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劍仙-劍之修真者 作者:平民百姓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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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udandy 2005-3-22 11:58:0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 98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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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介紹:一個普通的少年,無意中釋放出了一個被封印萬年之久的劍仙。於是,他的人生,開始踏上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一條劍仙之路。


人物簡介

華劍英:原名華健,本是一個小鎮醫生的兒子,在機緣巧合之下救出了被封印萬年的劍仙,從此踏上修真之路,歷盡凡世千年百劫後,破碎虛空而去。

華家眾人:一家之主,名醫華銘,母親梅若蘭,大哥華陀,因其出色醫術被皇帝納為御醫,後因華劍英的緣故獲得封侯,大姐華芷,嫁予平家四少爺平尚,小妹華珂,後隨華劍英學修真,加入了鳳凰門。

蓮月心:號青蓮居士,自諸神封閉三界後最有希望成為神人的劍仙,與三界眾仙一戰後被封印萬年,脫困後成為華劍英的師傅。

噬神老祖:躲藏在蘭格國斂陽山修煉魔功的妖人,精通迷心之術,後為華劍英所殺。

帝國八傑:瘟神任橫行、暗黑王曹嬰、天煞葉龍、魔頭底天宵、戰神獨孤風、神騙張德超、神偷石川、史官李堅,原是天牢得犯,獲救後隨華劍英學習修真。

魔門四子:裡特拉、達保瑪、阿特姆、古魯夫,十方俱滅的擁有者,可惜道行不夠,終為華劍英所殺。

公輸世家:蓮月心昔日好友的後族,其中公輸魚為現存輩份最高的高手,已修入飛昇期,正在為應天劫閉關準備,而公輸明琉與公輸玉琉二女則是華劍英的紅顏知已。

風靈:華劍英通過沐風玉靈源創造出的擁有高等自主意識的人偶,後在蓮月心的幫助下轉化成真正的生命。

阿墨:傳說中不死不滅,被稱為『不確定性存在因素』的酷洛汀勒一族的旅行者,與華劍英偶然相識相交,後來送了一股擁有緋蒼之羽力量給對方。

劍誅天:一個由誅天劍齒獸養大的女孩,後來拜華劍英為師,在華劍英破入異界後成為劍宗的第二代掌門。

劍宗七傑:大弟子端木劍行、二弟子劍誅天、、三弟子紹劍敏、、四弟子林劍波、五弟子劍遠天、六弟子木無雙、七弟子克度莫。

天界五大高手:佛門之主大日如來、救世宗宗主玄天聖帝、青蓮蓮月心、白藕素還白、紫羅香長清子。

五大散仙:馮沖、雲溪郎、康南回、令狐元,赫連素素。

景懷宮高手:宮主司徒軒,八執事梅巖、莫少君、伯合濤、長孫畏、蔡慶漢、周楓、黃澤和魏龍。

火鳳凰:鎮守修真界的神獸,也鳳凰門的聖物。

天魔:通過天魔轉生大法由黑魔界引渡而來的魔神,與蓮月心一戰不敵後,結為道友,共同探討虛空而去之道。

夏雪:雪衫會高手,與師兄范定山在偶然中救下了差點入魔的華劍英,後結成好友。


法寶簡介


緋蒼之羽:五聖器中最讓人捉摸不透的一件,能讓擁有者自由的操縱空間,進一步則甚至可以突破空間與時間的界限。

天之彼方:五大神器之一,有隨意打開空間境界通道的神力,內部有數個不同的次元空間,其中「煉之空間」是所有修真者的最好修煉場所,另外重造肉身的作用。

玄魄珠:天界諸仙用來封印蓮月心的絕天大幻陣的陣眼甘情願,能吸引包括元嬰在內的一切魂魄。

琦念玉:一種約有半個手掌大小,色黑如墨,似玉似石,修真者用來記載東西的工具。

破神槌:一把非金非石、似錘非錘,能隨主人意念自動隱現的寶貝

芥檀指:擁有極大儲物空間的戒指。

翠蘭玉:仙器級的極品法寶,有安神定魂,對搞一切魔障的功效。

三千青絲:一柄可長可短,能直擊方圓百里的長鞭,能縛住人後被自動封閉元嬰的仙器。

破日烏梭:一件可大可小,足可容天納地,破除一切禁制,以防守為主的仙器。

鷹擊弩:以強大力量見長的,輸入真元力可以發出一道狀如飛鷹的能量箭,追蹤目標不死不休的仙器。

十方俱滅:威力等同於仙器的強大魔器,最厲害的絕招是「大暗黑空間」。

滅神印:一件相當惡毒,會自動吞噬被殺者的元嬰,進而演化成它自己的力量,殺人越多,威力也就越強的魔器。

死出之羽衣:能動過魔氣振動產生扭曲空間的效果,如果是修成魔頭或魔煞級的高手來使用,甚至能直接打開一個通向異次元的通道,把敵人拋入異次元空間永遠的放逐。

琉璃鏡:一件散發劇毒紫氣,且有誘惑,進而間接操縱人心的半透明的圓盤狀魔器。


名詞簡介

天界:正式名稱是『無上太清界』,共分三大勢力,為別是道家的『三十三天仙界』、佛門的『極樂淨土』和救世宗的『九重天堂』。」

紫白金青四大天火:紫色的炫疾天火、白色的狂瀾聖焰、金色的焚炎劫火和青色的督天煞焰,是天界的煉器之火,只有真正飛昇天界的仙人才能掌握。

沃勒星十大宗門:「聽濤閣」、「望月山莊」、「鳳凰門」、「清元教」、「炎陽烈火門」、「風沙堡」六個門派和長孫家、皇甫家、東方家、公輸家四大世家。

三大修神寶典:分別是道家《太上清靜論》、佛門《大日如來咒》和救世宗的《未日啟示錄》。

天魔轉生大法:一種通過天魔大陣集合各種陰煞之力,直接跳過修真境界,修入黑魔界傳說中的最高境界,太上天魔的秘法。

傀儡術:也稱人偶術,最初只能夠做一些普通輔助工作的高級人偶,後來與煉魂之術結合,能創造出有靈性的傀儡。

修真等級:共分九個階段,分別是靈啟、煉神、辟榖、幻虛、元化、元嬰、離合、空冥、寂滅、天劫、飛昇。

固達星三大門派:景懷宮、與天南殿、雪衫會。

青蓮劍典:蓮月心結合佛門、道家、救世宗天界三大門派自創而成,一種以劍修仙的絕世神通。

天魔秘大法:和青蓮劍典一樣放棄法寶、靈丹,用最原始的方式直接攝取天地、宇宙的力量為己所用的魔道神功。

[ 本帖最後由 aa0120u 於 2008-4-7 00: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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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1:59
第一章 劍仙解封


緊跟著響起一陣長嘯,震而欲聾的嘯聲中,一道青色光柱從山谷中沖天而起,然後破裂開來,變成朵朵蓮瓣,形成一朵碩大無比的巨大蓮花,剎那盛放,緩緩旋轉著。

蒼雲山脈,連綿數萬里,是穆亞大陸東部有名的大山脈。在蒼雲山脈附近,也有許多的大小城鎮。

秀雲嶺,是蒼雲山脈一個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山峰。此時一個大約十五、六歲,身穿灰色粗布短衫,背著一個竹婁的少年,正慢慢的攀上山來。

一邊向山上走,他的口中一邊喃喃自語:「這邊的景色好陌生啊,嗯,看來真是太深入蒼雲山了。只是,現在各種藥草大多都枯萎了,特別是玲瓏草一味,更是難找,不往深裡去也不行啊。」

少年名叫華健,是秀雲嶺下一個小鎮醫生的兒子,家裡亦兼做一點藥鋪生意。

近幾天,附近幾個鎮都流行傳染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不會至人死地,但卻也增添了許多病患。

家中原有存藥幾天的工夫就賣了個七七、八八,於是華健就照他父親的吩咐,上山來採摘各種藥草。

結果沒想到,由於時節不對,好幾種急需的藥草都不在產期,進山數日採到的數量不及平時的一半,為找到更多的藥草,不知不覺間華健已經深入山區幾百里地,對他而言,這在以前是從沒有過的。

繼續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華健忽然停下,四周仔細地望了半天。臉色變的苦澀無比,他終於確定了一件事:他真的迷路了。

由於他剛剛一邊走路,一邊低著頭尋找有沒有他所要找的藥草,所以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走到這一帶的。

現在他正身處於一個十分茂盛的森林中,四周的樹木不是秀雲嶺常見的欄梓樹(一種約有兩人高,在穆亞大陸非常常見的樹種),而是一種異常高大,他從來沒見過的樹種。這些樹不但高,且枝葉極密,正午時分的陽光,竟然透射不進來,使得林中顯得十分陰暗。

由於看不到太陽,華健現連大體的方向都無法判斷,甚至自己原本是從哪個方位走過來的,也確定不了。雖然心中驚疑不定,但迫於無奈,華健還是只能試探著向前走去。

又向前行進了約里許,四周氣氛愈加透著古怪。不是說有多嚇人、多可怕,只是此處給人一種異樣的違和感,十分不舒服。華健心中十分忐忑只盼能夠趕快走出這片古怪的林子才好。

忽然,華健一腳邁出,腳下發出「咯啦」一聲怪響。華健低頭一看,當場嚇的:「哇!」的大叫一聲,那竟然是一具骸骨。

華健自幼就跟著父親華銘學醫,對屍體雖然不能說是很熟悉,但也說不上害怕。只是在現在這個環境下,突然見到這麼一具骸骨,任華健如何膽大包天,也給嚇了個魂飛天外。

華健口中一邊叫著,一邊快速地倒退著向後退去,一不小心被一根樹根絆了一個跟頭,骨碌碌滾出老遠。

這片森林中也不知有多久沒人來過,地面上到處是碎石殘枝,立時把華健身上劃出不少小傷。傷雖然不重,但還是很痛。華健倒吸幾口氣,趴在地面上喘著氣,等著痛楚的感覺退去。

這樣一來,華健倒是有時間仔細的看著倒臥於不遠處的那具骨骸。

華健畢竟出自醫家,漸漸看出一點東西。

一具屍體腐化到只剩白骨一堆,推算起來最少也要一、二十年的時間,而連穿在身上的衣物也腐化掉,那差不多要用上百年的時間。雖然相隔一段距離看不清楚,但華健有一種感覺,只怕這個人死的時間還不止百年。

傷痛漸去,華健爬起來,懼怕之心也隨著消散,倒像嚇到什麼人一樣,輕手輕腳走到那具骸骨旁邊觀察起來。

骸骨很是古怪,全身的衣物全都已經爛光了,身上仍然套著一件樣式古怪的鎧甲,雖然甲面上落滿了灰塵,華健還是發現,這件甲上仍散發出一種淡淡的光芒,看來應該十分珍貴。 除了這件甲外,骸骨的身上還有一個腰帶,看上去頗為華貴的樣子,比華健用的布帶要好了不知多少。不過最古怪的,在那具骸骨的頭頂心處,有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華健仔細觀察了半天,也看不出什麼東西能造成這種傷口。因為,那傷口的樣子,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那人的頭裡面飛了出來似的。

華健心中不解,抬手搔了搔頭,自語道:「總不會是這傢伙的腦子自己從裡面飛出來吧?」想像那種畫面,華健立時一陣噁心,搖搖頭,趕快把這想法拋開。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他的答案,雖不中,亦不遠矣。

華健又看了看那具骸骨,歎道:「人死如燈滅,不管你生前是什麼人,已經死了這麼久,還在這裡暴屍荒野。好吧,既然遇上了,我就幫你一把吧。」

說完後,華健取出隨身帶著的藥鋤,挖了一個坑,把那具骸骨放進去埋了起來,那件甲和腰帶也一起埋了進去。雖然知道這兩件東西應該相當珍貴,但他可不會去貪死人的東西。

抬步往前走了沒幾步,華健突然發現旁邊有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好奇之下華健走過去才發現,是一把劍插那裡。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劍拔出,華健看了看,這把劍不長,只有尺許,說是劍倒更像是匕道,雖然不知插在這裡已經多久,但劍身上依然光華隱隱,寒氣攝人。

華健本身並不是什麼高手,對劍也沒什麼研究。但其父華銘怎麼說也是遠近小有名氣的醫師,平時常有受了傷的武者、劍客上門求醫,所以華健對各種劍倒也說的上見多識廣,所以華健立刻確定這是一把難得一見的寶劍。

華健又想了一下,明白這把劍一定是剛剛那具骸骨的,死之前不知怎麼,把這把劍插在了這兒。輕輕一歎,心中又暗暗祈禱了一陣,轉身走過去,把劍插在那座小墳旁邊。

華健繼續向前走去,不知向前走了多久,天色也暗了下來。他找了個地方拿出帶的食物吃了後,休息一晚第二天繼續上路。就這樣一連走了三、四天,水還好說,林中有不少乾淨的小河,只是隨身帶的乾糧眼看就要用完了,這讓華健頗為發愁,這個林中既沒有各種野菜也果,更沒有各種可用於果腹的小獸,隨身的乾糧真要吃完的話,可要怎麼辦啊?

不過也有另一件事,這幾天,類似四天前發現的骸骨,華健發現了百十來具。一開始十來具華健一一把他們埋下,雖然說每一具都已經死了幾百年甚至可能更長,使得每一具骸骨都已經變松,一碰就散,埋的什麼也不用挖多大的坑。

但一路走過來實在是太多了,後來見到的華健只是看著他們禱告一番。但在見到四、五十具後,華健已經變得麻木了,連禱告的力氣也沒有了。華健覺得,就算他老爸行醫一生,見過的屍體加起來怕也沒他這幾天見到的多。同時,也讓他產生了一種:「說不定我也要變得和他們一樣了。」的絕望感。

進入這個奇怪的森林的第五天,幾天下來,華健的內心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有氣無力的前走著。

又過了個把小時後,華健突然發現前方有著一片光芒,他微微一呆。由於這片森林太密,所以白天陽光也照不太進來,可以說天天都是陰天。白天晚上的分別,只是白天亮一點,晚上黑一點而已。

又向前走一了段路,華健終於確定,前面的光亮是出口!

大喜之下,華健邁開大步向前奔去。很快,華健奔至樹林邊緣,放眼望去,眼前的境像讓他一時間呆住了。前面地勢陡然向下斜插,形成是一個極大的山谷平原,正中心是一個煙波浩淼的湖泊,湖邊蘆花飛揚;湖中間是一個小島,四周按東、南、西、北的方向延伸出八道石樑,遠遠的伸出;因相隔太遠,島上的樣子看不太清,似乎遍地鮮花。遠遠看去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華健看的幾乎癡了,半晌,才抬腳向前走去。

不過,就在他剛剛抬起腳,將落未落之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不要過來!」

華健吃了一驚,這個聲音飄渺虛無、似有若無,明明細若蟻鳴,偏又聽的明明白白清晰無比。

「你是什麼人?你在什麼地方?」華健吃驚的大聲問道,一邊四下張望,但怎麼看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先不要管我是什麼人!你不要過來就是!嗯,就是先不要踏出樹林的範圍。」那個古怪的聲音又道。

這次有了準備,華健才發現,這個聲音並不是在從什麼地方傳來,而是直接在他腦中響起。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雖然心中有些毛毛的,但同時多少也有點生氣了,他故意道:「我偏偏要走過去。看你怎麼樣?」實際華健只是說說,一路上所見,早讓他的心裡怕怕,雖然那個奇怪聲音的蠻橫讓他有些不高興,但卻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的。

那聲音卻不正面回答他,反問道:「你是一路走過來的嗎?」

「當然嘍。」華健心下暗暗奇怪,不是走過來的,難不成是飛過來的嗎?

「那你應該見過那些屍體嘍?」

「什麼意思?」華健心中打了個突:「難道說,我剛剛走出樹森的話,也會死嗎?」

「可以說是吧?」那聲音答道。

「啊?可以說是?什麼意思啊?」

「按照正確方位和走法走進來,是不會有事的。不過像剛才你那樣子貿然闖進來,我看是必死無疑。」

「啊?走路還有方位和走法?」

那個聲音沉默了好半晌,直到華健等得不耐煩時,才又突然響起道:「小子,要過來,就聽仔細我的話,按我告訴你的方法走過來吧。」

華健微微一呆,想起什麼,道:「喂,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啊?」

那個聲音似乎也愣了一下,反問道:「你不想走過這片森林了嗎?」

「呃?什麼意思?」

「如果你還想走出這片迷魂森林的話,那就照我的話做。」

為能離開這片該死的森林,華健無奈按那個聲音的話,向他右手邊走出里許。然後進入山谷中,按照指點,在什麼地方轉彎,在那裡轉向,慢慢的向前走去。

足足用了個把時辰,華健才算走到通向中心小島的通道上。剛剛那個聲音告訴他,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一直走到中心就行了。

就像在遠處看到的那樣,湖中心的小島非常的美麗,到處開滿了各種各樣美麗的鮮花,一朵朵鮮花散發著淡淡的芳香,花瓣上的露珠晶瑩剔透。

華健站在花從之間,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美麗的花朵同時生在一個地方。

這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要浪費時間了,快一點,再往前走,到島的中央來。」

華健皺了皺眉,他現在對那奇怪聲音的霸道相當不滿。但為了能離開這裡回到家,他還是向前走去。

不一會,華健來到了小島的中央,觸目所及,立時讓他吃了一驚。

中央處,是一個石製平台。平台高出地面不過尺許,四四方方的,約有十丈見方。平台表面猶如一個圍棋棋盤,縱橫交錯刻著數十道直線,一道道刻線組成數百個人頭大小的方格。每個方格中又有大約兩個拳頭那麼大的凹槽,只有在正中間位置的方格中不同,豎立著一根約半人高的石柱。石柱頂端,相隔約三寸的地方,憑空懸浮著一個奇異的,約有人頭大小的水晶球。整個平台,與四周環境搭配,給人一種無限的神秘感。

不過真正讓華健吃驚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在平台四角,竟然也倒臥著三具骸骨。在如此神仙之境中,竟然也有死人,怎麼不讓他吃驚?

就在華健大感驚愕的時候,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小子現在才到這邊,動作這麼慢。」

華健略一呆,這裡四周極為空曠,他四處極目遠眺,卻仍然找不到半個人影,真不知這人躲在什麼地方。

雖然心中疑惑,華健還是開口問道:「好了,我已經過來了,怎麼出去,可以告訴我了吧?」

那個聲音輕哼道:「如果只是讓你走出去,要你過來幹嘛?你先幫我做一件事,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離開這裡。」

華健一時間為之氣結,可又感無奈,只好問:「幫你做什麼事?」

「放我出來。」

「嚇?」華健大惑不解,不明其意。

「我並非世俗中人,而是來自太……嗯,天界的一個劍仙。萬多年前被幾個極厲害的傢伙聯手封印在這裡。你要想離開這裡,就幫我打開這裡的封印,放我出來。」

華健大吃一驚,穆亞大陸雖然沒人見過,但卻有很多關於修真者的傳說,這點他還是知道的。

在華健這樣的普通人看中,修真者都是能飛天遁地、移山填海,有大神通的人。所以一般人對於修真都充滿了敬畏之心,而如果有機會被這些具有大神通的修真者收為弟子,從而也成為一個修真者,更是穆亞大陸所有人的夢想。

實際上,劍仙和修真者並不相同,不過這些自然不是華健現在能搞明白的。

華健吃驚之餘,本來立刻就要開口答應。突然想到一事,又冷靜下來,開口道:「救你是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那個聲音的主人看來急於脫困,立刻接口。

「不過……你是好人嗎?」華健也不賣關子,立刻問道。

「呃?」那人顯然有些發怔,一時間有些不明白華健什麼意思。

「你是好人嗎?」華健又問,同時也解釋道:「如果你是一個大壞蛋怎麼辦?說不定那些把你封印在這裡的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這麼做的。而且,你如果是個大壞人的話,我把你放出去,不是要害慘許多人?」

那人沉默了好半天,華健也是暗自擔心,不知他會有什麼反應。畢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那種為了天下蒼生勇於自我犧牲的人。

如果那個被封印的劍仙以自己的自由要脅的話,只要這個劍仙能答應不傷害自己和家人,自己應該還是會放他出來的。

過了很久,那個人才發出一聲好像苦笑一樣的聲音:「我沒法子證明。」

「咦?」華健微微一愣。

「我沒法子證明我是一個好人。」那個人說道:「而且,想想我以前的行事做風,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壞人,但也應該算不上是好人。」

聽著那個人的說話,華健呆了半晌,忽然道:「怎麼樣才能放你出來?」

「嗯?你說什麼?」那人似乎有些意外。

「如果真是壞人的話,在剛剛的情況下,一般會想法子誘惑我、威脅我吧?或者百般宣稱自己是好人吧?但你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我就相信,這樣一個人,就算不是好人,也絕對壞不到哪裡去。所以,我決定要放你出來。說吧,我應該怎麼做?」

「想不到我欲求自由,居然還要經過你這樣的『檢驗』。」那人顯然有些哭笑不得的自嘲道。

「你先找你所處平台左上角的那具骸骨。對,就是那一個。」

照那人指點,華健走到那具骸骨旁邊:「接下來怎麼做?」

「看到那骸骨左手大姆指上的板指嗎?對,取下來。然後從裡面把拿破神槌取出來。」

華健照指示取下那枚板指,但聽說要取什麼破神槌卻是一怔:「破神槌?什麼破神槌?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取啊?」

「唉呀,就在那個芥檀指裡面。你想著破神槌就好啦!」那人略顯不奈地道。

華健莫名其妙,不過還是嘗試在心裡想著破神槌。不知怎麼,他的手上真的出現一把似錘非錘,似錐非錐的古怪物事,看上去像是金屬製品,拿在手中卻覺得非金非石,古怪至極。

華健目瞪口呆的看著好像憑空出現在手中的破神槌,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心中一動,想通了什麼,破神槌又立刻消失,回到芥檀指裡,下一瞬又出現在手中。一時間,破神槌在 華健手中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華健只覺神奇之極。

這時那人催促道:「不要玩啦,這個板指就送你好啦,以後有空隨你怎麼麼玩啦。嗯,反正這芥檀指中的空間極大,你如果喜歡,不妨把那三個死鬼身上的東西都取來放進去吧。過會等我出來,你想拿也拿不了了。」

華健猶豫道:「拿取死者的東西……不太好吧?」

那人嗤之以鼻道:「那有什麼不好的?反正這些東西他們也用不到了,不拿白不拿嘛。」

華健現在終於有些明白,剛剛那人為什麼說自己不是好人了。如果是五天前,他大概不會這和做,不過他這幾天早就見過太多死人,在對死者的敬重漸漸消退下,同時也冒出一種, 「人都已經死了,那些東西也用不到,還不如留給像我這樣的活人呢的想法」。

加之現在好奇心給鉤起,當下老實不客氣,把平台上三具骸骨身上的東西全部放到芥檀指中,另有三把散落在骸骨四周的巴掌大的小劍,也一併收起,然後順手把芥擅指戴在大姆指上。

「好了,現在我應該怎麼做?」把一切事弄完,華健問道。

「現在,你先搞清楚四周的方向,你現在正面對的是西北方向。嗯,對,現在你就是面向正北方了。再接下來,你往西南方向的石樑走過去,一直走到頭。」

華健依言走了過去,這道石樑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華健來到石樑盡頭,一處數十丈見方的平地,又問:「現在呢?」

那人道:「你仔細找找,找到一處類似中央平台的東西。只是那個應該沒有突出地面,大小應該也只有平台表面一個方格大小。找到後,那上面應該有一塊土黃色的晶石,用破神槌敲破它。」

華健低頭在花從中尋找了約十五分種,終於給他找到,按那人所說用破神槌打破那塊晶石。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相當的輕鬆。

然後,華健又按照那人的指示,把東北、西北、東南、正北、正南方向的五塊晶石也一一破壞,只留下正東、正西兩處。

當華健再次走回島中央的平台處時,不由的吃了一驚。

原本懸浮於空中的水晶球已經落在石柱上,而原本空無一物的數百個凹槽中,每一個當中都出現了一個五顏六色的古怪晶體。

「現、現在我、我要怎麼做呢?」看著眼前的奇景,華健有些結巴的問道。

那人道:「現在破神槌用不到了,收起來吧。」等華健依言把破神槌收起後,又道:「現在,隨便找個東西,按照我所指的方位,把平台上出現的晶石挖出來。」

華健找出隨身帶的一把用來挖草藥的小刀,問:「這個可以嗎?」

那人道:「可以,只要不是法器就行。」

華健忍住問他什麼是法器的想法,按他所指的挖了起來。

第一塊:「以左下角為原點,橫起第十三排,豎起第八列。」

第二塊:「橫起第七排,堅起第十一列。」

第三塊:「第十八排,第二列」

第四塊:「············」

第五塊:「······」

··················

·········

華健前後用了四個多小時,挖出近兩百塊晶石,才聽那人說道:「好了,行了。」

華健喘著氣道:「怎麼~呼、呼~~怎麼樣?封、封印~~呼~解~呼、呼~~解開了嗎?」

「解開了,我現在隨時都可以出來了。」那人的語氣中,有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興奮感。

華健問道:「那你還不快些出來?怎麼?在那勞什麼子封印裡面住習慣了,不想出來了?」好不容易完成這一「浩大」工程,華健忍不住和那人開起玩笑來了。

「死小鬼!」那人笑罵:「我是為你著想,如果我這樣就出來,你可就死定了。小傢伙,現在有多遠就跑多遠。離這裡越遠越好。」

「真的?那麼厲害?你不是唬我吧?」華健懷疑地問道。

「不相信那我立刻就出來,死了可別怪我。」

「好、好、好!我現在就離開還不行嗎?等一下哦。」開玩笑,畢竟還是小命要緊,華健可不想拿自己的生死來開玩笑。

「對了,在這之前,把這個用來控制整個陣法的玄魄珠也收起來吧。」那人道。

「是這個麼?」華健指了指原本懸浮於平台正中心,現在已經落在那石柱頂的水晶球。

「不錯,就是這個。」

華健把那個玄魄珠也收入芥檀指中,撒開兩腳,離開小島,一頭衝進樹林中,一口氣直奔出四、五里外,喘著氣自語道:「這裡應該差不多了吧?」

剛想停下,那個聲音又猛的響起:「不行!再遠一些!」

華健嚇了一跳,連忙又拚命向前衝。再那人的一再催促下,直奔出十多里地,一個跟頭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再也爬不前來:「我、我、我,我再~~再也跑不動了!」

「哼,也罷。會有點痛,不過應該不會死。」那個聲音喃喃地道。

華健一愣,正想詢問,地面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地震?哇咧!不是吧?這麼誇張?」在華健感歎時,地面不住發出各種巨大的異響,震動不已;而天空也突然出現無數閃電盤旋飛舞,發出一陣陣「辟啪、辟啪」的雷聲。

緊跟著,四周響起了一陣陣古怪的巨響:「呼~喝~~呼~喝~~呼~喝~~」

華健呆了呆,因為他聽著這個聲音很是耳熟,好像在哪聽過?而且還不止一次兩次,他猛然間省悟:這是有人在大口喘氣的聲音。只是這喘氣聲為免也太大聲了點,四而八方的傳來,讓人感覺好像是整個天地在同時呼吸一般。

這時華健幾乎已經嚇傻了:「老天,我、我倒底放了個什麼傢伙出來?」

巨大的呼吸聲突的一停,緊跟著響起一陣長嘯,震而欲聾的嘯聲中,一道青色光柱從山谷中沖天而起,然後破裂開來,變成朵朵蓮瓣,形成一朵碩大無比的巨大蓮花,剎那盛放,緩緩旋轉著。從那個方向來看,光柱正是從山谷中的小島上射出。

華健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以華健的眼力,是看不到隨著那道光柱直上雲霄的身影的,但他卻能看到,光柱升起後,被炸得滿天亂飛的碎石破巖。

「媽呀!」突然想起什麼,華健嚇得怪叫一聲,原本已經筋疲力盡的他,也不知從哪冒出一股力氣,轉身拚命狂奔而去。破碎的岩石隨既雨點般落下,一顆顆拳頭般大小的石頭,雖然砸不死華健,但卻把他砸得全身疼痛無比,怪叫連連。現在華健總算明白,剛剛那人說的,「會有點痛,不過不會死」是什麼意思了。

狂奔中,華健突然發覺頭上一暗,訝然不解中回頭一望,直嚇得魂飛魄散。只見一塊小山般大的碎石,泰山壓頂般向他飛了過來,眼看是躲不過去了。

華健自以為必死無疑,嚇的「嗚哇!」一聲大叫起來。就在這時,忽覺腰間一緊,接著整個人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

華健只覺眼前的景物飛也似的向前衝去(因為抱起的角度問題,華健現在等於是在倒行,所以感覺上四周的景物是從他的背後向前去),同時,自己霎時間已經身置身於百丈高空。一時間嚇得他高聲慘叫起來:「嗚哇~嗚哇~嗚哇~~嗚哇也~~~~!!」

就在他慘叫出來的時候,頭上猛然間被人狠狠的敲了一下,接著一個聲音道:「臭小子,亂叫什麼叫?嚇我老人家一大跳。」

華健一呆,正要轉頭望去,卻忽然間已經腳踏實地。一時意外,他連晃了幾晃才連忙站穩。

遊目四顧,他發現他現在是在某個山頂上,十餘丈範圍大小。而在不遠處,正有一人背對著他站在懸崖邊上。

這人一頭黑色長髮,隨意的披在背上,一身淡青色長袍,長袍、長髮隨風輕輕飄動,雖然只見到一個背影,卻自有一股飄然出塵的味道。華健心中一動:這個怪人,想來就是那個劍仙了。

這時,那劍仙伸開雙臂,全身呈大字型伸了個懶腰,全身骨骼一陣「辟、啪」作響。放下雙臂,抬頭望著天上的太陽,喃喃自語道:「日頭真是暖合啊,可真是有好久沒曬過太陽嘍。」

華健在聽著,心中自然明白,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那劍仙悠然轉過身來,看著華健露出一絲微笑。華健這時才看到他的相貌,他長得極其英俊,看上去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一點也不像華健想像中的蒼老,只有兩鬢微見斑白,給人老嫩難辯的感覺;一雙細長劍眉,微微上挑,英挺的鼻子,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蓮月心,自號青蓮居士。呵呵,你應該是不知道的。」蓮月心笑道:「你救了我,我欠你一個天大人情,你有沒有什麼心願?或者想要得到的東西?說給我聽,我幫你辦到。不是我自誇,這世上,我做不到的事,弄不到的東西,還真是不多。」

華健呆了半晌,心念百轉千回,突然跪倒在地,道:「小人別無所求,只求上仙慈悲垂憐,收小人為弟子。」

蓮月心沒想到他竟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呆了一呆,緊跟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說起蓮月心,別看他的名字柔柔弱弱的好像一個女人,在修真界和天界那可是個傳奇式的人物。蓮月心出身並不是穆亞大陸所在的亞圖星,不過他的家鄉和這裡倒有一個相似之處,就是雖然有修真者,數量卻不是很多,在那裡,修真也是非常難的一件事。

蓮月心家境頗豐,五、六歲時,因一個偶然的機會見到兩個修真高手的相互比拚,在見識到修真者的能力後,羨慕之餘,蓮月心決心要踏上修真之路。

但沒想到,拜訪了幾位「大仙」後,發覺這些傢伙大多是欺世盜名之輩,對於修真,並沒有多高造詣。蓮月心索性花重金從各方購買許多關於修真的書籍和大量築基仙石,自己摸索著修練,居然給他無師自通的修至幻虛期。

不過,沒有明師指點,又不知系統的修真之法,蓮月心資質再高,修到這裡也已經到了極限,再修下去,隨時都會走火入魔,甚至一命嗚呼。

也許上天真的要造就這麼一個人。在這之後不久,蓮月心偶然結識了一個極厲害的修真高手。這個高手對於蓮月心無師自通卻能修到目下的境界,感到相當不可思議。他雖然有心收蓮月心為徒,蓮月心卻無意拜他為師,不過蓮月心也因此知道了修真的各個境界的不同和注意的要點,可以說,他總算知道了系統的修真之法。

之後,蓮月心通過多年苦修後,成功的渡過天劫,飛昇天界,成為一名劍仙。劍仙在天界是一種極為奇特的仙人,是唯一以強大戰鬥力為目標的仙人。所以,劍仙的修仙境界一般只在金仙與真仙之間,但打鬥起來實力之強,往往不在天仙之下。

成為仙人後的修練,一切全要靠自己的摸索,往昔的經驗已經完全沒有用。而這種修練方式,正是蓮月心最擅長的。雖說劍仙的實力不在天仙之下,但也只是「不在天仙之下」而已,劍仙還是很少能比得上天仙的,更不要說壓到天仙了。

不過蓮月心是一個例外。修仙萬年之後,「青蓮劍仙」蓮月心,已經壓倒仙界大部份天仙,與另兩位天仙齊名,成為「青蓮白藕紫羅香」三大絕世高手之首。

蓮月心的修仙經歷可說是一個真正傳奇,但卻也使他的性格極為狂傲孤癖、桀驁不馴,生平沒幾個朋友,從來、也從沒想過收徒。

現在華健求他收他為弟子,真的讓他有些傷腦筋。他現在欠華健一個天大人情,不收便罷,一旦收了,他也不好意思敷衍他。只是,現在他更急於找個地方潛修,以恢復被封印萬餘年後損失的功力,然後去找當年封印他的那些個混蛋報仇。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多個拖油瓶。不過看華健那一臉堅決的樣子,恐怕是不可能讓他改口的了。

皺著眉頭,蓮月心發出一點仙元之氣到華健體內,探察了一下華健的身體情況。結果讓蓮月心大為驚訝,眼前的這個小子身體素質出乎意料之外的好,只要不是太笨、太蠢的話,修真是絕沒問題的,而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蠢笨無比的傢伙。

蓮月心思慮再三,沒有眼前的這個小子,天知道自己還要再被封印多久。就算自己是史上最強劍仙,再被這樣封下去,也不知道還能撐多久。而且這小子資質不錯,當的上自己的傳人,收了他,想來應該不會丟自己的臉面。

華健只覺突然有一股熱氣衝入體力,霎時間只覺身上暖洋洋的甚是舒服,哪裡想到蓮月心已經轉了這麼多念頭?

輕輕一歎,蓮月心對華健道:「好吧,小子,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

華健大喜,連忙跪倒,連嗑了七、八個響頭,個個「砰、砰」有聲,口中叫道:「弟子華健,拜見恩師。」

蓮月心心念一動,一股力量發出,輕輕巧巧把華健托了起來。取出一個頭箍給他戴在頭上,淡淡笑道:「這『翠蘭玉』是一件仙器級的極品法寶,同時在你修練的時候,有安神定魂的效果,正好合適你這種初學者。就當是為師的見面禮吧。」

華健忙謝道:「多謝師父。」伸手摸了摸頭上的翠蘭玉,當真是愛不釋手。

「嗯,你叫華健?」蓮月心問道。

「是。」

「這個名字不好,太過平常。我給你再取一個,就叫……嗯,就叫華劍英吧。」

華健,不,應該是華劍英了,倒沒想到一上來,師父給他改了個名字,喃喃念了幾遍:「華劍英、華劍英,聽起來還蠻不錯的。多謝師父!」

蓮月心呵呵笑了起來,從來沒收過徒弟,有個徒弟感覺似乎還不錯。

「走吧,帶我去你家。」蓮月心扶著華劍英緩緩飛起:「你跟為師去修真,少則數十年,多則數百年,不回去和你家人好好招呼一下怎麼行?」

聽了師父的話,這才想起,此次一別,說不定就和家人天人永隔了。華劍英心情不由得低落了不少。不過還是指出方向,讓師父帶領著飛向家的方向。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0
第二章 師與徒


凝聚起來的劍氣已經化虛為實,變成一點肉眼可見的光球。光球不住壯大,同時也越來越亮,短短數十秒間,光球已經變成拳頭大小,光芒耀目、毫光四射,其光芒之亮。

修真者修真的最大目標,就是修真大成飛昇天界。期間共分九個階段,分別是靈啟、煉神、辟榖、幻虛、元化、元嬰、離合、空冥、寂滅、天劫、飛昇。每一期又分初、中、後三個階段。

相對而言,最容易修的,自然是第一階段的靈啟期,在有明師指點的情況下,資質悟較高者,幾天的時間就能修到靈啟初期,越往後越難。修真者的修真水平每提升一級,其肉身和生命都會進化一次。一般而言,元化後期的修真者就有超過一千年以上的壽命。而修入元嬰期的修真者,已經達到靈魂不滅的境界,永遠也不會再有衰老的問題。可以說,對於修入元嬰期的修真者而言,時間已經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東西了。

對修真者來說,只要有正確的方法,足夠的時間,堅持不懈的修練下去,修入元嬰期只是時間上早晚的問題。但到了元嬰期之後就不同了,修入元嬰期後,能否再進一步,那就要看各人的天份和機緣了。也正是因此,有超過一半的修真者,永遠的滯留在元嬰期內。而達到離合期後想要提升至空冥期則更難。

因此,在修真界,元嬰期雖說已經算是高手了,但修入元嬰期的比比皆是,可以說是多如牛毛,據說甚至比元化期還多;而相比較之下,修入離合期的修真者就數量銳減,可以說離合期的修真者在修真界才真正算是高手;空冥期比離合期更少,到了這一境界就是修真界裡的一級高手;寂滅期在修真界則可算是頂級高手,能修入這一境界的修真實在太少了,寂滅期的高手,已經很少有對手了;而修入飛昇期的修真者在修真界都算是一代宗師了,在修真界開宗立派也不是太難的事情;修真者修入飛期後,就有可能遇害到天劫,只要能夠渡過天劫就可以飛昇天界。不能渡過天劫的考驗,就會形神俱滅,連元嬰也會消散無形,對於修真者而言,這是最悲慘的下場,平均十個修入飛昇期的高手,只有一人能成功的渡過天劫。而渡過天劫,就掌握了打開通向天界的鑰匙,隨時都可以離開修真界,飛昇天界。當然,如果一定要留在修真界,也沒人會管。實際上修入飛昇期的修真者,如果沒有信心渡過天劫的話,可以通過一些特殊的術法,避過九天靈識,這樣天劫就不會降臨,不過自身的修為,也就停步不前;這種法子一般是修入飛昇期後,在為渡劫做最後準備時使用的。

而華劍英拜蓮月心為師已經過了三年。三年來華劍英在蓮月心的指導下,華劍英的修真水平已經到了煉神後期,再差一步,就可以踏入辟榖期。相較而言,這種進步速度,已經算是相當快的了。

不過,對於某人來說,這個進度,依然太慢了。這個人,就是華劍英的師父,蓮月心。

實際上,對於蓮月心這種級數的劍仙而言,如果他有心取巧的話,三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華劍英渡過天劫飛昇天界了。

不過,既然已經收了華劍英為徒,那就要教好他,如果不能一點點的體會修真的每一階段的艱辛,就算在他的幫助下提升了功力,也算不上真正的修真大成,這是蓮月心的想法。

但是,現在蓮月心感到自己已經等不下去了。想要放手讓華劍英自己潛修,那最少也要讓他有元嬰期的水平才行。華劍英的資質、悟性確實非同一般,但照目前的進度來看,想要修入元嬰期,最快也要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才行。而現在,蓮月心覺得自己實在是等不了這麼久。

被封印萬年,功力倒退了老大一截,以他目下的水平,就算是單對單,恐怕也勝不了當初封印他的那幾個傢伙,更何況那些傢伙身邊還有著一大堆的手下。而想要完全恢復過來,則必須閉關潛修才行,而那樣就無法再照顧徒弟的修真了。雖然現在也有在恢復,不過以現在恢復的速度而言,最少也要二、三百年才成。而如果等到自己的徒弟華劍英修入元嬰期,最快也要近百年後。

想著想著,蓮月心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不知是否因為功力退步的原故,他感到自己現在的耐性還真是差啊。相對於他那以萬年為單位計算的生命而言,百來年的時間實在是算不了什麼,不過,他還是感到這段時間太過漫長了、太難以等待了。

心中有了決定,蓮月心站起身緩緩走了出去。現在他的樣子和數年前與華劍英初逢時已經有些變化,現在他看上去不過二十歲出頭,兩鬢的白髮已經消失不見,他現在的外貌完全就是一個年輕人的樣子。

這是一個小小的山洞,洞中只有著極簡陋的生活用具,對於像蓮月心這種級數的仙人而言,物質上的享受完全是不必要的東西。

洞外是一個樹林,這裡不是華劍英的家,甚至不是華劍英家所在的星球。山洞的洞口前,是一片大約數百丈方圓的開闊地。離洞口不遠處,有一座小木屋,在小木屋前,有一個用籬笆圍起的的小院,院中一張簡陋的木製矮几,四周有幾個樹樁權當板凳。這裡,是華劍英平時休息的地方,畢竟才只修到煉神期,吃飯、睡覺對現在的華劍英還是必須的。

此時,華劍英正盤腿坐在一棵樹頂上,面對初升的朝陽,做著呼吸吐納的功夫。蓮月心的修煉方式,在整個天界都可說是別樹一格,現在華劍英修真水平還很低,所以只能通過特殊的呼吸方法,吸納天地自然精華之氣,一步步慢慢的培養自己的先天精元,等到元化期後,才能進一步鞏固精練自己的先天精元化為元嬰。而等華劍英修入元嬰後,就可以通過元嬰,直接吸納天地間的五行、自然靈氣,從而更進一步。

蓮月心抬頭看著坐在樹頂的華劍英,略一沉吟,右手虛抬,強大的劍氣開始在掌心凝聚。絕代劍仙的劍氣,豈是尋常可比,不一會,凝聚起來的劍氣已經化虛為實,變成一點肉眼可見的光球。光球不住壯大,同時也越來越亮,短短數十秒間,光球已經變成拳頭大小,光芒耀目、毫光四射,其光芒之亮,已經到了一般普通人承受不住的地步。

覺得凝聚的劍氣已經差不多了,蓮月手腕一動,右手移到胸前,掌心對著胸口,劍氣球距自己的胸口不過十多公分的距離。

緊跟著,一道淡淡的白色氣柱自蓮月心胸口射出,與他掌心的光球融合為一。霎時間,光球的光芒由絢麗變為平淡,本來照人欲盲的光芒,變得平和。雖然仍然光亮依然,卻已經可以直視。整體,變成一個散發著美麗光芒的球體。

蓮月心看著手中的光球,喃喃地道:「這樣就差不多了,再強些就讓他直升天界了。」說罷,雙腳離地輕輕飛起,直升到華劍英的背後。右手輕輕按在了華劍英的頭頂,光球緩緩融入他的體內,左手則放在他的背心處。

這時華劍英正在修練,不斷吸收旭日初升的精華之氣。突然間,一股強大的暖流,順著頭頂流入體內,漸漸的蔓延到全身。華劍英感到非常奇怪,他感覺的出,這股暖流是一股強大的真元力,正在和自己本身的真元力迅速融合歸一。他立刻明白到這是師父在幫自己,雖然不明白一直堅持讓他自己修行的師父,為什麼會突然幫自己,但還是靜下心神,全力融合這股力量。

起初,流進來真元之力既緩且慢,他融合起來不但不費事還覺得非常的舒服。但漸漸的,暖流越來越急,越來越熱,終於華劍英忍受不住而想大叫時,卻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不但叫不出聲,連眼也睜不開,身體的感覺卻越來越明晰了。

痛啊,真的好痛,就像有無數把小劍、小刀在身體裡面,緩緩的刮著他的骨、慢慢割著他的肉、輕輕切著他五臟六腑。

就在華劍英忍受不了就要崩潰的時候,卻有一股清涼的力量傳入體內,護住他的心神。每每到他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就有一股這樣的力量注入體內,緩解他的痛苦,他知道,這是師父在用仙元之氣幫他。他放下心來,一點點融合體力的真元。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疼痛慢慢的減輕了,起初的舒適感又回來了。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默默檢視自身,華劍英驚喜的發現,自己的元嬰已經大成。先天精元、本命元神完美的融入元嬰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元嬰期。

張開雙目,他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從樹頂回到地面上,回頭一望,只見師父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華劍英還不知道,現在的他的樣子已經完全改變,現在他變的身材十分高大,寬肩細腰,膚色有若嬰兒般白膩細嫩,淡淡的紅暈在皮膚內流轉,細長雙目中射出懾人精光,臉上線條有若刀削斧劈般剛勁有力,說不上俊美,但是自有一股陽剛之氣,可說是十分的有男子氣概。

他立刻轉過身,跪倒叩謝:「多謝師父助弟子一臂之力。」

蓮月心等他叩完,發出一道真元力把他托起,歎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你是好是壞。融合了我的劍魂之力,確實讓你一下子躍升至元嬰初期。但一下子跳過之前的境界,沒有體會過辟榖期逐漸擺脫對食物的需求,幻虛期物慾引誘的考驗,還有元化期一點點凝練元嬰的辛苦。沒有一點一滴的經歷這些,我不知道會不會對你日後的修真的有不好的影響。所以劍英,日後你一定要加倍努力才行。」

「是,弟子一定不負師父的期望。」

「嗯,來,過來坐下。」蓮月心在一邊的樹樁凳上坐了下來,華劍英坐到師父的對面。蓮月心緩緩的道:「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我們和一般普通修真者的不同之處了。」

華劍英一愣,不同?和一般修真者不同?華劍英大感興趣,坐下來仔細的聽著。

「為師是一個劍仙,而你也是一個以劍仙為目標的修真者,我稱之為劍修。就是--以劍為主、以劍仙為目標的修真者的意思。劍修以武入劍,以劍求道,以劍道而入修真之道。和普通修真者大為不同。」

「你原本也已經修到煉神期,應該知道,劍修在開始時,是以各種特殊的呼吸法門,緩緩的、一點點的吸收自然精華,在體內形成精勁能量,再慢慢轉化成自身的真元力。而普通修真者,一般情況下是借助各種仙石,吸收仙石中的精勁能量,化為真元力。」

華劍心問道:「什麼是仙石?」

「仙石在各個星球上一般都有出產又稱築基石,不同星球的差別只在數量和質量上的分別而已。仙石又分極品、上品、中品、下品四個品級,每一種品級仙石中都含有一定量的精勁能量。品極越高的仙石,所含有的能量就越多、越精純。」

蓮月心語氣略頓,續道:「普通修真者,以仙石中的能量為基進行修練。和我們劍修比起來,最大的好處,是進步的速度要快的多。特別是一些資質、悟性極高,手中有很多極品仙石的,其進步的速度可能比我們這些劍修要快上一倍。不過也有壞處,就是仙石中的能量都有雜質,就算是最好的極品仙石的精勁能量中,也有一定量的雜質。這些雜質在修到元化期,開始凝練元嬰時,對那些修真者會造成相當的麻煩和困擾。他們必須通過專門的修練,去除真元力中的雜質,進一步淨化自身的能量。而我們劍修是直接吸收自然精華化為己用,所以本身的真元純淨無比,所以不用擔心這方面。」

「普通修真者,在修到煉神期後,就可以修練各種法寶、法器,如果有極品飛劍的話,這時就可以開始練習御劍飛行。不過劍修則不同,劍修必須修到元嬰期,才可以開始修練各種法寶。因為劍修要先修成自己的……劍魂。」

華劍英張口剛要問,蓮月心打斷他道:「我知你要問什麼,這就給你解釋。劍魂,對於劍修而言,是最重要的法寶,日後能否渡過天劫飛昇天界,全看各人的劍魂了。」

「劍魂對於劍修來說,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是,由於為將來修劍魂做準備,在元嬰期前不能修練任何法寶,也就等於不能擁有任何法寶。對於修真者而言,這是非常吃虧的。好處是,一旦練成劍魂,對於劍修來說,劍魂不但是劍修的法寶,還是劍修的第二元嬰,兩個元嬰同時修練,修真的進度會比一般修真者要快很多。能夠有兩個元嬰的普通修真者雖說不是沒有,但是非常少見的。做為法寶,劍魂還有一個好處,就是自我進化。」

「做為劍修的第二元神,隨著劍修的修為提升,劍魂的威力也會自然提升。所以,就算一開始練出來的劍魂水平很一般,隨著你的修為層次的提升,劍魂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強。這也算是劍修的一大特色,人的修為的提升,帶動劍魂威力的增強,劍魂威力的增強,又推動人的進一步提升。」

華劍英想了想,道:「也就是說,劍魂同時具有元嬰與法寶的雙特性。」

蓮月心鼓掌笑道:「說得好,同時具有元嬰與法寶的雙特性。確是如此,當你把劍魂當成法寶去修練,劍魂威能進一步提升後,你的修為也自然會進一步提升;當成元嬰來練,修真有成後,劍魂的力量也會一起提升。」

華劍英臉上露出興奮之色:「師父,您剛剛說,修入元嬰期之後,就可以開始修練劍魂。雖然是得到師父您的幫助,但怎麼說,我也已經修入元嬰期了,這麼說我可以開始修練自己的劍魂了?」

蓮月心大笑道:「笨小子,當然可以,就是因為你要開始修練自己的劍魂,為師才要和你解釋清楚啊。」

「太好了!」華劍英十分高興:「師父,我應該怎麼做?」

蓮月心笑道:「你這幸運的小子,你的條件可比為師當年好的多了。當年,可沒人教師父我怎麼做。」

華劍英嘿嘿笑道:「我有個好師父嘛。」

蓮月心擺了擺手,笑道:「你這小子,別的不說,這拍馬屁的功夫可是越來厲害了。好了,把玄魄珠拿出來。你還記得玄魄珠吧?拿出來。」

華劍英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一邊拿出玄魄珠遞過去,一邊好奇的問道:「師父,我練劍魂和玄魄珠有什麼關係嗎?」

蓮月心道:「和玄魄珠本身沒有什麼關係,不過和玄魄珠裡面的東西可大有關係。」

華劍英正想再問,蓮月心已經接過玄魄珠。右手運起仙元之氣,玄魄珠凌空升起,淡淡的青氣緩緩透入玄魄珠中。

突然,玄魄珠光芒大盛,耀目豪光,照的人肉眼難辯。蓮月心一聲冷哼,手中的青氣迅速湧出,把玄魄珠包裹起來。

華劍英在一邊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在他感覺上,這好像是玄魄珠不甘為蓮月心所控而做出的反抗。他可不會為師父這個劍仙擔心,玄魄珠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件修真界的法寶而已,絕對傷不到師父的,所以他樂得在一邊慢慢欣賞這場好戲。

玄魄珠的光芒立刻黯淡下來,正當華劍英以為結束的時候,玄魄珠的猛然間又一次豪光一閃。與上次不同,玄魄珠光芒閃動的同時,數百道銀芒迅速從玄魄珠中飛出,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去。

就在華劍英為這一變化呆住時,蓮月心冷冷地道:「你們以為能夠跑得掉嗎?」說話的同時,左手一抬,一道青光從他掌心中粹然射出。青光射出後,立刻分散成數百道青色光絲,一道道光絲剎那間追上銀芒,把銀芒全部截停下來。

一切停止,華劍英這才看清,那些銀芒竟然是一個個大得高約尺許,小得不過數寸的小人。現在每個小人都被一道或數道青色光絲縛住,看著那些小人,蓮月心淡淡得道:「這倒正好,省下我一個個把你們從玄魄珠中揪出來的時間了。」

只見那些銀色小人一個個被定在半空動彈不得,臉上全都露出絕望的神情。一個看上去好像是女孩子的,更忍不住開口求饒:「上仙,嗚……上仙,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

華劍英這時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結結巴巴的問道:「師父,這、這些、這些是、是什麼?」

蓮月心瞄了他一眼,道:「這些?這些都是元嬰體。」

華劍英嚇了一大跳:「元嬰體?!玄魄珠中哪來這麼多元嬰的?」

「你忘了玄魄珠原本是封住我的那個絕天大幻陣的陣眼嗎?」

「當然記得。可和這些元嬰又有什麼關係?」華劍這時才知道,當初困住師父的那個陣勢叫絕天大幻陣。這幾年來,蓮月心一想起這件事就心情極差,雖說不會因此遷怒於華劍心,但華劍心仍是盡可能不在他面前提及此事,所以直至現在才知道那個大陣的名字。

隨著想起那個鬼陣,蓮月心的心情顯然立刻晴轉多雲,淡淡地道:「那你也應該記得,你在外圍時所見到的那些尺體吧?實際上,那些屍體就是這些元嬰的本體,而那個鬼森林的所在,以前全都是絕天大幻陣的範圍。只是後來被一批批趕來破陣的修真者一點點破去,失去陣勢原有的效力,這才慢慢變成森林的。而且說回來,當初如果不是被那些修真高手把整個陣勢破去了九成以上,你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把那個封印打開?」

華劍英一時呆住,實際上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好久,當初他破那個封印時,確是花了不少力氣,但總體來說,卻並沒有什麼太難的,為什麼會在那裡死了這麼多人?現在他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為什麼這些修真者把陣勢已經破得差不多了,最後卻失去肉身?為什麼弟子破陣時卻並不是很難?」華劍英忍不住心中的疑問,開口問道。

「因為當初設陣的那個傢伙很聰明,他料定,能夠進到中心範圍的,一定是修真界的頂級高手。而他也沒料錯,最後一次來破陣,而且把大部份份陣勢都破去的,是三個修到飛昇後期的宗師級高手。哦,就是你在中央小島上見到的那三具骸骨。所以,最後的機關,也就是大陣的主陣眼部份,會吸收破陣者本身的力量來發動。破陣者的修為越高,陣眼部份吸收到的力量就越強,在他們想要打開封印時,所糟到的反擊就越厲害。所以,最後就連那三個大成後期的高手,也受不了這種攻擊,被迫放棄肉身。」

「那……為什麼他們的元嬰……」

「這也是絕天大幻陣另一個厲害之處,它不但讓人破不了陣,甚至讓破陣的人逃都逃不掉。當破陣的人受不了大陣的力量,放棄肉身時,陣眼處的玄魄珠就會自動發動,把他們的元嬰吸扯進去。只要是在大陣的範圍內,就沒人逃的了。」

「那為什麼弟子會這麼容易就把陣破了?」華劍英問出一個最令他好奇的問題。

「你?」蓮月心轉過頭來看著華劍英,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連半空中被定住的那些元嬰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他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這個小子能破掉毀了這麼多修真高手的恐怖陣勢。

「因為你不是修真者。」蓮月心道。

「啊?這是什麼意思?師父你不要賣關子,解釋清楚好不好?」不明白師父的意思,華劍英叫了起來。

「嘿,你沒聽清我剛剛說過的嗎?那個陣能吸收破陣者的力量轉而去攻擊破陣者,所以不管你修為多高,甚至在天界,除了少數的的頂級仙人外,也沒人能破得了那個鬼陣。」

「我不知道,當陣勢總體被破去七七八八後,我可以把神識透出封印之外這一點,當初設陣的那傢伙知不知道。我想他大概是知道的吧,因為就算我能和陣外的人聯繫也是沒用,因為沒有仙人的仙元之氣,修真者怎麼樣也破不了那個陣的。不過,真的可以說是天意吧,那傢伙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個不是修真者的普通人誤打誤撞的跑到陣眼來。」

「你不是修真者,體內毫無真元力,所以那個陣眼對你一點反應也沒有。結果你只消耗了一點體力,就輕輕鬆鬆的把號稱天界也無人能解的絕天大幻陣給破了。哈哈哈~~,這只能說是天意吧。」說完,不止蓮月心,就連半空中那些元嬰也都用那種古怪的眼光看著華劍英。

「呃。」華劍英乾笑了幾聲:「大家不要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我會不好意思的。」

斜眼瞄著半空中一個個好像快暈倒的元嬰,蓮月心嘿嘿笑道:「好了,我的乖徒兒,現在,你還是趕快做好準備,煉一個好劍魂出來吧。」

蓮月心話一出口,那些元嬰立刻想起目前的處境,一個個又變的哭喪著臉。

華劍英奇道:「師父,我煉劍魂和這些元嬰有什麼關係了?啊?難道說……」

華劍英忽然想起以前師父曾經跟他提起。當修真者失去肉身,只餘元嬰的時候,可以元嬰修練。元嬰修練千年,不是沒有,卻實在太難,只因各種災難和天敵,使得千年元嬰,近乎於不可能。而且,千年元嬰,少見不說,而且近乎於完全沒有抵抗力,只要有心動期心上的修為,就能捉住一個千年元嬰,拿去煉化掉,修為立刻就可以提升至空冥期,對空冥期以上的修真者雖然沒有這種功效,卻能煉化成威力不下於仙器的法寶。

想起當時師父在告訴他這些的時候,看著自己怪怪的眼神,華劍英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他忍不住抬起頭看著半空中的那幾百個元嬰。師父被封萬餘年之久,這些元嬰當中,有千年以上修為的,怕可不止一個兩個。

看著他的眼神,半空中元嬰們臉色一時間全都變的難看之極。

蓮月心可不管這些,嘿嘿笑道:「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的目標只有一個,不會牽連到其他人啦。」

說著,手上的青色光絲一動,一個元嬰立時被他拉到身前。這是一個男性的元嬰,身材好像一個二、三歲的孩童,臉上兩條長長的壽眉,直垂到頸側。

這時其他元嬰臉上都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不過這個可憐的元嬰可就慘了,滿臉恐懼的神情。這也難怪,對於失於肉身的元嬰來說,最悲慘的,就是被人捉去修煉成各種法寶、道具,到時連最起碼的神識也將失去。

蓮月心笑道:「我記得你,你是第一個到絕天大幻陣去的飛昇期高手。不但本身修為極高,元嬰修練的時間也很久,真是再適合也不過了。」像這種用千年元嬰練出來的法寶,本身具有極強的護主靈性,加之威力又強、又不損陰德,實在是所有修真者的最愛。

那個元嬰顫著聲音道:「你、你、你……我、我、我……」語氣之中透出一股哭腔。顯然嚇得不輕。

華劍英看著那個元嬰滿臉懼怕的神情,心中實在不忍。終於開口道:「師父,算了吧,我不用元嬰來修煉劍魂了。」

華劍英話一出口,不止蓮月心滿臉詫異的看著他,就連那些元嬰也一個個神情古怪。至於那個元嬰,露出一絲希望的神情望著華劍英,又看看蓮月心,心下暗暗祈禱,眼前這個「大壞蛋」能聽他那「善良」的徒弟的話。

「為什麼?」蓮月心問道。語氣中有奇怪、有不解,多少還有一絲怒氣。

「這個,師父,你看他好可憐嘛。」華劍英輕輕的道:「而且,師父您當年沒用千年元嬰來修煉劍魂,不也成為史上最強的劍仙了嗎?弟子,想要向師父您學習。」語氣頓了頓,又道:「再說,弟子可不認為弟子會輸給師父您啊。」

蓮月心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小徒弟,看的華劍英心中毛毛的,心道:」師父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嗚……早知如此就不講那些話了,乖乖接受師父的好意不好嗎?現在自找麻煩,師父他不會把我逐出師門吧?千萬不要啊。〕

半晌,蓮月心問道:「你說的是實話嗎?」

實際上,現在華劍英現在有些後悔剛剛說了那些話,不過那確是他的心底話。所以,略一猶豫後,還是實話實說:「是的。」

蓮月心眉毛一挑,踏前一步,抬起右手,一掌重重拍在華劍英的肩上。華劍英被這一掌拍的整個人一顫,心中正自驚疑的時候,蓮月心突然大笑起來:「好!哈、哈、哈……很好!好極了!哈、哈、哈、哈……」

「咦?」華劍英呆了呆,看這樣子,師父並沒怪他。

蓮月心一邊笑,一邊道:「好啊,有志氣,這才像我蓮月心的徒弟。好!好!好!不錯!」如果說蓮月心一開始收華劍英為徒,是因為欠了他人情而迫於無奈的話,那他現在就是真心的喜歡這個徒弟了,也是從這一刻開始,蓮月心才真正的把華劍英視為自己的衣缽傳人,對他再也沒有任何保留。

「好吧。既然這樣……」說著,蓮月心左手一收,縛住那些元嬰的青色光絲全部消失:「你們想去哪就去哪吧。反正我是個正牌劍仙,真正的仙器一大堆,想幫英兒練出好東西還不簡單?你們走吧。」

那些元嬰一時間面面相覷,想不到竟然能夠擺脫這一劫,一時間對華劍英都充滿感激。這時一個女性的元嬰上前對蓮月心道:「既然如此,上仙可否讓我們還是回到玄魄珠中居住?」聲音十分嬌嫩悅耳。

「嗯?回玄魄珠中?哦,我明白了。好吧,好事做到底。你們稍等一下。」蓮月心也是一個聰明人,立刻就反應過來,對這些元嬰體而言,與其在外界四處亂闖,還不如呆在玄魄珠中來的比較安全。

蓮月心以真元力吸起玄魄珠懸浮在掌心上,掌心升起一道淡青色的火焰向玄魄珠燒了過去。

眾元嬰當中有識貨的立刻低聲驚呼起來:「督天煞焰!這是督天煞焰!是天界紫白金青四大天火之一啊!」

蓮月心望了低呼出聲的幾個元嬰一眼,嘿了一聲,道:「見識蠻廣的嘛,修真者居然識得督天煞焰。」

紫白金青四大天火,是指紫色的炫疾天火、白色的狂瀾聖焰、金色的焚炎劫火和青色的督天煞焰。四大天火是天界的煉器之火,只有真正飛昇天界的仙人才能掌握,連散仙之流也無法控制。

四大天火,是天界的煉器之火,地位在天界,約和修真界的當用的三昧真火、天地玄火之類有些類似。不過真正能煉就這四種天火中任何一種,最少也要有真仙級的修為。

同時元嬰們心底又冒了一把冷汗,一個真正的仙人,在修真界絕對是肆無忌憚,做出什麼事來也不奇怪。

不一會,玄魄珠由原來的人頭大小,變成姆指大小,蓮月心從自己的儲物手環中拿出幾塊碎金和秘銀,拋入火中。很快,碎金、秘銀被煉化成一根項鏈,項鏈上鑲嵌了一顆水晶珠子,正是玄魄珠。

蓮月心把項鏈交給華劍英道:「你把它戴在身上,自己再修煉一下,然後讓元嬰們住進去。以後,你就可以用神識直接和玄魄珠中的元嬰對話了,這些傢伙別的不說,一個個都是見多識廣。而我成仙已經是四、五萬年以前的事了,對現在修真界的瞭解遠不如這些傢伙,在這方面,他們對你的幫助相信比我更多。」

「是,多謝師父。」華劍英接過項鏈,戴上。抬頭望了望那些元嬰,問道:「師父,難道說修真者失去肉身後,就永無出頭之日了嗎?」

蓮月心搖了搖頭道:「不,失去肉身的元嬰,如果有空冥期的修為,就可以嘗試轉修散仙。雖然散仙的成就永遠比不上真正的仙人,但也沒法子;如果沒有空冥期的修為的話,可以試著轉修靈仙,不過那要在元嬰消散之前才行。至於不到元嬰期的修真者失去肉身後會怎麼樣,我想就不用我說了吧?」

華劍英苦笑著點點頭,沒到元嬰期,失去肉身的下場自然是死路一條。

蓮月心看了看那些元嬰,又道:「這些傢伙當中,除了少數幾個外,倒是都可以修散仙。嘿,這樣說來,那幾個少數不到空冥期的,還多虧了玄魄珠吶。不然他們的元嬰早就消散了。」

半空中的元嬰中有幾個露出苦笑,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但又有誰會希望失去肉身。

華劍英又問:「那怎麼樣才可以轉修散仙或靈仙呢?」

「首先是要有千年的元嬰修為,這一點,散仙和靈仙都是相同的。而這些傢伙當中,倒是大部份都夠了。除了元嬰的修為外,還要借助一些寶物。修散仙最好是有定魂玉魄,修鬼仙最好是有凝形香餌和純陰的合藥寶物。」說到這裡,蓮月心忽然想起什麼,皺眉道:「英兒,你突然問這些做什麼?」

「這個……」華劍英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幫他們修成散仙或靈仙。」

華劍英話一出口,不止那些元嬰口瞪口呆的望著他,就連蓮月心也張口結舌的呆瞪著他。

半晌,蓮月心道:「我說徒弟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啊?你以為這些東西是好找的嗎?定魂玉魄和凝形香餌都是極為罕見的合藥寶物,純陰寶物雖不像前兩樣那麼罕見,但也極為難找到。更何況,你以為這是幾個人呀?他們加起來足有二、三百人耶。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華劍心點了點頭:「弟子明白這事很難。可是,師父,他們失去肉身後的景況多麼的悲慘你也是見到了。能幫他們的話為什麼不幫呢?而且,師父您也說了,這幾樣東西都極為難找,我也不敢說能找到,反正我會盡力就是。」

蓮月心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徒弟,過了好一會,歎道:「你這小子,還真是修真者中的異類。我竟然有你這麼一個徒弟不知是好是壞。唉~,在哪能找到定魂玉魄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某個星球的特產;凝形香餌雖然名為香餌,但據說其氣味臭不可當,且只生長在陰暗無光之處,一般是在一些地下洞穴或遺跡當中;純陰寶物不一定是什麼,只要是屬性純陰能夠用來合藥的就好。」

華劍英微微一呆,立刻明白這是師父在指點他怎麼去找這些寶物:「師父,多謝你。」

這時,那些元嬰也飛了過來,剛剛差點被蓮月心煉魂那個超前一點,對華劍心躬身一禮,道:「這位小兄弟,你對我們的幫助,我們永記於心。至於幫我們修煉之事,我們更是感激不已。不過這種事,全看機緣,也不用強求,你能有這個心,我們就感激不已了。」聲音清脆,有如孩童。看來元嬰的聲音都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華劍英連忙回禮,道:「這算不了什麼的。」

蓮月心在一旁道:「好了,你們也別在那裡謝來謝去的了。英兒,你趕快準備好,練成劍魂後,就修煉玄魄珠,好讓這些傢伙趕快住進去。」

華劍英連忙應道:「是。」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1
第三章 劍仙授藝


蓮月心抬起右手,只見掌心一陣青色光華閃亮,緊跟著一截劍尖從蓮月心右掌掌心緩緩冒出,蓮月心的劍魂一點點出現。

在蓮月心和華劍英師徒潛修處前的空地上,華劍英正在嘗試修煉自己的劍魂。不遠處,蓮月心盤膝坐在離地兩、三尺高的半空中,自顧閉目養神,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再往外圍一點,足足兩百多名元嬰體,環繞著這師徒二人,各自盤坐在半空中。

劍修修煉劍魂的方式在修真界中非常少見。此時華劍英雙手平舉胸前,掌心相對,真元力在雙手間不住流動。元嬰脫體而出,凌空虛浮在胸口前,小小的雙手抬起,發出一道心火,不住的燒灼著雙掌間的真元力。

現在華劍英已的劍魂已經修煉了整整四十天,還差九天,就可大功告成。這四十天來,除了真元力消耗極大外,華劍英倒是一直沒出什麼大錯。

整整四十天沒休息過,加上真元力耗損太大,就算已有元嬰期的修為,華劍英此時也是滿眼紅絲,疲倦之極.

蓮月心盤坐一邊,閉著雙眼,好像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忽然間左眼睜開,瞄了華劍英一眼,又自閉上,好像什麼事也沒有。

華劍英卻發覺,有一股十分清涼,但卻十分渾厚的真元力突然間傳遍全身,整個人立時精神一振。心下明白是師父在幫自己,連忙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控制著雙手間已經略具雛形的劍魂。

劍魂,是劍修的第二元嬰,修煉時,是以劍修的身為爐、真元為體、元嬰心火為媒,所以對真元力和元嬰心神的控制要求極高。既要一心二用,同時控制元嬰和真元力,又不能稍有疏神之處,可說矛盾之極,難處也在這裡。過於注意心火的控制,就會疏忽了真元力的凝化;太過在意對真元力的駕馭,又會忘記對元嬰的控制。

總算華劍英在開始之前,已經得到蓮月心的百般提醒,更讓他以「左圓右方之法」練習一心二用的法門。而所謂「左圓右方之法」就是兩手同時畫圖,一手畫圓一手畫方,其難易雖然不能和修煉劍魂相提並論,擔基本的原理,卻都在一心二用四個字上。

在蓮月心的護持之下,又過了九天之後,華劍英的劍魂終於大功告成。

一邊的幾百個元嬰全都飛上前來,連聲恭喜;蓮月心雖然沒說什麼,但臉上卻還是露出一絲微笑的神情,雙目之中透出讚許之色;華劍英現在累得幾乎站也站不住,不過心中同時也充滿了一股滿足和興奮感覺。

華劍英的劍魂正飄浮在他胸前不遠處,是長約三尺,狀如劍形的長條,散發出淡淡的光芒。華劍英此時的劍魂,還很難讓人和「劍」聯想到一塊,看上去,最多像是一個剛剛粗具劍形的劍胎而已。

華劍英心念一動,劍魂立刻繞著他轉了好幾圈。想起什麼,轉頭對蓮月心道:「對了師父,您的劍魂是什麼樣子的啊?」

蓮月心一呆,笑道:「怎麼?有了自己的劍魂還不夠,現在還打為師的主意啊?」

華劍英也笑道:「師父您別說笑了,弟子只是在有了自己的劍魂後覺得好奇,您的劍魂是什麼樣啊?給弟子看看嘛。」

這時,圍在四周的元嬰們也紛紛笑鬧起來:「就是啊,給小英看看有什麼關係?」「噫~~哪裡有這麼小氣的師父啊,小英子不如轉做我徒弟吧。」「沒錯、沒錯,這麼小氣,怎麼能做別人師父咧?」

通過這些時日的相處,眾元嬰對二人疑懼之心漸去,相互之間不但關係大好,現在甚至敢和蓮月心開起玩笑來。

蓮月心一時間給這些元嬰鬧得哭笑不得,只好道:「好吧。看看就看看,又有什麼大不了?」心下暗道:「嘿,正好也給你們這些元嬰一些苦頭嘗嘗。嘿嘿~」

蓮月心抬起右手,只見掌心一陣青色光華閃亮,緊跟著一截劍尖從蓮月心右掌掌心緩緩冒出,蓮月心的劍魂一點點出現。

蓮月心這絕世劍仙的第二元嬰,豈是小可。當劍魂出現的同時,強大的氣流四處湧動,氣壓也發生極大變化,讓華劍英覺得呼吸亦為之一窒。而元嬰們驚呼一聲,立刻有多遠就逃多遠。劍魂出現時散發出來的強大劍壓,雖然是在蓮月心無意為之的情況下,對擁有肉身的人來說算不了什麼,但對他們這樣的元嬰體卻仍然足以至命。而這些元嬰一個個可都是人老成精的家夥,一發覺不妙,立刻四下飛逃,反正過會沒事時再回來就是了。

這時蓮月心的劍魂已經完全出現,那是一柄長約四尺的長劍,劍身寬約二指半,剛硬之中透出一股柔韌的感覺,古樸的劍鍔,連接著長約半尺許的劍柄,整體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優美感。

華劍英看看蓮月心的劍魂,又看看自己的劍魂,臉上露出沮喪的神情。

蓮月心笑道:「怎麼了?沒精打采的?」

華劍英苦笑道:「我的劍魂,根本沒法子和師父您的比嘛。」華劍英剛說完,他的劍魂突然發出一陣古怪的鳴聲,迅速的繞著他飛了幾圈後,對著蓮月心的劍魂發出「嗡、嗡」的鳴聲。

蓮月心和華劍英齊齊一愕,蓮月心跟著大笑起來:「英兒,看來你的話傷了你劍魂的心,所以它要和我的劍魂一爭短長呢。」

華劍英搔了搔頭,不好意思的訕笑起來。

蓮月心笑道:「小傻瓜,別的不說,為師的劍魂跟著為師已經歷經數萬年的風風雨雨,又豈能是你這剛剛煉成的劍魂能比。」

「看看這兩個劍魂吧。我的劍魂不錯是比較完美,但這是我窮數萬年的時間,從一個初出茅廬的修真者,到成為名動四方的劍仙,一步步一點點煉成的。而你的劍魂雖然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卻正如它的外形,還只是一個剛剛成形的劍胎,一切全看你自己。所以,不要失去對你、對你的劍魂的信心,一切還都要看你自己。」

聽到師父的話,華劍英整個人精神一振:「師父說的對,是我太過妄自菲薄了。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隨著華劍英重拾信心,他的劍魂也停止了對蓮月心劍魂的挑戰,繞著華劍英輕快的飛著。整個劍體竟然散發出的光芒有漸趨圓潤的感覺,看的蓮月心暗自驚訝:「雖然還沒成形,但卻已經具有相當的劍華之氣,英兒的劍魂剛剛出世,竟然就成長了一步。呵,看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蓮月心和華劍英各自收起劍魂,蓮月心對華劍英道:「修煉劍魂,極耗元氣。為師在這裡給你護法,你先修煉一下吧。」

華劍英點點頭,當下坐下修煉起來。

蓮月心看著他修煉,一邊思索起來:」英兒劍魂初成,也是時候教他一些真本事了。嘿,當年我倚仗以縱橫修真界的劍技,也不知還有沒有人記得?咦?」忽然有所感覺,扭頭望了望,不由啞然失笑:「沒事啦,只管出來好了。」

只見四周緩緩飄出數百個銀色光點,卻是剛剛蓮月心現出劍魂時,嚇得逃的遠遠的一眾元嬰。現在發覺劍氣消失,一個個又飛了回來。

元嬰們緩緩飛回,發覺華劍英坐地修煉,眼中都露出關懷神色,有幾個忍不住向蓮月心望了過來。蓮月心解釋道:「放心吧。英兒只是凝練劍魂後元氣大傷,現在正在恢復。等他好了之後,一定第一時間修煉玄魄珠,讓你們能夠回去。」

元嬰們聽了,向他點了點頭,以示謝意。蓮月心本身就是一個孤僻至極的人,也不見怪,自顧入定去了。元嬰們見他入定,也一個個閉目修煉起來。

劍修,與尋常修真者有很大不同之處。

普通修真,除了要有極高深的修真水平外,還要有好的法寶才行。修真水平較高,卻因為沒有好法寶而鬥不過水平比較低,甚至遠遠不如的人的例子,在修真界屢見不鮮。

劍修則不同,在元嬰期前,劍修沒有任何法寶,面對其他修真者幾乎可說是毫無抵抗力。但當劍修修入元嬰期,煉成自己的劍魂後,這一情況就完全扭轉過來。修成劍魂後,劍修就可以通過劍魂,使用自己的劍氣。劍魂藏之於體,劍氣發之於外。劍修的劍氣和世俗界的武術高手的劍氣不同,那相當於頂級法寶全力發出的攻擊,畢竟,劍魂本身也可視為是一種法寶。所以,煉成自己的劍魂的劍修,根本不需要任何攻擊性的法寶。當然嘍,如果哪個劍修喜歡,並且弄了一大堆法寶來,自然也沒什麼關係。

時光如梭,匆匆而逝。華劍英煉成劍魂後,眨眼已經又過了一年,這一天,在蓮月心和華劍英師徒二人的潛修之處。

「砰!轟!」一聲悶響,一個身影頭上腳下的飛了出去。

那人半空中一個翻身,穩穩的定住。正是蓮月心。他仰天長笑:「好、好!這一招『外縛獅子劍印』用得妙。把『外縛劍印』和『外獅子劍印』二印和一用出。好、好!有點門道。」

卻見華劍英灰頭土臉的從地下爬起,抱怨道:「一點也不好!嘿,我說師父,你是不是在拐著彎的誇自己啊?你看你把我打得這麼狼狽。」

蓮月心在半空中大笑起來:「你這小子,我誇你,是因為你剛把『九字真言劍印』學會習全,就能自行領悟二印合一,為師當然要誇你一誇。」

華劍英卻愕然道:「怎麼?原來九字真言劍印本來就能合併使用的嗎?我還以為這一招是我自創而成的咧。」

蓮月心怪笑道:「徒弟啊,為師教你個乖,這才是九字真言劍印的真面目。」只見蓮月心雙拳交叉而握,兩根食指並列豎起,結成九字真言劍錢的第一印「不動劍印」;緊跟雙掌攤開,雙手大姆指、食指相對,中指、小指伸直,無名名彎曲,結成第二印「大金剛劍印」;雙手手心相對,食指、無名指、小指曲起,中指豎起並立,結成第三印「外獅子劍印」;緊跟著連續變換成第四印「內獅子劍印」、第五印「外縛劍印」、第六印「內縛劍印」、第七印「大智劍印」、第八印「日輪劍印」;直至第九印「寶瓶劍印」。

連環九種劍印一氣呵成,毫無停頓。只把華劍英眼的目瞪口呆:「怎麼會?九種劍印同時使出?這……啊?難道說……」

只是這時華劍英已經沒機會再想下去了,蓮月心手結劍印,九個劍印構成一個奇特的光圈,在蓮月心四周緩緩的轉動。他淡淡地道:「徒弟,好好看清楚,這才是九字真言劍印的真正威力。」說著,劍印脫手飛出。九印合一,威力大的難以想像。轟然巨響聲中,方圓里許的範圍內,被夷為一片平地。

這還是因為蓮月心把功力壓到相當元嬰期的境界,威力大大削弱的原故,如果蓮月心全力施為,相信足以把所在的這個星球炸去半邊。

他卓立於半空中,淡淡地道:「九字真言劍印,看似是以九種獨立不同的手印為基而成。但實際上除了手印之外,還有身印、心印。你二印合一,已經是手印的頂峰造詣。所謂身印,印在身,印式一起,身體自然成印,剛剛為師九印合一,正是身印的最高體現;不過最厲害的,仍屬心印,以心為印,印在心中,心動則印成,手中有印無印已經沒有多大分別。不過……」說到這裡突然眉頭一皺:「不過你好像已經聽不見了吶。」

說著,左手輕輕一拂,勁風到處,把剛剛揚起的塵土拂開。只見一片狼籍中,華劍英盤坐於地,雙手相結成劍印的形狀,早就已經失去意識。

蓮月心落下地來,唔的一聲,仔細看了看華劍英所結手印,又看了看四周環境。自語道:「不動劍印、內縛劍錢和寶瓶劍印,三印合一?好小子,只在那一瞬間看了那麼一次,竟然就領悟了身印的境界,這樣的話,說不定下次他就會讓我見識一下九印合一了。唔,不對,以他現下的修為,五印合一已經是極限,不可能施展的出九印合一。呵呵……不錯嘛。」

當華劍英醒來時,天色已黑。輕輕晃了晃腦袋,蓮月心的聲音在一旁傳來:「醒啦?怎麼樣?感覺如何?」

華劍英轉頭一看,只見蓮月心坐在樹樁凳上,手中拿著一個小酒杯,正在喝著自製的果子酒,一邊賞月。

修真境界到了蓮月心、華劍英師徒這種境界,已經沒有對食物的需求,只是當修煉的間隙,稍做休息時,卻也太過無聊。

當兩人同時休息時倒也罷了,至少還能聊天解悶,但如果正好有一人在修煉的話,那另一個就只能坐在那裡發呆了。

所以師徒二人一起動手,用這裡特產的一種水果釀出酒,那種水果本身的味道師徒二人都不怎麼喜歡,釀出來的酒的味道倒是相當不錯。

而且,這個星球有著兩個月亮,一大一小,分稱兄月和弟月。兄弟二月一年一有一天會同時升同時降,是這個星球的一大美景之一。現在二月高掛長空,正是賞月最好時間。

華劍英走過去,坐在師父的對面,也自斟一杯。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兩個月亮,喃喃地道:「月色真美啊,這種美景真是百看不厭。只可惜我家鄉那裡沒有月亮。」

蓮月心唔的一聲並沒有接話。

華劍英嘿的乾笑一聲,道:「師父今天你可夠狠的啊。難道就不能手下留情些嗎?還有那個九字真言劍印是怎麼事啊?」

蓮月心看著他笑道:「就知道你是忍不住的。」

華劍英臉色一紅,道:「那師父你就快說啊。」

蓮月心當下把九字真言劍印的要點,和手印、身印、心印三者的分別和決竅一一跟他解說明白。講解完畢後,問道:「怎麼樣?明白麼?這九字真言劍印最講悟性,你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怎麼解釋也是沒用。怎樣?領悟了幾成?」

華劍英默然半晌,忽然左手食指一伸,無聲無息的向蓮月心刺去。蓮月心笑道:「怎麼?陽離劍氣?怎麼不是九字真言劍印?」說著,隨手一揮,右手小指小天星劍氣已經迎了上去。

兩指相交,發出「波」的一聲轟響。出乎意料之外,華劍英只是全身一晃便安然無事,蓮月心卻全身巨震,差點給震飛出去。蓮月心心中大是驚訝:」確是陽離劍氣沒錯,不過在劍氣之中卻隱含另外一種東西……」

看著華劍英呆了一會,蓮月心忽然大笑起來:「好小子,了不起。這麼快就領會了心印的奧妙,好、好、好。不錯。」頓了一頓,道:「這九字真言劍印博大精深,特別是在領會心印之後,更是變化多端、妙用無窮。只是你現在功力不足,最後不要同時用出三印以上,最高極限不可超過五印之數,那已經不是你所能承受。隨著你修真層次提升後,自然可以更上一層樓。」

華劍英點頭受教,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不過師父,這九字真言劍印威力確是極大。但為何與師父你以前所教的『四極劍氣』、『十方劍決』差別這麼大?學起來感覺很是古怪,好像是突然在學另一個派別的東西。」

蓮月心望了他一眼,露出一絲淡淡笑容:「你的感覺很敏銳。實際上這套九字真言劍印,源自佛門的『九字真言手印』,不要說與我所學的,從根本上來說,就和我們道家截然不同。你會覺得彆扭,也不奇怪。」

華劍英驚訝的張大嘴,半天才道:「道家?佛門?師父你能不能解釋仔細一點?」

蓮月心點了點頭,道:「實際上這種派別之分,修真者可能搞不太明白。實際上說起來,還是和天界有關。」

華劍英驚訝道:「天界?」

「對。說到天界,它的正式名稱,應該是『無上太清界』,天界,只是一般人的一個俗稱而已。太清界共分三大勢力。就是道家的『三十三天仙界』、佛門的『極樂淨土』和救世宗的『九重天堂』。」

「三大勢力之中,以我們三十三天仙界實力最強,極樂淨土和九重天堂相差無幾。天界三大勢力之間,時常發生爭鬥,一般情況下,極樂淨土和九重天堂聯合起來,才能與三十三天仙界相抗衡。我就是在和佛門的長老交手時,學到這九字真言手印。」

「九字真言手印,是佛門最高絕學之一。我並不能說是完全掌握,我在拚鬥中見到並記下這九招印法,之後鑽研了很久。與自己的劍氣相結合,創出九字真言劍印,不過與我原本所學,仍然有很大的不同。」

蓮月心還有一事沒有說出,他性子既狂且傲,無論是當年在修真界還是後來在太清界,都是仇家遠多於朋友。雖然相隔數萬年,修真界應該已經沒人記得他了,但他仍怕萬一。萬一有仇人認出華劍英和他的關係,只怕會給華劍英惹來許多無謂的麻煩。這九字真言劍印是他飛昇太清界後創出來的,修真界應該沒人認得的。

忽然看到華劍英一副呆呆的表情,笑道:「怎麼了?這麼一副古怪的表情?」

華劍英連忙道:「沒有、沒有,只是……只是有些意外罷了。」

蓮月心看了看他,道:「是不是覺得太清界沒有想像中的美好?實際上這又有什麼奇怪?在那些世俗的普通人眼中,修真者又何嘗不是無憂無慮,快樂似神仙的一群人?可實際上修真者的世界,遠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樣美好。太清界,也是一樣。一切都看你怎麼去想了。」

華劍英呆了半晌,點頭道:「我明白了,師父。」想了想,又問:「師父,無上太清界中,三十三天仙界、極樂淨土和九重天堂,三家相爭,後來又怎麼樣了?」

蓮月心搖了搖頭:「後來如何,我也不太清楚。一萬多年前,我因幫外出,突然受到佛門之主大日如來和救世宗宗主玄天聖帝帶著他們一大堆手下的圍攻。我一個人實在是打不過他們那麼多人,只好且戰且退。」

「那師父您後來怎麼跑到世俗界來了?」

「大日如來和玄天聖帝,單對單都不是我的對手,但他們兩個加起來我就打他們不過了。當時我們三個人的一記全力硬拚,轟破了天界與這個世界間的次元空間壁,在短時間內形成一個次元境界通道,結果我逃到你的家鄉。後來的,你應該能猜的到吧?我被他們封在絕天大幻陣中。不過,我最後一擊也把玄天聖帝解決掉了,正面挨了我那一下,相信已經形神俱滅了。」

華劍英吃驚地道:「師父,您把那個玄天聖帝給殺啦?」

蓮月心點點頭,抬頭望天,喃喃自語:「不錯。嗯,他們敢對我動手,想來是要和三十三天仙界來一場大決戰了。只不知素還白和長清子那兩個傢伙有沒有被那些混蛋給……唉,他們又不像我孤家寡人一個,應該不會的。」

華劍英看他神情古怪,沒敢再問這素還白和長清子是什麼人。實際上,素還白、長清子就是和蓮月心齊名為「青蓮白藕紫羅香」三大絕頂仙人中的另兩位。也是三十三天仙界的兩位領袖人物。

蓮月心抬頭看著天空中的兄月、弟月,呆了好一會,忽然對華劍英道:「本來是想明天再教你的,不過,現在教你也無法謂。」

華劍英一呆:「師父,你說什麼?」

蓮月心並沒有正面回答他:「英兒,為師自號青蓮居士;在修真界的時候,別人叫我青蓮真人;在仙界,其他人稱我為青蓮劍仙。你知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稱號中,總是和青蓮有關?」

華劍英自然不知道,問道:「為什麼?」

蓮月心笑道:「只因為這『青蓮劍歌』。」說話間,蓮月心飄了出去,全身散發淡淡青光,瞬間幻化成形,遠遠看去,正是一朵淡青色的蓮花。

華劍英的修真水平雖然遠遠極不上師父蓮月心,但畢竟是師徒之間,憑氣機感應,已然發覺,那些看上去淡淡的青光,實際是化為實體、肉眼可辯的強大劍氣。

和離和期就可辦到的凝虛化物看上去極為類似,實際卻有很大不同。因為蓮月心的劍氣,本身已經凝成實體,根本無需再去幻化。效果看似相同,其中的難易和修真水平差距之大,卻是相差萬里。

青蓮形像一現既隱,但華劍英已經發覺四周已經變得寒氣刺骨。

蓮月心緩緩飄回,一揚手,一件物事向華劍英飛了過來。華劍英伸手接過,卻是一塊約有半個手掌大小,色黑如墨,似玉似石的一個東西。

蓮月心道:「那個東西叫琦念玉,裡面記載了為師一生修真所得,青蓮劍歌的修練方法裡面也有。你的修為還不能練青蓮劍歌,你從裡面看一看就好。只要把輸一點真元力進去就行了。」

華劍英躬身道謝後,蓮月心自去休息。

華劍英坐下來,依言送了一點真元力到琦念玉中,這才發現,琦念玉是一個巨大的資料庫,裡面記載了師父蓮月心修真數萬年來,對修真界和仙界各大門派的見解和自己的修真心得。整個就是一套綜合秘籍。

華劍英先把蓮月心的心得部份大體瀏覽一遍,忍不住讚歎不已。這讚歎中絕對沒有半點因對方是自己的師父,而自家人誇自家人的想法。

蓮月心在心得中提到,無論是修真界還是天界,法寶是最為重要的東西。有一個好的法寶,就算本身修為不高,也難尋對手;反過來,沒有好法寶,就算本身修為高絕,也算不上高手。如此一來,就讓一些幸運得到好法寶的修真者,過份依靠法寶,而疏忽了其它一些東西。他更認為,元嬰期的高手,有一半以上無法超越元嬰,可以說,就是因為他們太過倚賴法寶,以至於讓他們捨本求末而至。

再者,法寶爭鬥,雙方亮出法寶、飛劍。你轟我打,看似燦爛無比,真正說來,全都是力與力的對抗,毫無技巧可言。

所以蓮月心別創一格,從對「力」的運用著手,創出各種劍氣的運用手法。劍修的劍氣與普通修真者雖然不太一樣,但追本求源,仍然是一種真元力的應用法門。可以說,蓮月心的看法和創舉,已經為修真界開創出又一片新天地。如果不是機緣巧合下蓮月心收了華劍英這個徒弟,他的發現和創舉,不知要過多久才會真正的改變修真界。

以武道而入修真,在修真界中並非沒有,但說起來,他們仍然是以「體」為法寶,與人爭鬥時,仍是以力為主。蓮月心則背道而馳,以巧取勝。這也是當年蓮月心在離合期開始遊歷於修真界,卻未嘗一敗的原因。

不過蓮月心的招式,和世俗界的武學畢竟大大不同。世俗界的武學,最初以有形著手,最高境界是要歸於無形。而蓮月心的招法,卻介乎於有形無形之間。

說有形,遵循一定法則,有意而發,有意而動;說無形,視環境、情況而變化,招招式式,可說無窮無限。

而青蓮劍歌,可以說是蓮月心一生最高傑作之一。共分四種劍式。第一式、青蓮獨秀:進手招式,一進一退之間,攻敵之必死、擊敵之必救;第二式、一蓮枯度:對力的巧妙運用,不管是法寶還是真元力,借敵力而還攻於敵,自己則穩立於不敗之地;第三式、無限蓮環:劍氣成圓,環環相扣,劍氣來回往復循環不息,自組成陣,進可攻、退可守;第四式:萬蓮並蒂:一蓮開、萬蓮開,此招一出,生死興亡,一切盡在我掌握之中。

日出東方,天色漸白。華劍英長長出了一口氣,從玉瞳簡中所記載的東西來看,師父蓮月心一身所學當真可說博大精深、學究天人。

「一夜不曾休息,可有什麼收穫?」蓮月心見華劍英清醒過來,走過來問道。

華劍英道:「師父。您對於劍氣、真元力的應用,可說到出神入化,開前人所未有的境界。為什麼不廣收門徒,讓您一身所學,廣傳於修真界和天界?」

蓮月心笑道:「我自己的東西,我知道我懂得什麼就好,為何一定非要別人認同?至於門人、弟子,我有你這一個傳人已經足夠,不需要其他的。」

見華劍英還想說什麼,擺擺手道:「如果你認為這些東西應該廣傳於世,那就由你來吧。雖說是我創出,但卻不一定非要由我傳出去啊。」

「師父!」

「好了,不要再說了。為師要送給你幾件東西。」說著,蓮月心取出三件法寶。三件法寶,都是仙器一級,一件名為「三千青絲」,是一柄長鞭,可長可短,只要輸入一點真元力,可直擊方圓百里的任何人、物,攻擊方式雖然只是簡單的痛擊敵人,但正是因為簡單,所以反而更加難以抵擋,不過青絲鞭單以攻擊的威力而言,只是平平,並不是很厲害,它的真正厲害之處,是在於「縛」,任何被它縛住的人,會被青絲鞭自動封閉元嬰,除非有太清界天仙一級的修為,否則就算是修入飛昇的高手,也逃不出去。第二件名為「破日烏梭」,平時看上去只是一個髮簪,實際上是卻是可大可小,足可容天納地,放大時,人可置身其中,然後直可上天入地,真正作用,是可破除一切禁制,特別是近幾年經蓮月心再次修煉後,就算絕天大幻陣之類的陣勢,也困它不住。最後一件是「鷹擊弩」,也是三件仙器中,唯一一件以強大力量見長的,使用時,把真元力輸入其中,就可以發出一道狀如飛鷹的能量箭,且能追蹤目標不死不休。加上數年前,師徒初遇之時蓮月心送的翠蘭玉,華劍英身上現在已經有四件仙器。

華劍英接過三件仙器,心中滿是問號。不明白師父為什麼突然送自己這些東西。

不等他發問,蓮月心便道:「以你現下的修真水平,絕對煉化不了這三件仙器。來,讓為師幫你一把。」說著,便讓華劍英開始煉化三件仙器,他在一旁幫忙。等到華劍英煉到人器合一後,又對他道:「英兒,三件仙器雖然威力無比。但你本身畢竟修為不足,如果遇上修真層次遠高於你的高手,就有可能被他們強行奪走這三件仙器。為免招惹強敵,切記除非萬不得已的時候,或是有空冥期以上的修為,千萬不要輕易使用。」

「是,弟子知道了。」

「嗯,你從那三個飛昇期高手身上得到三件儲物指環,那裡面,可有不少好東西。為師就不再給你其它什麼了?」

「師、師父。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華劍英從蓮月心的口氣中發覺不對,驚訝的問道。

「呵、呵,你總不能永遠跟著師父,現在是時候讓你自己出去歷練一番的了。」蓮月心笑道,但仔細觀察,仍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絲不捨。

實際上,一年前蓮月心就有心讓華劍英自己出去歷練潛修,只是考慮有很多東西他還沒學會,加上從那時開始才真正把他當做自己傳人,所以又留了他一年。現在看看一切都差不多了,終於決定是時候讓他離開。

華劍英完全沒想到師父會突然讓他離開,心中滿是不願,叫道:「師父……」

蓮月心一擺手,道:「不用多說,你難道想永遠托護於為師的羽翼之下嗎?你如果還算是師父我的徒弟,就不要在這裡忸怩做態!」

華劍英呆了半晌,猛地跪下連嗑幾個響頭。站起身,心中雖然明白師父一片好意,但雙腳就是不聽使喚,怎麼也動不了。望望師父,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師父……」

蓮月心眉頭一挑,臉上微露怒意:「咄!還在這裡做這小兒女之態?」話聲一落,一掌拍在華劍英胸口,把他擊得遠遠飛出。華劍英身在半空之中,聽到師父的話清楚的傳來:「修真之道,首重煉心,不可依靠他,為免你有事依賴於我,日後你莫來見我,我也不會與你相見。」

蓮月心的一掌,自然不會傷到華劍英,在把華劍英遠遠送出後。蓮月心的真元力迅速在華劍英身邊形成一個複雜的小型傳送陣。傳送陣一成型,立刻啟動,轉瞬間已經把華劍英送到另一個星球。

如果這時有別的修真者在場,見到這一幕,一定嚇的下巴都掉下來。星球與星球之間的傳送,消耗的能量極其巨大,一般都是以大量仙石組成陣勢。現在蓮月心完全靠自身仙元之氣形成的法陣就完成星際間的傳送,一定會嚇到一大片人。

不過,這時華劍英發覺,那一掌,除把他送走外,還有另外的作用。蓮月心那一掌中,剩餘的一點點仙元之氣在傳送完成後,立刻自動融入華劍英體內,與他本身的真元融為一體,瞬息之間,華劍英已經提升至離合初期。

華劍英明白,師父雖然一口氣連送他三件仙器。但心中還是擔心他修為不足,所以在最後一刻,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提升至離合期。

和元嬰期不同,離合期在修真界已經是一等一的高手。

「師父……」華劍英低喚一聲,雙目之中,淚水滾滾而下。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2
第四章 無妄之災


左手一揚,一道青色劍氣脫手飛出,半空中幻化成一個巨大的獅子形相,張牙舞爪的向噬神老祖撲了過去,正是九字真言劍印中的外獅子劍印。

華劍英一臉沮喪的坐在一張破席上,目光呆呆的射出鐵窗之外,望著天上的星辰發愣。幾隻老鼠正在搶食剛剛獄卒送來的一碗白飯,反正他吃不吃也無所謂。

華劍英現在腦子裡只有四個字:「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麼被關到這牢房裡來的?真是想破他的頭也不明白。

一切都要從今天早晨說起。

今天一早,華劍英被蓮月心「趕」了出來,到了這個星球後,先用了2個小時的時間,把蓮月心輸入他體內的真元力完全吸收。華劍英也借此跨入了離合期。

那是一個不是很大的樹林,當華劍英收拾心情走出樹林後,發現樹林外就是一條大路。

有這樣的路,說明這附近應該就有城市。所以華劍英立刻選了一個方向飛了過去,而不一會後,他就發現了幾個路上,從他們行進的方向來看,自己應該沒有選錯。找了個較隱蔽的地方悄悄落下,也像那些路人一樣慢慢走去。

又走了一個多小時後,華劍英的前方,出現了一座城市。

到城裡後,華劍英興高彩烈火的四處轉著。在家鄉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少機會到大城市,而他和師父潛修的那個星球,他也沒仔細的逛過。

這個城市的人,看來治安與百姓道德的都好的令人意外。一個個店舖,明明都大開著店門,卻看不到一個看店的人,而進去買東西的人,挑完後,也都大聲的把老闆叫出來付帳。而一間間平屋,也是房們大開,看來這裡根本沒有盜賊這種職業。

現在華劍英感到這裡真是一個不錯的城市,只是不知道這個星球上是所有的國家,所有的城市都這樣。還是只有這裡是這樣的呢?

只是,在感歎這個城市治安之好,平風之淳樸的同時,作為一個離合期的修真高手,華劍英也敏感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這個城市的人,怎麼感覺都死氣沉沉的?

不過華劍英也並沒有太在意,畢竟自己只是一個過路人,沒有必要去管這些。

漸漸的,時間已經到了午後,這時華劍英已經把這個城市逛了大半。當他路過一家飯館時,忍不住食指大動。倒不是說他肚子餓了,只是剛剛在閒逛時,就發現,可能因為這個星伯物產不同,這裡的食物大多讓他感到非常新奇。所以他決定進去嘗一嘗這裡的食物是什麼味的。

時值午後,正是人最多的時候。一般而言,在這個時間,也是一個飯館中最吵鬧的時候,不過這家飯館裡卻異常的安靜,除了客人們點菜和服務生上菜的聲音外,幾乎沒有別的聲音。

華劍英在大廳找張桌子坐了下來,微覺奇怪的掃視了一下四周,不過他並不怎麼在意。照著菜譜點了一大套的菜後,剩下來的,就是坐著等上菜啦。

不知是純出於巧合,還是蓮月心早有安排,這個星球上的語言文字,與華劍英家鄉相差無幾,華劍英盡能應付的過來。而且,這幾年來,華劍英從蓮月心也學了不少異星球的語言、文字。

過了一會,飯菜全部擺了上來,華劍英風捲殘雲般把滿桌的飯菜一掃光。吃的心滿意足,準備拍拍屁股走人時,華劍英一下子僵在了那裡。

只到現在他才想起來:自己沒錢!準確點說,是自己根本不知道這裡的流通貨幣是什麼東西!想到這,華劍英真的整個人都呆掉了。

當然,華劍英如果想跑,全城的人一齊出動也抓他不住。但問題是他不會跑,做為一個修真者,華劍英不會漠視自己的錯誤,吃白食既然是已成的事實,華劍英不會否認。所以,他很老實的跟飯館老闆承認,自己身上半分錢也沒有。

在華劍英的預想中,自己大概會被臭罵一頓後送到後面廚房裡去洗盤子,也有可能會被粗暴的老闆或幾個打手給胖揍一頓後丟到街上去。雖然不管哪一種都很丟人,雖然是無意之失,但華劍英就打算承受自己造成的過失的後果。

結果卻很出乎華劍英的意料之外,老闆知道後,既沒罵他也沒打他,只是以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和眼神看著他,歎了口氣後,不知走到哪裡了。不過走之前,告訴華劍英在這裡等著不要離開。老闆既然這麼說了,華劍英自然不會離開。不過,這時華劍英發現,全飯館的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有同情、有輕鬆、有驚訝還有幸災樂禍,這讓華劍英感到莫名其妙。這裡的人感情未免太豐富了吧?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就更讓華劍英感到莫名其妙了。不一會,老闆回來了,只是在他身後卻跟著一隊士兵。在自己不明所以中,一個看上去像是隊長的人走了出來,問是不是他吃白食,華劍英承認後,那個隊長就宣佈:他被拘捕了!然後,兩個士兵,一邊一個把他架著走了出去。

當然,華劍英如果想反抗的話,現在他還是能脫身。只是一來他覺得,不管好事壞事,做了就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二來,也是主要的原因,他處於一種搞不太清楚狀況的混亂中:沒搞錯吧?只是吃了一頓白食,用的著這樣嗎?

接下來的發展,讓華劍英吃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居然被下了大獄!這讓他到現在幾乎還反應不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坐在破席上,回想著今天連續發生的幾件事,望著空蕩蕩除了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的牢房。華劍英越想越是糊塗:」這倒底是怎麼啦?是我不正常,還是這個城市的人不正常?」苦思半天還是不得要領。

這時他忍不住想到:」要不要和他們商量一下?」「他們」,指的是寄存於玄魄珠中的元嬰們。只是……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同時,他就回想起,大約半年前,他試試著和玄魄珠中的元嬰說話,結果卻在不到五分的時間內,就讓他臉色蒼白的從玄魄珠中退了出來。那種好像有幾百隻小蟲在耳邊吵個不停的感覺,實在不怎麼樣。」雖然情況變化有些出乎意料之外,不過總體上還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沒必要去驚動他們。」。

又想了一下,念頭一轉,心道:」既來之則安之,等到明天看看情況會有什麼新的發展。如果沒有,那就等到後天,如果後天還沒有什麼新情況,那到第三天,自己就離開。總不可能因為這麼點小事,就一直這麼沒頭沒尾的耗在這裡。」

心中有了決定,華劍英立刻定下心神,盤膝而坐,開始修煉。

他把神識沉入體內,一邊推動著元嬰修煉,一邊觀察著自己的元嬰。華劍英的元嬰這時盤膝而坐,真元力不住的在他身上流來流去。劍魂橫著懸在元嬰身下,一股股的劍氣不住流出融入元嬰中,而元嬰的真元力也不時的回流到劍魂上。而元嬰和劍魂的樣子就好是元嬰坐在劍魂上懸在半空中一樣。

很快,陽光升起,又一天到來,華劍英耐著性子一邊修煉一邊等待著,不過這一天什麼事也沒有,除了送來三頓飯食的獄卒,華劍英什麼人也沒見到。雖然覺得這一天特別的漫長,但這一天總算過去。又是新的一天,隨著太陽逐漸升高,當華劍英以為今天可能還是就這麼過去的時候,忽然傳來開門的聲音。

華劍英望了過去,監獄的大門被打開了,走進來約莫二十來名士兵。毫無懸念的,那些士兵直接走到他那柵欄一樣的牢門前。

站在那裡上下打量了華劍英一番,士兵隊長的臉上多少浮現出一絲疑問的表情:「前天就是你在飯館裡吃白食?」那個隊長問道。

華劍英點了點頭,心道:」這種事,來來回回已經問了幾遍呀?」

「那好,出來吧。」等到華劍英走出來,士兵隊長又道:「過來。」說著,二十幾名士兵「押解」著華劍英走了出去。

這時華劍英反而來了興趣,決定一定要搞明白,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士兵們拿出繩索把華劍英綁了起來,華劍英皺了皺眉,但還是隨他們去綁。然後華劍英上了一輛車子,這是一輛半封閉式的車子,車前是一種好像牛一樣的生物在拉車,說像牛,是因為那種生物無論外形還是體格都和牛太像了,說不像,是因為那種生物沒有長角。

士兵們分散在車子四周,走了一會後,從另一個城門走了出去。而華劍英一路上,從車窗中,看到,一路上,看到這輛車的人的表情,都是那麼的奇怪。

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華劍英還是開口問:「我說,這位老兄,這倒底是要去哪?」

一個士兵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行刑。」

「什麼?!」如果不是修真後定力非比尋常,現在華劍英八成會直接嚇到昏倒。不過就算這樣,也把他嚇的不輕。他馬上決定:不管如何,先離開才行。有沒有搞錯啊,一頓白食竟然就要人小命,看來這些人果然都不正常,一個個全是瘋子。

就在他要起身離開時,那個士兵又說了一句:「你是外地人吧?看樣子還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華劍英暫停動作,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因為如果你是附近諸國的人,不可能沒聽說我們這邊的事。」

「呃?是什麼?不過,我承認吃白食是我的不對,不過這樣就要我的命,未免有些過份了吧?」華劍英忍不住道。

那個士兵隔著車箱壁驚訝的看了看華劍英,一般來說,知道這是要去「行刑」的時候,車上的人一個個全都變得和瘋子差不多,這個人卻還能這麼平靜的和他說話,真是怪人。

雖然覺得車上的人十分古怪,但那個士兵還是回答道:「我們這裡原本也不是這樣的,一切都是從半年多前開始的。」

「半年前?半年前出了什麼事?」

「半年前,在前面的,也就是我們現在正要去的『斂陽山』上,來了一位……大、大仙,叫什麼噬神老祖。他要我們每隔7天,就要獻上一個活人做祭品。不然,他就要把我們全國的人全部殺死。」士兵在說到「大仙」兩個字時,語氣、神情都十分的古怪,顯然是很勉強才說出這「大仙」二字。

華劍英此時也臉上變色,問道:「那你們的國王就沒有想想什麼辦法對付他,就這樣順從他?」

士兵苦笑起來:「怎麼沒有?我們國家在不到半年的時間內連換了三位國王,你說有沒有想辦法?前任國王甚至去求動『景懷宮』的大仙們幫忙。上個月,來了兩位大仙,不過也是一去不回。」

華劍英心中暗驚,現在他相信,那個什麼斂陽山上的傢伙和那景懷宮中的,應該都是修真者。雖然,不知上個月來的兩個修真者是什麼水平,不過能無聲無息的把人解決掉,看來這個什麼噬神老祖不可小視。

那士兵又道:「國王實在沒法子,只好滿足他……老祖的要求,先是死刑犯,然後是重刑犯,最後是一些偷雞摸狗、打架罵人的人,也全都送過去了。嘿,拜……老祖所贈,近個把月來,全國上下已經完全沒有人犯罪了。你再不來,我們就要用抽籤的方式決定誰去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華劍英多少總算有些明白事情的始末了,而且他也開始感興趣了。他決定要去見識見識這位噬神老祖有多厲害。他倒不在乎對方有多強,大不了到時打不過時跑就是了,反正有破日烏梭這件仙器,在修真界沒人能抓的住他。

又過了一會,眾人漸行漸高,來到一座山上,華劍英心道:「這裡想來就是那個什麼斂陽山了。」

上山後沒用多久,來到幾座石屋前,幾個士兵「押」著華劍英下車,來到石屋前的空地。那個隊長前行幾步,躬身道:「老、老祖,這次的祭品,已經、已經按、按您的要求送、送來了。」雖然強做鎮定,但那隊長的聲音還是忍不住發顫加結巴。

石屋中傳來一把尖細古怪,活似公鴨亮嗓一般的難聽聲音:「猴崽子,瞧把你嚇的,又不是第一次來了,老祖我又不會吃了你喲。」臨了話尾還帶個倒鉤,這下不止那些士兵,連華劍英都忍不住全身一哆嗦,出了一身雞皮外加半身冷汗。

」唉喲喂呀!這男不男女不女,說老不老說小又不小的傢伙到底是什麼人吶?」如果不是現在被綁著,華劍英鐵定忍不住伸手去用力摳幾下耳朵。不用別的,光這把聲音的殺傷力就非同小可。

石屋中的人又道:「喲,這次送來的人不錯嘛,從哪找來的?老祖我都有些捨不得把他煉了。唉~可惜、可惜喲~~!」

似乎再也受不了了,那隊長顫抖著問道:「老、老祖,我、我、我們……」

「好啦、好啦。我明白你的心思。走吧、走吧,唉~真是白疼你們嘍。」那個什麼老祖又陰陽怪氣的道。

華劍英連忙長長的吸一口氣,他只覺胃中一陣翻江倒海般的難受,差一點點就要吐出來了。」他X的!好噁心的傢伙!如果落在我手裡,非把你¥#%¥再%¥,好不容易把噁心的感覺壓下,華劍英心中卻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些士兵們霎時間掉頭就走,雖然是在走,但大概卻比他們平時用跑的都要快,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華劍英站在那裡,不知那老祖要把他怎麼樣,表面看上去好像很輕鬆,實際上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

過了一會,華劍英正覺奇怪:這老小子怎麼沒反應了?突然間只覺腦中一陣迷糊,昏沉沉只想倒下睡去,四周的環境好像也暗了一些。

華劍英大吃一驚,要知現在他已有離合期的修為,噬神老祖仍能對他的心神產生這麼大的影響,心中對那噬神老祖的感覺立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提起真元力,元嬰也全速轉動起來,嚴加防範。

實際上噬神老祖用的是一種極厲害的迷魂法,作用是讓人的精神陷入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以便下一步動作。不過對於修真者卻沒什麼大用。

實際上,噬神老祖在屋中也嚇了一大跳,心中暗道:」原來又是一個修真者,莫不是來給上次兩個報仇的?嘿嘿,就讓老祖把你也收了。」修真者的元嬰對於他正要修煉的東西有極大的好處,一個修真者的元嬰抵的上幾千名普通人的魂魄。上次兩個修真者的元嬰讓他至少可以少費一年的工夫,現在又來一個,而且還和上次兩個一樣,笨得和他直接以心靈之術比拚,心中十分高興。暗罵一聲蠢貨,噬神老祖當下暗捏法決,口中低聲念起咒法來。

華劍英在外面什麼也看不到,但他修為深厚,聽力極強,隱約聽道那噬神老祖在念著什麼東西,自然全神戒備。

卻不知,噬神老祖用的,正是專門對付修真者的一種攝魂咒。

一般攝魂咒的要點,是利用咒決帶動幻覺,在對方精神產生動搖時,再以咒法將對方的魂魄強行攝出。但修真者的精神力之強非同小可,一旦定下心神,其注意力和集中力,是別人難以想像的,難正面撼動。所以創出這種攝魂咒的人,反其道行之,雖然也會出現一些幻像之類的東西,實際只是讓對方以為是真正的攻擊到來前的前奏,對方的精神越是集中,修真水平越高,越是容易中招。

華劍英自然不曉得其中奧妙,只是發覺四周湧出一陣詭異的黑霧把他籠罩其中,然後開始看到一些鬼魅之類的東西開始出現,對著他張牙舞爪。這一點幻像自然耐何他不得,他只是小心翼翼準備應付下一次面的攻擊。

但接下來,他突然只覺一陣昏眩,這是在他開始修真以來從沒有過的,吃了一驚,連忙盤膝坐下,將神識沉入體力,集中精神推動元嬰之力。初時覺得好了一點,但接下來卻發覺一陣陣的煩燥感,跟著就連元嬰也是一陣鼓噪,劍魂也發出陣陣不安的輕鳴,元嬰更是直欲破體飛出。

華劍英心中大驚,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定下心神,全力想要讓元嬰安靜下來,無耐他越是努力集中心神,元嬰的不安就越是厲害。就在華劍英近乎絕望,元嬰眼看就要飛出去時,額頭前突然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這種奇特感覺有如一陣輕輕的涼風,迅速吹過他的體內。元嬰的噪動和劍魂的不安立刻被安撫了下來,全身的不適感也隨之煙消雲散。

華劍英心神大定,神識掃視一下,才知道,原來是當初和師父蓮月心第一次見面時,送給他的翠蘭玉終於發動。

翠蘭玉,本身也是一件仙家法寶,主要做用就是安神定魂,正是噬神老祖的攝魂咒的剋星。而仙器就不愧是仙器,華劍英甚至沒發動他,在發覺主人有難時,自動啟動,終於助華劍英避過這一劫。

雖然還不想不通那噬神老祖的攝魂咒為什麼這麼難對付,但卻也知道這下沒事了。華劍英長出了一口氣,盤坐地下,準備等下給噬神老祖個好看。不過噬神老祖的法咒過了好半天也沒見停,華劍英心中暗暗嘀咕,是不是現在就掙斷繩索過去對付他。

正在華劍英心中還沒下決定的時候,突然聽到傳來一聲斥喝:「妖孽!又在這裡害人!」緊跟著一紫一青兩道寒光閃電般穿過黑霧飛射而至,矛頭直指噬神老祖的石屋。

而在兩把飛劍穿過後,黑霧立時消散。華劍英一呆,緊跟著就聽噬神老祖一聲怒吼,整個人破屋飛出,卓立於半空之中。華劍英這才算見到噬身老祖的容貌。

噬神老祖五短身材,一張臉上皺紋疊著皺紋,除了皺紋幾乎看不到別的,一雙細長的小眼,射出一陣陣陰狠惡毒的寒光,頭頂已經禿的差不多了,只剩幾根希希拉拉的頭髮套拉在那。

這時,兩道寒光飛射而回,在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修真者身邊盤旋飛舞,男的看上雲大約二十歲的樣子,身材頗高,一張國字臉,眉目之間,隱見一絲傲氣;另一個女的似乎比那男的小那麼一、兩歲,長得極美,容貌中略帶一絲稚氣,顯得很恬靜,一看就是那種隨和的女孩。

華劍英心中暗暗為那兩個年輕修真者擔心,他們兩個看來只到元嬰初期,而噬魂老祖看來已經是元嬰後期的高手了。再加上剛剛噬神老祖而施展的手段來看,就算再來兩個恐怕也不是噬神老祖的對手。

不過接下來的發展卻有些讓華劍英呆眼了。兩個年輕修真者仗劍齊上,一紫一青兩道劍光來回飛旋,把噬神老祖趕的是上竄下跳狼狽不堪。

華劍英和那兩個修真者都不知道,剛剛罩住華劍英的黑霧名為「黑煞魂氣」,其實是一件相當惡毒,也相當厲害的法寶。只是那兩把飛劍的屬性正好是這件陰毒法寶的剋星,被這兩把飛劍射穿後,等於是把噬神老祖的這件厲害法寶給毀掉了。

而噬神老祖剛剛對付華劍英時,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不知怎麼,華劍英的元嬰就是不過來,使得他連連摧動咒法下,已經元氣大傷。之後黑煞魂氣被破,更讓他連元嬰也受到極重的傷害,現在他連平時一半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而說起來,他剛剛能壓制住華劍英並不是因為他比華劍英厲害,真正動手,就像那兩個修真者實際打不過他一樣,兩個噬神老祖齊上也打不過華劍英,只是他用的攝魂咒是專門針對修真者,而華劍英一時不防下中招而已。但卻也因此讓華劍英大大高估了他的實力,現在華劍英看到他被那兩個明明應該不是他的對手,卻打得如此狼狽的情況而感到奇怪不已。

不過又過了一會後,華劍英又感到相當傷腦筋了。剛剛兩個修真者出現的時候,他扮成一個普通人被綁著坐在地上,之後更是被這場不合常理的打鬥弄的莫名其妙。等到他想起來的時候,卻又感到不好意思說明自己也是個修真者,只好繼續裝下去。畢竟他的修為遠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來的高,現在卻被綁在這裡,這讓華劍英感到實在沒面子。既然那噬神老祖並非這兩個修真者的對手,那就慢慢的等下去就好。

本來這樣也沒什麼,不過很快的,華劍英就發現,扮成一個普通人也不是什麼好事。三個人爭鬥時,兩個修真者發出的劍氣、噬神老祖的陣陣詭異黑氣,常常擦著華劍英的身體飛過去,雖說就算被擊中也不會受傷,但總不是什麼好玩的事。

而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就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想像之外了。

發覺到有不少的攻擊幾乎波及到華劍英,兩個修真者開始盡量避開他,而噬神老祖的攻擊偶有飛向他的,兩人也一一擊飛。

噬神老祖發現這一點後,立刻就發覺,自己搞錯了一件事。初時,他以為華劍英和這兩個修真者是一夥的,不起來夾擊他,可能是剛剛和自己的攝魂咒對抗時元氣大傷的原故,這倒也解釋的通。不過看起來,這三個傢伙並不是一夥的,這一男一女甚至看不出坐在地上的小子是比他們兩個還要強的多的修真者。噬神老祖可是人老成精的傢伙,立刻就想到,這一點誤會可以利用。當下,有越來越多的攻擊開始有意向華劍英打去,而那兩個修真者也只好一一幫他抵擋,在他們看來,一個普通人是絕對受不了這樣的一擊的。不過這樣一來,本來大佔上風的形勢,反而變成被噬神老祖漸漸壓倒。

這下華劍英在一邊可是張口結舌不知怎麼辦才好了。這算什麼一檔子事啊?現在他覺得更說不出口,自己的實力實際是在場四人之冠,他們兩個只要對付噬神老祖就好,根本不用在意他的。

而就在這時,噬神老祖再一次發出兩個噬魂黑球,較小一個擊向那男修真,較大一個卻是擊向華劍英。那女修真立刻飛撲過來,擋在華劍英身前,青色長劍一揚向那大的噬魂黑球迎去。

「砰!」的一聲,大的噬魂黑球被擊破。但是靠得較近的華劍英和那女修真卻同時感到不對勁,勁力比想像中小的太多了。

果然,看上去較大的噬魂黑球只是一個陷阱,那只是一個空殼,真正的煞手,是包在空殼中的第三個噬魂黑球。

完全沒想到,也完全來不及防禦。女修真驚呼一聲,慘被正面擊中,整個人飛了出去。「師妹!」「不!」兩聲驚呼同時響起。第一聲是那男修真,被噬神老祖一擊逼退,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師妹中計、重傷,卻只能發出一聲無能為力的痛吼。不過有一個人卻比他更加憤怒、更加悲痛,那就是華劍英。

華劍英和那女修真自然沒什麼交情,但他卻知道,變成這樣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她就不會這樣被重傷;如果不是自己過於顧慮自己那可有可無的面子、虛榮心,她更不可能被重傷。華劍英,真的憤怒了。

噬神老祖現在感到很高興,自己剛剛之所以被完全壓制於下風,除自己現在不在狀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兩個小輩的聯合在一起時,可以發揮出更強大的力量。這讓他完全應付不過來,現在解決了那個女的,剩下來的,就是那個男的了。

噬神老祖並沒有考慮到華劍英,雖然知道他的實力遠在後來的這一男一女之上,但在他的感覺中,剛剛與他的攝魂咒的對抗中,華劍英受到的損傷應該比他還要大。所以他認為華劍英應該已經沒有戰鬥力了。

但是,他搞錯了,他不知道,現在,他真正的觸怒了一個他絕對惹不起的人。

一股強大的氣勢突然壓住全場,想要解決最後對手的噬神老祖,和想要為師妹報仇的男修真同時一窒。兩人同時回頭,望向那個發出可怕氣勢的男人。

華劍英一臉的殺氣,他用右手抱住身受重傷已經失去意識的女修真,真元力援援不斷的輸入她的體內。

「噬-神-老-祖!」華劍英一字一頓,從呀縫裡擠出這四個字:「你給我去死吧!」說著,左手一揚,一道青色劍氣脫手飛出,半空中幻化成一個巨大的獅子形相,張牙舞爪的向噬神老祖撲了過去,正是九字真言劍印中的外獅子劍印。

噬神老祖嚇的魂飛天外,他認得這是擬物化形的高超手段,不是一流高手根本別想施展。而同時也說明,眼前這傢伙是個離合期的高手,就算有兩個自己也別想贏。

他嚇得怪叫一聲,縱身飛起就想逃。華劍英冷聲道:「想跑?哪有這麼容易?」左手劍印微變,向後一扯,喝道:「給我回來。」隨著他一聲怒喝,手上發出一股強大的吸扯力,身在半空中的噬神老祖還沒反應過來,就好像被人前面推著、後面扯著一樣向後退去。這正是外縛劍印

不過外獅子劍印的威力依然還在,重重的轟在噬神老祖的後背,慘叫聲中,噬神老祖的肉身開始一點點的崩潰。不過噬神老祖似乎還沒放棄最後一線生機,「啵」的一聲低響,他的頭頂心轟開一個洞,一個小人飛射而出,荒不擇路的逃去。正是噬神老祖的元嬰。

華劍英皺了皺眉:「還想跑?」手中暗掐靈決,真元力一提,玄魄珠悠然飛到半空中,發出陣陣白光。噬神老祖的元嬰慘嚎聲中被玄魄珠吸了進去。華劍英收回玄魄珠,心下暗道:」這噬神老祖的元嬰已經收入玄魄珠中,以後有得是機會收拾他。更何況,珠中有那麼多修行了幾百幾千年的元嬰,說不定用不到我出手,這噬神老祖就要魂飛魄散了。」這一點,還真讓華劍英猜對了一半,等到他後來想起噬神老祖,往玄魄珠中一探,發現那傢伙的元嬰雖然因為玄魄珠的保護沒有消散,但卻哭著求他:「求你殺了我吧!我再也不要回那鬼珠子裡面去了!」

解決了噬魂老祖,華劍英第一時間替那女修真療傷,卻驚覺他肉體傷勢並不是很重,關鍵是她的元嬰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看來那噬魂黑球的主要作用是傷害元嬰,而不是肉身,這讓華劍英相當的傷腦筋,也更讓他恨得牙癢癢。

這時那個男修真臉色複雜的站在旁邊看著華劍英,他猜不出,華劍英是什麼人?明明這麼厲害,卻扮成什麼都不懂的普通人,害得師妹因他受了重傷。他一開始幾乎有些懷疑他和噬神老祖是不是一夥的?

不過他很快就否定了這想法,這個男人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和師妹能夠對付的了的,如果他真的和噬神老祖是一夥的,相信自己和師妹早就屍橫就地了。

說他不是,但他確又十分可疑。他布下這個陷阱,害的師妹受傷。如果說他早有預謀,在師妹重傷後,他那種憤怒之極的感覺又不像是在做假。

想來想去,他真是想不通。不過,他的師妹是因為華劍英而受到如此重傷,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而只要一想到這,他就有一種想要再這個身上狠狠砍上兩劍的衝動。

當然,也只是想一想而已,別的不說,單只華劍英正在為他師妹療傷這一點,他就不能這麼做。

過了一會,華劍英幫那女修真把肉身的傷勢恢復的差不多。站起身來一眼便看到那男修真一臉不善的瞪著他。他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加之心中確是有愧,華劍英並沒有多說什麼。從芥檀指中拿出一個小瓶,遞給那男修真道:「這是元靈丹,對令師妹的傷勢大有好處,還請收下。」

那男修真本想拒絕華劍英的東西,不過一聽元靈丹的名字立刻改變了想法。要知道,修真者元嬰受傷,是最難以恢復的。而元靈丹號稱是元嬰療傷第一寶丹,非常難得,所以他立刻接了下來。這讓他更加不明白,明明就是這個男人害的師妹受傷,事後卻又顯得比誰都緊張。

他抱起那女修真,準備離開時,瞪著華劍英道:「今天的事情,總有一天要你給個交代。」說著,不理華劍英的反應,自顧飛走了。

華劍英自知理虧,也沒說什麼,目送二人離去後,長歎一聲,也自騰身飛走。

華劍英心情不佳,在空中飛得並不快,就這麼慢慢的在空中飄行了三天。

過了三天,華劍英的心情總算稍稍好了一點。這一天,忽然聽到下面傳來唱山歌的聲音。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中年漢子,趕著一輛馬車,在山路上緩緩的行駛著。呃,就先當馬車好了。

車上裝著的不知是稻穀還是草料,滿滿的裝在車上,高高的疊起。

華劍英淡淡一笑,悄悄落在草堆上,躺了下來,那車伕渾然不覺。

那車伕的歌聲說起來並不好聽,但卻透出一種味道,一股自然純真的味道。這種感覺華劍英很喜歡。

華劍英閉著眼睛躺在車上,聽著那車伕的歌聲,四周的鳥聲,山林的風聲,小溪的水聲。四週一切的自然之聲。

恍惚間,華劍英感到自己不但能聽到四周的聲音,也能看到他們。他看到車伕邊唱邊露出自我陶醉的表情,看到鳥兒在空中自由的飛翔,看到樹枝隨風輕輕舞動,也看到了那山間的小溪,除這些外,他還看到了很多、很多……

華劍英很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好像掌握著四面八方每一個生命或是無生命的變化,身旁的小草正在生長,奮力伸展著身體接受著陽光,將吸收的能量與體內物質結合,產生微妙的變化。他感應到每一個動植物連人在內,全身都在不斷的產生變化,一切的變化都在華劍英的掌握之中。

華劍英繼續把神識四面八方的散出,這種「看」,感覺非常的奇妙,那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的「看」,所有的景物都映入心裡。華劍英享受著這種奇特的感覺,現在他才算是真正修入離合期。

不知過了多久,華劍英忽有所覺。歎了口氣,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不是他想清醒過來,而是他不能不醒過來,望著遠處空中還只有米粒般大,但卻正高速飛過來的幾個人。

華劍英心中大約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不想連累到身下的這個馬車伕,微一用力,騰身飛了出去。遠遠的,那幾個人果然也改變方向跟了過來。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4
第五章 爭鬥


碧水寒潭劍突然停止了跳動,劍鋨處突然發出數道冷冽的氣芒,寒氣瞬間凝結成七、八顆凍氣彈;而在凍氣彈開始出現的同時,碧水寒潭劍上的寒氣,突然以倍數計增強。

華劍英輕輕地落在一棵大樹的樹頂,一腳微提,一腳站在樹頂的小枝之上。一身淡雅青袍、隨風飄動的及腰長髮,配上俊朗的容顏,自有一股飄然出塵的感覺。如果有認得他師父蓮月心的人見到他,一定會發覺,他這身打扮,和蓮月心如出一轍。

華劍英立在樹頂,回身望著破空而至的六個人。當他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面孔時,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果然是你。」

「我說過,一定要你給個交代!」那人傲然道。正是數日年,與噬神老祖之戰時,出現的那個男性修真。

華劍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這件事實在是不好解釋。他扮作普通人,本來就是一個意外,後來想要對付那噬神老祖,也是一個意外。總體來說,和這兩個人全無關係。至於之後的發展,更是完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切的發展,只能說是:陰差陽錯啊。

華劍英正要開口說話,另一個男子虛空踏前一步,這人看上支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打扮頗為古怪,頭上挽起一個髮髻,用一根玉簪紮住,身穿一件皂色大袍,看樣式,很像是道袍,只是上面卻沒有陰陽之類的圖形。

那人拱手一禮道:「這位,請先容我等幾人自我介紹一下。」。

華劍英心並沒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回了一禮,同時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人先指了指華劍英見過的男修真道:「這位先生想必已經見過他了,他叫司徒離,是我的師侄。」華劍英拱手一禮。

那人又指了指另四個人:「他們都是我的弟子,葉寓空、李明、范琛、哥舒函。」說到這裡,語氣略頓:「至於在下,在下姜尚清。是景懷宮八執事之一。」

這是華劍英第二次聽到景懷宮之名了,第一次聽說,只是聽別人略一提及,第二次聽說卻是要直接面對景懷宮的高手了。華劍英心中暗暗苦笑,果然是世事弄人啊。那人是司徒離的師叔也沒什麼好意外,修真者到了元嬰期後,從外表上,根本看不出各人的年齡。

來的六人中,葉寓空、李明、范琛、哥舒函四人和司徒離水平差不多,都是元嬰初期。不過那姜尚清可不一般,修為精深,比華劍英還要高上一籌,看上去已經是離合中期的高手了。華劍英心中暗暗驚心,看來,景懷宮可不止是想聽自己的解釋那麼簡單。特別是,這個姜尚清只是景懷宮八執事之一,如果說八執事的修為相差不多的話,那就是八個離合期的高手,再加上應該比八執事還要厲害的宮主,這景懷宮的實力,在修真界中應該算是相當厲害的了。

華劍英卻不知道,姜尚清是八執事中的第一高手,其他七人中,只有一個修到了離合期,其他六人只有元嬰後期的水平。在這一點上,他多少有些高估了景懷宮的實力。

華劍英也自我介紹道:「在下華劍英。」

姜沿清想了想,這個名字很陌生,完全沒聽說過,這說明眼前之人是個無名之輩。不過華劍英離合期的修為又明明白白擺在那裡,讓他也不敢大意。道:「哦?請恕在下孤陋寡聞,從未聽先生大名,只不知先生的師長是哪位高人?」

華劍英一聽,心下又是一驚,打聽自己的來歷?莫不是不懷好意?不過他還是回答道:「家師蓮月心。」

「蓮月心?」姜尚清還是一臉的疑惑,顯然也是沒聽說過。

華劍英心中猶豫,是不是要說出自己的師父並非修真界中人,而是太清界的劍仙,蓮月心也沒說不許他說。他也知道,這事一旦說出去的話,不要說什麼景懷宮,在整個修真界自己都可以打橫著走了。散仙的實力就足以橫掃修真界,更何況是比散仙又高出好幾檔的劍仙。

不過,還沒等華劍英說什麼,姜尚清開口道:「數日前,在蘭格國國境內的斂陽山,我們景懷宮兩名弟子出手對付為禍一方的噬神老祖,結果其中一人因為先生的原故而身受重傷。在下沒有說錯吧?」

「這……」華劍英微微一窒,果然說到這件事了,不過還是答道:「確有此事。」

「哦,先生肯認帳那就好。那……可否請先生給我們一個解釋?」姜沿清還是一副不瘟不火的表情問道。

「這個……」華劍英一臉的尷尬,這件事,真的讓他不知應該怎麼解釋才好。

「嗯?先生遲遲不肯明言,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亦或者是……早有所圖?」說著話,姜尚清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他身後五名年輕弟子更是一副隨時會出手的樣子。

華劍英臉色一變,他當然明白姜尚清這話的意思。看來不好好解釋清楚的話,對方隨時會出手。雖然對於對方好像吃定了他的態度感到有些不滿,但此事總體來說確是自己不好,所以他還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的解釋了一番。把事情的原由講完後,對姜尚清躬身一個大禮,道:「事情就是如此,會變成這樣,純屬意外,所以在下在事後亦曾盡力補救。前輩既然是那位小姐的長輩,在下就在這裡向先生鄭重道歉,還請前輩代為傳達。」

姜尚清臉色略見和緩:「這麼說來,先生會捲入這件事中,也只是巧合嘍。」

華劍英苦笑道:「不錯,會變成這樣,在下也完全沒有想到,整件事只能說是意外加巧合罷了。」

「哦」了一聲,姜尚清還沒說話,在一邊的司徒離卻叫了出來:「什麼叫意外加巧合?你的意思是說我師妹受如此重傷,是她自己倒霉嗎?」

華劍英大為尷尬,說實話,他的心中,不無這種想法。姜尚清則眉頭一皺,低喝道:「司徒!怎可這麼無禮!」

司徒離的聲音又提高了三度:「師叔!師妹全因這混蛋而身受重傷,怎麼可以輕易放過他!」

姜尚清微微著惱,喝道:「這裡還輪不到你說話,給我閃到一邊去。」

當天司徒離和那女修真一起對付那噬神老祖,兩人一攻一守間,顯然關係極為親密。華劍英知他是為愛侶擔心,因而對他也有三分歉然,當下開口道:「司徒兄,此事……」

華劍英並來是想多解釋幾句,安撫一下這個司徒離,不想他剛一開口,司徒離就衝著他大吼:「滾你X的蛋!誰他X和你是兄弟!誰又和你說話!沒的髒了我的嘴!污了我的耳!」

司徒離話一出口,不止華劍英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之極,姜尚清也是臉色大變。

華劍英冷冷地道:「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威風。只不知,那天是誰眼睜睜看著自己心愛之人受傷而束手無策,最後還要接受害得自己愛人身受重傷之人的贈與?」華劍英和蓮月心在一起多年,骨子裡也有一股子傲氣,只是最近幾件事,都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他才一直低聲下氣。如今一肚子悶火猛地被司徒離鉤起,說話也變得毫不客氣起來。

司徒離立時臉漲得通紅,他是本地皇室貴族出身,進入景懷宮門下後,也一直是同門中的佼佼者,不但養成他一身的傲氣,也從沒人這樣當面搶白他。他狂吼一聲:「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說著,飛劍激射而出,向華劍英攻去。狂怒之下,他完全忘記了華劍英的實力遠遠在他之上。

姜尚清在一邊大吃一驚,司徒離完全不管他這個師叔在一邊,而對華劍英破口大罵就讓他十分惱火,心中決定回去後一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這小子。不過他仍然沒想到,司徒離竟然一聲不吭,突然就對華劍英出手。

實際上,對於這件事,景懷宮上層人物在聽司徒離報告了當時的情況後,已經大體子解了是怎麼回事。從當時的情況來判斷,這次的事件,要麼是華劍英事先早有預謀,要麼就是純屬一個意外。而且,從後來華劍英的反應來看,十之八九是一場意外而已。所以景懷宮的宮主讓姜尚清親自來見華劍英,除了想搞清事實如何,亦有招攬拉攏之意。

傷了一個門下弟子,對景懷宮算不得什麼了不得大事,本來也用不著姜尚清這種身份的人親自出馬。但是在這個星球突然憑空冒出一個離合期的高手,卻不是一件小事。當地的修真門派之間,也時有爭鬥,不過相互之間一則實力相差無幾;二則互為制肘。如今突然出現的這名離合期的高手,足以打破當地修真門派間的實力平衡。所以,景懷宮的人決定,要在別的門派還不知道多出這麼一個高手前,先掌握他的動向。加上華劍英此時等於欠了景懷宮一個人情,所以把他拉到自己一方來是最好的選擇。

所以姜尚清來這裡找華劍英,實際上並沒有真的打算和他動手。現在見到司徒離突然出手,當然嚇了一大跳。心裡一邊痛罵,一邊連忙出手打算把司徒離的飛劍截停下來。

但是,這時姜尚清犯了一個錯誤,或者說他忘了一件事。由於角度的問題,他現在這樣子出手,不知他心意的人,很容易誤會他是出手幫助司徒離,夾擊華劍英。

而這誤會的人中,也包括了華劍英自己:」哼,果然是來對付我嗎?」華劍英極其惱怒,早知道早晚要動手,剛剛又何必這麼低聲下氣的解釋這麼多?

姜尚清此時也發覺不對,剛想解釋,華劍英左手大姆指一屈,四極劍氣中的天罡劍氣激射而出。天罡劍氣,在四極劍氣中最是剛猛、霸道,純以勁力而論,為四極劍氣之首。

姜尚清大吃一驚,他感覺的出,這一擊的威力相當的強勁,同時也看不出華劍英用的是什麼法寶、飛劍,讓他非常驚訝。不過這一擊不能不擋,他身後的五名弟子可沒人能接下這一下。不敢怠慢,凝神正面接下這一招。「砰!」得一聲響,姜尚清整個人被轟的翻著跟頭飛了出去。

華劍英一招把姜尚清逼退,右手一翻,食、中二指並出,夾住了司徒離的飛劍。這一招「二指真空把」,是蓮月心創出來專破飛劍的招數,二指一出,一夾一個准。而且,除非對手的修真層次比自己高出兩級以上,否則只要自己不鬆手,對手的飛劍絕對掙不脫。

這時,姜尚清的四名弟子一看開打,紛紛射出飛劍,上前助攻。姜尚清在一邊除了苦笑,就只能笑的好苦。

華劍英目光一閃,右手一甩,把司徒離的飛劍甩出,葉寓空四人的飛劍全部和司徒離的飛劍撞在一起。這一招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五人感覺同時一窒,華劍英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左手中指五道劍氣打出,不攻人,卻直指五把飛劍。

五道劍氣,全部擊在司徒離、陳寓空等五人的飛劍上,五人只覺好像被人在頭上重重一擊,心神巨震,全身一顫,同時吐出一大口血。要知道,現在他們五人各自以氣勁護體,就算真的被擊中,最多身受重傷,像這樣心神受到直接的衝擊,卻是幾近不可能。

華劍英這一招,正是四極劍氣中的「斷神劍氣」。這一招的原理,在於修真者在使用法寶、飛劍時,神識、意念與法寶、飛劍是緊密相連的,所以,當修真者的法寶、飛劍被毀時,修真者本身的心神會受到相當的衝擊。所以蓮月心創出這招斷神劍氣,不攻敵人本身,專攻對方的法寶、飛劍。實際卻是給對方的精神,造成一種不下於法寶被毀時的巨大傷害。如果雙方本身修為就有差距,又連續數次被這一招擊中,就算不死也會廢了。

姜尚清見五人只一招間就重傷吐血,吃了一驚。雖然說他們五個人和華劍英水平差一大截,打不過是正常。不過剛剛的打鬥他看得很清楚,實在不明白華劍英是怎麼把五人創傷的,他自然不知道華劍英斷神劍氣的獨特作用。

姜尚清忙上前把五人扶住,發出真元力到五人體內一探,不由得嚇了一跳。五人身體上沒受到任何傷害,但元嬰卻極度萎縮。仔細看看,元嬰也並沒受傷,只是好像因為什麼事大傷元氣的樣子,這讓他完全不明白,華劍英倒底是用什麼手法傷了他們五個。

情知華劍英實力遠比自己想像中還要高明的多,姜尚清不敢大意,讓五人退下後。冷冷地道:「華先生好手段,不知不覺間就把我師侄和四名弟子傷成這樣。」他還是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狽,一招間被人轟得飛了出去,心中大是惱怒。

華劍英此時也已經做好準備,哼道:「在下實力一大把,姜先生自可慢慢品嚐。」他這話倒不是吹牛,別的不說,單只他身上的四件仙器,就足以無敵於修真界。如果不是怕惹來他人窺視,拿出來只怕真的會嚇到眼前的人。

「在下倒要領教。」姜尚清冷冷地道。做為景懷宮八大執事之首,在這個星球還沒人敢這樣對他說話。

「自然會讓姜先生滿意。」華劍英也毫不示弱。

姜尚清一則明白,現下這種狀況下想要拉擾華劍英已經是不可能了;二則,剛剛被華劍英一招打得狼狽不堪,有心要找回面子。對於司徒離的處罰是一定的,卻不是現在。現在的關鍵是要想辦法把華劍英解決掉,不然一旦讓他和景懷宮敵對的門派聯手,景懷宮就有大麻煩了。

想到這裡,姜尚清就忍不住皺眉。由於事先沒想到會發展到這一地步,所以景懷宮的當家高手就來了他一個,而他的修為雖然略勝華劍英一籌,但也只是略勝那麼一籌。打敗華劍英應該不難(姜尚清認為),想要徹底毀了他、殺了他,卻很難。不過到了這一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姜尚清心中暗暗歎氣,當下毫不客氣,一低喝,一把水藍色,長約尺許的飛劍直向華劍英射去。劍名「碧水寒潭」,是姜尚清前後歷時近三十年才修煉完成,以飛劍本身而言,在修真界已經算是頂級飛劍了。

華劍英眉頭一挑,他最不怕的,就是別人用飛劍對付他。本身修為雖然目下只有離合期,但在蓮月心這絕代劍仙的指點下,華劍英對於飛劍的瞭解在修真界已經算是宗師級的了。

加上又有師父蓮月心傳授的專破飛劍手法,所以華劍英一點也不擔心。左手輕鬆的負於背後,右手伸出,二指真空把就不愧是劍仙所創的奇技。姜尚清還沒搞清發生什麼事,碧水寒潭劍已經被華劍英夾住。

華劍英發覺手上的飛劍散發出陣陣寒氣,同時不住的跳動,意圖從他手中逃脫。這種程度的寒氣,也許已經不是元嬰期所能承受,但他卻是不懼的,而飛劍想要從他的手中逃脫,除非對手有比他高出兩個層次的寂滅期修為,眼前這個和他同樣是離合期的姜尚清是不可能辦到的。「怎麼?就只有這樣而已?」華劍英冷笑著問道。

難以察覺的,姜尚清的嘴角出現了一絲笑容,一絲冷笑。碧水寒潭劍突然停止了跳動,劍鋨處突然發出數道冷冽的氣芒,寒氣瞬間凝結成七、八顆凍氣彈;而在凍氣彈開始出現的同時,碧水寒潭劍上的寒氣,突然以倍數計增強。

「怎麼、怎麼會?」華劍英大吃一驚,短短的瞬間,整個右臂已經凍僵麻木。大驚之下,華劍英立刻棄劍,同時,也明白了這把碧水寒潭劍的奧秘。」是雙重法決劍!有雙種攻擊方式和用法的飛劍!」華劍英以前聽蓮月心提過這種飛劍。只是這種劍一則煉製太難;二則想要能控制的好也很難,所以蓮月心在他那長達數萬年的生命當中,也只見過一、兩次而已,而且還都是飛昇天界之後的事。想到這,華劍英真是不知自己是否該高興還是沮喪,剛出道才沒幾天就見到這樣一柄極其罕見的雙重法決劍。

不過麻煩還不止這些。右手剛放開碧水寒潭劍,凍氣彈呼嘯著向華劍英擊去。華劍英右手動彈不得,左手連施十方劍決中的切、彈、盤、搓四決,淡青色的劍氣盤旋飛舞,把射來的凍氣彈一一擊破。如此一來,華劍英右側破綻大露,姜尚清當然不肯放過,碧水寒潭劍急出,一劍正中華劍英右胸。

華劍英一聲悶哼,姜尚清大喜,催動碧水寒潭劍想要把華劍英刺個對穿。

幕然之間,華劍英一聲長嘯,全身上下一陣光華閃動,一股強大到讓姜尚清無法想像的巨大力量突然暴發開來,輕易把碧水寒潭劍震開。

姜尚清震駭異常,剛剛的那股力量之強,絕不是離合期高手所能發出,那是怎麼回事?華劍英也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仙器為護主突然發動,他不死恐怕也要重傷。

姜尚清畢竟經驗較足,震駭之後立刻定下心神,再組攻勢。

華劍英突然發現,姜尚清的飛劍以一種肉眼難辯的高速,圍著他四周不停旋轉。雖然全力攔截,但由於速度太快,又靠著他太近,時不時還會有一兩劍突破他的攔截刺在他的身上。

「嘿。姜大先生,你這是做嘛?我承認,能做到這種程度,你確實很厲害,很少有高手能完全逃過去。不過,這樣的攻擊,過份的注重速度,使得每一劍上的力量變得非常弱。以這種力量,是傷不到我的。」華劍英很奇怪,這樣子做除了讓雙方陷入一種打不開的僵局外,他看不出有什麼其它做用。

「哼哼,你馬上就會知道這一招的威力了。喝!」姜尚清沒有多說什麼,低喝一聲,捏起法決。

華劍英開始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這、這是!」只見華劍英左手、右肩、後腰、左腿、右腳等幾個地方開始結起大量冰塊。」是冰凍!糟糕!沒想到那把劍的寒氣竟然能做到這一地步。」一邊想,華劍英立刻把心神沉入元嬰中,全力推動真元力,當這敵人的面這麼做。這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不過現在他已經顧不得了。

「哼!沒用的!」姜尚清一聲呼喝,碧水寒潭劍立時散發出更強的寒氣。不一會,華劍英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冰塊。

姜尚清收起飛劍,飛上前接住冰塊,不使它墜落到地面。這時司徒離、陳寓空、李明、范琛、哥舒函五人也一起飛了過來。

司徒離道:「師叔真行。這小子雖凶,最後還是讓師叔手擒來。」陳寓空四人也是連連恭維。

姜尚清現在對司徒離一肚子氣,心道:」會變成這樣,全是你小害的!等回去後,一定要好好教訓你這小子一下才行。」不過,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所以他只是冷哼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麼。

姜尚清畢竟經驗豐富,雖然抓住了華劍英,但卻不敢大意。突然發覺被冰封住,應該已經毫無知覺的華劍英突然睜開雙眼,冷冷地瞪著他。

大感意外,同時也大吃一驚的他,連忙叫道:「不好!快散開!」

「破!」隨著華劍英一聲大吼。一股大的異乎尋常的勁道四面八方的散開。原本封著他的冰塊立時破碎成千百萬塊。

強大的衝擊力,直波及的方圓近里許的範圍。強如姜尚清,也被炸的遠遠的飛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心中的驚訝實是難以言喻:」怎、怎麼可能!剛剛的力量,剛剛的力量之強比之空冥期也是毫不遜色。但我明明感覺到,他的而且確是離合期。為什麼?怎麼會的?」

華劍英暗暗調息,九字真言劍印的五印合一威力大的讓他意外。九字真言劍印,數印合一的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每多疊加一個印決,威力就會以數倍計的提升。像剛剛他打出來的五印合一,威力就足以與一個空冥初期高手的全力一擊相匹敵。不過,與威力的提升成正比,真元力的消耗也數倍提升,剛剛一擊耗去了他近四分之一的真元力。

華劍英以神識掃視了一下,司徒離等五個元嬰初期的傢伙,近距離受到剛剛的衝擊,現在就算不死,看樣子也已經失去意識了。現在的問題,就是姜尚清了:」必須速戰速決。」

華劍英全力向姜尚清衝了過去,雙手小指小天星劍氣全力擊出。霎時間,無數劍氣潮水般向姜尚清撲去。

姜尚清全力壓下自身傷勢,口唸咒決,大喝一聲:「絢炎環!咄!」只見他雙臂同時出現四個火焰般光圈。雙臂一張,同時擊出,向射來的劍氣迎去。

連環爆響中,姜尚清被震得遠遠飛出,口中連吐幾口鮮血。剛一穩下身形,立刻以神識四周掃視:」那傢伙……那傢伙在……後面!」

姜尚清暗叫不好!一邊回身,絢炎環猛地向後擊去。

「咄!」「破!」絢炎環的八道火焰光圈和九字真言劍印五印合一正面對撞,震天巨響中,華劍英踉蹌後退,姜尚清卻遠遠的飛了出去。

」嗚~好厲害,不能大意!要打到他徹底失去戰力才行。」雖然連用兩次九字真言劍印耗去過半真元力,讓華劍英感到十分疲勞,但剛剛連續兩次差點在姜尚清手下吃大虧,他半點不敢大意。

一提力,全速衝了過去,雙手一合,向姜尚清擊去。招出一半,已經看清姜尚清的樣子。只見絢炎環已經破碎,正自從他雙臂上脫落,身上的戰甲片片破碎,一點點從他的身上掉落。看到姜尚清這個樣子,華劍英就明白,他已經沒有再戰之力,華劍英心中暗吃一驚。姜尚清現在這種狀態下,不要說是九字真言劍印的五印合一,就算是隨手一擊恐怕都不是他能承受的了的。

華劍英連忙要收手,但五印合一,凝聚了他近四分之一的真元力,豈是他說停就停的?雖然在瞬間強行收回近一半的力量,但剩下的一半,仍然擊在姜尚清的身上。又是一聲巨響後,姜尚清的肉身霎那間被擊毀,化成無數肉屑。

姜尚清的元嬰從肉身殘屑中飛出,遠遠的逃遁飛走,邊逃邊叫:「華劍英!我不會放過你的!」

華劍英這時只感疲憊不堪,不止是身體,還有心理上。他不住苦笑,心知這下和景懷宮真是沒遠沒了了。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見步行步,何況他自己也是傷的不輕。不說姜尚清對他造成的傷害,單只是最後強行收力,就讓他相當的難過。當下轉過身,直飛出千餘里外,才在一座小山上落下,找了一個小山洞藏身。從芥檀指中找出幾粒療傷藥吞下,開始療治自身傷勢。

華劍英在這座山中一連住了近十天,這天眼看傷勢已經痊癒。正準備離開,忽有所感。臉色一變,散出神識四面查看。一看不要緊,立刻大吃一驚。整個小山已經被近百名修真者團團包圍,其中更有好幾個離合期的高手和一個空冥期的。

華劍英心下暗暗吃驚,他明白,這些傢伙八成是景懷宮的人。只是他也暗暗奇怪,景懷宮的人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當初自己和姜尚清一戰後,知道景懷宮必定不會放過自己,所以一口氣跑出數千里遠,如果不是自身傷勢,大概還會找個更遠的地方,找的,也全是一些人跡難至的地方。這些傢伙,是怎麼找到自己的?還是說,這些傢伙只是盲目搜索,過一會就會離開?

但是過了一會,華劍英卻發覺事情並非自己想像中的那樣。這些景懷宮的高手目標明顯是自己這邊,只是這座山雖然不大,各種大小山洞卻是不少。那些人似乎一個個的找過來,不過以修真者的能力,找到這邊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再不跑,想逃都逃不了了。

既然下了決定,華劍英不再猶豫,決定盡快離開。剛剛抬起腳要走,卻突地想起什麼,四周看了看,對著左邊猛地發出一道劍氣。

轟然巨響中,景懷宮都只道是那邊有人發現了敵人蹤跡,全都往那邊趕去。華劍英發出劍氣後略略一頓,立刻縱身向右邊衝了過去。

實際上,單以人數來說,右邊的人手遠比左邊來的多,但卻並沒有元嬰期以上的高手。所以華劍英選擇了這邊。

半空中景懷宮的修真者們一陣驚呼,數十把飛劍一起向華劍英飛刺而來。

而華劍英為了能快些脫身,一出手就是九字真言劍印的四印合一,這一擊的威力,相當於一個離合後期的高手的全力一擊,那些個連元嬰期的修真者連擋都不敢擋,驚呼一聲,全部四散躲閃。

華劍英趁這個空檔,猛的衝了過去。心中正自慶幸,成功逃了出來,卻猛然聽到側後方一個聲音傳來:「哪裡走!」勁隨聲到,一股龐大的壓力直向他逼了過來。力道之大遠非華劍英所能及。

華劍英心中暗暗叫苦,知道是那個空冥期的高手出手。暗歎一聲,九字真言劍印五印合一,向後迎去。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華劍英和那空冥期的高手同時被震飛。不過華劍英卻沒可能逃走,在剛剛華劍英和那高手糾纏的短短時間內,又有僅次於剛剛那人的兩名離合後期高手,一左一右的攻了過來。

華劍英心中叫苦不迭,但卻又沒有辦法,這兩招如果不擋,不死也要給廢了。不過在這強敵環侍的狀態下,能省力就盡量省。

華劍英雙手一張,接下來自兩邊的攻擊。那兩人心中大奇,由於知道華劍英打敗姜尚清的戰績,加上剛剛親眼看到他和景懷宮第一高手的二師兄拼了個不相上下,雖然對他沒用法寶這點有些驚疑,這兩招兩人可說是已盡全力,就算是一個空冥初期高手如無必要也不敢正面硬擋他們二人的聯手一擊。所以心中大覺奇怪。

奇怪歸奇怪,這一招還是要出手的。力道接實,雙方卻發覺,不知華劍英用了什麼手法,兩人的一招各自一偏,竟然越過華劍英變成兩人自己對轟起來。這兩個人大吃一驚,忙亂中各自收回三成勁力,「砰!」的一聲各自震開,兩人齊聲叫了一聲:「好古怪!」只是一個語氣中充滿興奮之意,另一個卻滿是訝異之情。

這時那個空冥期的高手又衝了過來,這次華劍英看清了,這人身材極高,幾近二米,身穿一件銀灰色戰甲,用的法寶,似乎是手上的一雙手套。

華劍英暗暗苦笑,他可沒那本錢次次和他硬拚,剛剛是想要借和他一拼之力趁勢逃走,現在可沒這個膽量。雙手一圈一繞,發出一個怪異力場,那人發出的一擊力道立刻消失無蹤。

發覺這一點的在場高手全都一呆,那空冥期高手詫異叫道:「果然古怪!」華劍英趁機把身形急轉,雙手向外一甩,剛剛消失的攻擊突然被他甩向景懷宮另一名長得頗為瘦削的離合中期高手。

那人嚇了一跳,這一招他可不敢硬接,只好閃身躲避。華劍英卻只能望著他露出的空隙苦笑,因為剛剛那兩個景懷宮高手又逼了過來。華劍英心中暗歎,還是那一招,把兩人逼退。

華劍英四周望望,景懷宮三名離合期一名空冥期,四大高名把自己四面包夾;外圍又有十來名元嬰期高手圍著;再往外,則有數十名心動或元化期的修真者圍了個鐵桶也似。要想衝出去,非要把這些人全部打倒才行。華劍英計算一下,要想做到這一點,最少也要有空宴後期的修為才行。

華劍英暗暗叫苦,這下子可怎麼辦?

這時,三名離合期的高手中,一人開口道:「閣下想必就是華劍英吧?」這人一頭黑色短髮垂在耳邊,唇上兩道八字小胡,和姜尚清穿著同一樣式的皂色大袍。

華劍英心想這事瞞也瞞不住,不如大方一些,當下點頭道:「不錯。閣下是什麼人?」

那人輕輕一笑,道:「在下景懷宮外事總管,梅巖。」抬頭指了指剛剛和他一起夾擊華劍英的另一名離合期高手道:「那是本宮內事總管,莫少君。呵呵,他這人不喜多言,就由梅某人代他介紹了。」華劍英淡淡地道:「久仰大名了。」嘴上說話,心裡卻在盤算如何是好?

然後華劍英又知道,剛剛那個大個子名叫伯合濤,最後一個,看上去較為瘦削的則名為蔡慶漢。兩人都是景懷宮護法。景懷宮中除了宮主之外,所有元嬰期以上的高手都到了,可見對他的重視。

梅巖介紹完後,輕輕笑道:「華劍英,說實話,我個人很佩服你。以實力計算的話,我們四人任誰都要在你之上,可是當真要打,就算我景懷宮第一高手伯師兄恐怕都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不過,現下我們在四對一……不,是一百對一的情況下,你絕不是我們的對手。勸你還是投降吧。」

華劍英冷笑一聲,剛想說話,突然想起一事,問道:「我想知道。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正常情況下,你們應該不會這麼快找到這裡來的。」

景懷宮四個高手對視一眼,梅巖道:「反正你現在也逃不掉了。告訴你也無妨,當初斂陽山一戰,本宮一個女弟子因你重傷,她的男同伴當時就決心要日後找你算帳。所以在你替那女弟子療傷時,在本身上下了本宮獨門的追蹤術。只要在一個月期限內,不管你跑到哪裡,我們也能找到你。」

華劍英呆了一呆,苦笑道:「原來如此,上次你們能輕易找到我,我就應該想到的。為什麼我全無感覺?」

「因為這種法術除了能告訴我們你大體的方位外,完全沒有其它的做用,也不會對你有任何的損傷,所以被下此術的人,不管修為多高也發現不了。直到一個月後它自動失效為止。」

說著,梅巖輕輕一揮手,道:「反正你也逃不了,梅某人就幫你解除此術好了。」說著念了一句法咒,華劍英發覺衣袍下擺一股青煙升起,緊跟著變淡消失,心中悄悄鬆了一口氣。

這時,梅巖又道:「華劍英,我勸你還是投降吧。我保證我們不會殺你就是。」

華劍英哼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保證嗎?姜尚清的肉身被我毀掉,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會放過我?就算你們不殺我,只怕也不會放過我吧?就算不毀去我的肉身,大概也會把我廢掉。我沒說錯吧,那樣的話,那你們還不如殺了我算了。更何況……你們以為你們真的能夠制得住我嗎?」

梅巖笑道:「華劍英,就算你不接受又如何?你不會是以為你剛剛那幾招就能夠制得住我們吧?我雖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功法做到的,竟然能和伯師兄硬拚一招而不落下風。但是,你畢竟就只是一個離合期,這種功法用起來也必定極耗元氣,我估計這一招你最多只能連用五次。」

華劍英臉心中暗自驚訝,這梅巖說的一點也不錯,實際自己最多只能連用四次,連五次也不到。特別是,剛剛還用過一次四印合一,再加上與這幾人纏鬥的幾招,現在大概也就只能再用一次。

梅巖又道:「再者你剛剛用來對付我和莫師弟的招式,確實妙絕顛毫。不過,這一招出手的時機必須要把握的極準,稍有疏忽,就會禍及己身。如果不知道的倒也罷了,現在我們看穿這一點,只要多試幾次,要想破掉這一招也並不難。我說的不錯吧?」

華劍英眉頭一挑:「不錯,你說得很對。」華劍英心中真的有些佩服這個梅巖了,他看的極準。「挪移回」可以說是青蓮劍歌第二式,一蓮枯度的基本手法,只是其間難易和效果,相差可說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過對於梅巖能夠看穿這一點,他真的很是佩服。

「哦?既如此,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可以倚仗以對付我們的。」梅巖自信的道。

「我有說過要用剛剛你說的東西對付你們嗎?」華劍英一邊說,心中一邊盤算要怎麼辦。不過他在考慮的並不是怎麼逃,而是要不要就此滅了這些傢伙,有鷹擊弩這件強力仙器在手,消滅這些人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難。

不過,考慮良久後,不願因自己破壞當地的實力平衡,華劍英考慮再三,決定還是放這些人一馬。

他冷冷地道:「既然追蹤之術已解,你們以後再也找我不到。我也不想再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再會了。」

梅巖一笑,正想再說什麼,卻突然發覺華劍英身上出現一道墨玉般的光芒。

景懷宮四大高手臉色一變,同時就想動手,卻發覺突然出現一股大的讓他們做夢也夢不到的力量,把他不斷向後推去。直被推出百丈開外,四人方才在半空定下身形。雖然他們四人間亦有高下之分,不過和仙器那來自天界的巨大力量相比,這種差距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四人遠遠的,看到不知從哪出現一個烏黑色,梭子狀的法寶突然出現,一開始十分細小,但迅速變大,把華劍英納於其中。不用說,這件法寶正是破日烏梭。

遠遠的,四人還看到華劍英進入梭身前,還面帶微笑的向四人擺了擺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緊接著烏光一閃,華劍英和那梭狀法寶已經消失不見。

四個人你眼望我眼,臉色都難看至極。回想起剛剛把他們四人推開的那股力量之恐怖,四人齊齊變色。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5
第六章 人心·魔心


手上已經多出一顆淵皓石、一顆赤焰石、和兩顆潭池石。這四顆仙石一出手,那紹達當場傻了眼。這四顆仙石雖然屬性不同,但卻均屬上品仙石,平時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

這個星球的名字是固達星,固達星只有一塊面積極大的大陸,大陸上的共分大大小小數十個國家,其中以回國、柳國和維國三國面積最大、國力最強。其它的數十中小國分別依於附於三國。

三大國以皇帝為最高統治者,其它中小國家大都向這三國稱臣,接受三國親王稱號。

回、柳、維三國皇室都和修真界有關聯。固達星有三個比較大的修真門派,分別為景懷宮、天南殿和雪衫會。

在修真界,有一個不正文的,但大家必須尊守的規矩。就是修真者,可以幫助、支持世俗界的某一個國家,甚至可以在這個國家做官、工作,但絕對不可以直接參與這個國家與別國的戰爭。一旦有人觸范,就會受到來自整個修真界的追殺。

所以,景懷宮支持回國、天南殿支持柳國、雪衫會支持維國。也正是因為這三個門派中,以景懷宮的實力最強,所以回國成為三大國中最強的一國。

景懷宮,某密室中,以景懷宮宮主司徒軒為首的高手們,今天在這裡齊聚一堂。

中央首座上,坐著的便是宮主司徒軒;其左右兩邊的下手處,則坐著內外兩大管事莫少君和梅巖;在往下,則坐著景懷宮的兩大護法伯合濤和蔡慶漢,實際上,景懷宮應該有四位護法,但因為一些原故,上兩位護法卸位後,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目前只有兩位護法;最後四人,則是八大執事中長孫畏、周楓、黃澤和魏龍四位,八大執事中有三人因有事外出,至今未回,原本的八執事之首姜尚清因肉身被毀,現在正想法子凝體固形,所以只得以上四人出席。

而今天,景懷宮的高手們在此齊聚一堂,為的,正是華劍英。

「各位說說看吧,現在對於這個叫華劍英的小子,應該怎麼辦?」司徒軒高坐首位,臉色難看地道。也難怪,八大執事中公認的第一高手姜尚清肉身被毀,以兩大管事和兩位護法,加上近百位景懷宮下屬高手和弟子同時出手,卻被對方從容而去。這種事,是這位宮主大人繼位來……不!甚至可說是景懷宮有史以來都沒有過的。

「當然不可以放過這小子。以我們景懷宮的實力和勢力,想找他出來,還不是很難的一件事。」長孫畏狠狠的道:「上一次可惜宮主和我們幾個另有要事,這一次宮主、還有我們幾個一起出手。我就不信,收拾不了這個小子!」

另三位執事也紛紛出言附合。八執事一齊共事多年,彼此間的交情都相當深,所以一個個對華劍英當真都恨不得扒皮拆骨。

司徒軒默然沉思,他畢竟久居宮主高位,不像長孫畏等四執事那麼衝動。景懷宮現在為了華劍英這個人可以說是丟盡了面子,如果能把順利的把這小子收拾了還好,如果連自己在內的景懷宮所有精英高手一起出手,也拾掇不下這個小子,到時景懷宮的面子,可就真的全丟光了。沉吟半晌,司徒軒抬起頭,道:「你們幾個怎麼看?」

所謂「你們幾個」指的就是上次參與圍攻華劍英的莫少君、梅巖、伯合濤、蔡慶漢四人。不過,話雖然說是「你們幾個」,但所有人,包括莫、伯、蔡三人,全都望著梅巖。

梅巖論輩份是司徒軒同門、同師的師弟,司徒軒十分信任他,加上梅巖確有真才實學,所以自從他接掌外事主管後,他相當於是整個景懷宮的智囊。

見所有人都看著他,梅巖輕咳一聲,對司徒軒道:「師兄,小弟認為,在談這件事前,應該先要談談怎麼樣懲罰本宮門下犯了大錯的弟子。」

司徒軒微微一愕,問道:「是誰?」

梅巖可說是一字一頓的道:「司-徒-離!」

司徒軒吃了一驚,問道:「阿離?卻是為了什麼?」

輕歎一口氣,梅巖把當初姜尚清和華劍英會面的前後經過講了一遍,然後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道:「師兄,想來你也應該明白,按照事情發展的經過,本來,尚清很有可能讓這個華劍英成為我們景懷宮的朋友,至少也不會是敵人。結果,就是因為司徒離的目無尊長和驕橫,使得本宮現在受到這麼大的損失。師兄,司徒離,不能不罰。」

司徒軒長歎一聲,說實話,犯了這麼大的錯,司徒離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他心中有數。按輩份算,司徒離是他在家族中重孫一輩,所以,他實在不想這麼做,但他卻又不能不做。

梅巖略一猶豫,對司徒軒道:「師兄,我知你心中不忍,不過……」

又歎了一聲,司徒軒打斷梅巖道:「梅師弟,我知道你是為我們景懷宮好,我並沒有怪你。只是……唉~」略一停頓,又道:「梅師弟,你覺得對司徒離,應該如何懲處?」

梅巖道:「這個,就要問莫師弟了。莫師弟?」

莫少君淡淡地道:「封閉元嬰,逐出師門。」

司徒軒神色微一黯然,歎道:「只好如此了。」又道:「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梅師弟,對於華劍英這個人,你到底有什麼看法?」

梅巖略微整理一下思路,緩緩地道:「長孫師兄剛剛說,可惜上次宮主沒有出手。我倒覺得,還好上次宮主沒有出手。」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長孫畏皺眉道:「梅師弟,你是說,就算加上宮主,也對付不了那個小子?我倒不相信那小子會這麼厲害。」梅巖不知怎的,心中冒出記不起誰說的一句古話:人,總是太過自信,除非讓他們真正見識到,世上的事情往往並不是像他們想像的那樣,不然他們是永遠也不會瞭解到這一事實的。

梅巖只是心裡在想,自然不會說出來,笑了笑,道:「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就算宮主一起出手了,贏了又如何?萬一還是讓那華劍英從容而去的話,又如何?」

其他人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的話,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贏了,我們景懷宮的臉上,難道又能添上什麼光彩?一個空冥期加上四個離合期……哦,我是說宮主也出手的話,這麼多高手,聯手對付一個離合期的人,就算贏了,又有什麼光彩之處?再說,萬一還是他跑了的話,到時又該怎麼辦?真要如此,只怕我們連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會失去啊。」

聽了梅巖的話,所有人全都沉恩起來。不錯,這樣看來,這件事不管怎麼發展,對景懷宮都是百害而無一利。

「還有。」梅巖續道:「我們,所有人,在這之前都疏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司徒軒奇道:「什麼事?」

「這個華劍英,他到底師出何門何派?他能夠以離合期的功力,與伯師兄正面硬拚一招而不落下風。面對我和莫師弟兩人的夾攻,憑借那奇特的手法,卻能穩立不敗之地。當時我雖然說的輕巧容易,真的動手,只怕我們全部被他打到無還手之力時,也找不出破解之法啊。還有,他逃走時用的那件法寶……」

想起華劍英最後亮出的法寶威力之大,所有參與過那一戰的人,全部臉上變色。司徒軒幾人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這樣了,一時間也變得臉色凝重起來。

梅巖長吸了一口氣,勉強壓下內心的恐懼,道:「能夠擁有這樣的奇妙功法,威力如此恐怖的法寶。這個華劍英的出身一定很不簡單。如果不能搞清楚的話,就算我們真的能把他收拾,只怕也會給我們景懷宮惹來滅頂之災啊。」

周楓輕聲道:「會不會只是這小子運氣超好,偶然得到一件強大的法器?」

梅巖搖頭道:「不可能。先不說別的,就算這傢伙有這麼好的運氣。那麼強的法寶,也決不是一個離合期的人物所能控制的了的。一定是有個實力遠超我們想像之上的人,幫他修煉過,所以他才能控制的了。」

司徒軒想考良久,歎道:「好吧,那這件事就先這麼放一下。等到查清楚那個小子的師門關係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對了,關於那個華劍英的師門,有什麼發現?」

這件事,是四執事去做的,四執事相對苦笑,長孫畏道:「我們已經通過各方面的關係,查閱了近七千年來所有的修到空冥期以上的修真者。但沒有找到有關『蓮月心』這個名字的任何消息。」

「這樣啊。」司徒軒皺起眉頭:「那就繼續查,查到一萬年以前,還不行,就查到二萬年前、三萬年前!我就不信查不出!」

「是!」四執事一起領命。結果,他真的一直查到三萬多年前,他們還是一無所獲,直至一個極偶然的機會,他們才知道,蓮月心是什麼人。而當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後,全部嚇出一身的冷汗。

而讓景懷宮頭疼無比的華劍英,他現在倒是相當的輕鬆。

破日烏梭的效果遠比想像中的還有好,瞬間把他帶到數萬里之外,置身於一個森林中。雖然又陷入不知身在何處的困擾中,不過,終於能擺脫來自景懷宮的糾纏,仍然讓華劍英相當的高興。

在這裡放棄使用飛行,華劍英決定用走的慢慢的欣賞四周景色。現在的他可不同於當年還沒修真時,以他現下離合期的修為,神識向外一散,除非是極厲害的先天陣勢,不然,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困的他住。

只是,出乎華劍英意料之外,這個森林看上去茂盛之極,實際上卻只有十數里方圓,並不算大。向東走,不過二十餘里外,就有一座看上去蠻繁華的城市。

華劍英略一思考,決定到那座城市去一趟。主要是想要換取一些這個星球的通用貨幣。有了決定後,華劍英施施然向那座城市走了過去。

相隔並不是很遠,華劍英很快就來到了那城市的城門口,抬起頭望了望,看到城門上,就刻著「靜息」兩個字。

「讓人靜靜休息的城嗎?不錯不錯。」喃喃自語著,華劍英走進了這靜息城。

出乎華劍英的想像之外,這靜息城並不像它的名字那樣安靜。正相反,這裡擁有繁華的商業街道和居民區,相信這裡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都不會太安靜。雖然並沒有眾多寬闊的街道,但這裡的環境相當的優雅,街道的兩旁往往種滿了各種樹木。這些大大沖淡了華劍英對這裡眾多商家吵鬧聲音的厭惡。而且,商業發達,也有一個好處,至少,他能找到一個地方換取一些錢財了。

華劍英身上沒有錢,但並不表示華劍英身上沒有值錢的東西,正相反,他身上價值連城的東西有很多。別的不說,單只是他身上的那些仙石,就足以讓他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當初絕天大幻陣中,華劍英得到了三個飛昇期高手,幾千年的收集品,其上,單只是上品仙石,就足以裝滿一座最巨大的倉庫。

這些仙石,在修真者眼中,是最重要的常備裝備,而在普通人的眼中,更是價值連城的極品寶石。

華劍英攔住一個路人,跟他詢問這裡最近珠寶行在哪裡,那人答道:「從這裡一直向前,第三個路口左轉,再走大約三十丈左右,就有一間珠寶行了。」

華劍英道了一聲謝,按那人所指的走了過去。剛剛替他指路的人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回頭尋找,卻又哪裡找的到華劍英的影子?那人喃喃自語道:「不知這人找珠寶行做什麼?是要買珠寶還是賣珠寶?如果是買還好,如果是賣的話……唉,只能希望老天保佑他了。」

華劍英自然不曉得那位路人的想法,他只是按那人所指走了過去。果然,不一會就讓他找到了一間「百珍屋-金銀珠寶行」。

「看來生意蠻大的嘛。」看著這家百珍屋的門面,華劍英輕輕自語,抬腳走了進去。

百珍屋的店面頗大,好幾個夥計正在招呼客人,不過現在看來好像沒幾個客人。有一個一夥計看到華劍英走進來,連忙迎了上云:「喲,這位爺,來小店是想要買點什麼珠寶首飾麼?小店這有的是上好極品,小的拿幾件來給您老瞧瞧?」

華劍英搖了搖頭,道:「不,你們掌櫃的在麼?我想賣點珠寶,請你們掌櫃的出來幫我看看。」

那夥計點頭哈腰的道:「是、是、是,你老稍等一等。小的這就去走叫掌櫃的來。」說著,請華劍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華劍英坐下,一邊打量著這家店的的裝飾。

不一會,一個中等身材,面容精瘦神情精悍,留著一撮小鬍子的中年人,在那個夥計的帶領下,走進了大廳。

那中年人走到華劍英跟前,行了個禮道:「在下是百珍屋的老闆兼大掌櫃,紹達。聽說這位客官想要賣給弊行一些珠寶?」華劍英點頭道:「正是,紹大老闆的這就要看貨麼?」紹達笑了笑道:「這裡人多眼雜,哪能在這裡?請客官跟我來。」說著,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轉身向裡間走去,華劍英自在後面跟上,卻沒有看到,那紹老闆的眼中閃爍著的凌厲寒芒。

轉過一個門,進到內庭,庭有一個小院,中心處一個小小水池,池邊立著一個兩人多高,丈許方圓的假山石,四周種著不少矮樹花從,看上去倒是頗為雅至。兩旁兩條過道旁,共有四間貴賓室。

華劍英隨著紹達來四間貴賓室中的甲字號房。兩人分主客坐下後,先各自說了幾句客氣話,紹達道:「客官說要賣珠寶,可否拿出貨來給在下瞧瞧?」華劍英笑道:「這是當然。」華劍英伸左手入懷裝模作樣的掏摸幾下,實際上那些仙石全放在那左手芥檀板指中,只有心念一動,自然會出現在他手上,只是他不想驚世駭俗,所以故作姿態,到懷中去取。

當再伸出手來,手上已經多出一顆淵皓石、一顆赤焰石、和兩顆潭池石。這四顆仙石一出手,那紹達當場傻了眼。這四顆仙石雖然屬性不同,但卻均屬上品仙石,平時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那紹達雖然對各種玉石雖然也說得上見多識廣,但卻也從來沒見過這品質這樣上佳的極品寶石。

華劍英把四顆仙石放在桌上,那紹達立時搶命也似撲上。一手抓住兩塊,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看他那樣子,如果不是怕會瞎掉的話,只怕已經把這四顆仙石塞到自己眼睛裡去了,同時口中唸唸有詞的不知在嘀咕些什麼,就連以華劍英耳力之靈也聽不清楚。實際,就連紹達的自己,怕也不知他的嘟囔些什麼。

「咳、咳。」華劍英輕輕乾咳幾聲,心中暗笑:」至於嗎?不過幾塊寶石麼?我板指裡面多的像山一次,第一次看到時也沒見這樣。」

當初蓮月心怕華劍英知道了仙石對修真的幫助後,會偷偷用仙石輔助修煉,所以對於芥檀指中有著大量仙石的事情,是在他修到元嬰期以後的事。而修真者在修到幻虛期之後,對各種物質、物慾的要求就會大大下降。所以當初華劍英在知道自己有這麼多仙石後,也只是在心裡「哦」了一聲而已。也是因此,對於紹達的反應,他感到很不可思議。

紹達猛然間驚醒,一時間頗感尷尬,乾笑幾聲道:「紹某人做了一輩子珠寶行業,像客官這幾顆寶石般品質之佳,還是頭一次見到。咳、咳,失態了。」

華劍英輕笑擺手,示意無妨,道:「那大老闆的認為這四顆寶石,所值幾何?」

「這個……請恕在下眼拙,只知這幾塊寶石品質極高。具體能值多少,一時間倒是難以估計。客官可否稍待?等我命人請來本行最好的專業朝奉師父,請他來為客官鑒定一下,可好?」

華劍英有的是時間,自然不怎麼在意,當下點頭答應。

紹達走到房門前,叫來一個夥計,吩咐道:「你速去請唐老爺子來。就說有極貴重的物品,請他匆必快快來到。」說著對那夥計使了個眼色,那夥計微微一愕,馬上會意,點點頭:「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說著轉身便急奔而去。

因為吩咐那夥計時,那紹達是背對著華劍英,所以華劍英並沒有注意。只是直等了近個把小時,連華劍英也有些不耐煩時,那姓唐的朝奉師父才姍姍而至。

這唐老朝奉身材不高,頭頂心處禿得能反光,只是四周的頭髮,卻是又多又長,整個臉上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隻大蒜頭鼻,一雙細眼中,卻透射出精明的目光。

見唐老朝奉來到,紹達急忙起身迎接,華劍英也只好一同站起。不過華劍英發覺到,這個唐老朝奉很不簡單,似乎是個修真者,不過水平一般,只得煉神後期,連辟榖期也不到。

那唐老朝奉神情間頗見倨傲之意,也不跟華劍英見禮,直接對紹達的道:「不知東主找老夫何事?」紹達對這唐老朝奉顯然極為敬重,恭敬地道:「這位客人來賣珠寶,在下拿不太準,所以特地請老先生過來瞧上一瞧,估估價」。

華劍英在一旁暗覺詫異,一般而言,在這種珠寶店、古玩店又或當鋪之類的地方,雖然朝奉的地位極其尊崇,但也不可能在自家東主之上,無論怎麼算,紹達這大老闆的地位也遠較這唐朝奉為高,卻為何紹達對這唐朝奉恭敬至此?

這時,唐老朝奉順著紹達的指引,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仙石,吃了一驚,大步上前拿起,放在手上仔細把玩觀察,間中拿出好幾個道具,量量測測。半晌後,長出一口氣,道:「無價之寶。」

紹達又吃一驚,他自然明白唐老朝奉的眼光有多高、多厲害,他說是無價之寶,那就絕對是無價。

紹達略一思索,對華劍英道:「客官,您剛也聽到了,這幾塊寶石仍無價之寶,本行只怕也無法收購。」華劍英呆眼道:「那怎麼辦?」他可沒想到,東西太好了居然也會賣不出去。

「您看這樣行不?」紹達思索一會後對華劍英道:「再過幾天,本城會有一次大拍賣的行動。您這幾塊寶石以本行名義,參與此次拍賣,您只需付出拍賣所得的一成,做為中介費和手續費,怎麼樣?」

華劍英對於錢財之類的東西,並不怎麼放在心上,會想要來此賣東西,也只是想以後在這個星球上行動時方便一些,以免再發生上次在飯館裡的事,所以他一口答應。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吵鬧喧嘩的聲音,房中三人齊齊一愕。只是華劍英單純只是驚訝,而紹達、唐老朝奉的神色則有些個古怪的意味

不一會,在幾個夥計的帶領下,一個軍官打扮的人,帶著幾個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上下打量了華劍英幾眼,然後轉頭望向紹老闆,兩人互相打了個眼色,各自心知肚明,唐老朝奉輕咳一聲,退到了一邊。

那軍官一進門,便大聲道:「本官五城巡查使劉通,奉上命調查數日前的失竊大案。閒雜人等,一律接受檢查!」

華劍英笑嘻嘻的看著。一開始,因為沒有留意,所以對於紹老闆和唐老朝奉古怪的神情並沒有怎麼留意。但自從那劉通巡查使一來,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以他的神識靈覺,那個劉巡查使還沒進門他就已經發覺了。本來也沒什麼,不過這劉巡查一進門就帶人直撲這個房間,就有些不尋常了,別的不說,他怎麼知道這個房間有人的?

後來,紹達和劉巡查使互遞眼色,他又怎麼會發覺不了?至於那唐老朝奉看似平常的一退,更是把華劍英的退路全部封死。至此,華劍英已經明白,這些個傢伙早就對他不懷好意,那個唐老朝奉修真水平雖然不高,但在世俗界中已經是絕頂的高手,剛才他來的那麼遲,想來就是為了聯繫這個劉巡查使了。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紹掌櫃何以對這個唐老朝奉這般恭敬,想來這唐朝奉是他不知從哪招攬來的護駕高手。

紹達笑呵呵的走上前,對那軍官行禮道:「劉大人,這個……」

那個劉通巡查使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一揮手道:「紹大老闆,雖然咱倆交情不錯。不過,這公事還是要公辦的!」

說著,劉通轉眼望著華劍英,提高聲音問道:「你是何人?」華劍英看著他,笑而不答。不過這位巡查使大人這時已經無意關心他的失禮了,因為他已經看到放在桌上的四顆寶石。

連表面功夫也顧不得再做,這位巡查使大人一個箭步搶到桌旁,一把抓起一顆,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眼中那令人膽寒的貪婪之色一點也不掩飾的流露出來,嘴角的口水直滴到胸口卻不知道。

「咳!咳!劉大人……」紹達乾咳兩聲道:「這好像還不是劉大人你的東西哦。」他的話中特別加重了「還不是」的語氣。

「早點晚點還不是一樣!」劉通臉色不變得說道,一邊回頭,一邊順手把一顆塞到懷裡。

紹達臉色微微一變,道:「劉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劉通哼道:「你說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怎麼?你--有意見不成?」紹達協議臉色變得難看至極,他倒並不在乎給劉通一些好處,但在這四顆無價寶石中選一顆給他,紹達卻仍有些不願,讓他就這麼拿走,他更是不願。

所以,他踏上一步,冷冷地道:「劉大人,別忘了,你是怎麼爬上這個五城巡查使的位子。」劉通臉色一變,惡聲道:「紹大老闆,你也別忘了,是誰讓你這家珠寶行能一直做到現在的。」紹達也寒著聲音道:「嘿!笑話!本人能把你扶上這個位子,也能把別人扶上去,更能把你拉下來!」

兩人間的氣氛一時間惡劣無比,兩個人鬥雞般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弄的一旁的幾個夥計和兵士,也面面相覷起來:現在應該怎麼辦?

華劍英在一旁看的心中冷笑不已,想不到賣幾塊仙石,居然讓他遇到這種事情。

區區幾塊仙石,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看到那紹達和劉通兩人,本來的合作夥伴(雖然兩人是狼狽為殲,但也確算的上是合作夥伴),轉眼間就要自己大打出手。心中更覺厭惡,默不作聲,輕輕站起身來,轉身就要離開。

原本那幾個士兵和夥計或許會攔他,但那幾個人被紹達和劉通之間火暴的氣氛弄的不知所措,眼睜睜看他往外走去,竟然無人來攔。

眼看他就要走出門去,一個聲音叫道:「停步!」隨著叫聲,一股力道從旁襲來。以這股力道而言,華劍英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懶的和這人糾纏,閃身退到一邊。望向出手攻擊他的人,正是唐老朝奉。

冷冷的望著唐朝奉,華劍英開口道:「你攔我,又想要怎麼樣?你們想要的東西,我已經留下了,不是嗎?」給兩人這一鬧,紹、劉二人的注意力倒是給拉了過來。

紹達也皺眉道:「唐老先生,何必和這小子瞎鬧?既然這小子識相,留他一條小命就是。先生還是幫我……」說著又看向劉通。劉通大怒,幾乎就要忍不住動手,卻又懼怕唐朝奉,一時僵在了那裡。

「不忙、不忙。」唐朝奉笑瞇瞇的看著華劍英,雙眼中卻透出一股奇異的寒芒:「老頭子真是不明白。明明眼前還有一顆大西瓜,東主和劉大人為了那幾顆小芝麻有什麼好爭的?」

「什麼意思?」紹、劉二人大奇下齊聲問道。

唐朝奉仍然緊盯著華劍英,笑道:「這麼珍貴的寶石,我老頭子這一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可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扔在這裡甩頭就走。為什麼呢?當然,他可能像東主所說,是比較『識相』,但那種情況下,絕沒有人可以這麼輕鬆。必定如喪考妣,悲痛欲絕。但這位爺卻一點也不放在心上。這不免讓我老頭子有些奇怪了,所以想要這位爺能讓老頭子明白、明白。」

紹達和劉通也是聰明絕頂的人,立刻明白唐朝奉的意思:眼前這小子,必定還有其它的、更多的這樣的寶石,所以他才不在乎。這種想法,倒也算他們猜對了。

華劍英冷冷地掃了這些人一眼:「哦,那你們想要如何?」

「嘿嘿,不怎麼樣,只要你把東西交出來就好。」紹達搶上一步道。劉通和唐朝奉也各出一步,把華劍英圍在中間。

華劍英又掃視了他們一圈,仰天大笑起來:「好、好、好!真是有趣,太有意思了!各位還真是讓在下看了一場好戲吶」

哼了一聲,臉露不耐之色,唐朝奉一掌擊了過來。在他看來,這一擊是十拿九穩的,不會殺了華劍英,但卻足以把人拿下。

華劍英哼了一聲,這在別人看來足以開金裂石的一擊,在他看來,替他搔癢都嫌太輕。正想反擊,忽然想到,這些人全都是些惡人自然不用說了,只是不知他們惡到什麼地步?不如裝作被他們捉住,看看他們會怎麼對付他。

也正是華劍英的臨時起意,所以,唐朝奉很「順利」的,把華劍英手到擒來。

捉住華劍英後,三人先在他全身上下仔細搜了一遍。但華劍英所有的東西都收在芥檀指中,在外面的只有一個玄魄珠。而芥檀指和玄魄珠做為珠寶,雖然也很珍貴,但卻遠不如那些上品仙石了。

三人搜索半天自然毫無所獲。當下又對華劍英一番威逼利誘,現在對華劍英來說,無異於一場好看的猴戲而已,自然表面裝作不為所動的樣子,卻把三人氣個半死。

漸漸的,三人已經失去耐心,紹達作個手勢,讓自己和劉通合共十餘名手下看住華劍英,他們三人出了房門來到門外走廊。

紹達道:「這小子看來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不如用些大刑,也許能逼問出來。」

劉通也道:「看來只有如此。兩位可有什麼建議?」唐朝奉剛才在屋中早就不耐,哼道:「這小子若再不從,乾脆就把他撕成兩片。」紹達吃了一驚,很怕他真的這麼做,忙道:「這樣一來,不等我們問,那小子不就掛了。不行、不行。」唐朝奉想想,覺得也是,問:「那你二人,可有什麼主意?」

劉通道:「可以把這小子四肢一個個的絞斷,其中巨痛可想而知。如不行,就把他的全身骨頭一根根敲斷,我就不信他能撐的住。」

紹達道:「我有一招,包管可行。」另兩人齊問:「什麼方法?」

「我用『天香續命露』。」紹達話一出口,另兩人面面相覷起來。劉通奇道:「老紹,你沒搞錯吧?天香續命露是天下第一聖藥,你用它……你是用刑還是給他治病啊?」

紹達詭笑道:「所謂萬物都有兩面性啊。天香續命露確是天下第一聖藥,但也正是因為此藥神效無比,只要給他用上了,就算把這小子掏心挖肝,一時三刻間,他也死不去。到時……嗯?」

另兩人也都是十分聰明的人物,一點就透,一齊笑道:「不錯,就不信那小子眼睜睜看到自己的心被挖出來放在自己眼前,他還能撐的下去!」

商議妥當,三人回到房中。三人自然不知,華劍英已經把三人剛剛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見三人回來,華劍英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桌旁,把剛剛他們三人搜去,放在桌上的玄魄珠和芥檀指收起,又拿起四顆仙石。

紹、劉、唐三人萬萬想不到,應該被唐朝奉下了禁制動彈不得的華劍英卻突然能動了。一時間都呆呆的站在那裡反應不過來。直到看他去拿桌上的仙石,這才驚醒。

唐朝奉虎吼一聲,雙掌齊出撲了上去。但這次卻沒上次那麼簡單、容易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被華劍英一把捉住衣領提了起來。華劍英把唐朝奉扯到自己跟前來:「你說得對,但也不對。我確實不在乎那四顆仙石,一則確如你所說,我這裡多得像山一樣,根本不在乎那麼幾顆;二則,我根本不把你們放在我的眼中,你們在我的眼裡,並不比一隻螞蟻強上多少。」

「你們不是想和我玩嗎?好啊。那我就按照你們喜歡的方式,和你們好好玩玩。」

當唐朝奉被華劍英一招擒住時,就大吃一驚。當他聽到華劍英說出「仙石」兩個字時,更是驚的魂飛天外。他根本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修真者,但他卻知道,一般人只會叫寶石,只有修真者才會叫仙石。而一個真正的修真者,那決不是他們能招惹的起的人物。他現在真的很後悔,為什麼要那麼多事?剛剛看這個人要走的時候,任他離開,不是很好嗎?不過,他已經沒有那個機會和能力再去後悔了。

和唐朝奉不同,紹、劉二人並不明白剛剛華劍英揭示出的身份是多少驚人。但當他們看到華劍英把唐朝奉輕鬆的撕開兩截,然後把唐朝奉只剩半截的身體扔到一邊。他們就清楚的知道,他們這回踢到鐵板了,他們惹上了一個惹不起的人。

發一聲喊,兩人一起衝出門去,一左一右的逃走。兩人的手下一看情勢不對,一個個也要跑。不過沒想到門窄人多,一時間十來個人全都擠在門口,誰也衝不出去。

沒有在意眼前的事,華劍英把神識散出。紹達正向內堂跑去,而劉通則已經快到大廳了。華劍英喃喃地自語道:「跑?一個也跑不了的。」

華劍英從這三人的對話中,早已經猜出他們用這種方法已經不知坑害了多少人。不過,並不想插手世俗界中的這些爛事,華劍英本打算任這些人在這裡鬧去。不想這些傢伙完全讓貪婪蒙蔽了心靈,最後居然還是不想放過他,終於讓他怒火暴漲之餘,大開殺戒。

正當一個人好不容易擠出來,正自一喜。背後猛然間「轟」的一聲巨響,這人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轟的粉身碎骨。不止他,原本擠在門口的十餘人無一例外。

從比原本擴大了起碼五倍的大門中踏出。華劍英毫無表情的望向右邊大廳的位置。

這時,大廳中的幾個夥計剛被剛剛的巨響嚇了一跳,突然發現劉通跌跌撞撞的從後堂跑了出來。一個夥計連忙上前扶住他,問道:「劉大人,出什麼事了?」

劉通一邊推開他,一邊喘息著道:「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

話還沒說完,「轟」的一聲,大廳的一面牆壁突然被什麼轟出一個大洞,被震塌的牆壁和貨架壓倒了兩個夥計,其中一個被砸破頭,當場斃命,另一個被壓斷了腿,倒在地上大聲呼痛。

華劍英冷冷的向劉通走去,劉通連忙拔出腰間長劍指著華劍英,一邊後退,一邊啞聲叫道:「別過來、別過來,你、你……別過來!」一時不注意拌了一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一邊蠕動著向後退去,一邊仍在大叫:「別過來!不要過來!」

華劍英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冷笑道:「怎麼了?你不是很威風嗎?」看了看他手中的長劍,哼了一聲道:「劍?你也配用劍?」走到劉通跟前,一把把搶過他的劍,左手捉出他仍呆呆伸出的右臂,冷冷地道:「你不是想弄斷我的四肢和全身骨骼嗎?好啊。你先自己嘗嘗吧!」順手一扭,勁氣發出,霎時間,劉通的右臂已經給扭的向麻花一樣。

在劉通大聲慘嚎聲中,華劍英冷冷的道:「很痛吧?」一腳踏出,踩斷了劉能的一條腿,在劉通又一聲慘叫中續道:「以前,被你們陷害的人,他們一定更痛吧?」一邊說,一邊把劉能的左手從軀幹上拽了下來,然後一道劍氣把他另一條腿打的稀爛。

看了看劉通那因痛苦而扭曲的臉,躺在那裡大麥的出氣多進氣少。哼了一聲:「算了,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早死早著的好。」說著,右手一揮,又發出一道劍氣。劉通的上半身整個被轟成一攤肉泥。

血肉飛濺中,有不少濺在華劍英的身上,還有幾滴血也濺在華劍英的臉上。不過華劍英顯然並不在乎,略一沉默,他緩緩伸出舌頭輕輕舔去嘴邊的一滴血,露出一絲微笑。雖然現在是白天,人雖然還是那個人,但現在的華劍英,就是異常的猙獰與恐怖。

緩緩的轉過身,陰冷的目光掃向大廳中已經嚇傻的人們。「大爺!這位大爺!您、您、求您放過我們吧!」說著這些人不停的嗑著響頭。

華劍英側頭想了想,道:「人……要言而有信。」幾個夥計一呆,不明所以的看著他:「我說過一個也跑不了的,怎麼可以跑掉一個呢?更何況是這麼多?」說完,不等幾人反應過來,幾道劍氣彈出,幾個夥計立時全部斃命。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華劍英大步向後堂走去。

情知惹來大麻煩的紹達,現在正帶著家人準備逃走。

「夫君,到底出了什麼事?」他的妻子驚慌的問道。

「唉呀!這個時候你就別問了,快、快帶上敏兒快走吧。」一邊說著,紹達一邊胡亂的在妻子的包裹中塞上一些值錢的東西,然後叫上幾個家丁,準備逃走。

剛剛走出後院,只見幾個僕人、下人沒命的逃來,一邊逃一邊大聲的慘叫著。緊接著幾道肉眼可辯的劍氣疾射而至,慘叫聲中,這幾個下人全部倒斃地上。

紹達頭皮發麻的望向那個緩緩踱著方步,一步步走過來的身影,回頭望望臉色蒼白的妻女,心中泛起一陣絕望的感覺。

「喲~,紹大老闆,怎麼?這麼急著是要去哪啊?」華劍英的語氣很是溫柔,但他越是這樣,越讓紹達覺得恐怖。而他還不知道,一路來到內堂,前後遇上的二十多人已經全讓華劍英給殺掉。

「唉呀呀,紹大老闆,你和劉通劉大人也是老朋友了吧?你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寂寞孤單的在下面一個人呢?」華劍英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漫不經心的彈出一道劍氣,一個想趁華劍英不注意逃走的下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你、你、你,你到底想、想要怎麼樣?」紹達抖著聲音問道。

華劍英笑瞇瞇的,好像在和老朋友打商量一樣:「不怎麼樣。只是,在下素有所聞,十商九奸。而在下與紹大老闆一見投緣,所以,想借紹大老闆的心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是黑的?而且,剛剛紹大老闆不是想要讓在下看看在下自己的心嗎?我覺得,還是讓紹大老闆示範一下的好。」

「你、你說什……!」紹達說到一半突然只覺胸口一陣劇痛,緩緩的低頭看了看插入自己胸口的手,又抬頭看了看那張近在矩尺的英俊臉龐。嘶啞著嗓子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夫人……敏兒!快逃……」隨著華劍英右手向後一抽,一顆仍在輕輕跳動的心臟被他整個抓了出來。

在紹夫人的驚呼聲中,紹達砰然倒下。而紹達左胸的傷口中,鮮血噴泉一般射出,澆了華劍英一臉、一身,其中一小部份,更直衝入華劍英的口中,直灌到肚子裡。

華劍英咋了咋嘴,並不覺得怎樣,甚至……還覺得有一絲甜美。望向握在手中,還在輕輕蠕動的那顆心臟,華劍英幕然仰天狂笑起來。

「哼、哼、哼……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身染滿血跡,站在一地血泊中,右手握著一顆仍在跳動的心臟。華劍英不停地笑、不停地大笑、不停地狂笑!

華劍英,他……已經完全的迷失了。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6
第七章 解惑


大多數的劍仙全都是那種獨立特行的人,不與他人來往,只憑一人之力遨遊三界四方,這就是劍仙,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讓一些人稱劍仙為『超級散仙』。

就在華劍英仰天狂笑的時候,一塊石頭突然砸在華劍英的頭上,同時一個聲音叫了起來:「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沒有人想到,這一砸,讓華劍英那被憤怒和殺機所蒙蔽,因而入魔的心神,恢復了一絲絲的清明。緊跟著的一喝,則讓他完全清醒了過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還我爸爸命來!」

「你這個惡魔!」

「你這個惡魔!」

「你這個惡魔!」

「惡魔!」

「惡魔!」

「惡魔!」

·················································

·······································

··························

」惡魔?在說誰?」································

」難說……是在說我嗎?」

華劍英怔怔的站在那,望著那些充滿了恐懼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這些人……都這樣子看著我?」

華劍英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這是什麼?這是……心!人的心臟!」

大吃一驚,華劍英連忙把手中的"東西"丟下,踉蹌後退幾步:」這……怎、怎麼會……」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那已經染滿鮮血的雙手。

由於他現在站在水池邊,一低頭,他一下子注意到在水中自己的倒影:」這個人是誰?難道……是我?怎麼、怎麼會?」望著水中那個披頭散髮、滿臉血污,眉宇間仍可隱見一絲殺氣、一點暴戾、一些猙獰的男子……望著自己的倒影,剛剛發生的事情在心頭閃過。

再低頭看看自己那已經完全變成紅色的長袍,一股顫慄從心底湧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變得如此凶殘,華劍英失控的大叫起來:「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這樣子的!」最後一聲大吼,聲傳百里,全城人沒一個聽不到的,全都嚇了老大一跳。

大吼一聲,華劍英破空而去,留下紹府的一群人在底下面面相覷。這到底是……出什麼事啦?

華劍英不顧一切的催動全身的真元力,瘋子一般向前疾射而去。他雙手捂著臉,只覺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心中一片的空白。

心中的理智告訴他,他做的沒有錯,像紹、劉、唐那樣的人,不要說殺三個,就是殺上三十個、三百個甚至三千個也不能說嫌多。

只是,他的心中就有著一股異樣的違和、一股難言的痛苦。自己做的真的是正確的嗎?他感到疑惑,至少他知道,自己差一點就步入魔道,為什麼會這樣?他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確的同時,又對自己的做為感到懷疑。

就在華劍英混亂無比,腦中其亂如麻的時候。突然間他感到全身巨震,無比的巨疼從全身同時傳來:「出什麼事啦?」

原來華劍英只顧著在想要理清腦中亂如亂麻一般的思緒,卻沒有注意到,前面出現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結果,就在華劍英連發生什麼事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一頭撞在山壁上。

這座山相當的高。「轟!」的一聲悶響,山壁被撞塌了好大一塊,而華劍英陷入山壁足有三、四尺深。「嘩、啦、啦」幾聲響,四周的巖壁一片片的剝落,巨大石塊從山壁上墜下,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滾滾落下。隨著身體四周的岩石的下墜,華劍英也一起掉落了下去。

但現在的華劍英心中仍然是百味雜陳,他不知道為什麼,不想使用修真者的力量。沒有受到「外來力量」的干擾,物理上的地心引力有效發揮了他的功效,華英毫無阻礙的進入「自由落體」的狀態。

落下的過程並不是「一帆風順」,下墜了約數十丈的高度後,華劍英在砸在一處突出的岩石台邊上,然後像一個肉彈般彈起,在半空中轉了幾圈再一次向下落去。

順著山體,華劍英「通!」的一聲重重砸在半山腰,由於山體極陡,華劍英立刻滾了下去,一路上有著不少從山壁上生長出來的樹木,華劍英整個人就像一個彈球一樣,碰來撞去,彈到這邊又落到那邊。直到最後他落入一條小河中,隨著河水,一起一伏的向遠處飄走。

由於根本沒有運功護體,所以華劍英現在真的是五勞七傷,只是修真者的生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加上雖然沒有主動運勁護體,但體內真元力還是本能的替他化解掉大部份的衝擊力,不然,現在華劍英早就是個死人。

就算如此,煩亂的心緒、肉體的重傷、冰涼的河水,三方夾擊下,華劍英還是漸漸的失去了意識,墜入無盡的黑暗中。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華劍英漸漸醒了過來。」這、這裡是?」眨眨眼,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正躺在一張木製床上,身上身下,是雪白色的被褥,遊目四顧,這是一間約十幾平米見方的單人居室,屋中有一張桌子、兩個凳子,床邊有一個低矮的床頭櫃,牆角處有一個衣櫥,從對面的窗口,黃昏時分的陽光隱約可見。

華劍英緩緩坐起,這才發現,從山上摔下時造成身上的幾處傷患,現在顯然已經有人幫他處理過了。身上原本那件已經變成紅色的長袍已經不見,現在換上了一件雪白色的,類似睡衣的袍子。

」看來傷勢並不嚴重,應該已經有人幫我療過傷了。」華劍英又看了看四周:」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我暈了多長時間?」一旦失去意識,修真者除了恢復的較快以外,並不比普通人強的多少。

華劍英忽覺心神一動,他感覺到有人正在向這邊過來。雖然還不知道是不是來這邊,華劍英還是先從床上起身。

華劍英剛剛站起,房門就被人打開,進來的是一個大約十七、八歲的美麗少女。一頭黑亮長髮,用一根細繩束起,白淨的臉寵隱隱透出健康的紅色。身上穿著一件白色連衣長裙,隱約可以看到,裡面的衣服和褲子甚至鞋子也全都是白色的。手裡端著一個臉盤,裡面裝滿了清水,盤邊上,搭著一條手巾。

「啊?你醒了。」那少女有些吃驚的看著站在那進而看著她的華劍英:「你已經暈了兩天了。本來師父以為你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醒呢。」說著,走過來把手中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嗯,是的。我已經醒了。」一時間不知說些什麼的華劍英只好說著一些沒營養的話,忽然想起,問道:「啊,這裡是什麼地方?是你救我來這裡的嗎?」

那少女道:「這裡?這裡是雪衫會啊。不是我救你的,是我師兄把你救回來的。嗯,說救也不太確切,我師父說你也是一個修真者,而且水平不低,就算沒人救你,你也會沒事的。喂,你修真境界很高嗎?」

華劍英搖了搖頭,道:「我那有算什麼高?我也才離合期而已。對了,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他對固達星上的修真界的事還不是太瞭解,所以雖然和景懷宮鬧的是天翻地覆、不可開交,卻不知道雪衫會和天南殿都是和景懷宮齊名的修真門派。

少女輕聲低呼道:「哇,離合期啊,好厲害哦,我從小入門,修真十年也才只剛剛個入辟榖期。啊?我?我叫夏雪,師父都叫我雪兒……啊?我、我……」夏雪話說到一半才想起,告訴這人自己叫什麼倒也罷了,怎麼連自己的小名也說了?登時紅了臉。

這時,門外傳來聲音,門再次被打了開來,只是這次卻進來兩個男子,一個看上去約二十歲剛出頭,身材極高,國字臉,濃眉大眼,一臉剛直之氣;另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左右,比前一個稍矮一些,容貌也算英俊,只是一張臉上橫七豎八數十道傷痕,看上去倒是多了一股猙獰、彪悍之氣。

兩人都是修真者,較年輕的一個大約是元嬰中期的水平,較年長的一個已經是離合初期。兩人身上穿著同樣的白色勁裝,看著他們兩個和夏雪的衣服,華劍英開始明白他們為什麼叫雪衫會了。

兩人進來看到華劍英已經清醒起身,都微微一愕。那個二十左右的青年道:「原來兄弟已經醒了,可比我師父估計的還要早吶。」

華劍英一愣,還沒說話,旁邊夏雪已經開口道:「這位是我師兄范定山,另一位是我師父揚亢。你……咦?話說回來,你叫什麼名字還沒告訴我啊。」

華劍英拱手行禮道:「在下華劍英,多謝范兄相救之恩,揚前輩援手之德。」華劍英一報名字,范、夏二人倒也罷了,站在一邊的揚亢臉色微微一變。

范定山擺擺手道:「唉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且,就算沒有我,你也不會有事的啦。對了,聽師父說你應該有離合期的修為了,是真的嗎?嘿,真要感謝我的話,不如有時間指點一下我怎麼修真吧。」

華劍英略一猶豫,道:「好阿,也別說什麼指點,有時間與范兄切磋切磋就是。」華劍英自覺自己也還沒修好,哪裡談得上什麼「指點別人」?一邊的夏雪叫了起來,拉著二人道:「哇!我也要、我也要!」除了本門師長之外,能夠得到別家高手的教導,在修真界很難得的機會。小姑娘自然不願放過。范定山無奈道:「好吧!到時你一起來就是了。」

揚亢在一邊忽然道:「華小兄弟,可否請教尊師是何方高人?在下修真水平雖然一般,但四、五百年的經驗,還是能看得出,小兄弟修真的時間應該不長,卻有目下離合初期的修為,真是難得。不知小兄弟出身什麼哪家哪派?」

華劍英感到很奇怪,怎麼都對他的師門這麼關心?這時他還不知道,他在固達星已經是聲名遠揚了。突然冒出的神秘離合期高手;打敗景懷宮八執事之首的姜尚清;以一己之力大戰景懷宮四大高手而不落下風,事後更從容退去。種種事跡,無不讓固達星另兩個修真門派天南殿和雪衫會對他備加關注。

天南殿遠在固達大陸南方,倒還罷了,雪衫會和和景懷宮同處於大陸北方,加上兩派暗中支持的回、維兩國,近百年來戰事不斷,為此,兩派之間沒有少別苗頭,雪衫會雖然沒輸給景懷宮,卻一直被壓在下風。如果不是景懷宮怕全力對付雪衫會,會給天南殿以可趁之機而一直有所保留,雪衫會雖然不會被滅掉,但也絕不會像目下這般輕鬆。所以,對於華劍英這突然出現的修真高手,雪衫會給予相當的重視。

對於華劍英,固達大陸上的修真門派真的是非常的疑惑。雖然固達大陸上也有通向其它星球的傳送點,有別派修真者來到也並不算什麼很稀奇的事。但就三大派所知,最近一段時間,固達大陸上的兩個通向異星球的傳送點根本沒有啟動過。要知道,啟動這樣的超大型傳送陣,所需要的能量相當驚人,三大派的高手們不可能全無感覺。也就是說,最近一段時間,既沒有人來,也沒有人離開。但固達大陸上卻突然冒出一個不屬於任何一個門派的修真者,而且水平還不低,當然讓三大派吃驚。

儘管有些疑惑,華劍英還是如實的告訴揚亢:「家師蓮月心。」

揚亢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本來,聽到蓮月心這個同樣沒人聽過的名字後,不少人懷疑,這是不是華劍英瞎編出來的一個名字?雖然修真者絕對不敢亂認師父、不認師門,但如果是出於自己的師父授意,那自然沒什麼顧忌。

揚亢苦笑道:「這個……請恕在下孤陋寡聞,從未聽過尊師大名。」

華劍英呵呵笑道:「沒有聽過是正常。如果前輩聽過家師的名字,那可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華劍英這麼說,是因為蓮月心當年雖然在修真界極有威名,但畢竟飛昇離開修真已經超過五萬年之久。不要說五萬年前,現在想找一個一萬年前的修真者怕都找不到,自然沒人知道蓮月心這個名字。不過揚亢卻更加肯定,所謂的蓮月心,九成九是個假名,甚至連華劍英這個名字可能也是假的。

如果華劍英知道楊亢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怕會再次暈過去。

心存疑惑,揚亢不再多說什麼,閒談幾句後,帶著兩名弟子離開。

揚、范、夏三人離開後,華劍英緩緩的在床上躺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已經有好久沒有這樣悠閒的躺在床上了,自從一年前修到元嬰期後,根本用不著吃飯、睡覺,只要坐下來修練一會,自然就能吸收到足夠的維持生命的能量和恢復精力。

想起兩天的那一幕,華劍英忍不住看著自己的右手「感覺……還是那麼的清晰。」華劍英喃喃自語道。一切就像剛剛發生的,右手似乎還能清楚的感覺到握著那顆人心時的觸感。

當時為什麼要逃呢?華劍英不知道;是感到罪惡嗎?華劍英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覺得迷惑嗎?」一個熟悉的聲音輕輕響起。

」這個聲音!難道是……不、不可能的!」聽到這個聲音,華劍英大吃一驚,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身淡雅青袍,未加修飾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面前擺放著自製的酒壺和酒杯,臉上帶著熟悉的微笑望著華劍英。一個熟悉的身影就坐在華劍英的不遠處。

「師父!」華劍英驚呼道:「您怎麼在這裡?」

「喲--,徒弟呀,不過來陪師父喝一杯嗎?」

「師父!您、您、您怎麼會在這裡的?」華劍英驚訝之極。

「你這小子!大驚小怪的。見到為師難道你不高興嗎?快過來陪師父喝兩杯。」蓮月心滿不在乎的道。

華劍英走過去坐下,又問:「師父,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蓮月心並沒回答他,看了他幾眼,道:「英兒,看起來很迷芒啊。有什麼心事,不妨跟師父我說說。」

蓮月心的話立刻挑起了華劍英的心事,他歎了口氣道:「師父,我真的不明白啊。」說著,把在靜息城中發生的事仔細跟蓮月心講了一遍,然後道:「師父,你覺的我做錯了嗎?」

「唔,徒弟。我要告訴你,你做的並沒有錯。換了是師父我,也會這麼做的。」蓮月心少有的嚴肅的說道。

「我也覺得我沒有錯,可是師父,我還是覺得迷茫。為什麼?為什麼我會變的那麼殘忍?為什麼我會覺得難以面對那個眼光。」華劍英顯然還是有些不能釋懷:「師父,我、我當時確實入魔了啊。」

「入魔?哈、哈、哈、哈……」蓮月心大笑起來:「徒弟阿,你以為從魔道中恢復過來是這麼容易的嗎?」

「師父?」華劍英不解的看著蓮月心,顯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蓮月心笑道:「修真界有這麼一句話,叫做『一日為魔,終生為魔』。雖然不能說是絕對,但也確形像的說明了入魔容易出魔難啊。如果你當時真的是入了魔道的話,你大概已經把那個靜息之城殺成一個死城了。」

「那我當時是……」

「不過是迷失自我而已。」

「迷失自我?那……為什麼會這樣的?」雖然知道自己不是入魔後就大大鬆了一口氣,但華劍英還是有些緊張的問道。

蓮月心沉默半晌後,緩緩地道:「沒有足夠堅定的道心,徒有強大的力量,會發生這種事情,一點這不奇怪,這是我的錯。」

又思索了一會,蓮月心續道:「英兒,你知不知道,劍仙在太清界中有超級散仙的稱呼?」

「散仙?這是為什麼?」華劍英感到很驚訝,他知道,不論是什麼原因,修真者修散仙,肯定是一種無奈的選擇。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位列高等仙人劍仙怎麼會被視為散仙?同時,他也不明白,怎麼突然說到這事上了?

「是因為堅持。」

「堅持?這……我不懂」

「英兒,你知道嗎?實際上在很久以前,久到連我也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在修真界和天界,修真者和仙人們修煉方法,就是和我們劍仙一樣,不借助任何外力和寶物的力量,通過一點點的吸收自然界的能量來改變自己的體質和生命形態,從而達到修真的目的,那個時候,能達到元嬰期的修真者,都非常的少。」

「後來,修真者們發現仙石對修真有著極強的輔助作用,而且隨著法寶的作用越來越大,這種利用仙石和法寶的修真方式,比原本的方法要快上近一倍,越來越多的修真者開始走向另一種修真方式,連帶著天界的仙人們的修真方式,也發生了改變。但是,仍然有極少數的修真者,仍然堅持著原本的修練方法,這些人,就是最初的『劍修』。」

「劍修的出現,是因為對心中所堅信的正確的『道』的堅持,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所不同的『道』。不管別人的目光,只按自己所認為是正確的路走下去,超然於正邪之外,一切取決於自己的心。這就是劍修就是劍仙。」

「而這種有別於其他人的堅持,造成大多數的劍仙全都是那種獨立特行的人,不與他人來往,只憑一人之力遨遊三界四方,這就是劍仙,這種為人處世的方式。讓一些人稱劍仙為『超級散仙』。嘿,實際上,為師也算這些人中的一份子。」

「取決於……自己的心?」華劍英重複念道。

「不錯,劍修是很少去在意他人的眼光的。比如,一般的修真者是不屑於對普通人動手的,像你這次遇到的事,一般的修真者也許會出手教訓那些人,但卻不會殺他們。但像你這樣的劍修就不會在意這些,該殺的人,管他值不值得你和他認真,殺了就是。」

「我明白了。」華劍英輕聲道:「我會迷失,是因為我的心還不夠堅定,同時也因為我還有著一絲虛榮。在我看來,我是在『除惡』以『揚善』,所以,當那些見到我殺人而害怕的人,讓我在不知不覺間迷惑……」

「而迷惑又讓你迷失。」蓮月心接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華劍英笑了起來:「是明白了,我不會再迷失了。只是這樣說的話,劍修豈不是很孤獨?」

「不喜歡孤獨也不要緊,劍修以自己的心為指引,要怎麼做全都看你自己喜歡。如果你不喜歡孤獨的話,也可以不去忍受孤獨。對有的人來說,孤獨的感覺是一種享受,不過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這種感覺,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歡享受孤獨呢。而且,我也說過了吧,劍修所堅持的,是自己的『道』,但卻不一定是前人的道,你沒必要因為我的話而有所束縛。」蓮月心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師父?」

「現在的你,應該已經不會再迷失了吧?不過你要小心,心的迷失對於修真者來說是相當危險的,它已經在你的心中種下『心魔』的種子。」蓮月心緩緩的轉過身,「不過一切都看你自己,如果你覺得魔道更適合你的話,躋身於魔道於有何妨?不管英兒你最後選擇了哪種道路,師父都會支持你。」

眼見蓮月心一邊說,身影便越來越遠,華劍英叫了起來:「師父!等我一下!師父!」

「師父!……嚇?」華劍英猛地坐起身,一時間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呆呆的看著四周,雪白的被褥、一桌數凳、一櫃一櫥,還有,從窗口隱約可見的魚肚白。

」剛剛的……是夢嗎?」華劍英從床上走下來,再一次確認自己確實一直躺在床上沒有動過。」什麼時候睡著的?還有,可真是有好久沒做夢了。只是,這個夢好奇怪啊。」

「而且,不管那是不是夢,我也不會再迷惑了。」華劍英輕聲自語,聲音並不大,但神情中,充滿了一股自信。

華劍英抬步向門外走去,不經意間的一瞄,卻讓華劍英全身巨震。只見桌上不知用什麼寫著八個字:「天道無憑,唯心以求。」

「師父。」華劍英停下腳步,看著桌上的字跡,他已經明白,雖然還是不敢確定師父是否真的來過,不過,昨晚的一切,顯然絕不是夢那麼簡單。沉思一會,」師父,這是你最後給我的提示嗎?」想著,華劍英對著桌上的字跡躬身一禮,當他再站直身子,字跡已經消失。

大步走出門去,華劍英輕輕縱身跳到屋頂上,頂著既將升的太陽,緩緩運轉起全身的真元力。真元運轉全身,隱約之間,華劍英知道自己又進一步,已經修入離合中期的境界。

過了一會,華劍英緩緩從屋頂落下,一邊忽然有人說話:「華大哥,你已經起來了呀?好早哦。」

華劍英轉頭,望去,正是那個叫夏雪的小姑娘,點點頭笑道:「你也很早啊。嗯?怎麼了?」

夏雪走到華劍英跟前,上下仔細的打量著他:「好奇怪哦,只是一晚不見,華大哥你給人的感覺完全都不一樣了耶。」

華劍英淡淡一笑,他心裡當然知道,解開心結後,目下的功力進展還不算什麼,對他日後的修真影響可是巨大無比,不過心裡雖然明白,嘴裡還是笑道:「不一樣,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不還是我嗎?」

夏雪還是看著他,道:「不,還是不太一樣。哪不一樣呢?只是覺得不一樣了,卻說不清哪裡不一樣。」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是不一樣。昨夜華兄弟似乎有什麼心事,高深的修為雖然一眼可見,但卻給人一種心神不寧的感覺,顯然有什麼心事。如今卻是神完氣足,眼中更是充滿自信,想不到啊。」

夏雪回過頭,叫了一聲:「師父。」整個人立刻蹦了過去。

楊亢和夏雪笑鬧了幾句,走到近前又上下打量了華劍英幾眼,嘖嘖稱奇道:「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華兄弟只一夜不見,就功力大進,呵,我看來已經不是華兄弟的對手嘍。」他這說的倒是實話,楊亢的離合初期實力,和昨晚心結未解的華劍英相比,也不過在伯仲之間,如今華劍英功力大進,已經勝過他一截。所以單以實力計算,華劍英確實已經凌駕在楊亢之上。

楊亢又道:「華兄弟精神大好,不知有何打算?」

華劍英思索半晌,道:「本來也沒有什麼計劃,不過,晚輩忽然有些想家。想要回家鄉看一看。然後四處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定魂玉魄。對了,楊前輩,你知道這個星球去別的星球的傳送陣吧?」

楊亢點頭道:「當然知道。」他臉上雖然沒表現出來,但心中卻是大歎可惜,如果華劍英繼續留在固達星的話,雪衫會就有可能拉攏住這個高手做幫手,而且似乎確是大有機會。不過現在看來卻是不行了,雪衫會可不想像景懷宮那樣無謂的樹此強敵。所以華劍英要離開,雪衫會的人雖然會有些不高興,卻也不會強留。

楊亢心中一動,遞給華劍英一塊結白如雪的牌子,道:「華兄弟,我們也算結識一場,這是我們雪衫會的標記,只要是雪山會的弟子,就都認得。如果你有機會見到在外歷練的本派弟子,還請你給些關照。」

華劍英想了想,伸手接了過來,卻不知道,這是雪衫會客卿長老的標記,有這塊牌子的人,就等同於雪衫會的長老。這樣一來,他算是讓楊亢給拐了。而且,楊亢也不怕他知道了後不高興,他早就說了這是雪山會的標記,可沒說是什麼標記,怪只怪華劍英還是經驗太少。

不過,等到這塊雪衫會客卿長老的牌子真正發揮作用,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楊亢此時也不知道,他無意中給雪衫會拉來了一個了不得的大高手。

楊亢又想起一事,問道:「華兄弟,你要定魂玉魄做什麼?要合藥嗎?」

華劍英心中一愕,定魂玉魄能用來合藥他倒知道的。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打個哈哈混過去,如果讓人知道他身邊跟著幾百個修煉了上千年的元嬰,只怕不出三天就會有一大群人來追殺他了。他問楊亢道:「楊前輩可知道哪裡有定魂玉魄?」

楊亢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定魂玉魄是什麼地方的特產,只有那裡有出產,不過是哪,我也不知道。」

華劍英聽了心中略感失望,不過楊亢又道:「不過我建議華兄弟你去沃勒星去看看,那裡也許能找到一些線索?」

華劍英心中一喜,問道:「為何要去那裡?」

楊亢道:「宇宙中有少數星球,是完全以修真者為主的星球。那裡完全是修真者的天下,有不少修真者的東西,也只有在這些星球上能找到的。沃勒星就是這樣一個星球,在那裡未必能找到海魂瑪瑙,但應該能打聽到在哪能弄到。所以我建議你去那裡看看。」

華劍英大喜,這下終於有頭緒,不用到處亂跑了。而楊亢也不知道,他無意中說的最後幾句話是多麼的關鍵。後來,華劍英之所以能接受那塊牌子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因為楊亢這無意中告訴他的消息,讓他少浪費許多冤枉路和時間。

而這時,在玄魄珠中,幾道沒人聽到的聲音:「嗚、嗚、嗚~~,小英子終於想起來了,小英子果然沒忘記我們,這下子終於快熬到頭了。」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7
第八章 家人


華劍英輕輕一笑,伸出右手食指,一股淡淡青氣從指尖上冒出,慢慢凝成幾個人型,正是華氏一家人,其中甚至包括現在不在坐的華陀;青氣一收,幾個人型也隨之消散。

亞圖星,穆亞大陸,大陸歷1128年7月28日,黃昏,蒼雲山脈秀雲嶺。華劍英靜靜地站在一處山崖邊上,望著遠處的市鎮。「唔。看來比五年前要繁榮的多了嘛。」華劍英輕輕的自語道。

本來華劍英在一個月前就想回亞圖星的,不過范定山和夏雪二人卻不肯放人,以他答應二人要指點二人修真為理由,硬是又把他留了一個月。楊亢雖然在一邊沒表示什麼,但能夠把華劍英多留幾天,讓范、夏二人和他成為朋友,借此以攏絡住華劍英,對雪衫會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

不過思鄉之情這個東西,平時沒想起來的時候倒也罷了,一旦想起來往往就如山崩海嘯般湧來。初時華劍英自己也不覺得怎樣,所以多留幾天也就留多天幾天。但後來想家的感覺和想法卻越來越難以壓制,勉強又留了一個月後,無論范、夏二人如何挽留,他還是告別二人,回到了亞圖星。

眼見的已經到家了,華劍英反而猶豫起來,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近鄉情怯吧?「反、反正天已經不早了,我、我看我還是明天再、再回去好了。」華劍英想了半天後終於讓他找出來一個理由先暫緩一緩:「嗯,這樣的話,先去法雅城看看,正好也給家人準備點禮物。」擺脫了目前的「困境」,華劍英立刻輕鬆起來。

法雅城是離華劍英家所在的小鎮約數十里的一個城市,屬於萊汀帝國,人口20多萬,地處蒼雲山脈南邊的蒼雲平原,道路四通八達,商業也因而十分繁榮。在穆亞大陸算是頗大的城市。華劍英以前也曾來過。

華劍英到達時,城門倒也沒關,只是考慮到如果從城門進入的話,就要從十隻裡外的地方降落,然後再走過去。懶的多費那些功夫,華劍英索性直接飛入城中,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地方悄悄落了下來。

華劍英首先找了個地方換了一些錢出來,站在珠寶店的門口,想起上一次的事情,還真有些讓他心有餘悸的感覺。不過這一次很順利的賣掉四顆仙石,換得二百多萬晶幣出來(穆亞大陸通用貨幣,一種看上去很像水晶的東西製成。)。

然後華劍英就在法雅城的夜市上逛了起來。夜市,是法雅城的一大特色,商人和店舖並不會因為入夜而離合,反而會變得比白天更加熱鬧。在法雅城,只有在新年祭、立國慶典這兩個每年最大的節日,白天集市才會和夜市差不多熱鬧。據說整個大陸上,除法雅之外,只有三個城市有著同樣的特徵。

對於給家人準備什麼樣的禮物比較好,華劍英感到有些頭痛,除了知道爸爸華銘是個醫生,因而對相關的東西感興趣外,他竟然完全想不起父母喜歡些什麼東西。這讓他在深深自責的同時也非常的難過,看來自己真的不是一個孝順的兒子。實際上很多年輕人都是這樣,他們根本不知道也不關心自己的長輩,只有事到臨頭,才想起來,自己對於長輩的一切竟然近乎於一無所知。

除了父母之外,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準備些什麼東西比較好,也讓華劍英頗傷腦筋。大哥華陀,比自己年長近十歲,今年應該已經三十歲了,是個天才醫師,十歲時已經盡得父親醫術真傳,十三歲時坐堂看診,自己五年前離開時,大哥已經成為一個超越父親、名動一方的神醫了,只是天生有些陀背的大哥,也不知娶老婆了沒?大姐華芷,比自己年長六歲,推算起來,也應該已經出嫁了才對;小妹華珂,離開時才十三歲,正所謂女大十八變,今年她應該正好十八歲,會喜歡些什麼東西,更不是華劍英所能料想的到。

也正是因此,華劍英索性只要看到可能是家人喜歡的,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統統買下來,反正現在他手上幾百萬的身家可不是假的,芥檀指不要說是這些許東西,就是來兩三座大山也裝得下。

四處轉著,華劍英正在尋思,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是時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了,他倒是不在乎去不去客棧,反正他睡不睡也無所謂,找個地方坐一坐就足夠了。

正在打算著,華劍英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這是……好重的藥味。是藥鋪?還是醫館?」華劍英扭頭望去,就在街對面,正是一家醫館。」好懷念啊……家裡也是一間醫館呢。還記得,當初之所以會遇到師父,就是因為去給家裡採藥的原故。」聞著那熟悉的藥味,華劍英一邊感慨一邊抬頭望去:」哦,華記醫館。呵、呵連名字也一樣啊,記得家裡……」

「嗯~?等、等一下,華、華記醫館?!」華劍英一下子猛的省過味來,再仔細的看了看掛在邊上的招牌,「沒、沒錯,真的是華記。那塊招牌我記得很清楚,那、那還是我做的。怎、怎麼會?」

心中十分驚訝,一時間什麼近鄉、什麼情怯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對家人的思念,他抬腳緩緩的走進了對面的華記醫館,應該是他的家的地方。

不但門面比原本的要大很多,裡面的裝飾也要比以前家中的小醫館要好許多,這樣子看來,家人的日子過得還不錯。

看樣子已經快要關門了,幾個下人正在打水掃地,收拾東西。其中一個看到華劍英,上前道:「喲,這位爺,您是要來買藥嗎?是的話可要請您快一些,隔館這就要關門了。」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皂衣小帽的夥計,如果不是外面掛著的那塊招牌,他真的不敢相信這裡是自己家裡。

「呃,這個……沒、沒什麼要買的,我、我只是進來看看、進來看看。」說著華劍英又打量起這間不小的醫館來。

「耶?看看?」那個夥計真的是很奇怪,這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跑到醫館裡來參觀,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華劍英四處看著,一邊看一邊想。他真的有些不明白,才短短五年,家裡不太可能會變成這樣啊。難道是因為什麼原故賣了家裡的祖傳招牌?要知道,對於像華家這樣的世代醫家,招牌就好像修真界的門派標記一樣,只要招牌還在,只要醫術還在,一代代傳下去,就總要重新站起來的一天。一塊牌牌,看上去好像不起眼有,但其中代表的是有如生命一樣的名號和信譽。所以,這代表了醫家生命的招牌,往往是寧願餓死也不會賣的。」難道是家裡出了什麼事?才被迫連招牌也賣掉?」華劍英心中想道。

就在華劍英開始冒出種種負面想法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忽然傳來:「時候不早了,都收拾好了沒?」

華劍英全身一震,猛地轉身望向從後堂走出來的中年女人。她身材並不高,就算在女性當中也算是相當嬌小的一類,一頭長髮,盤在頭上,頗見斑白;雖然已經是美人遲暮,但隱約之間,級可看出,年輕時必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女。同時,那個女的也看到了華劍英,兩人同時一震。

是媽媽!華劍英心中大叫起來,望著比五年前看上去蒼老不少的母親,一時間,華劍英只想撲過去與母親想見,兩腿卻有如被釘子釘死了一般動彈不得,嘴巴也好像被堵上了一樣,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全身的力氣也好像在瞬間被抽走了一樣。

梅若蘭,華劍英的母親,則從最初的震驚,變成有些迷惑和驚訝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她覺得這個年輕人的樣子真的很像她那離家多年的二子華健。只是卻又不太像,這個年輕人,比華健可要英俊的多了。她卻不知道,修到元嬰期後,華劍英經過一次肉體的重塑,和以前長的樣子已經大不一樣,如果不是當時華劍英是無意中進行的話,他的樣子甚至會變得讓她完全認不出來。

梅若蘭剛想開口說些什麼,華劍英終於開口叫了一聲:「媽!」梅若蘭一驚,道:「你、你說什麼?你、你是、是誰?」

終於開口叫出第一聲,華劍英只覺得全身的力氣好像一下子又回來了,一下子撲到母親身前,一把抱住她,叫道:「媽!我、我是華健!我是阿健啊!」

「阿健?阿健!你、你真是阿健!嗚~嗚~阿健,你、你終於回來了?」相貌可能會變,但母子之間親情與感覺卻永遠不會變,梅若蘭立刻確認,眼前的年輕人真的是她離家5年的兒子。當場抱著華劍英,一邊叫著他的小名一邊大哭起來。

聽著母親的聲聲呼喚,什麼堅持,什麼道心,霎時間全給華劍英拋到九宵雲外,抱著母親也一起哭了起來。親情,永遠是人心中最重要也最美好的東西。

一邊的夥計可是傻了眼,他們當中倒是有幾個聽說過,東家本有兩個兒子,其中有一個多年前不知去了什麼地方。看樣子,這是二少爺回來了。其中一個較機靈的,連忙扔下手中的活計,跑到後堂報告。

華銘年近六旬,因調養得當,看上不去不過五十左右,三縷長鬚,垂至胸口。此時突然聽說二子華劍英(華健)回來了,吃驚之餘,也連忙趕到前堂。到了之後,只見母子二人正在抱頭痛哭,當下哭笑不得的上前把二人分開道:「若蘭,阿健回來,那是大喜事啊。你們娘倆在這裡哭什麼啊?」

望望華劍英,離家時,華劍英可還沒他高,現在卻已經高出他近兩頭了。華劍英見到父親,對父親的敬重可遠遠超出親切,擦了擦眼淚道:「爸。我回家來看看。」華銘伸手用力抱了抱他,然後拍了拍華劍英的肩頭,道:「回來好、回來好啊。」說著,只覺自己的鼻子也是酸酸的,連忙轉頭吩咐道:「來人,快去準備些酒菜來,今天我們父子、母子要好好聚一聚!」

從前面的醫館出來,穿過一個精緻小院,就到了後面華家一家人居住的地方。在一個小廳中,下人們已經支起桌子,開始佈置酒菜。華劍英則和父母坐在一起閒談聊天。實際華劍英早已不用吃食,只是今天家人重逢,大家都特別高興,他自然奉陪,反正他只是不用吃東西,又不是不能吃。

華劍英問道:「爸、媽,大哥和大姐上哪去了?還有,小妹呢?」

華銘輕笑道:「你大哥現在首都庭京城供事,你大姐已經出嫁,至於你小妹,則在學堂上學。咳,按理說該回來了,也不知又跑去哪裡玩了。」

從父親的表情中,華劍英能看出,父親對大哥的工作和大姐的婚事,是相當滿意的。問道:「是這樣啊,不知大哥現在在做什麼?還有大姐嫁了什麼人家?」

梅若蘭在一旁道:「你大哥現在在首都庭京城的太醫院做事,現在可是三品供奉的銜呢。你大姐則嫁了咱們山南行省總督,平家的四公子。」

華劍英吃了一驚,太醫院可不是人人能進的,不但要有高超的醫術,還要有人從中周旋、推薦才行。大哥的醫術不消說,但自家可沒這人脈,更沒錢去打點這些東西,不知大哥怎麼進的太醫院?至於大姐嫁入總督府,則更讓他吃驚,雖然只是四子,不會繼續總督大人的爵位、地位和封地,但怎麼說也是豪門大族,竟然會和自家這樣的平民聯姻,這比大哥華銘進了太醫院更讓華劍英感到意外。

顯然看出了華劍英的驚訝,華銘解釋道:「五年前,你離開不久,陛下外出巡視地方。來到法雅城附近時,不知怎麼,太子忽生急病,就此臥床不起,隨行太醫無人能治。陛下跟著下令招喚太醫院所有太醫前來,卻依然無人治的了。無奈之下,陛下令方圓左近所有稍有名望的醫生,一起去行宮幫太子醫病。」

聽到這裡,華劍英已經有些明白了:「結果是大哥治好了太子的病?」

華銘笑著點了點頭,道:「之後,你大哥就被皇上招入太醫院,贈六品供奉銜,也是你大哥爭氣,入太醫院不久,就治好了老太后的陳年固疾,又幫京城中不少王公大臣們診症,甚得皇上和太子歡心,現在已經是三品供奉了。」

梅若蘭續道:「你大哥雖然沒有被封為貴族,但眼看著越來越受到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寵信,連帶的,咱家也被地方上的貴族重視起來。」

華劍英恍然,大哥地位雖然不高,顯然卻極受皇帝和太子兩人信任,同時得到現在和未來兩任皇帝的信任,大哥自然成為一些外地貴族眼中,用來拉近和皇室關係的最好人選。想來那位總督大人會屈尊降貴的和自家這種平民聯姻,為的應該也是這個原因。

「那姐姐,出嫁後過的可好?」對於這一點,華劍英確實有些擔心,以前,他就聽說過不少關於這種平民女子因一些原故嫁入豪門,結果卻受盡欺凌的故事。

「呵、呵,你在擔心你大姐嗎?」知子莫若母,梅若蘭立刻就明白華劍英的意思:「放心吧,你大姐和總督四公子之間相當的恩愛。我常去看望你姐姐,看的出,她過的很幸福。」

華劍英輕輕鬆了一口氣:「大姐過得幸福就好。」

這時,酒菜已經著差不多擺上了桌,只是華劍英的小妹華珂卻還是沒有回來。看了看時間,華銘微微皺眉:「這瘋丫頭,又瘋到哪裡去了?要不,咱們就不等她了,先吃著吧。」梅若蘭平時雖然最疼這小女兒,只是今天離家多年的兒子回家,自然更加寵著一些,所以也說:「那我們就先吃吧。」

華劍英哪看不出父母是想多順著他些?忙道:「爸、媽,不用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要得就是全家人聚在一起的熱鬧嘛。大哥在外供事,大姐已經出嫁倒也罷了,可絕不能少了小妹。所以,我看還是再等等吧。嗯?這不,說著說著,就回來了?」

華銘和梅若蘭可沒華劍英那樣的靈覺,自然察覺不到什麼。

果然,有一個嬌柔的聲音隱約傳來:「咦?今天有什麼事嗎?怎麼老爸老媽還沒吃嗎?而且還是在正廳吃飯?」

另一個聲音,華劍英現在已經知道,那是搬來法雅後,父母雇的管家的聲音:「是的二小姐,是二少爺回家來了。」

「什麼!二哥回來了!唉呀真是的,怎麼不叫人早去告訴我?知道我就不出去玩,一下學就回家來了。」華珂激動的大叫起來,同時華劍英也感覺到她正飛快的向這邊跑來。

華劍英不由的露出一絲微笑,兄弟姐妹四人中,華珂是老么,大哥比她整整年長十二歲,大姐也比她大了九歲,只有華劍英只比她大三歲,年齡相近。所以,華珂總是和華劍英玩在一起,兩人也是最親。華劍英五年前突然離家,可讓華珂傷心難過了好一陣子。

華珂一陣風也似的衝入廳中,華劍英只覺眼前一亮。人說女大十八變,果然不錯,現在的華珂,已經不是華劍英記憶中的那個青澀的小女孩了,已經變成一個人見人愛,青春亮麗的美少女了。

華珂看到站起身來的華劍英,叫了一聲:「二哥!」一邊叫著,一邊撲了過去,一下子衝到華劍英的懷裡,整個人掛在華劍英身上再也不肯下來。嘴裡則:「二哥!二哥!二哥!二哥!二哥!……」的叫個不停。

華劍英一時間哭笑不得,這本來是華珂最喜歡和他玩的遊戲之一,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往往半天不下來,想不到一見面她就又來這一手。更何況,當年華珂還只是一個小女孩,現在她可是一個大姑娘了。

「小珂,小珂,好了啦,不要鬧了,快下來啦。」華劍英哭笑不得到哄著小妹。

華珂扭糖一樣在華劍英的懷裡扭來扭去,嘴裡道:「咿,二哥哥壞死了,這麼多年也不回來看看小珂。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二哥,二哥是大笨蛋啦!」說著用一雙小拳頭用力地在華劍英身上捶打了起來。

她的那一點力氣自然不會讓華劍英有什麼感覺,但卻讓他覺得,好像一下子回到幾年前,還和小妹一起玩鬧時的情景,當下一邊大聲叫痛,一邊哀聲告饒。華銘和梅若蘭也在一邊笑著看著他們兄妹二人在一起笑鬧。

鬧了好一會,華珂才從華劍英身上下來。一邊開飯,一邊問道:「二哥,這些年你去哪了呀?這麼多年一點音訊也沒有。」當年華劍英隨蓮月心離開時,只有他父母知道他是去做什麼,因為當初蓮月心說,這一去少說也要幾十年才能回來,本以為可能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華劍英回來,所以當時並沒有跟華珂明說。

而華珂這麼一提,華銘倒也想了起來,問道:「小珂不說,我倒忘了。阿健,你怎麼才五年就回來了?不是說最少也要幾十年嗎?」華珂愣愣的坐在那裡,驚訝的看看父母,又看看二哥,不知老爸在說什麼。

華劍英苦笑一下,這還真是不好解釋。本來確是要幾十年的,只是半道上師父感到等不下去了,憑空幫他把功力提了好幾級。

只是這樣說的話,要解釋的東西就太多了,所以華劍英只是簡單的解釋說,他在師父的幫助下,進境遠比師父預料中的還要快上許多,所以師父提前讓他出來歷練一下。他覺得反正暫時也沒什麼地方好去,所以就先回家來看看。

華銘也只是問問,梅若蘭能夠再見到原本以為可能永遠也見不到的兒子,更是不太在乎其他的一些事情。

華珂在一邊可就興奮了:「哇!二哥,原來你是跟著那些大仙們一起去修練去了呀?好了不起哦。」一邊說著,她看著華劍英的目光變得充滿了崇拜。

接著又纏著華英讓他說一些修真時的事情。華劍英的修為先不說,單說見識的話,在修真界實際上算是孤陋寡聞的很,只是比起華珂足不出方圓百里之地來說,他的見聞倒也算豐富。特別是說起其它星球上的風土奇景,不要說華珂,就連華銘在一邊也聽得驚歎無比。為了讓父母和小妹明白什麼是星球,就讓他浪費了不少口水。

說笑了一會後,華劍英道:「爸,在這裡陪你們幾天後,我打算去看看大哥和大姐。」

華銘點點頭道:「你難得回來一趟,既然回來了,就去看看他們吧。」梅若蘭在一邊接著說道:「這樣的話,我和你一起去,正好我也好一陣子沒去你們大姐那了。然後連上你們姐,咱們一家子一起去京城看看你哥。聽阿健你剛剛說了那麼多玩的事,我也想出去轉轉走走呢。」

華珂在一旁問道:「我也一起去吧。好不好?」梅若蘭笑道:「那當然,我不是說一家人一起嗎?」見華銘和華劍英兩人在那裡面面相覷,瞪起眼睛道:「怎麼?只許你們男人出去遊玩散心,就不許我們女人去嗎?」華珂自然在一邊幫腔。華銘和華劍英嚇了一跳,忙齊聲道:「可以可以,當然可心。」

卻不知梅若蘭自有一番打算,她聽出華劍英這次會回來,純屬意外,這次再離開,沒個百八十年,恐怕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這樣的話,華劍英下次回來時,自己和丈夫只怕都見他不到了。所以才會打算全家人聚在一起,出去好好的玩玩,也算給全家人留下一個美好回憶。

當下,一家人一邊吃一邊聊,等到夜色漸深時,各自回房休息,只等明天一起去山南行省的首府湘城。

第二天一早,華銘命人準備好馬車,一家人前往湘城。華劍英本想帶著家人一起飛過去的,只是想了想,覺得一家人一起,坐著馬車,一起慢慢旅行也不錯。於是一家四人,加上幾名隨從,一路遊玩,往湘城趕去。

由於一行人一邊趕路一邊玩,所以原本只要三、四天的路程走了近半月才到達湘城。在城門口,一家人剛剛進城,忽然有人把馬車攔了下來。

華銘探頭問道:「這位攔住我們一家不知有什麼事?」

那人上下打量了華銘幾眼,問道:「請問這位是華銘華老爺子嗎?」

華銘微微一呆,點頭道:「不錯,正是老夫。請問……」

那人行了一禮道:「小人是四少爺家中的下人,以前在府上也曾見過華老爺子您,不過您應該是記不得我的了。小人奉四少夫人之命前往法雅城尋找華老爺子。剛才在城門口聽到您的聲音,還以為聽錯了呢,還好有過來確認一下。」

華鉻微微一愕,奇道:「阿芷讓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那人答道:「是的,聽說貴府大少爺在京城出事了。所以四少夫人特地讓我前去請您前來商議。」

華銘在開始和那人對談時,華家一家人就全都開始在車上注意了,這時聽了那人的話,全都嚇了一跳,一時間面面相覷起來。華銘也是大吃一驚,問道:「出事了?出了什麼事?」

那人並不知道車上還有好幾個人,只是苦笑道:「小人也只是一個下人,具體的,並不知情。華老爺還是快去四少府上,四少夫人正在等著您呢。」

華銘哪敢再耽誤,立刻命人驅車直奔華芷家中。

山南行省總督名平野,萊汀王國伯爵,生有五個兒子和兩個女兒。華芷所嫁的,正是平野的四子,平尚。平尚和華芷家,本來是總督在湘城中的另一處產業,在平尚與華芷成婚後,送給兩人居住。

華家的人一路上都心中忐忑,也都失去了玩樂的心情。華劍英更是暗下決心,如果事情真的無法收拾的話,寧可再一次大開殺戒,也要救出大哥華陀。

華芷長得和梅若蘭、華珂頗為酷似,不同於母親的美人遲幕,也不同於小妹的年少青澀,今年二十七歲的她,更顯成熟女性的風采。

接到消息,說父母親等一家人全都到了時,華芷和她的丈夫平尚都還有些不敢相信。畢竟他們的信使才剛剛派出還不到一小時,怎麼這麼快的?

不過等到他們見到急沖沖趕來的華家眾人時,這才相信。見到華劍英,華芷自然也十分高興,華劍英也上前見過平尚這第一次見面的姐夫。只是現在情況緊急,略述姐弟離情後,眾人就立刻坐下來,商談起華陀的事。

一家人當中,數華珂最是年幼,也最是沉不住氣。一坐下來,就開口問道:「大姐,姐夫!聽你派人傳信,說大哥在京城出事了!倒底發生了什麼事?」

華芷卻沒答她,問華銘道:「爸,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的?我今早剛派人去的,還以為最快也要四、五天你們才會到的。」

華銘和華劍英心知她不想大家心情太過激動,有失冷靜,畢竟華陀遠在首都庭京,真要有什麼意外,急也無用。華銘勉強笑道:「說來也是湊巧,你二弟前幾天剛剛回家,你媽想起你,就決定一起到你這來,再去找你大哥,一家人好好的聚聚。」

華芷這才恍然,笑道:「原來如此。」平尚這時對華劍英道:「聽說二弟離家,一別五年,不知去做什麼了?岳父、岳母老是不願說。」

華劍英輕輕一笑,伸出右手食指,一股淡淡青氣從指尖上冒出,慢慢凝成幾個人型,正是華氏一家人,其中甚至包括現在不在坐的華陀。青氣一收,幾個人型也隨之消散,華劍英笑道:「我去做這個了。」

這種完全不借外力,純靠本身真元力達成的凝形化物的手段,是離合期的能力,平時在修真界也是不多見。眾人一時間更是看的呆了,半晌,平尚才結結巴巴的道:「原來、原來阿健,是、是個仙、仙人的!」這真是太讓他意外了。

要知道,穆圖星上並沒有修真的門派,只有一些修真者偶爾經過這裡,有時會插手幫一下當地人一些忙。但因為這裡沒有修真門派,所以到這裡來的修真者全都是一些過客而已,他們是不會捲入當地國家的糾紛內的,更不可能被什麼人所用。所以平尚在知道華劍英是個修真者後,想到他和華家之間的關係,和可能的得益,平尚一時間完全呆住。

華劍英自然不知道他腦子裡想的這些個東西,看他突然面露傻笑的呆在那裡,只道他是太吃驚了,也不管他。扭頭看著姐姐華芷,道:「大姐,大哥在京城究竟出什麼事了?」

華芷歎了一口氣,緩緩把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皇帝陛下在大約一個月前突然病倒,且病得相當嚴重,包括華陀在內的一眾太醫完全束手無策。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和華陀本來也沒有什麼關係。只是皇帝的弟弟德親王忽然宣佈,通過調查,確認這次皇帝會突然病到的關係,是因為華陀平時進獻給皇帝專用的一種養生保健藥,「元靈再造丹」引起的,所以他下令要把華陀處死。幸虧太子對此事還有些懷疑,加上老太后的干預,所以暫時把華陀打入天牢收監。

聽完了華芷的介紹後,華家的人感覺對一句古話有了更深刻的體會:伴君如伴虎,古人誠不欺我。

沉默了一會,華劍英道:「我要去京城!」在場的人先是一呆,跟著面面相覷起來。他們都聽的出,華劍英的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一股不滿的意味。

「二弟去京城打算怎麼做?」平尚在一邊小心的問道。

「當然是去救大哥了。」

「可是你打算怎麼辦呢?要知此事牽連極廣。上至皇帝陛下和太子,下至一干朝臣。再說,華陀大哥現在被關押在天牢中……喂!喂!喂!二弟,你、你不會是打算去劫牢吧?!」說到一半,平尚突然發覺華劍英的神色有點不對勁,想到他可能的打算,忍不住叫了起來。

「是又怎麼樣?有用的時候捧在手心,沒用的時候就踢開。雖然還不太清楚內裡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我的家人。姐夫,我是一個修真者,做為修真者我一般是不想牽扯到世俗界的事,但如果扯上我的家人,那絕不是我所能夠容忍。」

說著,華劍英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眉宇間,甚至隱現一絲殺氣。「在這個……大陸,以我的能力我完全可以為所欲為。這個國家會變成怎麼樣我並不關心,我只關心我的家人。如果有人敢動他們。哼!哼!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的!」一時口順,華劍英差點脫口說出星球,想起這裡的人並沒有星球的概念,臨時改口說成是大陸。

平尚滿臉的苦笑,他想不到這個妻弟這麼的衝動,他卻不知。華劍英不是衝動,而是不在乎。就像華劍英自己說的,在這裡個連元嬰期修真者也見不到的星球上,以他的離合中期修為絕對是所向無敵,再加上這次的事件又是和他敬重的大哥有關。如果華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華劍英絕對會把萊汀王國夷成一片平地。

平尚此時可不知他心裡想的,但他卻知道,如果讓華劍英這個樣子跑去庭京城,不出事那才真是奇怪。他心中暗暗叫苦,還好這時華芷道:「二弟,你也要盡可能為你其他的家人想想呀。像爸爸、媽媽,還有我和小妹。別的不說,你也還要想想你姐夫平家啊。你真要生出這麼多事來,我們一家總共只得六人,倒還好說,你姐夫家可是家大業大,倒時可要怎麼辦啊。所以,二弟,算姐求你。你去庭京幫大哥當然可以,但一定要冷靜,凡事多想想再做,不要隨時就那麼喊打喊殺的好嗎?」

華銘也在一邊同意華芷的話,道:「不錯,這件事,一個不好就可能扯上親家。所以,阿健啊,你不要那麼衝動。」

華劍英這才想起,自己確是沒想到姐夫家的問題,頗感不好意思。對平尚道:「對不起,姐夫。是我不對,我會注意的。」頓了頓又道:「那麼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麼辦呢?」

想了一下,平尚道:「大哥是一定要救的。只是二弟你對朝中的一些事情完全不瞭解,所以我會陪你一起去。家父好歹也是一方封疆大史,在朝中多少也有一些關係,也有助瞭解事情真相。」

華劍英想了想,應該也不差這一天的時間,道:「好吧。那明天我和姐夫一起去庭京城。」

當晚,平尚安頓好華家一家人後,連忙趕去見父親平野,平野一聽說華劍英的事,嚇了一跳。不過他卻也立刻想到,這對平家實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現在穆亞大陸上雖然人人都知道修真者的事,但近幾百年來還聽說有誰再見到修真者,更沒有哪一個國家真的能得到修真者的幫助。當初和華家聯姻,本意只是想和太子進一步拉近關係,現在看來,這無意中的一著,竟然成了一步絕妙無比的好棋。背後有一個修真高手支持,平家的聲勢在萊汀王國……不!甚至在整個穆亞大陸的聲望都完全不一樣了。

為了加強和華家之間的關係,平野甚至已經在想,要不要讓最小的五兒子娶了華家的小女兒?正好兩人年紀倒也相當。聽說華家老大華陀至今未婚,正好自己的小女兒也還沒嫁,也可以把兩人撮合到一起。

當下,平野一邊叮囑平尚進京時一些注意的要點,一邊命人為華劍英和平尚起程做準備。第二天一早,平野更親自來見華家一家人。

一番客套下來,華劍英早已經等得不耐煩。出門來一下子看到,平野給他和平尚準備的馬車、侍女、下人和護衛隊。華劍英愕然道:「這是什麼意思?」

平野在一旁解釋:「這是給你們兩個預備的隨行隊伍。」

華劍英哭笑不得的道:「要這做嘛?不需要啦,總督大人還是把這些人和東西收起來。我和姐夫兩個人就好了。」

平尚在一邊笑道:「阿健你這話讓人一聽就知道不是貴族了。這些東西和人是必須要有的,這些是我們的身份、地位甚至是實力的像征。如果你不準備這些的話,在京城,別想能辦好一件事。」

華劍英感到自己幾乎都快精神衰弱了,還真是受不了這些貴族啊。擺了擺手道:「好吧、好吧,隨你們好了。」頓了頓,看著那些人對平尚道:「就是這些跟著我和姐夫你一起去是吧?」

平尚道:「沒錯。又怎麼了?」

華劍英不答,雙手捏決,口中念起咒法。破日烏梭立刻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而且很快就變得異常巨大。

在場所有都看著眼前的東西目瞪口呆。「這、這是什、什麼?」反而是華珂先反應過來問道。

華劍英淡淡地道:「是我師父給我的法寶,用它去庭京,中午之前就能到。嗯,要在庭京前幾十里的地方落下來才行。」說著,掃了那些隨行人員一眼,道:「都做好準備。疾!」法咒一起,破日烏梭立刻發出一股吸力,把華劍英、平尚和那些隨行人員一齊吸到它的內部。

只聽華劍英的聲音從破日烏梭裡面傳來:「爸、媽,大姐、小妹,等救出大哥,我會和他一起回來看你們的。我們一家人要一起出去玩啊。」

不等華銘等人再說什麼,破日烏梭已經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破空而去。

belludandy 發表於 2005-3-22 12:08
第九章 京城風雲聚


華劍英卻並沒有看他,眼神望著其它方向,冷冷地道:「過份?我可不覺得過份。沒把整個庭京城一起夷平,就是我夠能克制自己了。」

時間,是華劍英和平尚出發前往庭京城的前一天深夜。在平尚和華芷府邸的客房,華劍英的房間。

「阿健,你真的太衝動了。我知道你很想救你大哥,但也不應該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種話啊。」華銘顯然對於白天時,華劍英打算強行劫獄的事有些不滿。

華劍英輕輕吹了吹手中的茶,笑道:「爸,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那麼不知輕重吧?」

華銘一呆:「你……」

「白天我那不過是演戲而已。政治這東西啊,我不喜歡,但並不是說我就不瞭解。大哥這次的事情,頗有蹊蹺,八成是大哥不知怎麼,成了朝中那些大佬們政治鬥爭中的炮灰。」

「而平家那些人也是一樣,對他們這些玩政治的人而言,一切都只是為了利益而已。比如說那位平四少爺和大姐間的婚姻就是。以前那是知道和華家聯姻能給他們帶來利益,利益沒了的話……現在我是讓他們知道,和華家維持良好關係可心繼續為他們帶來利益。」

華銘皺眉道:「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白天為什麼要那麼做。「

華劍英笑笑,解釋道:「在知道我是修真者後,平家一定想要來拉攏我們華家,因為可以給他們帶來更多更大的利益。而他們所會採取的手段,不出『軟、硬』兩種。軟的,就是像之前讓平四少和大姐那樣的婚姻關係,而說起這個,咱家的老大和老么,這一男一女可好像都還沒結婚嘛。而我聽說,平家也有一男一女沒結婚的。」

「那硬的又是什麼?他們難道會敢招惹你?以你的能力,他們怕是惹不起你吧?」華銘問道。

「唔,老爸。正面為敵,我自信在整個大陸上大概都沒人會是我的對手。不過,我卻有一個極大的弱點在他們的手中啊。」

「是什麼?」華銘有些奇怪的問道,他想不出兒子有什麼弱點。卻不見華劍英的回答,只是一直盯著他在看,華銘猛地省悟過來:「你是說……我們?」

「是啊!」華劍英歎道:「修真者,並不是真的絕心絕情,只是對世俗界的一些事與物不太放在心上而已。現在,我在世俗界最後的牽掛就是爸爸你和媽媽,反倒是大哥、大姐和小妹我倒不太在意。他們都有他們自己的路,不管最後會如何都是他們自己決定的,我會幫他們,卻不會對他們有太多的牽掛。只是爸爸你和媽媽卻不同。」

「我在這裡的時候,倒是不怕他們,可是我早晚會離開,去繼續潛修。所以我要為我離開裡的情況考慮啊。而我白天之所以要那麼做,就是要給平家的人一種性格衝動,有勇無謀的感覺。這樣,他們就會認為我是一個很容易控制的人,他們就只會用比較柔和的方法了。」

「而且,我認為他們一般也不會用硬來的方式,最可能的方法,就是我剛剛說過的,進一步和我們家聯姻。甚至可能把大姐的孩子推上平家繼續人的位子上,這樣的話。我這個做舅舅的,也不好意思不幫平家了。」

華銘呆了半晌,突然苦笑道:「唉,你這小子,你去修真還真是可惜了吶。」

華劍英微微一呆,問道:「老爸,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應該去做政客才對。」

「我才不要!做政客這麼累,還是做修真者比較輕鬆。」

庭京城,萊汀帝國七百年的首都,方圓足有近百里之巨,人口超過兩百多萬,在它的四周還建有四座衛城,分別守護著庭京的四方,每個衛城中駐紮著兩萬到三萬不等的精銳城防軍士兵。

為了避免驚世駭俗,華劍英在離庭京城還有七十多里的時候,就找了較隱蔽的地方落了下來,和平尚一起坐上了平野給他們兩個準備的豪華馬車。

剛從破日烏梭上下來的時候,那些隨行人員甚至包括平尚在內全都有些精神恍惚。從地理上講,山南行省算是萊汀王國比較偏遠的地區,與首都庭京城相隔足有萬里之遙,現在竟然只用了兩個多小時就倒了。對這些人來說,這將會是他們終生難忘的經歷。

馬車逐漸接近庭京,華劍英就把神識散出,一邊觀察附近的情況一邊默默思索:」庭京城是萊汀首都,加上四個衛城合,合共近三十萬的軍力。以一城之地而言,可說全國之冠。如果事情有變,救了大哥和姐夫直接走人就是。在天上,可沒人攔的我住。咦?那些人……是密探嗎?怎麼好像都很注意我們的馬車的?」

他卻不知道,現在庭京城內局勢緊張,各大勢力都派出大量探子。對城內,監視自己的對手;對城外,則注意都有些什麼人進城。可說一般人早在數百里外就會被人發現,近一步上報到庭京城內各大勢力的首腦。而平家的馬車,雖然本身沒什麼問題,但卻好像憑空出現一樣,突然在離城不過數十里的地方冒了出來,可把那些密探和密探後面的那些們大佬們嚇了老大一跳。

華劍英發現了這些情況,卻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平尚能明白卻不知道,他還沉浸在剛剛的奇妙感覺中呢。華劍英想了想,也就把這件事放下,對他來說,這些探子全都只是一些無聊的螞蟻而已,放在那裡也是無妨,真要有那個必要的話,隨時都能全部拔除。

做為一方諸侯和王國伯爵,平家在京城有一座自己的房屋。這時剛剛午後,大約都安頓好之後,平尚道:「阿健,你有什麼打算嗎?我打算先到庭京城中,和我們家有關係的人物那裡去拜訪一下。」

華劍想了想道:「姐夫,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帶我去天牢一趟?我想先看看我大哥的情況。」

平尚一呆,點了點頭道:「嗯,這我倒忘了,先見見大哥也好。他是這次事件的直接當事人之一,先去和他瞭解一下情況,應該會有幫助。」

於是平尚準備了一下,華劍英則扮成了平尚的隨從。在這個時候,兩人都認為還是不要讓別人這麼快知道華劍英的身份比較好。

天牢位於庭京城北門外,與北衛城之間。是庭京和北衛城之間最大的建築。「天牢關押的應該都是國家重犯吧?我們能進的去嗎?」華劍英問道。因為扮成平尚的貼身隨從,所以華劍英和平尚一齊坐在馬車裡,另外幾個隨行人員坐在外面。

「沒關係,要知道,關在天牢裡的這些人,全都是些大有身份的人。說不定什麼時候掌權的人想起他們中的哪一個,那這個人的身份地位立刻就又不一樣了。所以天牢那些看管人員,等閒也不會得罪這些未來可能位高權重的人。進去見犯人一面,更是可以。當然嘍,也有例外的。」平尚解釋道。

「哦,什麼樣的人例外?」華劍英好奇地問道。

「首先就是那些犯了肯定會死的大罪的人,比如謀反的。還有就是知道一些什麼密秘的人,為了讓這些人吐出他們所知道的秘密,被各種殘酷的刑罰折磨自然是免不了的。」頓了頓,笑道:「唉呀,二弟你安心吧。大哥他是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太醫,沒人真的會把他怎麼樣的。我看,他現在在裡面大概過得舒服著呢。你不用太擔心啦。」

華劍英笑了笑點頭稱是,但他的心裡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大哥,你不要有事啊。」華劍英心中默念。

很快,到了天牢。就像剛剛平尚說的,並沒有什麼難的。特別是天牢的那個管事在接下平尚的幾塊晶幣後,更是點頭哈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平尚是他的頂頭上司。

但是,當平尚提到要見的犯人是華陀時,那管事先是一愣,跟著臉上為之變色,道:「華陀?這個……大人,這有點難辦啊。」

平尚一呆:「難辦?這有什麼難辦的?」

「這個……」那管事四下瞄了幾眼,貼近平尚輕聲道:「這是上面的意思,華大夫現在被關在天牢地下,最嚴密的地牢裡。而且更有專人來叮囑過,絕對不許任何人探視。這個……小的也是沒法子啊。」

平尚臉色難看之極,又遞給那管事幾個晶幣後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來過這裡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那管事連連點頭:「是、是、是。小的知道了,小的一定照辦。」

平尚轉身向馬車走去。實際上,平尚心裡也知道,這些傢伙,全都是認錢不認人的,如果有人也給他足夠的錢的話,這家似肯定會把自這次到這裡來的經過,詳細的告訴那些有興趣知道的人。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有好好安撫一下另一個人,他輕聲道:「這真是太奇怪了,竟然連探視也不讓,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不過阿健你放心吧,我會派人仔細打聽大哥的情況,然後想辦法把大哥救出來。所以阿健你……咦?阿健?阿健?」平尚說了半天後,終於發現不對,回頭一看,華劍英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嚇了一跳後,平尚心念電轉:」這小子跑哪裡去了?嗯?難、難道說……」望望就在不遠處的天牢大門,平尚不由得苦笑一下:」這、這小子,太、太亂來了啦。天牢丟了一個犯人,可不是小事。嗯,看來還是按原計劃對拜訪京城各大重臣的好,也好讓人覺和我沒什麼關係。」當下平尚連忙跳到自己的馬車上,前去拜訪在京城中平家的朋友。

等到平尚逐一拜訪過和平家有交情的各家族、重臣之後,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平尚坐在馬車裡,問道:「老何,還有誰家沒去嗎?」

老何,本名不詳,是在平野還是小孩時,就在平家做事的老家人,極得平野信任。所以平野讓他專門陪同平尚一齊進京,以便在一旁隨時提醒、協助平尚。

「四少爺,就差左大臣大人家了。」坐在車轅處的老何答道。

「唔,那可不能怠慢。我們快去吧。」平尚道。在萊汀帝國,沒有宰相一職。左大臣、右大臣和內大臣三個職位分別分別負擔了宰相一職的部份權力。所以,在萊汀王國,沒有那種一人之下的百官之首,不過左、右、內三大臣仍然是位高權重,左大臣江城武公爵,是朝中和平家有交情和關係的地位最高的一位。同時,左大臣家和平家,也是姻親的關係。

到達江家,已經快到晚餐時間,但仍可見一些官員在等候左大臣接見。雖然在京城中那些毫門大家看來,平家只不過是一個外潘而已,但江、平二家畢竟是有親戚關係的,所以平尚並沒有等多久,就被下人十分恭敬的請到書房見到左大臣江城武。

左大臣出乎平尚意料之外的親切:「是小尚啊。呵,坐吧。與你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六年前你大哥與玲兒結婚的時候。聽說你二年前也結婚了?怎麼樣?婚後生活感覺如何?」

平尚坐了下來,恭敬地道:「托伯父大人的福,還不錯。」

左大臣點點頭,歎道:「自從陛下出事以來,政務差不多全壓在我們幾個身上,你剛也看到了,在家裡也不安生。」說到這裡忽然對外面道:「來人。」

立刻進來一個下人,立在一邊:「老爺,有何吩咐?」

「告訴外面的人,今天就到這裡,讓他們都回去吧,明天到政務所再繼續。我今天就在書房裡吃飯。嗯,小尚啊,你也沒吃吧?也給小尚準備一份,我在這裡和他一起吃。」左大臣吩咐道。那下人立刻照吩咐下去辦。

平尚幾乎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能夠在左大臣大人的書房裡和左大臣一起吃飯,這可是只有極少數地位極高的人才能有的榮譽。

很快簡單但豐盛的飯菜被端了上來。二人一起坐下來吃喝起來。

左大臣忽然問道:「小尚,你是今天剛到吧?」

平尚點點頭道:「是的。」

「唔,去過什麼地方沒有啊?」

「去過一些朋友家。」由於平家在京城中有交情的這些家族、重臣,大多也是左大臣一系的,所以平尚也不怕告訴他,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

左大臣聽了後,問道:「沒再去別的地方?」

平尚心中微微一驚,他不知道左大臣這句話只是隨口問問還是意有所指,不過他想起,今天去天牢之事,由於事先沒有想到,所以並不是隱密之事,真要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出,沒必要因這種小事惹得左大臣大人不快。於是照實答道:「不,在這之前去過天牢一趟。」

出乎平尚意料之外,左大臣全身一震,緊接著問道:「你去過天牢?什麼時候?去做什麼?」

平尚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還是照實答道:「大約是剛過午後。賤內的兄長是太醫院太醫華陀,聽說他獲罪被關入天牢。所以小侄前來看看,出了什麼事。這也是小侄來此的主要目的之一。只是不知道怎麼,天牢管事竟然不讓小侄探視,真讓小侄吃驚不小。」

左大臣顯然早就知道平家和華家的姻親關係,所以並不吃驚。皺眉想了想道:「那應該是在那不久之前。你然後又去過別的地方嗎?」

平尚答道:「沒有啊。之後就去拜訪我們家在京城中的一些朋友了,剛剛也跟伯父您說過了。」見左大臣「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伯父,天牢……出什麼事了嗎?」實際上,平尚知道,天牢要是不出事,那才真是奇怪了。不過他確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連左大臣也對天牢的事這麼關注。

「唔,今天下午天牢確是出事了,那應該是發生在你離開天牢不久之後。今天下午,有人把天牢徹底夷成一片平城,天牢中關押的一千二百七十六名大小人犯全部逃脫。由於事情太過突然,城衛所、官防署等相關部門完全沒有準備,急忙出動所有差役甚至動用軍隊,也只捉回來不到三百人。而且,真正的重犯更是一個都沒抓到。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平尚吃驚的張大嘴巴,雖然早就料到華劍英必定會搞出些事來,但卻也完全沒料到會搞到這麼大。從天牢中劫持人犯,本身就是死罪。強行攻破天牢更是等同謀犯,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平尚一時間臉色都有些發青:」二舅子啊。你、你在搞什麼啊。怎麼、怎麼把事情弄得這麼大!」

「很令人震驚吧?」左大臣道,顯然,他誤會了平尚吃驚的理由:「連我也給嚇了老大一跳。你沒看到現場,真是嚇人,整個天牢完全變成了一片廢墟。真是驚人,不知是什麼做的?」

如果是別的星球上,如固達星,大概早就有人想到這件事一定和修真者有關。但亞圖星上的修真者實在太少,加上又從不插手世俗之事。所以除了少數知道內情的人外,沒人想到這事會和修真者扯上關係。

強打精神和左大臣吃完飯後,平尚急急忙忙趕回住所。一進門就問:「華公子回來了沒有?」

一個下人道:「回來了,現在正在他房裡呢。」平尚抬腳剛要走,那個下人猶豫地道:「那個……四少爺……」平尚微微皺眉,問道:「有什麼事?快說!」那人道:「華公子他,帶回來好幾個朋友。一個個稀奇古怪的……」

平尚差一點一頭栽倒在地,不等這人完全說完,平尚就急急忙忙向華劍英的房間趕了過去。他心中叫苦不條迭:」阿健啊,你毀掉整個天牢還不夠,竟然把些個犯人竟然帶到我們住的地方。你想要做什麼啊?」

來到華劍英的房間。床上躺著一個人,想來是華陀了。華劍英正坐在床邊,手中發出陣陣青氣緩緩流入那人體內。除這兩人外,房中另外站著八個形相各異的人。

平尚一呆,剛想說話,華劍英就道:「是姐夫嗎?稍等一下。」說著,收手站起身,給華陀蓋好被子。

轉過身來,對平尚道:「姐夫,來的正好。我先來給你介紹一下。」說著指向另外八人。平尚並沒有把這八人放在眼中,只覺得不過是讓華劍英順手救出,又想找個靠山而已。

不過互相一通名可把平尚嚇了好幾跳。這八人倒真是五花八門什麼人都有。

其中瘟神任橫行、暗黑王曹嬰、天煞葉龍、魔頭底天宵三人,都是威名赫赫的超級高手。拿任橫行為例,任橫行本是一個縱橫大陸各國的獨行大盜;十數年間劫掠許多財物,不過由於他只對那些為富不仁的貪官和有錢人下手,從不搶劫平民,有時還會用自己搶來的財物救濟一些災民之類。所以在大陸平民中,聲望倒是不錯。聽說十年前,他被帝國發現並堵上,帝國以損失數員上將和數千精兵的代價把才把他捉住。而曹、葉、底三人,無論名聲和實力,都是不下於任橫行的高手。

而戰神獨孤風,更是三十多年前名震大陸的一代名將,世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原來卻是他功高震主,被上任皇帝抓住關在了天牢,還好他本是孤兒,又不曾娶妻,不然他的家人可慘了。

其他四人的身份卻有些古怪。一個名叫張德超的英俊中年男子,卻是號稱大陸史上最成功的騙子,他甚至曾經假扮微服出巡的皇帝,無人能識破他,八年前運氣不好,在萊汀帝國某地又假扮皇帝,卻正好讓他撞上真正微服出巡的皇帝,下場自然不用說。

另一個長相平凡的男子與張德超類似,名叫石川,不是騙子卻是「大」偷,曾經偷過某國皇帝皇冠上的寶石而聞名,在想偷萊汀帝國皇宮時,被房樑上的灰塵引的打了個噴嚏而被捉,被捉住時,還在大聲抱怨萊汀帝國的衛生條件真差,皇宮裡都那麼髒,氣的皇帝一連殺了二十多名當值的侍從。

最後一人的身份卻最是奇怪,名叫李堅,是宮庭史官,一問才知,這人人如其名,為人剛正不阿,讓他寫史他真的照實寫,連包括萊汀帝國現任皇帝在內的,史上所有皇帝功過事非全部詳細記載,結果卻惹來皇帝不快,做皇帝的人人都想萬古流芳,誰會想要遺臭萬年?所以現任皇帝要他只寫一些好事不許記那些壞事,李堅卻誓死不從,氣的皇帝想殺了他,不想李堅在做史官之前,在文林中名氣極大,皇帝要殺他的消息傳出,不但本國的文人、清流,就連其他國家都有一些大人物送信過來,請求皇帝饒他一命,皇帝不想犯眾怒,無奈下把他打入天牢,終身監禁。

平尚心中暗叫乖乖不得了,這些人中,那一個的身份、經歷都能嚇人一跳。瘟神、暗黑王、天煞和魔頭四大高手能活到現在更是奇跡。

平尚雖然不再小看這八人,但心中有事的他,還是急匆匆把華劍英拉到門外,低聲道:「阿健,我明白你救大哥的決定;也明白你同時放出好幾個人,是為了擾亂他人視線,不然我們平家就一下子全都暴露出來了。不過,你把整個天牢夷為平地,近一千三百多名犯人全都讓你放了出來,有些過份了吧?」

華劍英卻並沒有看他,眼神望著其它方向,冷冷地道:「過份?我可不覺得過份。沒把整個庭京城一起夷平,就是我夠能克制自己了。」

雖然認識還沒幾天,不太能肯定華劍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但平尚仍然覺得,華劍英有些不太對勁:「怎麼了?阿健,到底出什麼事了?」

華劍英卻不正面答他,只是用右手大姆指指了指後面的房門,澀聲道:「你自己進去看吧。」

平尚呆了呆,剛才為房中的八人嚇了一跳,加上急於找華劍英問清楚,所以並沒有很注意華陀的情況。現在聽華劍英的話,他曉得華陀的情況一定很不好。

連忙又趕回到床邊,一看之下,平尚連忙用手摀住自己的嘴巴,才沒有失聲大叫出來。華陀雙眼緊閉,仍然意識不清,全身被一層層的繃帶、紗布包的好像木乃伊一般,雖然看不太清,但傷勢之重,可以想像。

「怎麼、怎麼會這樣?」平尚壓下震驚,顫著聲音勉強開口問道。

「大哥的鼻子和耳朵都已經被人割掉了,毀容已經是肯定,沒有瞎掉聾掉,總算不幸中的大幸。」不加何時來到他旁邊的華劍英冷冷的說道,語氣之中,難以掩飾的透出一股悲憤之氣。

「什麼!?」平尚又吃一驚,雖然看到華陀臉上也包著繃帶,但卻也沒想到嚴重至此。

「大哥的手指甲全都被拔光了,腳趾已經全被人斬掉。哼!哼!哼!那些人沒把大哥的腿砍去,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他們啊?」

「什麼!?」

「現在包上了繃帶姐夫沒看到,大哥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不要說肉,連塊好點的皮幾乎都找不到!」

「什麼!?」

華劍英每說一句,平尚就忍不住驚叫一聲,可見其心中的震驚。說實話,平尚並不是震驚於這些手段,而是驚訝,為什麼華陀會受到這種對待?他不過是個太醫啊。

「大哥一直都沒清醒,所以我沒辦法問他。姐夫,你答我,按照你的估計,這有可能是誰做的?」華劍英語氣漸漸平靜,但其中透出的那股肅殺之意,不要說平尚,就連任橫行、曹嬰、葉龍、底天宵四人,也為之一顫。

「這個、這個……我、我覺得,可能是德親王吧。」因為華劍英的氣墊而感到全身不舒服。平尚只能勉強的回答。

「哦,那他住在什麼地方?」

平尚吃了一驚,連忙拽住他:「阿健,不要衝動。這事怎麼看都透著古怪,你如果隨便出手的話,說不定反面便宜了真正陷害大哥的人啊。」

華劍英冷冷一笑,道:「姐夫你放心吧。我現在很冷靜,我不會亂來。」說著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華陀,「這人把我大哥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就算他想死,我還不會讓他死咧。」然後轉頭看著平尚續道:「所以,姐夫你放心好了,我不會隨隨便便對那個什麼德親王出手的。我只是去他那裡瞧瞧,看看有什麼線索沒有。畢竟,他現在是最有可能的人了,不是嗎?」

平尚看著華劍英的神情,心道:「冷靜?你現在要是冷靜,我把頭割下來給你當球踢。」不過他也明白,現在他已經無法阻止華劍英做什麼。不然,說不定這傢伙真的會一路殺到德親王府的。不過還好,從華劍英的話來看,他確是不會隨便就殺了德親王,只是這位親王大人可能比死更慘就是了。

歎了口氣,平尚只好把德親王府的位置告訴華劍英,並再三叮囑,這回不要又搞得太大了。

淡淡一笑,華劍英對任橫行等幾人道:「大哥的安全,就拜託幾位前輩了。」任橫行等人答應後,又對平尚道:「姐夫,這幾位,就先安排住在府上吧。」平尚心想:「京中局勢愈來愈緊張,多這麼幾個厲害人物幫忙,也是不錯。」當下點頭答應。

華劍英微一點頭,身形一晃衝出屋外消失不見。平尚又歎一口氣,望了望天空,不知怎得,湧出一股替德親王這政敵祈禱的衝動。

雖然已經是晚上,但京城首都的夜晚卻依然熱鬧,到處燈火通明。不想過於驚世駭俗,華劍英像一些世俗中高手一樣,在各個房屋之間蹦來跳去,不過速度之快,卻是會讓看到人嚇出病來。

德親王府左近,華劍英心中一動,身形一閃,躍至一棵大樹的樹杈上。在前面不遠處的半空中,隱約可見一團古怪的黑氣。

「這個感覺,是修真者?不過,好古怪的感覺,這個傢伙,應該只有元嬰期的修為。不過那團黑氣,就散發出空冥期的氣息。是了,這團黑氣是一件法寶,能夠讓擁有者像空冥期一樣凝氣藏形。嚇了我一跳。」注意著這團黑氣,華劍英心中開始思索。

」這傢伙,是什麼人?看樣子他是在監視德親王府。是其他勢力派來的吧?只是沒想到,還有其它人有修真者的幫助。」

華劍英決定先搞清這個修真者的事情。畢竟,在穆亞大陸,修真者實在太少見了。

過了好一會,那個人才晃身離開親王府上空。華劍英悄悄的跟在後面。

很快,華劍英跟著那人來到另一處佔地極廣的宏偉宅邸。」果然,像這樣的地方,這裡的主人一定是個極有身份的人。奇怪了,這人究竟是用什麼東西收買這個修真者的?」華劍英心中十分不解。修真者對世俗的東西都不太在乎,因為他們和世俗中人追求的東西完全不一樣。所以除了少數特例,比如這次像他這樣,因為家人,不然修真者捲入世俗界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這時,那團黑氣降到那大宅中的一個小院落了下來。黑氣迅速收縮起來,從中出現一個大約二十幾歲,面色蒼白的人。收起那團黑氣後,那人抬步走入一個房間。

華劍英用神識一探,不由得嚇了一跳。除剛剛進去的那人外,裡面還有四個人,其中竟然有三個是修真者,修為都是元嬰期。

居然會有四個修真者,這真是讓華劍英太吃驚了。他悄悄落在那房間的屋頂上,探出神識注意那五人的對話。

「哦,阿特姆先生回來了,有什麼情況嗎?」這是那個唯一不是修真者的人在說話,雖然是男子,但聲音輕柔,十分動聽。從的意思來看,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也是他讓這個修真者去德親王那裡去的。

下面的顯然是那個阿特姆在回答:「今天晚上人不少啊。先後有十來人到那老頭那裡去,分別有…………」緊接著是一大串的人名和職位。不過華劍英並不關心這些東西,完全是一耳進一耳出。

「哼,想不到會有那麼多人會聽這老東西的話。我們看樣子要加快計劃才行。」剛剛的那人道。

這時,又有一人開口,此人修為是那四名修真者中最深的一個,可能也是他們的頭領:「這樣事情都好說,在這個幾乎沒有修真者的星……咳!世界、我們師兄弟可說是無敵。不過,我說太子殿下,你答應我們的東西,什麼時候弄好啊?」

華劍英心中暗暗吃了一驚,太子?竟然是太子?有沒有搞錯?不過太子接下來的話讓他又嚇了老大一跳:「呵、呵,裡特拉先生不用著急,兩百名資質上佳的少女已經準備好了,幾位先生什麼時候要,我隨時都可以送來。放心吧,都是按照幾位先生說的方法挑選的,且保證全部是處女。」

華劍英驚的差點從屋頂上滾下去。兩百名?全部是處女?這有沒有搞錯啊?想不到這個平時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太子,竟然是這麼惡毒的!不過讓他驚訝的還有別的,那些修真者要這麼多女孩子做什麼?

這時太子沉吟半晌:「對了,古魯夫和達伽瑪兩位先生對於今天下午天牢被毀一事有什麼看法?會不會也是修真者做的?」

另兩名修真者中的一人答道:「我們去看過了,雖然不清楚是什麼人用什麼手法弄成的,不過應該和修真者無關。」

華劍英在屋頂上心道:」不知是什麼人用什麼手法弄的,卻又肯定和修真者無法。這叫什麼邏輯啊?」

太子哦了一聲不在說話。不過那個裡特拉的一句話讓華劍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那個叫華什麼東西的太醫這下子也不知跑到哪裡了,太子殿下不擔心嗎?」

太子哼了一聲道:「那傢伙已經是個廢人了,別說他並不是知道的那麼清楚。就算他對所有事都清楚明白,現在變成這樣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剛剛說過話的那個修真者道:「說起來太子你也真是奇怪,你那皇帝老子被我們下了禁制,一個普通醫生是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你有什麼好擔心?還要把他弄到天牢裡去。」

太子笑道:「古魯夫先生,你不要太小看那個華陀,他的醫術確是十分神奇。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他把老頭子弄醒了,不就糟糕了?更何況我曾經暗中讓他給老頭子下毒,雖然他沒發覺,只當是老頭子自己不小心食物中毒就把毒又給解了,萬一那天他回過味來就不好了。」

那個阿物姆這時道:「那你把他殺了就是,把人關天牢裡做麼?」

太子詭笑道:「這叫一石二鳥,我故意把老頭子曾因華陀而中毒的事透露出德親王那老笨蛋,然後再以他的口把華陀關起來。暗中再讓華陀寫一份此事是德親王那老東西指使,把那老鬼一起拉下來。」

另一個沒說過話的,應該就是那個達伽瑪插言道:「這不就露餡了嗎?不是那德親王把他關起來的麼?」

太子笑道:「這就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別人知道了,只會以為當初德親王是想要殺人滅口。再沒人會想到我身上來。」說到得意處,太子忍不住嘿嘿怪笑起來。

「好了。既然這樣,一切就照太子的計劃。事成後,殿下……不,應該陛下可別忘了和我們的約定。」裡特拉道。

「放心、放心。本官……呃,朕是不會忘的。」說著,那太子笑著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不知是否以為事情必成而心中高興,一邊說他還在一邊笑。

在屋頂上的華劍英冷冷地看著太子的背影:」好陰險惡毒的傢伙。原來是這麼回事。哼!現在還不是時候,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讓你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死早著!」

雖然還沒有替兄長報仇,但卻意外的知道了陷害兄長的仇人是什麼人,華劍英心中有種心懷大暢的感覺。正要起身離開,忽然聽到底下的四人又在那說話。

裡特拉:「二師弟、三師弟,你們下午去那個天牢那裡有什麼收穫?」

古魯夫:「沒錯。絕對是修真者。」達伽瑪接著補充道:「看樣子修為頗高,恐怕已經在元嬰期之上了。」

阿特姆:「元嬰期以上?那不就是說最少也要離合期?那我們四個只怕……」

裡特拉哼了一聲:「所以,這件事絕不能讓那個什麼太子知道!帶上這兩百個處女鼎爐後,就準備離開。」

達保瑪:「為什麼?大師兄,別的不說,那個太子可還差咱們一百名處女鼎爐吶。」

裡特拉:「顧不了那麼多了,萬一這個超越元嬰期以上的高手是衝著這個太子來的。那可就糟糕了。好不容易收集了整整四百多個上好鼎爐,在師門中立下大功,如果一時不慎前功盡棄怎麼辦?準備一下,就這兩三天內走人。」

其他三人一起應道:「是。」

「原來是這麼回事。」華劍英多少有些明白了。鼎爐是修真界的一種術語,一般是泛指那些用來輔助修真的工具而言。而肉鼎,指的就是利用活人來修煉,是一種非常邪惡的修真方式,是屬於黑魔界的修真方法。在修真界是一種禁忌,想不到居然有人打算利用這種方法。

華劍英略一計算,帶著整整兩百人一齊上路,就算是修真者也快不了。「還來的及,等那個太子之後,再來收拾你們幾個。」有了決定後,華劍英縱身離開太子府。

一切,就將在這幾天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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