麼事,他熊嘯和楊慶之間殿主該偏袒誰一目瞭然,肯定不會是他熊嘯,會被直接當做棄子處理。

  就如同當初他熊嘯和苗毅之間起了爭執,楊慶在偏袒他一樣。

  剛被敲打過,如果就敢囂張出手,熊嘯怕楊慶又會對他有什麼想法。

  一旦惹得楊慶對他動了心思的話,說老實話他還是很害怕的,自知到時候只怕怎麼被楊慶玩死的都不知道,章德成就是前車之鑑。

  為了三個降卒搞得自己提心吊膽沒必要。

  揮手把長豐洞主趕回去後,熊嘯默然一陣,漸漸深吸了一口氣,取出一塊玉牒將事情寫成了奏報,交予了冬雪,「靈鷲傳訊發往常平府!」

  冬雪應聲接了東西快步離去。

  而熊嘯則坐回了椅子上,偏頭看了眼腦袋微垂的春雪,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春雪會意,乖乖走來坐在了他的腿上。

  摟著她的柔腰,感受著手上的溫香軟玉,熊嘯嘆道:「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我何嘗又不希望弄死那小賊,可如今形勢有些微妙,暫且忍耐只要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定將那小賊抽筋扒骨以洩心頭之恨!」

  「一切全憑山主做主!」春雪乖乖一聲,依偎在了他的懷中,慢慢獻上自己的溫柔……

  常平府,湖光山色的湖心亭中,兩府府主楊慶正在親自宴客。

  在坐的有『劍離宗』長龘老胡寸心,『玉女宗』長龘老呂玉華『御獸門』長龘老程勝堂。

  這三個門派是辰路境內最大的三個門派,一個個實力非凡,而眼前三位長龘老的修為皆達到了紅蓮境界,其中以『劍離宗』的實力最為強悍,光門下弟子就有上萬人。

  三位貴客都是楊慶發函邀請來的,目的無他只因楊慶手下尚有八百人員的缺額,需要在這三家頭上補充。

  其實楊慶早期還在做少太山山主的時候,就聯繫過這三家,奈何人家樹大招風,不敢參與這種事情,怕惹得天外天的目光盯上,不得不小心從事楊慶無奈之下才與藍玉門簽了城下之盟被逼受制於人。

  如今不一樣了,楊慶身兼兩府,大權在握,直接補充麾下人馬誰都說不得什麼,這是遊戲規則允許的。

  三家為門下弟子著想,自然是欣然答應,個個都派出了紅蓮級別的長龘老來赴宴。

  其實沒誰願意把門下弟子送到別人手下駕馭可是沒辦法,天下的香火願力都被六聖給把持著不進入六聖設定的遊戲規則之內,你就沒辦法分一杯羹。

  各門派其實對六聖的這套把戲心知肚明,無非是以此不斷消耗各門各派的實力而已,得到人員補充的各路人馬又為了利益不斷廝殺搶奪地盤,人員消耗完了又找各派補充,如此週而復始地消耗天下修士,無非是不想有人挑戰到六聖的地位,繼續讓這個遊戲規則玩下去,而最終真正的利益獲得者卻是六聖。

  可是真的沒辦法,沒有願力就無法快速提高修為,門下那麼多弟子都想出人頭地,靠師門上層的人去壓是壓不住的,沒了出頭機會的弟子誰還聽你的?各門各派只能幫忙尋找出路。

  當然,這樣做對各門派的上層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門派辛辛苦苦培養了你,你們也得有所回報,譬如將每年分得的願力珠上繳一些給師門。

  這樣門下弟子也樂意,門內高層也滿意。

  門下弟子如果出頭了,對師門也是一種庇護,譬如劍離宮就有弟子當上了某殿的殿主,玉女宗和御獸門也有弟子當上了府主。

  可楊慶有了藍玉門的前車之鑑,不會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所以同時邀請了三個門派的人來。

  八百個人讓三家來分,三位長龘老肚子裡有些不快,都想獨吞,可也不敢把楊慶給怎麼樣,人家背後的大靠山是六聖,三人空有紅蓮境界的修為卻還得坐在楊慶的左右下位,耐著性子和楊慶談,不說陪以笑臉,也不敢給臉色,這就是地位。

  楊慶身後的青梅和青菊不斷給三人斟酒。

  最終幾方敲定,劍離宮出三百人,玉女宗和御獸門各出二百五十人。

  三大門派和楊慶互簽了如律令,保證向楊慶提供的人沒什麼問題,如果有問題就要追究三大門派的責任。

  賓主盡興後,楊慶親自將三位長龘老送出湖心亭,與浮橋上拱手告辭,目送三位長龘老御空急速飛行而去。

  這裡剛送走三大門派的長龘老,空中又有一隻靈鷲掠來,落在了一旁的湖邊欄杆上『咕嚕嚕』鳴叫一聲。

  青菊上前取了腳筒裡的玉牒看過後,神情有點古怪地把玉牒轉交給了楊慶,「是熊山主的奏報。」

  「熊嘯?」楊慶目光頓了頓,接了玉牒查看後,還以為是什麼事,感情那兩個傢伙又鬧了起來,冷哼一聲,「只怕熊嘯的控訴沒錯,十有八九就是那小子幹的好事。還真是個不肯吃虧的主,熊嘯派手下蒙面搞他一次,他現在也派人蒙面回報一次。」

  說著順手把玉牒給了青梅看,有些事情必須要讓兩個侍女知曉,遇上自己不在的時候,兩人也能做到心中有數方便應對一些事情。

  所以說,這種貼身侍女可不是好看打雜的花瓶,而是心腹中的心腹。

  看過後的青梅搖頭道:「熊嘯也只有一面之詞,並無任何證據證明是苗毅干的,如此該怎麼處置?」

  「還能怎麼處置?這小子擺明了是在故意噁心熊嘯,當初熊嘯能死不承認,他這次也照樣能死不承認,熊嘯自己豈能不知道。苗毅那小子,一個洞主就折騰個沒完,讓他做了山主還得了,我怎麼就收了個這麼不省心的傢伙,現在也學會藉著遊戲規則來耍流氓了。」楊慶好笑一聲,抬了抬手道:「做個樣子給熊嘯一個交代吧,傳訊給薇薇,讓她去查。」

  很快,一隻靈鷲掠空而去,急速飛往鎮海山……

  接到傳訊的秦薇薇有點無語,消息就是她這邊透露的,怎麼回事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苗大洞主動手的速度這麼快,才隔天的功夫,就連府主那邊也知道了。

  綠柳驚訝道:「苗洞主幹這種事情的速度真快啊!難道都不用準備的嗎?」

  連紅棉也略帶懷疑道:「會不會是別人幹的故意栽贓到苗洞主的身上?」

  她哪裡知道她前腳透漏消息剛走,苗毅後腳就派了人去辦事,一點時間都沒耽誤。

  「我去看看。」秦薇薇做了決定。

  「不需要您親自去吧?」綠柳勸了句,「我和姐姐隨便去一個就行了。」

  「府主讓我們查,總得做個樣子吧。」秦薇薇拒絕了建議。

  沒一會兒,秦薇薇帶著紅棉親率五騎出了鎮海山,急速趕往東來洞……

  到了東來洞後,基本上不用查,秦薇薇和紅棉就已經心中有數了,因為東來洞正在大興土木重建。

  從東來城徵調的三千民夫已經先來了五百,忙得熱火朝天。

  苗大洞主有錢,一萬個民夫給雙倍工錢也請得起。

  殘垣斷壁的廢墟正在清除,掛在殘樑上的十幾具女屍也不見了,東來洞復興在即。

  發誓不報仇就不重建東來洞的苗大洞主得知山主法駕親臨後,已經率領手下快步趕來迎接山主的到來。

  雖然他與山主不合,但是表面上的規矩還是要做的,他又不是三歲小孩連這點道理都不懂,還不至於那麼過分。

  看到走到跟前行禮拜見的苗毅,秦薇薇目光閃了閃,白裙一翻,跳下了龍駒,向大殿方向走去,邊走邊問道:「這是在重建東來洞嗎?」

  落後一步陪在她身邊的苗毅笑道:「山主英明!是的,大家一直住窩棚也不是個辦法。」

  跟在秦薇薇另一邊的紅棉忍不住抿嘴笑道:「苗洞主,你上次不是說天寒地凍不便施工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

  「我有說嗎?哦!想起來了!」苗毅面不改色心不跳,朝她笑道:「正是得了大姑姑一番話的啟發,才改了主意。」

  紅棉愕然道:「我的啟發?我好像沒說什麼吧?」

  苗毅拱了拱手,「大姑姑提到了,我就認真思考了一下,結果發現天寒地凍雖然不方便施工,但是提前清理一下還是可以的,只要一開春就立馬正式全面開工!」

  秦薇薇和紅棉下意識一起回頭看向他,一個個目光中飽含深意,發現這廝說謊簡直是連草稿都不打。

  紅棉心中突然有些憂慮,這種謊話隨口就來的男人,山主如果真的喜歡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怎麼感覺讓人不踏實。

  苗毅被兩人突然而來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咳嗽一聲,岔開話題問道:「不知山主駕臨有何示下?」
tcbeliever 發表於 2014-8-17 13:41
第一九九章 接風

能有什麼示下?

  秦薇薇翻手拿了塊玉蝶給他,是熊嘯報於府主的控訴,「你看看。」

  拿著東西還沒看,苗毅就隱隱猜到了大概是什麼,否則沒道理紅棉剛走又陪著這賤人來了。

  看過後果然,當即一臉憤慨道:「誣陷!純粹是誣陷!山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熊嘯狗賊之間的過節,他任何針對我的話都不可信!」

  他當然不會承認,打死也不會承認,熊嘯能那樣幹,他沒道理不能這樣幹。

  不過卻發現秦薇薇看他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複雜,紅棉的眼神裡也充滿著古怪。

  苗毅只能自我安慰,不怕,早就做好了讓人家知道的準備,反正就是打死不承認。

  「真不是你幹的?」秦薇薇淡淡問了句。

  苗毅果斷搖頭,「不是!肯定不是!」

  他現在如果不重建東來洞的話,秦薇薇可能還會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現在能信他的話才怪了。

  她對苗大洞主算是有了一層新的認識,搞得她有點鬧心,這人怎麼這樣?還真是說起謊來一點都不臉紅。

  不過想想對方也確實不可能承認,應該值得理解,可她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對苗大洞主的人品有點不舒服,「府主讓我來你這裡查證,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苗毅揮手指向四方,慷慨道:「隨便查,絕無假話!」

  他就不信本就和楊慶這邊鬧得不痛快的藍玉門弟子會出賣自己,閻修和千兒、雪兒自然也不會出賣自己。

  至於妖若仙,那老鬼壓根就不合群,不願和大家呆一塊,估計連和秦薇薇碰面的可能性都沒有。

  所以他很是放心,縫便查沒關係。

  秦薇薇也沒有多話,只是點了點頭。

  山野雪景,苗毅陪行在秦薇薇身邊,親自指點著四方介紹東來洞的情況和地勢,陪著到處走了走,看了看。

  許久之後,見前方伴行的秦薇薇和苗毅依舊是不時交談兩句,紅棉有點無語,抬頭看看天色,心裡嘀咕,估計山主今天是不會回去了……

  苗毅本以為山主大人查不出什麼名堂就會離開,誰知山主壓根就沒有離去的意思。

  他實在是不歡迎秦薇薇,奈何山主大人不說走,他這個下屬洞主也不好趕人家走,真要那樣做了,到時候還不知道是誰趕誰滾出東來洞。

  苗毅只能抽空讓人把窩棚裡的『豪宅』給打掃了出來,把自己住的木頭房子讓給了山主大人暫時落腳。

  當夜的接風宴,千兒和雪兒整了一桌美味佳餚,款待山主。

  兩個丫頭的手藝是不錯的,在送來侍奉『仙人』之前,廚藝就是她們必須要重點學習的,東來城不敢怠慢『仙人」可謂是找盡名廚來調教,做菜的手藝自然是不會差。

  而整個東來城養這些『仙人』所提供的食材也很豐盛,幾乎東來城能拿得出手的都有。

  天色漸黑,在東來洞忙綠了一天的民夫陸續歸去。

  苗毅也客客氣氣把秦薇薇請進了臨時的客廳,請了秦薇薇落座,自己陪坐在旁。

  除了他這個地主作陪,東來洞的其他人也沒資格陪坐,就連紅棉也乖乖站在秦薇薇的身後。

  當著外人的面,秦薇薇也不會亂了尊卑,說出讓紅棉一起坐下的話,雖然平常她都是和紅棉、綠柳一起用餐的。

  不過她卻回頭對紅棉說道:「你下去用餐吧。」

  回頭又對苗毅說道:「苗洞主,有些話我們單獨談談。」

  苗毅一愣,也只好回頭支開伺候在旁的千兒、雪兒,「你們招待好大姑姑。」

  「是!」兩丫頭請了紅棉出去,只是紅棉在出門前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兩人一眼。

  客廳裡的氣氛有些古怪,至少苗毅發現有點古怪。

  他進入修行界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招待上級,也是第一次和山主幕薇薇坐在一起用餐,而且還是單獨兩個人在一起用餐,說不出有多不自在。

  偷偷打量一眼秦薇薇,發現一身白裙安坐在油燈下的秦薇薇那張臉蛋還是挺漂亮的。

  鵝蛋臉白皙精緻,瑤鼻柔美,睫毛長長,明眸閃閃,六根雪白的玉簪插成蝴蝶狀鎖住了腦後盤起的發髻,頗有玉女氣質,該挺的地方也飽滿,絕對是個美女。

  奈何長了一副蛇蠍心腸,人品不敢恭維,可惜了。

  苗毅心中可惜一聲,誰知卻撞上秦薇薇斜眼看來,前者目光趕緊躲閃,後者發現自己被偷看也有些目光躲閃。

  「怎麼?招待本山主連酒都沒有嗎?」秦薇薇掃了眼桌上,找了個話題化解尷尬。

  「有有有!」苗毅一陣手忙腳亂,偷看被發現了。

  酒?他多得很,儲物戒裡有一萬多壇。

  趕緊翻手召了一壇出來,去了封泥,親自幫山主給斟滿了,又倒上自己的,坐下賠笑,「目前的條件有限,山主不要見怪。」

  沁人心脾的酒香一出,不怎麼喝酒的秦薇薇亦是目光一亮,盯向了杯中的琥珀盈光,頷首道:「聞香便知不是凡品,沒想到苗洞主還收藏了如此佳釀。」

  「呵呵,別人送的!」苗洞主直接歪曲了事實,伸手相請,「山主嘗嘗味道如何。」

  誰想秦薇薇卻伸出纖纖玉手端起酒杯迎向他,「這杯酒我敬你!」

  「呃.」苗洞主愣住了,敬我?這賤人又想搞什麼?

  他趕緊端起湧杯起身道:「不敢不敢,手下敬山主才對。」

  秦薇薇摁了摁手,示意他坐下後,才說道:「你上次救了我,這杯酒是謝你的。」

  「那是屬下應該做的。」苗毅還是一臉消受不起的樣子。

  他心中卻已經警惕了起來,這賤人突然變得如此客氣,完全不像她以前的作風,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其中定有蹊蹺,自己千萬要小心了,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然而秦薇薇執意要感謝,苗毅最後也只好陪著同飲一杯,算是接受了人家的感謝,心中卻越發警惕。

  於是接下來,苗毅萬分小心地奉承著,不敢露出絲毫破綻,有點如履薄冰的感覺。

  秦薇薇也不是笨蛋,自然感受到了苗大洞主言語間和自己的距離。

  她本想藉機和苗毅緩和關係,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難得中的難得,誰想苗毅卻不領情,鬧得她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奈何這女人嘴也硬,想讓她對苗毅低三下四委曲求全也做不到,她有她的自尊,只能是退一步放低姿態,希望苗毅能領會出一點什麼,除此之外她還能怎麼樣?

  結果可想而知,多情搖曳的油燈下,滿桌的美酒佳餚,相陪的兩人卻味同嚼蠟。

  一個心情複雜矜持著,一個小心翼翼警惕著,兩人根本無法交心到一塊。

  這上下級的關係也是重要的阻礙。

  苗毅倒一杯酒,秦薇薇就喝一杯,而且是一干到底,也沒了什麼話說,氣氛極度壓抑,一杯又一睹……

  最終秦薇薇中途下了桌,帶著一身的酒氣被紅棉扶走了。

  一出門,秦薇薇便冷冰冰道:「回鎮海山!」

  「山主,天色已晚,不如天亮……」紅棉看看天色,奈何話還沒說完,帶著一身酒氣的秦薇薇又一聲嬌喝,「回去!」

  苗大洞主還假惺惺上前挽留幾句,挽留不住,只好親自將她們送到了山門外,拱手送別。

  龍駒飛馳,目睹一群人消失後,苗大洞主才松了口氣,終於應付走了,想找我麻煩沒門,雙袖一甩,大步而回……

  萬興府,一騎在夜幕下飛快抵達,跳下龍駒的梅玉快步進入府內,和府主侍女通報一聲後,束手等候在了庭院內。

  他本是章德成手下的山主,當初他就感覺到楊慶帶著常平府的人馬繞有問題,奈何數次提醒,章德成卻不聽他的。

  雙方大戰時,他提前留了個心眼,發現不對及時逃脫了,僥倖躲過一劫。

  他事後也想過要投靠楊慶,可他知道,想再回常平府做山主是不可能了,那些為楊慶賣命的手下第一個不會答應,加之他的兩名貼身侍女在楊慶麾下攻佔常平府時被斬殺,令他恨得牙癢癢。

  後來風聞劉景天被楊慶給利用了,他估計劉景天有機會肯定要報仇雪恨,正好同路,遂果斷投靠了劉景天。

  為了獲得東山再起的機會,梅玉一口包攬下了為到景天策劃報仇的事情,果然令劉景天給了他立功的機會。

  進內通報過後的侍女出來伸手讓路道:「府主有請!」

  梅玉整了整衣衫,快步而入,見到端坐的劉景天迅速行禮道:「參見府主!」

  「梅玉,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劉景天淡淡問道。

  梅玉立刻上前回道:「府主,秦薇薇那邊有機會下手了!」

  劉景天眼睛一亮,站了起來問道:「機會何來?」

  梅玉迅速亮出了一份地圖在長案上攤開,指著地圖說道:「府主請看,秦薇薇今日從鎮海山帶了六人去東來洞,料不會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回,從時間上判斷,今夜必定在東來洞宿夜,而東來洞就在我們邊上,我們可派人迅速殺個來回!」

  「殺了楊慶的義女,嘿嘿……」劉景天想想都痛快,一想到楊慶到時候的臉色,忍不住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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