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遠東1628 作者：茶頭 (已完結)

第一千六百一十三章 婁山關

段陽舉著手電筒，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因為是連夜趕路，所以他身上綁著背包帶和身後的戰士連接在一起，全排三十幾個戰士一個拴著一個，以免發生危險。

軍士長山田則是在隊伍的最後麵，負責部隊的後方，還要協助兩匹馱載著一挺四五式氣冷重機槍及其兩個基數的彈藥的西南軍馬。

川黔古道不但道路狹窄，而且很多路段極陡，若是遇到一些比較大的陡坡，戰士們要四肢並用，才能爬上去，尤其是排裏的兩匹戰馬，一路上行進極為艱難。

過了纂江縣以後，從南部逃來的漢族難民逐漸增多，好在前出的偵察營官兵占據了幾個驛站和關隘，將北逃的難民收攏了起來，這才沒有讓難民擁堵在這條崎嶇狹窄的古道上。

段陽率領全排官兵途徑篆塘、東溪、趕水等鎮，幾個鎮子聚集著不少的漢族難民，鎮門緊閉一副如臨大敵之勢。

幾個鎮子都遭到了附近土蠻的攻擊，好在規模不大，鎮裏的漢民組織起來防禦守住了鎮子，土蠻隻是洗劫了附近地區的幾個村子，然後就向南去了。

偵察營在分別這些鎮子部署了一個排，負責管理難民，維護鎮子的秩序，並派出小股偵察分隊，深入附近的山區地域進行偵察，確保古道兩側的安全。

經過艱難的跋涉，段陽帶領全排官兵終於來到了鬆坎。鬆坎鎮是川黔古道上著名的古鎮、驛站，自古以來便是由川渝入黔的交通要道，這個邊陲小鎮也是黔北大門的門坎。鬆坎鎮老街的馬鞍山絕壁上，有一棵十幾人合圍的古鬆，鬆坎以此而得名。

此時這個依山傍水的美麗小鎮，已經彌漫著一片血色，鎮內到處屍骸遍地，老街上的鋪子都被劫掠一空。很多房子還著起了火，偵察排的官兵正在收斂屍骨、搶救傷員，還組織官兵和鎮內的百姓撲滅鎮內的大火。

段陽陰沉著臉，走進了鬆坎鎮，就看到偵察營的營長高戰，他連忙走了過去，向對方敬禮報告。

高戰還了一個軍禮，然後臉色沉重的說道：“我們來的時候，鬆坎已經破了，我們在鎮內收殮了三百多具屍體，據那些幸存下來的百姓講，還有一百餘人被附近的土蠻搶到山裏了。”

聽了高戰的話，段陽點了點頭道：“桐梓縣的情況怎麽樣？”

“目前還不清楚，據北逃的百姓講，鬆坎以南的土蠻非常猖獗，很多鎮子和村寨都被破了，現在大部分土蠻都去了貴陽。不能再等了，你們來得正好，偵察營目前兵力不足，尖刀排並入我們營，我們要盡快趕到桐梓縣，第一時間搶下婁山關。”

高戰利用電台向師部做了匯報，然後率領尖刀排，和偵察營剩下的一個多連的官兵繼續向南趕路，一路攻占了虹關，九盤子、捷陣溪、石虎關，消滅了幾個小股的土人武裝，經過艱難的跋涉來到了婁山關附近。

部隊到達婁山關以後，師部與空艇部隊進行求援，兩艘飛艇很快飛抵婁山關空域，對偵察營進行空中支援。

通過飛艇部隊的偵察，婁山關已經被附近的土司武裝占領，數千名苗、彝等族的土司士兵，在婁山關前設置了幾道排柵，還挖了深坑，企圖憑借婁山關天險，守住這座川黔交通要道上的最重要關口。

高戰和段陽在附近的山林裏，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婁山關的情況。看來貴州各地的土司武裝已經聯合在一起，並聚兵貴陽城下準備攻克這座西南重鎮。

貴州各地的土司為了攻克貴陽，派兵占領了貴陽周圍的各個要地，防範各省的軍隊救援貴陽。婁山關因其地勢險要，曆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所以他們派出了數千精銳的土兵，守衛這座黔北第一要塞。

段陽放下望遠鏡，沉聲說道：“目前我們僅有一百餘人，還沒有火炮支援，想要啃下婁山關很困難啊。”

高戰笑了下道：“那也得啃下來，川黔古道如此狹窄蜿蜒，就算是再多的部隊也無法展開，絕對不能耽誤主力部隊的行軍速度。”

他說完就拿起話筒，與在附近空域遊弋的兩艘飛艇取得了聯係，然後召集了偵察營的排以上幹部研究了進攻了婁山關的作戰計劃。

一個小時以後，偵察營做好了戰鬥準備，官兵們沿著古道向婁山關不斷的運動。守在城牆上的土兵發現了他們，大批土兵紛紛爬到城牆上，或是來到婁山關前方的幾個據點。

這時，兩艘飛艇緩緩的降了下來，懸停在婁山關上空百餘米的地方，對婁山關城牆，以及前方古道上的土兵據點進行了猛烈的轟炸。

兩個龐然大物的驟然出現，讓守衛在婁山關的土兵，嚇得魂飛魄散。

“轟隆……轟隆……”

一枚枚高爆炸彈呼嘯而下，幾枚炸彈在婁山關城牆上密密麻麻的土兵人群中轟然爆炸，刹那間將一個個土兵撕得粉碎，城牆上頓時一片血色。婁山關前的幾個據點裏的土兵也被炸得鬼哭狼嚎，一道道排柵瞬間被炸成了碎片。

段陽帶領尖刀排率先衝向了婁山關，他們艱難的翻越土兵布置的障礙，衝到了婁山關的城門前，後續跟進的幾個偵察營工兵快速的安置了炸藥。

隨著“轟隆隆”的一聲巨響，婁山關的城門被炸得四分五裂。

雖然空中懸浮著兩艘龐然物，但是城內的土兵依然十分凶悍，他們看到城門被炸毀，迅速組織了幾百名精銳的土兵，咆哮著從城內衝了出來。

段陽將兩挺四五式氣冷重機槍，布置在了婁山關的城門兩側，對呼嘯著衝出婁山關的土兵，實施猛烈的火力阻擊。

“砰砰……砰砰……”

兩挺四五式氣冷重機槍，利用交叉火力，瘋狂的噴吐著彈雨。僅一會兒的功夫，剛出城門的幾百名彪悍的土兵，就被打成了篩子。

消滅了幾百名土兵，段陽一揮手大喊道：“進攻……”(。)

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此戰不留俘虜

段陽命令機槍手，將加強給尖刀排的兩挺四五式風冷重機槍，重新換上了彈匣，然後兩名戰士拿著機槍的腳架放在自己的肩膀上，率先走進了婁山關的城門。

兩名機槍手剛剛走進婁山關城門，就開始對城內正在向城門發動反擊的土兵進行瘋狂的掃射，無數炙熱的子彈，像雨點似的，潑天般的灑向了無數土兵。

雖然西南土司的各族土兵，勇猛彪悍，戰鬥力極強，但是麵對兩挺射速數百發子彈的重機槍的掃射，根本無法衝過密集的彈雨，一個個被打得千瘡百孔。

段陽也端起了步槍，衝身後大喊道：“自由射擊……自由射擊……”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全排官兵也近乎同時開火，步槍、四十毫米榴彈發射器和雙管獵%槍，紛紛噴吐出一枚枚子彈，查缺補漏，填補兩挺機槍射擊時的死角。

在這個時代，就算再強悍的軍隊，麵對遠東軍現代化的槍林彈雨，那也得被打得落花流水。說實話，西南土兵確實勇敢無畏，很多時候，這個時代的軍隊隻要看到兩艘龐然大物出現在他們的頭頂，還沒等打仗呢，部隊就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即便如此，西南土軍就算是再頑強，也是有一定的極限，所以在尖刀排突擊至城內老街以後，無數土兵終於崩潰了，他們轉身四散奔逃，拚命的想逃出婁山關城。

隻是他們已經沒機會了，一艘飛艇飛到他們的後路，在婁山關的南城門投下了一枚燃%燒彈，暴烈的火焰，瞬間衝天而起，將城門卷進了熊熊的火海之中，很多土兵剛剛衝出城門，刹那間被暴烈的火焰所吞噬，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聲。

婁山關內的土兵試圖逃出婁山關，但是城門處燃起的衝天烈焰，已經死死的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後麵的想出去，前麵的想回去，無數土兵都堆積在南門這裏。

婁山關城內的街道非常狹窄，無數土兵密密麻麻的聚集在狹窄的老街上和城門前，摩肩接踵的擠在一起，就像沙丁魚罐頭似的。

兩艘飛艇抓住機會，依次向狹窄的街道和城門前密集的土兵人群裏，投下了十幾枚炸彈。隨著幾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擁堵在這裏的無數土兵，瞬間就像被憑空抹去了一般。

由102毫米迫擊炮%彈改裝的炸彈，爆炸的威力非常大，凶猛的衝擊波，夾雜著彈片、碎肉和殘肢斷臂四處迸射，硝煙散盡，婁山關城內的老街上頓時變了顏色，紅的令人赤眼。

老街兩邊的鋪子也被波及了，有的坍塌毀壞，有的搖搖欲墜，還沾滿了各種碎肉血塊和殘肢斷臂，以及一片片的鮮血。

就算剛才僥幸未被炸死的土兵，也被巨大的爆炸聲，震得雙耳暫時失聰，頭昏腦**得失去了意識，還有很多缺胳膊少腿的土兵，攤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聲慘叫。

高戰看到尖刀排已經突進城內，他也朝身後一揮手，大喊道：“全都有了，上刺刀……衝啊……”

他喊完端起一支已經上了刺刀的步槍，向遠處的婁山關衝了過去。百餘名偵察營的官兵，也跟在他的身後，咆哮著殺了上去。

高戰帶領一個排的官兵登上了城牆，然後在各個有利位置了兩個機槍發射陣地和數個狙擊小組，居高臨下的壓製城內各處的土兵。

有些土兵看到南門被堵住了，他們從別的小巷裏躲過了遠東軍的阻截追殺，想跑到北門逃出婁山關，但是馬上就被高戰布置在城牆上的兩挺機槍打得人仰馬翻，剩下的人瞬間一哄而散。

偵察營控製了婁山關城內的各個關鍵位置，然後開始以班為單位，逐街逐屋的清理城內的殘敵。部隊雖然大都是沒有參加過實戰的新兵，但是基層幹部骨幹卻都是具有豐富實戰經驗的老兵，而且遠東軍山地師的訓練標準非常高，著重訓練的戰術都是以山地戰和巷戰為主。

雖然土兵英勇彪悍，但是麵對遠東軍強大的單兵火力，和配合嚴密的戰術，西南土兵手中簡陋的弓箭、刀槍，根本無法對遠東軍造成絲毫威脅。

“噗”的一聲。

段陽把刺刀紮進了一名土兵的胸膛，然後猛的拔了出來，噴濺的鮮血，濺了他一身一臉。他隨手抹了把臉，不但沒有抹淨臉上的鮮血，反而顯得格外猙獰。

“此戰不留俘虜，把這幫土蠻都特麽殺光……”

隨著段陽陰森森的一句大吼，他身後的官兵也都扯著脖子大喊道：“殺……”

大家都剛剛從鬆坎鎮出來，那裏漢族百姓的慘狀，也激起了大家的怒火。很多漢人百姓都是被活活虐待致死的，還有一些年輕女子的屍體，都是赤%著身子，受盡了非人的磨難，那情景簡直慘絕人寰。

所以高戰要求偵察營的官兵，不接受土蠻的投降，堅決不留俘虜。段陽當然要嚴格的執行這個命令，自從衝進了婁山關鎮，一路不知道殺了多少土蠻。

反正鎮內從城門到老街，土蠻的屍體堆得層層疊疊，很多受傷的、投降的土兵，最後也沒有逃過遠東軍官兵的殘酷屠殺。

軍士長山田更是殺得興起，他隻有一米五多一點，但是武士出身的他，因為常年練武，身材極其粗壯，就像個墩子似的，瘋了似的拿著一把家傳的武士刀，衝在了尖刀排的最前麵。

不斷有土兵被山田一刀斬成兩段，這種血腥惡心的場麵，也把他帶領的那個班的新戰士，弄得哇哇大吐。他在婁山關鎮子裏左突右衝，殺得眼睛都紅了，取得的戰果最大。

直到婁山關城內最後一名土兵被消滅，偵察營才算是結束了戰鬥。此戰全殲了婁山關鎮內的三千餘名土兵，沒有一名土兵逃出婁山關。

不但如此，偵察營的官兵還在城內的幾處地方，解救了數百名年輕的漢族男女奴隸，以及西南土兵在各地劫掠的大批糧食、鹽巴、金銀、布匹和鐵器等戰利品。(。)

第一千六百一十五章 殺賊

婁山關的戰鬥結束後，高戰又派出一個偵察排，拿下了不遠處的桐梓縣城，然後經過簡單的休整，開始組織部隊打掃戰場。

因為數千具土蠻人的屍體收拾起來也不是輕鬆的事情，高戰征用了婁山關內被土兵劫掠的數百名漢族青壯男女，幫助遠東軍打掃戰場。

做為主力部隊的尖刀排，當然要繼續南下，所以段陽主動向高戰提出了繼續帶領尖刀排，繼續向南挺進的想法。

高戰同意了段陽的要求，考慮到尖刀排火力較弱，又為尖刀排配備了一個機槍班和一個工兵班，加強了尖刀排的火力強度。

段陽讓部隊進行了簡單的休息，並讓官兵進行一番補給，然後再一次沿著川黔古道，向下一個目標遵義挺進。

明萬曆二十八年，“平播之役”後取消土司製度，實行“改土歸流”，於次年分播州為遵義、平越兩個“軍民府”，分別隸屬四川、貴州兩省。所以明朝遵義還歸屬四川管轄，是清朝以後才將遵義改隸，歸屬貴州管轄。

此時的遵義縣城四門緊閉，城牆上人頭攢動。一個身材粗壯的漢子，正站在城牆上緊張的望著城下的兩千多凶悍的土兵。

這人是遵義的縣丞蔣毅，自從西南數省土蠻叛亂，遵義縣城反應還算迅速。蔣毅迅速的組織城內的青壯，緊閉四門加緊防護，總算是在土蠻趕到遵義城下的時候，完成了守城的準備工作。

如今遵義城周圍的一些漢人百姓都聚集在城內，所有青壯和城內的守軍、衙役，都已經登上了城頭，日夜巡視不敢有一絲大意。

土兵攻了幾次城，都被蔣毅率領城內的守軍打退了，最近幾天不斷有土蠻向這裏趕來，從最開始的數百人，已經增加到如今的兩千多。

而且看他們這架勢，估計今天可能就會攻城了。城內的守軍和青壯男子加在一起，也就不到千人，麵對兩千多凶悍的各族土兵，想要守住遵義簡直是太難了。

縣裏的大老爺從土蠻來到遵義的第一天起，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然後就大病了一場，如今正在家裏臥床不起，其他兩位老爺都是讀書人，關鍵時候根本不當事，所以現在遵義全指著他一個人張羅著，幾天下來足足掉了十幾斤。

好在曾經是軍旅出身，平日裏善舞槍弄棒，身子骨還算是硬實。再加上城外聚集了這麽多的土兵，無論如何也得咬著牙支撐著。

“土蠻要攻城了……”

聽到了城牆上的驚呼，蔣毅連忙衝向城牆的邊緣，就看到城下的土兵已經壓了上來。蔣毅緊皺著眉頭，扯著嗓子大喊道：“都特麽精神著點，趕快把熱油、熱水、石塊和原木都抬上來，拿著火銃的和箭手到前麵來，聽老子號令再打……”

此時城牆上的遵義守軍看著城下的土兵，全都是驚慌不已。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是普通百姓，連雞可能都沒殺過一隻，麵對城下的數千凶悍的土兵，哪還能定下心神。

蔣毅看到城頭守軍士氣低迷，就大吼道：“我們的老婆孩子都在城內，一旦被土蠻破了，都特麽別想活。若是誰還指望土蠻能放過你，我勸他趁早死了這條心，哪次土蠻下山，他們殺人收過手，大夥就別特麽想那個美兒事了，還是拚命吧……”

城頭的守軍聽了蔣毅的話，全都被激起了鬥誌。大山裏的那幫土蠻，一個個都是非常凶殘，每當土蠻叛亂的時候，他們隻要破了城，都是見人就殺，雞犬不留。

他們的家人可都在城裏，若是真讓土蠻破了城，那還真得像蔣毅說的那樣，一個也別想活，就算是活下來，也得被土蠻掠到大山裏做奴隸，活活被他們折磨死。

蔣毅看到城頭的守軍士氣稍微好了一些，又接著吼道：“我們遵義城牆高一丈四，城內糧草、箭支、火藥充足，那些土蠻想要破城，那特麽就是做夢。就算是城破了，他們這兩千人也得死絕，大夥就算死，也得為老婆孩子掙一條活路出來。”

他說到這裏，猛的拔出腰間的腰刀，狠狠的一揮，大聲的喊道：“殺賊……”

“殺賊……殺賊……”

城頭的守軍聽到蔣毅的呼喊，也都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瞪著通紅的雙眼，扯著嗓子呼喊了起來，為自己壯膽打氣。

遵義城頭一時間，氣氛極為熱烈，士氣也不再低迷。所有人都緊握著自己的武器，死死的瞪著城下越來越近的土兵，一個個緊張的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嘭……”

突然，一個拿著三眼銃的守軍，可能是因為緊張，莫名其妙的失手放了一槍。城頭的其他守軍也是緊張的不得了，受其感染全都接二連三的開火，整個城頭瞬間彌漫起一片煙霧。

“誰……誰特麽先開的火，老子宰了他……趕快裝藥子兒，快啊……土蠻上來了……”

蔣毅破口大罵了幾句，就看到城下的土兵已經加快速度衝上來了。他連忙指揮城頭的守軍，準備應付土蠻的進攻。

大批土蠻穿著破舊的竹甲皮甲，扛著簡陋的雲梯，咆哮著衝到了城下，把雲梯搭在城頭，一個個麵目凶悍的土兵，嘴裏叼著鋼刀向城頭爬了上來。

蔣毅嗓子都已經喊得嘶啞了，他不斷指揮著城頭的守軍，將一鍋鍋熱水熱水傾泄到城下，把城下的土蠻燙的大聲慘叫，城頭的青壯還把這幾天收集的石塊原木扔下城頭。

數百名土兵弓手紛紛彎弓搭箭，不斷的向城下射去，一時間大片的箭雨將城頭覆蓋，無數遵義守軍被射死射傷。

西南各個土司下麵的土兵，戰鬥力非常強悍。他們平時務農，戰時為兵，農閑的時候進行訓練。在西南這樣的環境裏，土司之間戰爭非常頻繁，所以每個土司都非常重視自己的實力。

土司手裏少則數百，多則數千，當年播州土司楊應龍，還有水西地區的幾大彝族土司，手下甚至養著數萬精銳的各族土兵。

西南大山裏的彝族、苗族等少數民族，生活極為困苦。土司養兵是沒有軍餉的，全靠打仗劫掠戰利品充當軍餉，所以每當土司叛亂，這些大山中的窮逼土人，都跟瘋了似的下山劫掠殺戮漢人。

土蠻整整進攻了一上午，足足進攻了五次，丟下了幾百人的屍體。可城頭的守軍就更慘了，土兵數次攻上城頭，都被蔣毅親自帶人給殺了下去，但是他拚湊起來的千餘人守軍，如今還能戰鬥的還不到一半，而且大部分人帶傷，遵義縣城的局勢已經岌岌可危。(。)

第一千六百一十六章 援軍來了

蔣毅靠著城頭女牆上，呼呼的喘著粗氣，畢竟他已經是三十好幾歲的漢子，體力早就不複當初。從土蠻叛亂到如今，他已經幾天沒有睡了，遵義城的大小事情都得太操心，如果不是城下還有土蠻，他也許早就垮了。

“土蠻又來了……”

隨著城牆上放哨的人一聲大喊，癱坐在城頭的守軍全都打了個激靈，紛紛從地上爬了起來，拿起武器緊張的盯著城下。

蔣毅也站了起來，他趴在女牆上，就看到城下土蠻的人數好像又多了幾百人，看來附近的土蠻還在不斷的向這裏趕來。

遵義城的青壯，幾乎都被動員了起來，可是曆經幾次惡戰，僅剩下幾百人。如今此消彼長之下，想要守住遵義城，簡直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個時候，即便隻有一線希望，蔣毅也不能放棄。想到這裏，他嘶啞的大聲喊道：“大夥挺住，土蠻叛亂已經好幾天了，各省的援軍也快到了，到那時候，我們和城裏的老婆孩子就有救了。”

其實他心裏明鏡似的，那特麽來的援軍，如今西南各地的軍頭雖然名義上歸屬南明朝廷，實質上都是在各地割據自立，如今川黔的精銳都在貴陽，西南糜爛首先遭殃的就是貴陽附近水西地區，貴陽能不能守住都難說呢，怎麽可能派援軍救遵義。

但是城頭的守軍不知道啊，他們聽了蔣毅的話，全都激動的歡呼了起來，原本低沉的士氣也瞬間高漲了起來。

這時，城下的土兵已經密密麻麻的壓了上來，這一次進攻土兵明顯加大了力度，兩千餘人幾乎傾巢而出，頗有些一蹴而就的意思。

段陽帶領尖刀排，正艱難的在川黔古道上向南挺進。戰士們的體力明顯已經有些不足，全憑著頑強的意誌咬牙挺著呢。

因為高戰來電，遵義縣城正遭到土兵的猛烈進攻。讓他率領尖刀排全速趕往救援，高戰現在也已經率領偵察營的一個連出發了。

所以段陽和戰士們隻能放棄休息，一路采用急行軍的方式，趕到了遵義縣城附近。段陽已經聽到了前方不遠處的火銃聲和喊殺聲。戰士們聽到聲音也是士氣大振，說明他們距離遵義已經不遠了。

蔣毅齜牙咧嘴的坐在城頭，旁邊兩名守軍正在為他包紮傷口。剛才遵義城頭的守軍拚盡全力才將瘋狂的土兵打退，但是現在能站起來的人，已經不足兩百了，就連披掛鎧甲的他，肩膀上都中了一箭。

城頭上的守軍已經精疲力竭，一個個癱在城牆上，他們心裏已經充滿了絕望。城下那些凶殘的土兵，進攻了大半天，士氣非但沒有減弱，攻勢反而越來越猛。

大夥心裏都清楚，土兵下一次的進攻，將會更加瘋狂，遵義肯定是守不住了。可破了城以後，以西南土蠻的凶殘，他們和城內的老婆孩子一個也別想活下來。

蔣毅包紮完傷口，費盡力氣的從地上掙紮著站了起來，向城下遠處的土蠻望去，不由得心頭一凜。

兩千多土蠻又在準備攻城了，他們剛剛被打退不久，就準備下一次攻擊，說明土蠻首領已經看出遵義城頭的守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蔣毅苦笑了一下，心裏也不免低沉了起來。看來這一次是躲不過去了，他一大家子人，包括親族朋友都在遵義城，城破了也會在劫難逃。如今除了拚命還能怎麽樣，反正左右都是死，還不如臨死前拉幾個墊背的。

城頭的一片安靜，彌漫著一股無盡的悲涼，大家沒有哭喊叫罵，隻是站在城頭的邊緣，表情平靜的看著城下的正在集結的土兵。

他們為了城內的家人，已經拚盡了全力，即便死了也沒有什麽遺憾了。隻是一想起家人，他們的心就像被刀狠狠的絞了幾下似的。

城下的土兵動了，幾乎全軍出動，密密麻麻的好似烏雲壓頂一般壓了上來。不知道那個守軍突然大喊了一聲道：“啊……”

“啊……啊……”

其他人也被其感染，紛紛扯著嗓子大聲的吼了起來，瘋狂的宣泄著他們的情緒。他們瞪著赤紅的雙眼，脖子上的青筋緊緊的繃著，聲音已經無比的嘶啞。

突然，城頭一名守軍指著遠處大聲的喊道：“有人來了……”

蔣毅和城頭上的守軍，聽了連忙向遠處古道的方向看去。發現正有人一個挨著一個的走在蜿蜒崎嶇的官道，不斷的從大山中走了出來。

看到這樣場景，軍旅出身的蔣毅當然知道那是一支隊伍，而且雖然距離很遠，但是他斷定這支隊伍絕對不是土蠻。

“大人，援軍……援軍來了……”

“大人，那真是來救我們的援軍嗎？我們有救了嗎？”

城頭上的守軍，現在還有些拿不準，蔣毅旁邊的幾個人，強自壓抑著心中的驚喜，滿臉期待的向他問道。

蔣毅也有些懵逼，這支援軍到底是從特麽哪裏鑽出來的。自從遠東占據了江北，西南的諸多軍頭，生怕觸怒了對岸的遠東軍，所以在長江南岸基本沒有駐守太多的守軍。

這支軍隊確實不是土蠻的軍隊，但是具體是哪裏過來的兵，他還真拿不準，所以他隻是輕輕的點了下頭。

“哈哈……我們有援軍了……我們得救了……”

“援軍來了……終於來了……大夥不用死了……”

大家看到蔣毅點頭，紛紛歡呼了起來。就連城內的老百姓都紛紛走出了家門，跟著大聲的歡呼了起來。

可城頭的守軍僅僅喊了沒幾句，就又開始平靜了下來。因為隻有幾十人從山裏走出來，然後就再也看不到有人出來了。

遠處一共才有不到百人從山裏走出來，而且戰馬也僅有四匹。城下的土蠻足有兩千多，援軍就這麽點兒人，夠幹什麽的啊。

蔣毅也非常失望，但他為了鼓舞士氣，大喊道：“這是援軍的先鋒，大隊人馬都在後麵還沒上來呢……”

城頭的守軍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又都歡呼了起來。他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算是把援軍給盼來了。

隻有蔣毅心裏失望無比，軍隊的前鋒才幾十人，後麵的大隊人馬也多不了。如今就明軍這戰鬥力，就算是來上五千八千，也啃不動城下這兩千多土兵。

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心太大了吧

段陽氣喘籲籲走在隊伍的最前麵，一抬手大聲喊道：“停止前進…………做好戰鬥準備……”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全排官兵迅速準備了起來，不眠不休的在崎嶇的川黔古道上走了那麽久，他們已經非常疲憊，但大家動作非常快，在很短的時間裏就完成了戰鬥準備。

兩個機槍班將兩挺四五式風冷重機槍從戰馬上卸了下來，快速的進行了組裝、壓彈，然後把機槍架在一名戰士的肩膀上。

排裏的幾名狙擊手，則是拿著狙擊步槍向隊伍的兩邊跑去，然後不斷的向前運動，自行尋找合適的發射位置，然後臥倒據槍，並用高倍瞄準鏡不斷觀察遠處的土兵人群，仔細尋找最有價值的目標。

段陽拿起望遠鏡觀察著前方遵義城的情況，看到城頭的情況，也終於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遵義還沒有被攻破。

隨著各班的班長的喊聲陸續傳來，全排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段陽並沒有馬上發出進攻的命令，而是大聲喊道：“都有了，原地坐下……”

戰士們為了盡快趕到遵義城下，體力幾乎到了極限，一個個渾身都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似的。所以段陽趁著戰鬥還沒有開始的這段時間，讓戰士們盡量休息一會。

“呼……呼……”

整個隊列非常安靜，隻能聽到戰士們粗重的呼吸聲。段陽和軍士長山田並沒有和戰士們一起坐下，而是站在隊列的旁邊端著槍來回巡視。

遵義城下的土兵，也發現了段陽他們的到來。

一個土兵的首領看了眼遠處的幾十名漢軍，衝旁邊一個土兵的小頭目說了幾句話。那名土兵的小頭目聽了，連忙一揮手，率領百餘名土兵衝了出去。

此時城牆上的蔣毅他們，看著幾十個坐在地上的援軍，全都目瞪口呆。這都到戰場上了，居然還有功夫坐下，這些人心太大了吧。

當百餘名土兵已經衝過去了，這幫人竟然還是坐著不動，急的大家都拚命的呼喊了起來。

但是此時城下的土兵已經殺了上來，他們隻能拚命與攻城的土兵戰鬥，誰也沒有精力再去關注遠處那幾十名援軍了。

在蔣毅他們看來，麵對百餘名戰鬥力極強的彪悍土兵，這幾十名援軍的命運已經注定了。而且過了這麽久，也沒有看到後麵的援軍主力，所以大家已經基本對援軍不抱什麽希望了。

段陽看了眼正向他們衝來的百餘名土兵，並沒有馬上讓戰士們起立，而是直到土兵們衝到兩百米左右的時候，他才大喊道：“都有了……起立……據槍瞄準……”

戰士們動作非常快，迅速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端起槍瞄準各自的目標

。

整個尖刀排隻有幾名士官有過實戰經驗，大部分都是新戰士，就算是段陽也僅僅是去過戰場實習了三個月。

軍士長山田經驗非常豐富，他用自己帶有濃鬱日本味道的漢語，大聲的喊道：“都他娘的穩住了，聽到命令再開火，誰若是不聽命令，老子讓他給全排洗一個月的褲衩和襪子。李六，你特麽的手別抖，平日就屬你能吹牛逼，今天見真章了，你他娘的就被嚇得尿褲子了。”

大家聽了他的話，全都笑了起來。戰士們原本緊張的心情，也得到了一些緩解。

當土兵衝到大約一百米的時候，段陽猛的大喊道：“開火……”

聽到段陽的命令，尖刀排五十餘人，除了兩挺機槍沒有開火以外，其餘的步槍、雙管獵槍和四十毫米榴彈發射器，幾乎同時開火。

“嘭……嘭……”

密集的槍聲爆豆似的響起，頓時騰起了一片濃鬱的煙霧。

衝在最前麵的土兵，瞬間感覺就像被一把大錘狠狠的砸了一下似的，然後慘叫著摔倒在地。

這些西南的土兵非常凶悍，雖然前麵不斷有人倒下，但是後麵的卻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咆哮著繼續向前衝擊。

但有時候勇敢並不能帶來勝利，百餘名土兵大部分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最後隻有十幾名土兵衝到了尖刀排的前方，但也都被打成了篩子。

“都有了……上刺刀……呈散兵隊形攻擊前進……不留俘虜……不留俘虜……”

此時遵義城頭已經非常危急，蔣毅和城內的守軍幾乎人人帶傷，體力也已經精疲力竭。土兵已經從幾個地方殺上了城牆，城頭的守軍幾乎都是以命換命的和那些土兵戰鬥。

就在所有人都已經徹底絕望的時候，城下突然響起了一陣陣號角聲。城下的土兵瞬間像潮水似的退了下去，登上城頭的土兵，沒有了城下的支援，也陷入到守軍的包圍，紛紛被斬殺而死。

蔣毅剛才腿上又挨了一刀，他從一名土兵的身上拔出刀，頓時眼前一黑，感覺天旋地轉，連忙用刀拄在地上，才沒有摔倒在地。

“大人……你看……”

聽到旁邊守軍的呼喊，蔣毅咬著牙，踉踉蹌蹌的來到城牆邊緣向遠處看去，就發現那幾十名援軍的對麵地上，躺著百餘名土兵的屍體。那幾十名援軍現在正慢慢的走上來，對未死的土兵挨個補刀。

此時城下的土兵頭領，可能已經意識到了什麽，命令停止攻城，集結兩千餘土兵排著密集的隊形，向遠處那幾十名緩緩的壓了上去。

段陽看著遠處土兵已經停止攻城，隨即大聲喊道：“停止前進……”

然後他又下達了一道道命令，首先是工兵班的幾名戰士，每人拎著兩枚定向人員殺傷地雷，跑到了防線前百餘米處，將兩枚地雷設置好，然後拿著導線輪跑回了隊列

。

這是遠東海參崴軍工集團研製的最新型三九式定向人員殺傷地雷，原型的我軍66式，長度216毫米，厚35毫米，高83毫米，

地雷爆炸後，七百餘枚鋼珠將以六十度廣角的扇形範圍擴散，鋼珠的最遠射程甚至可達兩百米，一百米內是中度殺傷範圍。

兩挺四五式風冷重機槍，則是布置在隊列的兩端，並架在了L型支架上，隨時準備開火。其他戰士也都半跪在地上，端著槍支進行瞄準，隻等段陽的一聲令下，隨時準備開火。

第一千六百一十八章 那是什麽東西

此時遵義城頭的蔣毅和守軍，看著兩千多土兵，向遠處幾十名援軍壓了過去，全都非常的焦急。這幾十個人就算是鐵打的，也扛不住兩千多人的進攻啊。

而且自幼生長在大山裏的土兵，戰鬥力極強，而且一個個都是悍不畏死。尤其是明末期間，大明幾次大的征戰，都從西南調集了大批的各族土兵。

大家看著幾十名援軍麵對兩千多土兵，沒有絲毫畏懼，心裏全都痛心不已。蔣毅曾在明軍呆過幾年，甚至明軍是什麽樣子，別說幾十人麵對兩千多，就算是麵對幾百人，都特麽早就跑得沒影了。

可這幾十人直到現在，依然紋絲不動，一看就是百戰強兵。隻是可惜了，這麽好的兵，今天一個也剩不下了。

想到這裏，蔣毅突然渾身上下的血都熱了，他忍著劇痛，慢慢的舉起手中的鋼刀，用沙啞的嗓子，大聲的喊道：“殺賊……啊……啊……”

遵義城頭的守軍，看到城下無比悲壯的一幕，也都激動的大聲嘶吼了起來，大家全都淚流滿麵，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瘋了似的嘶吼。

段陽也聽到了遵義城上的呼喊，他能從對方的呼喊聲中聽懂一些什麽，所以他也隻能苦笑，畢竟在這個時代，想幾十人單挑兩千人，那就是扯淡，就算這幾十個斯巴達也不行。

他看著越來越近的土兵，然後抬起頭，看了眼一直遊弋在空中的兩艘飛艇，現在已經開始迅速下降。於是就拿過話筒，和兩艘飛艇交流了一番，確定了接下來的戰術。

這時，對麵兩千多已經走到了距離他們四五百米的距離，段陽還是沒有下達開火的命令，而是一直看著空中兩艘飛艇。

尖刀排裏的一幫新兵，看著對麵密密麻麻的土兵，腿都有些抖了，隻是經過幾年的艱苦訓練，已經養成了遵守紀律的習慣，要麽早就特麽轉身跑了。

別說遵義城頭的蔣毅他們，就算是尖刀排這些沒有打過仗的新兵，幾十人打兩千多這麽玄幻的事情，他們也特麽不信。

當結成密集隊形土兵走到兩三百多米的時候，開始小跑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快，最後全都大聲咆哮著衝了上來。

遵義城頭的蔣毅和眾多守軍，看到兩千多土兵發起了進攻，都心情沉重的閉上了眼睛，接下來的情景他們已經不忍心再看了。

“大人，你……你看……那……那是什麽東西……”

突然，旁邊一個人大聲驚呼了起來，因為太過緊張，話都有些磕磕絆絆的。蔣毅睜開眼睛，抬頭一看，也把他嚇了一跳，這特麽是什麽玩意兒。

隻見兩條足有百丈長的龐然巨物，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天而降，出現在了兩千多土兵的頭頂。城頭越來越多的守軍驚呼了起來，他們全都被這兩個大家夥嚇得目瞪口呆。

幾個土兵首領一直跟在隊列後麵的，所以他們最先看到了空中的兩個龐然大物，也被嚇得快尿了。

他們剛想命令吹號撤退，但是幾個早已埋伏在兩側的尖刀排狙擊手，近乎同時開火，幾個土兵首領頓時被一一點名，倒在了血泊裏，就連他們身邊的護衛和號手等隨從，也在很短的時間裏，紛紛被狙擊手擊斃。

於此同時，段陽也猛的一揮手，大喊道：“開火……”

“砰砰……砰砰……”

聽到了段陽的命令，布置在尖刀排兩側的兩挺四五式風冷重機槍，頓時劇烈的咆哮了起來。一顆顆炙熱的子彈，劈頭蓋臉的灑向了對麵密密麻麻的土兵。

尖刀排的其他戰士班也端起了包括28式步槍、雙管獵%槍和四十毫米發射器等武器紛紛開火，對麵兩千多土兵衝鋒的時候，隊形非常密集，所以戰士們的命中率極高。

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西南土兵，真的很勇敢，雖然前麵的土兵一個個成片的倒下，但後麵的土兵依然是悍不畏死的向前衝去。

這時，一個個黑黝黝的圓球相繼從空中落下，不斷的落在土兵的人群裏轟然爆裂，迸射出無數個小圓球，然後這些小圓球也紛紛爆炸，無數鋼珠四處迸濺，將周圍方圓幾十米內的土兵，打得千瘡百孔。

在如此密集的進攻隊形了，每一枚子母彈都能最大化的發揮出它的威力，哪怕隻是被一枚鋼珠打在身上，也會瞬間失去戰鬥力。

當衝在最前麵的土兵，距離尖刀排還有百餘米的時候，工兵班的戰士紛紛按動了地雷的通電按鈕，十幾個設置在防線前沿的定向人員殺傷地雷，也幾乎同時起爆。

步兵定向殺傷地雷，號稱“步兵的噩夢”，威力極為凶殘。當無數炙熱的鋼珠瞬間鋪天蓋地的像前方灑了過去，瞬間就把衝在最前麵的土兵掃到了一大片，甚至隊列縱深近百米都被受到了波及。

在十幾枚定向殺傷地雷爆炸的瞬間，空中兩艘飛艇上的觀察手，從上空俯覽發現土兵對象最前方，刹那間就被生生削下去一層。

雖然兩千多人不算少了，而且土兵也都是悍不畏死的勇猛衝鋒，但是空中有兩艘飛艇不斷的向人群密集的地方投擲子母彈，地麵尖刀排防線兩側的兩挺機槍，不斷的咆哮著噴吐著火蛇。

再加上尖刀排四十餘杆步槍、雙管獵槍和榴彈發射器的攻擊，最後還有十幾枚步兵定向殺傷地雷，瞬間就造成了數百土兵的死傷。

所以戰場上雖然有兩千多土兵，但是真的不多，麵對遠東軍如此強大的武器，人數再多也沒什麽鳥用，血肉之軀與鋼鐵碰撞的結果可想而知。

不知道是對方愚昧，還是他們勇猛。在遭受了如此猛烈打擊的情況下，兩千多土兵卻依然死戰不退，毫無懼意的衝向尖刀排的防線。

雖然最後仍然有數百名彪悍的土兵，衝到了尖刀排前沿數十米的對方，但是尖刀排的士官手中的四十毫米榴彈發射器，早已換上了霰彈或是鏢彈，還有全排的十幾支雙管獵%槍，也都換上了霰彈，每次射擊都是一打一大片。

而且尖刀排還組織投擲了一輪鋼珠手雷，在尖刀排密集的彈雨和鋼珠瘋狂的打擊下，最後衝到尖刀排麵前的土兵還不到二十個，但最後也都死在了尖刀排戰士們的刺刀之下。

第一千六百一十九章 進城

兩千多土兵大部分倒在了衝鋒的路上，少數土兵四散奔逃，幾艘飛艇用機槍也打死了不少，所以此戰聚集在遵義縣城的兩千多土兵全軍覆沒。

段陽放下槍，看了眼前方遍地的屍骸，大聲喊道：“都有了，上刺刀……前進……小心敵人裝死……小心敵人裝死……不留俘虜……不留俘虜……”

他喊完率先裝上刺刀，然後端著槍向前走去，一名正在大聲慘叫的土兵，看到段陽正向他走去，拚命的想爬起來，可是他身上挨了幾發子彈，無論怎麽掙紮也起不來，隻能用雙手支撐著自己向前爬。

段陽幾步跑過去，舉起步槍猛的刺了下去，“噗”的一聲，刺刀紮進了對方的後背，幾乎刺了個對穿，那個土兵劇烈的掙紮了一會就再也不動了。

“宰了他……我命令你宰了他，快點……連個土蠻都不幹殺，你特麽還是不是爺們……”

旁邊傳來了山田的大嗓門，這貨正在訓斥一個新兵，不斷用手拍著對方的頭盔，那個原本緊張的新兵，被山田激起了火氣，“啊”的一聲大喊，猛的將一名重傷的土兵刺了個對穿。

山田又一腳踢在那個有些新兵的屁股上，怒罵道：“還特麽愣著幹什麽，前進……”

那個剛剛親手殺人的新兵還有些懵逼，被山田踢得打了個激靈，拔出刺刀繼續向前走去，又接連紮死了幾個在地上掙紮的土兵。

“唰”的一聲。

山田拔出了後背的武士刀，猛的向前跨出一步，一名剛剛支起半個身子的土兵，被他一刀削掉了腦袋。

“哈哈……”

這貨殺完了人，還在那裏大聲的狂笑，然後又興衝衝的向前走去，不斷的揮舞著武士刀，將一個個土兵的腦袋削得飛起。

段陽心裏暗罵了一句，一聽說要打仗，這個家夥居然興奮的幾天都沒睡，真是個瘋子。

此時遵義城頭一片寂靜，蔣毅和城頭的守軍，張著大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城下的一切。地麵的土兵屍體層層疊疊，到處都傳來一陣陣淒厲的慘叫聲，那聲音聽著就讓人瘮得慌。

城頭的守軍都在使勁兒掐著自己的胳膊，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他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對麵的援軍滿打滿算，也就五十幾個，可任誰都沒有想到，僅僅一會兒的功夫，就把城下的兩千多土蠻殺得幹幹淨淨，那些悍不畏死的土兵，最後連人家的邊都沒摸到。

還有空中懸浮的兩個龐然大物，不斷的下蛋，每一個黑乎乎的鐵蛋，落地就能將方圓十幾丈的土兵一掃而空。

這樣的場景對城頭的蔣毅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也許隻有神話傳說的仙人，用仙家的法術才能做到吧。

尖刀排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戰場清理幹淨，然後他們來到了遵義城下。段陽看到遵義縣城絲毫沒有開城的意思，就皺著眉頭對旁邊的山田喊道：“你去讓他們把城門打開……”

山田接到命令來到城下，扯著嗓子衝城頭大喊道：“上麵的聽著，趕快開城門……”

遵義城頭上一群人，被山田的一嗓子，這才從懵逼狀態下清醒了過來。蔣毅旁邊的一個人小聲說道：“大人，不能開城啊，這幫人若是進了城，還不得把我們禍害死啊。”

“是啊大人，我們可以向城下送去一些銀錢和酒肉，犒勞援軍將士，可這城門還是別開了。”

“隻要給足銀錢酒肉，就算不開城門，這幫軍爺也不會怪罪……”

其他人聽了也紛紛附和，這個時代越是能打仗的兵，越能禍害老百姓，所以大家看到遠東軍如此凶悍，都怕他們進了城禍害百姓。

蔣毅也猶豫了起來，因為他發現城下的這支援軍，無論是服裝還是氣質，都不像大明的軍隊。一看就是江北過來的遠東軍，那可是敵國啊。

城下的山田看到城上沒有反應，頓時就火了。

“麻痹的，城頭的人聽著，趕快開門，不開的話，老子就攻城了……到時候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聽到山田的話，城頭的守軍頓時驚惶了起來。

蔣毅抬頭看了眼空中的兩個龐然大物，已經飛到他們的頭頂，於是歎了口氣道：“開城吧……”

旁邊的一幫人聽了，全都大聲的勸阻。可蔣毅苦笑著說道：“就算不開城門，人家若是攻打遵義，我們能守得住嗎？”

城頭的一幫人，都下意識的看了眼空中，然後紛紛歎了口氣不言語了。

段陽看到遠處的遵義城的城門打開了，轉身大喊道：“整隊，我們進城……”

蔣毅站在城門前，看到幾十個精悍的軍士走進城門，連忙迎了上去，衝最前麵的那個軍將拱手道：“下官遵義縣丞，不知將軍……”

段陽一擺手，打斷了對方的話，沉聲說道：“你馬上幫我做兩件事，動員城內的百姓，幫我們燒一些熱水，然後做點熱乎的飯菜。”

蔣毅聽了一愣，但是連忙點頭答應，轉身跑著去張羅了。

段陽看了眼蔣毅的背影，然後轉身衝旁邊的山田大喊道：“山田，馬上控製遵義城，在城頭布置崗哨……”

“嗨……”

山田衝段陽鞠了一個躬，大聲的接受了命令，然後率領尖刀排迅速的行動了起來。

此時遵義城內家家戶戶都是大門緊閉，大家都知道有軍隊進城了。所以全都非常緊張，生怕這幫彪悍的兵痞挨家挨戶的禍害人。

這可苦了蔣毅，現在隻能他四處幫著張羅，好在他在城內還算是有些威望，費了一番周折總算是張羅完了。

他帶領一幫青壯守軍，一起抬著各種吃食和燒開的熱水向城門處走去，發現這幫軍爺並沒有四處禍害人，隻一些軍士在城內的幾條小街上來回巡視。

蔣毅他們全都長出了一口氣，傳說江北的軍隊不擾平民，紀律森嚴，看來名不虛傳。

他們抬著東西來到城門，段陽走過來笑著說道：“謝謝諸位了，再辛苦大家一下，幫著把東西抬到城頭的各個哨位。”

蔣毅聽了連忙拱手道：“將軍說的哪裏話，你們救了我們遵義一城的百姓，我們出點力算什麽啊……”

他說完一揮手，就率領一幫青壯抬著東西上了城牆。可當他們到了城頭一看，全都目瞪口呆。

第一千六百二十章 世上還有這樣的隊伍

蔣毅和城內的青壯守軍抬著熱水和飯菜來到城頭，發現遠東軍官兵的各個哨位，全都隻保留一名崗哨，剩下的人都坐在地上，靠著城頭的女牆呼呼大睡。

因為戰士們從桐梓縣城一路都是急行軍狀態，所以貴暗道遵義縣城的時候，戰士們的體力已經到了極限。

段陽讓蔣毅組織城內的百姓，準備了熱水就是想讓戰士們燙一燙腳，然後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再好好的休息一下，盡可能的恢複體力。可大家早已經累得精疲力竭，剛剛坐下就睡著了。

不知道為什麽，蔣毅等人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都是一熱，眼睛也升起了一絲霧氣。蔣毅在大明混過幾年，深知明軍是什麽德行，這年頭不禍害人的就算是好兵了。

可現在這些江北的隊伍，從江北千裏奔襲至此，不但救了遵義一城的百姓，進了城連民房都不入，一個個就睡在城頭。任誰都能看出來，這些將士都已經累壞了。

段陽也走上了城頭，看到戰士們都睡了，就對旁邊的軍士長山田說道：“把他們都叫起來，泡了腳，在吃口熱乎的飯菜然後再睡。”

聽了段陽的話，山田的大嗓門就在城頭響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城頭上已經睡熟的戰士們都被叫了起來，然後在城頭一邊燙腳一邊狼吞虎咽的吃飯。

蔣毅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來到段陽的身邊，笑著說道：“將軍，將士們千裏來援，都非常疲累，怎麽也不能睡在外麵吧，若是受了風寒，讓我們遵義一城的父老於心何忍。我這就去安排，讓將士們好好的睡一覺。”

段陽一把拉住了蔣毅，笑著說道：“蔣大人，我們遠東軍有紀律，不能踏入民房一步，違者軍法從事，你可別害我。”

蔣毅也急了，他激動的說道：“將軍，當年嶽家軍“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可我活了幾十歲，還真是頭一次遇見。既然將軍怕觸犯軍法，那就讓將士們住我家，我那個院子算是官產，這不算入民房吧。”

段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蔣大人，官產也不能住，我替戰士們謝謝你了。”

蔣毅說了半天，可看對方就是不為所動，隻好招呼人在城內收集了大批的鋪蓋棉被，送到城頭蓋在戰士們的身上。

看到蔣毅他們如此做，段陽也沒說什麽，畢竟這次行動時間緊急，山地師的官兵要徒步穿越幾百公裏的川黔古道，為了減輕負重，官兵們隻帶了裝備和補給，鋪蓋什麽的基本都留在了駐地。一路從重慶過來，都是在野外和衣而睡。

蔣毅組織一些守軍將鋪蓋紛紛蓋在戰士們的身上，又來到了段陽的身邊，笑著說道：“將軍，你也休息吧，我領著人幫你們看著，保證出不了岔子。”

段陽搖了搖頭道：“謝謝蔣大人了，戰士們休息兩個時辰，我們就要繼續南進。蔣大人操勞了幾日，還是回去休息吧。”

蔣毅聽了也搖頭苦笑道：“我哪睡得著啊，自從土蠻叛亂，大老爺臥病不起，其他幾位也幫不上忙，隻能我四處張羅，好在帶著大家趕在你們到來之前守住了城，要麽……”

他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問了句道：“將軍，你們若是走了，不知江北可否還有援軍過來？”

段陽笑了下道：“蔣大人，你就放心吧，我們大隊人馬已經渡過長江，估計明日就能趕到遵義城下。你就回去踏踏實實的睡一覺吧。”

聽了段陽的話，蔣毅心裏總算是踏實了。江北的遠東軍他算是見識過了，人家幾十人就能滅了兩千土蠻，若是大隊人馬殺過來，平定西南還不是玩似的。

既然江北的遠東軍南下，那西南以後肯定是新朝的天下了，這個時候正好是個機會啊，自己若是跟緊了點兒，那不是缺心眼嗎。

想到這裏，他笑著道：“不知將軍對貴陽附近可否熟悉？”

段陽聽了搖了搖頭，隨即問道：“蔣大人的意思是……”

蔣毅笑著說道：“不瞞將軍，我曾在貴陽吃過幾天的軍糧，做了遵義縣丞後，當年幾個老兄弟就跟了過來，他們幾個對貴陽周圍也熟得很，就認為他們跟著將軍做個向導。城內還有些馬幫兄弟，都是常年在川黔兩地走貨，這條路他們走了一輩子，我可以讓他們為將軍帶路。”

段陽聽了也覺得這樣不錯，畢竟目前時間緊急，如果有熟悉川黔古道和貴陽周圍地區情況的人做向導，對尖刀排來講，不但可以提高行軍速度，還可以盡可能多的獲取更多珍貴的情報。

“那就麻煩蔣大人了，你真是幫了我的大忙啊。”

聽到段陽如此說，蔣毅頓時來了精神。他擺了擺手道：“將軍率兵千裏馳援，救我一城百姓，這可是活了我們全縣數萬人大恩大德。我盡這點兒微薄之力，又算得了什麽。”

他說到這裏，又想了下道：“對了，還有一事想請問將軍，不知道大隊援軍何時能抵達遵義，將士總共多少人。”

蔣毅看了眼段陽的表情，知道這些應屬軍事機密，於是就笑著說道：“將士們千裏馳援，救我西南民眾於水火，我們遵義縣的百姓怎麽也得盡一份心力。雖說遵義縣荒僻破敗，可讓各位將士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還是沒問題的。”

段陽笑著點了點頭，對蔣毅的印象也大有改觀。

“蔣大人，還是不要騷擾地方的百姓了。我們遠東軍之所以南下，就是為了救西南無數漢家兒女，免遭土蠻的屠殺劫掠。我們遠東軍紀律嚴明，不論在什麽時候，都不會拿百姓的一針一線，就算這次我們吃得飯菜，離開前也要拿銀子付賬的。”

蔣毅聽了有些懵逼，大軍過境，不入民房，不擄掠地方，那就是老百姓的造化了，可連吃飯還得給錢，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隊伍。

“將軍，你這是罵人啊。若是我們遵義縣收了你們的銀錢，西南各地的百姓，都能拿吐沫星子淹死我們。”

第一千六百二十一章 段陽來了嗎

這一夜，尖刀排早已疲憊不堪的戰士們，睡得非常香甜。段陽和軍士長山田，以及各班的班長和副班長都站了一晚上的崗。

這也是遠東軍的傳統，越是在這樣的時候，或是最危險的時刻，遠東軍各個部隊，都是基層幹部士官骨幹衝在最前麵。

蔣毅雖然也累得跟什麽似的，但還是陪了段陽一宿。他找人弄了些當地的風味飯菜，為城牆上站崗的段陽和山田他們送了過去。

本來想和段陽一起喝上點酒的，可無論是段陽還是軍士長山田，戰時全都滴酒不敢沾。部隊紀律不是說著玩的，戰鬥期間飲酒、找女人在遠東軍都是大忌。

遠東軍的官兵們絲毫不敢違犯這兩條，一旦那個人犯了忌，甚至官兵以後升遷都要受到影響。因為上級領導會認為你這個人經受不住誘惑，在關鍵的時候靠不住。

蔣毅這個人曾是軍旅出身，還在官場裏打過滾，也算是見過世麵。所以這一夜和段陽聊得不錯，段陽哪是這個家夥的對手，除了軍事秘密和一些不能說的，剩下的都一股腦的對蔣毅說了。

通過段陽說的這些，蔣毅對遠東公司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也更加堅定了他投奔遠東軍的決心。

以前在大明那時候，可是讀書人說的算，若不是遠東軍占據了長江以北，江南各地軍閥割據，遵義縣的這個縣丞，哪能輪到他這個兵頭來做啊。

但是聽段陽的一番話，新朝好像對大明那些士人並不太重視，反而是那些能做事，而且會做事的人，反而混得都很不錯。

蔣毅認為要論做事，他絕對比縣裏的那幾個讀書人出身的大老爺強，這次若不是他的一番折騰，估計遵義肯定挺不到遠東軍的到來就破了。

而且蔣毅發現段陽對他拚死守住遵義城，非常的敬佩，說他挽救了遵義城內數萬漢人百姓的安危。說實話，別人的死活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若不是他的家小親族都在城裏，他也不會這麽拚命。

蔣毅感覺這對自己就是一個機會，一個自己在新朝安身立命的機會。所以蔣毅決定一定靠上新朝這顆大樹，就算不能升官發財，起碼也要在新朝混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段陽看了一下表，然後就想讓軍士長山田把戰士們都叫起來。可就在這時，營長通過電台和他取得了聯係，讓他原地待命，等待大部隊的到來。

因為大批特戰部隊和空艇部隊，都已經從各個地區趕到了西南地區。一支支精銳的特戰小隊乘坐飛艇，已經機降至貴陽周圍地區，所以尖刀排的任務已經算是圓滿的完成了。

段陽放下話筒，好像一直壓在他心頭的那塊大石頭被卸了下去，突然之間感覺無比的輕鬆。也許是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關係，渾身上下瞬間非常疲憊，眼睛也開始打瞌睡了。

中午的時候，段陽才緩緩的醒了過來。他揉著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仔細一回想，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趴在城牆上一看，發現一個個戰士正在城頭來回巡視，城下也有很多百姓正在打掃戰場。段陽這才是長出了一口氣，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若是耽誤了正事那可就壞了。

軍士長山田正好從城下走了上來，看到段陽醒了過來，就嘿嘿笑著走了過來。

“排長，你在睡一會吧……”

段陽板著臉說道：“我睡個屁，你怎麽不把我叫醒啊，要是遇到緊急軍情怎麽辦。”

“有什麽軍情啊，營長不是讓我們原地待命嗎。再說從部隊出發到現在，你可沒怎麽睡覺，再熬下去身體哪受得了。”

聽了山田的話，段陽又瞪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沒什麽事情吧……”

山田笑道：“上午的時候，偵察營高營長已經帶著一個連到了遵義，主力部隊下午就能到。現在我們正在組織城內的百姓打掃戰場。”

段陽一聽高戰來了，就走下城牆找到了正在城下指揮打掃戰場的高戰。看到了段陽，高戰非常高興，握著他的手使勁的搖了搖，興奮的說道：“小段，你了不得啊，若不是你們尖刀排，遵義城就破了。”

聽了高戰的話，段陽不好意思的說道：“昨晚我沒挺住，一下子睡了過去。”

高戰擺了擺手道：“你啊……我可聽你們排的戰士說了，從部隊出發你就一直沒怎麽睡，再這麽下去，你身體都得熬垮不可。”

兩人正聊著呢，就見蔣毅從遠處小跑著過來，氣喘籲籲的說道：“高將軍，午飯已經準備好了，讓將士們用飯吧。”

他說完看到了段陽，笑著說道：“段將軍，你醒了，趕快吃飯吧……”

高戰和段陽剛想招呼戰士們吃飯，就見通訊員急火火的跑了過來，衝高戰大喊道：“報告營長，司令員的飛艇已經飛臨附近空域，馬上就要在遵義附近降落，命令我們馬上為飛艇指示降落坐標。”

聽了通訊員的話，高戰和段陽一驚，現在這個時候，在西南的司令員肯定是次帥啊。高戰轉頭對段陽說道：“小段，你和我馬上去城外尋找一個合適的地點，讓司令員的飛艇安全降落。”

他說完又向旁邊偵察連的連長交待了一番，然後和段陽就要出城。段陽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對滿臉懵逼的蔣毅說道：“蔣大人，附近有沒有一些平整的地方。”

蔣毅楞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平整的地方倒是有幾處，我……”

高戰一聽，沒等他說完就一把拉住他道：“老蔣，別耽誤時間了，我們邊走邊說……”他說完就拖著蔣毅向城外跑去。

與李明一起到來的，還有山地一師的師長霍天野。他們剛從飛艇的吊艙上跳下來，早已等候在這裏的高戰和段陽幾人，連忙跑過去敬禮報告。

李明向大家回了一個軍禮，然後笑著說道：“這幾天大家辛苦了，部隊的突擊速度很快。對了，小段來了嗎？”

躲在後麵的段陽聽到李明的聲音，隻好走了上去，大聲說道：“司令員同誌，山地一師尖刀排排長段陽，向您致敬。”

第一千六百二十二章 我這個官不當也罷

李明聽了段陽的話，微笑著說道：“小段，這次你們尖刀排可立了大功了。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遵義城內的數萬百姓，必然會遭到土蠻的屠殺和劫掠。”

段陽一聽連忙大聲說道：“報告總司令，遵義縣城之所以能夠守住，也是當地縣丞蔣毅蔣大人，以及千餘當地青壯拚死守衛的結果，為我們尖刀排贏得了時間。”

旁邊的霍天野聽了，點了點頭道：“確實如小段說的那樣，桐梓縣、婁山關和鬆坎等地，都被當地的土蠻破了，數萬漢人百姓慘遭屠戮。遵義縣能在數千土兵的猛攻之下，堅持幾天的時間，確實非常不容易。”

聽了霍天野的話，李明緊皺著眉頭，沉聲說道：“通過情報部和特戰小隊傳回的消息，貴陽周圍地區的縣城鄉鎮，幾乎都被土兵破掉了，如今隻有貴陽還在堅持。目前西南各地土司的精銳兵馬，幾乎都聚集在昆明和貴陽兩座城市的周圍，將這兩個城市重重的包圍了起來，日夜不停的進攻。

我們的時間很緊啊，你們山地一師南下西南的主要任務，就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救援貴陽，將貴陽周圍的十餘萬西南土司的主力全部殲滅。這次西南土司叛亂，西南的漢族百姓經曆了一次慘絕人寰的浩劫，這一次西南戰役，我們遠東軍絕不接受各地土司的談判，也絕不接受任何土兵的俘虜。”

大家聽了李明的話，臉色全都凝重了起來。他們從重慶沿著川黔古道來到遵義，一路的所見所聞，無不讓他們怒火中燒。

纂江附近一直到遵義，這個地區並不是土蠻叛亂的重災區，可漢族百姓的傷亡和財產損失依然非常慘重。可以想象，貴陽和昆明周圍這些土蠻叛亂最嚴重的地區，將會是怎樣一番慘狀。

霍天野陰沉的說道：“根據前沿特戰隊傳回的消息，貴陽城暫時還沒什麽問題。司令員，我建議我們山地一師不能放過這十幾萬土蠻，爭取一次就把他們全都包餃子得了。”

李明冷笑了一聲道：“哼……他們以為殺完了我們漢人，逃進大山就算沒事了。別人怎麽做我不管，反正我們遠東不會就這麽算了。屠了這十幾萬圍成的土蠻，西南野戰軍的四個山地師，也要給我進山，隻要是參與了這次叛亂的土司，一個寨子一個寨子的殺，都給我殺他個雞犬不留。”

段陽聽了李明的話，頓時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熱了。這一路他看到的景象，和當年崇禎大旱相比，也是不遑多讓，每一座村鎮都是遍地屍骸，而且很多人的死狀極慘，一看就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如果不是他率領尖刀排及時趕到了遵義縣城，估計城內的數萬漢族百姓，一樣也會慘遭土蠻的毒手。

李明說到這裏，一轉頭就看到了遠處的蔣毅，於是就問道：“那個南明的官員是遵義的大老爺嗎？”

高戰笑著說道：“他就是遵義縣的縣丞蔣毅，遵義若不是他，恐怕也會和桐梓等地一樣，被土蠻攻破，然後大肆屠城劫掠。”

旁邊的段陽也跟著說道：“司令員、師長，昨晚我和他聊了下，據這位蔣大人講，他以前曾在貴陽的明軍呆過一些年，他來到遵義以後，有些他以前的家丁也跟著來了，這些人對貴陽附近的情況非常了解。還有遵義城內有些馬幫，也是經常往返於川黔兩地，對古道周圍的環境極為熟悉。”

李明聽了兩人的話，笑著說道：“這位蔣大人覺悟很高嗎，哈哈……小段，你去把這位蔣大人請過來。”

段陽聽了連忙轉身跑到蔣毅的麵前，笑著說道：“蔣大人，我們司令員有請……”

蔣毅有些懵逼，司令員是什麽職務，他不了解遠東軍的軍職，所以有些弄不明白。於是他就衝段陽小聲的問道：“將軍，司令員在新朝是什麽大官啊？”

段陽笑了下道：“我們中華國官製和大明不同，沒有皇帝，隻有國家議會是最高權力機關。而負責管理國家議會的內閣，管理內閣的九名常務議員。我們司令員就是“九人團”中的一個。”

蔣毅聽了半天也沒聽明白，後來一說內閣他懂了。大明內閣的閣老，其實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方，而新朝沒有皇帝，那內閣的九人團就是閣老般的存在，那不就是大明皇帝般的存在嗎。

想到這裏，蔣毅的腿都軟了。他長這麽大，就連巡撫都沒見過，在明君混飯吃的時候，最大的軍將也隻見過守備，可如今卻要麵見新朝皇帝一樣的內閣閣老。

這對蔣毅來說，壓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其實他這個縣丞僅做了兩年，若不是南朝軍閥割據，他耗盡了家財打點上官，遵義縣丞那輪得著他來做。

所以貴州正經讀書人出身的文官，對他這樣的官員頗不待見，就算是在遵義的其他幾個縣太爺，也不把他怎麽當回事。

蔣毅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跟著段陽來到了李明的麵前。二話沒說，“噗通”一聲就跪在了李明的麵前，咣咣的磕了三個頭。

“下官遵義縣縣丞蔣毅，叩見閣老大人……”

李明聽了蔣毅的話，也是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他看了旁邊的端陽一眼，然後走過去，把蔣毅扶了起來。

“蔣大人，我們中華國政府不興跪禮，你還是起來說話吧。再說你是南明的官員，對我也用不著以下官的身份叩拜。”

蔣毅聽了李明的話，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閣老大人，雖說下官是南明官員，可西南土蠻反叛，無數漢人慘遭屠戮，南明各地的官員軍將卻放任不管，隻知道固守堅城，任由土蠻屠戮我漢家兒女，這樣的朝廷，我這個官不當也罷。

新朝雖說與我南明劃江而治，可在西南百姓慘遭土蠻禍亂之際，依然派兵渡江南下西南，救我西南百姓於水深火熱。我蔣毅怎麽說也是一個漢家子，眼看著漢人被土蠻肆意屠殺，卻無力救援，數日來都是心如刀絞。所以下官這一拜，是替我們西南無數漢家百姓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