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節 惡戰破陣(上)
清嘯叟毫不在意萬毒道人的威脅:「你儘管燒吧,我這樹陣妙用無方,就算是烈火加身,也不會有絲毫的退縮,它們都是我訓練的『死士』,就算你點起一把火,燒了它們,它們也一樣牢牢的困住你,保證連你一起也燒了。」
萬毒道人無奈:「好了,我認輸,行了吧?」
清嘯叟得意說道:「那好,你認輸了便不能賴帳。」
他一定要得到萬毒道人的保證,萬毒道人無奈:「好好,我伺候你一頓百魚大宴可好?」
清嘯叟高興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他連忙把萬毒道人放了出來,四周的樹木散去,一棵古樹緩緩地移到了萬毒道人的面前,一個矮小的白鬍子老頭從樹裡鑽了出來,一見萬毒道人漫上拉起他的隔壁,笑嘻嘻的就往樹林外面走:「快快快,廚房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說著說著他的口水竟然不自覺地掉了一滴!萬毒道人一皺眉頭:「你這哪有一點有道高人的樣子?」
萬毒道人身材高大,自有一股威勢,清嘯叟比他整整挨了一個頭還多,腦袋在萬毒道人的肩膀下面,看上去滑稽之極。他也不介意,還是催著萬毒道人趕快:「三年沒吃你做的美味了,能不著急嗎?」
萬毒道人道:「你不會去瓊玉島找我嗎?」清嘯叟無奈的笑笑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一生何曾離開過這連月島?」
萬毒道人開解他:「你不是還有大師兄嗎,讓他幫你照看一下,或者你們兩個輪班,你不就能出去了?」
清嘯叟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那可不行,這事情關乎重大,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萬毒道人知道他說的乃是實情,也不多加勸阻。清嘯叟一張嘴,口水又流了出來,他連忙用力一吸,這一次總算沒有出醜,硬是把一線口水吸了回去!萬毒道人忍不住皺眉,清嘯叟尷尬的笑笑,又在催他:「你快點,半天了你站在那裡沒動彈……」
萬毒道人說道:「你且莫急,我這次來有事情求你,只要你辦好了,我給你連作三天美味!」
清嘯叟醒悟過來,笑道:「難怪你這一次毫不吝嗇,開口就是百魚宴,原來是有所圖的。」
萬毒道人小小陰謀被揭穿,有些不好意思:「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對我很重要,你就幫幫我吧。」
清嘯叟看上去也並非不近人情,好友相求,他輕輕的點點頭:「那好吧,你說是什麼事情?」
萬毒道人很為難的說道:「是這樣,我還帶了幾個人一起來,他們在外面等著呢,你看是不是……」
「你說什麼!你竟然帶了外人來,你不知道我倆連月島的禁忌嗎?你這是不把我當朋友了,那好,我們就此絕交!」
清嘯叟勃然大怒,萬毒道人連忙解釋:「我正是因為知道你們的禁忌,所以才沒有把他們都帶進來啊……」
「莫要再說,你快快離去,否則莫怪我翻臉不認人!」清嘯叟陰沉著臉說道,他背著雙手,背對著萬毒道人。
萬毒道人牛脾氣也上來了:「這些人都是極為正派的人士,難道我萬毒道人還會結交什麼邪魔外道?他們來見你,的確是有重要的事情,你這般不近人情,我今天便要看看,你究竟能怎麼翻臉不認人!」他雙手在腰上一插,就這麼直挺挺的站在樹林之中。
清嘯叟惱道:「你莫要逼我!」
萬毒道人說道:「人總是從陌生變得熟悉,我們當初不也是這樣?總會有這樣的過程,為什麼你一定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清嘯叟陰沉著臉:「我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你又怎的?」
萬毒道人啞口無言,可是她用行動證明自己的立場,站著就是不走!
清嘯叟大怒:「這是你逼我的!」他身後的古樹向前,將他整個人包裹進去,然後退走了。
萬毒道人一看他要走,連忙也不再站著了,追過去叫道:「喂,你這老頭好不通情理,你給我回來……」萬樹攢動,交錯而過,幾次閃晃之後,萬毒道人已經找不到那棵載著清嘯叟的古樹了。
「這個老頑固!」萬毒道人咒駡了一句,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自己的逃生問題了。清嘯叟精通五行陣法,他是真的不是對手,這些樹木還只是五行陣法之中的木系陣法,再往裡面深入,還有金、水、土、火各種陣法,一道比一道難對付,他知道自己就算是僥倖闖過了這一關,後面對也是一樣過不去。不過他這次豁出去了,就不信清嘯叟真的拋卻上百年的交情不顧,見死不救,讓自己死在他的陣法之中。
清嘯叟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洞府內中央的位置上,鋪著五塊形狀各異的玉牌,玉牌顏色不同,上面各寫著一個字。紅色的玉牌上面刻著一個「火」字,筆劃之間勾勒成型,宛若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黃色的玉牌上寫著一個厚重的「土」字;
黑色的玉牌上寫著宛若流動「水」字;
青色的玉牌上盤根錯節乃是一個「木」字;
最後一個白色的玉牌上筆劃銳利,正是一個「金」字。
這是他控制五行陣法的樞紐,每一面玉牌,代表各自的陣法。清嘯叟看到萬毒道人硬往裡闖,惱火的罵了一句:「這個死老頭!」他無可奈何的一揮手,一道真元打在了木字玉牌上,玉牌晴光浮動,上面露出幾個字來:生、困、滅、絕。
本來突出的那個字乃是滅,現在向後轉了一下,變成了困。清嘯叟怒哼了一聲:「教訓教訓你這個老頑固!」他一甩手,轉身進了另外一件洞室,不再去管萬毒道人。
萬毒道人遭遇了和剛才一樣的境地,被幾十根樹木牢牢地卡住了,他是又叫又喊,連吵帶罵,無奈清嘯叟打定主意讓他吃點苦頭,因此陣中的六識神術早已經關閉,他再怎麼喊叫,清嘯叟也已經聽不見了。
萬毒道人心中焦急,擔心古升他們等急了,扯著嗓子大喊:「清嘯老兒,你再不放我出去,那些人便要殺進來了,他們可是大陸來人,修為精深,若是一是惱怒,拆了你這連月島,揭了你的三合印,你們師門幾千年的努力,不都白費了嗎,我不是危言聳聽,那些人真的很厲害,你們師兄弟萬萬不是對手,還是快些將我放了,我去給你們說和!」清嘯叟根本聽不見,任由他怎麼叫喊,依舊沒有反應。古升他們此刻,是真的等急了。
朱無照在船上走來走去,一刻也不得安生,古升被他轉的眼暈:「小豬,你能不能停下來坐一會?」
未明笑了:「他若是能夠安靜一時半刻,也就不是朱無照了。」
朱無照嘿嘿一笑,指著未明說道:「知我者,輕雲夫也!」他稱讚未明一句,又忍不住損了他一下,未明一個關公臉,南輕雲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給未明「定義」,也忍不住啐了他一口,緊跟著又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
古升搖搖頭,那他沒有辦法。朱無照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怎麼這麼長時間還不見他出來?」
萬毒道人,此刻,已經喊了小半個時辰,嗓子有些啞了,沒精打采的掛在樹幹上。古升更有耐心:「不要著急,先等一等。萬毒道人已經說他的朋友脾氣古怪,顯然他正在說服他的朋友,沒有那麼快的。」
朱無照點點頭,坐了下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他又坐不住了,站起來跳上桅杆,朝連月島上一陣張望。「古跛子。」朱無照在上面喊了古升一句:「你快上來看看。」
「怎麼了?」古升問道,朱無照沖他招手:「你上來看看就知道了。」
古升沒辦法,跳上桅杆,朱無照一隻手拉著桅杆上的橫樑,穩定自己的身體,另一隻手指著連月島:「你看,那些樹木的佈置,是不是有些奇怪?」
古升對於陣法,同樣一知半解,不曾深究。他看了看,隱約能夠瞭解一點:「好像是,這應該是一種陣法吧?」他雖然一知半解,但是相對於朱無照來說,已經是行家了。
朱無照也懷疑,他又仔細地看了看:「我只能看出來有些不太對勁,至於是不是陣法,就要你來判斷了。」
古升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點頭說道:「沒錯,這是一種十分玄奧的陣法,因該屬於上古五行輪迴大陣經過修改之後的陣法,看來佈陣之人乃是陣法高手,竟能夠修改這樣的上古仙陣!」
朱無照問道:「你要是進去了,能有幾成把握出來?」
古升拉著朱無照一起跳下了甲板,這才回答他:「這可說不好,要看佈陣之人的功力了。」古升對於陣法,能破就破,能解就解,若是遇上他也不明白的陣法,那就只有一種辦法:強行破解!他的戰力驚人,往往陣法經受不住他的攻擊,自動瓦解了。不過要用這樣的辦法,破解這樣一座上古大陣,只怕有些難度,因此古升自己心裡也是惴惴的沒底。
又等了一個時辰,還不見萬毒道人的蹤影,朱無照再也坐不住了:「我看一定是出事了,否則他不可能這麼時間還不出來,就算是他沒有說服他的朋友見我們,也應該出來了呀,怎麼會到現在還不見人影?」他這話說得倒是不無道理,其他人也都覺得有些不妙。
未明看著古升,古升做出了決定:「未明跟我上去看看!」
朱無照頓時抱怨:「怎麼還要我留下!」古升說道:「你留下保護輕雲她倆。」
龍狐搶先說道:「不用他保護,把他留下,反過來我還要保護他。」
朱無照雖然不樂意留下,但是被一位女性這樣看輕,他還是反駁了一句:「你說什麼!你保護我?」
古升拉住了他:「好吧,我們三個上去,你們兩個留下。」古升當先,身形射出,閃電一般的落在了連月島上的一株大樹樹梢上。
未明也連忙跟去。朱無照沒空和龍狐鬥嘴,沖後者做了一個鬼臉,一吐舌頭,扭頭衝上了連月島。
「你們慢點,等等我!」朱無照一邊抱怨一邊追了上來,古升不敢貿然落下樹梢,因為知道腳下的樹林乃是一個妙用無窮的奇陣,他小心行事。
可是那樹海彷彿無邊無盡,任由他們多快的速度急馳,卻始終不能飛出那片樹海。古升讚歎:「好厲害的陣法,就算是在樹上,也不能逃脫陣法的束縛。」
未明仔細觀察著腳下的樹海:「我看我們還是應該下去,在這上面呆多久也沒用。」
古升點點頭,三人一起落下樹梢。六隻腳剛一接觸地面,四周的樹木頓時蜂擁而至,飛快地讀在了他們的周圍,緊接著樹幹樹枝一起堵了過來,那些樹木好像被人指揮著一樣,先後錯落有序,內少外多,將他們層層包圍,緊跟著就像對付萬毒道人一樣,要把他們擠在樹叢裡。
朱無照大叫:「古跛子,怎麼破陣!」古升左右張望,看不出什麼頭緒:「暴力破解!」他說罷,悶哼一聲,提起真元,雙掌揮出,兩道張力呼嘯而出,喀喀兩聲,他面前的兩株大樹攔腰折斷,可是折斷的大樹似乎並不存在一般,在他們的眼前一閃,緊接著就換上兩株一模一樣的大樹,又堵了過來!
古升大奇,好勝之心大起,大叫道:「好,這陣法有意思!」他雙手結印,已經準備好了列魔印法。
那邊,未明凝聚五行靈力,他還未發動攻擊,面前的樹木突然一陣晃動,陣型鬆散。未明心中奇怪: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斷地凝聚五行靈力,面前的那些樹木搖擺不定,竟然失去了目標,不再向他攻擊,四散而去!
朱無照則沒有那麼幸運,三人之中,他的功力最淺,那些樹木似乎欺負他一般大片的朝他湧來,樹枝如通長鞭一樣抽來,朱無照左接右擋,疲於應付,一不留神腳下冒出來一截樹根,輕輕一勾,朱無照跌了一個大跟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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