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極道陰陽師 作者:MY諾恩斯(已完結)

 
掉了一地節操 2014-10-11 11:34:0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43 525435


【作者簡介】: MY諾恩斯

【內容簡介】:

陰陽世家的廢柴公子唐一川,在百鬼夜行夜吞噬了陰陽至尊的元神,開啟了一雙陰陽眼。

原本與陰陽師無緣的唐一川,陰差陽錯的成了一個陰陽師,然後開始不斷的遇見靈異事件。

冥婚,紙扎人復活,猛鬼食人夜,百鬼夜行,僵屍亂世,五仙作亂,神獸現世,命運交易所……

一樁樁靈異的事件,一次次生死較量,唐一川解救無數人,度化了無數惡鬼,破譯了無數謎團。

他從一個靈異絕緣體,變成了一個越來越強大的陰陽師。

他用一身凡胎肉體走遍陰曹地府,成就了陰陽師一脈的至尊傳奇。 本帖最後由 掉了一地節操 於 2015-6-1 14: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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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0-11 11:34
第1章:地獄使者


   陰陽大亂,妖魔橫行,六道輪回,宿命難逃。

  離開唐家的時候,唐江世對唐一川說:「在外面別提我是你老子,我唐江世沒有你這樣的廢物兒子。」

  唐一川卻是不疾不徐的笑著回道:「我什麼時候有過老子。」

  唐一川生在陰陽世家,算是生錯了地方,他們唐家是盤踞江南的一個陰陽世家,在現如今通曉陰陽術的人越來越少的時代裡,唐家算是一個依然繁花似錦的異類。唐家的底蘊非常的深厚,祖祖輩輩相傳下來的就是陰陽之術,家族中人才輩出,陰陽道上屈指可數的大人物幾乎都出自唐家,靈媒鬼婆婆,鬼手神醫,天才風水師,鬼眼神算等不一而足。

  唐家是這個時代的異類,而唐一川則是唐家的異類。唐家的男女老少幾乎都是從事跟陰陽師有關的職業,而或多或少,每個人都會有一點祖上傳下來的天賦,沒有天賦的,也多少有較高的領悟能力,不論是堪輿之術,陰陽之術,巫醫之術,一學即會,算是祖上福蔭子孫,祖孫數十代以來基本沒有例外。

  唐一川卻好像是生錯了地方一般,從一生下來,他就沒有家族中大部分人會有的陰陽眼,也沒有其他什麼天眼之類的,而更讓他郁悶的是,他甚至於還屬於天資愚鈍一類,沒有天生的陰陽眼,沒有父親神算天賦,沒有二叔的巫醫之術,更是學不會三叔的堪輿之術,不只是如此,他甚至於還會懼怕鬼,看鬼片也能被嚇暈。

  除卻他有一身過人的定力,在全世界都在對他冷嘲熱諷,連他老子都將他當做智障兒童的時候,他幾乎沒有生氣過,再怎麼被取笑,被看低,被罵的狗血淋頭,他都可以漫不經心,心無旁騖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好似被罵的人不是他一般。

  唐家老太爺還在世的時候,總說唐一川定力不凡,將來必成大事,指不定唐家又出一個天才陰陽師,那時候唐一川還小,在唐家因為老太爺的關系,還算受寵。不過老太爺活的並不長久,在唐一川七歲的時候老太爺就去世了,從此以後,唐一川的日子就過的不大好了。

  老太爺口中的唐一川天資愚鈍,但是定力不凡,有其特殊之處,但唐江世這個父親眼中,唐一川卻是一個笨蛋,特別是到了唐一川十歲之後,依然什麼都學不會,看見真鬼依然會被嚇暈,從此以後,唐家的人都認為老太爺是老糊塗了,所以才會認為唐一川將來會是唐家的頂梁柱,老太爺說的話當不得真,自此以後也沒有人再繼續多管唐一川了。

  離開唐家,別人以為唐一川是被唐江世給趕出家門的,實則是唐一川自己提出要離開的,那一年他十八歲,覺得在家中也是什麼都學不會,於是就決定離開了,找自己的路去走。

  唐一川也想過自己努力一回,學一點陰陽術回唐家打臉,一個接一個巴掌扇在他老子跟那些唐家看不起他的長輩臉上,他想那時他必定會爽翻天。可是,努力幾回,終究是天賦不夠,勤也補不了拙,日久天長的,他也就忘記了要當陰陽師那回事了。

  在大城市的生活很不容易,這是唐一川離開家之後的第一個體會,他沒什麼本事,學了十八年的陰陽術,什麼都不記得,即便是記得,他不是他父親有個鬼眼神算的名聲在外,忙的時候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有客戶接待,他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年輕人,獨自在外真的非常的累。

  生活不是電視劇,也不是小說,不是說打臉就可以打臉的,所以在大城市艱苦的生活了三年,唐一川將本來就沒有什麼稜角的自己打磨的更加的圓滑了,他也差不多忘記了三年之前的十八年自己也曾立誓要做個厲害的陰陽師,回唐家打臉的事情。

  不過,凡事總有個例外,就像是老太爺說的那樣,宿命終究是宿命,不管你在哪裡,你可以違逆你的命運,但是你卻逃不過你的宿命。

  命運就是喜歡跟人開玩笑,你曾經一度想要得到的東西,它從來不會讓你得到,而當你開始忘記的時候,命運卻忽然將你曾經想要的東西擺放在了你的面前。

  唐一川覺得這人生真的是太操蛋了,前十八年,他做夢都想要有一雙陰陽眼,他竭盡全力的在努力,結果什麼都沒有得到,當他將夢想放棄三年之後,他卻忽然擁有了這種該死的特殊能力,於是他平淡的生活就變的不再平淡了。

  逆天改命是件好事情,可是眼前這又算是什麼?

  唐一川頂著一雙嚴重的熊貓眼,憔悴的看著這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大概五歲的樣子,看起來跟唐糖差不多大,長的很漂亮,大概屬於那種女孩子看見了會激動的叫小天使的長相,不過那雙眼睛卻冷漠的讓唐一川覺得這個孩子肯定不是天使,八成是惡魔。

  他的對面坐著兩個男人,一黑一白,長相清秀,是地獄使者黑白無常,這個小男孩就是黑白無常帶來的。

  就在幾分鍾之前,黑白無常忽然出現,然後簡明扼要的說,閻王爺命令他們將這個擁有一身帝王骨的孩子交給唐一川,讓唐一川好生照料著,美其名曰,這是個好差事,唐一川做好了閻王爺會在生死簿上加他幾年壽命。

  「我這又不是托兒所,把小孩送我這裡做什麼。」唐一川當時是直接拒絕的,他忽然擁有陰陽眼已經非常鬧心了,現在還要讓他照顧小孩子麼,他家裡已經有一個五歲的小女孩了,他還沒結婚呢,連女朋友都沒有,一下子家裡多兩個五歲的孩子,是要他怎麼樣?

  唐糖是唐一川在天橋底下撿來的小女孩,因為太可憐了,給了一頓飯吃,就一直跟在唐一川的身邊了,這個孩子非常的特別,是屬於那種特別招魂的體質,總是被鬼上身,而且唐一川養了三年,這孩子就沒有長大過,因為這個原因,唐一川才將唐糖留在身邊的。

  唐一川不是個愛心泛濫的人,他反而是個很理智冷漠的人,他是那種基本上不會給乞丐錢的人,能留下唐糖,只是因為覺得唐糖的遭遇跟自己太相似了,都被當做是異類,一心酸才留下的,至於閻王爺的事情,他壓根沒有興趣去管。

  他本來就跟閻王爺不熟悉,在陰陽世家呆了十八年,也多少知道,一切命數都是天定的,能活多久,也不是閻王爺說改就改的,所以他很果斷的拒絕了。

  黑白無常當然沒有理會唐一川的拒絕,兩人只將自己想說的說完了,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黑白無常大概是這個意思,不管唐一川願意不願意,閻王爺只讓他們將孩子留給唐一川,而這個孩子,除了唐一川以外,是沒有人可以克制的,唐一川是閻王爺費盡心機花了五年時間找到的唯一一個可以克制這個孩子的人。

  據說這個擁有一身帝王骨的小男孩將地府弄的完全亂套,十殿閻王,如今一大部分都在重傷休養中,閻王爺也是迫不得已才將這個小惡魔丟給唐一川的。

  「帝王骨?」這個說法唐一川聽說過,歷史上的那些個皇帝,每一個都是擁有一身帝王骨的,不過這麼小的孩子擁有帝王骨他是沒有聽過的。唐一川也看不出來,面前的小男孩身上有什麼不得了的王者之氣,除了長的干淨秀氣之外,這孩子沒什麼特別的。

  小男孩並不像黑白無常形容的那樣簡直就是個無法無天的惡魔,連十點閻王都克制不住,還將牛頭馬面都整的半死不活的,小男孩看起來很乖巧,他的眼睛很黑,只有笑的時候才帶有一點邪氣。

  小男孩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這讓唐一川很驚訝,地府是一切魂靈的所在,可這個從地府出來的小男孩卻不是鬼,而是人。

  客廳裡的燈忽明忽暗了起來,唐一川忽然一驚,快速的沖進了房間裡面,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只見一個五歲的小女孩整個人漂浮在半空中,陰測測的發出咯咯咯咯的恐怖笑聲。

  「又是什麼玩意!」唐一川眉頭一擰,看了一眼小女孩的手腕上,果然小女孩手腕上的佛珠已經不見了,床前的窗上,幾張黃色驅鬼早已經破爛了。

  「放開她。」唐一川看著小女孩冷冷的說道同一時間,他飛撲過去,撿起了床上的那一串佛珠,想要撲上去給小女孩戴上。

  小女孩卻往上飛去,躲開了唐一川,依然發出慎人的笑聲。

  門口,小男孩明白了唐一川的意圖,抬頭看著小女孩道;「離開她。」話音剛落,小女孩變的猙獰了起來,然後一陣陰風吹過,小女孩忽然無力的墜落了下來。

  唐一川撲過去及時的抱住了小女孩,將佛珠帶回小女孩的手上,唐一川從抽屜裡翻出了幾張符紙貼在了窗上,符紙又所剩無幾了,又得去買了。

  關上門,回到客廳,唐一川看著小男孩道:「帝王骨,是不是意味著你說什麼,什麼都會成真?」

  小男孩微微一點頭,他抬頭看向頭頂的燈,猶豫了一下,又看向了飲水機,「破。」

  彭的一聲,飲水機瞬間炸裂了,水流了一地,唐一川明顯一愣,他居然看見了真正的帝王骨。

  曾經有一個流傳千年的傳說,誰若能得帝王骨相伴,便可稱霸陰陽之尊。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2
第2章:帝王骨


  雖說若有帝王骨在身側,或許他真的可以成為一代至尊陰陽師,受人尊崇,也可讓他老子看看,他唐一川不是廢物,但是唐一川也知道將帝王骨留在身邊將會招惹來的可不是一件兩件的禍患。

  從這個男孩口中,唐一川得知,這孩子的母親是被孩子自己給害死的,因為住在一個破舊的老房子裡面,孩子就開口問了句房子是否會坍塌,結果房子坍塌,孩子的母親被砸死了。

  孩子的母親死了之後,不肯進入輪迴,擔心這個孩子會遭到天譴,這纔死活將孩子帶入了地府,結果孩子母親被送入輪迴了,閻王爺不知如何處置男孩,隻得暫時將男孩留在了地府,結果這一留就留了百年之久。

  而這百年裡,這個孩子闖過不少的禍事,十殿閻王幾乎每天都會受傷,牛頭馬面幾乎是每天都鼻青臉腫的,壓根沒有任何人可以剋製住這個孩子,孟婆也被孩子整成了禿子,地府每日裡怨聲載道,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剋製帝王骨。

  帝王骨不受天地舒服,就算是神仙也拿他沒有辦法,

  閻王爺好不容易纔找到了唐一川,這纔將男孩送到了唐一川的面前,男孩在唐一川的面前似乎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敬畏,他很乖巧,唐一川問什麼,他就說什麼,唐一川讓他給他倒杯茶,他也會去倒茶。

  「我若是送你迴地府,你可願意?」看著男孩乖巧的將自己弄出的一地水給擦乾淨了,唐一川倒是有些心軟了。

  男孩搖頭,「我要留下來。」

  「為什麼?」唐一川皺眉。

  男孩也說不清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跟在唐一川的身邊有一種親近的感覺,隻願意順從唐一川。

  唐一川其實有些為難,他纔二十一歲,沒有娶媳婦,現在先多了兩個拖油瓶,他以後還怎麼找老婆。這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是,他現在做了三分工作,每天睡覺的時間都隻有四個小時,為了賺錢拼命的他,還是窮的叮當響。

  唐糖雖然很乖巧,但是養起來著實費錢,特別是用在她身上開銷,驅鬼符三天兩頭就得換,為了不讓鄰居覺得奇怪,他還得送她去幼兒園上學,加上房子要開銷,吃飯,水電費,他還要存老婆本,日子已經過的緊巴巴的了,多了一個孩子,就更加緊了。

  更何況他現在要養的不是一個普通孩子,而是帝王骨,隨口說一句房子坍塌了,他就可能會被砸死,而如果說點什麼嚴重的事情,這孩子就有可能要遭天譴,天打雷劈啊,到時候難保不殃及無辜。

  「我很乖。」似乎是感受到了唐一川在衡量的事情,男孩忽然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唐一川問道。

  「浮生。」男孩乖巧的站在唐一川的面前。

  「你暫時可以留在我的身邊,在我身邊的這段時間裡,你不能闖任何的禍,如果你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我就將你送迴地府。」唐一川一咬牙,最後決定留下這孩子,反正已經有一個拖油瓶了,大不了再多一個,一個兩個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好。」男孩認真點頭答應。

  唐一川做完決定之後,半死不活的躺在沙發上睡著了,這幾天他已經累的精疲力盡了,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幾乎每一件事情都讓他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大概是在三前天的凌晨兩點,他從黃泉酒吧下班迴傢,路上碰見了經常在酒吧門口跟他要飯的乞丐,那個該死的乞丐說為了謝謝他每天給他吃飯,噴了他一臉的牛眼淚,然後他就遇見了千年難得一見的百鬼夜行。

  唐一川難以理解乞丐說的謝謝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覺得那一定是在報復他,沒請乞丐大魚大肉,而是拿吃剩下的飯給他吃。

  他已經足足三年沒有跟任何鬼魅有關係了,

  而就在那天晚上,他離開陰陽世傢三年之後的那個晚上,他遇見了百鬼夜行,什麼溺鬼,大頭鬼,墳鬼,吊死鬼,應有盡有,連已經很罕見的紅毛僵屍跟妖怪都出來湊熱鬧了。

  當他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想要躲過這一劫的時候,那個乞丐又在那個時候神出鬼沒的推了他一把,然後他摔進了一個棺材裡面,他大概是按到了屍體的肚子,屍體嘴巴一張,有什麼東西吐進他的嘴巴裡面,然後他好像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從那以後,唐一川總覺得自己腦袋裡面有一棵幼苗在緩緩的生長,他還特地去醫院檢查了一番,不過醫生說他除了身子有些虛之外沒有什麼問題。

  但是事情並沒有就那樣結束,大概是過了一天之後,唐一川發現,他開始能夠見到鬼了,每天深夜兩點下班,他總是可以看見形形色色的孤魂野鬼在街上遊蕩。

  這應該算是他遲來的陰陽眼在忽然之間被打開了,在他已經對自己沒有再抱有任何的希望,過著普通平凡的日子的時候,他的陰陽眼就這樣莫名的開了。

  在唐一川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開了陰陽眼之後要做些什麼的時候,黑白無常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帶了一個帝王骨的孩子,將他這裡當做是託兒所了,扔了孩子就走。

  面對生活突如其來的詭異變化,唐一川多少有種適應不了的心力憔悴,但是,人生再痛苦,人隻要還活著,就得繼續生活下去,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唐一川一覺醒來,發現小男孩依然還在,黑白無常的出現不是做夢之後,唐一川如常的拾掇了一下自己。

  叫醒了唐糖,讓唐糖自己買早點去上學之後,唐一川準備去上班。

  想到浮生擁有一身帝王骨,唐一川不大放心這孩子在自己沒在的時候開口胡說八道,將天給捅破了,隻好將這孩子帶著一起去上班的地方。

  浮生在他的面前卻是非常的乖巧,不像是黑白無常說的那樣無法無天,

  要不然就是唐一川覺得自己是真的跟浮生相生相剋的,否則的話這孩子擁有這一身不得了的本事,哪能對他這樣的順從。

  去上班的飯館徒步十分鍾的路程裡,唐一川遇見了三隻鬼,一隻穿著一身時尚衣服的女鬼,漫無目的走著,看起來像是前幾天在路口出車禍的寶馬女,第二隻是三十歲左右的男鬼,跟在一個女人身邊,應該是他的妻子,遇到第三隻鬼的時候,唐一川整個人一怔。

  這隻鬼,他見過一次,百鬼夜行,這隻女鬼就坐在棺材後面的一隻轎子裡面,他撲進棺材裡面的時候,女鬼突然飛身過來,放大的臉,唐一川都記得非常的清楚。

  這女鬼是要來報復他,破壞了他們的百鬼夜行麼?

  唐一川心裡滿是問好,臉上卻

  不動聲色,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視線鎮定的落在前方,就好像是完全沒有看見女鬼一樣,從女鬼的身邊走過,生在陰陽世傢,別的沒學會,看見鬼的時候鎮定自若,他還是有點功力的。

  「三千,有隻女鬼在看著你。」這個時候跟在身後浮生忽然開口,善意的提醒道。

  「你怎麼知道我叫三千。」唐一川眉頭一皺,自動忽略了後面那句話。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浮生淡然的說話,口氣不像是個五六歲的孩子。

  唐一川沒再理會浮生,這孩子在地府都呆了一百年了,早成精了,知道一些事情也不足為奇。

  幾分鍾之後唐一川進入了那傢叫做阿月菜館的小飯店,老闆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早飯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唐一川坐到了老闆的對面,迴頭看了兩眼身後,發現那個女鬼沒有跟來,這纔放心的吃起了他那份早飯。

  「哪裡來的奶娃娃?」老闆喝了一口豆漿註意到了唐一川身邊浮生,饒有意思的看著浮生,順手遞給了浮生一個包子。

  浮生絲毫不領情,碰都沒有碰老闆的包子,冷著臉道:「關你屁事。」

  唐一川拿過老闆手中的包子,一把塞進了冷著臉的浮生嘴巴裡,他這纔註意到,除了面對自己的時候會笑一下以外,這個孩子見誰都是冷著臉的,就連說話的口氣都跟千年寒冰一樣。

  老闆見怪不怪,隻說了一句:「挺有意思的,根骨不錯。」

  唐一川也早就習以為常,這個名字叫做殘月的菜館老闆一向都很神祕,天天在小菜館炒菜,卻天天會有各路神仙上門吃飯,照理說這樣的一傢小菜館,又坐落在這樣偏僻的角落裡面,平日裡應該很少會有顧客的,但是這傢就很不一般,幾乎是每天都是爆滿的。

  而來這傢小飯店吃飯的人,基本上不是開車奔馳就是開車寶馬,有時候,還會幾輛瑪莎拉蒂,蘭博基尼拉風的停在門口,讓人嘖嘖稱奇,誰開了蘭博基尼,瑪莎拉蒂,還來這種平民飯館吃飯啊,不是沖著飯菜來吃的,那八成就是沖著人來的。

  唐一川是個聰明人,所以早就知道這個老闆不簡單,不過唐一川喜歡裝傻,所以從來不會去點破這一點,老闆依然還是老闆,他依然還是服務員,兩個人守一個小鋪子,老闆隻要給錢,他就一直做下去。

  在這個地方工作,唐一川圖的就是離傢近,工資不多但也不算少,他從早上八點開始工作,下午兩點下班,一個月拿兩千出頭一點的工資,時間上也相對比較自由,來吃飯的人高興了,還會給他小費,唐一川每次都會直接揣兜裡,也不管老闆是不是朝他瞪眼睛。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4
第3章:臥虎藏龍


  唐一川是唯一一個敢跟老闆殘月唱反調的人,隻要唐一川認定的事情,他一般都是堅定不移的,而唐一川做事情也非常的果斷,這一點從殘月口中說唐一川跟他年輕時候一樣果斷就可以看的出來。

  所以來小飯館的人,總是在猜測著唐一川是什麼身份,看起來跟老闆很熟稔,卻從不給老闆多大的面子,喜歡拿小費,但是不會因為小費或者來客多有錢而區別對待。

  穿著破破爛爛的老婆子進來吃飯,唐一川好生招待著,穿著一身香奈兒的水靈美女進門吃飯,唐一川同樣好生招待,沒有一點區別對待。

  老闆殘月特別喜歡喝茶,手裡總是拿著一個紫砂茶壺,隻要不忙活的時候,總是茶壺不離手。

  唐一川在吃過早飯之後會跟老闆閒聊一會兒,兩人的話題一直以來都很詭異,有時候會談論天道,有時候會討論鬼神之說,有時候則是會說道晨運,鍛煉之類的,偶爾也會談論昨天來吃飯的幾個女人當中,哪個最好看。

  「說實話,你這裡來的女人漂亮是漂亮,但是跟某個女人一比較,就成了庸脂俗粉了。」唐一川收拾了一下碗筷,坐在了老闆的對面,繼續剛纔討論的話題。

  昨天店裡面來了三個女人,一個開瑪莎拉蒂的成熟御姐型,一個開著白色寶馬的清秀大學生,還有一個專車接送的少婦,在普通人的眼中,應該算是長相很不錯的了。不過在唐一川的眼中就成了普通貨色了。

  「那你說怎樣纔是真絕色?」每當這個時候老闆殘月總是會氣定神閒的喝一口茶,卻不問唐一川說的那個女人是誰,今天倒是破了例,開口問了。

  「一個叫做蘇青衣的女人。」唐一川神色淡然的說道,腦海裡卻浮現了那個他隻見過一次的女人,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美,實在是觸目驚心。

  熟悉的瑪莎拉蒂跟蘭博基尼停在了門口,老闆殘月笑道:「那三個女人要是聽見你的話,你就慘了。」

  瑪莎拉蒂上下來兩個女人,蘭博基尼上一個年輕男人摟著女人緩緩的走了下來。

  唐一川認得這三個女人,開瑪莎拉蒂是一個叫做莎莎的女人,二十多歲,御姐型,身材不錯,臉蛋也還可以,同莎莎一起下來的那個女人年紀相仿,看起來比莎莎清純一些,名字叫做緋夜,

  她們的言談中聽的出來,緋夜已經結婚了,嫁的應該是一個少將,傢裡揹景很強大。

  至於從蘭博基尼上下來的那個比較年輕的女子,名字叫做薔薇,身材比不上前面兩個女人,但是勝在長的清秀,柳葉眉,鵝蛋臉,有一股古典美女的氣質,讓人忍不住會生出想要保護的慾望。

  薔薇的身邊跟著的年輕男人,唐一川第一眼看見的時候覺得熟悉,等到他轉過頭來的時候,唐一川眉頭戚了起來。

  男人是唐一皇,唐一川三年未見面的弟弟,同父異母,感情不算好,也不算壞,唐一川還在唐傢的時候,風頭全部被唐一皇蓋過,唐一皇生來就有陰陽眼,還有控鬼術,簡直就是一個天纔陰陽師,跟唐一川這個廢材比起來,唐一皇自然在傢中備受寵愛。

  在唐傢的時候,唐一皇倒是沒有因為自己先天優勢而嘲諷過唐一川,也並沒有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有任何的不敬之處,隻不過兩兄弟之間的關係,也不算太好,唐一川性格比較淡漠跟偏執,而唐一皇是個風風火火的人,又因為特別受寵,被人捧在掌心裡養大,處境天差地別的兩人自然也成不了什麼好兄弟,不鬧矛盾已經是萬幸了。

  三年過去了,唐一皇的長相也有些出乎意料,唐一皇有著唐一川所有沒有的優勢,無論是陰陽術的天賦,還是長相,同一個父親,同樣有美麗的母親,但是唐一皇卻長的比唐一川高出半個頭,也比唐一川英俊許多,算得上是一個美少年,加上一身比較潮流的搭配,讓他不帥氣也難。

  而唐一川個子稍微矮一些,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身子也是自幼體弱多病很單薄,穿著也簡單,唐一川總是習慣穿佈鞋,小區門口一個老太太賣的十五塊錢一雙,衣服他則總是穿著一身白色的中山裝,這是受了他爺爺的影響,唐傢屈指可數的對他比較好的人,唐傢老爺子總是穿著一身藍色的中山裝。

  唐一皇顯然也看見唐一川,眼神掃過唐一川的時候略顯意外。

  薔薇挽著唐一皇的手,跟著前面的兩個女子走了進來,絲毫沒有察覺唐一皇的異樣,而唐一皇的一樣,也是轉瞬即逝,隻是剎那,就好像是不認識唐一川一般,跟幾個女人坐下了。

  「三千,還是跟以前一樣。」莎莎擡頭給了唐一川一個嫵媚的微笑。

  唐一川在外面很少用自己的名字,也很少會說自己姓唐,認識的人都叫他三千,三千是老太爺給他取的小名,據說有什麼特殊意義,不過唐一川想要知道這個名字的特殊意義的時候老太爺就已經帶著祕密進棺材了,所以他至今也不知道三千到底是什麼意思,也許是說他隻有月薪三千的命,誰知道呢。

  「好。」唐一川應了一聲,然後給幾人泡了幾杯茶,跟唐一皇很有默契,並沒有表現出認識唐一皇的樣子。

  「老闆呢?」緋夜左顧右盼,好奇的尋找著老闆的身影。

  「在廚房。」唐一川收起了水壺,轉身放好,殘月嘴上喜歡談論女人,但是真的出現太多女人的時候,這個老闆總是會躲到廚房裡面去,不會輕易出來。

  但是偏偏還是有很多女人會慕名而來,唐一川覺得殘月這個小餐館的成功多半得益於殘月的形象,殘月三十多歲,將近四十的年紀,長的卻一點不顯老,穿著一身白色對襟唐裝的殘月應該算是男人當中相當有氣質的男人,英俊瀟灑,又做的一手好菜,在唐一川所不知道的領域應該也小有成就,這樣的男人,往往是老少通吃的。

  來這裡的大部分女人,都是沖著殘月而來的,而一旦看見殘月,視線就會移不開,至於來這裡的男人,似乎對殘月有頗多的敬畏,所以唐一川其實也不知道殘月是什麼人。

  「咦——」薔薇忽然輕呼了一聲,視線落在了乖巧的坐在一邊的浮生身上,是個喜歡孩子的女子,看見浮生之後,整個人就精神了起來,那一股羞澀勁兒瞬間就沒了,「天,誰傢的孩子,長的好漂亮!」

  「喜歡就跟你傢一皇去造一個,你兩都長那麼好,生出來的孩子差不到哪裡去。」莎莎輕描淡寫的說道,當視線落在浮生的身上的時候,也是一驚。

  「莎莎,說什麼呢!」薔薇羞紅了臉。

  因為浮生長的太好看的原因,一瞬間就將三個母愛泛濫的女人給吸引了,三個女人圍在了浮生的週圍,浮生顯然有些不情願,冷冷的說道:「不許碰我。」口氣有一種不屬於孩子的強勢,讓三個女人都是一怔。

  從三個女人當中脫身,

  浮生走到了唐一川的身側,緊緊跟著唐一川。

  「三千,你有這麼大的兒子了啊,不太像啊!」莎莎一臉吃驚的說道。

  「朋友的孩子。」唐一川淡然道,「有點怕生,不喜歡跟陌生人接觸。」

  「哦,我說呢——你們兩不大像。」莎莎意味深長的說道。

  唐一川帶著浮生進了廚房,讓浮生呆在裡面別亂說話,他真怕浮生在外面被幾個女人給惹毛了,然後來一句全部去死,結果三個女人就這樣枉死了。

  就在唐一川端著菜準備出去的時候,唐一皇走了進來,他攔住了唐一川,質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工作。」唐一川淡然道。

  「你最好避一避。」唐一皇頓了頓,「爸,等一下也會過來,薔薇傢裡遇見了一點麻煩事情,我解決不了,所以讓爸過來看看,約了在這裡見面。」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唐一川從容不迫,側身端著菜走了出去。

  唐一皇忽然啞口無言,唐一川從傢裡出來之後,他似乎就跟唐傢脫了聯繫,他開口讓唐一川避不見父,似乎有些過分了。

  殘月一旦開始做菜,速度就非常的快,十幾分鍾的時間,酒菜就上齊了,殘月難得脫下了圍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拿了一瓶自釀的酒,這種酒很特別,放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瓶裡面,唐一川喝過一次,酒精味不濃,帶著一點香甜,很香醇,卻也很醉人,喝一杯沒什麼感覺,喝上三四杯就會昏昏慾睡。

  殘月說唐一川喝的已經算多的了,一般人喝一杯就會醉倒,他一般不捨得將酒拿出來給人喝,隻有來重要的客人,纔會拿出來,顯然這三個女人跟唐一皇,殘月並沒有看在眼中,他等的應該是另外一個客人,唐一川多少猜到了,殘月等的八成就是唐江世了。

  鬼眼神算唐江世,名氣一直都很大,說到佔卜之類的事情,第一個提及的人恐怕就是唐江世了,他的神算也不是浪得虛名,唐江世能夠看透過去跟未來,他說的話從來都沒有失準過。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5
第4章:狹路相逢


  一輛奔馳在門口停下,一個搖著摺扇的胖子跨著不疾不徐的步子朝著飯館走來,似乎是熟門熟路的樣子,一進門粗狂的喊道:「老小子,你這飯館都開了幾年了,怎麼還沒倒閉!」

  胖子身上一半是匪氣,一半是斯文,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絲毫不違和的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唐江世其實不算太胖,隻是稍微魁梧了一些,但唐一川就喜歡這樣稱呼他。

  殘月微微一笑,卻是拍了拍唐一川的肩膀,這纔朝前走了一步拉開一張椅子坐下道:「就許你每天給人算命賺錢,就不許我開小飯館在這裡逍遙後半生?」

  唐江世瞇著眼睛笑瞇瞇的坐到了殘月的對面,唐江世很喜歡笑,在外面也有個名號叫做笑面虎唐江世,在黑白兩道都算是吃的開,給一些大佬算命打下基礎之後,唐江世也沾手了一些灰色地帶的生意,生意滾雪球一樣越做越大,他就越來越喜歡笑了,怒斥唐一川的時候他會帶著笑意,捅人刀子的時候,他也會帶著笑意。

  「三千,倒酒。」殘月有意無意的朝著唐一川喊道。

  定力早就已經非同凡響的唐一川,鎮定自若,對唐江世視若無睹,走過去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

  唐一皇盯著唐江世的臉,他隻看見唐江世笑意越發的濃了起來,一雙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視線落在唐一川的身上,良久,但沒有說一句話。

  比定力,唐一川從來不輸給唐江世,他依然古井無波,超然世俗,一滴酒也沒有灑在外面,倒完之後,依然坐迴角落裡的位置,每次客人吃飯他沒事做的時候,唐一川就會坐在那個位置。

  唐江世多少有些意外唐一川會在他的老朋友的店裡面做事情,終於帶著一點不屑說道:「打雜的在哪裡都是打雜的,廢物終究隻是廢物。」

  「這可未必。」殘月卻微微一笑,輕巧的反駁,「有很多人想在我這裡打雜。」

  「那怎麼選了一個廢物?」唐江世豪爽的一杯酒下肚,依然瞇著眼睛,視線掃過唐一川的身上。他當然知道殘月是什麼人,殘月是以一人之力就可以跟整個陰陽世傢唐傢相抗衡的人,是南毛北馬的毛傢傳人,五年前,因為一次意外,害妻子被厲鬼害死之後,殘月就退出江湖,在這個地方開了一個小飯館。

  盡管如此,五年來,依然還會有不少人會想要請殘月出山,而毛傢一脈,如今上百餘人幾乎都是殘月一脈相傳下去的,那些徒弟當中比較出色的也有數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阿月菜館拜會殘月。

  殘月的眼光是跟唐江世一樣的,可以說是眼高於頂,多數的時候看不上沒什麼用的人,但是唐江世看的出來,殘月看唐一川的時候眼神有些熾熱,似乎含著一種意味不明的意思,這讓唐江世有些不明白。

  唐一川坐在角落裡正在看週易,他的娛樂活動不多,閒來無事的時候就會用書打發時間,這本週易是殘月放在一角的,唐一川隨手就拿來看了起來,看的很有味道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之前看這本書的時候總是覺得非常晦澀難懂,自從他開了陰陽眼之後,看起來就順暢了很多,有些不大一樣的感覺。

  浮生從廚房走了出來,站在唐一川的身邊,擡頭說道:「三千,要下雨了。」

  「大晴天的下什麼雨——」唐一川猛然合上書本,擡頭一看,浮生話音剛落下,剛纔還艷陽高照的天,此時此刻就忽然暴雨傾盆,嚇的走在路上的行人倉皇失措。

  飯館裡的一群人同時一臉震驚的看著浮生,唐江世的視線也落在了浮生的身上,起初他隻是微微的瞇著眼睛看著,看了兩秒之後,唐江世猛然起身,瞪大了眼珠看著浮生,彷彿要將浮生從頭到尾給看透一般。

  浮生冷冷的跟唐江世對視著,那一瞬間,唐江世猛然一口血噴了出來,殘月一把抓住了唐江世的手,拉著唐江世坐下,用唐江世的扇子擋住了唐江世的眼睛,隔開了兩人對視的視線。

  「浮生,你做了什麼?不是說了讓你不要惹事?」唐一川擰眉。

  「我不喜歡對你不好的人。」小男孩一臉的冷魅消失不見了,看向唐一川的時候,一臉柔和。

  內心好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觸碰了一下,有些莫名的酸澀,唐一川隻是苦笑了一下。

  殘月移開了扇子,詢問唐江世:「你沒事吧?」

  唐江世伸手擦去了嘴角的血,這一次擡頭看了一眼唐一川跟男孩,眼中不再是以前的那種輕衊跟不屑了,他有些難以置信,不過他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了,剛纔那一下傷及了他的元氣,先天神脈也有所波及,他不敢再來這麼一下。

  「我有沒有看錯?」唐江世沉吟良久之後看著殘月問道。

  殘月喝了一口酒,微微搖了搖頭,「唐傢老太爺從來都沒有說錯過,你不信,卻又很多人信了。」

  「是我看走眼了?」唐江世難得看起來有一點失落,不過那種失落轉瞬即逝,他從來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任何事情後悔。

  「血始終濃於水,父子之間是沒有隔夜仇的,你要是願意,我不介意做一迴和事老。我欠你的人情也該還了。」殘月道。

  「就算有帝王骨又如何,沒有陰陽眼,學不會陰陽術,最簡單的往生咒也揹不下來,終究是一個廢物。」唐江世恢復如常,視線轉到了唐一皇身上,「有些時候,天賦還是很重要的。」

  「一皇是有天賦,但還欠缺了一點火候,性子毛躁了一些,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三千的性子卻磨的很好,我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過如此果決又沉穩的年輕人了。」殘月饒有意思的說道,「垃圾迴收了,還能變成好東西,更何況是人,人是最可塑的東西。如果你不敢低聲下氣的話,我來?」

  唐江世拿起摺扇,輕搖了兩下,隻是搖了搖頭,又意味深長的看了正在教訓浮生的唐一川一眼,喝完了第三杯酒,唐江世站了起來,「該走了。」

  唐一皇帶著薔薇幾人都站了起來,跟著唐江世陸續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唐一皇迴頭看了一眼唐一川,唐一川也正好擡頭,對上了唐一皇的視線,兩人什麼都沒有說,視線碰撞之時,各自扭開了頭。

  第一波客人走了以後,飯館就冷清了起來,唐一川收拾完了之後,坐下來陪著殘月喝茶。

  唐一川沒問殘月怎麼會認識唐江世,殘月也沒有說起自己過去跟自己的身份,兩人的話題迴到了蘇青衣的身上,這個唐一川所說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世美女。

  「蘇青衣迴來了?」殘月問道,「許久沒見她了,代我問個好。」

  見過殘月跟自己老子熟絡的關係,也見過殘月跟商界,政界,黑白兩道的一群人稱兄道弟,唐一川一點也不意外殘月會跟女神蘇青衣認識。

  「不知道。」唐一川淡然道。

  他在忘川酒吧工作一年多了,但是從始至終隻見過三次蘇青衣。

  第一次是他找不到工作,失魂落魄的坐在酒吧外面的臺階上,正好碰見兩幫人火拼,他一惱火,拿了一塊闆磚砸了兩幫領頭人的腦袋,被蘇青衣看見了,然後蘇青衣就讓他進酒吧做了一個服務員。

  第二次跟第三次都隻是驚鴻一瞥,蘇青衣帶著幾名有來頭的顧客談事情,半個小時不到,談完事情就走了,唐一川沒打上招呼,就看了一眼。

  不過這倒是不影響蘇青衣在唐一川心中的地位,神一樣的存在。

  蘇青衣是忘川酒吧的老闆,二十多歲的年紀,長了一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就連性子也差不多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性子,超然脫俗,從來不化妝,卻精緻勝神仙。

  傳說這個女人也是一個不凡的存在,除去開了一傢忘川酒吧之外,女人擁有很多灰色地帶的產業,混黑又混白。而這個女人,蘇菩薩的外號來自於她的妙術,她精通的東西實在是多不勝數,無論是堪輿之術,巫醫之術,捉鬼之能,傳說這個女人都會,並且深不可測。

  從一個在酒吧裡呆了三年的老服務員口中,唐一川知道,蘇青衣會給一些固定的大老闆看風水,看一次風水就有七位數的收入,所以蘇青衣的財富也是非常的可怕的。

  「今晚,你應該會見到她。」從飯館下班的時候,殘月對唐一川如此說道。

  迴到傢中休息了一會兒,唐一川打開了電腦在一個狩獵論壇隨意的看了幾個帖子,這是一個非常特別的網站,狩獵網,顧名思義,上這個網站的人,不是出賞金尋找狩獵者的,就是專門找任務賺賞金的。

  狩獵論壇整個界面都是黑色的,有一圈血滴落的效果,看起來很陰森,活躍在這個論壇裡的狩獵者,狩獵的不是動物,不是野獸,而是一些靈異的東西,以鬼魂居多,偶爾也會有妖魔之類的。

  唐一川偶爾會找上面一些簡單一點的任務去做,賺一點小錢。之前還沒有陰陽眼的時候,他就帶著唐糖出去,唐糖是招魂體質,又有天生的陰冥眼,可以看見任何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唐一川隻要好好引導,就可以跟唐糖很好的合作,然後解決一些不大睏難的小問題,賺到任務的金錢。

  現在唐一川自己陰陽眼開了,不能白開了不利用,不需要唐糖的幫助的話,他接任務就可以放心一些,挑一些賞金高的任務,錢來的也容易一些。

  這個網站其實是自己找上唐一川的,第一次發現這個網站的時候,唐一川一直以為是自己電腦中了病毒,後來抱著試探的心裡接了一個任務,纔知道這個網站是真的,幕後的操作者應該是利用了一定的手段,如此擴大論壇。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7
第5章:地獄19層


  瀏覽了一下狩獵論壇的任務,沒有什麼合適的,唐一川隨便弄了一點晚飯,跟浮生一起隨意的填飽了肚子。

  浮生到底是個男孩子,不矯情,唐一川吃什麼他就吃什麼,沒什麼特別要求,唐一川讓他做什麼,他也就乖乖的做什麼,非常順從。

  「怕我把你丟了,對我這麼好?」唐一川隨手關了電視機看著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過來的浮生。

  浮生要搖搖頭。

  「怕我?」唐一川又問道,「你對付唐江世的時候可是一身霸氣,在我面前怎麼全沒了?」

  「一百年了,我一直在等你。」浮生忽然說道。

  唐一川一怔,恍惚之間覺得浮生有些眼熟,但是仔細一看,這孩子始終還是那個孩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剛纔那種熟悉的感覺也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等我,什麼意思?」唐一川饒有意思的問道,「一百年前我不知道在哪裡呢。」

  浮生卻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悠悠的低著頭,兀自思考著什麼。唐一川也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這個掛鍾有些古老了,跟這個房子裡的格調格格不入,不過一直都在工作著,鍾擺一下一下的搖動著,時間已經是五點了,他六點纔去酒吧上班,可以再休息一個小時。

  坐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的時候,唐一川的腦海中忽然又浮現了那一棵小花籐,看起來隻有手指那麼長,很細小,不知道什麼時候在他的意識裡面生根發芽了,然後開始漸漸的生長了起來,昨天花籐似乎隻長了一片葉子,今天又多了一片葉子,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花籐,唐一川能夠感覺到它的生命力。

  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這是什麼玩意兒,似乎跟他的陰陽眼有關係,他發現花籐的時候,纔開始有了陰陽眼,之後花籐就開始一點一點的生長起來,而在花籐生長的時候,唐一川感覺到自己身上也有一種非常微妙的變化,有時候恍惚之間,他可以看見一些人身上帶著不同顏色的光芒,他也看見一些鬼身上有奇怪的氣焰。

  他研究了一下,發現他那些在鬼身上的氣焰的顏色,似乎是跟那些鬼的本性有關係的,泛著黑光的鬼,一般都是比較邪惡的厲鬼,泛著白光的鬼一般是比較心地善良的,泛著紅光的鬼,脾氣暴躁,平時不傷人,但是發火的時候就會殺人。

  這些東西似乎都跟他意識裡面的花籐有關係,每當花籐長大一些,唐一川就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就會多一些,而自己的身體也會變的好一些。

  挺有意思的。唐一川閉著眼睛試圖在意識裡面靠近那棵花籐,靠近了一些,他看的更加的清楚了,這一棵小苗有點像是薔薇花苗,但是又有一些不大一樣,長得還太小了一些,所以唐一川不太能確定這到底是什麼花。

  研究了一會兒小花籐之後,唐一川小睡了會兒,醒來的時候去了朋友傢的唐糖也迴來了,正好六點,唐一川準備去上班。晚上去酒吧上班,要到兩點纔能結束工作,所以唐一川沒打算將浮生帶上,一個小孩子在酒吧多少有些不方便,在傢裡還有懂事的唐糖看著,他比較放心一些。

  浮生卻死活要跟著唐一川,最後唐一川無可奈何,還是將浮生帶去了酒吧。

  忘川酒吧離唐一川住的小區也不是很遠,徒步過去隻要十幾分鍾就足夠了,那個地方是酒吧集中地,有很多大型的酒吧,不過忘川酒吧隻是其中一傢非常小的酒吧,在整條酒吧街最後的一個角落裡面,非常不起眼,所以酒吧總是會被忽略,門口總是會發生一些黑社會拼殺之類的事情。

  「三千,你哪裡弄來這麼水靈一個娃兒的?」吧臺的調酒師森木打趣道,「不是以前闖禍,老媽找上門了吧?」

  「朋友的孩子。」唐一川道,「沒辦法一個人留在傢裡,所以就帶過來了。」

  「唐糖呢?」

  「這孩子怕生。」唐一川隨口解釋道,其實是浮生太黏他了,不願意跟唐糖一起留在傢中,最後隻好帶出來了,畢竟在地府生活了一百年,對這個世界也不大熟悉,唐一川打算讓這孩子先熟悉一下環境。

  「很黏你的樣子。」森木拿了一杯果汁遞給了浮生,浮生並沒有接,隻是冷冷的直勾勾的看的森木打了一個冷顫,訕訕的縮迴了自己的手,「什麼都好,就是有點不大友善。你挺有孩子緣的麼,唐糖這樣,這孩子也這樣。這兩孩子長大了不得了啊,一個是絕世美女,一個是絕世帥哥,把唐糖留給我吧!」

  「留個屁。」唐一川笑罵道,「纔幾歲呢,你就打算禍害,你給我從實招來,你活到現在禍害了多少未開的花朵了?」

  「嘿嘿,說說罷了,我能那麼缺德麼!」森木嘿然一笑,擦了擦吧臺,做了一下準備工作。

  唐一川將浮生安置在了員工休息室,找了本書,給了個手機讓浮生玩著,囑咐他不要亂說話,他最怕的就是浮生亂說話,這小子一開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白天說了一句下雨,結果暴雨傾盆,將多少無辜人淋成了落湯雞,怎麼時候一個不小心說錯了話,害死了人,還得遭天譴。

  帝王骨是一種逆天的存在,雖然有至尊之氣,但是因為逆天,所以多數的帝王骨其實命都不長,而跟浮生這樣,強大,一開口就會成真的孩子又是非常罕見的存在,唐一川完全知道,浮生一旦說錯話,逆了天意被發現的話,必然會遭到天譴。

  那個時候天打雷劈,不死不休。逆天而行,就是這樣的,所以一般人算命,包括他老子唐江世從來不會給自己算命,一來給自己算命會摺壽,二來,一旦算了,就很有可能會因為逆天改命而遭受天譴。

  唐傢老太爺之上,有一位神算,也是相當出名的,據說年輕的時候就名動一方,但最後因為好奇自己的命,給自己算了一卦,結果好好的人,當天就被天打雷劈死了。從那以後,唐傢就有一個禁忌,凡是懂測算之術的,皆不可自測。

  帝王骨跟這種情況類似,不同的在於,算命者隻是測天機,而帝王骨則是洩天機,改天命,後果更加的嚴重。

  浮生的孃親在死了之後還不肯離開孩子,多半是因為這個原因,她一旦離開孩子,就不能好好的照顧這個孩子了,這身逆天的帝王骨存在的話,八成會遭天譴,最後就會灰飛煙滅。

  而那個流傳千年的傳說,基本也是源於此,帝王骨是天地至尊,但是卻不能信口開河,除非有陰陽神師相護,纔能隨意開口,而一個陰陽師,如果可以有一個帝王骨相助的話,必然會成為一代至尊陰陽師,兩者可謂是相輔相成的存在,所以唐江世跟殘月看見浮生的時候,也會如此震驚。

  酒吧,大概是在八點以後變的熱鬧起來,忘川酒吧很小,是以忘川河為主題的酒吧,無論是裝修風格,還是牆壁上掛著的畫作都是非常詭異的風格。

  有很多畫作都是關於地獄,唐一川曾經註意到的是樓梯上一連串的油畫,從地獄第一層,畫到了地獄十九層,傳說地獄有十八個大獄,但是這裡卻多了最後一個地獄,而這牆壁上的最後一幅畫也很有意思,居然跟唐傢的一副地獄十九層的畫作,一模一樣。

  這十九層地獄裡沒有酷刑,沒有惡鬼,隻有一片死寂,跟一個盤腿而坐的人,可這樣反倒是給人一種更加詭異的感覺。

  唐一川不大喜歡看這最後一幅畫,總覺得多看幾眼,自己就有可能會被吸入進著地獄十九層裡面一樣。

  除卻著十九幅地獄之畫比較特別之外,酒吧還有一些比較特別的東西,酒吧裡的大部分東西都是木製的,給人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桌椅之累的也比較復古,在這樣的大城市裡應該算是比較獨樹一幟的復古風,一進門就好像是進入了古代的酒坊一樣。

  酒吧的門口,以及一些角落裡面,都擺放著一些地獄花,白色的紅色,花開艷麗,這些花是經過特別處理的,所以一年四季都開的非常鮮艷。

  這樣的一個小酒吧,總是人滿為患,主要得益於它的特殊裝修風格,還有一個便是酒吧老闆孃蘇青衣,蘇菩薩,在黑白兩道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即便是在陰陽道上,也是一個可以稱之為菩薩的女人,這自然是會吸引不少的狂蜂浪蝶的,就是沒有辦法將女神騙上床也會有人抱著一睹芳容的想法過來。

  除了男人以外,蘇青衣也是很多女人羨慕跟崇拜的對象,女人的嫉妒心很強,但是幾乎沒有會嫉妒蘇青衣的女人,她太過於超凡脫俗了,幾乎每個女人嘴上說「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怎麼個不食人間煙火」,說完之後,往往真見到了,想說一句,不過如此而已,也說不出來了。

  唐一川熟練的在越來越多的客人當中招呼著,忙完了一輪之後,靠在角落裡休息,手裡拿著一本泛黃了的古籍,古籍年代有些就遠了,語句晦澀,讓他看起來有些吃力。

  門口,一個用傾國傾城一詞來形容也絲毫覺得不為過的女人緩緩的走了進來,女人一身素衣,烏黑的長發隻隨意的用白玉簪子隨意的盤起一般,腳上穿著一雙千層底佈鞋,比唐一川穿的那種牛筋底不屑精緻很多,走路輕巧不出半點聲音。

  饒是如此簡單的裝扮,不施粉黛的女子卻在一瞬間讓整個酒吧裡那些濃妝艷抹的女子瞬間失色。

  女子的身側跟著一個高大的光頭,頭頂綻放開來一朵朵妖艷的紅色玫瑰,玫瑰花一直延伸到光頭的脖子裡面,看起來詭異之極。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8
第5章:揹後有鬼


  「哎,菩薩來了!」森木激動的用手肘撞了一下唐一川,兩眼放光的看著門口的女子,隨後更加賣力的工作著,嘴裡興奮道,「得好好表現啊!」

  唐一川合上了手中的古籍,擡頭看去,正好對上了蘇青衣輕轉過來的視線,那一瞬間,好似整個酒吧的喧鬧聲都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都失卻了顏色。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蘇青衣徑自走到了唐一川的面前,低眉看了一眼唐一川手中的古籍不冷不熱的問道:「看得懂?」

  「一知半解,努力摸索。」唐一川苦笑道,隨即想起了殘月的話,還真被殘月給猜中了,蘇青衣果然出現了,他不得不佩服那個平日裡假正經的老闆,唐一川道,「阿月飯館的殘月讓我代他向你問好。」

  「殘月還在那個小飯館裡耗日子?」蘇青衣眉頭微戚,依然是漫不經心的口氣。

  「是啊。」唐一川的視線一直都在蘇青衣的臉上,沒幾個人敢如此放肆的盯著蘇青衣看,唐一川卻從未怕過跟蘇青衣對視。倒不是他膽子有多大,也不是他真的裝傻充愣,唐一川想的比較簡單,講話的時候不看著對方,看哪裡。

  難得離蘇青衣那麼近,唐一川瞇著眼睛仔細看,怎麼也看不出蘇青衣這個女人的臉上有一點瑕疵,精美的就像是完美的白玉一般,女人身上的那股清氣,更是讓人自慚形穢,那一雙眼睛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明亮,彷彿是可以看透一切一般,沒有一絲霧氣。

  森木在吧臺裡面假意忙活,眼睛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唐一川,心裡直唾罵,這小子真是色膽包天,眼睛看哪裡呢,連這麼神仙的老闆孃都被他的賊眼給褻瀆了。

  森木是不敢看蘇青衣的眼睛的,在酒吧裡工作了三年之久,但是每次看見蘇青衣來酒吧的時候,都是那種有害怕又激動的刺激心裡,一對上老闆孃的眼睛就必然會忙不迭的躲開,明明可以理直氣壯的對視,卻總是被蘇青衣眼中那一種似有若無的霸道氣息給壓製。

  因此森木看見唐一川膽敢這樣看著蘇青衣,就會有種想要滅了這小子的沖動,想不明白這唐一川到底是哪裡來的勇氣跟底氣。

  蘇青衣難得在吧臺坐下,就在唐一川的旁邊,跟森木要了一杯酒之後,雲淡風輕的問道;「三千,在這裡工作的怎麼樣?」

  「挺好的。」唐一川的視線終於從蘇青衣的臉上離開了,不再直勾勾的看著蘇青衣,掃了一眼整個酒吧,看了看有沒有需要自己過去工作的地方,老闆孃都在面前,他也總不能太玩忽職守了。

  「唐糖呢,最近怎麼樣?」蘇青衣話鋒一轉,提到唐糖的時候,她的眼睛總是會明顯的一亮。

  唐一川看的出來,蘇青衣很喜歡唐糖那個小傢夥,那一次在酒吧門口,蘇青衣願意讓他進酒吧工作,有一半原因是在他身上暴露出來的野氣,另一半則是因為當時跟在他身邊的唐糖。

  就連他們住的那個地方,其實也是蘇青衣提供的,雖然會象徵性的收一定的月租,但是蘇青衣對唐一川跟唐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唐糖很好,老惦記著你,經常問我蘇姐姐什麼時候過去看她。」唐一川說的不是客套話,而是實話,不知道為什麼,唐糖那個小傢夥很黏蘇青衣,盡管隻是見過兩面而已,在唐糖的心中,蘇青衣的地位已經跟蘇青衣不相上下了。

  「照顧那個孩子很麻煩吧。」蘇青衣悠悠的說道,微微抿了一口酒,又道,「但也得好好照顧。」

  唐一川淡然一笑,這些事情倒是用不找蘇青衣來提醒,他一直都有在竭盡全力的照顧好那個孩子,唐一川雖然不是聖母,但是還算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唐糖是他撿來帶在身邊的,他自然也不會輕易的讓這個孩子吃虧。就像是浮生那孩子,縱然他不大願意留帝王骨這樣一個大禍患在身邊,但是黑白無常丟在了他的身邊,他也還是會去照顧那個孩子。

  蘇青衣正跟唐一川有一句每一句聊著的時候,揹後卻傳來了一陣陣的驚叫聲。本來忘川酒吧是個比較清靜的地方,加上酒吧本身不大的原因,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動靜就會非常的明顯。

  忘川酒吧一向都是一個比較少事的酒吧,一般酒吧總是烏煙瘴氣,龍蛇混雜,忘川酒吧卻很少存在這樣的情況。這倒不是因為忘川酒吧來的人都比較有素質,相反這個酒吧來的人,比其他酒吧更加的復雜,層層面面,什麼樣的貨色都有。

  農民工有,大少大小姐有,政界高官有,商界精英也有,**的,白道的,陰陽兩道的,形形色色的人,都是非常容易起摩擦的,但很少會有人擦槍走火,主要原因是因為老闆孃是蘇菩薩。

  所以唐一川在這個酒吧裡工作至今,一次都沒有碰見過醉漢鬧事,或者幫派火拼的事情,酒吧跟蘇青衣一樣有一股清氣。

  這個酒吧唯一特別的地方,就是自從有了陰陽眼之後,唐一川偶爾會看見幾隻鬼進酒吧轉轉,但這不算什麼大事,他不相信別的酒吧半夜那麼熱鬧,隻有人,沒有鬼。

  揹後的驚叫聲更加的大了起來,酒瓶碰撞的聲音,預示著已經有人打起來了。唐一川眉頭皺了起來,這還是他進酒吧之後第一次遇見這樣的狀況,而且還是當著蘇青衣的面發生了,這是罕見事情,要不是有人為了引起蘇青衣的註意,要不就是真有人發生大矛盾了。

  唐一川扭過身往後看去,左邊長滿了彼岸花的一個角落裡明顯亂成一團,而外面則是有很多人幸災樂禍的在圍觀,酒瓶稀裡嘩啦碎裂的聲音不斷傳來,夾雜著幾個人扯著嗓子怒罵的聲音。

  「我去看看。」唐一川跟蘇青衣打了一聲招呼,正好這時也有幾個女服務員跑了過來,臉色蒼白的喊唐一川快過去看看。

  「怎麼迴事?」唐一川一邊走一邊問道,口氣不疾不徐,步子也不緊不慢,就如同他的性子,很沉,很穩。

  蘇青衣也轉過身去看著唐一川,眼中帶著一點玩味,卻隻是一閃即使,再看,她依然是那個超凡脫俗的女子。

  「要不要我過去?」至始至終都站在蘇青衣身側的詭異光頭問道。

  蘇青衣沒說話,隻是舉起了一隻手示意光頭不用過去。

  森木在後面伸長了脖子往前看去,圍觀的人太多了,隻看見一團亂,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森木儼然對唐一川挺有信心的,在後面插嘴道:「三千可以將事情解決的。」

  唐一川在忘川酒吧的人緣一直不錯,森木喜歡跟唐一川交往的原因,有很大一點是因為他覺得唐一川特別的聰明,有大智慧,有鬼纔。

  他在酒吧做了那麼久,沒有見過跟唐一川那樣可以遊刃有餘的穿梭在任何大氣場的人當中。早些日子,有幾個商界大老闆來酒吧,口味叼,脾氣怪,非常難伺候,幾個女服務員都被弄哭了,唐一川一出面,事情就水到渠成的解決了,那幾個大老闆走的時候還給唐一川千把塊的小費,唐一川最後拿錢請了酒吧一夥人吃了一頓飯,所有人就更加佩服唐一川了。

  森木就覺得,唐一川這樣無論看見大老闆,還是**大梟都不怯場的性格,還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難道唐一川的。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酒吧凡是有個小打小鬧,或者來幾個難搞的客人,一般都是唐一川出面解決的,現如今酒吧的工作人員,就連所有的保安都對唐一川佩服的五體投地,小事大事,隻要解決不了了,隻要大叫一聲三千救場,事情就總是可以解決的很圓滿。

  走到人群當中的時候,唐一川已經從身邊的叫做靈兒的女服務員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整個經過了。

  是一個女的先鬧事,那女的本來好好的,忽然之間拿起了一個酒瓶子砸了身後的人的腦袋,偏偏身後那個人脾氣暴躁的很,混**的,有點小名氣,又錙銖必較,這一砸就砸出事兒了。

  被砸的人道上叫做三爺,自己也開場子,因為看上了蘇青衣,曾發誓要將這個孃們娶迴傢之後,就三天兩頭往忘川酒吧跑。

  而砸人的女子其實也來頭不小,唐一川見過這女子很多次,就是白天還在阿月菜館裡碰見的御姐,莎莎。這個女人據說有個大有來頭的父親,作為獨生女的她,卻沒有在老子手底下做事情,而是自己創建了一個金融公司,玩的風生水起的,年輕有為,又漂亮豁達,時常會被一些雜志跟媒體報道,也算是一個比較另類的女強人。

  兩火人都不好招惹,這一槓上了,就直接開打了,誰也沒讓著誰,連個原因都沒問,三爺就操起酒瓶子想要砸迴莎莎,莎莎左躲右閃不及被傷了肩膀,蹭的一下怒上心頭,身後的一幫子人也站出來幫忙了,兩火人一下就相持不下了。

  「我他媽都說了不是我砸的。」莎莎一隻腳跨在了椅子上,一隻手裡面拎著一個酒品頗有一種女中豪傑風範,絲毫不像是出生在有錢人傢的大傢閨秀,更像是生來就在土匪寨子裡長大的盜賊婆孃,一身的草莽氣息。

  「**嘴上這麼說有意義麼,那麼多人都看見是你往我腦袋上砸瓶子的,他媽的還說不是你,你真當所有人是瞎子?」三爺暴躁道。

  唐一川狐疑的看著莎莎,她的口氣像是在說真話,而週圍的人卻都說看見了是莎莎先拿瓶子砸人的,事情似乎有些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唐一川的視線忽然落在了莎莎的身後。在地獄花從中,一個白色的影子飄飄忽忽的站在那裡,那分明是一個沒有腳的女子,漂浮在半空中,長發垂落及地,正直勾勾的看著他,嘴角在忽然之間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8
第6章:酒吧事件


  唐一川冷不丁的哆嗦了一下,這分明是一個女鬼,還是個他非常熟悉的女鬼,不就是那天他百鬼夜行夜碰見的女鬼麼,白天的時候也遇見了。真是不是冤傢不聚頭,這女鬼感情是纏上他了。

  女鬼對上了唐一川的視線,笑的更加的詭異了。唐一川朝著女鬼走去的時候,女鬼卻在眨眼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彷彿她從未出現過一般,那一片彼岸花的後面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一個一人高的屏風,屏風上是一幅畫,畫上一座古樸的石橋,石橋上無數鬼魂派對等著喝孟婆湯,畫風頗為詭異。

  難道是鬼上身?

  唐一川仔細一想就明白了,急的踢腳的莎莎確實沒有砸了三爺的腦袋,隻不過是遇見了鬼上身這樣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隻是不大明白,那個女鬼在這裡惹是生非又是什麼意圖,難道是沖著他來的?

  「餵,老小子,我他媽真沒打你!」莎莎怒目橫眉,兩邊已經爭吵到了一種白熱化的境地,三爺跟莎莎身後各站了一幫人,兩邊的人都將袖子擼了起來,隨時準備大打出手。

  唐一川愣神過後,忙插了進去道:「我看兩位可能有點誤會,有話好好說。」

  「我他媽還沒說話呢,這潑婦就用酒瓶砸了我腦袋,這話還能說麼?」三爺臉色一沉道,他的額頭還有斑斑的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以往多少會給唐一川一點面子的三爺,這一次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唐一川,直接朝著自己揹後的人喊道,「今兒個,老子非要弄死這孃們不可!」

  三爺的話音一落下,揹後的那一群人瞬間就沸騰了起來,操著瓶子的,拿著傢夥的,一個個興奮的躥了上來,吃慣了江湖飯的人身上都充滿了血性,早就內心躁動的他們,在聽見了三爺一生令下,當下就朝著前面湧了過來。

  唐一川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在地上,他本就單薄的身子,在一群壯漢當中尤為顯眼,尤為瘦弱,彷彿一不小心,他就會被殃及無辜,然後半條小命就沒了。

  電光火石之間,兩方人馬已經打了起來了。

  三爺忽然慘叫了一聲,偶後破口大罵,「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臭婆孃,膽子不小,還敢再砸我!今兒個爺也不管你是女人還是男人了,今兒個我若不要了你的小命,我就不是三爺!」

  週圍看熱鬧的人往後退開了一些距離,唐一川站在兩幫人馬中間,遠遠的,對上了蘇青衣的視線,蘇青衣表情很淡,眼睛卻很亮,帶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玩味,看著他,似乎是在看他是否可以將事情解決。

  因為蘇青衣的註視,三爺儼然已經產生了一種錯覺,他看上的那個女人在看他,他必須要展示出他的一身英雄氣概,三爺猛然抓起了一個酒瓶,照著面前一人的腦門就要砸下去。

  唐一川忽然往前一步,酒瓶落在了唐一川的腦門上,酒倘落在唐一川的嘴角,唐一川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酒,嘴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慘淡的笑容,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極其的詭異,也極其的慎人,如鬼似魔,陰寒之極。

  「彭——」三爺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唐一川的手看似輕輕的抓住了三爺的手腕,可在那一剎那間,三爺的手卻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不隻是他的手,他整個人身上都沒有一點兒的力氣,腿似乎都軟了。

  「三爺,你已經砸了我了,給個面子,當是我替那位小姐受了你這一下。大傢你來我往也該扯平了。」唐一川冰冷的視線對上了三爺如狼似虎的視線,剛纔還凶猛如狼的三爺,在那一剎那,氣焰全部都萎靡了下去,整個人就好像是洩氣了的氣球一般,連腿都哆嗦了一下。

  好可怕的眼神,好恐怖的力道。三爺緊張的點了點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唐一川,不明白,酒吧一個看似如此的普通服務員,怎會在剎那之間變的這樣的可怕,就彷彿是一個魔鬼一樣,那種眼神,是他見過的最為可怕的眼神。

  唐一川笑著鬆開了三爺的手,三爺頹然倒在了沙發上。

  一瞬間,整個酒吧都安靜了下來,如同整個世界都窒息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唐一川的身上,外圍的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中間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唐一川隻是被砸了一下腦袋,然後輕輕的抓了一下三爺的手,這個從來都不可一世的三爺,卻變了臉色,頹然坐在了沙發上,臉上是一副見鬼了一般的表情。

  唐一川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塊藍格子手帕,輕輕的擦了一下額頭的血,隨後又扭頭對身後的莎莎說道,「莎莎姐,三爺這邊不計較了,你怎麼樣?」

  「你憑什麼替我捱打,我說了我剛纔沒砸他,他孃的敢跟我無理取鬧,老孃可不是包子,任由你欺負!」莎莎很明顯有些不領情,她認定了自己沒有對三爺做什麼,三爺那就是無理取鬧。女人的性子非常的倔強,從來都不是個吃虧的主,一點點虧,她都會計在心裡。

  「**沒砸我,那老子是見鬼了不是?」三爺指著自己的腦袋,怒火又上來了。

  「哼,誰他媽知道,你沒事找事要乾什麼……」

  唐一川擋在了兩個人的中間,唐一川道:「若是你不服氣,我再替三爺捱一下。」說罷,唐一川將一個酒瓶遞給了莎莎,這一句話,是眾人始料未及的。

  莎莎也沒想到唐一川會忽然又冒出這樣一句話,他息事寧人的做法還真是古怪,是練就了鐵頭功,被打上癮了麼?視線往上一移,莎莎仔細的看著唐一川的臉,這是一張有些眼熟的臉。幾秒鍾之後,莎莎詫異道:「三千,怎麼是你?」

  最終事情還是解決了,三爺跟莎莎兩人都賣了唐一川一個面子,兩邊握手言和。

  唐一川偷偷的告訴了三爺莎莎的身份之後,三爺差點沒嚇尿褲子,最後甚至於還開口跟莎莎道歉了,莎莎不怎麼可怕,但是莎莎的後臺那是絕對的硬的,知道這個女子的身份之後,三爺自然也會知道自己如果跟莎莎硬磕的話,最後磕破腦袋的還是自己。為此三爺連聲跟唐一川說他算是欠了他一個人情。

  三爺要走的時候,唐一川忽然看見了三爺身上有一種黑中帶紅的光芒將他給籠罩了起來,腦海之中那一棵小樹苗的上方,似乎浮現了幾個字;「血光之災。」

  唐一川一愣,這是什麼情況?小樹苗難道是在說,三爺將會遇見什麼血光之災?

  「三爺,容我說一句。」唐一川拉著三爺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我不知道三爺最近是否惹了什麼不該惹的還是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東西,三爺,近期盡量小心一點,可能會有血光之災。」

  三爺隻是古怪的看了兩眼唐一川,不說信也不說不信,說了句謝謝提醒,就走了。

  送走了三爺唐一川算是鬆了一口氣,招呼了其他服務員過來收拾一下,又安排莎莎等人換了一個乾淨的地方。

  酒吧逐漸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喝酒的喝酒,調笑的調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拓跋,你看呢?」蘇青衣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光頭。

  「雖然我不大喜歡他的處事作風,那捱打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但是,至少事情解決了。如是你說的話,經過不重要,結果纔是最重要的。」光頭遲疑了片刻之後說道。

  「他做的不錯,比我想象中好。」蘇青衣抿了一口酒,笑容斂去,眼中忽然迸發出了可怕的殺機。

  「我說錯了。」光頭細細一思量忽然一驚,臉色一變,「他剛纔不是故意被打的,他隻是想要隱藏自己的實力而已!」

  蘇青衣微微點了點頭,轉而又笑道:「你的眼力依然不錯。是龍是蛇,骨子裡就是註定的,即便是隱藏也未必可以隱瞞過他人的眼睛。」

  「至少瞞不過你的眼睛。天機又如何,蘇菩薩還有看不透的東西麼。」光頭調笑道。

  角落裡,唐一川將莎莎可能遇見鬼上身的事情跟莎莎說了一下,希望解開莎莎跟三爺之間的誤會。嘴上雖然說了,唐一川心裡其實沒抱什麼希望,歸根結底,這個世界上,除了陰陽世傢以及一些從事陰陽兩道工作的人,有很多的人是不相信鬼魂的存在的,即便是遇見一些特別詭異的事情,也會有人站出來說這些事情都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

  在這個什麼事情都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世界裡,鬼火不是鬼火,鬼不是鬼,靈魂是不存在的,頂多就是磁場而已,又有幾個人會相信自己曾經被鬼上身呢。

  不過讓唐一川意外的是,莎莎居然完全相信他的話,絲毫沒有懷疑的意思,隻是笑著問道:「你還會看相麼?」

  「恩?」唐一川一愣,不知道莎莎何來此問。

  「看你在阿月飯館的時候總是在看易經,好像剛纔你也在對三爺說有什麼血光之災吧,能不能給我也看看,我近來時運如何?」莎莎看著唐一川問道,然後纔註意到唐一川受傷了,額頭還有一些紅的嚇人血跡,而唐一川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加的蒼白了。

  「抱歉,忘記了你為我捱打了。」莎莎立刻道,「我送你去醫院吧,好像傷的不輕。」

  「沒嚴重到要去醫院,皮外傷,稍微處理一下就好了。」唐一川淡淡道,他被打的時候是找準了位置跟力度的,巧妙的沒讓自己受太重的傷,隻是看起來很慘,實則沒什麼大傷,劃破了點皮,多流了一點血,血止住了,沒多久就會好。

  「我知道你挺睏難的,醫藥費我來出,不怕去醫院。」莎莎是個直性子的人,死活要帶唐一川去醫院看看,最後唐一川拗不過這個女人,還是去了醫院。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39
第8章:女鬼的哀求


  去醫院的結果就跟唐一川說的那樣,他的傷勢並不嚴重,皮外傷而已,是莎莎大驚小怪了。

  從醫院迴來,時間已經有些晚了,唐一川與莎莎兩人不疾不徐的行走著在街道昏暗的路燈下。

  唐一川除了偶爾迴答莎莎提出的一兩個問題之外,沒說什麼話,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看著這一整條街道。這條街道看起來非常的古怪,平日裡似乎很快就可以走到盡頭的街道,今日看起來格外的長,似乎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他忽然有一種錯覺,這條街道似乎出了某種問題,他早已經不是走在原來的街道上了,他們似乎在走向了一個無盡的深淵,這是一條不歸的路,而他們卻毫無知覺。

  這個想法讓唐一川陡然一驚,渾身一個激靈。

  仔細一看,街道似乎變的比往日裡狹窄了許多,街道的左右兩邊,每隔兩三米的距離都會有一個鬼魂站立著,它們用詭異的姿勢歪著腦袋,好似脖子擰轉了一百八十度,隨時都有可能從肩膀上掉落襲來一般,這些鬼魅的眼神如出一轍的陰森,而他們的嘴角都泛起了一抹詭異的微笑,就好像是冤魂找到了替死鬼那樣的開心。

  這就彷彿是一個恐怖的歡迎儀式,越是往前走,這樣詭異的鬼魂就變的越發的密密麻麻了起來,他們整整齊齊的站在兩旁,眼裡寫滿了期待。

  街道的那一頭,白霧漸漸的變的濃了起來,一大片白霧好像是在朝著他們移動過來。仔細看會發現白霧之中似乎束縛著無數的靈魂,這些靈魂在發出痛苦的吶喊聲,他們在掙紥著,竭力的想要離開那團白霧,但是他們卻無能為力。

  恐懼就好像是那一團白霧一樣,自唐一川的心底彌漫了開來,那是一種訴說不清的感覺,就好似他曾經看見過這團白霧,並且吃過這團白霧的虧一般,仿若白霧一靠近,他的性命變也會終結了一般,不安自心底昇騰,他想要拔腿就跑,卻忽然有種腿上灌了鉛一般的感覺。

  「莎莎,你覺得冷麼,我們走快點吧。」唐一川緊了緊抱在胸前的雙手,夏夜似乎在驟然之間變成了寒冬夜,冷的詭異。

  但是隔了很久,都沒有人迴應他。

  「啪嗒,啪嗒。」黑夜中似乎隻有一個人的腳步聲。

  唐一川察覺到了什麼,猛然一迴頭,隻看見那個穿著牛仔短褲,一件緊身黑上衣的女子正揹對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住了腳步,似乎在看什麼,看的入神。

  「莎莎?」唐一川叫了兩聲,卻依然沒有得到身後的人的迴應。

  猶豫了一下,唐一川走迴到了莎莎的身邊,輕拍了兩下莎莎的肩膀,女子緩緩的轉過頭來。

  當女子正對著唐一川的時候,唐一川整個頭皮都炸開了,這哪裡還是莎莎,這他媽的分明是一個女鬼,大概是從高層上摔下來摔死的女鬼,頭著地,所以女鬼早就已經沒有臉了,他隻看見一片的血肉模糊,沒有五官,隻有一隻眼珠子垂落到了下巴的地方,轉了一圈之後,印出了唐一川蒼白而又驚恐的臉。

  「我去!嘶——」唐一川低低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並沒有一般人一樣被嚇的驚叫出聲,反而是癒發的鎮定了起來,不知道是被嚇的已經不敢再出聲了,還是本就是如此的從容。

  環顧四週,莎莎不知何時早就已經不見了,整個街道上,隻有他一人,跟一大群鬼魅。

  形形色色的鬼忽然都扭過頭來看著唐一川,然後發出「咯咯咯」的恐怖笑聲,此起彼伏的聲音讓唐一川頭皮發麻。

  驟然之間,所有的鬼魅都朝著唐一川撲了過來。

  而就在這時,一個白衣女鬼忽然出現,她猛然之間抓著了唐一川的手,拉著唐一川開始狂奔了起來。

  「咯咯咯——」恐怖的笑聲彷彿是磁帶卡帶時不停的傳來。

  唐一川扭頭看了一眼抓著自己跑的女鬼,這個女鬼就是那個在百鬼夜行夜碰見的女鬼,也是上了莎莎身的女鬼,似乎一直都在想要引起他的註意。

  他以為女鬼是陰魂纏身,想要害他,可現在,這個女鬼卻似乎是想要救他。

  「你是誰?」唐一川問道。

  白衣女鬼沒有說話,瀑佈般的黑色長發被風吹了起來,如同黑色的綢緞,她總是被長發遮住的臉露了出來,巴掌大的臉,瓜子臉,濃眉大眼,瓊鼻櫻脣,除卻蒼白以外,隻能用漂亮一字來形容。

  這個是一個漂亮的女鬼。

  但是這個漂亮女鬼沒有說話,她漆黑的眸子裡帶著一股幽怨,似乎是在埋怨唐一川什麼,又似乎在乞求唐一川什麼。

  「為什麼幫我?」唐一川再次問道。

  女鬼迴頭看了一眼,加快了速度,隻是依然用一種哀求的目光看著唐一川,她的眼裡似乎有一股霧氣,泫然慾泣一般,明明很急切的她,卻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眼裡似乎有太多太多想說的話了。

  難道是啞巴?唐一川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女鬼忽然往前用力的推了一下唐一川,然後懇切的看著唐一川,漸漸的白衣女鬼被後面的一群形形色色的鬼給抓住了,迷霧將他們給淹沒了,白衣女鬼消失不見了。

  「咯咯咯——」笑聲變的虛無縹緲了起來。

  她最後想要說什麼?唐一川呆滯的看著前方空蕩蕩的街道,他最後看見的是白衣女鬼微微張開的嘴巴,似乎是在說「救我」。

  「三千,你沒事吧,怎麼走著走著就突然不見了!」莎莎風風火火的朝著唐一川跑來,伸手大氣的將地上的唐一川一把給拉了起來,一臉狐疑的看著唐一川。

  愣了一會兒之後,唐一川纔說道:「我沒事,走吧。」

  街道恢復冷冷輕輕的模樣,鬼魅全都不見了,隻是偶爾會有三兩個失魂落魄的異鄉鬼,悵然的行走著。

  唐一川的腦海中,卻始終是白衣女鬼那一雙漂亮的眼睛,那眼裡的哀求讓唐一川心裡很不舒服,那個女鬼是誰,為什麼救他,她到底想要說什麼,她還會出現麼?

  迴到忘川酒吧,唐一川剛進門就看見浮生跟蘇青衣似乎在聊著什麼。

  蘇菩薩的人緣似乎很不錯,不管是大人小孩,似乎都很敬畏她,浮生是見誰都不搭理的個性,長了一生帝王骨,脾氣就拽的很,隻有在唐一川這個剋星面前悠著點,但是現在在蘇青衣面前,卻也是非常的乖巧。

  蘇青衣問什麼,浮生便迴答什麼。

  而換做旁人,那個光頭一開口問點什麼,浮生便立刻變了臉,一點都不買賬,隻是眼神冷冷的看著對方。

  「三千!」浮生一眼就看見了唐一川,小跑到了唐一川的面前,一看唐一川腦袋受傷了,皺眉問質問道,「你腦袋怎麼了,誰砸的你?」

  「意外而已,沒事。」唐一川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意外,砸死你的人都——」在‘該死’兩字出來之前,唐一川猛然捂住了浮生的嘴巴,心驚膽戰的看著這個孩子,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天知道浮生這一句話說出來,會死多少人。

  唐一川被人打過,也打過人,他不記得自己打過多少人了,更加不記得自己被多少人給砸過腦袋了。如果砸過他的人都得死的話,剛纔砸他腦門上的三爺是必定難道一命了。

  「浮生,不記得我說過的話了麼?」唐一川捂住浮生的嘴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浮生,這一刻的唐一川身上有一種威嚴,一種足以鎮壓帝王之尊的威壓。

  「唔唔唔——」浮生講不出半句話來。

  唐一川放開了浮生的嘴巴,浮生這纔委屈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更何況我身上有帝王骨,我是最不能亂說話的。」

  「明白就好。你雖然看起來隻是一個孩子,但是你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不是個孩子了。就算你是個孩子,你也要懂點分寸。如若你開口閉口就讓人死,你讓陰陽大亂,你便是世界的禍端。」唐一川訓斥道。

  「我知道,我錯了。」浮生低下了頭,小聲道,「我隻是想幫你。」

  「如果有人無理取鬧砸了我的腦袋,我同樣會雙倍奉還,別人怎麼樣對我,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但是你卻不能插手,誰的因,誰的果,誰的劫難,都是需要自己去化解的,旁人插手,反倒是亂了因果秩序。更何況,你是帝王骨,你的一句話能讓死人復生,也能讓活人死去,你是最不能無力取鬧的人。」唐一川摸了摸浮生的腦袋說道。

  浮生乖巧的點了點頭,一副我知錯了的樣子。

  「你一旦逆天命而為,受苦的不隻是你自己,而是整個天下。你的劫難,你的帝王骨將都會被老天剝奪。所以,你要做個明白人,如非必要,不能亂說話。萬事以大局為重,以天下為重,而非以你一己之唸,任意妄為。」唐一川領著浮生緩緩的走到了蘇青衣的面前。

  蘇青衣饒有意思的問道:「三千也信因果之說。」

  「信。信因果,也信命。」唐一川淡然一笑。

  「明日下午兩點是否有空?」蘇青衣問道,「如果有空的話,陪我去談一單生意。」

  「好。」唐一川並未拒絕,欣然同意。

  蘇青衣伸手摸了一下浮生的腦袋,嘴裡呢喃道,「帝王骨現,陰陽大亂。這場遲來的戰爭終究是要開啟了序幕了……」

  「什麼?」唐一川一愣。

  「沒什麼,今天就迴去吧。辛苦你了,事情處理的不錯。」蘇青衣道。
掉了一地節操 發表於 2014-11-20 11:41
第9章:猛鬼古宅


  古色古香的古宅大廳沒有開燈,似乎已經到了深夜了,古宅非常的寂靜,古宅裡的每一件東西都年代久遠,好似久遠的都有了靈魂一樣。

  唐一川站在古宅的大廳中央,狐疑的看著四週。

  這分明是唐傢大宅,他不是已經離開唐傢了麼,什麼時候迴到了唐傢了?

  夜很寂靜,牆壁上依然是那十九層地獄。十九幅畫,年年月月的掛在那裡,比忘川酒吧的畫更加的詭異。

  沒有做過任何的保護措施,可這幾幅畫,最詭異的地方就是從來都沒有變的古舊過,它們始終如初,好似剛剛出爐一樣,就連那些鮮血也都好像是真的會流淌下來一樣,艷紅色的充滿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為什麼,唐一川覺得渾身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哆嗦了一下,總覺得這個地方太過於陰森了,雖然跟唐傢一模一樣,卻有一種不是真正的唐傢的感覺。

  這裡不是唐傢,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熟悉,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即便這裡不是唐傢,他似乎也好像在這個地方生活了很久。

  頭有些微的痛,唐一川的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外面似乎有人在敲打著窗子,迫切的想要進來。

  本該有一屋子人的唐傢,此時此刻一個鬼影子都沒有,唐一川走到了門口,想要打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住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打開門,他又看了看窗戶,窗戶也是同樣的狀況。

  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讓唐一川開始奔跑了起來,他沖到了樓上,試圖打開每一個門的房間,但是他無法打開任何一個門,所以的門都緊緊的關著,而整個宅子裡面毫無生氣,除了他意外,似乎根本就沒有一個活人。

  唐一川找遍了整個主樓,沒有任何的人,沒有任何的活物,連一隻螞蟻,一隻老鼠都沒有發現,蜘蛛網上活蜘蛛也不見了。

  後院小樓的地下室裡面,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呼喚他,唐一川朝著後院走去。

  地下室很陰暗,沒有電照明,隻有一盞盞長明的蠟燭,這些蠟燭都是用特殊的鮫人油製作的,可以燃燒千年不滅,整個世界上都很罕見,足以見得唐傢的傢底有多麼的豐厚,僅僅一個地下室,就點了數十根一人高的鮫人燭。

  數十根鮫人燭包圍的中間,有七個蓮花棺材整整齊齊的擺放著,擺放的方式頗為古怪,七個棺材豎放著,合在一起,正好形成了一朵綻放著的巨大蓮花。

  七個棺材裡面躺著的是唐傢祖上每一代的陰陽師,正好有七名,擺放在這裡,是祖上下來的規矩。

  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素衣揹對著唐一川,在唐一川靠近的時候,女子緩緩的轉過身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了唐一川的眼中。

  「媽……」唐一川吃驚的看著這個女子,盡管他母親在他七歲時就已經去世了,可他從未忘記過,他那個溫柔漂亮的母親,將近二十年的歲月,女子卻還是那如花的容顏。

  「三千,快離開這個地方,快離開這個地方。」女子看見唐一川的時候,明顯有些意外,急切的喊道,「三千,不要過來,媽一個人受苦就好了,你不要過來,千萬不要過來,快離開這個地方,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媽,你……」唐一川的眼睛有些濕潤,他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的母親,他的母親還活著麼?

  「快走,啊——」女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似乎有什麼抓住了她的心髒,讓她的臉色變的蒼白了起來,女子在竭力的掙紥著,但是揹後似乎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抓住了她,將她不斷的往棺材陣中拉去。「三千,聽媽的話,快走啊!」

  「媽!」唐一川朝著女子沖過去,但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給彈開了。

  緊接著,七個棺材邊上出現了七個詭異的嬰孩,那幾個孩子很小,小的好像本來應該還在母親的肚子裡,他們卻提早出來了,嬰兒的身上血淋淋的看起來極其的恐怖。

  「三千,快走!」當嬰兒朝著三千過來的時候,七個棺材形成了一朵蓮花,女子已經不見了,隻有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在不斷的迴蕩著。

  唐一川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從未看見過這樣詭異的孩子,那樣小的嬰兒居然能行走,而他們的身上鮮血淋漓,他們有著鋒利的牙齒,恐怖黑瞳,眼裡隻有一種死氣。

  「媽!」唐一川大叫,他想要沖過去,但是嬰兒卻朝著他撲了過來。

  一個嬰兒撲在了唐一川的揹上,它鋒利的爪子,爪在了唐一川的脖子上,唐一川的整個脖子都被鮮血給染紅了。

  離開,快離開這裡。三千,聽媽的話,快離開這裡!

  心裡響起了女子的話語,唐一川別無他法,他迴頭看了一眼,隨後沖出了地下室,沖到門口的時候,他脖子上的嬰兒被彈迴了地下室,似乎有了結界將它阻攔在了裡面。

  唐一川迴頭看了一眼,地下室門口,七個嬰兒用一種陰森的眼神死死的盯著他,它們猙獰扭曲的面孔不似人類。

  從到大門口,唐一川依然沒有辦法將門給打開,最後唐一川砸開了窗子這纔沖出了古宅。

  黑夜裡暴雨傾盆,唐一川沖出了唐傢古宅的鐵門,他迴頭看去的時候,隻看見古宅上空籠罩著一團黑色的不祥的烏雲,而古宅的每一個窗口的窗簾都打開了,他看見了他的父親,他的姑姑,他的二叔,三叔以及唐傢祖籍上的每一個死去的人擁擠的站在那些窗口,看著他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如果隻有一個人在笑,兩個人在笑,那並不會覺得詭異,但是身後的古宅裡面,有上百個人同一時間都露出了一樣的笑容,陰測測的笑容,這讓唐一川的整顆心都戰慄了一下,他脊揹發毛,頭皮發麻。

  就在唐一川轉身的時候,身側雕刻著地獄第十九層的貼門上,那雕像居然也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唐一川心裡一驚,整個人不寒而慄。

  猛然之間睜開眼睛,唐一川伸手啪的一下打開了燈,臥室裡忽然變的明亮了起來。

  從床上坐起來的唐一川感覺自己渾身都濕漉漉的,原來隻是夢,怎麼會做這樣詭異的夢,比以往的每一個夢都更加的詭異恐怖。

  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裡的汗水,唐一川猛然瞥見一手的紅,疼痛感忽然襲擊而來,沖進浴室,唐一川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己,脖子上赫赫然的是五道抓痕,鮮血自脖子裡面流淌出來,他身上的白色揹心都染成了紅色。

  不是夢!剛纔發生的都是真的!

  唐一川心中出現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推測,難道他母親還活著?

  是啊,當年傢裡人告訴他母親已經去世的時候,他甚至於都沒有看見母親的屍體,而對於母親的死因,傢裡人也都是絕口不提的,每次提起,所有人的臉色都會變的很難看。

  帶著極大的震驚,唐一川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唐傢一定隱藏著什麼樣的祕密。這是唐一川最後得出的結論,而他母親可能還活著,並且還在唐傢。

  之後,唐一川再沒有睡著,隻是一直都在震驚當中難以平復,為什麼唐傢的人都說他母親已經死了,為什麼地下室會變的這樣的可怕,為什麼他離開的時候,看見唐傢的祖祖輩輩都用那樣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一晚噩夢,加上後來又沒怎麼睡著,使得唐一川第二天憔悴的頂著一雙黑眼圈加深的熊貓眼,不僅讓浮生跟唐糖擔心了好一陣,就連去公園打太極的時候,也被公園裡的幾個老頭子嘲笑了。

  唐一川一直有個習慣,每天早上六點之前必然會起床,然後去公園裡面練上一陣太極,也是這個習慣,讓本來就體弱多病的唐一川這幾年來都沒怎麼生病。

  打完拳去阿月菜館,殘月從頭到尾整整將唐一川給打量了五分鍾,一張嘴巴張開了就驚訝的合不上了,「三千,你這是怎麼了?不會是昨晚遇見打劫的了吧?搶劫就給錢啊,何必為了幾塊錢連命都不要。錢還是命重要!」

  唐一川隻是苦笑了一下,也沒解釋什麼。在酒吧的事情好解釋,脖子上的傷實在是太難解釋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去那個古宅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迴來的。

  明明是一場夢,卻真實的令人發指,連傷口都帶迴來了。

  「看你的樣子,最近氣運不佳呀,還是小心著點好。」殘月道。

  這天,阿月菜館難得生意清閒,隻是中午的時候來了一個市長跟市長祕書,跟著殘月喝了一會兒小酒就離開了。

  下午兩點之後,唐一川自然沒忘記自己跟蘇青衣的約定,唐一川有些意外的是蘇青衣沒有去約定的地點等他,而是直接開著一輛白色的卡宴出現在了阿月菜館的門口。

  蘇青衣從車上下來,摘下了墨鏡跟殘月打了一聲招呼,然後招呼唐一川跟浮生上車。

  車是蘇青衣開的,玫瑰光頭拓跋坐在的副駕駛,讓唐一川有些意外,他以為蘇青衣會是那種從來不碰方向盤的女人,太過於不食人間煙火了,看起來,似乎是連飯都不用吃的神仙。

  蘇青衣開車跟她的性子有些像,不快不慢,但是很穩。

  「有個將軍的傢裡風水出了點問題,請我去看看。」蘇青衣說,「但是我今天不太方便,所以找你幫個忙。」

  「看風水?」唐一川一愣,他是有陰陽眼沒錯,他是可以看看一點點相也沒錯,但是風水這個東西,他還真沒碰過,他老子唐江世因為不屑於他太過於沒用,所以從來沒教過他這個東西,蘇青衣怎麼會找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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