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青蓮
黃泉魔主，魔界七大魔主之一，真正的十三階強者。
月輕雪、紅日這樣的神階強者，也不敢直視黃泉魔主的投影分身。對方身上帶著強大法則，有著恐怖的腐蝕侵染力量。多看兩眼，他們的神核都會被黃泉法則所污染。
這樣一個強者來找高正陽，月輕雪和紅日當然要為高正陽擔心。
陸九淵、無相等人，他們都知道黃泉魔主來了，卻連直視黃泉魔主都做不到。對於聖階來說，黃泉魔主的腐蝕污染太過可怕。從目光到神識，都不能有任何方式的接觸。
當然，在人界強大法則束縛下，黃泉魔主無法長時間在人界逗留。他展現的力量越強大，受到的束縛也越強。
不過，聖階強者們卻可以通過黃泉魔主主動傳遞的神識，去觀察的他和高正陽動靜。這種被動接受，他們只需謹守心神，就不虞中招。
天岳都的幾十億軍民，也再次享受了觀看神主直播的待遇。不過這次不是心靈直播，而是黃泉魔主用神識鎖定每個人，讓每個人可以分享他所見所聞。
所以，此刻的天岳都軍民都很緊張，生怕高正陽拋棄他們不管。
高正陽可是剛當眾講了「我為至道」的修行之道。普通人其實也聽不懂高正陽的意思，只是大概明白他說修者要自私，其他的人和事，對修者都不重要。
這樣完全違背人族道德的說法，也被所有人唾棄。不過，高正陽剛剛用絕對實力消滅了數十億魔族，再沒一個人敢對他表達不滿。
這時候，所有人只希望高正陽為了數十億人族，能夠喝了黃泉魔主三杯酒。至於高正陽能不能受得三杯酒，卻沒什麼人在意。
數十億人紛繁雜亂的心思，同樣被黃泉魔主傳遞給了高正陽。他知道高正陽是十二階心聖，能感應到所有人心思。但他就是刻意把天岳都數十億軍民的想法傳遞給高正陽。
黃泉魔主說：「天岳都上下，可都是等著你救命呢……」
黃泉魔主的話似乎是調侃，又似乎是譏諷。他到想看看，高正陽要做怎麼樣的抉擇。他搜索一些信徒的記憶，也發現了高正陽講的我為至道。
對此，黃泉魔主到是頗為贊同。任何一位神主，都必然要走上絕對自我的道路。只是在具體道路上，每個神主又有所不同。
高正陽煉成十二階神軀，距離神主只有一步之遙，感悟這樣的道理並不難。但是，知易行難。
明白道理容易，按照道理去做卻很難。
高正陽才活了二三百年，又有很多女人，情慾還沒斷掉，更別說捨棄各種其他情感。他可以說的絕情，卻未必能做到那一點。
當然，十三階神主雖然都極其自我，愛恨卻反而更加強烈。情緒也是智慧生命最重要的活力。
失去了情緒，智慧生命就會變得僵硬機械，最後只留下絕對理智，卻失去了一起生氣。這樣的生命是沒辦法長存的。
就像黃泉魔主，雖然形態詭異，情緒卻很飽滿。數十億魔族死亡，其實對他並沒有實質影響。但為了找回面子，他不惜付出巨大代價強行降臨人界。
從理智層面衡量，黃泉魔主的行為很愚蠢。但才情緒上，黃泉魔主卻得到了巨大滿足。這種滿足感，反過來又讓黃泉魔主對世界充滿興趣。不會因為百萬年的漫長時間而厭倦一切。
黃泉魔主到想看看，高正陽能否知行合一。喝三杯酒還是不喝，其實都不是關鍵。關鍵是高正陽的心態。
如果高正陽生出敬畏，不敢喝酒，那就是膽怯。他就能在高正陽心裡留下永恆陰影。只要高正陽無法戰勝他，就永遠不可能跨越魔障進入十三階。
如果高正陽為了數十億人族喝了這三杯酒，也違背了他自己說的道。知行相悖，這個心魔一生出來，以後也再難成就神主。
黃泉魔主的考驗看似簡單，卻藏著神主的智慧和經驗。高正陽只要中招，就對他再沒任何威脅。
也只有黃泉魔主這樣的頂級強者，才能在不動聲色中施展出如此精妙手段。
黃泉魔主一彈指，三個青銅酒杯落在高正陽面前。
三足的青銅酒杯看著古樸厚重，很有遠古久遠的歷史氣息。酒杯不大，裡面青色如玉般的酒快要滿溢出來。
高正陽看了一眼，就發現那酒看著不起眼，卻深邃寬廣如海。以他的眼力，居然一眼看不到底。
酒裡面似乎裝著憤怒憂傷恐懼，這些負面情緒匯聚在一起化作一片死寂幽深。
「這酒有什麼講究麼？」高正陽端起一杯來看的一下問。
「此酒用眾生至污至穢慾望所釀，口感反而柔滑淳厚，勝過天下間一切美酒。我稱之為青蓮。」
黃泉魔主似乎對青蓮酒很是滿意，語氣中都透出幾分得意，「至污反純，至穢生美。諸天萬界，也沒有幾人有資格飲我是青蓮！」
高正陽一笑，這個黃泉魔主還有點矯情。他舉起酒杯又端詳了一下，才不緊不慢的對黃泉魔主說：「你是想我喝呢，還是不想我喝呢？」
黃泉魔主反問：「你是敢喝呢？還是不敢喝呢？」
「你猜？」
高正陽很有興趣的說：「你猜我是喝還是不喝？」
天岳都數十億軍民都被繞迷糊了。高正陽和黃泉魔主好像再說車軲轆話，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他們都很莫名其妙。
觀天台上的眾多強者，則都隱隱感覺到對話中的機鋒。但卻也沒人能把握住對話的真意。就算的悟性最好的白心猿，也有些茫然。
只是他們這個等階強者，自然不會像普通人那樣，覺得高正陽和黃泉魔主在那是閒扯淡。
「你猜都不敢猜，你輸了啊。」
高正陽很是得意，黃泉魔主做不出判斷，那就是把握不住他心意。從這一點上，他就輸了。
黃泉魔主藏在昏黃光暈中，不置可否。他堂堂魔主，自然不會被高正陽兩句話就動搖了心志。
他是把握不到高正陽的想法，但要說勝負還太早。
高正陽也沒在繼續扯淡，他一仰脖，把這杯青蓮一飲而盡。
咂咂嘴，品了下滋味，他讚了一句「好酒」，然後又連飲兩杯，把三杯青蓮全部喝光。
青蓮酒口感綿柔淳厚，比青帝的酒可要好太多了。但進來肚子，酒勁就分化開來。
無窮無盡的憤怒、仇恨、嫉妒等負面情緒，如海嘯般在高正陽體內爆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