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八十章 怨靈
修羅王號側方區域，方才消失不見的利維坦也重新出現，脊針不斷撞擊晶體艦身，鑿出一個又一個大孔，晶體殘渣濺的到處都是。
雖說艾爾之盾與修羅王號科技水平相當，而前者才經歷一場惡鬥，理應弱後者一籌。不過作為搶先使用大招的攻方，面對守方處於優勢地位。
同尤菲、唐林等人的關注點不同，唐方沒有過多在意修羅王號同艾爾之盾的戰鬥，他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戰場邊緣那顆血色小行星上。
自從跨越時空來到這裡後，它就一直沒動，只是散發出一種特別波動，好像漣漪一樣不斷衝擊空間結構，封印諸艦的曲速躍遷能力，與此同時還截斷了戰場與外界的量子通訊。
降落在樂園星的那塊晶石絕對不是小題大做，那更像是神秘人給他的一個警告——警告他真正應該在意的敵人。
換句話說，這場戰鬥的關鍵敵人不是克魯姆之劍的兩艘堡壘艦，而是後面那個讓人感覺很噁心的東西。
他不認為梅12那些人帶血色小行星過來只是利用它封印戰艦的曲速躍遷與對外聯絡。
在梅13等人因為過於自信陷入尷尬局面，夜叉王號又被華爾茲號拖住的時候，血色小行星有了動作，那些看起來非常猙獰醜陋，生著無顏面孔，好像地獄受罰靈魂一樣的血色物質通過掙扎撕裂了身軀，離開那些石榴顆粒一樣的瘤體，衝入太空。
這看起來就像一種為脫離苦難不惜自殘的畫面，給人以非常強烈的視覺衝擊。
為數眾多的無顏怪物掙脫母體後在周圍不斷遊走、咆哮，只是沒有聲音發出。
下一秒，這些穢物表情嚴重扭曲，突然間停止遊走，轉而望向戰場方向，如同一群飛舞怨靈，撲向修羅王號所在區域。
唐方以為它們是一種生物兵器，類似吞噬體那種，跟諾亞通過巨木感染的凱爾特星居民也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更強力，能夠飛行罷了。
他還是小覷了這些血色怨靈的能力，當它們加速到一定程度後，身體表面強光一閃，就那麼消失了。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修羅王號身邊。
“這種鬼東西竟然能夠瞬移？就像黑暗聖堂武士那樣？”唐方驚訝於眼前一幕。
時間沒有因為他的不適應停止運轉，血色怨靈在抵達目的地後向著附近圍攻修羅號的異蟲單位撲過去。
這讓他大叫不妙，心想血色怨靈怕是一種吞噬體聚合物，能夠感染生物單位。
他趕緊收起部分系統所屬異蟲單位，然而來自阿克隆星的原生異蟲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被那些直接瞬移到眼前的怨靈撲個正著，基本上沒有躲閃機會。
如果代行者也玩吞噬體，那一定比諾亞還要高明。
要知道最高安理會所用I-IV型吞噬體聚合物多數情況無法應用在太空戰場，因為很容易失控，從某種程度上講，吞噬體聚合物是一柄雙刃劍，具有強大攻擊力的同時也潛藏著很大的風險，不然最高安理會的人也不會研發V-00型吞噬體，從而出現混合戰艦這種半生物半機械性質的太空武器。
難不成……代行者已經可以完美控制吞噬體的行為？
他陰著臉等待那些異蟲單位被同化，變成一個個吞噬體聚合物。雖然瓦倫丁與阿巴瑟的研究還不是很成熟，可是這等規模的戰爭，正好給他們的研究一個現場測試，就算不敵，也可以給二人一些啟發，對研究方向進行更改或者微調，使之能夠完美。
在搞掂吞噬體這個問題上，他很清楚不能急躁冒進。
遺憾的是，他沒有等來原生異蟲單位變成怨靈的食糧，異化成新的吞噬體聚合物，那些怨靈撲到異蟲單位身上後就像玄幻裡的靈魂奪舍，竟然消失不見，沒入其中。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異蟲單位的身體開始萎縮，彷彿被抽走身體內的水分，變得乾癟、枯槁，最終在一道道紅色輝光離開身體後，好像燃燒到最後的灰燼一樣，變成一堆灰色揚塵消散於太空。
那些紅色輝光在離開異蟲身體後攀升匯聚，慢慢變成方才的怨靈模樣。
唐方眨眨眼，一臉懵逼表情。這是吞噬體嗎？好像有些差異……不，是很大差異。
隨著傳送室的門打開，艾瑪的伊普西龍人分身走入無畏統帥級堡壘艦艦橋，看著大屏幕不斷離開原生異蟲單位身軀，重回怨靈狀態的東西，用不含感情的聲音說道：“不，它們不是吞噬體，並不會同化異蟲單位的生物組織，而是抽取目標體內生命能量來維持自身存在。這個過程會使目標失去生物活性，最終變成塵埃消散。”
“不是吞噬體？那是什麼東西？”
艾瑪搖頭說道：“目前還無法確定它們是什麼東西，需要收集更多數據進行分析。”
唐方心想“她”說的輕巧，收集更多數據意味著更多戰損，儘管阿克隆星的原生異蟲一直處於放養狀態，他沒有投入太多精力，卻並不代表不會為那些損失肉疼。
艾瑪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你都有將阿克隆星當做誘餌勾引混合小行星現身的打算，這點戰損就肉疼了麼？”
唐方才不要跟這個凡事較真的偽女人……哦不，是偽伊普西龍女人一般見識，他很明智地選擇閉嘴，擺出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樣子。
旁邊庫德莉亞跟尤菲用一種異樣眼神盯著他，哪怕是現在處於戰爭狀態，也很難保持嚴肅，因為這種情況真是太少見了。以唐艦長慣會貧嘴的個性，居然不敢跟那個名為艾瑪的伊普西龍人叫板。
艾瑪沒有繼續講述他對於阿克隆星的各種考量與安排，目光回到大屏幕，因為戰場形勢又有變化。
倒不是關於勝負的問題，是那些一副群魔亂舞模樣的怨靈在清除修羅王號周圍的異蟲單位後，又盯上了戰艦級武裝力量。
它們的目標不只是唐方手下戰艦，還有尼德霍格手下戰艦。
一架獅鷲戰機不斷翻轉身軀，機炮向著前方潑灑出弧形光雨。那些怨靈在吸收原生異蟲體內能量後自身獲得增益，相比離開血色小行星前大了不少。
如果是以前的體型，維京戰機、獅鷲戰機、鳳凰戰機之類空天戰機還真難鎖定它們，現在體型變大後，它們的攻擊力有所增加，卻也更容易被戰機武器鎖定。
怨靈的飛行速度很快，轉向十分靈活，並不代表它們能夠完美避過戰機射來的彈雨。
之後上演的一幕讓唐方失去腹誹艾瑪的興致，飛行戰鬥單位射出的彈丸在命中目標後穿過，怨靈的身體出現局部失真與線條扭曲。
實體彈丸竟然無效！
不只實體彈丸無效，鳳凰戰機兩翼等離子炮射出的光華同樣只是引發局部失真與線條扭曲，沒有對怨靈造成實質傷害。不只如此，根據偵測器掃瞄所得，似乎從怨靈身體穿過的等離子束亮度變暗，出現一定程度的能量散失。
“這可真是……”他不知道怎樣形容心頭的鬱悶。看來它們從血色小行星脫離後，自己將其命名為怨靈，還真是貼切。
這種東西似乎不是一般實體物質，從感覺來講很虛，像氣態物質又不是。
就在他在心中吐槽怨靈難纏的時候，這些東西已經轉換目標，開始對修羅王號附近的非生物戰鬥單位動手。
拖著好像尾焰的紅色光火，這些怨靈漫空飛舞，像剛才鑽入原生異蟲身體時一樣鑽入維京戰機、解放者、獅鷲戰機體內。接下來倒是沒有出現機身化為飛灰消散的一幕，出現的是來自能源電池的爆燃，繼而形成撕裂艦身的爆炸。
原生異蟲變成一團灰塵爆散，戰機被由內而外的爆炸肢解。
最讓唐方驚訝的是撲向附近殲滅者級戰列巡洋艦的怨靈，它們組成一支突擊小隊，無視戰艦近防武器播撒的光雨與飛彈火焰，飛蛾投火一般衝向光彩斑斕的能量護盾。
事實證明那不是飛蛾撲火，那是餓虎撲食。這些怨靈進入護盾範圍，直接融入能量場，紅色粒子在護盾表面形成一道漩渦，附近構造護盾的能量開始失控暴走，向著漩渦中心匯聚。
當戰艦護盾出現一個個潰敗區域的時候，原本消失的無顏面龐重新顯現，由能量渦流下方掙脫出身體，就像撕裂天空的惡魔看到下方馥鬱血肉香氣的人類，帶著一種凶惡表情投入艦體內部。
那些足以抵禦彈丸與射線的裝甲根本不能阻擋怨靈進入。
如同維京戰機與獅鷲戰機的遭遇，內爆沿著戰艦能源系統與動力系統蔓延，最終變成舷窗那頭突然閃亮的光火與黑煙，戰艦結構被摧毀，外洩的氣體拋出大股大股金屬破片，變成盛大的太空焰火。
尼德霍格旗下戰艦走向毀滅的時候，鳳凰戰機、幻影戰機等星靈飛行單位同樣迎來消亡結果，情況類似前者，只不過程度不同。
唐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那讓尤菲開始擔心他會快速衰老，因為在這不到一天時間內，唐艦長愁容滿面的次數真是太多了。
大屏幕上，一艘米諾陶級戰列巡航艦在火光繚繞下走向解體，利維坦長長的脊針好像被風吹走的灰燼，如煙消散。伊茲夏與白岳乘著一艘醫療艇改落荒而逃。
利維坦作為戰場上比堡壘艦還要醒目的龐然大物，毫無疑問成了那些怨靈的重點關照對象，成千上百的紅色閃光在身體各處閃現，幾丁質甲殼根本無力抵擋。
作為星空巨獸，它的體型太大了，即便似怨靈這種BUG級存在，要將它“吸乾啃淨”也要不少時間。
不是唐方不想保住利維坦，畢竟是資源消耗上千萬的詩史單位。是艾瑪建議他不要將利維坦收回系統空間，因為不確定那東西進入蟲族基地後會造成何種程度的破壞力，萬一波及系統根本，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頭利維坦跟一座蟲族基地，哪個重要不言而喻。
既然艾瑪這樣建議，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利維坦成為怨靈集群的食糧。
與此同時，包括星靈航母、米諾陶級戰列巡航艦、亞歷山大號、貝希摩斯在內，周圍空域凡是能收回基地的都被他收回基地，不能收回基地的也趕緊讓他們遠離戰區。
他這邊損失慘重，尼德霍格那邊同樣很淒涼，轉眼間50多艘戰艦就那麼沒了。
遠離戰場的座天使號上，諾娃目光如炬，盯視著一邊倒的戰局。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唐方吃了這麼大虧，陷入束手無策的境地。
尼赫邁亞的在大屏幕前不斷來回走動，陰著一張臉，顯得很緊張。
只有羅伊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看著地面沉默不語，顯然注意力沒有放在戰場上。
修羅王號與夜叉王號沒有辦到的事情，怨靈集群在短時間內便讓唐方與尼德霍格為之頭疼不已，一時騎虎難下。
利維坦變成微塵一層一層剝落，那些怨靈好像血色蛆蟲一樣在剩下的組織中鑽進鑽出，不斷肢解這頭星空巨獸，汲取生命能量的時候，艾瑪給他送來了一份詳細資料……關於那些怨靈與血色小行星。
通過分析整個過程收集到的數據資料，可以確定怨靈是一種力場生命，但不是聖堂之戰中諾亞那種模式。而是一種服務器-客戶機模式。
簡單來講，血色小行星便是服務器，那些怨靈是客戶機。雖說搞不清楚這種聯繫的原理，可以確定的是，血色小行星以“投影”方式輸出的力場，通過匯聚能量粒子，變成了肆虐戰區的怨靈瘟疫。
因為來自血色小行星的力量以力場分身形式投入戰場，無論是實彈攻擊，還是能量攻擊，只要無法瓦解那種可以吸引能量粒子匯聚的力場，消滅怨靈便無從談起。
這種力場投影從表面看有點量子糾纏屬性，隨著血色小行星內部參數改變，怨靈的行動、形態也會有一定變化。
所以說，要想幹掉怨靈，最好的辦法就是摧毀血色小行星。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適用於當前環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