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逆天邪神 作者:火星引力 (連載中)

 
qq1685168 2014-10-13 10:21:5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4059529
cez3cu4 發表於 2015-3-30 10:18
第279章 隕落的天才

「姐夫……姐夫……姐夫!!」

夏元霸瘋了一樣的沖上去,撲倒在邢天劍之下,雙手「砰砰」的砸著邢天劍下的檯面,直砸的虎口崩血,但邢天劍的鎮壓,縱然集合天劍山莊所有的力量都不可能撼動半分,別說一個夏元霸,就是千萬個夏元霸,都不可能損傷分毫。

所有人都是滿臉的驚容,他們怎麼都沒想到,以十七歲之齡挫敗各大宗門核心弟子,奪得排位戰首位,名震天玄的云澈,才剛剛戴上這耀眼到極點的光環,就急匆匆的以這種誰也無法預料到的方式隕落在他們的面前。

而他隕落的根本原因,不是妖人手段下的意外,而僅僅是為了救一個在他們眼中連「廢物」都算不上的人。人們在唏噓的同時,也不知該讚他的重情重義,還是嘆他的愚不可及。

「怎麼會這樣……」秦無傷已經傻了,站在那裡久久無知所措,眼看著就要帶著巨大.榮耀,風光得意的返回蒼風皇城,但一場噩夢,就這麼忽然降臨了。他仰起頭,沉沉的喘息了一聲,胸口憋悶的幾乎要炸開,他抱著一線希望,邁著沉重無比的步子來到凌坤面前,神色灰暗的道:「凌長老,可否再把邢天劍升起……云澈他或許……或許……」

說到一半,秦無傷已是沉痛的說不下去……把邢天劍重新升起又怎麼樣?云澈在妖人那一擊之下的慘狀,所有的人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樣的重傷,別說他一個初入靈玄境的玄者,就算是一個天玄境的超級強者,也是必死無疑……一絲的僥倖都不可能有。

秦無傷的話,讓絕望哭喊中的夏元霸全身一震,然後猛然撲到了過來,「噗通」一聲狠狠的跪在了凌坤身前,用染滿鮮血的雙手抱著他的雙腿:「凌長老……凌長老求求你……求求你大發慈悲把邢天劍升起來……姐夫他……他不會那麼容易死的……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姐夫!!」

夏元霸的聲音嘶啞而絕望,讓聽著他聲音的人無不內心激顫。凌坤的臉色相當不好看,因為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排位戰前一時起意,讓排位戰前十的宗門來觀摩這妖人封印儀式,也決然不會出現這樣的事。如果死的是夏元霸,這件事也不過是一件很快就被人遺忘的小事……沒錯!沒有人會記住弱者,更不要說一個死去的弱者,這就是最真實的現實。

但云澈,他是這次排位戰的首位!更重要的是,他無門無派,以一個皇室玄府弟子的身份出戰,他的這個成就,振奮和激勵了無數沒有宗門支撐,卻有著強者夢想的年輕人。他這次奪冠所引起的轟動,超出了以往的每一屆。在天劍山莊之內人們都無知無覺,但蒼風帝國境內,卻早已因云澈而掀起了巨大的風暴。尤其是蒼風皇城,現在全城已經是張燈結綵,準備迎接云澈的歸來,就連蒼風帝皇蒼萬壑,也是紅光滿面,每日翹首以盼著他們的凱旋而歸。

他對重劍完美的駕馭,也讓凌坤都生出了將他納入天威劍域的念想。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就這麼隕滅了。

這件事若是傳出,所帶起的輿論波瀾,無異於在整個蒼風帝國掀起滔天巨浪。

凌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荒謬!邢天劍的鎮壓,豈是說開啟就能開啟的。我剛才開啟它所用的玄陣,還是天威劍域的十幾個大長老用了極長的時間合力完成……唉!就算是真能開啟又如何?他剛才的傷……必死無疑。這也是他自找的……你們……死心吧。」

凌坤的話是人人皆知的實情,妖人即使在天威鎮魂陣中,依然能發揮出王玄境強度的玄力,他的一擊,根本不可能是云澈所能承受的。那一掌下云澈所受的傷,他們看在眼裡,全部不寒而慄。那樣的傷勢,換做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就算看著堆積如山的靈丹妙藥,也不可能活下去。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沒死,還留有一口氣,但他還在處在分明被刺激到癲狂的妖人手下,又怎麼可能活!

再退一百萬步講,就算妖人腦子抽風不再殺他,而他又神話般的活過來……邢天劍的鎮壓,要二十年才會開啟一次。以妖人的強大,百年不吃不喝也不會死,但以云澈的境界,一兩個月便基本是極限,然後就會活活飢渴而死。

無論如何,云澈都已是必死無疑。

「唉!」秦無傷長嘆一聲,閉上了眼睛,心中悲哀一片。

而夏元霸沒有了動靜,他跪在那裡,整個人一動不動,就如忽然死去了一般。

「元霸,起來吧,好好的活著,才能對得起你這條用云澈的命救回來的命。」秦無傷沉痛的道。他說完之後,卻沒有得到夏元霸的任何回應,他低下頭,想要把他拉起來,卻忽然看到,夏元霸的臉上,竟分明掛著兩道長長的血痕。

血淚!!一個人只有在極度悲傷、極度痛苦,精神瀕臨崩潰,靈魂無盡悲鳴才會流出的血淚!!

秦無傷的心裡猛的一顫,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似乎一直都低估了云澈和夏元霸之間的感情。他不會知道,在云澈玄脈殘廢,受盡冷眼和嘲笑的那段時間,除了他的爺爺和小姑媽,唯有夏元霸總是站在他身前,安慰、鼓勵著他,一次次和嘲笑他的人打的頭破血流。年少之時,夏元霸幾乎是云澈的半個jīng神支柱,是他這輩子唯一真正刻在心裡的兄弟。隨著他的強大和輝煌,他的身邊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朋友」,但這些情感,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在他最落魄、最讓人輕視,甚至被認為不可能有未來的那段時間,夏元霸對他那毫無雜質的感情。

所以,他在強大之後,看不得半點夏元霸受到欺凌,誰傷害夏元霸,他都會讓對方付出極大的代價。在看到夏元霸遭遇大難時,他的以命換命根本毫無猶豫……因為夏元霸完全值得他這麼做。

秦無傷慌忙蹲在夏元霸身前,安慰道:「元霸,你……你沒事吧?唉……如果你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哭完之後,你要讓自己好好的活著,活著為云澈料理後事,更要活著去幫云澈完成他所有沒有完成的事……」

秦無傷的一番勸慰,卻依然沒有換來夏元霸的絲毫反應,他跪在那裡,一動不動,臉色蒼白的已看不到一絲血色,眼神空洞的沒有一絲的神采,兩道血淚在他蒼白無色的臉上顯得無比觸目驚心……

「元霸!」秦無傷大吼一聲。

這一聲大吼,讓夏元霸全身一震,讓他彷彿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他忽然「啊」的一聲嘶叫,站起身來,瘋了一般的衝向了北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如一根根帶著無盡悲愴的鋼針,狠狠的扎入了每一個人的心中。沒有人去攔住他,都眼神複雜的看著他在視線中越跑越遠。

「元霸!!」秦無傷驚喊道,他想要追上去,卻又不得不顧及昏迷的蒼月。他長長的嘆息一聲,內心沉重的如同壓上了一座山嶽。

「凌莊主,煩請遣人照看一下我的弟子元霸。」秦無傷無力的說完,不願再和任何人說一句話,帶起蒼月,向他們的庭院方向疾飛而去,背影無比的落寞悲涼。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凌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呆呆的看著巨大的邢天劍,一時間心亂如麻。

「真是天妒英才。」凌云閉上眼睛,惋惜的道。

「無垢長老,派人去跟緊那個叫……夏元霸的人,不要讓他出什麼意外。另外,讓九牧婆婆去蒼月公主那裡看看,不要讓她傷了身體和心魂,唉。」凌月楓交代完,也是長長嘆息了一聲。以真玄境的玄力位列排位戰首位,這樣的成就可謂空前絕後,但就是這樣一個千年難遇的絕世天才,就這麼隕落了,讓人無法不惋惜。

「是。」凌無垢臉色凝重的退下。

「我們也走吧。」楚月璃眸光一陣複雜的變幻,帶著水無雙和舞雪心默然離開。對於云澈的隕落,她有一些惋惜,有一些遺憾,同時,還有少許不該有的慶幸……因為這樣一來,夏傾月也就此完全斷了來自塵世的束縛,可以靜心留在冰云仙宮,直到有朝一日繼承宮主之位,帶領冰云仙宮站在蒼風帝國的最巔峰。冰云仙宮欠下云澈的那個天大人情,也就此煙消云散。

大部分人在惋惜哀嘆,當然也少不了一些暗中幸災樂禍的人。對焚絕城而言,這樣的結果,簡直就是天下掉下來的驚喜,他暗自冷笑道:「蠢貨!竟然為了救一個廢物,搭上自己的命……十足的蠢貨!不過也算你走運,死的乾淨利落,要是落在我的手裡,可別想死的這麼痛快!」

人們開始逐漸的散去,他們可以預想到,一場巨大的輿論風暴將因云澈的忽然隕落而在蒼風帝國之內掀起。

凌坤站在原地,看著邢天劍,緊皺眉頭思索著:奇怪!云澈在進入天威鎮魂陣後,所釋放的力量比之他之前分明沒有絲毫削弱……為什麼他竟然沒有被天威鎮魂陣壓制?難道是某種巧合,或者天威鎮魂陣有所漏洞?

但人已經死了,他再想這些也沒有意義,用力一拂袖,整個人化作一道快到看不見的流光,消失在御劍台上。

……………………

「什……麼?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在楚月璃把云澈隕落的事原原本本的告知夏傾月後,她還沒有得到夏傾月的回應,卻先聽到了楚月嬋那顫抖到如風中蓮葉的聲音。

楚月嬋站了起來,全身上下的冰靈變得無比狂亂。楚月璃驚訝的看著她,不解的道:「姐姐,你怎麼了?你……」

「你說他死了……他……死……了?」

這一刻,楚月嬋的聲音虛弱的如同從雲霧中飄來,她的眼睫、眸光、冰靈、全身……都在瑟瑟顫抖著……楚月璃大吃一驚,她對自己的姐姐,比任何人都要瞭解,這個世界上,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撼動她的心靈半分,但現在,她的情緒卻分明失控……還是完全的失控!這在她的記憶裡,是徹頭徹尾的第一次。她幾步來到了楚月嬋身前,焦急的道:「姐姐,你怎麼了?你……你會不會聽錯了什麼?我說死的那個人是云澈,他為了救與他同來的夏元霸,死在了那個妖人的手下,屍體還和那個妖人一起被鎮壓在了御劍台之下……」

楚月璃的話未說完,楚月嬋已經飛衝了出去,只留下一股淒涼無比的寒風。

「姐姐!」楚月璃驚呼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水無雙和舞雪心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而夏傾月……她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眸光更是徹底靜止,毫無色彩和焦距的看著前方,就連呼吸、心跳都完全的停止,整個人猶如在一瞬間化作了一具沒有生命的美麗冰雕……

cez3cu4 發表於 2015-3-30 10:23
第280章 姐弟別離

楚月嬋御空疾飛,一雙美眸迷濛無神,對身後楚月璃聲聲急促的呼喊毫無回應,整個人彷彿掉了魂一般。

終於,她落在了御劍台上,站在那把巨大的邢天劍前,看著那高聳入云的劍體,還有那磅礴如海的氣勢,她平日裡總是冰冷的雙眸、臉頰,還有櫻瓣一般的唇,都開始顫蕩起來:「死了……死了……你竟然死了……死了……」

「姐姐!」楚月璃總算追了上去。楚月嬋這從所未有的異狀,讓她心神大亂,她抱住楚月嬋的手臂,倉皇的道:「姐姐,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你快告訴我……」

楚月嬋對於她的到來和聲音,卻沒有一絲的反應,她呆呆痴痴的看著邢天劍,失魂落魄的呢喃著:「你為什麼會死……為什麼……為什麼!!」

砰!!

一股冰寒狂暴的力量從楚月嬋身上釋放,將楚月璃遠遠的震開,她衝向了邢天劍,無數的冰蓮瘋狂的爆炸在劍體之上,發出陣陣破碎的悲鳴。她的每一次攻擊,都傾盡著所有可能動用的力量,一個王座近乎瘋狂的力量釋放,所帶起的聲勢是無比恐怖的。整個御劍台寒風捲起,冰晶漫天……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死……」

「我不相信……你給我出來……出來!!」

「你為什麼會死……為什麼……你忘了你說過的話了嗎……你明明告訴過我,你是個真正的男人……你怎麼可以死……你出來……出來!!」

「你不是要征服我……你不是要去冰云仙宮找我嗎……那你為什麼要死……你給我出來……」

「……求求你出來……只要你出來……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出來……出來啊…………」

數不清的冰晶如驟雨一般瘋狂的撞擊著邢天劍,但卻別說撼動,就連一絲創傷都沒有在劍體上留下。那聲聲撞擊震耳欲聾,但不但捲動的寒風卻是無比的悲涼,楚月嬋的聲音從絕望、撕心,到怨恨、怒怨……到最後,化作了最悲慼的痛哭和哀求……

這一刻的她,不再是讓世間男人只能夢中仰慕,卻連直視都不敢的冰嬋仙子,而是一個七魂六魄被完全抽離的普通女子……

「姐……姐……」看著楚月嬋的舉動,感受著她哀戚的情緒,聽著她的聲音,楚月璃徹底的傻了,就算再怎麼無法相信,她也不得不想到一個荒謬之極的可能……而這個可能出現在腦海中時,她險些沒jīng神崩潰。

御劍台的巨大動靜,很快引來了天劍山莊的人。就在附近不遠處的凌月楓和幾個長老迅速趕了過來,眼前的狀況,讓他們齊齊瞠目。

外來到來,楚月璃心中一緊,她迅速上前,死死的抱住楚月嬋,呼喊道:「姐姐,不要再打了,那是邢天劍,是根本無法撼動的……云澈他已經死了……已經死了!!」

楚月嬋的身體一僵,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楚月璃的話,就如那最後一根無情的稻草,讓她最後的奢望,也化作了完全的絕望。

「噗……」

一道長長的血箭從楚月嬋的口中噴出,灑落在了邢天劍上,她雙目閉合,所有的意識都化作了絕望的空白,整個人緩緩的倒向了後方。

「姐姐!!」

楚月璃驚喊一聲,在短暫的發懵後,迅速抱起昏迷的楚月嬋,飛向了庭院的方向。

「冰璃仙子,這是怎麼回事?」凌月楓迅速出聲問道。

楚月璃卻彷彿沒有聽到,帶著楚月嬋逕自飛遠,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看著邢天劍上那一灘猩紅的血跡,凌月楓頓時心神大亂,他急聲道:「快!馬上讓九牧婆婆療好蒼月公主後,馬上前往冰嬋仙子所在的庭院!!」

云澈的死,讓絕大多數人惋惜,但也只是惋惜而已。但他的死所帶起的一系列連鎖反應,卻是他們決然不會想到的。

楚月嬋高估了自己,她本以為與云澈的錯誤結合只是迫於無奈,她以為以自己的心性,能徹底斷了與云澈的所有情感,她以為自己前來天劍山莊,是為了見云澈最後一面,了卻一切與他的恩怨,此後再無塵緣。

但她太不瞭解自己,也太不瞭解自己身為女人的這個角色。

龍神試煉之境,那五個月的緊緊相擁,五個月寢食相貼,五個月看著他永遠擋在她身前,斬破一切險阻的身姿,五個月寧願自己傷痕纍纍,也絕不讓她受一絲傷痕的守護……這些,足以將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都徹底的融化。

更何況,楚月嬋從來都不是鐵石心腸。而這個世界上,除了死人和活死人,也從來就不可能有人做到完全沒有情感,她只是生活在冰寒的冰云仙宮,被環境和宗門玄功冰封著情感,但當這些被冰封的情感一旦在融化中釋放,所產生的熾熱,將遠遠的勝過常人,勝過她自己的想像……

在聽到云澈死訊,那種靈魂被一瞬間絞碎的痛苦與絕望襲來時,她來終於明白了這一點,可是,卻已經太晚……

————————————————————————

「夏師妹,你沒事吧?你……要不要緊?」

水無雙和舞雪心伴在夏傾月的身邊,擔心的問道。因為在聽到云澈的死訊以後,夏傾月就如掉了魂一般,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前方,久久沒有一絲的動作。她們本以為,夏傾月當初嫁給云澈只為報恩和了卻父親心願,和他不會有什麼真的感情,即使聽到他的死訊,也頂多只是遺憾。但此時夏傾月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她們的預料。

在她們不斷的呼喊之下,夏傾月的美眸總算有了些微的焦距,她高聳的胸脯開始了劇烈的起伏,許久,她輕輕的搖頭:「我……我沒事。」

她緩緩的站了起來,動作僵硬的如一隻被牽了線的木偶,在站起的那一刻,她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水無雙和舞雪心連忙扶住她,目光裡滿是擔心複雜。

「師父說的……都是真的嗎?」夏傾月開口問道,聲音輕渺如煙。

兩人同時點頭,水無雙道:「他是為了救你的弟弟……他把你的弟弟推了出去,自己卻落在妖人的手上,被妖人一掌……幾乎打穿了身體,當場隕落,就連屍體,都和妖人一起……」

「不要再說了。」夏傾月臉上最後的血色也完全的褪去,蒼白的如正生著一場大病。她雙手抓著衣角,纖細的玉指每一處指節都無比慘白,全身,充斥著一種絕望的無力感,內心如被萬千針刺,痛不欲生。

為什麼會是這樣……

是我真的沒有資格成為一個妻子嗎……

為什麼我沒有選擇一起去御劍台……

她在心中呢喃著,然後輕輕掙脫兩人扶著她的手,腳步輕緩的走向前方,目光無神的道:「我想自己……去一趟御劍台。」

水無雙和舞雪心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神中的異樣。她們沒有阻止她,也沒有與她一起,待夏傾月走遠後,舞雪心輕嘆道:「看來,先輩們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男女之情這種東西,真的一點都不能碰……太害人了。這或許有可能會成為夏師妹的心魔。」

水無雙道:「沒想到,夏師妹竟真的對那個云澈生情了。唉,不過這樣也好,云澈一死,她這不該有的情根也就徹底斷了……」

出了庭院,夏傾月渾渾噩噩的走了一會兒,眼前,忽然看到了夏元霸的身影。他低垂著頭,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機械的向前邁動著腳步,臉上,還掛著兩道沒有干去的血痕。夏傾月看到他時,他也看到了夏傾月。以往每一次見到她,他都會滿臉驚喜的跑過來喊「姐姐」,但這一次,他的臉上卻露出了驚恐,倉皇的向後倒退著,然後低吼一聲,掉頭就跑。

「元霸!」

夏傾月眸光一顫,飛身追了上去,落在夏元霸的前方,夏元霸停住腳步,雙手擋在身前,用嘶啞的聲音大吼道:「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

「元霸,你怎麼了?」夏元霸現在的樣子,讓夏傾月內心更加揪痛。她知道,云澈的死,最最心痛的,必然是夏元霸。他不但承受著內心的傷痛,還有著更痛千萬倍的內疚與悔恨。

「不要靠近我!」夏元霸的身體在倒退,臉上淚如泉湧:「我已經害死了姐夫,我不想再害死姐姐,求你不要過來,不要靠近我!」

「元霸,不要這樣,那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是我錯的!」夏元霸「噗通」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哭嚎著:「是我這個廢物,害死了姐夫……都是我……都是我……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我不早點死!啊!!」

他一邊痛哭,一邊抬起拳頭,狠狠的捶打著自己的腦袋,每一拳都奇重無比。夏傾月向前一步:「元霸,不要……」

「不要過來!!」夏元霸連滾帶爬的後退,雙手擋在身前,他的眼淚在臉上拚命的奔瀉,聲音嘶啞而痛苦:「你是我的姐姐,是我的親人,姐夫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親人……姐夫變得越來越強大,變得讓我崇拜,他把我這個廢物帶到了夢寐以求的蒼風玄府,把我帶到了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蒼風排位戰……我受到欺負的時候,就算對方再厲害,他都會狠狠的教訓對方,讓他們再也不敢欺凌我……」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著姐夫帶來的一切,他的榮耀,也是我的榮耀,因為他是我最親的姐夫……但……但我為姐夫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我害死了姐夫……我害死了姐夫啊啊……我這個廢物……豬狗不如的廢物……害死姐夫的廢物……廢物!!!」

「元霸……」夏傾月咬緊嘴唇,不知該如何去安慰夏元霸如今已殘破不堪的心靈。

夏元霸的痛苦持續了很久很久,哭的像個絕望的孩子,不斷淋落的眼淚很快將地面打濕了一大片。夏傾月沒有再說話,靜靜的看著他的眼淚……痛哭也好,至少可以把心裡的傷痛釋放出來那麼一些……

風聲蕭瑟,不知過了多久,夏元霸的痛哭聲終於停了下來,逐漸的,就連抽泣也滿滿消失。他跪在地上,頭髮垂下,安靜了許久後,從地上緩緩的站了起來,忽然輕輕的道:「姐姐,我要走了。」

「走?你要去哪裡?是回家嗎?」

「不,我不回家,我沒有臉回家……」夏元霸慘笑著:「我這樣的廢物,就算回到家裡,也要活在父親的庇護下,或許哪一天,連父親都會害死……我不想再當一個廢物,我不想再害死我身邊的親人……」

「我要走……我要去尋找可以讓我不再是廢物的力量……我要變得強大……我再也不要只做一個廢物……」

夏元霸抬起手,擦乾了臉上的眼淚,然後,堅強的露出了一抹笑:「姐姐,不要擔心我,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死……因為我現在的這條命,是姐夫用自己的命換來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死……我只求姐姐不要攔我,更不要尋找我……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等我回天的那一天,我要用自己的力量保護姐姐,保護父親……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人……」

夏傾月:「……」

夏元霸走了,他背對著夏傾月,步伐走的格外緩慢,但卻又無比的堅毅。他沒有帶任何東西,身上沒有哪怕一個黃玄幣,沒有人知道他要去哪裡,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更沒有人能知道和瞭解,這個今年才只有十六歲的少年此時心中盈.滿著多少的悲傷、痛苦、自責、悔恨……以及對力量的渴望……

夏傾月沒有追趕,她怔怔的看著夏元霸遠離的背影。透過朦朧若霧的眸光,她看到平時總是憨憨愛笑,無憂無慮,又充滿熱情的弟弟,堅強的長大了。

「元霸,要保重,我等著你回來。」夏傾月輕輕的呢喃著,她把手按在胸口,閉上了眼睛:「元霸……謝謝你教給我的堅強……」

cez3cu4 發表於 2015-3-31 22:27
第281章 軒然大波(上)
       
    流云城,蕭門後山,思過峽。

    蕭烈狩獵歸來,手裡提著一隻有些干瘦的野兔子,臉上也帶著微微的喜悅。他坐下來,聽著耳邊女兒練劍的聲音,開始擺弄手中的獵物。

    被禁閉在這裡之後,最初的一段時間,蕭門還會每天過來送飯,他也可以從送飯的蕭門弟子口中,偶爾知道一些蕭門的近況。後來,送飯的頻率越來越低,三個月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送餐過來,顯然,需要被關整整二十年緊閉,蕭門之中又沒有任何直系親人的他們,已根本沒有人懶得關心,從最初尚有的絲絲憐憫,最終發展成了任由他們在後山自生自滅。

    好在,這個後山不是完全貧瘠,他在可以活動的區域內,能夠找到一些野菜,偶爾還可以獵到一兩隻美味的低等玄獸。父女兩人就是這樣,在這後山中一天天的支撐下來。蕭烈也曾想過帶著蕭泠汐離開這裡,不能讓女兒最美麗的一段年華就這麼被封鎖在這種地方。但是,一旦逃離,必然會遭到蕭門的追捕……因為他們畢竟是在蕭宗四公子的授意下被關在這裡,他不怕自己遭到什麼責罰,哪怕是被扣上叛門出逃的大罪,但他不能不顧及蕭泠汐。

    這段時間以來,蕭泠汐每日最多的時間,便是潛心修煉,除了這個,她也的確無事可做。心無旁騖的修煉,也讓她有了相當快的進境,如今的玄力已是突破至了初玄境九級。

    「啊!!」

    少女的驚呼聲忽然從外面傳來。蕭烈停下手中的動作,迅速躍了出去,看到蕭泠汐正坐在地上,手捂著心中,那把已有些鏽跡的鐵劍被丟在了一邊。

    「汐兒,怎麼了?」蕭烈衝過去,緊張的問道。

    蕭泠汐一身衣裳已是舊的發白,卻乾淨的一塵不染。後山的風塵沒有吹糙她的肌膚,如今的她,反而出落的更加秀美動人,就連陳舊的衣裳,在她身上都彷彿盈動著一種靈氣。只是比之當初,她明顯消瘦了一些,一雙楚楚美眸中深隱一抹淡淡的憂鬱,讓她如一隻受傷的精靈,可人而又讓人心痛心憐。

    「我不知道……」蕭泠汐輕輕搖頭,她捂著心口,纖眉不斷顫動著:「我的心口,剛才忽然一下變得好疼好疼……嗚……真的好疼……」

    「心口?」女兒的樣子,讓蕭烈一陣心疼,他想了想道:「先不要站起來,可能是你練劍太累了,休息一會兒,或許就好了。」

    「嗯。」蕭泠汐順從的答應。她緊蹩著眉頭,痛楚如同從她的靈魂之中溢出,鑽心徹骨,伴隨著疼痛的,是云澈不斷浮現在眼前和心間的身影,她忽然哭泣了起來:「爹……這裡的苦,我不怕……可是……我好想小澈……他現在在哪裡……他離開的時候,身上沒有多少金錢,身體又那麼弱,他會不會正在被人欺負,他會不會吃不飽飯,會不會連一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他會不會……會不會……嗚……嗚嗚……我好想他……好擔心他……」

    蕭泠汐雙手捂著臉頰,嗚嗚的哭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和云澈都朝夕相處,在那場變故發生之前,他們幾乎沒有分開過一天,她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與他分開的情形……但命運忽然一下子變得殘酷,讓他們被迫分開,而且已經分開了很久很久。這樣的分離,也讓她深深的感覺著身邊沒有了他是一種多麼痛苦的煎熬。她對他的思念與日俱增,每天都靠拚命修煉來轉移自己的心念。

    但就在剛才,她拚命壓抑的思念,在忽然襲來的心痛之下,就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奔瀉而出,強烈的讓她再也無法控制情感,哭的稀里嘩啦,肝腸寸斷。

    蕭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輕聲安慰道:「汐兒,澈兒他已經長大了,已經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或許離開蕭門,對他也是一件好事。在外面,他可以得到歷練,真正的成長起來,就算要吃點苦,受點傷,也沒有什麼。」

    「汐兒,別哭了,他在外面會變的堅強,你作為他的小姑媽,要比他更堅強才對。等他回來的那一天,你要讓他看到一個比曾經更加神采飛揚的你,這一定會是讓他最開心的事……澈兒說過,他三年之內一定會回來。作為一個長大的男人,我相信他說出的話,一定會做到。」

    蕭泠汐依然在嗚嗚的哭泣,聽著蕭烈的話,她用力的點著頭,然後一點點的抹掉著臉上的淚珠。但心中的奔湧的思念和鑽心的痛苦卻無法平息……

    小澈……你在哪裡……我真的好想你……我不求你三年內回來看我們……我只求你平平安安……一定要平平安安……

    ——————————————————

    天劍山莊,御劍台前。

    夏傾月一身白衣,靜立在邢天劍前,御劍台上劍風呼嘯,不斷拂起她的長發和衣袂,卻無法動盪她的眸光。她已經就這樣站在這裡很久,孤孤單單,只有漫天的飛劍與她作伴。

    天空,開始逐漸的暗了下來,黃昏悄然來臨,劍風,也開始帶上了些許的冷意。一陣疾風吹來,讓她的長發輕輕的拂在她的臉上。這時,她的身後,一個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正在由遠及近,也驚擾了夏傾月安靜的心靈。

    她眸光微蕩,看著前方,輕輕的呢喃道:「夫君……讓傾月來世繼續做你的妻子……好不好……那時的傾月,會是一個……真正的妻子……好嗎……」

    她的輕聲呢喃,很快就消逝在風聲之中,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她轉過身去,身後,一個一身白衣,丰神如玉的男子正站在那裡。

    看著夏傾月的仙顏,凌云的氣息微微混亂,他微微而笑,向她行了一個劍禮:「夏仙子,你也是來為朋友送行的嗎?」

    「不。」夏傾月搖頭,輕輕道:「我是來……為我的夫君送行。」

    凌云全身一震,猛然的抬頭看向夏傾月,他剛要問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卻忽然看到了夏傾月左手臂上,那不知何時纏上的一段黑巾……

    「夏仙子,你……你剛才說什麼?夫君?是不是凌某聽錯了,或者,夏仙子在和我開玩笑?」凌云以自己所能發出的最平靜的聲音道。只是他的雙手,卻已經隱隱顫抖起來,內心更是混亂一片。

    夏傾月沒有回答他,她伸出皓腕,挽過自己的長發,左手輕輕一劃,頓時,她的一段頭髮被無聲的斷開,然後隨著她玉手的仰起,灑向了御劍台的中間。頓時,根根髮絲被御劍台的劍風帶起,環繞著中間的邢天劍繚繞飛舞,如同在眷戀,和陪伴著什麼。

    夏傾月美眸閉合,少頃後飛身而起,消失在了凌云的視線中。

    凌云全身僵硬,身體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一雙瞳孔不斷的收縮放大,這個天劍山莊的少莊主,曾經年輕一輩的最強者,此時卻彷彿丟失了魂魄……

    「他們是夫妻……云澈……是她的夫君……她已經……她已經成婚了……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騙人的……不可能……」

    凌云一遍一遍的反覆叨唸著,眼神中呈現的昏暗,就如他的信念正在崩塌。

    同一時間,他的父親凌月楓也是心中一片煩亂。他在冰云仙宮所居的庭院前不斷來回的踱著步子,心中既記掛著楚月嬋的傷勢,又胡亂的猜測著她為什麼會有那樣的反應。他從來都不曾想過,從來都是冷若寒雪,冰若玄蓮的楚月嬋,竟會情緒失控到吐出逆血。

    以楚月嬋的性情,就算是冰云仙宮現在的第一弟子夏傾月忽然隕落,她最應該的反應,也必然是一片讓人窒息的冷寂……這個世界上,也不該有什麼能讓她產生這樣的反應。

    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個隕落的云澈……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在心煩意亂間,並沒有注意到,就在不遠處,他的妻子軒轅玉鳳正在冷眼看著他的每一絲表情變化,並且目光越來越冷,越來越失望。

    這時,凌月楓的耐心似乎到了極限,再也忍耐不住,一咬牙,進入了庭院之中,然後推開了楚月嬋所在的房間門。

    楚月嬋正靜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楚月璃站在床邊,滿臉憂慮和不安,一個看上去蒼老瘦小的老人正在把手指壓在楚月嬋的脈搏上。

    九牧婆婆今年已是一百九十多歲,論輩分,她要比莊主凌月楓高出數輩。論醫術,據說她完全不下於有著蒼風第一神醫之稱的古秋鴻,只是她淡泊名利,一生從未踏出過天劍山莊,帝國之中,都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名字。

    「九牧婆婆,冰嬋仙子狀況如何?」凌月楓關切的問道。面對九牧婆婆,他的姿態上帶著明顯的敬重。

    九牧婆婆把枯指從楚月嬋雪腕上移開,拿起枴杖,佝僂著身體向前幾步,發出嘶啞如砂紙摩擦的難聽聲音:「她並無大礙,之所以昏迷,不過是精神受到巨大刺激,悲極攻心,心血逆流而至,用不了多久,就會醒過來。」

    「那就好……」凌月楓點了點,心緒依舊一片煩亂。

    「不過,她修煉冰系玄功多年,軀體五臟極寒,再這麼繼續下去,只怕這腹中的胎兒是無法保住了。」九牧婆婆淡淡的道。

    最後的一句話,就如一個炸雷響起在楚月璃和凌月楓的耳邊,楚月璃連忙道:「不可能!九牧婆婆,你一定是看錯了,我姐姐她從來不和男子接觸,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胎兒!」

    「對啊。九牧婆婆,你這次一定是搞錯了,冰云仙宮的仙子從不婚嫁,冰嬋仙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麼胎兒。」凌月楓也馬上道。

    「哼!」面對兩人的質疑,九牧婆婆面露怒色,她把枴杖用力往地上一點,嘶啞著道:「老身從醫一百八十九年,什麼怪病奇傷沒有見過醫過,老身醫過的人,比你們這輩子見過的人都多,難道還能把一個女人是否懷有胎兒這等事都弄錯!哼!」

    ...
cez3cu4 發表於 2015-4-1 09:51
第282章 軒然大波(下)
       
    對九牧婆婆這等人物來說,在這等對她而言簡單到不能在簡單的事情上懷疑她,是對她醫術和人格的巨大侮辱。她懶得再多說什麼,拄著枴杖走了出去,留下完全傻眼的楚月璃與凌月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姐姐她怎麼可能會……啊?姐姐,你……你醒了!」

    楚月璃惶然間,忽然看到床上的楚月嬋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睜開了眼睛。她連忙站到床邊:「姐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剛才,九牧婆婆說……說你懷孕了……」

    面對楚月璃的話,楚月嬋卻目光怔然,毫無反應。在九牧婆婆給她把脈的時候,她就已經醒了過來,後面的話,她全部聽在了耳中。她在發怔中,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這是幾乎所有女子在聽到自己有了身孕後,都會有的下意識反應。

    她的眼神,還有她的這個動作,是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默認,楚月璃如遭雷擊,大腦「嗡」的一聲。凌月楓則是直接向後踉蹌一步,全身瑟抖,如聞晴天霹靂。

    「姐姐……你……」楚月璃已完全的屏息,看著楚月嬋放在小腹部位的手,她的心臟幾乎要從胸腔中跳出來。

    「什麼都不要問!」楚月嬋重重吸了一口氣,聲音無比的冷硬:「馬上離開這裡,回冰云仙宮!」

    「好……好!」心中大亂的楚月璃只能點頭。

    「冰嬋仙子……你……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是懷了誰的孩子!」凌月楓喘著粗氣,同樣一個問題,他接連問了兩遍,顯然心中已是天翻地覆。以九牧婆婆的資歷,這種事上斷然不可能出錯,再加上楚月嬋的反應,他已經不需要再去詢問確認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他現在瘋狂的想要知道,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究竟是誰,竟然把楚月嬋……

    他當年苦戀楚月嬋,為之自降身段,失盡尊嚴,卻在隨後的幾十年裡連楚月嬋的一次面都沒見過。他雖然最終回到山莊,娶了有著驚人出身的軒轅玉鳳,但心中,從來沒有消卻過楚月嬋的影子。

    楚月嬋成為了他心中一個極度美好,卻又無法實現的夢。

    而這個夢無法實現卻又無限美好,是因為他本以為,這個夢永遠都不可能有人實現,那麼,關於楚月嬋的夢,也將永遠毫無瑕疵的存在於他的心海之中。

    但如今,這個夢徹底的碎了。

    年少時,他是公認的年輕一輩的第一才俊,無人可及。如今,他是蒼風帝國第一勢力的霸主,當之無愧的蒼風第一人!在無數玄者眼中,是高不可攀,神一般的存在,就算是帝皇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他這輩子耗費心力,傾注情感最多的事,便是追求楚月嬋,卻慘敗收尾。原本,對於這個結果,他無限的遺憾,但卻並沒有太過的痛心,因為冰云仙宮的弟子素來從不婚嫁,而連他都追求不到的女人,整個蒼風帝國也不可能有人追求的到……但如今,他卻親耳聽到,親眼證實她有了身孕!

    那一刻的打擊,宛如心海之中降下九天玄雷,將他所有的幻想、憧憬、尊嚴、傲氣全部轟擊的支離破碎。

    楚月嬋沒有看他,聲音如以往般冰冷如雪:「這是我自己的事,凌莊主無須過問!這裡是我的住處,不該是你在的地方……出去!」

    楚月嬋拒人於千里之外,似無任何情感的冰冷,凌月楓再熟悉不過。他想到楚月嬋在御劍台的異常反應,一個讓他覺得荒謬到極點的可能出現在他心海中,他失聲道:「難道……難道是你和云澈……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這樣……」

    「云澈」二字深深的刺痛了楚月嬋的心,讓她身上猛然爆發出刺骨的冷意:「我懷的是誰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管!馬上給我滾出去!!」

    凌月楓內心一顫,心中悲哀冰涼一片,大腦在混亂中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長長的嘆息一聲,轉過身去,無比落寞的離開。在他即將踏出房門時,楚月璃急聲道:「凌莊主,今日之事,事關我姐姐和冰云仙宮聲譽,請你務必緘口!拜託了。」

    凌月楓腳步一頓,然後緩緩的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出了庭院,凌月楓魂不守舍的走了好一會兒,心神才終於平靜了一些,他停住腳步,仰頭看天,默默的嘆了一口氣。他心裡很清楚,這件事,或許是他人生之中最沉重的一場打擊,這場打擊粉碎了他心中最美好的幻想,也讓他平生第一次生出無比濃重的挫敗感,甚至,還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屈辱。

    「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苦追了楚月嬋十幾年,卻連她的面都見不到一次,幾十年過去,你對她依然唸唸不忘,她卻從來沒正眼看你一眼,反而寧願和一個後輩苟合在一起,還有了身孕!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凌月楓,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窩囊!?」

    刺耳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來,凌月楓轉過身一臉詫異和憤怒的看著自己的發妻軒轅玉鳳,他詫異著一向溫婉的妻子居然說出了如此刺耳難聽的話,心中本就死死壓抑的憤怒,也因為她的這些話而數倍的升騰。

    「閉嘴!」凌月楓怒聲道:「你竟然偷聽我們說話!這件事……這件事和我,和我們都毫無干係!她懷有身孕的事不一定是真的,所謂和云澈……更是無稽之談!忘掉你聽到的所有話,不許對任何一個人說起!!」

    凌月楓吼完,似乎又覺得自己語氣過重,但怒氣盈心,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軒轅玉鳳臉色發紫,直氣的全身發抖:「凌月楓……到了這種地步,你居然還在維護她!!你對她……可真是……用~情~至~深~啊!!你真是……對的起我!!」

    「你不想讓這件事被人知道……我就偏偏要讓人知道!我還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

    軒轅玉鳳怒怨間,忽然看到凌云正向這邊走來,腳步緩慢,魂不守舍。

    她眉頭一動,壓下怒氣,走了過去,道:「云兒,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精神這麼差?」

    「母親……」凌云喚了一聲,然後落寞的一笑:「孩兒從小痴劍,心無旁騖,本以為終生不會對女子生情。但是,孩兒最近卻喜歡上一個女孩,日思月想,不可自拔。」

    知子莫若母,凌云的異狀,軒轅玉鳳早就看的一清二楚。她暗嘆一聲,安慰道:「你喜歡上的,應該是夏傾月吧?你若真心喜歡,非她不娶,過幾日,娘便去冰云仙宮為你提親!管它什麼冰云仙宮弟子不嫁人的規矩!我的云兒,就沒有配不上的女人!冰云仙宮不答應,娘就是搶也給你搶過來,絕不讓你像……哼,像你爹那樣窩囊!」

    凌云苦澀的搖頭:「已經晚了,她已經……成婚了。」

    「什麼?」軒轅玉鳳心中詫然:「怎麼會?冰云仙宮的女人從不嫁人,她怎麼可能成婚!」

    「母親,你還記得,在一年以前,蕭宗那邊曾傳出過一個冰云仙宮新進女弟子在流云城成婚的消息嗎?當時因為不過是一個新進的普通女弟子,無人放在心上……但是,孩兒現在才知道,那個女弟子,就是夏傾月……她嫁的人……是剛剛隕落的云澈……她為他戴孝,還為他斷髮斷情,心中再不可能容下他人。」

    凌云一邊說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若是一個濫情之人,此刻也頂多只是心塞,用不了多久就會煙消云散。但對一個劍痴而言,動一次情,實在是太難了。而且往往一生,真正動情往往就只有那麼一次……

    「竟然……還有這回事……」看著凌云的樣子,軒轅玉鳳一陣深深的心痛:「云澈……竟然又是云澈,這個云澈,還真是手段通天……還有冰云仙宮,你害了我的夫君還不算完……現在居然又害了我的兒子……」

    ——————————————————

    御劍台的變故之後,凌坤當日黃昏便離開了天劍山莊,冰云仙宮也隨之離開,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次日凌晨,蒼風皇室也早早離開,同樣沒和任何人打招呼,不是他們失了禮數,而且根本沒有任何心情再去向天劍山莊辭別……四人帶著一腔希望而來,在云澈一人之力下,讓蒼風皇室的名字一次次的響起在排位戰的戰場上,但歸去時,卻只剩兩個人,帶回的,是沾染著無盡哀傷的榮譽。

    走的時候,蒼月已不再哭泣,沒有哀傷,也沒有眼淚,平靜的可怕,似乎整顆心都隨著云澈一起離開,只剩下了一具沒有了情感的軀殼。讓秦無傷安慰的是,她並沒有作出極端的舉動,也沒有說出極端的話語,因為她還要回去守護苟延殘喘的父皇。

    若是她的父皇也終於離世,那麼她在這個世界上,就真的沒有什麼牽掛了。

    然而,誰也沒有料到的是,隨著排位戰結束,云澈和夏傾月這兩個名字在蒼風帝國引發的轟動還未平息,一股更大的轟動如暴風般降臨蒼風帝國,引發了前所未有的軒然大波,也讓「云澈」這個名字,成為了家喻戶曉,無人不知的名字。

    「……冰月仙子夏傾月在出了天池秘境後,玄力居然已是王玄境!沒錯……真的是王玄境,這是十大宗門證實的消息!我的天啊……聽說她現在不單單有著第一美女的稱號,還是蒼風帝國未來當之無愧,無人可及的第一強者。」

    「我都懷疑她是不是仙女的化身,長相美的讓人難以置信,天賦和機遇,更是高的無法形容!」

    「你們聽說了嗎!云澈在出了天池秘境的當天,居然隕落在了天劍山莊的論劍台。」

    「唉!這件事還有誰不知道。居然為了一個據說只有初玄境的廢物把自己葬送了,唉,真是天妒英才,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沒有宗門背.景的超級天才讓我們揚眉吐氣,卻就這樣隕落了。再出現下一個,都不知道要多少年之後了。」

    「啥!?冰云仙宮的冰嬋仙子有了身孕!?這這這……」

    「沒錯,這件事到處都在傳,據說是從天劍山莊傳出來的,不應該是假的。還聽說,那是冰嬋仙子和云澈的孩子!!據說云澈在御劍台出事之後,冰嬋仙子直接發瘋,還當場吐血……要不是大家都在這麼說,我壓根都不敢信!」

    「還有更勁爆的消息!冰月仙子夏傾月居然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成婚,而她嫁的人,居然就是云澈!排位戰的最後一場,壓根就是這一對夫妻的對決……這件事千真萬確!」

    「在去年的時候,就有消息說冰云仙宮的一個女弟子破例嫁人,現在蕭宗那邊完全證實,當初嫁人的那個女弟子,名字就叫夏傾月!嫁的人也就是云澈……據說在天劍山莊,有人親眼看到她為云澈戴孝……」

    「當年的第一美女,和現在的第一美女,居然一個被云澈搞懷孕,一個壓根就是他老婆……我的媽呀!」

    「當年多少人苦戀冰嬋仙子楚月嬋,其中還包括天劍山莊莊主凌月楓和蕭宗宗主蕭絕天,卻沒有一個人能讓她正眼看一眼,卻被云澈給搞上了,還有冰月仙子,居然比月宮的仙子還美……啊啊啊!我真想代替云澈去死啊!」

    「這還不止,就連我們蒼風皇室唯一的公主……蒼月公主都被他拿下了!在天劍山莊裡,只是不要瞎子,都看的清清楚楚,據說焚絕城還因此想要在天池秘境中暗殺云澈,卻沒有成功。」

    「這個云澈,簡直牛逼到了沒天理!估計是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這才滅了他!」

    「簡直就是人世的妖孽,蒼生的禍害!啊啊……為什麼我不是云澈!!」

    云澈這個名字,在蒼風帝國之中引發了爆髮式的轟動,幾乎在城中任何一個街道,走上十步,至少能聽到七八次「云澈」這個名字,如果他單單只是隕落,人們會因此而深深惋惜,遺憾,甚至還有會無限崇拜的年輕玄者嚎啕大哭,但再加上關於蒼月公主、冰嬋仙子、冰月仙子的傳聞,那性質頓時就完全不同了。人們,尤其是男人在談論起他時,音調中的膜拜、羨慕、嫉妒、震驚、憤慨……可謂無以復加。

    而此時,天劍山莊御劍台的下台,一個黑暗的空間,蒼風帝國輿論的焦點,如死人般沉寂了數天的云澈,終於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

    以下是凌月楓的內心獨白:

    tdyd!我這輩子唯一看上的女人,追了一輩子沒到手,居然讓一個後輩給搞懷孕了!我兒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女人,還深陷其中,居然是他的老婆。我們蒼風帝國第一父子,居然在女人方面全栽在了這小子手上……我真特麼的日了狗了!

    ————————————

    今天一百更!我從不騙人!
cez3cu4 發表於 2015-4-1 10:00
第283章 劫後餘生
       
    這是……哪裡……

    我還……沒有死嗎?

    云澈的眼睛,艱難的睜開一道細縫。這是一個沉悶,充斥著腐臭味的空間,黑暗中透著絲絲縷縷不知從何處溢入的光線,可以模糊的看清周圍。他全身沉重而劇痛,尤其是後背,痛的鑽心徹骨。

    而這種劇痛,讓他在迷濛中一陣驚喜。因為還能感覺到痛的部位,至少證明那裡還沒有廢掉。

    「你總算醒了。」

    茉莉如釋重負的聲音傳來,雖然云澈才剛剛死裡逃生,但茉莉的怨氣依然直接爆發:「你有沒有數過,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裡,你已經『死』了多少次!你總是肆意妄為,為了自己的目的完全不顧命,每次都要我花費巨大的代價保你的命!我以為我自封了力量,讓你沒有了依賴感,你就會事事小心,沒想到,別人不去傷你,你卻自己送上去送死!如果你不是有著大道浮屠訣的保護和龍神之血的淬體,你早就已經死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愛惜自己的命!我為你重鑄玄脈,授你神訣,一次次承著毒發的後果救你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你就是這麼對待自己的命,就是這麼報答我!?」

    茉莉越說越氣,這幾天所有的擔憂、害怕和怨氣因云澈的甦醒而全部湧上,直把他罵的狗血淋頭,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爬回來的云澈半天不敢吱聲,只等她罵累了,才弱弱的道:「茉莉,是我錯了,我知道自己不該衝動,但看到元霸出事,我根本管不住自己……嘶!好痛……呼……如果,當初要出事的人是你的話,我就算明知道會死……也同樣會……那樣做的。」

    「哼!」茉莉冷聲不屑道:「半死不活,居然還不忘記施展你哄騙女孩子的花言巧語!不許再說話,馬上屏住呼吸,不要動任何玄力,全力調動龍神之血和運轉大道浮屠訣修復傷勢!這個妖人知道你沒有斷氣,但這幾天也並沒有出手殺你,似乎是無聊之中想看你能不能醒過來。如果他知道你醒了,很有可能會出手把你殺掉……所以,在他發現你醒來之前,你必須壓制住後背的傷勢,並積蓄出可以施展一次星神碎影的力量!」

    茉莉的話,云澈一聽就明白,他壓制住呼吸,目光微動,看向了天威鎮魂陣邊緣的結界,只要能施展一次星神碎影,瞬間脫離到結界之外,那麼,這個妖人就算想殺了他也不可能了。

    只要稍微動一下玄力,便極有可能讓身上的嚴重創傷加劇,還會直接驚動妖人。而大道浮屠訣是以意念發動,不會有任何氣息,龍神之血的調動則更不必說。

    云澈重新閉上了眼睛,全身一動不動,呼吸更是壓制到極點,身上雖然無比劇痛,但這樣的痛苦,還不至於讓他發出任何聲響。

    他最初的傷的確是極其之重,即使有大道浮屠訣和龍神之血的護身,也讓他距離死亡只差一線。五天的昏迷,換做常人,傷勢必然快速惡化,別說五天,不到五個時辰就必死無疑,但有著來自荒神的大道浮屠訣,這五天時間,云澈的傷勢非但沒有加劇,反而在緩慢的恢復著。龍神之血的存在,也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恢復的速度。

    云澈此時的傷勢,已不再是瀕死之傷,而是重傷級別。就連他被砸斷的脊骨,都在五天的悄然修復中,重新連結在了一起。

    云澈醒來,隨著他意念的催動,大道浮屠訣的運轉自然更加迅速,也在無聲無息間,讓他內外傷以更快的速度恢復著。

    既然我又撿了一條命回來……那麼……我就要拼盡全力好好活下去……絕對不能死!!

    時間在沉寂中緩緩的流過。除了自己的心跳聲,云澈聽不到任何的聲響。後方始終沒有傳來關於妖人的任何動靜,彷彿這個黑暗的空間之中只有他一個人,但他在極度虛弱之下,依然能隱約的感覺到妖人那嚇人的眸光不時的掃過他的身體。

    終於,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真是個奇怪的傢伙,受了這樣的傷,過了整整五天都還沒死!我倒要看看,他最後能不能醒過來……不過就算能醒過來,也不可能活了!」

    妖人的自言自語,證明著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過來。云澈心神微微鬆弛,重新調整呼吸,集中精神,在強烈的求生意唸著,快速的運轉著大道浮屠訣。

    一天……

    兩天……

    第三天的時候,云澈身上的傷勢依然嚴重,但已修復至了稍動玄力不至於崩裂的程度,且身體已不再是那麼沉重,玄脈之中,也聚起了足夠的玄力,他睜開了眼睛,看到那層黃光閃閃的結界,雙手悄然的握緊。

    「時機已經差不多了!衝過去!」

    茉莉話音剛落,云澈已猛吸一口氣,星神碎影瞬間發動,整整趴伏了八天,狀若屍體他頓時如一道閃電般衝向了前方,在「哧」的一聲中穿出結界,重重的跌落在了結界之外,又在慣性下翻滾出好遠後,才終於停下,他趴在地上,時而大口喘息,時而被痛的齜牙咧嘴。

    如今的云澈,才是真正的劫後重生,之前他雖然醒來,但一直處在妖人的陰影之下,只要妖人稍微動一下意念,對他下了殺手,他就必死無疑。而現在,他不但傷勢好轉,也完全脫離了妖人的掌控。

    妖人猛的抬頭,黑暗中一雙眼睛閃過駭人的精芒,忽然,他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沒想到,我無意間竟然帶進來這麼一個奇怪的小子進來,受了那麼重的傷,不但過了八天都還不死,居然還完全瞞過我治癒傷口,最後還陰了我一把!除了天威劍域那群狗雜種,能陰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

    一個星神碎影,抽空了云澈全身的力量,他大口喘息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道:「妖人,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為現在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妖人扯動鐵鏈,用可怖的聲音低吼著道:「這個地方,有著邢天劍鎮壓,要每過二十年,才能開啟一次!你恢復意識又能怎麼樣!你就算傷全好了又能怎麼樣?這裡沒有任何食物,也沒有水源,以你的玄力修為,你難道天真到認為自己能在這裡活過二十年?」

    「不!不用等二十年……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出去!」云澈盯著妖人,咬著牙道:「那就是殺了你!那把刑天劍鎮壓著你的身魂,而只要你死了,刑天劍就會自動解除鎮壓!我就可以從這裡出去!」

    這一點,當然不是云澈自己看出來的,而是茉莉所告訴他。困住妖人的,當然不是星隕之鏈。星隕之鏈的存在是為了封鎖他的肢體行動,把他定在那裡的,是刑天劍!

    妖人一愣,然後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真是有趣的小子,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只要你能殺了我,你就能從這裡出去。只可惜,你根本不可能活到殺死我的那一天。」

    「我一定……會殺了你!」云澈咬著牙,陰狠的說道,看向妖人的眸光裡充滿著仇恨。這個妖人在凌坤的刺激下發瘋,差點殺了夏元霸,又讓他差點跌入煉獄,如今雖然沒死,但也被禁錮在了這裡,生死不由自己,這一切,都是這個妖人造成,他簡直恨入骨髓!

    他可以預想,外面的人一定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後果,就是親者痛,仇者快!同樣是拜這個妖人所賜!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殺了我!」妖人狂笑著,灰白的頭髮下,乾枯的面孔竟露出了一種猙獰的興奮。只有黑暗的枯燥,那種孤寂的可怕無異於煉獄。這裡,對云澈而言是墮入深淵,而對妖人而言,這裡多了一個人,簡直無異於地獄裡的天堂。現在若他能伸手碰觸到云澈,都不一定捨得殺了他。

    「你看上去很恨我……沒錯!你怎能不恨我!那你就盡情的恨吧。讓我看看你的恨能不能殺了我,讓我看看你能在這裡活上多久!哈哈哈哈……」

    妖人興奮的笑聲中微微帶著瘋癲,在這黑暗的地下空間裡,他的聲音顯得極為陰森恐怖。云澈不再和他說話,咬著牙,緩緩的從地上坐起,他的傷主要集中在背部,每動一分,便會有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在他完全盤腿坐起時,他的額頭已佈滿了冷汗。他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膝蓋上,沒用過久便心神歸一,臉色、呼吸都變得平靜一片。

    意念沉入天毒珠中,一進去,便看到茉莉帶著深深殺氣的眸光,他連忙訕笑一會兒,然後做出了一大堆的各種承諾後,開始以最快的速度找出幾十種藥材,最後,他一咬牙,拿出了那塊夏傾月交給他的紫脈天晶。

    紫脈天晶能賦予創傷部位極強的再生能力,包括皮肉、骨骼、甚至內臟。汲取其中的力量,還可直接提升玄力修為,因而其貴重程度無法以金錢去衡量。云澈若想以最快的速度恢復傷勢,就必須動用紫脈天晶。

    在天毒珠的淬煉下,不到半個時辰,云澈所需要的傷藥便全部調配完畢……在他意念離開天毒珠之前,他想到了什麼,快速在天毒珠中查視了一番,然後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原本儲存於天毒珠中的食物、飲水……全部不見了!半點都沒有留下!

    被他轉移到了留給遠在滄云大陸的蘇苓兒的那枚紫色空間戒指裡!
cez3cu4 發表於 2015-4-2 09:23
第284章 月嬋冰心
       
    蒼風北境,冰極雪域,冰云仙宮。

    有傳音符這種東西存在,消息走動的速度自然要比人快。關於云澈的傳聞在蒼風帝國傳的沸沸揚揚之時,另一個焦點,同樣處在所有人的談論之中……那便是冰云仙宮!

    對蒼風帝國的人來說,冰云仙宮是一個無比神聖的存在,它的神秘和神聖,還要勝過天劍山莊,在人們的認知中,冰云仙宮中的,都是一些仙女般的人物,超脫塵世,冰雪無暇。冰云仙宮的仙子,更是所有男子從不敢奢望能碰觸到的幻想。

    但如今,冰云仙宮中的仙子……還是名震天下的冰云七仙之首,居然有了身孕!傳聞中還是和一個後輩有了身孕!

    可想而知,這將把冰云仙宮推向怎樣的輿論尖峰,對冰云仙宮的千年清譽而言,這是一個永遠抹不掉的「污點」,稱之為奇恥大辱都不為過。

    楚月嬋五人回到冰云仙宮時,冰云宮主已親自等在那裡。

    宮煜仙今年已一百七十多歲,但看上去只有三四十歲,一身拖地長擺的秀雪云裳,一張臉冷凝如冰,眸若寒劍,臉色冰寂一片,毫無感情波動。但她眼眸深處不斷閃過的冷光,彰顯著她心中的怒意。

    她的身邊,五個同樣一身雪衣的女子陪伴兩側,每個人都是冰雪為肌,雪蓮為容,絕色傾城。可以說,在冰云仙宮中隨意找出一個弟子,放在一方都可以豔驚全城。這五人,便是和楚月嬋、楚月璃同列冰云七仙中的其他五人。

    楚月璃五人歸來,發現竟然是宮主親自出來「迎接」,她心裡一咯噔,看了身邊的楚月嬋一眼,當先向前道:「弟子月璃拜見師父。」

    宮煜仙緩緩點頭,面色依舊冰冷,卻沒有再理會她,目光落在了夏傾月身上,臉色終於出現了一抹緩和:「傾月,你過來。」

    「是,宮主。」

    夏傾月來到宮煜仙身前,手臂上,依然綁著那條黑色的絲巾。

    宮煜仙伸手按在她的心口,少許後,她露出淡淡的微笑:「很好。十七歲之齡,卻已王玄初成,這是你的造化,也是我們仙宮的造化,看來下一任宮主的人選,已不必再糾結多慮了。接下來的半年,你須在冰極雪域的核心閉關潛修,穩固體內暴增的玄力。」

    「是,宮主。」夏傾月淺淺應聲,對於宮煜仙明示她將是下一任的宮主,她沒有拒絕,沒有惶恐,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喜,淡漠的就如聽到了一句再平淡不過的話。

    氣氛很是冷凝,宮煜仙身邊的五仙一直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是眼神複雜的看著楚月嬋。這時,宮煜仙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楚月嬋身邊,短暫一瞥後,她轉過身去:「月嬋,你隨我來。」

    楚月嬋無聲落下,一言不發的跟在了宮煜仙身後。

    「姐姐……」楚月璃呼喊了一聲,心中滿是擔心。

    這是一個擺滿著燭火和靈位的冰殿,每一個靈位上的寫的名字都曾名震天下,而這些,自然都是冰云仙宮歷屆的先輩。

    「跪下!」站在冰殿中心,面對著眾多先輩靈位,宮煜仙心中起伏,冷喝道。

    楚月嬋跪倒在地,雙眸似冰似霧:「師父……」

    「你還有臉喊我師父!」宮煜仙轉過身來,怒聲道:「你可知道,冰云仙宮的千年清譽,都因你而毀於一旦!你是我百年來最得意的弟子,無論冰云訣、冰心訣的領會貫通,都遠勝她人,我時時刻刻防備著有弟子破戒,傾月只拘於形式的婚嫁,已是我的底線……但我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破戒的居然會是你!而且還鑄下了讓天下皆知,讓仙宮蒙羞的大錯!」

    楚月嬋閉上眼睛,淒然道:「弟子知錯……弟子犯下的錯,一定會全力承擔。」

    「承擔?你如何承擔?你就算在先輩面前自殺謝罪,也彌補不了你的大錯!」宮煜仙雙眉倒豎,顯然已怒到了極點:「說!那到底是……你和誰的孽種!」

    楚月嬋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迷濛,她卻沒有遲疑,而是輕輕的喊出那個名字:「云澈!」

    宮煜仙的身體一晃,直氣的全身發抖:「孽障!真是孽障!你竟然……你竟然真的是和一個後輩……你……你……」

    宮煜仙直氣的說不出話來,雖然傳聞之中,她是和云澈有的身孕,但宮煜仙決然不信!以楚月嬋的性情,做出這種事已是匪夷所思,但再怎麼,也不可能是和一個後輩。她怎麼也沒想到,傳言,竟然分毫沒錯!

    宮煜仙手一指靈位,厲聲道:「你現在就跪在先輩面前發誓,馬上拿到這個孩子,然後永生永世不得再離開冰云仙宮!」

    「不……」楚月嬋搖頭,她的玉手放在了小腹部位,用力搖頭,臉上,露出了宮煜仙從未見過的乞求:「這是我和他的孩子,弟子千錯萬錯,但孩子沒有錯。請師父放過這個孩子,只要師父肯讓弟子生下這個孩子,弟子願永生不逆師父半言……求師父成全!」

    「你!」宮煜仙身體一晃,直氣的全身發抖:「到了如此地步,你竟然還是如此執迷不悟!我這一生最引以為傲的弟子,竟然……竟然……好!你真的以為,我不讓你拿掉孩子,你就能把他順利生下來嗎?你可知為何我冰云仙宮從來不許弟子婚嫁?所謂生情會影響冰云訣修煉,純粹是藉口,最主要的原因,其一,會讓冰云訣轉嫁至他人!其二,修煉冰云訣,會讓軀體五臟冰寒,雖可受孕,但最多兩個月,胎兒便會寒死腹中!另外,這裡地處蒼風國極北之地,常年冰寒徹骨,就算沒有冰云訣,同樣會寒死胎兒!這個胎兒你拿不拿掉,都只會是一個結果!」

    楚月嬋愣在了那裡,久久的發怔,忽而,她伸出雙手,一指點在丹田,一指點在心口,兩團冰藍色的光芒驟然閃起,隨之,大量的寒氣從楚月嬋裡的身上奔瀉而出,帶起大片的冰霧。

    宮煜仙大吃一驚,一下子衝到了楚月嬋身前,但卻已根本來不及阻攔……此時的楚月嬋上身搖搖欲墜,臉色蒼白無比,但神情,卻是一片輕鬆。宮煜仙雙眸顫蕩,看著飄散的冰霧,她知道一切都已無法挽回,憤怒、震驚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和心疼,她痛聲道:「月嬋,你這是何苦……那個云澈,他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

    楚月嬋的唇瓣微微而翹,那似乎是一個想要淺笑的姿態,她輕輕的道:「他沒有給我灌什麼**湯,但是……他讓我有了一段無法忘卻的記憶,也讓我在那段時間裡,做回到了真正的女人……」

    「那五個月的時間,我力量全失,全身盡廢,本該是最灰暗、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但是,他卻讓一切,都變得和我想的不一樣。我不能走,他抱著我,即使遭遇再大的危險,他也不肯把我放下,我無法吃東西,他喂我,每一口,都為我調的剛剛好,不讓我燙到,也不讓我涼到,我失去了力量,他一隻手保護著我,另一隻手掃清所有障礙,為我遮風擋雨……整整五個月,他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沒有過一刻要把我這個累贅放下的想法。不知不覺中,我開始享受這種感覺,把自己的一切都依賴在他的身上,明明是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刻,我卻在希望著這樣的狀態永遠都不要結束……」

    「在冰云仙宮,十天如一天、十年如一天、幾十年如一天……永遠只有冰雪和冰云訣,每一天都是在重複中渡過。而那段時間,他讓我知道了活著的快樂,讓我第一次真正的感覺到自己是個女人……我之所以主動要去排位戰,是因為在離開他之後,我的心中無時無刻不是他的影子,我對自己說是去與他見最後一面,然後絕斷情緣,但我其實只是想見他……我想見他……」

    宮煜仙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哀嘆道:「孽緣,真是孽緣!先輩說男女之情是這世上最毒的毒藥……真是半點都沒有錯。就是這男女之情,竟然讓你為了一個後輩而違逆門規,讓仙宮蒙羞……甚至不惜為他自廢苦練了幾十年的冰云訣!你……你……」

    「我不後悔……永遠都不會後悔。」楚月嬋淚眼朦朧的道:「我只悔恨一些事直到他不在了,我才真正的想明白……他已經死了,這是他在世上留下的唯一血脈,是他生命的延續,作為他的女人,就算是為了報答他那五個月給予我的全部,不要說冰云訣,就算是必須以死為代價,我也一定要把他留下……求師父成全……求師父成全!!」

    宮煜仙無力的坐倒在身後的椅子上,臉色彷彿一下子蒼老的好多,看著跪在那裡,全身散發著淒然與堅決的楚月嬋,她內心沉痛的無以復加。她伸出手,停滯在空中許久後,才用無力之極的聲音道:「起來吧……起來吧……就當我宮煜仙,從來沒收過你這個弟子……從現在開始,你已不再是冰云仙宮的弟子,馬上離開這裡,離開冰極雪域,忘記這裡的一切,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從今以後,你和冰云仙宮再無任何瓜葛……」

    宮煜仙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跪到宮煜仙面前,用力的一叩首,泣聲道:「師父養我、育我,如我生母……我卻犯下大錯,讓您傷心動怒,讓宗門蒙羞,我自知罪無可恕……師父養育之恩,仙宮培育之情,月嬋……只有來世再報了!」

    「不要再多說什麼了。」宮煜仙別過臉去:「走吧……你每在這裡多停留一息,體內便會多被侵入一分寒氣……若不想傷了腹中胎兒,就趕緊走吧……還要悄悄的走,不許驚動任何人,走的越遠越好……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謝師父成全。」楚月嬋再次叩首,站起身來,緩緩倒退一步:「師父,請您一定要保重身體,月嬋……無法再陪在你的身邊了……」

    聲音落下,楚月嬋艱難的後退幾步,然後用力一咬牙,快步出了冰殿,雪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宮煜仙的臉終於轉了過來,看向楚月嬋離去的方向,眼眶之下,是兩道深深的淚痕。

    許久之後,她總算平復心境,臉色恢復淡漠,沉聲傳音道:「寒雪,進來。」

    隨著她聲音的傳出,很快,一個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女子走了進來。風寒雪,冰云七仙排位第七,天玄境六級,同時也是冰云七仙中年紀最小的一個。

    「通知所有弟子到冰云大殿集合,我有幾件大事要宣佈!」

    「是,宮主。」

    宮煜仙要宣佈的大事共有三件:第一:宣佈楚月嬋被逐出冰云仙宮;第二:夏傾月入冰云七仙,取代楚月嬋位列首位;第三:冰云仙宮所有在外弟子召回,即日起閉宮三年,不見外客,不收納新弟子,所有人亦不得不外出。

    ...
cez3cu4 發表於 2015-4-3 08:38
第285章 破釜沉舟
       
    昏暗的空間,沒有日夜交替,亦無法計算時間。云澈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停留了多久,他的心中,只有傾盡全力從這裡出去的執念。而第一步,就是全力恢復身上的傷勢。

    他自己調配的傷藥,加上紫脈天晶,再加上大道浮屠訣賦予的恢復能力,云澈的傷勢恢復的相當之快,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已痊癒。看著云澈在這樣的環境下,原本足以致命的傷勢卻非但沒有惡化致死,卻反而極速恢復,縱然以他的廣博見聞和經歷,也是一次次暗中震驚……那幾乎已不能單單稱之為恢復……而是再生!

    原本他後背被打出一個血骷髏,腰椎崩斷,但現在卻是完好無損,連一點傷疤都沒有留下,簡直匪夷所思!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居然能把這樣的傷都短時間內完全復原。這已大致與醫術無關,看來,是你修煉了某種神奇的玄功!但我活了幾百年,還從來沒聽說過有這等奇妙的玄功存在!」妖人低沉的道,看著云澈眼中開始凝聚的殺氣,他哈哈大笑起來:「你以為恢復了傷勢,而我不能動彈,你就能殺了我嗎?縱然我的玄力被這個鳥陣法大幅度壓制,但就憑你一個小小的靈玄境,別說殺了我,連我的一根頭髮都別想傷到!」

    傷勢痊癒,玄力也恢復了九成,云澈抓起龍闕,站在結界邊緣,沉著臉道:「在這個地方,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既然我撿了條命活了過來,那就絕不會允許自己再死……死的只會是你!」

    「他的玄力雖然被壓制,但從他之前在御劍台的氣息來看,他大概還能發揮出王玄境初期的玄力強度,你雖然不受陣法壓制,但和他的差距依然太遠,想殺他完全就是做夢。但他被束縛身體,只有一隻手能動,也不可能追及,依仗星神碎影和封云鎖日的話,你在攻擊他的過程中保命也不是難事……如果你想嘗試一下自己有沒有殺了他的可能,那你盡可以試試看。」茉莉淡淡的提醒道。但顯然,她完全不認為云澈真能殺了這個妖人。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

    云澈眉頭一沉,龍闕一橫,焚心開啟,疾步衝入到了結界之內,壓制的感覺頓時襲來,但馬上又消散不見,他雙目死死盯著妖人那隻唯一能動的右手,全身精神緊繃,但意外的是,在他衝入結界之內後,妖人卻始終沒有向他出手,白色的長發之下,那雙灰暗的眼神在盯著他,但卻毫無戾氣。

    一直到他靠近到妖人身前,妖人依然一動不動。

    「喝!霸王怒!」

    云澈一聲低吼,龍闕帶著一股驚濤駭浪般的氣勢狠狠的砸向妖人,殺死妖人,這是云澈的唯一目標,所以他的攻擊不會有任何仁慈,這一劍,直接砸向了妖人的天靈蓋……隨著龍闕劃下的沉重軌跡,妖人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攜帶著萬鈞巨力的龍闕狠狠的砸在他的頭上。

    砰!!!!

    云澈的玄力雖然只處在靈玄境初期,但他的實力卻絕不能以玄力等級來衡量,這一劍之威勢,足以將一座小山給轟裂,何況一個人的腦袋。這一劍下去,帶起一聲沉悶的巨響,周圍的空氣被強橫的排開,形成一個短暫而恐怖的真空地帶。

    云澈愣了一下……因為這個妖人竟然根本不躲避,也不抵擋。

    龍闕劍轟在了妖人的頭部,而妖人從頭部到全身,卻連一絲顫抖都沒有,龍闕劍下,他卻緩緩抬起頭來,淡淡的笑道:「你果然是個怪胎,在這鳥陣之中居然不受壓制!而且以靈玄境的玄力發揮出如此戰力,就連我幻妖王族之中,都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我現在忽然對你所修煉的玄功有了興趣!」

    這足以劈山裂石的狂暴一劍就這麼砸在他的腦袋上,卻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沒有傷到,云澈心中大驚,身體迅速翻轉,龍闕劍甩起,然後更加狂暴一劍狠狠落下。

    「隕月沉星!」

    這一次,妖人動了,迎著云澈的龍闕,妖人的手臂以快到根本無法看清的速度彎折,手心斜上,以最不容易發力的中指與無名指,就這麼夾在了龍闕厚重的劍刃上。

    云澈傾注龍闕的所有力量在一瞬間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隨之,一股可怕的力量帶著巨大的危機從劍身上反震而來,云澈想也不想,閃電般撤手,但還是被離劍而出的玄力風暴轟中,悶哼一聲倒飛出去,落地之後的云澈迅速一個閃身,退到了結界之外,半蹲下身體,喘著粗氣,眉頭死死鎖起。

    好可怕的妖人!

    全力一擊,連他一根頭髮都傷不到。而他僅僅兩根手指的力量,就直接奪了我的武器,還把我逼開……茉莉說的沒錯,以我的實力,要殺他,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八千多斤的龍闕劍,被妖人輕輕鬆鬆的夾在雙指之間,隨意的就像是捏著一支筷子,感受著這把劍的份量,一抹驚訝從妖人的臉上一閃而過,他晃了晃手指道:「不錯的劍,能把這把劍發揮到剛才那般威力,你倒也著實非同尋常!這把劍,還是還給你吧!」

    妖人手指一動,龍闕頓時化作一道灰暗的流星,穿梭過結界,在「叮」的一聲中深深的插入云澈腳步的地面上。

    「你為什麼不殺我?」云澈冷著眼問道。

    「我為什麼要殺你?」妖人反問道:「我這一生,雖然殺人無數,但還從未殺過一個無辜之人。真要算起來,把你帶進來,是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對無辜之人出手!那是因為那個天威劍域的卑鄙小輩激怒了我,讓我喪失了理智,而既然你又活了過來,我也就沒有理由再殺你。殺了你,除了徒增我的罪孽,對我沒有任何好處,而留著你,至少在你死之前,我還能有個人作伴……說到底,你也不過是個可憐的受害者而已!」

    云澈的識人能力極強,坦白說,他從這個妖人身上,並沒有找到什麼兇殘殘暴的成分,這段時間以來,他從妖人身上感覺到最多的,是悲涼、憤恨還有渴望,但這些不會成為他不殺妖人的理由,因為是這個妖人將他帶到這裡,也只有殺了他,才能離開這裡。他冷笑道:「如果你真的沒殺過一個無辜,真的不想徒增罪孽,那就自我了斷,讓我這個無辜之人走出去!否則,就不要說這麼冠冕堂皇的廢話。」

    「哈哈哈哈……」妖人大笑了起來:「小輩,你還沒有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因為我的命,比你的命值錢的多!」他睜大眼睛,瞳孔之中放射出駭人的憤怒和仇恨,聲音也嘶啞了起來:「我從來都不怕死,百年的黑暗與孤獨,那種孤寂與絕望感比痛快的死更要痛苦千百倍!但我不甘心就這麼白白的死了,我還沒能親手屠盡天威劍域的那群老狗!他們不讓我死,那我就好好的活著,一直活到我可以脫離這裡,屠滅他們滿門的那一天!我不會殺你,但你,也不要妄想著殺了我!」

    云澈雙手攥緊,喘著粗氣,眼神凌厲,卻許久沒有說話。

    這裡的空氣極為渾濁,體力消耗的速度也自然遠勝外界。半個多月點滴未進,再加上重傷癒,云澈的身體一直透著一種乏力,腹中已開始傳來明顯的飢餓感。

    「如果你的鳳凰之炎還在,那麼還有焚傷他的可能,但現在的你,絕不可能傷了他,再怎麼出手,也不可能有一絲成功的可能,反而只會加快你的體力消耗。你最好以安靜的姿態,等待鳳凰之血的復甦,那樣的話,你或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希望!」

    「但前提,是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在想起天毒珠裡的所有食物都留給了蘇苓兒後,他便意識到自己雖然撿了一條命回來,但依舊還在絕望的深淵之中,而且越墜越深。

    玄力到了天玄境,一年不吃不喝都沒問題,到了王玄境界,則已根本無需飲食,到了那個境界,飲食對他們而言僅僅是為了味覺上的享受,而不是為了維持生命。

    但云澈,距離那個境界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遠遠不可能達到不飲不食的地步。

    時間一天天過去,飢餓感越來越重,身體也越來越虛,到了後來,飢餓的感覺就如噩夢一般強烈。這期間,他在天毒珠裡瘋狂的尋找,卻找不到任何可以食用的東西。他甚至吃過那些干化的珍奇藥材,但煉化它們,卻消耗著更多的玄力和體力……

    一個月之後,云澈已完全感覺不到了飢餓感的存在,就連身體的存在都幾乎感覺不到,他大腦時而昏沉,時而恍惚,身體輕飄飄的如同鴻羽,但動一下卻又格外艱難。龍神之血一直維持著他的生命,否則,他致命重傷初癒,又是一個多月不飲不食,還處在這渾濁無比的惡劣環境下,怕是早已被活活餓死。

    「第一世,我被人毒死。」

    「第二世,我墜下絕云崖,了結自己……」

    「我可以……死的慘烈,甚至死的悲慘……但怎能被……活活的餓死!」

    云澈低低的沉吟著,他眼睛半睜,呼吸頻率極其之慢,上身還不時晃蕩,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可能栽倒在地上。這段時間,他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在睡眠,而久睡之後,他醒來的一次比一次困難,他無法預知自己下一次睡下之後,會不會再也無法醒過來。

    我不能死……

    就算要死……也不能是窩囊無比的被餓死……絕不能……

    云澈伸出左手,隨著天毒珠綠光閃動,云澈的身前,赫然出現了一隻身高百尺,全身赤紅色的巨龍!只是這只本該強大無比的巨龍,卻沒有了生命氣息,就連軀體,都被切成了無比平整的四塊。

    云澈抓起虎魄劍,喘著粗氣走到炎龍尾部,焚心開啟,一劍全力切下,將炎龍巨尾的尖端硬生生的切了下來,抓在了手中。死亡的炎龍沒有了玄力護身,雖然軀體依舊強橫,但也足夠云澈切裂,而若是有生命的炎龍,云澈的玄力再強上十倍,也別想傷到它軀體分毫。

    保存在天毒珠之中的任何事物都不會發生質變,這只炎龍雖然已死去一年多,但依然保持著剛剛死去的狀態,那截被切下的尾端,快速淋落著新鮮的血液,而這些,都是純正的龍血!

    看著快速淋下的龍血,云澈的目光透出了深深的貪婪與渴望……這時,他的心海中傳來茉莉無奈的聲音:「你想清楚了嗎?你該知道,這是一隻王玄龍,它的血肉蘊含的力量,根本不是你所能承受的,你若真的以它為食……你很有可能,會馬上死!」

    「我……別無選擇!我相信……我可以承受的住!就算……就算承受不住,我寧願爆體而亡,也絕不甘願被活活餓死!」

    低低的說完,云澈快速的抬起手臂,將龍尾懸於嘴唇,滴滴的龍血快速的落入他的口中……龍血腥咸,但對此時的云澈而言,卻不啻於天堂的甘露。
cez3cu4 發表於 2015-4-3 21:58
第286章 拚死一搏
       
    王玄炎龍的龍血帶有多麼強大的能力,云澈並不是不清楚。云澈在真玄境初期時所煉製的龍血寶丹,一顆只融入了四滴龍血,而且在各種珍奇藥材的干涉下將能量壓制的很是柔和,即使如此,他吃下一顆後,要至少一兩天的時間去煉化。

    而如今,他卻是直接飲下龍血,隨著龍血的快淋落,幾息的功夫,多達數百滴的炎龍之血在云澈不知不覺間落入他的口中,隨著一股灼熱的氣流流入他的腹內。腹中的飢餓感在一瞬間便完全消失,就連原本萎靡的精神也變得振奮。

    云澈有邪神火種在身,本身不懼任何火焰,但此刻,他依然感覺到腹中彷彿有一團熾熱無比的火焰爆開,隨著,這股熱浪就如無孔不入的瀉地水銀,瘋狂的湧入了他全身……四肢、五臟、血液、骨髓……如同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細胞,都被澆入了滾燙的油,隨之而來的,是通徹骨髓與靈魂的疼痛……

    一種全身上下幾乎要完全崩裂,完全爆開的極致痛苦。

    云澈手中的龍尾跌落在地上,他的額頭汗如雨下,瞬間,這些汗水又被完全蒸乾,他的身體踉蹌著後退,一下子跌到在地上,全身在痛苦中痙攣,面孔,更是大幅度的扭曲著。

    呼!

    云澈全身的衣物全部化作焦炭,然後飛散而去,裸露出的皮膚赤紅一片,而這種赤紅色還在加深,逐漸的開始變成駭人的黑紅色。一陣「啪啪啪」的悚人響動從他身體的各個部位響起……

    那是他的骨骼被爆裂,被鍛燒所出的聲響!

    「小子……你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妖人的目光透過髒亂的白看著云澈,以他的能力,自然輕易的看得出那隻已死去的巨龍是一隻火屬性的王玄之龍,在這只巨龍出現時,他還在驚訝著以云澈的微末玄力,怎麼會擁有王玄之龍的屍體,但他沒有想到,云澈竟會去飲它的血!

    不要說他只處在區區靈玄境前期,就是一個地玄境後期的人敢這麼直接大口的喝一只王玄龍的龍血,也是找死無異!

    這是只有真正的瘋子才能做出的事!

    他在吼叫之後,眼神卻變得越來越訝異。他眼睜睜的看著云澈的皮肉一點點變成黑紅色,然後裂開道道魚鱗般的裂痕,耳中聽著他骨骼爆裂和鍛燒的聲響……這其中的痛苦,簡直無法想像,即使強大如他,都有些不寒而慄。他完全確信,就如是一個有著霸玄境玄力的強大霸皇,也極難承受住這樣的痛苦。

    但,云澈的口中,卻沒有出一絲的慘叫!他的臉色已扭曲的完全變形,一雙眼睛也變成了赤紅色,但死死瞪大的眼睛裡,除了無盡的痛苦……分明還保留著無比的清醒!

    那樣的痛苦,就算是自己,也必會哀嚎慘叫,而這個少年……居然一聲不吭!

    這需要多麼恐怖的意志力!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是一個才十幾歲的少年會有的意志力!

    妖人的頭抬起,眼眸裡滿是震驚,他一直稱呼云澈為怪胎,因為他的力量完全不受陣法壓制,而且以靈玄境的玄力,足以揮出媲美地玄境的戰力,而此時他才驚覺,這個少年的恐怖意志力,更是怪胎中的怪胎,讓他都無法不深深震驚。

    但意志力與承受力再強,也不代表他能在王玄龍血的力量侵蝕下活命。他很是惋惜的低聲道:「真是不自量力!與其看你被毀成一地焦炭,倒真不如當初我把你一掌打死乾淨利落!」

    「閉……嘴!!」

    讓妖人震驚的是,云澈居然出了聲音……這種可怕的狀態之下,他非但沒有一絲慘叫,反而冷靜的出了聲音。他的聲音嘶啞難聽無比,就如出自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之口,但字音,卻又格外清晰:「我……不會……死……在……殺了……你……之前……我……絕對……不會……死!!!!」

    妖人的兩隻眼睛眯起,他看到云澈的皮膚已經完全變成了焦黑色,「噼裡啪啦」的骨骼碎裂聲密集的如同數百張玻璃同時破碎,云澈此時的慘狀,讓妖人甚至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驚懼,他吼叫道:「好!那就讓我看看……你怎麼活過來!!」

    云澈此時的牙齒都幾乎快要被完全咬碎,他感覺自己的皮肉、骨骼……甚至骨髓,都在被夾在火上灼燒,被浸入油鍋中煎炸,那種痛苦,根本無法用任何語言去描繪。他已根本無法呼吸,四肢無法移動,五臟六腑或者崩碎,或者衰竭,他僅有的感知感覺到有數不清道狂躁的能量在他身體中左突右衝,他的身體表面,已變成了完全的漆黑色,並佈滿了細密的裂紋,滲出著道道臨近干涉的血流。

    他此時的身體,脆弱的如同一撕就碎的薄紙,身體機能幾乎全部腐朽,剩下的,唯有傾注著他所有意志與執念的靈魂。

    云澈用盡全部意志力,讓自己保持了一個還算穩定的坐姿,他閉上雙眼,切斷五感六識。身體的裂紋在快增加,皮膚的焦黑也在逐漸加深著,除了這些,云澈已是一動不動,如同一具被風化的雕塑。

    死了嗎?

    還沒有……妖人從他的身上,依然感覺到一絲生命之息。

    換做任何一個人到了這種地步,根本已是死透了,但云澈的身上,卻依舊保留著一絲生命之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絲生命之息卻死死的吊在云澈身上,不肯消逝。

    妖人搖了搖頭,一聲嘆息。就算還有一口氣又能怎樣?到現在這種狀態,根本已不可能還有活的希望。王玄龍血入體,強橫的能力會摧毀他的內臟、骨骼、血液、軀體……而這之前,最先毀掉的,會是玄脈!

    就算他死撐著一口氣,又能怎樣?

    但,妖人絕對想不到的是,縱然云澈軀體被毀掉了十之八.九,但他的玄脈,此時卻是完好無損!

    因為,那是來自真神的玄脈!又豈是幾滴王玄龍血的力量所能毀掉的!

    而邪神玄脈,和大道浮屠訣,也是云澈在窮途末路之下,瘋狂飲下炎龍之血的依仗!

    他要以意志支撐生命,以玄脈煉化龍血,在煉化之後,以大道浮屠訣恢復身體……

    成功則生,失敗則死!!

    五感六識切斷,耳中沒有了任何聲音,身上的痛苦也已感覺不到,他的意志世界裡,只剩下閃爍著紅藍交替光芒的邪神玄脈,以及一道道來自炎龍龍血,正縱橫竄動的炎龍能量……

    時間,對云澈來說,變得無比之漫長。

    一個時辰過去……

    兩個時辰過去……

    三個時辰過去……

    這段時間,妖人的視線一直鎖定著云澈一動不動的身體,但整整三個時辰過去,他最後的那絲生命之息依舊頑強的存在著,沒有增強,但也一直沒有減弱。

    他此時所能想到的,只有「匪夷所思」四個字。

    而這時,云澈的身上終於出現了動靜,他的頭頂上,出現了一個怪異的氣旋,氣旋起初緩慢旋轉,然後旋轉的越來越快,越快越快……最後,竟映現出一個小巧的銀色塔影!

    「那是什麼?」妖人活了三百多歲,卻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異象。那個奇異的能量之塔,似乎是某種玄功……但他卻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玄功。

    等等……玄功!!

    難道……他竟然在運轉玄功!?

    這一現,讓妖人震驚的全身一動,猛然前傾,帶動著鎖鏈嘩嘩作響。明明早該死了,卻一直吊著一個口氣,連吊了三個時辰都沒有完全死去,卻反而出現了運轉玄功的跡象!

    這怎麼可能!

    妖人現在無比想要掙脫鎖鏈,靠近去觀望云澈究竟是怎樣的狀態!

    此時,就算是一個死人詐屍,也遠遠不及云澈所帶給他的震驚。

    銀色的小塔在云澈的頭上開始了緩緩的旋轉,並在旋轉中緩緩的膨脹著,三個時辰後,膨脹到了足有三尺之高,當銀色之塔成長到最大時,也從一道虛影,化作了有若實質,便如一個真實的小塔懸浮在云澈的頭頂上,隨之,這枚小塔又毫無預兆的消失在了那裡。

    而在這時,云澈那一絲生命氣息忽然如燎原之火,快的燃燒起來,燃燒的越來越旺盛,在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從一絲微小的生命之息,化作了充盈全身的生命之火!

    妖人:「……」

    在飲下龍血整整八個時辰後,云澈終於睜開了眼睛,雙眸睜開的那一剎那,隱約有一道火光在瞳孔中一晃而過。

    他不但睜開了眼睛,還緩緩的站了起來。

    在他站起的那一刻,包裹全身的焦黑色忽然簌簌而落,露出了細嫩如嬰兒,光潔到無任何瑕疵的新生肌膚,他站直身體,雙臂張開,輕喝一聲,一股玄氣猛然釋放,將他身體表面的焦黑一下子全部震開,露出完好無損,沒有一絲傷痕的身體。就連他的頭,也完全再生,長至以前的長度。

    「你…………」

    這個在幻妖界威震天下,一人之下,萬萬之上的絕世強者,此時竟被一個才十七歲的少年,震驚的瞠目結舌。

    因為此時他眼睛所看到的一切,都完全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僅如此,他還分明感覺到,本該死透的云澈不但完好無損,就算玄力……都提升到靈玄境二級!!

    從死亡深淵奇蹟般回來的云澈沒有和妖人說半句話,他拿起了地上的那段龍尾,抓在手中,掌心玄火燃起,一直燃燒到云澈認為燒熟之後才熄滅,他抱起龍尾,張嘴啃咬了起來,將半熟的龍肉用牙齒一塊塊撕下吞入腹中,他太餓了,那誇張的吃相,就如一隻餓了幾百年的餓鬼。

    不多時,足有五六斤重的龍肉被云澈風捲殘云般吃個乾乾淨淨,他舔著嘴角,滿足的出了一口氣。龍肉中的能量密度雖然不如龍血,但也相差不遠,在這個時候,那種如同滾燙油鍋在腹中炸開的感覺再次襲來,讓他身體又一次在轉眼間變的赤紅一片。

    云澈毫無驚慌,冷靜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他迅坐下身去,閉上了眼睛,開始出現裂痕的面孔卻是一片沉寂。

    妖人死死的看著云澈,聽著耳邊再次響起的骨骼爆裂聲,腦中反覆顫蕩著一個聲音……

    這個怪物!!

    這個瘋子!!
cez3cu4 發表於 2015-4-4 10:07
第287章 極限修煉
       
    云澈成功了,但其中的痛苦與驚險,只有云澈自己知道。以靈玄境之軀飲下了那麼多新鮮的王玄龍血,卻能活下來,而且把龍血中的大多數能量煉化,即使云澈有著邪神玄脈和大道浮屠訣,也堪稱是一個奇蹟。而若沒有這個奇蹟,云澈的結局便是徹頭徹尾的死亡。

    但剛剛從痛苦與死亡的深淵脫離,云澈卻如瘋了一般,再次把自己置身於這樣的深淵之中。

    中間僅僅間隔到了幾分鐘的時間,云澈的骨骼和軀體便再次爆裂,身體表面,轉眼之間又變為可怕的焦黑色,生命之火,也被摧毀到了奄奄一息。但就是這一絲絲的生命之火,卻如之前那般,無論如何都不願熄滅。

    那個詭異的銀色小塔也再次出現……整個過程,幾乎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次,云澈只用了六個半時辰就站了起來,全身黑色褪去,整個軀體第二次新生!

    玄力,也飆升至了靈玄境三級初期!

    妖人死盯著云澈,驚聲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堂堂幻妖界的妖王,居然用震驚的語氣,向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少年詢問「你是怎麼做到的!」

    今天之前,不要說他人,就連他自己,也絕不相信自己有一天會對一個小輩說出這樣的話。

    而此時此刻,云澈所呈現給他的東西,讓他內心泛起無法平息的驚濤駭浪。

    高等玄獸的血、肉都絕不是能隨便亂吃的。縱然是一個王座,要食用一隻王玄獸的血肉,都要小心翼翼,而對一個王座來說,王玄獸的血肉無疑是一種極好的補品,足以讓自身的玄力有相當的進步,這種進步雖然不至於太誇張,但卻不需通過辛苦的修煉得來。同時,一個王座想要獨自獵殺一個同等級的王玄獸,是根本不可能的事。縱然是王玄境巔峰面對最低等的王玄獸,擊敗容易,獵殺卻也極為困難。

    所以,即使是一個王座,一輩子也沒多少機會享用來自王玄獸的珍寶。

    但只有靈玄境的云澈,卻在喝著一隻龍系王玄獸的血,吃著龍系王玄獸的肉……還能奇蹟般的活下來!這種匪夷所思,無法想像的事的結果,也自然是無比誇張的,這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內,云澈的玄力,竟是直接躥升了兩級!

    看著站起的云澈,和他身後龐大無比的巨型炎龍,妖人的心中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個念想……他不會慢慢的把這只炎龍全部吃下去,化作自己的力量吧?

    兩次巨大的凶險,兩次瀕死後的新生,云澈感受到自己的皮肉非但沒有因為新生而變得孱弱,反而充盈著更多的力量,而他的骨骼,則在龍血和龍肉的衝擊淬煉之後,變得更加堅韌,血液微微變得粘稠,就連內臟,都多了一種奇異的力量感。

    之前如噩夢般的飢餓感已是完全消失,看著自己新生的身體,感受著暴增的力量,云澈咧嘴笑了起來,上天似乎無時不刻不在眷顧著他,他每次以性命為賭注的賭博,最終都是以勝利而告終。而這種勝利,普天之下,也只有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換做任何一個與他玄力相當的其他人,此時早已化作了一堆焦炭。

    他看向妖人,低聲道:「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我再次告訴你,為了從這裡出去,我一定……會殺了你!」

    看著云澈冷毅的眼神,妖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低低的笑了起來:「好!我忽然,開始期待有那麼一天!現在的我,玄力被壓制到王玄境界,你以為,靈玄與王玄之間的差距,是那麼容易彌補的嗎!」

    云澈沒有再說話,他收起炎龍的軀體,拿起龍闕,全身玄力爆發,虎虎生風的揮舞起來,每一劍都呼嘯震耳,威力無匹。

    沉重無比的龍闕在云澈的手中撩動著漫天灰影,這個被鎮壓的地下空間開始充斥起經久不息的風浪,要鞏固暴漲的玄力,最好的方法便是將之一次次傾力釋放,云澈,也在這一刻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提升玄力,這是他在這裡唯一可以做,也必須做的事。

    一個時辰後,云澈已是氣喘吁吁,他把龍闕負於背上,坐下身來,很快進入了入定狀態,玄脈的五十四玄關全開,玄力的洪流在他體內快速運轉著。

    入定之中,時間走的很快,不知不覺八個時辰過去,云澈睜開了眼睛,身體再次玄力充盈,但腹中,卻也傳來了飢餓感。

    「又開始餓了。」云澈摸了摸肚皮,在妖人眼睜睜的注視下,重新喚出炎龍,再次在它巨尾上切下一大塊肉,將龍血瀝出,拿在手中,以玄火開始灼燒。不過這次的飢餓感當然不能與昨天相比,他烤的不緊不慢,慢條斯理,沒多大一會兒已是肉香四溢,引的云澈直吞口水。

    龍肉的鮮美舉世聞名,這一點是其他任何玄獸都無法比擬的。但能有幸品味龍肉的,整個天玄大陸都沒有幾人,龍肉那種難以描繪的肉香輕輕渺渺的傳到了妖人那裡,讓他鼻尖顫動,十指一陣抽搐……這種世上最奢侈的肉香,對他一個百年未能進食的妖人來說,無疑是一種足以讓他失控的天大誘惑。

    但他堂堂妖王,怎能向一個小輩乞食。他一咬舌尖,別過臉去,封閉嗅覺,但馬上,他耳邊傳來云澈牙齒撕咬和咀嚼龍肉的聲音,十跟手指也顫抖的幾乎要脫離關節飛出去。

    副作用隨之來臨,云澈馬上迎來了又一次無盡痛苦和風險的洗禮,但這一次,云澈不但依舊無比冷硬,而且顯得更為從容……在龍肉的力量爆發之時,他還順口把瀝出的那一碗龍血給喝了……

    被茉莉秒殺的炎龍,在天毒珠中存在了一年多,幾乎快要被云澈遺忘,卻在這個地下空間,不但將云澈從被餓死的險境拉回,還讓他找到了一個雖然痛苦無比,卻可以飛速提升玄力的方法。如妖人所料,在第一次、第二次的成功之後,第三次能量衝擊下的身體崩裂,云澈只用了五個半時辰,便完成了龍力的吸納和身體的修復,然後,他便開始瘋狂的練劍、入定、練劍、入定……餓了吃龍肉,渴了飲龍血,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週而復始。

    而這個過程中,云澈的玄力,也以一種足以遭天譴的速度飛快提升著。

    單單就提升實力而言,這裡對云澈來說,是一個絕佳之地。在外界,他根本不可能做到心無旁騖,總會有各種各樣的人、事牽絆、打擾著他。而在這裡,灰暗、安靜。與世隔絕,沒有任何人會來牽絆與打擾他,唯一與他同在的人,也被束縛著自由。而外界所有與他有關的人,都成為了他必須以最快速度提升力量,然後走出這裡的動力!

    於是,他所有的時間都在修煉……瘋狂的修煉著!在最短時間內殺了妖人,然後離開這裡,是他目前唯一的目標。除此之外,他壓下所有的牽掛與思念,什麼都不再想。

    ————————————————

    滄云大陸,太蘇門後山。

    翠綠的竹林,那座他們一起搭起的小竹屋,這是蘇苓兒最喜歡來的地方。雖然蘇橫山一次次的提醒她千萬不能自己跑到這裡來,但她總是忍不住偷偷的前來,然後在小竹屋前一坐就是一下午……僅僅是坐在那裡,沐浴著竹林的風,一次次的想著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夜晚,她就滿滿的幸福著。

    這一天的下午,她和以前的很多次一樣,一個人偷偷的跑來這裡,依在竹屋邊,雙手托著嫩腮,水眸看著搖曳的綠竹,時不時的傻笑一聲,不知在想著什麼。

    時間緩緩的流逝,逐漸臨近黃昏,她也到了該離開的時間了。蘇苓兒站起身來,垂首看著自己……小小的手兒,小小的腳兒,玲瓏的身體,還沒有開始鼓起的胸脯……她嘴唇扁了起來,委屈的道:「嗚……要什麼時候才可以長大呢……好想明天就可以長大,云澈哥哥就會來娶我了。」

    帶著少女的遐思,蘇苓兒又是憂愁又是幸福的想著。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忽然傳來:

    「哦?這不是我親愛的妹妹麼?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哦,我知道了,莫非又來這裡思念你的那個……云澈哥哥了?」蘇浩然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不緊不慢的走到蘇苓兒身前,笑眯眯的道。

    「哥哥……」對於蘇浩然,蘇苓兒向來都不親近,甚至還有些排斥,但還是很禮貌的喊了一聲,然後又很乖巧的道:「嗯!我每天都在想云澈哥哥,等著他早點回來。」

    「哈哈哈哈哈哈!」看著蘇苓兒的樣子,蘇浩然如同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大笑了起來:「啊呀,我的傻妹妹,你這個樣子,真是讓我實在忍不住笑……唉!也罷,雖然有些事情所有人都懂,但卻沒有人會願意對你說出來,但我畢竟是你的哥哥,怎麼也應該為你著想,所以這個壞人,還是由我來做吧……我勸你還是放下這些不必要的幻想吧,你的這個『云澈哥哥』,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找你的,他對父親說要娶你,不過是當時為了對付你二伯蘇橫岳,臨時編造的藉口而已。」

    蘇苓兒一下子抬起頭來,小臉上因怒氣而蔓延起紅暈:「你騙人!云澈哥哥和我說過等我長大了,他就會來娶我的……你騙人!你騙人!」

    「嘿,這種謊話,也只有你這種不懂事的小丫頭才會信。」蘇浩然不屑的一撇嘴:「那個云澈的出身,要比我們太蘇門好上比之多少倍,他的那個妻子……哼!」蘇浩然嫉妒的一咬牙:「不但長的像仙女一樣,而且比我們太爺爺的實力還高!你有哪一點能和她相比?他身邊有這麼一個完美到極點的伴侶,又怎麼會看上你一個才十歲的小毛丫頭!不要說他,換成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一天的時間,就非說要娶一個才十歲的小丫頭,他說的那些話,只是一時興起,為了幫父親隨手解決二伯那事而演的戲而已,也就你才會相信。」

    「至於原因嘛,大概是那個美女受傷昏迷,父親收留他們落腳療傷,而這種超然家族出身的人,當然不願意欠我們這種在他們眼裡只是低等家族的人情,所以才出手幫個小忙,也算還了人情,你卻居然幻想著他真的會回來娶你。估計他現在,連『太蘇門』這三個字都已經忘記,就更別說會記得你。」
cez3cu4 發表於 2015-4-4 19:03
第288章 膨脹的野心
       
    蘇苓兒對云澈的眷戀,在外人看來會有些奇怪,甚至有些沒理由,就連蘇苓兒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從見到他的那天起,腦中、心中便全是他的影子,等待他的歸來,幾乎組成了她的全部渴望。而蘇浩然的話,對她而言,無疑是世上最殘酷的語言,因為他的每一個字,都如一根惡毒的鋼針,在狠狠的扎刺著她最美好和幸福的夢。

    「你胡說……你騙人!」蘇苓兒用力的搖頭,憤怒的喊道:「云澈哥哥說他喜歡我,他說過會在我長大之後來娶我,云澈哥哥一定不會騙我……是你亂說!你不可以這樣亂說!」

    「哦,是嗎?」蘇浩然咧嘴笑了起來:「他如果真的喜歡你,那他為什麼走的時候不把你一起帶走呢?他既然那麼喜歡你,那他有沒有告訴你他家在什麼地方,出身什麼宗門呢?」

    蘇苓兒的小臉一下子泛白:「那是因為……那是因為……」

    「那是因為他根本不可能喜歡你一個小丫頭,怎麼可能會帶走你,還怕你萬一真的去找他,所以連自己的出身地都沒有對你,還有其他任何人說過,你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又知道他些什麼呢?搞不好,連他的名字都是臨時編造出來的。」蘇浩然笑呵呵的道,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話對蘇苓兒是多麼的殘忍。

    「你亂說……你亂說!這些都不是真的,云澈哥哥不會騙我,他一定會來找我的。」蘇苓兒雙手捂著耳朵,用力搖頭,無力的辯解著,眼眸中已開始盈起水霧。

    蘇浩然一攤手:「那你就繼續幻想吧。可惜我的好妹妹,太蘇門的堂堂公主,未來江東一代好男人可任你挑選,卻偏偏要傻等一個騙著你玩的人,這事要是傳出去,嘖嘖,怕是我們整個太蘇門都要被人笑話。」

    「你騙人……你所有的話都是在騙我,我討厭你!!」

    蘇苓兒捂著耳朵,遠遠的跑開,竹林的清風中,隱隱傳來她壓抑的哭泣聲。

    「蘇橫山的那個丫頭怎麼會在這裡?」蘇浩然身後不遠處,一個一身黑衣的中年人緩步走了出來,赫然是蘇橫岳!

    「不用管她。」蘇浩然無所謂的一撇嘴,轉身道:「聽說你有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是什麼事呢?」

    「以浩然賢侄的聰明,難道還猜不出來麼?」蘇橫岳淡淡的笑了笑:「當然是來幫你早日拿到宗門至寶,登上門主之位!」

    兩個人對視一會兒,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

    直到夜幕降下,蘇苓兒才回到太蘇門,一路魂不守舍。她不願意相信蘇浩然的話,但那噩夢般的聲音,卻始終在她腦海中迴蕩,讓她怎麼都無法忘掉。

    云澈哥哥會不會真的不來找我了……

    不!云澈哥哥一定不會騙我的……他對我那麼的好,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竹林裡的月亮一樣溫暖。

    可是,為什麼那天他沒有帶我走,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他的家在哪裡……

    我知道的……只有他的名字……其他的所有,都不知道……

    如果,他真的把我忘記了,他不喜歡我了……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蘇橫山走出練功房,一眼就看到了腳步輕飄無力的蘇苓兒,他連忙迎上去,道:「苓兒,你去哪裡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蘇苓兒抬起淚朦朦的眼睛,強忍著哭泣,可憐巴巴的問道:「爹爹,云澈哥哥他……他真的會回來娶我嗎?他會不會……會不會只是隨便說說,會不會已經把我忘掉了?」

    蘇苓兒的臉頰上兀自掛著幾滴淚珠,顯然是剛傷心的哭過,蘇橫山怔了一下,蹲下身來,微笑著道:「苓兒,你用自己的感覺告訴我,你覺得他喜歡你嗎?」

    蘇苓兒輕輕一眨眼睛,點了點頭:「云澈哥哥……一定是喜歡我的。」

    「那就是了。」蘇橫山微笑點頭:「當別人的話,和自己的感覺產生衝突時,你要相信的,當然是自己的感覺。不僅僅是苓兒,我也感覺的到,你的云澈哥哥非常非常的喜歡你,他在看著你的時候,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生命一樣。尤其他走的那一天,我看的出,他很想很想帶著你一起走……只是,你的年紀太小,如果他現在就把你帶走,或者娶了你,一定會惹來很多很多的非議。所以,他要你等著他,一直等到你長大的那一天,他就一定會回來娶你……雖然他現在不在你的身邊,但是,你們之間已經有了婚約,還有那麼多人見證,這一點,是絕對不會被切斷的。」

    蘇橫山很明白,在云澈離開之後,所有人都在認為他根本不可能再回來,至於和蘇苓兒的婚約,也只是為瞭解決蘇橫岳的事而順手來的一出。但蘇橫山不這麼認為,云澈看蘇苓兒的眼神,還有對她的好……是完全做不得假的。

    父親的話,就如一道和熙的春風,一下子衝開了蘇苓兒所有的擔憂和惶恐,她開心的點頭:「爹爹,我知道了!我就知道,云澈哥哥一定是喜歡我的……我會快快的長大,每天等著他回來娶我。」

    「呵呵,」蘇橫山略有些無奈的笑了笑,自己這個才十歲的寶貝女兒原本是個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小精靈,自從遇到的云澈,本是情竇未開的小小年紀,卻開始整日沉浸在相思之中,還天天想著要嫁人,他這個當父親的實在是哭笑不得。他隨口問道:「是不是有人對你說了什麼讓你傷心的話了?」

    蘇苓兒輕輕點頭:「唔……是哥哥,我在竹林裡的時候,他也到了那裡,和我說云澈哥哥都是騙我的,所以……所以……」

    「你說……你哥哥他去了竹林那邊?」蘇橫山的眉頭猛的一動。

    「嗯!爹爹,你怎麼了?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嚴肅?」

    「哦,沒什麼。」蘇橫山連忙笑了笑,他眼睛瞥了一眼苓兒外衣之下的龍鱗寶甲,將蘇苓兒的衣領向上一收,再次嚴肅的叮囑道:「苓兒,好好記住我說過的話,你這件暗金色的衣服,要隨時穿在身上,而且一定要好好的藏好,絕不能讓任何其他人看到,包括經常和你一起玩的族兄妹,如果不小心被別人知道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人搶走,明白了嗎?」

    蘇苓兒下意識的收緊了一下自己的外衣,很認真的點頭:「知道了爹爹,這是云澈哥哥送給我的,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它的。」

    蘇苓兒總算是打開了心結,開開心心的跑開了,而蘇橫山,卻是變得心事重重。

    夜幕完全降下後,蘇浩然才悄然回到了太蘇門,他一回到自己房間,卻看到父親蘇橫山赫然站在房中,他心中一突,連忙道:「父親,你怎麼在這裡?」

    「我有話和你說……」蘇橫山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今天下午去哪兒了?」

    「我下午練功太久,有些疲憊,就到後山的竹林裡走了一圈,還遇到了苓兒,不知父親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我說?」蘇浩然恭恭敬敬,面不改色的道。

    「你在竹林裡除了遇到苓兒,就沒遇到其他人嗎?」蘇橫山臉色微微低沉了下來,聲音也變得有些不善。

    蘇浩然抬起頭,臉上帶著驚訝:「後山的竹林一向僻靜,我的確只遇到了苓兒,和她說了幾句話,除此之外,再也沒遇到其他人,父親為什麼這麼問?」

    蘇橫山與他對視好一會兒後,移開目光,嘆息一聲,淡淡的道:「浩然,一個成熟的男人有野心並不是壞事,沒有野心,就永遠不可能登頂。心狠手辣、陰險狡詐,也往往是一個成功的上位者必須有的東西。但這些,只適合用在敵人的身上,若是用在至親之人的身上,那麼這個人,就不能稱之為人,而是畜生。這一點,你務必記住。」

    蘇浩然眉頭一跳,馬上用力點頭,誠懇道:「浩然謹記父親教誨。」

    蘇橫山側過臉來,淡淡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為父這個門主當的是否稱職,我心裡清清楚楚。很多時候,我不夠果決,不夠心狠,不夠硬氣,否則,也不會有那麼人在我這個門主面前猖狂無忌。但我蘇橫山這一生所做的所有事都是問心無愧,雖然碌碌無為,但也對得起天地,對得起宗門,對得起祖宗……你是我蘇橫山唯一的兒子,我希望你將來……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是……孩兒不會忘記父親的話,一定不會做任何讓父親失望的事。」蘇浩然斬釘截鐵的道。

    「嗯!」蘇橫山淡淡的應了一聲,不再說話,腳步緩慢的走了出去。

    目送著蘇橫山離開,蘇浩然的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隨之露出一個陰柔的笑:「雖然我有著門主之子的身份,但在資質之上,我的位置太危險了,所以我不得不提前為自己打算……至親?嘿,我若是像你這麼迂腐、優柔寡斷,這個太蘇門將來永遠不可能有我的位置,到時候,我可就真的完了。作為你的兒子,我怎能讓你失望呢……嘿嘿嘿嘿……呵呵呵呵……」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qq1685168

LV:6 爵士

追蹤
  • 3

    主題

  • 2397

    回文

  • 5

    粉絲

手握日月摘星辰 世間無我這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