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靜止的海岸線－－阿朗壹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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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靜止的海岸線－－阿朗壹古道

撰文者：罐子

楔子

許久沒有旅行是因為有著太多的煩憂，漫無止境的報告書、無限上綱的工時、混沌不明的情感，是答非所問的年紀。許久沒有旅行同樣伴隨著倉促慌亂的行前準備，想去圖書館裝模作樣找本旅遊書，卻發現早被預約；想去影印店複印行旅圖卻發現沒帶影印卡；和正常生活接軌的鑰匙似乎在兩年中遺落在各處，例如抽屜裡發霉的角落、垃圾桶旁陳年的灰塵、書櫃間冰冷的空氣。

我試圖拋去所有黏人的鏈結，婉拒所有的朋友見面、不解釋任何的行程細節，對自己下了最後底線。在炎熱午後趕上了公車，卻撞著午後雷陣雨，從背包中摸出防水罩，打起了防水，突然摸回一種熟悉。車過苗栗，窗戶曬滿溫暖的中部太陽，將一身濕漉漉的鞋襪曬乾。如果不是數個月前偶然在校園的角落看到「歐都探索旅遊達人」的海報，或許還不知道要等到何時才能出走。偶爾還是需要一點機緣，開始了，阿朗壹古道之旅。



劉克襄說，傳統菜市場是動態的城市生活博物館，因此認識一個地方要從菜市場開始。恆春早晨七點半的陽光溫暖親人，沿途是水果攤的甜香、肉燥飯的醬香、和魚肉攤的腥味。我自在地穿梭在市集中購買今日健行所需要的糧食：蘋果、罐裝花生牛奶、麵包等等解渴又快速補充熱量的食品是最佳選擇。早期不論農家或是商家，往往因為中餐無法定時享用，且勞動後食欲不佳，所以早餐需要吃得豐盛飽足，長期吃膩了城市小氣的西式早餐，一碗肉燥飯的在地人情味填滿我整天的體力。



穿越了菜市場便抵達集合地點：恆春東門。相較於其他三個古城門擁有較大的停車腹地，今天領隊「東方哥」和「發哥」在海岸線搖曳的公路穿梭時講解著今日的注意事項以及阿朗壹古道的歷史。



車行一小時半，抵達阿朗壹古道南田端的入口，整裝出發。領隊東方大哥幽默的說，只有出發照大家笑得燦爛，所以一定要多拍幾張。



但甫出發我們便遇到了西海岸的官員踏查行程正認真研究這裡著名的「南田石」，看來自然保留區的邊緣同時也是道德的邊緣，反而讓這倘旅行以嚴肅的腳步展開。



往前行走五分鐘抵達檢查哨，設置在塔瓦溪與太平洋的交界。前幾日的下雨堆積了泥沙、漂流木，由砌高的南田石分隔了淡水與鹹水，在未被踏實的南田石上行走有著清脆的撞擊聲，與浪花拍打的音樂交錯，旅者稱其「南田聽海」。



海岸線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地形表徵，由南而北走會先經過卵石陣而後是大礁岩和沙灘，穿插著淡水伏流、支流的出口。





約半小時後，抵達這裡唯一的一戶人家，雖然屬於屏東境內，但是郵差要送信可要翻越這原始的海岸線，而又不屬於台東郵局的行政範圍，最後達成協議將信件放置於台東郵局，由家族成員到郵局自取。



正午前開始高繞牡丹鼻，陡上約有100公尺落差，是全段古道最累的時刻，高繞路線的後方西側為觀音山，繞的地形則是觀音鼻，北方沙洲的出海口則是1小時前的塔瓦溪出海口，海岸線向北延伸，偶爾還可以見到綠蠵龜浮出水面換氣，遊客在此瘋狂拍照，天空、海洋、浪花、石頭堆砌著深淺不同的藍。



初期的高繞路線在下雨的天氣不容易因為侵蝕沖刷而使得山徑越來越深，在官方與民間的努力之下，原本不符合生態法則的步道已經由橫木和扶手取代，如今的高繞段已經安全便利。其實在台灣許多山裡仍有同樣的問題，登山客因為抄截徑捨棄之字形爬升的路線，使得雨水從中流下，加速土壤的流失、植物根部的裸露。

如果旅行是為了更接近大自然，那更需要更了解人類對環境的衝擊。



走完高繞路線後，海岸線的南田石漸減，轉為岩石組成的砂頁岩地質，隨著台灣之初造山運動形成傾斜的層理，在較陡的稜線下貌似軍艦的岩石就在眼前，又好像一頭即將入水的鯨魚，氣勢磅礡。





阿朗壹古道的生態豐富，在荒涼的海岸邊出現藍以外的顏色令人驚艷，這是熱情奔放的馬鞍藤；對於寄居蟹來說，我們應該算是「乎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停駐於花朵旁任人拍照的鳳蝶；綠色蟹珠隱藏於藍紫色小花的長穗木，處處留「心」便是美。






這裡也是天然的地質教室，在遠古的沉積岩形成後受到板塊作用推擠變形，褶皺的紋理甚至被發現有阿朗壹「1、2、3」的數字組成，遊客們到此的踏訪除了海以外別忘了留意岩石。砂岩較硬為淺色、頁岩較軟深色，長期的風吹雨打之下形成差異侵蝕。浪花是大海的裙襬，由各種顏色的寶石妝點著，讓人為之拜倒。




經過一整天的跳石，腳踝痠疼、腳底發熱，這條女仍溪是我們的救星。大家放下原本的拘謹，紛紛踩入涼爽的溪水中，女仍溪又稱乾溪，大多時間是無水的狀態，在我們拜訪前由於颱風剛過，因此有幸能夠在水邊泡著腳遙望天際，漫不經心的聊著待會回家要吃些什麼。

領隊東方大哥行前打趣的對大家說：「要多照顧單獨報名的夥伴們，他們可能剛失戀、分手，小心他們自己走向大海！」我想，如果有什麼事情該是要自己完成的，那就是找到自己的「心」吧。



旅行是一種生活的調劑，與其說是放鬆身心不如說是更認識自己，透過每段人文歷史的背後的故事，反思自身與環境的現況，從一個自然人的角度更認識自己的家園。



回到恆春鎮上酒足飯飽，古城門在夜晚時尤其美麗，向這美麗的阿朗壹之旅說再見。

補充：
這一次的古道之旅是透過 OUDO 歐都探索 訂購，
一個人$750台幣，是採湊團制，所以就算一個人也可以報名參加，
大家一起去走訪阿朗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