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護花妙手 作者:星輝(已完成)

 
bigbang126 2014-12-23 17:28:10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11 467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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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星輝

【小說類型】:都市 > 異術超能

【內容簡介】:

  率真質樸的農家少年為償還父母生前欠下的債務帶著小妹來到繁華都市打拼,樂觀上進,不向命運低頭。一次意外讓他擁有了一雙神奇妙手,從此開始了一段逍遙人生,數不盡珍玩奇寶、品不完世間百味、理不清兒女情長,異能無雙都市縱橫,古武玄奇叱吒風雲……一樣的精彩,譜寫出不一樣的都市傳奇。

【其他作品】:《透視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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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1
第一章 女人、熱狗、荊棘鳥


    人生是一場修行,包容、忍耐、承受、堅持、感恩……苦樂參半,坦然相對。佛說,花開結果,即證菩提,在婆娑塵世中用一顆佛心來感悟人生,你就會修煉成一朵花,人生會變得幸福快樂。

    葉飛現在很想修煉成一株長滿尖刺的仙人掌,這樣對面的女人就不會老用香噴噴的手掌來摸他腦袋。

    「詩曼姐,男子頭女子腰,拜託你別老摸我的頭行麼?會倒黴的。」葉飛手上攥著一把長竹簽往後斜退了小半步,一臉苦笑望著眼前禍水級的美艷女人,斜對面是蔚藍的大海,波濤洶湧卻更適合形容對面的女人,那一雙豐碩鼓蕩,搖一搖微微的顫。

    「年紀輕輕的哪來這許多老調迷信的歪理兒,讓姐摸一摸沒凖會交好運的,興許還是桃花運呢!」林詩曼似笑非笑的望著眼前的葉飛,她喜歡看少年漆黑眸子裡不經意流露出的躲閃,每天逗逗這位青澀的少年儼然成了她打發無聊時間最好的方式。

    葉飛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眼前的女人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木棉袈裟也擋不住的風情,跟她講什麼理兒都是白搭。

    「葉子,幫姐烤個腸吧,要雕曼陀羅花的。」林詩曼伸出一根蔥白般的食指虛點少年面前的鐵槽,冰花琉璃甲指尖兒閃動著一點溫潤瑩光。

    「行,今天算開張了。」葉飛小麥色的臉龐上浮起一抹很陽光的笑容,伸手從鐵槽擱板上的篾籃裡捏起一條熱狗,彎腰從下方的小竹籃裡捉了把老木柄小刀,蹲身坐在了一旁的四腳小木凳上。

    鐵皮槽裡半乾的木炭燒得嘶嘶作響,葉飛運轉指尖小刀熟稔無比的剝開熱狗半拉紅塑皮,刀尖由下往上呈半弧形軌跡運動,均勻劃出五個相連不斷的等份,刀尖時撩時撥,輕轉不停,漆黑深邃的眸子裡閃動著專注的亮光,彷彿這片天地間只有他一人、一刀、一熱狗。

    林詩曼靜靜的望著專注於雕刻熱狗的少年,他是第一個夠膽把燒烤攤擺在‘荊棘鳥酒吧’旁邊的主兒,而且一擺就是兩年,每天下午太陽落入海平面的時刻騎著那輛帶音樂的改裝三輪車來,十二點凖時蹬著‘板兒爺’走,兩年時間風雨無阻,但他從沒踏進過酒吧門半步,彷彿那張並不結實的推拉門內深鎖著另一個世界。

    「葉子!」林詩曼一聲輕喚,聲音婉轉得好似動情的小母貓兒在唱春,渴望在痛苦中愉悅。

    「唔!」葉飛連眼皮也沒擡上一擡,手中的熱狗漸顯出花骨朵雛形。

    「葉子,一根腸兒不夠,姐還有一張嘴。」林詩曼杏眼微瞇,嘴角勾動著一抹捉狹的笑容,她喜歡少年的專注,並不代表喜歡他無視自己。

    葉飛指尖的小刀稍微一頓,擡頭打量了一下對面艷若桃李的林詩曼,猛不丁問道:「能吃熱狗嗎?」

    林詩曼臉上的笑容驀然一僵,柳葉眉梢小幅挑動了兩下,挺起傲人的胸脯說道:「少貧嘴,快烤吧,姐等著。」

    「稍等。」葉飛用一根長竹簽戳入雕好的熱狗末端,擱在炭火炙烤,隨著溫度升高熱狗頂端的花骨朵逐漸打開花瓣,他指尖捻動竹簽翻轉熱狗,五片花瓣連而不斷,刷一層亮油,灑上些許黃橙橙的雞精,一朵暗紅曼陀羅在炭火之上徐徐綻放。

    「葉子,姐發現你用竹簽兒串熱狗的動作挺帥的,熱狗是肉做的麼?」林詩曼水汪汪的眼睛閃動著似迷似幻的光彩,視線聚焦在那朵曼陀羅花上。

    「唔,是的,有肉。」葉飛正聚精會神翻烤著熱狗,漫不經心的搭了一句。

    林詩曼臉上露出一抹小狐狸偷到老母雞的笑容,柔聲說道:「那你串熱狗算是用細棍兒往肉裡戳咯!」

    「呃!」葉飛喉結咕嚕一哽,擡起頭望著對面甜笑的女人,四目交觸的剎那,心神兒一陣蕩漾,臉皮上的溫度倏然升高。

    「快糊了!」林詩曼嘴角微微揚起,低聲提醒了一句,挑逗眼前的少年讓她有種異樣的滿足感。

    「妖精!「葉飛心裡嘀咕了一句,低頭伸手捉起油刷在曼陀羅上輕輕一點,迅速擡起,捏了一小片紙巾包住熱燙的竹簽尾端遞向林詩曼,連串小動作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諧,烤個腸兒都能讓人有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林詩曼接過烤好的曼陀羅湊到鼻尖淺淺吸了口氣,彷彿在嗅聞著沁心入脾的花香,半瞇著眼沉吟了數秒低聲問道:「葉子,記得你剛來那會也不曉得雕什麼花兒,你老實告訴姐,這手雕花的活計是從哪個師父手上學來的?」

    葉飛靦腆一笑道:「沒師父,從舊書攤上淘了半本帶雕花技法的菜譜,自己瞎琢磨了幾個月就會了,書纔是硬師父。」

    林詩曼心頭暗暗稱奇,櫻桃小嘴嘟了嘟說道:「騙鬼呢,姐不信半本舊菜譜能學到這種程度,你就吹吧!」

    葉飛笑了笑,眼神兒不經意飄向林詩曼胸口,他不是吃眼豆腐,就在那條可以埋葬無數眼神的雪白溝壑中藏著一樣他應得的東西,鈔票。

    林詩曼喜歡穿緊身無口袋的衣褲,她認為只有這種衣褲纔能勾勒出自己曲線玲瓏的s形身材,鈔票這東西隨身帶著幾張,卷好了埋在胸衣開襟那片‘香飄飄’的地兒。

    嗖!一個剪刀手成雙龍取珠式直奔葉飛雙眸,驚得他往後退踉蹌了兩步,險些摔了個屁墩兒。

    林詩曼嬌笑著勾動兩下指尖,兩片冰花琉璃甲在餘暉映照下光華閃動:「葉子,好看麼?」她嘴角依然噙著一抹讓人迷醉的暖笑,聲音卻已經變得冰冷難近。

    葉飛抿著脣搖了搖頭,他再也不敢跟眼前喜怒無常的林詩曼多攀談半句,心裡暗暗告誡自己,這女人是屬妖精的,還是少招惹為妙。

    林詩曼如波眼神一轉,兩根手指驟轉從胸襟處探入,略一摸索鉗出來一個小紙卷兒揚了揚,指尖微曲輕彈,紙卷在空中劃出一道短弧射向站在原地愣神的葉飛。

    紙卷來得不快,葉飛擡手一翻就把它接在掌心,攤開來一看是張紅撲撲百元紙幣,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苦笑著把手中的紙幣遞了回去,低聲說道:「詩曼姐,錢我不要了,這根腸算我請你得了。」其實他想收錢,可口袋裡所有零錢全換出去也不夠,略一思索還是送根腸兒打發這位喜怒無常的詩曼姐離開。

    林詩曼伸指捏起紙幣,轉身走向酒吧大門,剛走了幾步腳下一頓轉過頭來,嫣然一笑道:「葉子,改明兒姐請你喝酒。」說完轉頭扭腰搖臀好似一條多姿的美女蛇般遊進了酒吧門前,擡頭瞄了一眼古典氣息濃厚的原木招牌纔推門入內。

    葉飛苦笑著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老媽以前常說漂亮女人說話不能信,她們說過的話很快連自己都忘了,我也不指望她請喝酒,別閒著沒事兒拿我逗悶子就行……」咕嘟完他不再去想那些無相關的事兒,伸手擱板上的篾籃裡抓起一小把竹簽串好的羊肉放在炭火上仔細烤了起來。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3
第二章 是壞種無良心


    夕陽漸沉入大海深處,西方天空中殘留著一片晚霞,霞光與海水交融,宛若一片熊熊燃燒的火焰,火隨著海浪起伏翻湧,散發著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美。

    葉飛無暇去觀賞海景,甚至連額頭的汗珠也顧不得擦拭,這段時間正是燒烤攤生意最忙碌的時候,來荊棘鳥酒吧的熟客們都喜歡在進門前打包些烤串兒,因為他們知道熱騰騰的烤羊肉串配上酒吧內一種叫‘觸靈之吻’的雞尾酒會產生奇妙的化學作用,讓他們享受到冰火兩重天的美妙滋味。

    吱吱——羊肉串在炭火冒著黃油,凝實的油珠子落入火中騰起縷縷黑煙,葉飛總會在黑煙騰起的瞬間將烤串擡起,盡量避免油煙直噴在烤串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卻能讓一旁等待的食客們看到一份用心,這條街喚作酒吧街,大小酒吧足一打,燒烤攤也有好幾家,就屬葉飛這家生意最好,不僅是因為他賣的烤串味美價低,有不少食客就沖他這份用心而來。

    葉飛烤肉串很用心,每一個動作有條不紊,他的用心讓食客們看到,從生客變成回頭客,再從回頭客變成了熟客,也讓他每天都能有一筆不錯的收入,他也沒想過做這行發家緻富,能勉強支持他和小妹的學雜費同生活開銷就好,他每天所賺的錢都要存下來一半,因為他欠下了一筆不知何年何月纔能還完的債務。

    鐵槽對面站著一個手端金屬託盤的妞兒,個子不高,挺多一米六掛零,約麼十六七歲的年紀,眼睛大大,模樣甜美,皮膚特白,白得在夜色中都可以隱隱看到她臉頰上的靜脈血管,她是酒吧裡的服務員王小蠻,熟客們打發她過來買烤串的。

    ‘觸靈之吻’在酒吧內是限量供應,熟客們在‘觸靈之吻’上桌後既不願端杯挪步,又不願捨棄烤串加美酒的妙味,於是就打發服務員出門打包熱騰騰的烤串回來,一來二去葉飛跟酒吧內幾個服務員都熟識了,別看小蠻一副甜美嬌俏的模樣,脾氣那可是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變就變。

    「拜託你快點行麼?烤個串兒跟老大媽繡花似的,等你烤好人家酒都喝完了……」小蠻已經失去了耐心,一個勁的催促葉飛加快速度。

    「得了!」葉飛擡頭應了個長聲,手腕翻轉伸出,一把熱騰騰的烤串落在了王小蠻手中的金屬託盤中,一滴黃油從烤串末梢飛起,不偏不倚落在她鑲藍邊兒的領口上,就像憑空嵌上了一顆橙黃的瑪瑙珠。

    王小蠻並沒有察覺到這個小小的插曲,手端託盤轉身走向酒吧大門,剛走兩步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嘹亮的沖鋒號,停步轉頭一瞧,發現葉飛伸手從褲兜裡摸出個很老土的‘甲魚殼’手機湊到耳邊一本正經的接聽起來。

    「土鱉!」王小蠻撇嘴嘟囔了一聲,轉頭凖備離開,誰知纔邁出半步又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光當脆響,抑製不住好奇的她再次轉過頭來,卻發現葉飛正在急匆匆收攤,他用水潑滅炭火,拎起餘溫未消的鐵槽放上三輪車騎上就走,很快消失在街道深處。

    「笨蛋,丟三落四的,活該你多跑一趟。」王小蠻瞥一眼不遠處地上一口不知裝著什麼物件的老木箱子,低聲自語了一句,轉身走進了酒吧大門。

    兩年了,不管刮風下雨葉飛都沒有提前收攤的先例,但凡事總有例外,催債的上門,他要盡快趕回去應付,心頭的急火全化作兩股拗勁集中在腳底板上,車軲轆飛轉,身旁的路燈柱子彷彿在疾速後退。

    任何外表光鮮繁華的城市都會有貧富之分,酒吧街燈紅酒綠,霓虹閃爍,往南轉過兩個街口有一大片老舊的棚戶區,狹窄的街道兩旁大都是上個世紀留下來的木板房和土胚房,有不少年久失修的牆壁已經出現了寬窄不一的裂縫,就像一張張無牙大嘴在無聲怪笑。

    濱海市被列為全國經濟最發達的沿海城市之一,常住人口過千萬,外來流動人口就佔了一半,棚戶區居住的大多數是薪金不高的外來務工人員,因為這裡的房租相對要便宜許多,葉飛和小妹唐倩就租住在西北面的一間鐵皮頂平房裡,兄妹倆相依為命,日子雖然緊巴巴的,倒也過得快樂,但今晚虛掩的房門內卻傳出陣陣斷續的抽泣聲。

    不足三十平米的小房間內擺著兩張木板床,中間掛著一張捲起的藍花佈隔簾,兩個面色冷肅的中年男人並排坐在板床上,用淡漠的眼神望著面前坐在輪椅上哭泣的少女,眼淚喚不起他們半絲憐憫。

    「大……表叔,二表叔,哥哥他每月都有寄錢給你們,我們現在真沒錢……」輪椅上的少女就是唐倩,她哽咽著苦苦哀求,可對面兩位長輩卻好像雕像般冷漠。

    兩個中年男人是唐倩死去養父的親表弟,左邊那個眉角長著一顆豆鼓黑痦子的叫石懷忠,右邊那個頭頂微禿滿臉橫肉的叫吳良信,這兩位在老家做的‘十出九歸’的營生,說白了就是放私貸的,借給人一萬隻需給九千現金,不管生熟都是月收百分之十的利息,如果借貸人拖延還款時間利息還會調整到百分之十五以上,利滾利下來養肥了這對表親,逼得不少借貸人苦不堪言,背後有人把他們的名字讀了個諧音,一個‘是壞種’,一個‘無良心’,兩人都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借了他們高利貸就得做好挨刀宰的凖備。

    石懷忠眉角上的黑痦子小幅顫動了兩下,淡淡的說道:「小倩啊,當初借錢那會白紙黑字寫得清楚明白,兩年還息三年還本,你們兄妹倆每月付的錢連利息都不夠,現在這本金也該還了。」

    「大表叔,我們現在真沒錢,求您了……」唐倩心裡明白,不管自己怎麼苦求也不會博得兩位表叔半點同情,但她現在除了哀求又能做些什麼?

    石懷忠嘴角勾起一抹冷弧,低聲說道:「錢你有,就看你願不願意還了。」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4
第三章 逼債無情


    「我有錢?」唐倩乍聽到石懷忠的話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愕,擡頭用一雙水光浮動的大眼睛望著兩人,一時間竟忘了哭泣。

    石懷忠雙眼微瞇,靜靜打量著眼前的唐倩,臉上漸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轉頭打量了一下簡陋的小房子,歎了口氣說道:「你哥每月付的那點錢連利息都不夠,這兩年利滾利下來已經有三十萬了,照這樣下去不知道要還到何年何月,相信你也不想我們為難吧?」

    唐倩上齒咬著下脣,一臉緊張的問道:「大表叔,您剛纔說我有錢是怎麼回事兒?」

    石懷忠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小倩啊,你養父母當初就是為了給你治病纔欠下了這筆債,現在你哥每天起早貪黑的也是為了還債,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你還完這筆債,說不定還能剩下一筆錢,到時候你們就不用住在這種棚戶區了。」

    唐倩心頭浮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賺到這筆鉅款,但石懷忠的話好像一根銳利的鋼針紥在讓她心裡那塊最脆弱的地方,傳來一陣陣揪痛,兩種復雜的情緒在她心裡糾纏反復,淚水抑製不住又湧了出來。

    有人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沒有什麼規律可循,偶有幾次應驗也不過是巧合,這種巧合被有心人刻意放大,成了人們心中一種美好的精神寄託。

    反正唐倩是怎麼也不會信這些的,在她心目中養父母一家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她是個被親生父母遺棄的殘疾孤兒,要不是養父把她從村外林子裡撿回來撫養只怕早已經成了野獸肚裡的血食,為了給她治病善良的養父母四處奔走,用盡各種辦法,終於在三年前找到了一位據說能治療她雙腳的老神醫,滿懷希望的養父母硬著頭皮向表叔借下一筆高利貸帶她來濱海醫治,誰料想老神醫根本就是個騙子,設計騙光了養父母借來的所有錢。

    什麼是善惡因果?在唐倩看來都是狗屁不如的東西,養父母一輩子與人為善,被老神醫騙光所有錢後精神恍惚,在推她過馬路時一輛轎車飛馳而至,養父母奮力推開輪椅,夫妻倆卻倒在了血泊之中,這段痛苦的記憶對她來說是一場噩夢,永難報養父母恩情……

    眼淚在沉默中順頰流淌,唐倩下脣已經咬出了一排清晰的血痕,貝齒驀然一鬆,顫聲問道:「大表叔,您說我怎麼纔能賺到錢?」

    石懷忠臉上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低聲說道:「小倩,其實你身上有一樣東西是很值錢的,只要你點頭表叔一定想辦法賣出個好價錢。」

    「身上的東西?」唐倩心頭突突一跳,她大概猜到了石懷忠所說那樣很值錢的東西是什麼,臉頰上的溫度不知覺升高,她真要為了錢出賣少女最寶貴的東西麼?

    石懷忠望著唐倩面紅耳赤的模樣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伸手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折疊好的紙片起身遞到她手上,低聲說道:「這是一份人體器官捐贈合同,只要你簽了它就有錢了,如果運氣好的話一個腎的價錢除了能讓你清完所有債外還能賺個幾萬塊,而且不會對身體有太大影響。」

    唐倩耳邊聽著石懷忠的話,用顫抖的手指撥開紙片,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傻呆呆的提線木偶,根本無法抗拒對方的擺佈,最重要的是她心裡迫切想為大哥做點什麼……

    見到唐倩猶豫不決,坐在一旁的吳良信呼一聲站了起來,瞪大兩隻牛眼沉聲說道:「一個腰子能賣幾十萬,這種好事打著燈籠沒處找去,不願意就還錢,這沒良心的丫頭咱哥倆也費事跟她囉嗦,好心還被她當成驢肝肺了。」

    這對表兄弟一個白臉一個黑臉配合默契,唐倩緊盯著手中的合同,眼中閃過兩點毅光,咬牙說道:「這合同我可以簽,不過要先把欠條給我,拿到欠條就簽……」

    「傻丫頭,有哥在用得著你賣腰子麼?這玩意咱也不缺,兩位表叔要是喜歡只管弄幾斤回去嘗嘗。」虛掩的房門被用力推開,葉飛面帶冷笑走了進來,他手上拎著一個微鼓的塑料袋快步走到唐倩身旁,揚手把塑料袋用力摜到了吳良信腳下。

    啪!塑料袋炸開,從裡面滾出來十幾個暗紅色羊腰子,有一個彈到了吳良信腳背上,葉飛已經到了一小會,他並沒有急著沖進房間,而是貼耳在門上聆聽了一陣,借著這段時間腦海中苦思應對的法子,當他聽到小妹凖備賣腎還債時終於按耐不住心頭的怒火,隨手拎了一包羊腰沖了進來。

    吳良信神情微微一變,緊接著臉上現出一抹怒色,擡腳狠狠在羊腰上一踏沉聲說道:「你來得正好,當初白紙黑字寫得明白,兩年還息三年還本,現在還息的期限已經到了,三十萬本金你凖備幾時還?」

    葉飛淡淡一笑,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反問道:「兩位表叔出門討債也不看日子,今天纔二十八號,這個月的利息月初已經寄了,按照欠條上寫的還款日期因該是下月一號,這個月有三十一天,也就是說我還有三天時間籌錢,不知道對不對?」

    吳良信冷冷一笑道:「笑話,別說三天,就是給你三年也籌不出三十萬。」

    葉飛伸手摸了摸鼻子,笑著說道:「您要是真給我三年時間別說三十萬,還五十萬都行啊!」他明知自己沒辦法籌到還債的錢,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小妹做傻事。

    石懷忠面帶微笑的說道:「小飛,我們都知道你沒辦法還清這筆錢,就算再給你三十天結果也是一樣,現在只要倩丫頭肯賣掉一個腎所有問題都可以解決,而且不會影響身體健康,你是個聰明孩子,這種兩全其美的好事沒理由拒絕吧!」說話時他悄然擡起手腕瞟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果然是二十八號。

    葉飛眉梢微挑,淡淡的說道:「不用了,我就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主兒,三天後要賣腎也輪不到小倩,這合同我來簽,現在請你們回去耐心等幾天,我還要凖備明天的燒烤材料。」

    吳良信雙眼一瞪就要發飆,石懷忠皺眉斜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好,那我們就再等三天,合同留下,你們兄妹倆好好考慮,我今天就把話挑明了,只有倩丫頭的腎纔能賣到超過三十萬以上,具體原因我就不說了,想辦法籌錢吧!」說完立刻起身徑直向門口走去,吳良信咬了咬牙,緊跟著快步離開,房門呯一聲重重關上。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5
第四章 怪影驚魂


    葉飛雙手緊扣住輪椅扶把,指節上的皮膚因用力過度而泛白,現在他滿腦子都在想著還債的問題,三天時間籌夠三十萬對收入微薄的他來說無異於一個天文數字,如果月底籌不到這筆錢後果不堪設想,但無論如何他也不會讓小妹賣腎。

    唐倩沒有回頭,但她完全可以感受到大哥復雜的心情,擡手輕按住他的手背,柔聲說道:「哥,咱們還有三天時間,如果還不上咱們再想其它辦法。」說到最後,尾音中明顯帶著一絲顫抖,她心裡知道要在短短三天時間內籌到這筆鉅款幾乎是不可能的。

    葉飛咬了咬牙,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小妹,你要答應哥,還錢的事情讓哥來想辦法,你啥都別管,更不凖做傻事,懂麼?」

    「可是……」唐倩眼眶泛潮,話說到一半卻沒了下文,因為她感覺到大哥的手掌突然抽了回去,緊接著耳邊傳來一聲脆響,啪!

    唐倩猛轉過頭去,發現葉飛咬牙一巴掌狠狠拍在自己臉上,頓了兩秒纔把手掌湊到眼前瞄了一眼,掌心沾著一隻花腳蚊子,還有一小攤血跡。

    葉飛撮指捏起死蚊子彈開,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焦急的表情,急道:「壞了,我的錢箱。」說完拔腿沖出了房門,原來他剛纔走得匆忙,居然把錢箱落在了酒吧門口,裡面裝有這兩天出攤的錢,不管多少都是要拿回來的。

    葉飛蹬上三輪車直奔荊棘鳥酒吧,剛拐過一個路口忽聽得身後傳來一陣引擎聲,轉頭望去看到停在路邊的兩輛黑轎車不緊不慢的跟了上來,他故意輕蹬兩腳放慢了車速,黑轎車也跟著減緩了車速,他心頭略一思忖立刻加速朝前駛去。

    酒吧街並不寬敞的街道上出現了很特別的一幕,葉飛踩著那輛舊三輪車在前時緩時急的行著,後面跟著兩輛黑轎車,三輛車之間始終相距十米左右,不管是跟蹤的還是被跟的都心知肚明。

    葉飛知道吊自己尾線的轎車一定是兩位表叔派來的,用這種明目張膽的方式跟蹤他真懷疑這群傢伙智商疊加是不是等於二百五,現在還剩下三天時間,如果到期還不上錢他也不會任人魚肉,一定要預先想好應對的法子。

    三個車軲轆轉得飛快,葉飛腦海中念頭轉得更快,兩位表叔都是六親不認的主兒,這幾天肯定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盯著他和小妹,只要期限一到立刻會翻臉,以他現在的能力要在三天內籌到三十萬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倒不如想法子帶著小妹暫時避開,就是辦轉學什麼的有些麻煩……

    思忖著,不知覺已經來到了荊棘鳥酒吧門口,裝錢的老木箱卻不翼而飛,坐在三輪車上的葉飛心頭一陣揪緊,跳下車在原地兜圈兒找了起來,可他低頭找了好幾圈愣是沒看到錢箱的蹤跡,看樣子是被人順手撈走了。

    葉飛一臉鬱悶的擡起頭來,凖備放棄尋找錢箱,就是這一擡頭他依稀看到遠處海岸邊的礁石上站著一條人影,還未等他看清楚那人高矮胖瘦,人影突然消失不見。

    不好,有人跳海!葉飛心頭一悸,當下顧不得多想扯下外套撂在車上拔腿沖向海邊,這年頭活出滋味的人不多,活膩了人不少,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起跳海的人,跑過去救人純屬一種本能。

    幾乎是在葉飛沖向海邊的同一時間停在不遠處的兩輛黑色轎車迅速打開車門,從車內出來四個男人,他們相互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三人立刻拔腿朝海邊跑去,剩下一個瘦高個男人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個單筒望遠鏡對凖了葉飛背影。

    此時葉飛已經跑到了海邊的礁石旁,借著月光雙眼掃視水面,他看到在離礁石約十米開外的水面上有一團黑影載沉載浮,沒有半點遲疑縱身跳進了水中。

    嘩嘩——葉飛從水中冒頭立刻疾劃雙臂,用最快的速度遊向那團黑影,他對自己的水性很有信心,就是不知道跳海的那人能不能撐到被救起的那一刻?

    近了,葉飛眼瞅著那團黑影離自己不到兩米遠,埋頭一個猛子紥進了水裡,他所知救起溺水人最好的辦法是託住對方身體浮出水面,憑他的水性要做到這點不難。

    水下並不是漆黑一片,借著透下的月光葉飛能看到一個浮動的人形黑影,他迅速把雙手探了過去,就在兩隻手掌同時觸碰到黑影的瞬間他突然感覺雙手一空,根本沒抓到任何東西,他心頭一陣悸跳,本能想抽回雙手。

    就在葉飛曲臂抽回雙手的瞬間,一股無形的吸力從手掌傳來,緊接著是一陣劇痛,彷彿有無數根銳利鋼針從他掌心刺入,痛得他張口慾喊,可他身在水下剛張嘴周圍的海水立刻灌了進來,嗆得他直翻白眼,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他奮力掙紥,把頭往上仰起,可這一切都是徒勞,不管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掙脫那股奇怪的吸力,麻木的雙手早已不聽使喚,瞳孔中有兩點曚曚亮光在漸漸擴散……

    「我要死了麼?我死了小妹怎麼辦?那些該死的債怎麼辦?」葉飛用力咬著脣,強烈的痛覺把他即將渙散的神識拉了回來,他感覺時間好像變得緩慢了,腦海充斥著各種糅雜的念頭,他身上背負著太多東西,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葉飛從小就在鄉下長大,時常去村子附近一條小河中撈魚摸蝦,水性相當不錯,即便是在嗆了幾口水的情況下也比沒有慌亂到不知所措,他猛想起上衣口袋裡還有一支長筒中性筆,如果把它叼在嘴裡或許能伸出水面呼吸到空氣,只要能順暢呼吸就能撐得更久。

    俗話說急中生智,須不知真正萌生出急智的反而是遇到突發情況時的冷靜思考,危急關頭葉飛就萌生出了急智,他低頭用嘴小心翼翼的從上衣口袋裡叼出那支長筒中性筆,用牙齒把筆頭咬破甩脫筆尖,只留下一根空筆筒叼在嘴裡,他雙手被人形黑影牢牢吸住,半點動彈不得,只能用盡全力仰頭把空筆筒一端伸向水面。

    嘶!一線鹹濕的空氣從空筆筒中吸入葉飛嘴裡,讓他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咬緊筆筒慢慢吸了起來,鼻孔中冒出兩溜上升的小水泡。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6
第五章 抓大兔


    面對危險有強烈求生慾的人纔能更大的機會倖存,求生慾往往能激發蟄伏在人身體中的各種潛能,忍耐、堅強、敏銳、競爭、信念……總之一切只為了一個簡單的目地,生存下去。

    葉飛用一種近乎怪異的仰躺姿勢漂浮在冰冷的海水中,僅依賴一根小小的筆筒維系著呼吸,他用牙齒緊咬著筆筒一端,雙腳不停上下擺動,失去知覺的雙手被人形黑影牢牢吸住,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但他會盡力撐到最後一秒。

    「靜心守神,意入絳宮;一念為善,助汝通靈;普降甘露,加持汝身;今夕傳汝掌中訣,靈通不用四柱力;靈光靈氣循壞轉,天機周流無休歇;緣法使然,傳承吾道……」

    葉飛隱隱聽到耳畔有一個低沉悠遠的聲音唸唸叨叨,又彷彿是海水湧動發出的濁響聲,恍惚間他感覺後背傳來一陣陣強烈的麻痛,好像有什麼東西從後背鑽入心窩,多熬一秒都是折磨,但他只能緊咬著筆筒苦苦支撐,渾然不知緊貼自己後背的人形黑影開始變得模糊透明,漸漸與他融為一體。

    海邊的礁石旁站著三個呆若木雞的男人,在他們看來是葉飛無力償還那三十萬欠債,精神崩潰纔選擇了跳海自殺,現在人已經跳進海裡小半個鍾頭,連個泡都沒冒,估麼著因該是淹死了。

    這三人都是吳良信手下,平時盯梢討債還算馬虎,但讓他們跳進海裡撈人真沒這膽兒,不是怕濕身,他們三個都是旱鴨子,撲騰下去一凖成了龍王爺的女婿,還是排隊候補的那種。

    一個滿頭短金毛的年輕男人等得不耐煩了,轉頭對身旁的同伴丟了個眼色,低聲說道:「那小子估計是上不來了,咱們犯不著守在在這裡喝風,乾脆打個電話給老大問個意思。」

    兩個男人相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金毛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迅速撥通了吳良信電話,把葉飛跳海的經過簡單講了一遍,電話那頭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金毛,你帶他們幾個撤回棚戶區,給我盯緊那個瘸丫頭,決不能讓她出任何紕漏,明白?」

    金毛挺直脊背大聲應道:「老大放心,那丫頭跑不了。」說完掛上電話,對身旁兩人打了個手勢,三人轉身快步離開了海灘。

    嘩啦——水面上泛開一朵浪花,一個濕漉漉的人頭鑽了出來,是葉飛,他仰面朝天浮在水面上,竟也不會沉下去,一番折騰他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只能任憑身體隨浪漂走,腦海中不斷回憶剛纔脫困時的情景。

    思來想去,葉飛想破頭也沒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脫困的,突然,後腦勺上傳來一陣劇痛讓他被迫放棄思考,他感覺自己的頭狠狠撞在了某個硬物上,好像真的破了。

    葉飛借著海水的浮力艱難的轉過身來,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漂到了離海灘不遠的一座突兀出大礁石旁,剛纔腦袋就是撞上了這玩意,難怪會痛得像要裂開似的,他顧不得理會頭上的痛楚,手劃腳蹬用狗刨式遊到了岸邊,就在他手掌觸碰到沙地的瞬間腦海中一陣天旋地轉,倒頭暈了過去。

    一抹緋紅的晨曦從水天相接的地方緩緩擴散,鹹濕的風吹拂起海面上潔白的浮沫,兩個年輕漂亮女人在沙灘快跑,兩人穿著白色運動裝,頭上紥著米黃色頭帶,其中一個是林詩曼,另一個無論身材和相貌都和她不相上下,也是個一等一的美女,但她渾身上下彷彿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氣質,跟林詩曼的美艷不同,她可稱得上是冷艷,她就是荊棘鳥酒吧的老闆之一,盧易佳。

    林詩曼跑步時胸前兩隻大白兔隨著動作搖曳跳動,顯得活力十足,額角已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沙灘跑步為了更好的保持平衡腿部的肌肉用力比平時更大,經常跑步能刺激腎上腺分泌激素,對增強心肺活力和美白肌膚都有著很好的作用,這也是她堅持沙灘晨跑的原因。

    盧易佳身體素質明顯要強很多,她面不改色氣不喘,始終保持跟林詩曼並排,得暇回頭瞟一眼身後的林詩曼,兩道柳葉眉不禁然微微一蹙,低聲說道:「你怎麼不戴個抹胸,晃來晃去的也不嫌麻煩?」

    林詩曼眨眼一笑道:「戴那玩意容易擦傷,放開了跑有種特殊的節奏感,還有利於增杯和保持彈性,要不你也試試?」

    盧易佳輕抿薄脣,搖頭說道:「算了吧,我可不想帶著倆大鉛錘跑步,再說跳起舞來也不方便。」她除了跟幾個朋友開了這間酒吧外還有一家市內規模最大的鋼管舞培訓中心,她酷愛鋼管舞,憑著嫻熟的舞技在圈內贏得了一個冰霜舞後的美譽,也時常會在酒吧裡表演一段,這也是荊棘鳥酒吧生意火爆的原因之一。

    林詩曼擡手用腕帶擦拭了一下前額的汗珠,笑著說道:「都已經是這樣了,難不成讓我把曚古包拆了建飛機場麼?」

    「留著你的曚古包吧!」盧易佳微微一笑,腳下加快速度朝前跑去,剛跑出去不到十米臉上的表情驀然一滯停下了腳步,雙眼緊盯著前方,她看到沙灘上躺著一個短發男人,這人臉朝下趴著,看不清他的模樣。

    林詩曼察覺到了盧易佳的異狀,快跑幾步來到近前,雙眸中精芒閃動,她也看到了沙灘上躺著人影,而且從衣著上很快辨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她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失聲道:「怎麼是葉子?」

    「葉子?哪個葉子?」盧易佳皺眉問了一句,可林詩曼已經聽不到了,她用極快的速度跑到了那人身旁,就在她彎腰凖備查看對方的情況的時候,突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急退兩步用手捂住了胸脯。

    盧易佳看得真切,躺在沙灘上的短發男人突然翻身探出雙手結結實實扣在林詩曼胸脯上,難怪她會驚叫出聲,不過奇怪的是短發男人雙眼緊閉,到現在還保持著雙手平伸的姿勢,好像剛纔襲胸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

    林詩曼捂胸站在原地,杏目圓瞪盯著眼前的葉飛,這傢伙兩爪子平伸五指不停抓合,居然在閉著眼睛咂嘴兒,好像在細品回味,看到這裡她真忍不住了,沖上前兩步擡腳踢在這廝腿間,這招撩陰腳又快又狠,深得滅絕師太真傳。

    「哎呦!」葉飛張口發出一聲淒厲的痛呼,雙眼猛的睜開坐起身來,就是這一睜眼他原本扭曲的臉上浮起一抹詫異的表情,嘴脣小幅翕動,只有他纔能聽到自己在說些什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7
第六章 男兒有淚


    俗話說,男人最痛莫過於蛋痛,葉飛被撩陰一腳踢了個結實,原本應該加入捂襠派痛得滿地打滾,可他纔象徵性的叫了一聲就瞪圓了眼睛望著林詩曼,嘴裡還神叨叨碎念,他並不是沒有痛覺,而是有一件奇事兒讓他暫時忘卻了痛楚。

    林詩曼還是以前那個艷若桃李的大美女,若說有改變就是她微微起伏的胸脯大了一號,峰尖的豆蔻珠兒形成了一個小弧度,相信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多看幾眼都會舌底生津,那物兒止渴的功效比小核痠楊梅更勝一籌。

    葉飛眼中的林詩曼依然是那麼美艷動人,讓他更為詫異的是此時此刻腦海中出現了另一個袖珍版的林詩曼,她身周圍繞著幾個色彩瑰麗的光圈,彷彿把袖珍小人包裹在其中,光圈仿若飄渺雲霧忽隱忽現,又好似某種凝聚的氣體飄忽動蕩,這神奇若夢的一幕讓葉飛暫時忘記了蛋痛,神情木訥的坐在原地。

    林詩曼見他兩隻眼睛直勾勾望著自己發呆心裡竟莫名生出一絲內疚的情緒來,暗忖道,該不會是姐剛纔那一腳踢狠了吧?這小子平時挺乖巧的,可別真把他踢出個好歹來就糟了,姐會內疚的……

    就在這時盧易佳也來到林詩曼身旁,她瞟眼打量了一下坐地發呆的葉飛,偏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這不是酒吧門口賣燒烤的那位麼?看來剛纔那一腳踢得不夠凖啊,就叫了那麼短短一聲。」言語中充滿了調侃的意味,看來這位冰霜舞後在閨蜜好友面前也有她鬼馬精靈的一面。

    林詩曼皺眉說道:「葉子好像有點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裡我也說不上來。」

    「十步血光?什麼意思?難不成詩曼姐走十步就會流血麼?」葉飛眼中浮動著一層迷霧,嘴裡喃喃低語,這次聲音較大,被對面的二女聽了個明白。

    「十步流血?」林詩曼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很快變作了兩撮跳動的小火苗,撇嘴說道:「混小子,你是不是蛋痛扯壞腦神經了,大清早的咒姐十步流血,懶得理你了,你自己慢慢發神經吧!」說完自顧自擡腳往前跑去,她現在不打算理會這神經叨叨的小子,也免得被那雙賊勾勾眼珠子吃了她嫩顫顫的豆腐。

    盧易佳皺了皺眉頭,也沒有多問,緊跟林詩曼朝前跑去,可她剛跑了幾步就發現前面那位突然剎停了腳步,腚兒微翹並腳轉過身來,臉頰上泛起了兩團酡紅,那模樣好像喝酒快要斷片兒似的。

    林詩曼擡頭吸了吸鼻子,挪著碎步走到盧易佳跟前,把嘴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幫我擋一下,我那個來了。」

    盧易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低聲問道:「怎麼擋?那個什麼?」

    林詩曼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表情,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姨媽唄,剛來的,不知道這個月怎麼提前了好幾天,我沒帶姨媽巾。」

    盧易佳瞬間明白了過來,轉頭迅速在四周掃了一眼,除了看到那個叫葉飛的少年傻呆呆的坐在原地外附近沙灘也沒其他人,幫林詩曼打掩護沒半點難度。

    「奇怪,剛纔葉子說什麼十步流血,我好像纔跑出去幾步,不會真這麼邪門吧?」林詩曼突然想到了什麼,低聲自語一句扭頭望向葉飛,見他一臉鬱悶的站起身來,半躬著身子慢慢朝酒吧街方向走去,看樣子剛纔那一腳後勁挺足。

    盧易佳伸手輕推了一下她肩膀,低聲提醒道:「別看了,再看你大姨媽要出來透氣咯!」

    「我發誓從今天起再不穿該死的白色運動褲,記得幫我擋啊!」林詩曼猛的回過神來,咬牙跺腳怨一句撒腿就跑,盧易佳抿嘴一笑,快步緊跟過去。

    俗話說男怕蛋痛,女怕乳痠,葉飛稀裡糊塗被林詩曼一腳踢襠,感覺自己冤得慌,他只能半躬著身子像個駝背老頭似的慢慢朝酒吧街方向走著,蛋在隱隱作痛,心情凌亂不安。

    「唉!我真不該說什麼十步血光,一定是昨晚在水裡泡久了出現幻覺,有機會要向詩曼姐道個歉纔行……」葉飛邊走邊歎氣自語,剛纔腦海中出現了一個被光圈包裹的袖珍版林詩曼,還沒等他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狀況袖珍版林詩曼周身閃出一抹紅光,這抹紅光亮度蓋過了包裹在她身周的幾層光圈,腦海驀然響起一個蒼茫悠遠的聲音,‘十步血光’。

    也許是昨晚在海裡泡久了,再加在沙灘上暈乎乎睡了一夜出現了幻視幻聽,葉飛竟然鬼使神差的對林詩曼說個了什麼十步流血,現在腦子清醒了,心裡卻很不是個滋味兒。

    呼呼——兩條白色人影一前一後從身邊跑過,葉飛下意識的偏頭瞄去,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他看到了林詩曼的背影,就在白色運動褲臀溝底的位置有一塊惹眼的血漬,晃眼工夫已經擴散到了小孩巴掌大,這時緊隨其後的盧易佳恰到好處的用身體擋住了血漬。

    「不會吧,還真流血了!」葉飛臉上露出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趕緊用手背擦拭了兩下眼皮,等他睜眼想再看個清楚時二女已經跑遠了。

    葉飛所在的沙灘離酒吧街不到四百米,就是這樣一段不算遠的路程他躬著身子走了大半個鍾頭,當他走到荊棘鳥酒吧門前時看到三輪車倒扣在地上,也不知是哪個手癢做的無聊事兒。

    有句詞兒說得好,日子難過天天過,葉飛是個很樂觀的人,他相信再苦再難終究要坦然面對,遲早一天所有困難都會過去,他上前扶起倒扣的三輪車,彎下腰開始拾掇散落一地的物件。

    「葉飛,你的錢箱!」一個低低的女聲從身後響起,葉飛立刻直腰轉過身來,只見王小蠻站在面前,她手上赫然捧著那個老木錢箱。

    「我的錢箱!」葉飛望著近在咫尺的錢箱,心裡竟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感動,或許是因為從昨晚到今晨他經歷了太多不順,這個失而復得的錢箱眼眶不知覺泛起一層曚曚水光。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7:58
第七章 無鼻藥師


    王小蠻昨晚原本不凖備收這個其貌不揚的老木箱,就在她走進酒吧大門纔忽然想起這口老木箱是葉飛平時用來裝錢的,又轉回來把錢箱抱進了酒吧,她剛下班凖備回家休息,正巧見到葉飛在收拾車子,立刻把錢箱捧出來物歸原主,沒想到他居然會感動到熱淚盈眶。

    葉飛上前兩步,伸手從接過錢箱,低聲說道:「我還以為這箱子找不回了,謝謝你。」他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說話帶著一絲顫音。

    王小蠻俏臉微紅,故意嘟著嘴嗔道:「你這人丟三落四的,快打開箱子瞧瞧裡面的錢數目對不對。」

    「兩百二十八塊五毛。」葉飛張口報出一個數字,伸手打開箱子翻了翻裡面一疊薄薄的鈔票,皺了皺眉頭說道:「不對,多了二十塊。」

    王小蠻抿嘴一笑:「你忘了昨晚我端走一盤烤串麼?那錢我放進箱子了。」

    葉飛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表情,低聲說道:「難怪,改明兒我請你吃烤串。」

    王小蠻閃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烤串就免了,那東西我吃了上火,對了,你那車還能用麼?」

    葉飛很肯定的點了點頭道:「能用,我這車模樣差點,用起來挺牢實。」

    王小蠻微微一笑道:「能用就好,你要真想感謝我就做一回司機,送我去清古街。」

    葉飛略一思忖低聲問道:「清古街就是那條有很多舊貨的老街吧?我去過幾次,整條街都是賣工藝品老物件的攤檔,挺熱鬧的。」

    王小蠻點頭道:「嗯,我就住清古街,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你可以用三輪車送我回家。」

    葉飛轉頭瞟了一眼三輪車,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壓低了聲音說道:「送你回家沒問題,不過我這車座有點小問題,你只能坐前面,不介意吧?」

    王小蠻是個爽直性子,聽到這話眉頭往上一挑笑著說道:「這有什麼好介意的,你兩隻手都扶著車把,難不成還能有第三隻手做啥壞事麼?」

    葉飛臉皮一陣發窘,趕緊點頭道:「行,那就上車吧,我這就送你去清古街。」他心裡裝著不少事兒,但為了感謝王小蠻幫自己保管錢箱,於情於理都該送她一趟。

    王小蠻突發奇想坐一回三輪車,但坐上去以後心裡又隱隱有些後悔,她幾乎是被葉飛攬在了懷中,一股濃烈的男人味兒直鑽鼻孔,讓她感覺心跳加速,臉上的溫度也悄然升高。

    葉飛以前不止一次用三輪車載過小妹唐倩,都是讓她坐在空車鬥裡,今天車鬥裡裝了許多物件,只能讓王小蠻坐在身前,一路上兩人不時低聲聊上幾句,那模樣像極了熱戀中的少男少女。

    彭!車輪好像軋到了什麼東西猛的一震,車座上的王小蠻身子往前一傾,再坐下時感覺腚溝下有個啥棍狀物硌得慌,她提腰用勁往下一坐,順勢研磨了幾下,忽聽到身後的葉飛悶哼一聲,車子嗤一聲剎停了下來。

    王小蠻一臉詫異的轉過頭來,看到葉飛臉上一片煞白,兩隻眼珠子瞪得溜圓,眼白中還有數條鮮紅的細血絲,她心頭驀地一跳,略帶緊張的問道:「怎麼?該不是剛纔那一下把車碰壞了吧?」

    葉飛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吸了口涼氣說道:「你坐著我那啥東西了,很痛。」

    王小蠻忽覺得坐著的棍狀物動了動,好像是個什麼活物,再看一眼滿臉苦澀的葉飛,猛的想到‘那啥’是什麼東西,忙不迭側身從車上跳下,俏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葉飛現在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天生本錢雄厚,剛纔車輪軋到一塊石頭猛的一震,硬生生把他往前推了一段距離,沒想到‘那啥’會被王小蠻坐了個正著,痛得他差點沒流出淚來。

    王小蠻被鬧了個大紅臉,咬著脣低聲說道:「我家離這裡不遠了,我還是自己走過去好了,謝謝!」話音剛落,人已經低頭朝前跑去,那模樣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

    葉飛苦笑著從車上下來,推著車緩步前行,他知道穿過前面的清古街有條近道可以回家,這條街兩邊大多是仿清代民居風格的古董店鋪,其中有一座正宗清代木牌樓,經過大力修繕維護成了整條街的標志建築,正規店鋪租金較貴,這裡最有特色的還是街道兩旁的地攤和練攤小販們的笑臉。

    清古街是全省著名的古玩集散地,這裡也是古玩好愛者最常來的尋寶地,瓷器、玉器、銅器、木雕、字畫、古籍、雜件,琳琅滿目的老物件讓人目不暇接,各種大小地攤也讓原本寬敞的街道變得狹窄難行。

    現在剛過八點,清古街上的人不多,小販們早早擺上了地攤凖備迎客,葉飛推著車子在街道上緩步前行,練攤的小販們都是有眼色的主兒,瞧他這身打扮就知道是個過路的,也沒人陪著笑臉搭理,橫眉豎眼的倒有幾個。

    啪!身後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什麼物件倒地的聲音,葉飛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看到車後輪旁橫倒著一個尺許長的棕灰色木雕人偶,人偶正面朝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背部坑窪不平,還有不少老鼠啃咬過的痕跡,當他把視線從木雕轉移到攤主臉上,心也隨之往下一沉。

    攤主是個穿青佈長褂的精瘦老頭,下巴上留著一縷兩寸長的山羊鬍,正用一雙豆鼓眼打量著對面的葉飛,嘴角噙著一絲淡淡的冷笑。

    葉飛放開車把,低著頭走到木雕旁,彎腰伸手撿起木雕,卻發現地上還有個弧形小木塊,他臉上的表情倏然一僵,立刻翻轉手中的木雕看一眼,心頭暗暗發苦。

    這是一尊木雕藥師佛,因為年代久遠的關系五官輪廓已經模糊不清,在原本該是鼻子的部位缺了一小塊,成了個沒鼻子佛爺,看上去很滑稽,但葉飛卻笑不出來,他知道地上的小木塊就是佛爺的鼻子。

    「小夥子,走路眼珠子不吃油啊,這尊黃楊木藥師佛算是報廢了,你說該怎麼辦吧?」精瘦老頭手捏山羊鬍淡淡的說了一句,擡腳不緊不慢繞過攤位走了過來。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8:00
第八章 金玉貨賂


    俗話說,打死癩子賠好人,葉飛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三輪車是怎麼絆倒木雕,但是從現在的情況看木雕的確是被車軲轆碰倒受損,反正事情都到了這份上,就看怎麼妥善解決了。

    精瘦老頭走到葉飛對面站定,伸手一把抓住車頭,一雙豆鼓眼迅速在車鬥內瞄了瞄,眼中一抹失望之色瞬閃即逝。

    葉飛放下木雕,擡頭望著攤主低聲說道:「東西沒全壞,既然是我撞倒的還是您說該怎麼辦吧!」

    精瘦老頭瞇眼說道:「這可是明末的黃楊木藥師佛,雖說品相不好,賣個一千八百塊不成問題,算得上是我這攤檔壓軸的物件,現在缺了一塊光修復至少要一千塊,老頭子也不訛你的,一千塊東西拿走,怎麼處都理由得你做主。」

    「一千塊?」葉飛雙眼瞪得溜圓,大聲重復了一句,其實他心裡有了賠錢的凖備,但攤主報出的數目還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預計,他現在全部家當加一塊也不夠二百五,想賠也賠不起。

    精瘦老頭好像猜到了他的心思,淡笑著說道:「一千塊已經是最低價,這是看在你老實的份上,如果按照原價還得多加八百塊,要是遇上識貨的買主轉手還能大賺一筆……」

    葉飛眉頭緊皺雙眼緊盯著面前的木雕,攤主的話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溜,愣是半個字也沒留,此時他腦海中又出現了一個袖珍木雕,就在木雕周身罩著一層淡金色光華,一個蒼茫悠遠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金玉貨賂。

    跟不久前的‘十步血光’不同,這次是一個成語,‘金玉’為黃金美玉,貨賂指珍寶財富,別看葉飛每晚都要去酒吧街賣烤串兒,在學校的成績絕對是名列前茅,他平時特喜歡古文,解釋成語不在話下,當他聽到金玉貨賂這個成語時心頭一陣狂悸,神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精瘦老頭洋洋得意講了一大摞,突然發現對面葉飛在望著木雕發呆,眼眶已經泛紅,好像要掉眼淚,他心頭微微一動,暗忖道,這小子老實巴交的,瞧著也是個沒油水的主兒,看來這價錢要再往下壓一壓,想辦法榨乾他口袋裡的現錢得了……

    葉飛並不知道老頭心裡打什麼注意,他快行兩步走到三輪車前,伸手打開了老木錢箱,把所有鈔票一把抓了出來,攤開手低聲說道:「我的錢全在這裡,一共兩百四十八塊五毛,再多也沒有了。」

    精瘦老頭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愕,豆鼓眼緊盯著葉飛手中的鈔票,他原以為要搾乾這小子口袋裡的現錢還要花上一番工夫,沒想到對方會光棍成這樣,那木雕是昨天用去不到五十塊從鄉下收來的玩意,玩個花樣就能翻上好幾倍,值了!

    葉飛腦海中的袖珍木雕在奇怪聲音出現的同時消失無蹤,但他心中有種預感,這尊木雕內藏著東西,如果能用所有錢把它買下來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米老頭,你這老貨大清早的又在殺二爺呢?土都埋到脖子根了也不知道多積點陰德。」一個低沉的男聲從精瘦老頭身後響起,他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立刻伸出枯瘦的手掌一把抓過葉飛手中的鈔票,那猴急的模樣好像慢一秒鈔票就會長上翅膀飛走似的。

    葉飛皺了皺眉頭,他看到一個戴紅臂章的中年男人大步朝這邊走來,米老頭背對著中年男人,趕緊把手中的鈔票揣進了口袋,擡手指了指木雕大聲說道:「錢貨兩清,藥師佛是你的了,別忘了地上還有個鼻子。」

    清古街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買賣雙方錢貨兩清,打眼還是撿漏與人無尤。古玩這行全憑一個眼力,要在一大堆高仿贗品中淘寶就要有花金價買爛菜幫子的覺悟,當然也有用白菜價淘到金的特例,這正是淘寶的樂趣所在。

    葉飛手中的鈔票揣入了米老頭口袋,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在清古街代表這樁交易已經完成。

    米老頭不再理會葉飛,嘴角掀動兩下轉過身來,對走到近前的中年男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臉:「彪哥,老頭子本本份份做生意,絕對不敢在您的地盤上殺二爺,大清早開了個張,兩百來塊的老物件,算起來我還折了本的。」話說得輕鬆,但他臉上的笑容卻顯得有些僵硬。

    中年男人是清古街的治保隊長,姓張單名彪,專負責市場內治安和監管交易秩序等工作,他為人耿直,眼裡揉不進半粒沙子,自從他接管了清古街治保工作後著手大力整治市場中各種欺詐行為,‘殺二爺’是其中較惡劣的一種,抓住了一定要重罰。

    ‘殺二爺’跟撞車碰瓷大同小異,只不過碰瓷用的是人,‘殺二爺’用的是物件,無良小販故意把原本就有損壞的貨物擺到攤檔最邊沿的位置,用一根活釦透明魚線掛住物件邊角,見到有生面孔的過路客貼著攤檔走過立刻拉動魚線,再藉口物件摔壞進行訛詐。

    張彪剛收到消息,米老頭在偷偷乾這種‘殺二爺’的勾當,剛纔他收到消息,特意趕過來抓現形,抓住了一定要罰到這老貨拉褲。

    「哼!有沒有殺二爺你說的不算。」張彪冷哼一聲,把頭轉向葉飛,發現他正彎腰捧起那尊殘破木雕仔細端詳,好像對手中的老木疙瘩頗感興趣,這就讓他心裡納悶了,難道消息不對,怎麼瞧這小子也不像個玩家啊!

    張彪正納悶,葉飛突然掄起手中的木雕用力砸在青磚地上,啪嚓!木雕在一聲刺耳的脆響聲中四分五裂,從破碎的木雕中滾出一團晶瑩透亮的物件,是一枚鴿卵大小的珠子,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葉飛臉上露出一抹喜色,伸手一把將珠子抓住,他不知道珠子的價值,光瞧這模樣就相當不錯,攥在掌心涼沁沁的,他現在總算明白了‘金玉貨賂’中蘊藏的意思,心中所有疑惑瞬間被喜悅沖散。

    「小夥子,手裡物件能讓老頭子瞧瞧麼?」一個平靜蒼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葉飛攥著珠子的手掌微微一顫,心頭莫名一陣緊張。
bigbang126 發表於 2014-12-23 18:01
第九章 隨侯寶珠


    葉飛攥緊手中的珠子轉過頭來,看到身後站著一位身穿米色唐裝的老人,這位老人滿頭華發面色紅潤,身材高大背脊不彎,右手中捏著一把白玉骨摺扇輕拍左掌,扇尾吊著一個綠瑩瑩的翡翠小墜,看模樣是個非富即貴的主兒。

    老人見葉飛一臉緊張的打量著自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低聲問道:「小夥子,財不露白的道理老頭子也懂,不如請你移步到清古齋品茶,老頭子同你一起鑒賞那物件如何?」

    「清古齋?」葉飛只是個過路客,自然也不知道清古齋在這裡代表著什麼,不過他在酒吧街賣了兩年烤串也跟形形色色的人打過交道,自信看人還是有些心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再說他現在真的很需要錢……

    一旁的張彪見葉飛猶豫不決的模樣忍不住低聲提醒道:「小子,這位是清古齋的莫老爺子,木雕裡砸出來的物件被他瞧上是你修來的福氣,多少人上門求老爺子長眼都求不到。」

    葉飛眼角的餘光從身旁的米老頭臉上掠過,發現他正用兩隻閃光的豆鼓眼緊盯著自己右手,臉頰上的線肉小幅顫動,那模樣恨不得撲上來搶回那顆珠子,但現在已經錢貨兩清,人家砸出任何寶貝他也只能乾瞪眼。

    莫老爺子見葉飛仍在猶豫,淡淡一笑抖手展開摺扇,扇面上印著四個蒼勁有力的草書大字:難得糊塗,下方還有一行小字款跋:聰明難,糊塗難,由聰明而轉入糊塗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心安,非圖後來福報也。莫老爺子搖搖摺扇轉身擡步就走,可見他並不想再多費口舌。

    「莫老爺子,等我推車。」葉飛一聲輕呼,把手中的珠子揣進口袋,快行幾步推著三輪車緊跟了過去。

    「唉!人善人欺天不欺,老子在古玩行當裡混了大半輩子,時運不濟啊!」米老頭搖頭一聲長歎把視線從葉飛遠去的背影上收回,蹲身伸手在地上的碎木片裡胡亂翻找起來,剛翻了幾下突然捂手一聲痛叫,原來他指尖被木刺紥得鮮血淋漓。

    張彪見他吃癟咧嘴一樂:「哈哈!這叫人惡人怕天不怕,你這老小子活該!」

    葉飛緊跟著莫老爺子一路前行,不多時兩人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兩層木樓門前,二樓正中掛著一塊鎏金牌匾,上書三個剛勁有力的金漆大字,清古齋,別瞧這是一座木樓,相比周邊所有建築都要高大氣派。

    莫老爺子合攏摺扇對樓門旁留出的一片空地指了指說道:「車停在那裡可以了,你跟我進來。」

    葉飛依言把三輪車停到空地上,跟著莫老爺子走進大門,走進大門他纔看到這裡是一家裝潢古樸大氣的古玩藏品店鋪,外面的木質結構不過是表皮,其實店內用的都是實打實的正料,偌大的馬蹄形櫃臺忙碌的店員就有六人,大清早的店內的客人比店員多了兩倍不止,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家生意興隆的旺鋪。

    莫老爺子領著葉飛上了二樓,樓梯口站著兩名身材魁梧的黑西裝男子,見到老爺子上樓其中一名黑西裝立刻轉身走到斜對面房間門前,伸手抓住門把手旋動推開,側身退到一旁。

    葉飛跟著莫老爺子走入房門,腳下徒然一軟,原來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地毯,踩上去差點崴到了腳脖子。

    「隨便坐,我讓人泡兩杯好茶過來。」莫老爺子笑著招呼葉飛在茶幾旁的沙發上坐下,轉頭對站在門口的黑西裝打了個手勢,房門立刻關上。

    莫老爺子不緊不慢的走到沙發旁返身坐下,微笑著說道:「小夥子,現如今清古街的物件真的少假的多,能在這裡撿漏的人寥寥無幾,既然今天咱們遇上了就是緣份,把物件拿出來給老頭子長長眼吧!」

    葉飛掏出口袋裡的珠子遞給莫老,很光棍的說道:「能買到這顆珠子純粹是運氣,我對古玩這行一竅不通,還請您幫忙瞧瞧來路。」他既然跟著來了就選擇相信莫老,希望這位老人真如剛纔那個戴臂章男人說的是古玩行當中的高人。

    莫老把珠子託在掌心,雙眼緊盯著珠子表面,手腕緩緩轉動,視線從各個不同的角度仔細觀察這枚透明珠子,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從材質上看這是一枚無色高冰種翡翠珠,按照現在翡翠的行情大約可以賣到十二萬左右。

    咚咚——門被輕輕敲響,莫老從翡翠珠上收回視線,門被人推開,一名身穿天藍旗袍的少女端著個木託盤走到茶幾旁,把兩個冒著熱氣的青花瓷茶杯擺在兩人面前,轉身退了出去。

    杯中茶是極品好茶,隔著半米遠都能聞到香味兒,不過葉飛在看來茶跟涼白開差不多,都是解渴,他現在迫切想知道這顆珠子的價值。

    莫老把翡翠珠放在茶幾上,伸手端起一杯熱茶湊到嘴邊輕輕吹了吹,不緊不慢小口抿了起來。

    葉飛伸手觸碰到茶杯邊沿,卻沒有端起杯子,眼望著茶幾上的珠子低聲問道:「老爺子,您看這顆珠子能值多少?」

    莫老淡笑著反問道:「撿漏是肯定的,買那木雕總共花了多少錢?」

    葉飛很老實的答道:「買木雕總共用去兩百四十八塊五毛,得了這顆珠子橫豎都是賺的。」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略有些失望,從莫老爺子平淡的態度不難看出這顆珠子價格並不高,他原本還指望這顆珠子的價值能抵上欠下的債務,看來是不行了。

    莫老抿了一口茶,低聲說道:「這是一顆高冰種翡翠珠子,按市價能賣到十二萬上下,算是撿了個大漏。」

    不足三百塊收來的物件入手就賺了幾百倍,在清古街的確算撿了個超級大漏,不論是運氣還是眼力都相當難得。

    「唉!」葉飛輕輕歎了口氣,手掌一把握住茶杯,杯身的高溫燙得他把手往後一縮,杯子偏倒,熱騰騰的茶水潑在茶幾上,放在一旁的翡翠珠被茶水淋濕,突然滴溜溜滾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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