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九章 奴隸
遠行隊伍從濮部落的另一條河離開,同樣走的是水道。
這條河沒有那麼多荷葉,一個個木筏上,站的都是人。
邵玄和矞在同一個木筏,聽著周圍其他人給矞講遠行的見聞。
在木筏隊伍上方的天空,喳喳跟著。這個邵玄早跟泛甯大頭目說過。
當時泛甯還希望邵玄額外再支付了一塊水月石,被邵玄拒絕了,喳喳能在天空預警,能減少濮部落遇到危險的幾率,有這樣的好處,你還收費?現在這裡商業不發達,但這些人已經有了奸商的潛質。
最後泛寧雖然面色不太好,但也沒堅持。
既然是遠行,自然不會是一兩天的事情,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幾十上百天。
大概因為這片地域的人類部落比較多,並沒有如河那邊狩獵地帶的兇險情況,有時候也會遇到一些來自水下的麻煩,或者來自其他部落的騷擾,但總的來說,還算平靜安全。
由於經常遠行,濮部落的人對於哪條水道哪個方位比較安全省事,都非常清楚,而邵玄也在心裡將這些路線默默記住,等空閒了,便將這些都畫在獸皮上,完成地圖的繪製。若是有一天河對岸的炎角部落回來,總會需要這些地圖的。
近千年了,變化非常大,這裡已經完全不是先祖們所記載的樣子了。
隨著前行,河流越來越寬闊。在河流附近,總會有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聽旁邊的人講,前面不遠處有一個小部落,只是那個小部落不喜與外部落的人接觸,又孤僻,看到外部落的人就避開。或者扔石頭木箭等,濮部落的對此非常不喜,但也不會因此而耽誤遠行的速度。
「注意點。」旁邊有數年遠行經驗的人提醒道。
前方的岸邊。有幾個穿著獸皮的女人在洗東西,看到木筏隊伍之後。趕緊拖著東西就跑。而當木筏隊伍經過時,從岸邊地勢略高的山上樹林裡,射出一些箭支。
這樣的力道,對於邵玄來說,甚至對於炎角部落的戰士們來說,並不算什麼,能夠輕易接住並折斷。但很多這樣的箭支的話,就讓人心煩了。
濮部落的人拿著木盾擋住那些射過來的箭支。邵玄拿刀將那些木箭砍下。
若是大部落的話,說不準濮部落還會退讓一步,過去交流交流,但這樣的小部落,濮部落的人就懶得去理會那些脾氣古怪的人了。
木筏的速度加快,當木筏隊伍離開那段區域之後,箭支才停下來。
其實,那些藏在樹叢裡的人未必真想射死經過的人,他們不過是嚇唬一下而已,若是真有殺意的話。應該能採用更強硬一點的手段,而不是這些連頭都沒有削太尖的木箭了。
周圍有很多部落,小部落的存在感非常低。大多部落裡也就數百人,能力也不強,他們的產生和消亡也快,濮部落並不會花太多的精力去注意。
邵玄周圍的那些濮部落的人壓根不想去多說,他們只在意與自己利益密切相關的。
兩天後。
「前面就是岔口了,我們會在那裡停留兩天。」旁邊一人看著暗下來的天色,說道。
前方,河流分成兩支,呈「y」型。在那裡,也有很多來自其他部落的遠行前往中部的人。濮部落與他們很多都認識,有時候會結伴而行。讓遠行的隊伍更壯大,這樣才多一分安全保障。
中部的強者太多,他們只能以數量來抗衡了。
邵玄看過去。
河流兩岸,沒了山嶺,沒了茂密的樹林,變得平坦,而在這裡,建造著很多屋子,有木屋,也有石屋,建築風格也多樣化,卵形的,三角形的,平頂木棚型的,尖頂茅草型的……光看這個就能看出這並不是一個部落了。
再看看人,特徵雖然不像房屋那般明顯,但看到的人都會有一個想法:這些人太混雜,像是一盤散沙。每一粒沙都來自不同的流域,然後聚集在這裡。
雖說人多,但很多人看上去身體狀況非常差,有的骨瘦如柴,有的雙眼無神,甭管大人小孩,都一個樣,小孩還稍微好點,除了身體狀況之外,有的還會笑一笑,而大人們,卻更多的是茫然與苦悶。
到底遇到了什麼,這些人才會成這個樣子?
「這些人是?」邵玄問向旁邊的那幾位遠行經驗非常豐富的人。
「你說他們啊。」濮部落的幾人看了那邊一眼,有的歎息,有的並不在意,「他們是『游人』。」
他們口中的「游人」,並非是旅遊的人,而是指那些流離失所,無處可居之人,他們如無根浮萍一般,經常到處走動,為了生存而做各種事情。
「他們是失去火種的人。」旁邊的一位濮部落的人說道。
失去火種的人,不論他走到哪裡,他的人生將處在黑暗之中,沒了火種,何來力量?
「失去火種?」邵玄對這樣的說法很好奇。
「是啊,他們的部落已經不存在了,火種被滅,他們失去了力量之源。」那人道。
在邵玄覺醒的那年,巫跟他們說,他們力量之源在體內,在火種的召喚下,它便會開始漸漸蘇醒,也就是,腦海中的那個圖騰。
若是火種被滅,說明部落也不存在了,圖騰自然也會消散,體內的力量之源,自然會陷入沉睡,甚至消失。
難怪那些人會是那般狀態。部落沒了,圖騰力量也沒了,成了「游人」,游離於世間,茫然不知所措,所能做的,也僅僅是苟且存活,完全是生存的本能在支配著。
不過,火種被滅,這種說法讓邵玄非常意外,原本他以為那種特殊的火焰會長久存在,現在看來,還是能滅的。只不過,滅的時候,部落也就沒了。
聽濮部落的人說。這些所在的部落,火種被滅之後。部落消失,一些人便會使用自己的特殊生存技能來換取食物。比如苦力。
或許,終其一生,他們都將會是這樣的遊散狀態,有些人會廢棄自己的信仰,加入其他部落,後代自然也會在其他部落的火種召喚下,覺醒其他部落的圖騰。但若是體內血脈中圖騰之力太過混雜。覺醒成功還好,即便可能會受到一些歧視,但至少有個落腳的安全的地方,有個歸屬。可若是覺醒失敗,他們會被部落趕出,繼續他們父輩祖輩的游人生活。
「他們為何不去狩獵?」邵玄問。不過問了之後,邵玄又意識到了這其中可能存在的各種情況,圖騰之力都沒了,去狩獵的風險太大。
「狩獵?」矞笑了笑,「除非萬不得已。他們不會自己去狩獵。」
即便這裡不像河對岸的山林,但很多地方,也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抵抗得了的。至少得一個團隊,才能勉強存活,尤其是這些已經被火種拋棄的人,沒了信仰和力量的人,十去九死。
「若是父母雙方都不是遊子,後代會出現什麼情況?」邵玄問。
「一般來說,很多部落並沒有要求一定要與部落內部的人結合,比如我們濮部落。只要後代接受火種的引導就行了,不過只有一個選擇。要麼接受這個部落的火種,要麼接受另一個。他只能覺醒一種力量之源,否則。兩種力量都覺醒的話,會造成衝突。而小部落的人,則更偏向於與部落內部的人員成婚,不過,這也有劣勢,若是人員過少,容易混亂。」
濮部落那位遠行經驗豐富的人,還說了一些小部落為了增加人口而發生的許多匪夷所思的*現象,弄得整個部落烏煙瘴氣的。濮部落的人對此相當鄙視。
邵玄想了想,當年炎角部落流落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人也不多,不過當年的巫手裡都有人員記載,而根據邵玄所見過的那些記載,部落的人口增長很慢,但很穩,沒有像矞所說的那些混亂現象。
當時在部落的時候,邵玄覺得炎角部落的巫非常不容易,現在再聽到其他部落的狀況,若不是炎角部落一代又一代巫的領導管制,說不定也會成為那樣的樣子。
在那般境況下,還要面對周圍山林的各種凶獸,能發展到今天近兩千人的規模,著實不容易。
一個好的巫,一個好首領,的確很重要。
濮部落的遠行隊伍陸續上岸,邵玄就見一個十人的小隊快速過來,幫濮部落的木筏隊搬運東西,並照看水上的木筏,旁邊還有個人拿著鞭子惡狠狠盯著。
「他們又是誰?」邵玄問向旁邊的人。
「你說他們啊。」與之前同樣的話,但此刻濮部落的人眼裡卻不再是無所謂或者歎息,而是帶著極度的蔑視,重重地道:「那些是,奴隸!」
邵玄眼皮一跳。
就在這時,邵玄只聽前面一聲放肆的笑聲,笑聲有些刺耳。
抬頭看過去,邵玄就見到一個隨意披著豹皮的人,笑著緩步走過來,身材高瘦,面白,並不似周圍那些正忙著幹活的人那般黝黑。一雙眼睛微微眯著,看上去笑得很開心,但從眼縫中閃過的厲光告訴邵玄,這人並不好相處。
「哈哈哈哈!又見面了!」那人過來的時候,遠行隊的大頭目泛甯快步迎上去,一直對邵玄沒什麼好臉色的泛寧,此刻笑得跟花似的,過去跟對方說起話來。
「那人又是誰?」邵玄問旁邊的人。
這次濮部落的人聲音不那麼大了,微微壓著聲音道:「他是那些奴隸的主人。」
也就是說,那個穿豹皮的,是個奴隸主。
第一七零章 游人炎爍
雖然邵玄對在這裡出現的奴隸和奴隸主很好奇,但邵玄也得先跟著遠行隊伍落腳再說。
那位奴隸主在這裡有很多住房,在這樣一個交叉口,來來往往的隊伍非常多,每天都有很多像濮部落的遠行隊伍這樣來這裡落腳的人,他會收取一定的「費用」。
所有的活,都是由那些奴隸們在做。
但邵玄發現,那些被濮部落的人鄙視的奴隸們,身體的健康狀態雖然也很差,但相比起那些游人,卻多了些什麼。
對了,力量,是力量!
那些奴隸們具有比游人更多的力量!不一定是力氣,也可能是其他的,速度,或者反應,又或者其他。
那些奴隸們面上有的痛苦,有的麻木,對周圍的鄙視視線,視若無睹。
成為奴隸,就拋棄了過去的所有信仰,從今以後,他的信奉的只有一個——他的主人。
夜色漸濃。
泛寧也沒有跟那位奴隸主一直說,他還需要安排隊伍。
暫時落腳的地方,並不是多好的條件,空間小,大家都擠在裡面。這樣也比在河邊喂蚊子強,而且,到了晚上,外面也不怎麼安全,說不準出去就被那些游人們砍了,聽說一些瘋狂的游人餓狠了還會吃人呢。雖說不至於怕他們,但防備著點總是好的,還是抱團吧。
至於喳喳,完全不需要邵玄擔心,這貨在狩獵地都能活著,在這裡,那些野獸對它根本沒什麼威脅。就算遇到危險,它也會找邵玄。
這時候,周邊地帶。邵玄之前看到過的那些形態各異的房子裡,也一個個點起了火堆,外出勞作的人帶著一天的勞動成果回來。有的從山林那邊回來。有的則從遠行隊伍停靠的河邊回來,他們也會做苦力。只是報酬非常少而已。
一個削瘦的身影從夜色中快步走過,手裡的木棍飛快揮舞著,將嗡嗡飛過來的巴掌大的蚊子驅趕開。
來到一個不大的木屋前,他搬開一塊厚木板,閃身進去,然後又快速將木板搬回,擋住外面的蚊子。
「回來了?!」
屋子裡,一個同樣削瘦的女人。抱著一個不大的小孩坐在那裡,面帶疲態。女人懷裡的小孩正在睡。
在角落裡,平放著一塊木板,那是床,上面還睡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嗯。」剛從外回來的男人將披著的那塊已經破了好幾個洞的獸皮放到一邊,拿出今天的收穫。
是山裡的一些果子,以及一條魚,一隻兔子。
周圍的野獸,能獵的都已經被獵得差不多了,再遠一點。他們能力有限,去了就是死。至於果子,有很多。還沒成熟,就已經被摘完了。今天還是運氣好,在一個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裡發現了幾個大果子。
看到魚和兔子,女人眼睛亮了亮,這已經算好的了。
女人將懷裡孩子小心放在木板床上,去將魚和兔子放進鍋煮,因為這兩隻都在外面宰殺清理過,帶回來也不需要多做處理,直接煮就可以了。
回來挨個將果子咬了一點點。過了會兒,女人才將其中一個汁水多的。放到木板床上那個只有一歲的小孩子嘴邊。
有了食物,那小孩也不睡了。抱著果子靜靜地吃。
女人又遞給木板床上的女兒兩個果子:「先吃點。」
「今天如何?」女人問。
男人歎息地搖搖頭。
當初和他們家一起過來這裡的還有十個人,其中三個加入了別的部落,一個順利留下,另外兩個被驅趕,沒能活下來;四個是在結隊進山狩獵的時候被野獸留下了;兩個成了奴隸。剩餘的一人外加他們家,則一直留在這裡,已經快十年了。
「若是不行,我打算找人一起離開,咱們再換個地方,今天已經跟他們談過了。」男人說道。
正說著,擋住門口的那塊木板被拍得啪啪響。
「炎爍,開門!」
一聽到這聲音,男人剛才緊繃的肌肉才放鬆下裡,放下手裡帶著不少缺口的石刀,他起身過去,將木板搬開。
從外進來的人比炎爍要矮一些,比炎爍還瘦,皮包骨似的,雙眼中充滿了血絲,呼吸急促,像是在做某種決定一般。
「怎麼了?」炎爍問。
對方進來猛地抬起頭,因為情緒太過激動,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
「炎爍,我……打算……去那邊了!」說著那人看向一個方向。
炎爍眼睛因為詫異而大睜。
「我……實在受不了了!今天我遇到了他們,他們再次有了力量。」那人說道,順便給炎爍看了看他今天被打斷的胳膊,這條胳膊,若是按現在的情況來算,短時間是恢復不了的了。
炎爍知道「他們」指的是誰,是早先一起過來的人中,成為奴隸的人。而面前的人,剛才看向的方向,就是這片地區奴隸們所在的地方。
炎爍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原本想著大家一起離開,再找個好點的地方,努力活著,卻不想,對方已經放棄了,熬不下去了。沒有力量的感覺,確實讓人絕望。
「行了我走了。」那人走到門口又停了停,背對著炎爍,微微側頭:「早點做出決定吧,還有,別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等那人離開,炎爍靜靜坐在那裡,看著火堆裡的火,默默不語。
眼睛直直盯著火堆時,炎爍面上的肌肉抽動了兩下,並不粗的手臂上經絡清晰可見。最奇怪的是,炎爍臉上出現的並不清晰的紋路,若是邵玄在這裡,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炎角部落圖騰戰士臉上的圖騰紋!
只是,相比起炎角部落的圖騰戰士,炎爍臉上的圖騰紋並不清晰。而且並不穩定,時而稍稍清晰,時而又完全隱去。而赤祼的上身以及胳膊上。沒有任何紋路出現。
炎爍一直覺得,自己的力量應該遠不止如此的。可是,因為是游人,沒有火種,所以他無法成為一個真正的圖騰戰士。
他知道自己的先祖是炎角部落的,一代又一代傳下來的話裡面,每個人都記著,炎角部落,以及部落的圖騰。
「阿爹說。炎角部落還在。」炎爍低聲說道。
「炎角部落的人,都是強大的戰士,能輕易扛起一隻熊,帶著火焰的雙角圖騰紋,能佈滿全身,炎角部落的火種火焰,能佈滿整整一座山……」
炎爍一開始只是低聲的喃喃自語,語氣還算平靜,就像是在講述故事一般,但漸漸地。語氣就帶著壓抑,雙目赤紅。
因為執念,所以炎爍的祖輩們。給小輩取的名字中都帶一個「炎」字或者「角」字,就是要讓他們記住自己部落的名字,若有一天能找到部落,他們的心願便了了。所以,後代們不准許加入其他任何一個部落,不准當奴隸,就算死也不准許背叛自己的部落。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炎角部落,已經不再被人們記得。周圍沒有誰聽說過這樣一個部落,不管炎爍說多少次自己的部落還在。火種還在,其他人就是不相信。
但是。炎爍的力氣的的確確比別人的要大,而且還會顯露出淡淡的圖騰紋。能夠堅持到現在,這是一個重要原因。
但是現在,他覺得茫然了。
當初一起過來的另外十個人,全都沒能熬住,現在就只剩下他們家了。
離開?
若是沒有足夠多的人,單他們家離開的話,還沒走多遠,大概就會死去。
前兩天有人離開,但是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了不遠處的河邊,他身上的血被吸乾了,那些蚊子吸的。半邊身體被啃咬過,是附近山林裡晚上出來活動的野獸啃的,若是再過一天,連骨頭都不會剩下。
就算炎爍的力氣比別人要大一些,但那是相對於游人而言的,對於那些圖騰戰士,未必夠看。
力量!
有了力量才能在這樣的世界生活得更好!
這也是很多熬不住的游人選擇成為奴隸的原因。成為奴隸雖然沒了自由,也失去了很多,但他們能從奴隸主那裡獲得力量!
只是,如何選擇?
是再繼續熬下去,去尋找,或者等待炎角部落的消息,還是,和那些熬不住的游人們一樣,找個部落投靠,或者成為奴隸?
不,不可!
炎爍雙手抱頭。
不能放棄,不能!阿爹說了,部落還在,還在的!
坐在木板上的女人看著丈夫這樣子,欲言又止,想要安慰,卻又覺得是否也應該和其他人那樣,選擇其他的路?
但是,就在女人打算開口的時候,女人發現,自己丈夫身上,一些紋路沿著臉、脖子向下延伸,而手臂上,一些如火焰般的花紋,從肩膀開始,延伸至整個上臂,然後過肘……
「那……那……」女人太過震驚,無法言語。
正抱著頭思索的炎爍聞聲抬起頭,眼裡還彌散著紅色血絲,見到自己妻子的樣子,有些疑惑,但當他順著妻子所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上時,也看到了那些已經蔓延開的圖騰紋路。
從他出生開始,除了十來歲時臉上出現淡淡的圖騰紋之外,再沒有其他,可是現在,這些出現的圖騰紋……
那些花紋,就像早已準備好的一直未能點燃的柴火,如今被挨個點燃一般,雖然並不清晰,但仍然能看出大致的紋路。
炎爍想起了自己阿爹曾經說過的話:「你要相信,我們的血脈之中,力量還在的,它只是一直沉睡而已,等到某一天,時機成熟之時,它便會開始漸漸蘇醒……」
與此同時,和其他人擠在一個小房間裡閉著眼休息的邵玄,猛地睜開眼,看向炎爍所在的方向。
(我靠!好想看下一章啊~~) 本帖最後由 obluecrystalo 於 2015-6-16 02:1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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