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霸皇紀 作者：踏雪真人（已完成）

第160章 毫不留情

       
       

    月天梁看起來很弱，可他武功力量也達到此界的極限。手中的寶劍，身上護身法器、寶甲，那都是頂級的寶物。

    九頭蛇隨便一個吐息，就輕易滅了月天梁。如果月天梁沒有替死法器，就隻能變成九頭蛇的一坨糞便。

    九頭蛇寒冰、火焰吐息受到元氣限製，可毒氣、毒液卻很難評估威力。至少，普通武者絕擋不住。

    再計算九頭蛇那巨大的身體，厚厚的鱗皮。刀劍刺進去就像很難真正傷害到對方。

    從月天梁來評估九頭蛇的話，一百個月天梁也對九頭蛇沒有威脅。

    別說是眾多皇子看的心裡發慌，就是梅公公也不得不承認，在六道世界中，他奈何不了九頭蛇。

    除非，月天信、月輕雲等人能齊心合力聯手，才有幾分機會。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眾人都無法接受這種合作。

    所有人都在尋找解決辦法時，卻有人再次沖上去，這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梅公公和月天信也都認出了高正陽。高正陽那一身金色盔甲，實在是太容易識別了，想認錯都難。

    兩人都見識過高正陽的武功，不禁生出一些期待。

    九頭蛇這次沒發呆，一看到高正陽出現，幾個蛇頭就一起吐息。

    寒氣，火焰，毒液，毒氣，交織成一片密網。覆蓋了方圓百丈的距離。

    金甲身影被寒氣噴中，動作立即慢下來。一個蛇頭向下猛探過來，大嘴成長長的蛇信子閃電般吞吐收縮，就把金甲身影捲到了嘴裡。

    眾人離的雖遠，可目光敏銳的人，都能看到九頭蛇有個明顯的吞嚥動作。

    對於九頭蛇的龐大身體來說，人的身體很小，吞嚥起來並不費力。

    眾人都是目瞪口呆，那傢夥穿著金甲衝下去，就是為了送死？

    「他在想什麼？」就是月天信，也覺得難以理解。

    梅公公臉色也很奇妙，他想了下說道：「大概他就是想衝過去被吞掉。好進入九頭蛇體內殺死它。」

    「這想法也太蠢了！」月天信禁不住搖頭，高正陽的愚蠢完全超乎了他的意料。

    九頭蛇這樣的強大妖獸，不知吞過多少東西。要是這麼容易就能殺死它，它也活不到現在。

    梅公公也是搖頭，「九頭蛇胃液能腐蝕一切，就算鋼甲扔進去也和輕易融化。何況它吞嚥的時候，咽喉收縮擠壓，什麼東西都被壓成齏粉。」

    梅公公到不是可惜高正陽，他隻是有些失望，夜後的女兒居然這麼笨，真是讓他很難接受。

    另一側的月輕雲，不屑冷哼，「又一個白癡。」

    這會，其他皇子也大都醒悟過來，明白了高正陽的打算。

    「蠢貨。」

    「真是愚蠢無比……」

    眾人對於高正陽的評價，完全一致。

    隻有月輕雨，真正見識過高正陽的威能，知道他有多強，也知道她這個姐夫有多奸猾。

    打死她也不會相信，高正陽會這麼愚蠢的去送死。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高正陽有足夠的把握殺死九頭蛇。」

    月輕雨想到這點，明眸中不禁閃過神光。「姐姐，這樣可不行啊。我不能輸。」

    月輕雨輕飄飄的從巨石上飛落地面，捏了捏還在腫脹成饅頭般的右手。雖然還麻木腫脹，但還能用劍。

    「姐姐，你藏在哪啊？快出來吧……」

    月輕雨低聲哼著，順著心裡的感覺，選了個方向向前走去。

    九頭蛇所在的地方，嚴格說是一處被群山圍繞的山穀。

    周圍山巒起伏，樹木繁茂。而且，範圍極大。

    想要在黑暗中找到一個藏好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月輕雨和月輕雪是孿生姐妹，彼此之間，自然有種特殊的心神感應。

    月輕雨進入天階，武魂靈動之極。她隱隱的能抓住心底那一絲特殊感應，找到月輕雪的蹤跡。

    月輕雪急著要找到姐姐，自然不能再隱藏行蹤。她的白衣又特別顯眼。在幽暗的山野中，更惹人注目。

    沒走多遠，就遇到了暗算。

    躲在暗處的皇子，雖然不知月輕雨身份，可見她孤身一人跑過來，前後根本沒人呼應。就忍不住出手了。

    然後，這個皇子就立即後悔了。

    雪色劍光閃耀而出，如同一輪冰冷的太陽從地下深處升起。沒等他做出反應，就被雪色劍光淹沒。

    白茫茫一片中，皇子和兩個護衛都被一劍擊殺。

    黑暗中閃耀的雪色劍光，也引起了梅公公的注目。

    「冰魄神光劍！」梅公公語氣中也不免帶了兩分激動，兩分欣喜。

    神劍有靈，不得到神劍的承認，就無法駕馭神劍。

    要是力量強的足以壓製神劍，又沒必要用一柄不順手的劍。

    這柄九階神劍在月國傳承幾千年，卻沒有幾個人駕馭過此劍。

    月天信凝視著那劍光，目光深邃，心裡不知再想什麼。

    「小姨的冰魄神光劍！」

    更遠處的月輕雲，也感應到了劍光的鋒銳。她握緊腰間劍柄，眼中露出強烈的戰意。

    猶豫了一下，月輕雲還是按捺不住心中澎湃的戰意，向著那劍光直衝過去。

    山穀中心的九頭蛇，也被雪色劍光所吸引。可劍光離它有些遠，超出了它吐息範圍。

    呆了一會，九隻蛇頭突然一起狂叫起來。

    它的叫聲尖利刺耳，九種聲音疊加在一起，那聲音就像有種特殊的魔力，能直貫入人腦子深處。

    「守住神宮，這好像是妖界的奪魂魔音。」梅公公提醒道。

    月天信修為遠不如梅公公，隻覺腦子似乎插滿的尖針，刺的腦袋似乎要炸開了一樣。

    「它瘋了麼？」月天信臉色難看，完全不明白九頭蛇為什麼突然大叫。

    「可能有些不對。」梅公公也不知發生了什麼。

    奪魂魔音雖然可怕，卻是九頭蛇以魂魄之力發出來的。這是和敵人同歸於盡的秘法。九頭蛇為什麼突然發瘋？

    冰魄神光劍雖然劍氣強橫，卻不足以讓九頭蛇發瘋。

    梅公公不由想到那個被吞掉的金甲身影，驚疑的猜測著，「難道他真的沒死，在體內重傷了九頭蛇……」

    「姐姐，我來了。」月輕雨站在一顆大樹前，對著一塊半人高的石頭笑嘻嘻的說道：「我們親姐妹，心心相印，你藏在哪我都能找到啊。」

    半人高的石頭突然像水波一樣波動起來，露出了裡面的月輕雪身影。

    「妹妹，你真要殺我麼？」月輕雪淡然的問道。

    「姐姐，對不起，我不想輸。」月輕雨說著，拔劍就斬，毫不留情。

第161章 結束了

       
       

    雪色劍光如潮奔湧，月輕雪就像虛影一般，在劍光中瞬間消散。

    月輕雨一出劍，武魂就警覺到不對，那是一個法術擬化出的幻影。就是因為元氣被壓製的太低，她才一時不察，被低階法術所惑。

    不過，月輕雪的神魂氣息這麼濃厚，她一定在這附近。

    月輕雨拔劍出手，心中隻有冰冷絕情的劍意，行事果決冷酷，再沒有任何溫情，也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不捨。

    雪色劍光募然收斂成一線，橫著擴展開，以月輕雨為中心畫了一個巨大圓圈。

    劍光一閃即滅，方圓十餘丈內的樹木花草，都被劍光斬斷。

    六道世界中，元氣被壓製，冰魄神光劍無法統合元氣，並沒有實質殺傷力。

    但月輕雨這一劍卻是以武魂禦劍，魂劍合一。劍光雖然還遠不如真實劍鋒，卻也有了幾分威力。

    掃蕩四方的劍光，並不是為了傷人，而是清掃紛繁雜亂的元氣變化。

    所有的元氣都被掃空，月輕雪留下的神魂氣息就清晰可見了。

    「姐姐，我找到你了。」月輕雨握劍轉身，直視著背後的一處幽暗樹影說道。

    幽暗樹影中光線扭曲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順從幽暗中鑽出來一樣。

    月輕雨卻認了那是姐姐的氣息，毫不遲疑再次拔劍斬擊。她飛仙身法已經學到神髓，哪怕殺意凜然迅如飛電，姿態卻翩然仙逸，宛如飛仙臨凡，不見一絲煙火氣息。

    雪色劍鋒未至，劍鋒上激盪的劍氣已直逼月輕雪眉宇。

    月輕雪如綢緞般的柔軟長發，被劍鋒吹拂起來，露出她幽深清澈的雙眸。

    如同實質的劍氣，就像冰冷刺骨的尖針，更是刺的月輕雪眉心劇烈刺痛。

    身體上的痛苦，還遠不如心靈上的痛楚。月輕雨那堅決而強烈的殺意，真是讓月輕雪特別傷心。

    月輕雪冒死進來，並不是想得到什麼神器繼承權，她就是想看看自己的妹妹，想親口問問她的情況，想問問小姨的蹤跡，想問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現實卻是那麼的殘酷。孿生的妹妹，隻想殺了她獲得勝利，完全不在意她這個親姐姐。

    月輕雪不想動手，她特別傷心，妹妹想殺她，就隨她們的意好了。

    但是，想到陪她共渡難關不計生死的高正陽，她又不能這麼放棄。

    孿生妹妹的堅決殺意，也激發了她的鬥誌。

    月輕雪催發神識，引動了神宮深處隱藏著的最強力量。

    自出生以來，她眉心的天眼血紋就被視作不祥的象徵。包括她妹妹的天劍紋，也是如此。

    而且，從她們出生後，月紫夜就出了意外身死。更讓皇帝月長空覺得這對女兒不祥。

    還請了鎮國法師，舉行隆重的祭祀，進行占卜。結果，她們姐妹被認為是代表著滅國的凶兆。

    皇帝月長空就起了殺心。月紫影見勢不妙，這才帶著她們姐妹離開皇宮，遠走天涯。

    也許是為了破解凶兆，月紫影把她放在鐵林部，帶著妹妹月輕雨單獨離開。

    去年的這個時候，月輕雪進入四階，覺醒記憶，才想起所有往事。也正是那一次覺醒，她的天賦神通天眼通也真正覺醒。

    天眼通雖然強大，可一直是月輕雪的痛處。關於天眼通覺醒的事，她誰都沒說，就是高正陽也沒說。

    月輕雪也覺得，這是一種不吉的力量。如果有可能，她永遠都不會使用天眼通的真正力量。

    但在這一刻，月輕雪激發了天眼通的神通力量，對著自己親妹妹施展出來。

    月輕雪眉心間的血紋，緩緩扭曲變形，就好像肌膚裂開，一隻豎立著血色眼眸浮現出來。

    豎立的血色眼眸，看起來並不詭異，反而有種神聖威嚴的意味。

    持劍疾斬而來的月輕雨，看到那豎立的血色眼眸後，神宮深處的武魂就是一震。她突然有種感覺，那血色眼眸就像是通往無盡深淵的窗戶。讓她感到極其的恐懼。

    「天眼通神通！」月輕雨自然知道孿生姐姐的天賦神通，立即就覺察出不對。月紫影也和她詳細說過，天眼通這種神通有什麼威能。

    「天眼神通觀天地、洞陰陽、照萬法、通人心……」月輕雨心裡想到，姐姐力量那麼弱，一定以天眼通溝通心神，以幻術迷惑我。

    想到這裡，月輕雨心意更加堅定。冰魄神光劍那破除一切虛妄，天眼通演化的幻術是沒用的。

    月輕雨決定不管一切，隻是禦劍直斬。她的武魂雖然被元氣限製住，還是能鎖定月輕雪的神魂波動，她就站在那沒動。

    冰魄神光劍雖快，可在天眼通下，時間近乎停滯了。

    通過血色眼眸，月輕雪能看到最細微的元氣顆粒在躍動，能看透月輕雨身上所有元氣變化，包括她神宮內深藏的武魂，都纖毫畢現，無所遁形。

    這種狀態下，月輕雪的力量沒有似乎提升，但她能洞悉所有的細微變化，由此推測出妹妹所有的後續變化，甚至推測出她的想法。

    天眼通觀世界，似乎能看透一切奧秘。這讓月輕雪有種掌握一切的錯覺。

    但她也清楚，看穿一切才是錯覺。她的力量太低了，看穿對手的變化，也未必能擋的住。

    而且，天眼通的狀態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她必須盡快解決問題。

    月輕雪開始捏印、頌咒施法。法術，說穿了不過是對元氣聚合、重塑、再釋放的過程。

    天眼通讓月輕雪能看到最細微的元氣變化，她施展法術時，就能用最簡單最快捷的方式匯聚元氣，神宮內的符文也一閃既成。

    幾乎在瞬間，月輕雪就連續施展了三個法術。沒有失誤，沒有錯漏，三個法術完美的施展出來。

    在最後，月輕雪還有空看了眼遠方的九頭蛇。天眼透過九頭蛇龐大的身體，透過厚實的泥土沙石，看到了九頭蛇腹內的高正陽。

    九頭蛇的核心是一顆九色妖核，在九色妖核旁邊，高正陽就像是一團純正無比的火焰，正熊熊燃燒著。

    當然，這隻是元氣變化下的狀態，並不是真實的身體。

    月輕雪有些奇怪，高正陽的元氣變化太過酷烈也太過純正，她一眼看過去竟然有著看不透的感覺。

    「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力量……」

    高正陽還活的好好的，那就足夠了。月輕雪也沒興趣去探究高正陽的力量變化。

    「飛星術……」

    被雪色劍鋒貫穿眉心前，月輕雪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向後飛射出去。

    以月輕雪的法力，施展這麼法術還極其勉強。效果也隻有正常飛星術的十分之一。

    飛星術原本能飛出百丈，但月輕雪隻飛出七丈，速度就降下來。

    月輕雨劍法何等高妙，眼看著她姐姐飛退出去，武魂微動，一絲劍光就鎖定在月輕雪身上。

    這一絲無形劍光如同無形的絲線一樣，把她和月輕雪連在一起。

    月輕雪飛退出七丈，月輕雨就在劍光牽引下，如影附形，跟著月輕雪飛出七丈。

    而且她本身並不刻意發力，身形輕若羽毛。那種衣袂隨風輕揚的姿態，飄渺如仙，不惹一絲塵灰。

    被劍光吸引過來的月輕雲，遠遠的看到這一幕，也不由在心裡暗讚一聲，「這女孩的飛仙劍意入了神了！」

    更遠處的梅公公，他面前一個圓圓水色鏡面上，也在顯示著月輕雨那如仙般動作。

    「還真影姨的弟子，劍如飛仙！」月天信在旁邊看了，也有些嫉妒。

    月紫影可是位列天下前三的劍客，月國上下再沒人能比她劍法更高明。

    像飛仙劍這種高階劍法，也隻有真正領悟神髓，才能把劍法講的入微入理。沒有真正劍法宗師指點，劍法終究難以圓滿。

    就像月輕雲，號稱這一輩劍法第一。可和月輕雨相比，不免有些粗糙。

    「她劍法太高明了，姐姐輕雪要死了！」月天信看到天眼通，就知道黑衣的是姐姐月輕雪。親眼看到孿生姐妹自相殘殺，他的心情也極其複雜。

    「未必。」梅公公簡短的回了一句。他是天階法師，不但等階比月天信高很多，在法術上的眼光也比他高明百倍。

    梅公公話音未落，一個拳頭大的火球就憑空生成，直射月輕雨面門。

    火焰彈，法師最常用的法術。此時施展出來，卻頗有幾分精妙的意味。

    月輕雨雖強，可也不敢被火焰彈轟在身上。劍鋒一轉，清冷的雪色劍鋒就刺入火焰彈中心。

    以月輕雨的眼光，劍鋒所刺正是火焰彈的元氣變化所在。一劍下去，就能切斷火焰彈的暴烈元氣，把火焰彈的力量疏導出來。

    到了月輕雨這種境界，隨手施為就能舉重若輕，以巧破法。

    「轟……」

    火焰彈卻突然爆炸開，噴薄而出的熾烈火焰，也把月輕雨的冰魄神光劍震的一偏。

    這個變化太出乎意料了，月輕雨左手劍本能的一展，洶湧劍光如同屏障一般，把千百點烈焰全部擋住。

    但一根又細又短的冰錐，卻在火焰催發下速度激增十倍，恰好從劍光中一處細微空隙直射進去，正刺在月輕雨的眉心。

    冰錐雖尖利如針，力量又極其強猛。可月輕雨到底是天階武者，身體肌肉筋骨早練的一羽不加的層次。

    身體受傷，肌膚筋肉就本能發力繃緊，擋住了冰錐。

    冰錐隻刺破了月輕雨的油皮，就被反震的力量震成一團碎冰。

    月輕雨動作一頓，徐徐垂下雙劍，看著自己孿生姐姐，目光複雜，有幾分驚奇、有幾分敬佩、有幾分傷心。

    因為是孿生姐妹，兩人目光一對，月輕雪就懂了自己妹妹的所有意思。

    「抱歉，為了小羊，我不能死。」月輕雪輕輕的說著，語氣淡然卻堅決。

    月輕雨緊緊皺著的秀眉慢慢展開，嘴角也翹起來，明亮的眼眸中露出笑意：「姐姐，就要這樣堅強、勇敢。親情這種東西，不值錢的。姐夫這人不錯，值得珍惜，我會在遠方祝福你們的……」

    月輕雨眉心一點嫣紅血跡，順著劍一般的天劍紋向下流落，這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淒豔。而她的身體也慢慢變得透明，話還沒說完，就分解成片片靈光消散在空中。

    一根冰錐傷不了月輕雨，但她那正在催發武魂，運轉劍意。一根冰錐破壞了內外連接，失控劍意在腦海爆發，也引發體內劍氣失控。

    月輕雨過於強盛的劍意，殺死了自己。

    看到這裡，梅公公也呆住了。他知道天眼通很強，可沒想到天眼通能強到這種層次。

    月輕雨比她姐姐高明十倍，又有神劍在手。姐妹兩個就是決戰一萬次，姐姐也不可能贏一次。

    但剛才那三個法術，卻一環套一環，鉤織成一個精妙無比的局。最終，輕描淡寫的殺死月輕雨。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梅公公絕不相信有這種事。

    真是精妙絕倫，絲絲入扣，讓人歎為觀止。

    「她是怎麼做到的？」

    和梅公公的欣賞不同，月天信隻覺得毛骨悚然。區區一個四階法師，莫名其妙的就殺了他都忌憚的天階劍客。這真的很恐怖。

    梅公公搖頭，「不知道。」停了下又道：「應該是天眼神通的關係。」

    月天信陰沉著道：「她必須死。」

    梅公公微微皺眉，卻沒說話。月天信想幹什麼，他也不好幹涉。隻是沒必要出力就是了。

    月天信也不指著梅公公，他說著邁步就向月輕雪放心飛奔過去。

    與此同時，受到震撼的月輕雲也醒悟過來。她也提劍向著月輕雪衝過去。

    月輕雲距離月輕雪距離不到兩百丈，猛然爆發力量，人就如同箭般的飛射而去。

    不到十個呼吸，月輕雲就到了月輕雪面前。

    看著月輕雪那冷幽的樣子，月輕雲心情也有些複雜。她們都是一母同胞，隻是她年紀要大十歲。而這兩個妹妹一出生，就被隔絕起來。她們之間雖見過幾面，卻沒什麼感情。

    沒想到，流落在外的這對孿生姐妹，卻在六道生死鬥中閃耀光芒，成為最耀眼的兩個人。

    「一切都結束了……」月輕雲沉聲說道。

    「是啊，結束了。」月輕雪看著山穀下方，表情專注，甚至沒看對面的月輕雲。

    「砰砰砰……」九頭蛇九隻巨大蛇頭，無力的摔在地面上，再沒了一絲氣息。

    皇天六道輪迴劍的巨大聲音，同時在每個皇族腦海中響起。

    「六道生死鬥結束，月輕雪獲得最後勝利。失敗者死。」

    月輕雲身體一震，無聲的扭曲成一團靈光，徐徐消散。

    於此同時，所有倖存的人都被皇天六道輪迴劍斬殺。

    擁有替死法器的人，身軀會化作靈光消失。沒有替死法器的，就隻能變成一具具屍體。

第162章 願你君臨天下

       
       

    九色的妖核，足有人頭大小，通體晶瑩剔透如玉，裡面閃著九色光芒。

    以高正陽的看法，這就像是個漂亮的鐳射燈。不過，九色妖核內蘊含的精純元氣，卻是任何鐳射燈都比不了的。

    可惜，這顆九色妖核中間多了一個大洞。那是被龍皇戟硬生生擊穿的。

    高正陽也是暗自慶幸，要沒有龍皇戟，他真沒把握能破開這顆九色妖核。

    六道世界雖然限製元氣，可九色妖核卻異常堅韌。而且，裡面九種元氣組合成一個嚴密的整體，可以抵消、轉化外力。極其的玄妙。

    龍皇戟太沉重太霸道了，高正陽揮舞起來，那威力太可怕了。九色妖核再強，也終歸是個沒有靈智的死物，一擊就被轟穿。

    九色妖核是九頭蛇的核心，九色妖核被破，九頭蛇就當場暴斃。

    九頭蛇被殺，反饋回來的精純雄渾元氣精華，讓高正陽有種喝醉的感覺。

    那元氣精華太淳厚了，比他之前吸取的所有元氣精華總和還要多。像鐵甲蛟龍的血液精華，和九頭蛇相比就像寡淡無味的白水。

    很顯然，六道世界特殊的環境，也限製了九頭蛇的元氣力量。

    憑著直覺，高正陽覺得九頭蛇的元氣等階應該達到了九階。所以，才會如此的淳厚，讓他都有種浸泡在元氣精華內的感覺。

    這種狀態下，高正陽也是渾身酥軟，就是玄武力魄都醉醺醺的感覺。

    高正陽知道是元氣精華太過淳厚，這樣下去身體吸收不了，大半元氣精華要被浪費掉。

    天地的規則就是，損有餘而補不足。他的身體內元氣精華過多，其餘的元氣精華就會自行散逸。

    高正陽壓製住沉睡的強烈欲。望，運轉起龍皇九變。在他的神宮內，玄武力魄和龍皇心象也緩緩運轉起來。

    玄武力魄還沒什麼，龍皇心象卻激發龍皇九變的相關穴竅。

    高正陽也完全沉浸在龍皇九變中。

    潛龍在淵，這是龍的深藏和內斂。但這種深藏和內斂，並不是單純的躲避、隱藏。而是在積蓄力量，隱忍不發的蟄伏，等待機會。

    這一式，最簡單，卻也重要。通過這一式，養神蓄氣，積攢力量。

    神龍伸縮如意，上能直飛九天，下能潛伏深淵。大可攬海抱月，小可蟻穴蟄伏。

    隻有懂得潛龍在淵，理解了那蟄伏隱忍，才能明白潛龍在淵的真意，才能從中汲取到力量。

    高正陽第一眼見到敖貞時，就因為那真龍意境，頓悟玄武真意，凝成力魄。此刻再次回憶那一幕，他心中沒有了初見的震撼，反而能領悟到潛龍在淵的意境。

    意境上的領悟，神意上的契合，讓高正陽的龍皇心象更加凝煉。藏在小腹深處的一處隱蔽穴竅，悄然打開。

    這處穴竅也是高正陽第一次發現，但在這種心境下，龐大的元氣精華被神意引導，自然打開了此處穴竅。

    濃厚如實質的元氣精華，立即被這處穴竅吸收了掉一成還多。高正陽有種感覺，這處穴竅吐納的元氣是其他普通穴竅的十倍、二十倍。尤其那種內斂深藏，哪怕是運轉元氣時也難以發現。

    有了這種穴竅，高正陽就突破了四階極限，正式進入五階層次。他運用的元氣力量也有了實質突破。

    穴竅被打通，凝結成力魄的玄武法相，卻被龍皇心象壓到了一旁。但龍皇心象還是沒能凝結成新的氣魄。

    高正陽繼續演練龍皇九變。

    第二式，天龍探爪。

    天龍探爪是一股皇者霸氣，就像皇帝主動伸手要某種東西，誰敢不給，誰能不給。所以，發則必中。

    高正陽曾被敖貞一把抓在手裡，對天龍探爪理解的最深。此時，這一式自然而然的運轉起來。相應的穴竅，也跟著鼓動震盪。

    雙手掌心各有一處穴竅，突然被貫通。

    高正陽有種明悟，天龍探爪的元氣變化中，還有吞吐元氣吸收、噴發的變化。隻是他之前元氣力量太低，無法施展這其中的變化。

    第三式，神龍擺尾。

    對於這一式變化，高正陽的理解是在龍尾如腿，掌握著全身的平衡，也是一切變化的根源。這一式看似簡單，卻最為複雜。

    高正陽意轉雙腿，在兩隻小腿上分別打開一處穴竅。

    第四式，遊龍戲水。這一式變化和神龍擺尾上下承轉，也是對於全身的調整。

    在這一式中，高正陽沒能打開相應穴竅。隻是遊龍身法變化有了更深層的理解。

    元氣精華灌頂的時間短暫，高正陽沒時間多想。他毫不停滯的接著運轉下一式：戰龍在野。

    戰龍在野，也是高正陽領悟層次最低的一招。他並沒有看過敖貞戰鬥的姿態。隻是通過自身百戰不殆的強橫精神意誌，結合神龍氣勢去施展這一式。

    高正陽同樣沒能有新的領悟，這一式沒有打通任何穴竅。

    最後一式，龍飛九天。

    龍飛九天，至尊至勝。神龍在九天飛舞，那是一種唯我稱雄君臨天下的皇者氣象，是縱橫四海嘯傲八荒的不羈傲然。

    龍飛九天並不是簡單的身法，這一招中凝結著龍族最為強大的神意。

    普通人，哪怕是皇者，也難以領悟龍族這種意境。畢竟，皇者也好，絕世強者也好，各個都身有羈絆，哪能領會神龍嘯傲九天那種睥睨縱橫的意境。

    這種意境，不是說你光憑想像就能明白的。必須有那種真實的體會感覺，才能放下羈絆，破開一切束縛，才能懂得什麼是自在快意，什麼是我行我素。

    高正陽前世的時候，真是我行我素，縱橫無阻。他雖不覺得自己是神，可源於力量上的本質差距，讓他能俯視世界上的一切人。

    所以，他才能體會到龍族至尊無上縱橫不羈的意境。

    高正陽站在那裡，雙腳微分，身體沒動，脊椎卻在如龍般屈伸，而他的神意也飛騰而起。

    龍飛九天的神意貫穿下，他的脊椎上連續有四個穴竅被打開激發。龍飛九天，憑著的不是腿，不是爪子，不是尾巴，而是貫穿身體的脊椎。

    對任何有骨骼的生物而言，脊椎都是骨架的根本，身體的中心，是最最重要的骨骼。

    高正陽不止是簡單打通是脊椎的四處穴竅，他更是把脊椎煉成了大龍。

    與此同時，神宮內的玄武力魄終於承受不住元氣和心象的衝擊，破碎分解。

    龍皇心象仰首長嘯，吸收了玄武力魄的精華，也把外界雄渾元氣精華一起吸收進來。

    鹿角、牛耳、駝頭、蛇頂、腹蜃、鷹爪、虎掌、魚尾，巨大修長的身軀上，覆蓋著千萬片金色鱗片。

    一隻金色巨龍，轉眼成型。這是高正陽晉陞五階後凝結的氣魄，也是龍皇心象轉化而成。

    擊殺九頭蛇所得的元氣精華，也在凝結氣魄過程中全數消耗一空。

    力魄是運轉天地源力，所以稱作力魄。氣魄，是進一步把精神氣勢凝結成武魄，所以名為氣魄。力魄就像是蠻力，而氣魄已經多了氣勢變化，其精妙靈巧，遠勝力魄十倍。

    到了氣魄這個層次，才算是真正掌握了幾分天地元氣本質。

    高正陽重生以來，也不過才三年的時間。從一無是處，修煉五階層次。這個速度也算是快的驚人。

    對此，他自己也頗為滿意。奇遇固然重要，他自身的努力才是成功的根本。

    不論是水眼遇龍，還是這次擊殺九頭蛇，都是他運用力量和智慧，才取得最好的結果。

    而且，這次更重要的突破是鈦極合金骨骼。

    鈦極合金骨骼，讓高正陽不需要修煉，筋骨身體就比任何人族強橫百倍、千倍。也正是這麼變態的身體，才能拿起萬斤重的龍皇戟。

    但是，鈦極合金骨骼經過時空異變，和高正陽的神魂也有深度融合。所以，鈦極合金才能和並非真實存在的穴竅融合。

    真正明悟龍飛九天，凝結氣魄，高正陽的脊椎才和他的武魂聯繫到了一起，真正的統合成一體。

    脊椎這條神龍被煉化降服，意味著他的鈦極合金骨骼，包括這個身體，都可以和武魂融合起來。

    正常的武魂，隻能統禦身體、穴竅、元氣，是高高在上指揮者，相對於身體而言是獨立存在的。

    高正陽卻把骨骼也和武魂融合起來，魂、體如一，不分內外，這是一個真正本質上的突破。哪怕再打開幾十個穴竅，也是沒有這個變化重要。

    在短期來看，身體和武魂融合併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隨著武魂不斷強大，身體同步提升，到了九階層次，就會變得很恐怖。

    要知道，這個世界上的武者也好，法師也好，血肉之軀終歸有其極限。和強大的武魂相比，身體還是太過脆弱，必須要小心的保護。

    絕滅那樣的絕頂強者，筋骨肌肉還不如高正陽強橫。

    他強橫身體優勢，可以通過武魂推到更高層次。反過來，武魂又能和身體結合，變得更加強橫。

    高正陽也是認識到這一點，才覺得這是一條正確的道路。

    還有一個巨大的收穫，就是九頭蛇的神魂力量異常強大。

    因為是在九頭蛇的肚子裡，高正陽沒有顧忌的催發出血神旗。

    九頭蛇也不知是什麼等階，血神旗吸收了它的神魂力量，狂升了一個等階。

    原本血神旗隻是相當於五階層次，現在直接提升到六階層次。能夠模擬的穴竅達到了一百個左右。

    也就是說，九頭蛇的神魂比十多萬狼族神魂總和還強大，品質也更高。血神旗也有種吃飽了的感覺。

    「可惜，能進入七階就好了。」高正陽有些惋惜，如果血神旗能夠提升到七階層次，再加上龍皇戟，他有信心吊打月輕雪的所有兄弟姐妹。

    就是那個拿著九階神劍的月輕雨，也可以輕鬆碾殺。

    但沒有天階的力量支撐，想和幾個天階高手戰鬥，就有些太難了。

    高正陽雖然功力大進，身體更加變態。卻也沒信心能擊殺七階的強者。

    關鍵在於，七階強者能禦氣飛天，來去自如。哪怕打不過他，也能從容離開。

    何況，元氣達到七階，在武魂催發下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但轉念一想，能夠擊殺九頭蛇已經算是運氣。再想這些未免太不知足了。

    九頭蛇的血肉都有著劇毒，高正陽要不是有鈦極合金保護全身，才鑽進來就被劇烈毒液熔化了。

    現在大功告成，他也沒興趣多待。運轉龍皇戟，在堅韌的血肉中硬生生劈開一條通道，從九頭蛇的腹部鑽出來。

    高正陽才出來，就看到滿臉滿臉笑容的月輕雪。

    和以為的月輕雪相比，現在的她多了幾分輕鬆自在，少了那種深入骨髓的沉鬱。

    就好像脫去了重負，雖然人沒變，但精神狀態卻完全不同了。

    「心情這麼好，有什麼好事？」高正陽試探著問道。

    月輕雪微微側頭，一臉神秘的道：「你猜？」

    「你妹！」高正陽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

    月輕雪有些無奈的道：「你這是答案還是在罵我？」

    「你猜？」高正陽笑道。

    沉默了下，月輕雪低聲道：「猜你妹。」說著，她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樣，把你的兄弟姐妹們都踩在腳下，爽透了吧？」高正陽熟練的摟過月輕雪，得意的問道。

    「是挺爽的。」月輕雪也不掩飾。

    高正陽嘿笑道：「這就叫逆襲！幹的漂亮。」

    「是你幹的漂亮。」月輕雪淡然道：「要沒有你，我是怎麼都贏不了的。」

    高正陽點點頭，「你說的很對，我很贊同你的看法。」

    「……」月輕雪道：「你不能謙虛點？」

    「你說的這麼誠懇，這麼的實事求是，我沒辦法謙虛啊。」高正陽一臉無奈。

    「好吧……」

    兩個人隨口聊著，沒有任何拘束，也不會費心去想什麼，那種輕鬆自在，讓兩人都覺得特別舒服。

    「我發現六道世界挺好的，要不我們一直住在這裡好了！」

    月輕雪明眸直直的看著高正陽，她的語氣輕鬆，眼神中卻帶著強烈的期盼。

    「你這麼認真的看著我，不是想和我求婚吧？」高正陽調侃道。

    月輕雪不為所動，再次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高正陽並沒有迴避月輕雪的注視，隻是沉默了下，才悠悠的道：「天地如此廣闊，也許有許多地方比這裡好。隻有看過了經歷過了，才知道什麼是好的。」

    月輕雪閃亮的明眸慢慢黯淡下去，她垂下頭，低聲道：「我懂了。」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高正陽低笑著說道：「願我有生之日，能見你君臨天下。」

    「這是你的願望？」月輕雪有些疑惑：「為什麼？」

    「有個女皇做老婆那才夠威風！」

第163章 天涯共此月

       
       

    「九頭蛇的蛇皮特別堅韌，剝下來做皮甲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高正陽打量著九頭蛇巨大身軀，眼裡閃著貪婪的光芒。

    也就是在六道世界裡，九頭蛇一個大意才被高正陽所殺。要是元氣不受限製，高正陽就是潛入九頭蛇體內，也會被它強大妖魂擊殺。

    九頭蛇的血肉骨頭都有劇毒，高正陽也用不上。隻有蛇皮值錢。

    「你說，這麼大蛇皮剝下來能值多少？」

    高正陽用龍皇戟剝著皮，一臉期盼的說道。

    鐵林部實在是太窮了，就算能了個自由集市，和君山商會也沒辦法比。

    高正陽在君山商會那弄了些法術材料，幾乎要傾家蕩產了。這也讓他意識到，任何世界都一樣，沒錢寸步難行。

    力量再強，也不能走到哪都耍橫。大多數時候，錢更方便也更有用。

    這麼大一隻九頭蛇，蛇皮能鞣製出一兩百件皮甲，這裡面價值就大了。

    過慣了窮日子，高正陽黑眼珠就見不到錢。他不顧腥臭，拿著九階神兵龍皇戟，幹著剝皮的勾當。

    「我好像聽到了定海針在哭泣……」月輕雪在旁邊嘲笑道。

    「喂、喂，你這樣不幹活就別放嘲諷了。很招人恨的知不知道！」

    九頭蛇的蛇皮太堅韌了，就是有龍皇戟也不好剝皮，高正陽弄的渾身血汙，對站在旁邊說風涼話的月輕雪滿是怨念。

    高正陽嘀咕道：「我這也是為了養活你啊。你很貴的知道不知道。」說著，高正陽忍不住嘆氣，「一想到要養個女皇媳婦，心裡壓力很大。」

    月輕雪在旁邊笑嘻嘻的看著，也不幫忙。

    高正陽忙乎了半天，總算把九頭蛇腹部一大塊蛇皮剝下來。

    他顯擺道：「怎麼樣，這麼大一塊蛇皮不得賣幾十萬兩黃金才行，不對，幾十萬都不夠，要幾百萬才行！」

    月輕雪微微搖頭，滿是同情的對高正陽道：「你犯了個錯誤。」

    「什麼？」

    「九頭蛇的蛇皮也是有劇毒的，而且沒辦法去除。所以，就是製成皮甲了也沒人能穿。」

    「我日、你。」高正陽苦著臉說道：「媳婦，咱別這樣鬧行不……」

    「誰讓你剛才不答應我了。」月輕雪悠悠的回了一句。

    高正陽無言以對。他的確不想過平凡的日子，也不想就這樣和月輕雪找個地方安度餘生。愛情很美，但愛情永遠不是最重要的。

    隻有站在巔峰上，人才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什麼。

    「你這樣對人家，人家真的好傷心好傷心……」高正陽無比幽怨的說道。

    「那個、其實九頭蛇的蛇頭裡會有蛇珠，都是價值萬金的好東西。」

    月輕雪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安，忙說道：「這九顆蛇珠可以破解同類法術攻擊。」

    「這麼逆天？」高正陽有些懷疑，九頭蛇有寒冰、火焰、劇毒等多種力量。佩戴蛇珠就能避免這九種力量傷害，那幾乎能破解大半普通法術。

    月輕雪也不敢確定，她道：「這也都是書上記載的。不過，九頭蛇的真身是妖界魔神，力量強大無比。這裡的分身，大概隻是它的一滴魔血所化。也不可能有那麼強的力量。」

    聽月輕雪這麼說，高正陽才意識到九頭蛇的恐怖。

    一滴魔血就能化為九階妖獸，那真身到底有多強！簡直無法想像。

    無怪血神旗吸收了九頭蛇神魂，居然有著吃飽的滿溢感。

    高正陽也知道，血神旗在上個紀元殺了十億百億生靈，也沒撐壞。殺個九頭蛇，怎麼也不可能撐到。隻是九頭蛇神魂力量太強，才會讓他有這種錯覺。

    按照月輕雪的指示，高正陽破開九頭蛇的九個蛇頭，果然找到了九顆蛇珠。

    龍眼大的蛇珠，分為九色，看起來就像珍珠一樣漂亮光潤，卻比珍珠堅硬百倍。

    高正陽把玩了一會，遞給月輕雪道：「媳婦你留著。」

    月輕雪白玉般的臉頰微紅，「別亂叫。」話是這麼說，月輕雪還是伸手接過九顆蛇珠。

    東西珍貴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正陽送的。

    「六道生死鬥任務完成，準備回歸。」

    在月輕雪腦海中，皇天六道輪迴劍發出宏大的聲音，六個輪盤同時緩緩轉動起來。

    強烈的靈光閃耀，等月輕雪再睜開眼睛，就看到對面絕滅石像正冷冷的看著她。

    月輕雪心裡有些冷，知道絕滅死了，再看這個石像就有種說不出的恐怖感。

    幸好，高正陽就在旁邊。

    高正陽瞪大眼睛在發呆，好一會才是長舒口氣。皇天六道輪迴劍的空間轉移，要比老僧更神妙。他雖睜大眼睛看著，也沒是發現什麼問題。

    他現在的力量層次還是太低了，不知什麼時候才有資格探索皇天六道輪迴劍的奧秘。

    高正陽放下心事，一把抱起月輕雪開心的道：「事情完美解決，我們慶祝一下。」

    「小羊，我正式成為神器繼承人，父皇很快就會來找我。」

    月輕雪看著高正陽的眼睛，淡淡說道。

    「呃、」高正陽慢慢放下月輕雪，「這樣啊。」

    其實他心裡也很清楚，作為這一代唯一有資格駕馭神器的人，月輕雪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月長空再如何厭惡這個女兒，也一定會把她接回皇宮。縱然不能繼承皇位，以後也會成為帝國最重要的守護者。

    所以，月輕雪才會在六道世界裡說要私奔。隻有如此，才能避免回到月國皇宮。

    可惜，高正陽拒絕了。月輕雪沒有去處，自然不會再拒絕回皇宮。那裡再怎麼無情，畢竟是她的家。

    高正陽伸手摸了摸月輕雪臉頰，鼓勵道：「那你就努力吧。等你做女皇那天，我再去上門娶你。」

    「你是認真的麼？」月輕雪明眸中都是懷疑和不解，她不明白高正陽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高正陽再次確認道：「我不是開玩笑。你成為女皇，才能自己決定要嫁給誰。所以，為了自己也為了我，努力奮鬥吧。」

    月輕雪性子雖然幽冷，可並不是心思陰沉的人。她真的有些難以理解高正陽的想法。

    但她能看懂高正陽是認真的，絕不是再開玩笑。她想了下認真的道：「我一定會成為女皇，你不要失信！」

    「一言為定。」高正陽笑著舉起手。

    「啪啪啪。」月輕雪也抬起玉手和高正陽連擊三掌，正色道：「說謊的變成狗。」

    高正陽笑著道：「看這個樣子，你變的可能更大。」

    「絕對不會。」月輕雪聲音輕柔眼神卻無比堅決。

    不管小羊想要什麼，她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當女皇。

    絕對啊，終生啊，永遠啊，帶著這樣詞語的保證，幾乎是絕對不可信的。

    高正陽見識過太多許諾，太多的保證，又有幾個人會實現諾言。

    人說話總是很容易，可要做到總是很難。而做出許諾保證，往往是因為做不到。

    高正陽並不怕月輕雪違背誓言，他對女皇啊這些並沒興趣。這樣的期盼，隻是想著月輕雪別吃虧，儘量努力爭取上進。

    皇宮那種環境中，如果沒有一個堅強向上的心態，就會被別人撕碎吞掉。

    這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而月輕雪看似堅強，可內心深處卻很軟。她做事並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缺少積極的動力。

    但是，她又特別感性，會為了某個人某件事不顧生死，無比堅決。

    就像這次參加六道生死鬥，她完全可以不參加。但她就是為了見見妹妹，跑進去了。

    高正陽既不能永遠的陪著她，也不希望她在皇宮中被傷害，隻能用這種傻辦法，幫她找一個目標。

    月輕雪如果違反誓言，忘記她的本心，受到傷害的隻能是她自己。

    這一點上，高正陽是幫不上忙的。

    「對了，你以前說過，你母親失蹤了。這次又說是逝去了，到底怎麼回事？」

    高正陽不想多討論此事，轉移話題問道。

    月輕雪有些詫異，不知道高正陽為什麼問這個。想了下道：「嚴格的說是失蹤。隻是她去的地方特別危險，當初就認定她死了。不過，我小姨一直堅持認為我母親沒死。這也是她和父皇翻臉的主要原因之一。」

    「好複雜。」高正陽有些感嘆，皇家的家事也是這麼麻煩。

    「是很複雜。這裡面藏著一個重要秘密……」月輕雪猶豫了下正想說什麼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師兄，你們在裡面神神秘秘說什麼呢？」鶴飛羽一臉好奇的問道。

    來了外人，月輕雪不想再說，她道：「我也倦了，先去休息。」

    目送月輕雪孤單的背影離去，鶴飛羽一臉無辜的道：「師兄，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是啊。」高正陽沒好氣的道：「我們正要親熱，被你打斷了。怎麼辦？」

    「啊、」鶴飛羽臉立即就紅了，「真的麼？」她有些慌亂向後退開，「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可不行，她跑了，就用你來替代吧。」高正陽一臉。淫。笑，摩拳擦掌的道：「說吧，你想要皮鞭還是滴蠟……」

    純潔的鶴飛羽也聽不懂什麼皮鞭、滴蠟，隻覺得這兩個詞特別邪惡，隻是聽著心靈都受到了汙染。她慌忙轉身就跑，「不要不要，放過我吧師兄……」

    「我去，你這麼叫簡直是勾引我犯罪啊。」高正陽好笑，鶴飛羽還真是傻白甜，看著很精明，其實頗為呆萌。

    六道輪迴世界待的時間並不長，高正陽卻連戰各方高手，擊殺九頭蛇，又凝成氣魄。

    雖然身體和元氣都處在一個巔峰狀態，但精神上是極其疲憊的。

    打發走了鶴飛羽，高正陽躺在地上就睡著了。

    半睡半醒中，高正陽感應到了周圍元氣有異常波動。神識一動，發現是月輕雪在修煉。他也沒管，繼續大睡。

    等他再醒來，已經的兩天之後了。

    「師兄，我還以為你睡死過去了。」鶴飛羽小臉貼在高正陽眼前，一副特別擔心的樣子。

    鶴飛羽還想再說，高正陽一口氣吹過去，正吹在她嘴裡，嗆的她咳嗽起來。

    「咳咳……」鶴飛羽急忙捂著嘴跑出去，「師兄你好噁心。」

    高正陽嘿嘿笑著起身，去了月輕雪的房間。

    月輕雪就坐在木床上打坐修煉，似乎感應到了高正陽的到來，她睜開眼眸，眼中一絲絲神光跳躍如電。

    房間裡沒有燈，極其幽暗。月輕雪眼眸中閃耀出的電光，甚至照亮了房間。

    高正陽就覺得臉微微發麻，竟然有種被電了的感覺。

    再看月輕雪，身上多了種幽深難測的氣息。這和她原本的飄渺幽冷氣度極其相似，可內蘊的力量層次卻完全不同。

    高正陽眼睛不由瞪大了幾分，不能置信的打量著道：「你進入天階了？」

    「是。」月輕雪很明確的答道。

    「呃……」高正陽神經很大，可眼看著月輕雪從四階直接蹦到七階，心裡也極其震驚。

    這麼容易就升天階，那他算什麼！高正陽真有種要流淚的衝動。人比人，氣死人啊。

    要說宗門傳承，他有。九階神器，他也有。可他費盡心力，也才混成五階。

    「你下巴快掉地上了！」月輕雪忍不住調笑道。這幾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高正陽這麼失態。

    傻乎乎的高正陽，看起來竟然頗為可愛。當然，月輕雪可絕不會把心裡話說出來。

    高正陽有些誇張的用手托著下巴，「你賠你賠，下巴都嚇的掉地上摔碎了！」

    「現在這樣個樣子很傻！」月輕雪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

    「說實話，你這麼就成了天階，嚇死寶寶了……」

    高正陽摸著心口，一副受驚的樣子。

    月輕雪走過去輕輕摸著高正陽心口，頭慢慢靠在高正陽肩膀上，低聲呢喃道：「真的不想離開。」

    高正陽默然，用力抱著月輕雪。

    月輕雪這麼快進入天階，肯定是皇天六道輪迴劍之力。月輕雪進步越快，月長空的反應也會越快。

    高正陽心裡也在想，等月輕雪離開，他必須進入通天洞。還有半年的時間，他至少要把血神旗提升到七階。

    要去外面混，沒個天階都不好意思和人打招呼！

    億萬裏外的某座海島上，月輕雨仰頭看著天上的新月，有些驚奇的自語道：「這麼快進入天階，姐姐你好厲害啊。」

    月輕雨摸著自己心口，有些奇怪的道：「可為什麼、這裡特別痛呢？」

    同樣一輪新月下，一艘巨大的紫色飛艦在星空中飛速疾馳著，直向東荒群山飛去。

    「妹妹，我們又要見面了……」月輕雲站在透明的琉璃窗前，看著外面的新月悠悠自語道。

第164章 遲了

       
       

    二月的東荒群山，天氣似乎暖和了一些，但冰雪還沒融化，北方吹來的寒風也更多了幾分陰寒。

    因為溫差變化的緣故，這反而是一年中最容易生病的時候。

    鐵林部的人，都是老老實實在家待著。除非必要，絕不會出門。

    隻有不怕寒冷少年們，才會在中午的時候四處玩鬧。少年們的歡笑叫嚷，也給鐵林部增加了幾分生氣。

    水潭這裡本被列為禁地，還是月輕雪特意找了鐵鷹說了此事，這群少年才有膽子在冰面上玩耍。

    開始的時候，少年們還很拘謹。但玩了幾天發現真的沒人管，他們也就放開了。

    「快看……」一個少年突然指著天空大叫道。

    眾多少年抬頭看過去，就看到一艘青色飛艦，正從天空上緩緩落下。

    少年們哪見過這個，一時敬畏無比的呆在那裡。

    直到那青色飛艦的黑影籠罩冰面，那種巨大的壓迫感讓所有少年都嚇的要尿褲子。

    不知有誰喊了聲，「快跑……」

    眾少年才如夢方醒，哄然四散逃開。

    青色飛艦並沒有落在冰面上，而是懸停在空中，距離冰面足有十幾丈的距離。

    這個高度上，可以輕鬆俯視鐵林部。從氣勢上說，也有種居高臨下統禦一切的感覺。

    住在祭堂的鐵鷹，也早就發現飛艦了。但他以為是高正陽回來了，並沒在意。

    可看飛艦懸空不落，他就感覺有些不妙。對方這麼做明顯露出一種敵意，高正陽可不會這樣。

    鐵鷹一陣頭痛，自從高正陽橫空出世，也不知招來多少風雨。

    而且，來的人物一個比一個強。隨便哪一個，都能輕鬆滅掉鐵林部。一直以來，鐵鷹的心就總提在嗓子眼。每天都是擔驚受怕。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月輕雪回來了。雖然月輕雪也擋不住對方，但至少不用他出頭。

    坐在飛艦內的嶽雲峰，三角老眼冷冷透過琉璃窗打量著鐵林部的情況。

    他冷厲的目光，最後落在祭堂院子中的鐵鷹身上。

    「他是誰？」嶽雲峰隨口問道。

    旁邊的君飛雪恭謹的答道：「天師，這的鐵林部的族長鐵鷹。」

    君飛雪雖號稱君山城第一劍，又是君山商會的副會長，在君山也是數得著的大人物。但在總領東北疆域的天師府天師嶽雲峰面前，她自然不敢擺什麼姿態。

    嶽雲峰稀疏的白眉皺了下，他對這種螻蟻般的小人物沒興趣。「高正陽在哪？」

    君飛雪臉色有些尷尬，這老頭還真不講理。高正陽又不是她兒子，她怎麼知道人在哪！

    沒法回答，君飛雪隻能沉默不語。

    嶽雲峰的目光在君飛雪身上轉了一圈，君飛雪雖年紀不小，卻頗有風韻。穿著緊身劍衣，胸挺臀圓，雙腿修長。肌膚有白潤如少女。真不愧是六階劍客。

    嶽雲峰年紀雖大，可精修陰陽雙修秘法，平生最愛各種風情是美女。像君飛雪的樣子已經激發他的興趣。

    對方雖然有點身份，可在他面前又算什麼。嶽雲峰心思一轉，就想到了幾個逼迫對方就範的招數。

    這種女人性格要強，被逼迫的委曲求全，玩起來來必然別有一番情趣。

    想到這裡，嶽雲峰蒼白如雪的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君飛雪雖然低著頭，出於劍客的敏銳，清楚感覺到嶽雲峰眼中惡意。她一陣羞惱，真想拔劍砍了這老色鬼。

    但東北的天師府天師，名義總領東北疆域所有法師。地位之高，不在總督之下。君山商會雖有靠山，也惹不起這種人物。

    君飛雪心裡再不快，也必能咬牙忍著。

    嶽雲峰淡然道：「你們君山商會和高正陽關係密切，連君山城主都被你們殺了，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

    君飛雪氣的要死，這老色鬼張嘴就給君山商會扣個罪名。高正陽殺君明業，和他們有個屁關係！

    「天師，我們隻是和鐵林部做生意，並沒有其他關係。」

    君飛雪強忍怒氣，低聲解釋道。

    「嗬嗬……」嶽雲峰低笑了兩聲，從袖子中拿出一捲紙，扔給了君飛雪。

    「高正陽殺死君明業後，到了你們君家住了兩天。你們還買了貴重法術材料，送給了高正陽。說你們和高正陽沒勾結，誰信啊……」

    嶽雲峰蒼老的聲音，聽的君飛雪渾身發冷。她拿起那捲紙，打開一看，裡面詳細記載了高正陽入住君家的情況。還有他們購買法術材料的詳細清單。

    君飛雪看完後，心已經沉到穀底。這分明是內部有人洩密。雖然沒什麼直接證據，但隻要找到兩個證人，想弄垮君山商會並不是難事。

    「天師想怎麼樣？」君飛雪也辯解，對方也不是想和他們講理。到這一步，她隻能服軟。看對方提出條件，再討價還價。

    嶽雲峰把玩著左手食指上的巨大碧璽戒指，慢悠悠的道：「老夫最近修行遇到一點問題。聽說飛雪劍法玄妙，想和飛雪探討一番。我們陰陽合修，必能有所進益……」

    「陰陽合修，還不是要玩弄她！」君飛雪氣的渾身發抖，幾次都忍不住想拔劍殺人。但心思百轉，終歸還是壓住怒氣沒有動手。

    這老匹夫雖然噁心，卻是真正的天階法師。別說她沒進入天階，就算成就天階也不是他對手。

    君飛雪抬頭冷然看著嶽雲峰道：「這就是天師的要求？」

    「不必急。」嶽雲峰微笑著說道：「什麼事都要可以談的。」

    頓了下，嶽雲峰又道：「不過，當務之急是找到高正陽。敢殺我天師府的人，還搶走飛艦，我很好奇，這人究竟有多大的膽子！」

    君飛雪想了下道：「那我先去找他。」

    「去吧去吧。」嶽雲峰擺了擺手，示意君飛雪快點行動。

    君飛雪巴不得立即離開，急忙從飛艦上一躍而下。

    十幾丈的高度，對她來說也有點高，但還不算大問題。

    君飛雪在落地時拔劍出鞘，激發劍氣抵消落下的重力，人就翩然落在冰面上。

    她毫不遲疑，直接進了祭堂。

    鐵鷹還想說話，可看到君飛雪冷厲神色，知趣閃到一旁。並用手指點著對面廂房，示意那裡有人。

    君飛雪看都沒看鐵鷹，推門進屋，就看到依依在旁邊看著小火爐燒水。她雪嫩的臉頰上掛著幾塊黑色炭灰。這非但不能掩蓋她的麗色，反而更惹人憐愛。

    月輕雪盤坐在火炕上，小小的木桌上擺著一套茶具，水汽裊裊，茶香淡然悠長。

    這兩個少女，居然還有閒心燒水品茶。

    君飛雪又是一陣惱火，正想出聲喝問，月輕雪卻先開口道：「君會長來了，請坐。」

    月輕雪給君飛雪倒了一杯茶，「這是高正陽老師的珍藏，據說是經過千年發酵的紫羅茶。是別有風味……」

    不知怎麼的，月輕雪的言語動作似乎有股奇異魔力，讓君飛雪沸騰激盪情緒一下沉靜下來。主動坐在月輕雪對面，拿起茶杯喝了口熱茶。

    「怎麼樣？」月輕雪問道。

    「有股淡淡焦香，淳厚深長、回味無盡……」君飛雪雖然不想討論茶，可在月輕雪清幽目光注視下，卻還是本能品評一番。

    「千年茶葉，卻能歷久彌香，真是難得。」月輕雪也讚道。

    坐在月輕雪面前，君飛雪感覺特別壓抑，不由自主的就讓月輕雪主導局面，她完全說不出話了。

    這種感覺，就像月輕雪是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在她面前必須要恭謹小心，絕不能行差踏錯。更不能胡亂說話。

    君飛雪心中很詫異，月輕雪給她的壓抑居然比嶽雲峰還要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下茶杯，月輕雪才不緊不慢的道：「小羊沒在。」

    聽到月輕雪主動說起這件事，君飛雪急忙道：「外面的東北疆域天師府天師嶽雲峰，他是來找麻煩的。高正陽不在，這可壞了！」

    對於高正陽，君飛雪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信心。如果高正陽在，至少還有解決嶽雲峰的一絲希望。

    高正陽沒在，那就徹底完了！

    「小羊在後面，應該很快能過來。」月輕雪說道。

    君飛雪臉色陰晴不定，想了下才道：「既然高正陽不在，你們還是躲起來吧。嶽雲峰是個老色鬼。見到你們絕不會放過。」

    「謝謝你的提醒。」月輕雪微微點頭，表示感謝。

    她真的有些意外，君飛雪居然肯這麼提醒她，這很不容易。

    君飛雪無奈苦笑，「有什麼可謝的。隻是說一句罷了。你們人在這裡，想逃都難。」

    「哈哈哈……」

    房門一動，穿著華美黑色金紋法衣的嶽雲峰，推門走進來，大笑著道：「老夫最是憐香惜玉，逃什麼逃……」

    嶽雲峰目光一轉，掃過依依時，三角老眼立即亮起來。這個兔族少女真是明麗不可方物，哪怕在總督城也沒有這樣姿色的美女。

    更難能可貴的是，依依眉宇間那股純淨明澈的氣息。這是個沒有經歷過男女事的兔族美女！

    兔族男女最是放蕩，居然有這樣出色純潔美女，簡直的不可想像。

    不過，嶽雲峰目光最後還是落在月輕雪身上。

    月輕雪不如依依明麗漂亮，可那種沉凝寧靜風姿，卻如仙人一般，超凡絕俗。

    依依的美麗，終究是世俗的美麗。月輕雪的美麗，卻是神魂層面上的。燦然如天上神月，光雖不勝，卻皎潔清麗，舉世無雙。

    「真想不到，在這荒山野嶺中還有這般絕世美女，真是不虛此行。」

    嶽雲峰毫無顧忌的直接盯著月輕雪，老眼中閃著光，「你們資質不凡，都可隨老夫修習陰陽至道，日後前途無量……」

    嶽雲峰自恃天師身份，當然不會像土匪強盜一樣，看到美女直接就搶。

    他說道：「你們兩個跟著老夫，高正陽那些事都可以不計較。」

    月輕雪沒說話，隻是明眸中露出幾分憐憫。似乎嶽雲峰就是個說胡話的傻子，連回應他都是一種愚蠢。隻能用眼神表達對他的同情憐憫。

    嶽雲峰雖歷經無數風雨，心機深沉，可也被月輕雪看的一陣惱怒。這女孩什麼意思，居然敢看不起他！

    在旁邊看著火爐的依依，抬起頭好心的提醒嶽雲峰道：「你還是快走吧，等高爺回來你就慘了。」

    嶽雲峰被氣的笑了，這小女孩要多無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高正陽算什麼東西。」嶽雲峰傲然道：「什麼東荒十部，眾多蠻族，老夫一句話就讓你們都灰飛煙滅。」

    君飛雪看不慣嶽雲峰的囂張，忍不住反駁道：「這的先帝禦封之地，誰敢亂來。」

    嶽雲峰大笑，對君飛雪道：「你別心存僥倖，君山商會上下七千六百口的生死，都在老夫一念之間。」

    這次是朝廷要進軍東荒群山，高正陽這件事不過是個藉口。這是滔滔大勢，誰擋在前面都要被沖個粉身碎骨。

    否則，嶽雲峰堂堂天師，怎麼會我了君明業被殺這種小事出馬。

    月輕雪突然輕輕道：「遲了。」

    「什麼遲了？」依依瞪著圓圓大眼睛，不知月輕雪什麼意思。

    月輕雪淡然道：「他們來了，這老頭想跑也來不及了！」

    這種輕蔑，讓嶽雲峰幾乎氣炸了。他修行有成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侮辱。

    嶽雲峰蒼白無比的臉陰下來，天階的神識如山般壓落。

    天階法師的神識，凝練如實質。真的如同一座無形山峰般落下，直壓在幾個女子身上。

    君飛雪拔劍出鞘，可激盪的劍氣還沒發出，她神宮中的武魄就被天階神識鎖死。一身武功連半分都用不出來。

    依依更不濟，小臉一片慘白，人差點就昏過去。

    隻有月輕雪穩坐不動，明眸中清光湛然，輕鬆抵禦住天階神識的威壓。

    嶽雲峰的眼角一抽，「不對、這是天階力量……」他雖好色，卻是老奸巨猾之輩。隻是對著幾個柔弱女子才顯得特別猖狂。

    意識到不對，他心裡就忍不住想，這很可能是針對他的圈套。

    多疑的個性，讓嶽雲峰立即抽身就跑。

    持印施法，嶽雲峰身形一虛，就化光遠遁。再出現時，人已經到了千丈外的某間院落中。

    空中元氣劇烈激盪，就像沸水一樣。

    嶽雲峰抬頭看去，就看到一艘巨大華美紫色飛艦，正疾速降落。

    「這是什麼？」嶽雲峰禁不住張大嘴巴。

第165章 新征程

       
       

    天空廣闊無盡，沒有比照，紫色飛艦也就是看上去不小。

    但等紫色飛艦落到青色的天箭飛舟上面，兩者一比較立即就顯出差距。

    天箭飛舟長不過三丈，形如飛梭。作為能飛天的強大法器，總領東北三十七城的北郡也隻有三艘。可想而知，天箭飛舟有多珍貴。

    上次天師府和血蓮衛一起行動，不但人沒回來，還失去了一艘天箭飛舟。北郡總督為此大怒。人死了他不在意，可天箭飛舟卻是北郡城最重要的法器。

    可從天而降的紫色飛艦，比天箭飛舟至少大幾十倍。如果說天箭飛舟是獨木舟，那紫色飛艦就是五層的樓船。

    嶽雲峰身為天師，也是遊歷四方見識過人。但他也從沒見過這麼巨大的飛艦。

    紫色飛艦的外形也像是一艘大船，在飛艦上還算豎著幾面巨大雲帆。船體如同有紫玉鍛造而成，表面流光溢彩，閃耀著炫目的光澤。

    在船體中間，刻製一直白色長龍，長龍旁是明亮彎月。

    看到這個標示，嶽雲峰三角老眼一下從眼眶中鼓出去。那驚詫震驚的樣子，看起來頗為滑稽。

    不怪嶽雲峰失態，那是月國皇室的徽記。也隻有月國皇室直係的重要人物，才有資格使用這個標記。

    如果是熟悉月國皇室徽記的人，能通過徽記的細微不同認出來人的身份。

    嶽雲峰對此並不瞭解，隻知道來的一定是月國皇室大人物。

    北郡府天師，和月國皇室大人物有多大的差距，從飛艦的大小比較就能看的出來。

    嶽雲峰又驚又疑，難道是月國想要發動戰爭？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心裡更虛了。

    但他也不敢跑。作為天師，享受朝廷供奉，也要為朝廷出力。

    要是別的小事也就算了，不會有人追究。可朝廷準備進入東荒群山之際，卻發現月國皇室蹤跡。這是捅破天的大事。

    天箭飛舟裡的人也發現不對，駕駛天箭飛舟就想避開。

    紫色飛艦底部突然裂開一個黑洞，轟然巨響中，噴發出一道熾烈火光，正轟在天箭飛舟上。

    天箭飛舟的人察覺到不妙，先一步飛遁出來。兩道黑影還沒跑遠，天箭飛舟就被炸的四分五裂，爆成一團烈焰。

    嶽雲峰本想看看情況再說，可對方卻比他想像蠻橫霸道。問都不問，直接就開艦炮轟擊，嚇破了他的膽。

    「這是入侵，這是戰爭！」嶽雲峰不敢再待，也沒心思理會同伴，轉身持印、施法。

    「千裏一線，疾！」嶽雲峰激發法咒，神宮中符文成型，強大人魂和遠方天師府的祭壇魂燈共鳴。

    下一刻，嶽雲峰就能憑藉千裏流光符遠去千裏，脫離此地。

    但就在最後一刻，周圍天地元氣嗡然一震，嶽雲峰和魂燈的共鳴就被切斷。

    沒有了魂燈共鳴的指引，千裏流光符就失去了指路燈，再沒辦法飛遁。

    「我說了，現在想走已經遲了。」

    在嶽雲峰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月輕雪冷然說道。

    嶽雲峰慢慢轉過身，蒼白的老臉上帶著幾分不解幾分驚疑，「你為什麼非要攔著我？我們有冤有仇？」

    「以前沒有。」月輕雪淡然道：「但剛才你侮辱了我，我們就有仇怨了。」

    嶽雲峰並不怕月輕雪，對方雖是天階法師，年紀卻太小了。可紫色飛艦就在上空，卻讓他心裡沒有任何底氣。

    他忍住怒氣道：「剛才老夫不知你的身份，說話可能冒犯到你。老夫願意道歉。」

    「你侮辱的是月國皇族公主，一句道歉是沒用的。」

    月輕雪揮手道：「隻有你的命才能洗去這侮辱。所以，死吧。」

    嶽雲峰老眼中露出一絲狠厲，這小女孩還真以為吃定了他！既然不給他活路，大不了一起死。

    他默默持印施法，一隻火色鳳凰在他神宮中迅速成型。他信奉的護教四靈之一的朱雀。雖然名聲很小，可常年信奉，施展火行法術的威力至少能提升三成。

    朱雀火羽箭，嶽雲峰所會的最強法術之一。也隻有借助隨身的天師印，他才能瞬發這種七階法術。

    這門法術變化簡單，威力卻最強。對上年輕稚嫩的法師，本就不需要使用複雜法術。以強大法力轟殺對方才是王道。

    嶽雲峰同時激發了一個飛火流星術，強烈火行元氣爆發時，他可以借助火焰之力施展遁術。殺敵、逃遁，一舉兩得。

    月輕雪隻是靜靜看著，並沒有頌咒施法。這讓嶽雲峰有些奇怪。他沒有注意到，月輕雪深幽無盡的眼眸。

    「疾！」嶽雲峰甚至沒有出聲，隻是無聲在嘴裡低頌了一句，激發法術。

    天地間無形的元氣，在嶽雲峰神宮中強大火鳳凰主導下，瞬間匯聚成型，在空中化作一隻巨大的火紅鳳凰。

    嶽雲峰以神識引導，正想讓火鳳凰化作火箭攻擊月輕雪，突然眼眸一陣刺痛，一股無形如尖錐的力量直刺入他的神宮，刺在火鳳凰上。

    神宮中的火鳳凰，實際是以天階人魂為核心，神識所化符文為表，凝結而成。

    無形而強大的力量，正中人魂的核心。聚集起的神識符文失去核心，立即破碎。

    神魂控製的火焰鳳凰，也立即失去控製。內外元氣一起爆發，嶽雲峰嚇的心膽俱碎，卻完全失去對元氣的控製。

    「轟……」

    還沒完全成型的火焰鳳凰，轟然炸裂，把嶽雲峰炸成千百焦黑碎片。

    月輕雪面前的一面透明水鏡，擋住了火焰衝擊，也擋住了飛濺過來的血肉。

    輕描淡寫間，稱雄東北疆域的天師嶽雲峰，就變成一塊塊焦肉。

    月輕雪對此並不如何在意，繼承了皇天六道輪迴劍的使用權，嶽雲峰這樣的天階法師她可以輕鬆碾殺。配合著天眼術，殺死對方更不需費力。

    站在祭堂門口的君飛雪、依依，卻是目瞪口呆。

    尤其是君飛雪，她知道嶽雲峰的身份，更知道對方有多強大。可這個對她來說如同神一般的人物，就這麼死了。看那樣子，簡直就是自殺。

    月輕雪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

    君飛雪真的難以理解，高正陽已經是強橫的不可思議。他身邊的一個女人，也是這麼神秘強大。這完全沒有道理！

    看著緩步走過來的月輕雪，君飛雪不由自主的低下頭。她真是感到了畏懼，自覺沒有資格直視對方。

    「哇，月姐姐真厲害……」依依捧著心口，大眼睛閃著光，無比羨慕的說道。

    她還不知月輕雪剛才殺的人，究竟代表著什麼。隻是嶽雲峰剛才說的話特別討厭，看到他死了，依依心裡也是特別痛快。

    作為東荒群山中掙紮求生的兔族女子，她從來不覺得殺人是壞事。能殺人才是本事。

    月輕雪對依依一笑，沒說話。

    「輕雪妹妹，你變強了。」

    身穿華麗紫色劍衣的月輕雲，虛浮在數丈高的空中，對月輕雪說道。

    她站在虛空中，穩立不動。那樣子就像虛空中有什麼無形東西托住她一樣。偏偏她站立的姿態，又有著飛仙般的飄逸。

    直到月輕雲說話，君飛雪才發現腦袋上多了一個人。抬頭望去，和月輕雲冷冽如電的目光對了下，她雙眼就像被劍刺中一樣，劇痛的眼淚都冒了出來。

    一股強絕冷冽劍意，更是直接貫穿她神宮武魄。

    難以形容是痛楚，讓君飛雪失去對身體的控製，隻能跪在地上雙手捂著頭。那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死了。

    「她是我的人。」月輕雪一拂袖，青色靈光落在君飛雪身上，切斷了劍意對她的侵襲。

    月輕雲高傲冷笑，「這樣低賤的人沒資格跟隨皇族。」

    「這事你說了不算。」月輕雪正色道：「我說了才算。」

    月輕雲也有些動怒，她握著腰間劍柄，「你繼承神器就了不起了！好啊，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梅海見過殿下。」面白無鬚的梅公公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月輕雪身旁，微微鞠躬施禮問候。

    他的突然出現，也打斷了月輕雲的話。月輕雲雖然高傲，也不想為點小事得罪梅公公。隻能忍了一口氣。

    「梅公公。」月輕雪也知道對方身份不凡，拱手致意。

    「殿下，陛下請您回宮。咱家是特意來接您的。」梅公公客氣的說道。

    「好，我們走吧。」月輕雪沒有任何異議，直接答應了。

    這到讓梅公公有些意外，月輕雲也有些驚異。看月輕雪在六道世界中的表現，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月輕雪對依依道：「你是想跟著小羊，還是跟著我？」

    依依有些懵，怯怯的道：「月姐姐你要去哪？」

    「世上最危險最可怕的地方。」月輕雪正色說道。

    梅公公在旁邊不由苦笑起來。這個女孩對皇宮的看法還真是、準確啊！

    依依大眼睛轉了轉，想到月輕雪要去危險地方，一定需要人幫忙。她雖不想離開東荒群山，這時卻不能離開月輕雪。她鼓足勇氣道：「月姐姐，我跟著你。」

    月輕雪欣慰一笑，點了點頭，「好，謝謝你。」

    梅公公在旁邊也露出笑容，月輕雪本就性格孤僻，帶著個貼身侍女會好很多。

    「殿下，我們走吧。」梅公公伸手示意，請月輕雪先走。

    這時，紫色飛艦已經落在冰面上，龐大的船體正中間打開一道入口。

    月輕雪挽過還有些發呆的依依，「走吧。」

    依依低聲道：「我們還沒收拾東西。」

    「放心，什麼都不會缺。」梅公公微笑著道。

    「可是、我們還沒和高爺告別呢……」依依為難的道。

    在她心中，高正陽才是最大最重要的人。月輕雪要離開這麼大的事，一定要和高正陽說了才行。

    「嗬……他不是挺有本事，怎麼，嚇的不敢見人了？」天上的月輕雲忍不住冷笑，提起高正陽她就滿肚子怒氣。

    六道世界中，一個不小心，居然被個無名之輩僥倖贏了。月輕雲深以為恥。這次她主動跑過來，就是想見見高正陽。

    「別這麼說。」依依好心的提醒道：「高爺脾氣不太好，喜歡殺人。你這麼說他很容易被打、死……」

    月輕雲氣的差點從空中掉下來。她居然被個小小侍女鄙視了。

    「無禮賤婢、」月輕雲劍眉一揚，就要激發劍意斬殺依依。

    月輕雪冷冷看著月輕雲，「姐姐，想殺她先殺我。」

    月輕雲握著劍，目光深沉的看著這個親妹妹。月輕雪目光淡然卻無比堅定，顯然不是在說笑。

    一劍殺了這個親妹妹，也是個巨大誘惑。但考慮到她剛才殺死那個七階法師展現出的實力，月輕雲也沒有必勝的把握。何況，旁邊的梅公公可不會讓她肆意亂來。

    「這次給你面子。絕沒有下次。」月輕雲握著劍，身化流光返回了紫色飛艦。

    依依看月輕雲走了，才輕舒口氣，剛才劍拔弩張的樣子，可把她嚇壞了。她有些委屈的解釋道：「我隻是好意……」

    「沒事。以後不用理她。」月輕雪握著依依小手，笑著安慰道。

    梅公公提醒道：「殿下，你可以多帶幾個人回去。」

    見識過高正陽的強悍，梅公公覺得他也是個人才，可以幫到月輕雪。

    「對於有些人來說，皇宮就像籠子一樣無趣。」

    月輕雪有些悵然的道：「沒有其他人了。」

    梅公公雖不知什麼情況，卻識趣的沒有再問。再次伸手示意，請月輕雪先行。

    月輕雪想了下對萎靡在地上的君飛雪道：「小羊欠你們的錢就一筆勾銷了。以後你們離小羊遠點。」

    「我明白。」君飛雪知道，對高正陽來說，君山商會就是個麻煩。所以，月輕雪才會這麼說。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君飛雪可不是依依那種傻白甜的小女孩，深知月輕雪的身份有多高貴。雖然不是一個國家，但月輕雪一句話，就能讓君山商會死無葬身之地。

    更別說欠著月輕雪的人情，這次要沒月輕雪出手，她必然成為嶽雲峰的玩物，君山商會也可能都要倒黴。哪有資格拒絕。

    坐在華美的船艙內，月輕雪通過巨大的透明舷窗，看著下方不斷變下的鐵林部。想到這就離開，她心裡還是有些難捨。

    月輕雪的目光看向西北方，那人就在茫茫雪山深處。

    可惜，距離幾千裏，她就是有天眼通也看不到對方。

    隻是，隱隱之間，月輕雪有種感覺，他正看著自己。

    絕滅的洞府中，一面水鏡上，一艘紫色飛艦正在穿雲過霧，飛天遠去。

    高正陽看著水鏡，目送那紫色飛艦消失無蹤，自語道：「努力吧少女……」

第166章 二師兄

       
       

    慘綠的天，慘綠的地，還有到處瀰漫的臭氣。

    高正陽遊目四顧，隻覺得通天洞這裡的沒什麼變化，隻是遠處的綠魔人數量更多了。

    無形的元氣波動，也愈發激烈。至少，比他上次來要強不少。

    神宮中的龍皇武魄微微一動，全身二十一處穴竅同時響應，運轉吐納元氣，沒有一絲滯澀。

    高正陽心情卻不怎麼好，這意味著這片空間已經能容納五階強者了。這也意味著他會遇到眾多五階強敵。

    一個五階不算什麼，可要是一百個一千個，高正陽也會扛不住。

    不過，他唯一的優勢就是擁有血神旗，能以戰養戰，越戰越強。

    遠方的綠魔人也發現了高正陽，他身上穿著的金甲實在是太顯眼了。在這片慘綠天地中，想看不到都不行。

    綠魔人就像發現食物的狼群，嗚嗷亂叫中，亂鬨哄的向高正陽衝過來。

    綠魔人大多不穿衣物，皮膚慘綠，形容醜陋。碧綠的眼眸閃著貪婪兇狠的光芒。雖然沒有什麼陣型，更沒有組織。可這樣一群綠魔人猛衝過來，那種兇猛氣勢還是很足的。

    其中，跑的最快的是一個身材特別高大的綠魔人。他至少比身旁的同伴高近兩尺，手裡拿著一柄烏黑鐵槍。

    這也是綠魔人中，唯一拿著鐵質武器的傢夥。

    他身材高大，奔跑起來步伐更大。一腳下去，就會在地面上踩出一個坑來。一路跑過來，咚咚咚的直響，更帶起一路煙塵。

    隻是他一個人的氣勢，就把其他人都壓住了。

    這個綠魔人的元氣反應並不強，大概隻有四階。可他強橫的身體，卻讓元氣等階變得沒那麼重要。

    總的來說，這裡的綠魔人身體都比人族要強一些。足以和金狼族那些士兵相提並論。

    不過，綠魔人看起來沒有嚴密的組織，頗為混亂。從這點來說，他們並不能算是合格士兵。

    大規模戰鬥，個人的武勇就沒那麼重要了。真正比的誰的組織更嚴密，指揮更高明。

    眼前這群綠魔人，遇到同等數量的人族士兵，就是被全殲的下場。

    但考慮到綠魔人龐大的數目，對方還是不能小看。

    高正陽其實很好奇，出現在這裡的綠魔人都很強壯，沒有一個弱小的個體，這不符合一個生物種族的常態。

    這次進來，他一定要深入魔域看一看裡面的情況。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高正陽雖然相信那老僧，但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親眼看看更穩妥。他並沒拯救世界的覺悟，也不能容忍人族被滅。

    簡單來說，這是個屁股問題。作為人族，天然的就和魔界眾多魔族是對頭。而且，這個沒的選。

    高正陽思考人生、前途的時候，那個最高大的綠魔人已經到了他面前，舉槍就刺。

    這個綠魔人跑步的速度比馬還快，藉著衝鋒速度一槍刺過來，把自身力量也都融合進去。

    招式雖然簡單，威力卻極強。

    眼看就要一槍刺到身體上時，高正陽側身、進步、拔劍，橫斬。

    斬石劍寬厚鋒利的雪亮劍刃，輕易斬開綠魔人粗厚的脖頸。

    醜陋的頭顱，在猛然脫離身軀飄飛起來。脖頸如噴泉一般噴著熱血，無頭身軀又跑出數步，才猛紮在地上抽搐起來。

    血腥的一幕，落在後面眾多綠魔人的眼中，嚇的很多人都停下來。

    被殺的綠魔人，可是部族最出名的勇士。跟在他身後的一群綠魔人，幾乎都是他的手下。

    強壯的首領一劍就被殺了，這完全超乎了許多綠魔人的接受能力。他們簡單的頭腦中，立即充滿了恐懼。

    但也有一部分天生兇狠悍不畏死的綠魔人，以更快的速度衝上來。

    還有綠魔人再大叫，「沖上去殺了這個人族！」

    「人族的肉最好吃，大家上啊！」

    亂七八糟的喊叫，也頗有作用。不少停下腳步的綠魔人，又跟著衝起來。

    高正陽有些好笑，這群綠魔人的智力真的不高，比起訓練有素的狼族來說，他們更像是野蠻沒開化的野獸。哪怕說著共同的語言，也讓人完全無法認同他們的智慧。

    握著斬石劍，高正陽快步迎上綠魔人。

    擊、刺、格、洗，這四式母劍是國術中是傳統劍術，也是一切劍術變化的根本。

    高正陽最擅長的大槍，在太極拳中，認為劍是小槍，槍、劍一理。隻是劍更短更輕，變化也就多了。

    到了近代，劍法也變得複雜起來。不過，究其根本，所有變化都是以四母劍為根發展出來的。

    高正陽喜歡長槍的霸道，但一個人在魔域，必須時刻保持最佳狀態。對上一群低階的綠魔人，也沒必要使用龍皇戟這樣大殺器。

    那真是用大砲打蚊子，不但沒必要，而且太過浪費。

    高正陽手上這把斬石劍，是在六道世界殺死一個護衛後拿到的。

    這柄劍重二百多斤，堪稱是重兵器。而且，劍刃沉厚有韌性，極其鋒利。上面六階法陣就有兩個作用，一是加強劍身硬度和韌度的金剛符，一個是提高劍刃鋒銳的雪刃術。

    斬石劍作為六階劍器，隻有這兩個法陣加持有些太過簡單，甚至是有些粗陋。

    但從劍器本身而言，兩個法陣卻把劍器強化到某種極致。

    所以，高正陽最終還是選了這柄斬石劍。

    二百斤，對於六階武者來說都是一個巨大負擔。但對高正陽來說，真的是輕如鴻毛。

    以他的力量和變態身體，不眠不休的運轉七天七夜都不算問題。

    如果是龍皇戟，高正陽至多能堅持幾個時辰。

    刺，擊，格、洗，高正陽老老實實的用劍，一招一式簡潔直接。絕不會像月輕雨那般，雙劍一動就是漫天劍光。

    但他六感敏銳無比，武學又高明，一眼看過去就能發現對方的破綻。哪怕被十幾個綠魔人圍著，他也能把握到周圍所有變化，把握輕重緩急。

    這不需要刻意用心，就像是數學家拿到一加一這樣的數學題，哪還用什麼思考。因為太過簡單，就好像省略了思考過程。

    高正陽現在也是這種狀態，他臉上漠然沒有表情，思緒卻不知飛到哪去了。

    雪亮的斬石劍一動，必然有綠魔人被斬殺。

    也不知過了多久，高正陽隻覺周圍一空。四周圍空蕩蕩，隻有他一個人直立著。

    地面上，在鋪滿了綠魔人屍體。放眼望去，幾乎到處都是。

    「這有三五千吧……」高正陽回過神來，感應到身後的血神旗在飄舞飛揚。隱隱之中，似乎透出一股快意的情緒。

    血神旗並不是生靈，不可能有情緒。隻是吸收了不少神魂後，給高正陽反饋回一些精純無比的元氣精華。這種力量直接影響到高正陽的情緒。

    這就像一個人吃飽喝足，就會情緒很好，進而覺得世界很美好。其實，這隻是個人情緒帶來的錯覺。

    殺了這麼多人，高正陽並沒覺得疲憊。反而因為血神旗反饋回來的元氣，覺得精力充沛，正處於精氣神俱佳的巔峰狀態。

    「一不小心殺了這麼多……」高正陽有些感嘆，「可為什麼沒有一點負疚感，反而覺得很爽呢！」

    高正陽啞然失笑，他也覺得自己有些變態。但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理念，學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不殺人多沒勁！

    剛好魔族冒出來，殺起來更是理直氣壯。

    在這麼一個瞬間，高正陽簡直喜歡起這些魔族來。

    但說實話，不考慮審美的差異，滿地的屍體並不會讓高正陽很舒服。

    他打量了一眼，就想離開這裡。不過，他目光轉動就看到山腳下有個巨洞。

    這幾千綠魔人，大半都是從巨洞裡鑽出來的。

    高正陽也有些奇怪，這群綠魔人跑到這裡究竟是為什麼。這裡還無法進入人界，又沒有食物。

    跳著沒有血的地方，高正陽快步走到了山洞裡。

    進入山洞後，高正陽才發現這山洞比想像的要深的多。而且，這山洞是一直向上挖掘通道。

    「這是、要挖開一條去人界的通道！」高正陽想了下恍然大悟。

    兩界元氣混亂，通道暫時無法通行。所以，魔族們就想通過這種笨辦法，硬挖掘出一條通道出去。

    高正陽有些好笑，通天洞周圍的山峰至少有幾千丈高，而且因為元氣異常，這裡山石特別堅固。想要挖開一條幾千丈的通道可不容易。

    就算能挖通，兩界通道也差不多打開了。這群魔族還真是愚蠢。

    但反過來想，也是魔族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人界，才會用這種笨辦法。而且，魔族對人界瞭解不多，很難準確估計兩界通道開啟的時間。

    高正陽又檢查了下，在旁邊小山洞中發現了綠魔人的食物。一種綠色水果，看起來有些像蘋果，卻要堅硬的多，更像一塊蘋果狀的石頭。

    隨便拿起一個，捏碎後還有一些汁液。

    高正陽沒興趣嘗試，這種東西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會好吃。

    在另一個山洞中，高正陽發現一些綠魔人的破碎骨骼。看上面的啃咬痕跡就知道，這些都食物。

    高正陽搖頭，綠魔人也挺慘，沒肉吃連自己同族都要吃掉。可想而知，這樣一群瘋狂凶厲的傢夥，進入人界後會變得何等瘋狂。

    四處轉了一圈，綠魔人實在太窮了，什麼物資都沒有。

    高正陽沒興趣再看，沿著一條踩出來的山路，向前行進。

    隨著不斷的深入，高正陽發現，地下世界，或者說魔域，其實和人界沒什麼大區別。也有山峰、河流、平原，各種植被草木。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鳥獸。

    魔域的上方，總是黑乎乎灰濛蒙的。但也有許多地方，上方會散發各種光芒，照亮大地。還有很多植物本身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奇光。

    從景色來說，魔域有一種陰沉卻妖異的美麗。

    高正陽雖不喜歡這種風格，卻不得不承認，魔域是一處真實廣闊的奇異世界，而不是他想像中地獄一般的存在。

    不過，這裡是生命都有著極強的攻擊性。那些發光的植物，也大多有毒。

    高正陽一口氣走了幾百裏，終於在一條地下大河的河岸旁，發現了另一處綠魔人營地。

    說是營地，其實隻有幾間用樹枝堆起來的草棚。其他綠魔人都躺在地上，毫無遮掩。

    最中間那幾間草棚，看起來是那麼簡單粗陋。似乎一陣風就能吹倒。簡直比高正陽住過的豬棚還破。

    遠遠看過去，河岸邊一大片綠色，一直鋪展開來，看不到盡頭。

    高正陽看的都心裡都有些發緊，這麼多的綠魔人，至少有十多萬。

    綠魔人雖大多愚蠢，可也難說裡面有沒有法師或者術士。更關鍵的是，數量太多了。

    高正陽沒輕舉妄動，站在河對岸默默觀察著。以他實力，一挑十萬也不是不可能。隻是，他也不趕時間，沒必要那麼急。

    綠魔人的確是種愚蠢而懶惰的生物，高正陽看了大半天，綠魔人幾乎大半都躺在動都不動。隻有一些個頭很小的綠魔人會四處亂跑。

    高正陽很難想像，這麼大一群人生活在一起，卻沒人勞作幹活，他們都吃什麼用什麼！

    等到天上的紅光慢慢黯淡下來時，一個身軀巨大的傢夥從草棚走出來，吸引了高正陽的目光。

    這傢夥穿著一身黑色盔甲，手裡拿著粗長的三棱鐵棍。在一群赤身。裸。體的綠魔人中，異常的顯眼。

    而且，這傢夥還長著一顆肥大豬頭，大肚子高高鼓起。一身的盔甲也擋不住要溢出來的肥肉。

    看到這傢夥的瞬間，高正陽幾乎想喊聲「二師兄」了。

    沒錯，這傢夥和豬八戒特別像。不同的是，他用的兵器不一樣，又穿著一身盔甲，看起來凶神惡煞，遠沒有憨厚中帶著奸詐的二師兄可愛。

    「豬頭妖麼？」高正陽想起老僧曾經說過，魔界中有一個著名種族豬頭妖。這種妖魔也是以數量著稱。

    高正陽肆無忌憚的打量，卻引起了豬頭妖的警覺。

    豬頭妖看起來蠢笨，卻是這一路的總監軍，力量極強，地位也特別高。

    「什麼東西？」豬頭妖綠豆般小眼睛一動，就看到了河岸對面站著的高正陽。

    「人族！」豬頭妖眼睛小，可目光卻異常敏銳，一眼就看清了高正陽的模樣。他先是一驚，轉又立即興奮起來。

    豬頭妖指著河對岸的高正陽大喝道：「都給我起來，去抓住那個人族！」

    出乎豬頭妖意料的是，高正陽不但沒跑，反而對他勾了勾小指。

    那副挑釁的樣子，可把豬頭妖氣炸了。他不等綠魔人，邁著大步就向高正陽這面衝過去。

第167章 黑曇金

       
       

    滾滾的地下長河，水色渾濁黑幽，從上遊洶湧奔流而下，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高正陽站在高高河岸上，距離對岸的肥胖壯碩豬妖足有二十多丈遠。

    那肥胖豬妖大步快跑了幾步後，猛然發力高高躍起。

    別看他身軀異常肥胖粗壯，可這一躍卻像衝天而起大砲仗，衝力十足，斜著向上飛起有六七丈高。

    高正陽遠遠看著，也不禁有些佩服這豬妖的修為。那麼大一坨肉，噌的就跳起這麼高，這可真不容易。這肥豬的雙腿力量強的可怕，身法也頗為精妙。

    可河水這麼寬，肥豬妖跳的雖高，也絕不可能直接跳過來。

    肥胖豬妖跳到最高點時，腦袋上兩個蒲扇般的大耳朵支棱起來，就像鳥兒伸展開翅膀一樣。

    就是藉著兩隻大耳朵的力量，肥胖豬妖下墜的勢頭一緩，轉而向著高正陽滑翔過去。

    高正陽也是嘖嘖稱奇，豬妖的耳朵雖大，可和他肥胖粗壯的身軀完全不成正比。可就是靠著兩隻耳朵，居然能完成滑翔，這真很不一般。

    應該的豬妖的天賦，加上精巧的元氣運用，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高正陽對這個豬妖愈發感興趣，能有這種本事，絕不是普通的五階豬妖。

    豬妖滑行的樣子，看著頗為滑稽好笑。但他從空中急速落下來那股聲勢，卻不可小看。

    豬妖人還沒到，他龐大身軀帶起那股兇猛風聲，已經撲面而來。

    「八戒，你來的到快……」高正陽不躲不讓，站在那嘿笑著調侃道。

    豬妖當然不知道八戒是什麼意思，卻能聽出高正陽調侃的意味。

    這讓豬妖更加憤怒，作為天階強者，他壓製修為每天和一群綠皮待在一起，心裡早憋了一肚子火。

    高正陽無禮而輕蔑樣子，更是讓他怒火衝天。

    豬妖肥胖粗蠢。似乎還挺有喜感的。但他面目醜陋，高高凸起的豬嘴露著兩排獠牙。尤其是綠豆般的眼睛閃著凶光，怎麼看都和可愛蠢萌不搭邊。

    「無知的人族，吃我一棒！」

    豬妖高高舉起三棱鐵棍，向著高正陽腦袋猛砸過去。

    三棱破山棍，重逾千斤。豬妖號稱三河平原第一猛將，都這根三棱破山棍打出來的威名。

    長長的黑沉鐵棍轟然砸落，在空中激盪起沉悶的風雷之聲。地上塵土都被鐵棍蕩起的狂風捲起。

    長棍還沒落下，已經是飛沙走石，風雷激盪。

    豬妖注意到高正陽還呆立不動，心裡不禁有些得意又有些後悔，出手實在太重了。這一棍下去，對方必定變成肉醬。

    人族的肉很嫩，比這群綠皮好吃多了！不過，豬妖戰鬥經驗豐富，知道戰鬥時最忌三心二意。既然出手絕情，就再沒有收手的道理。

    三棱的鐵棍快要砸到高正陽腦袋上時，他才探手一抓。

    天龍探爪。這一式武功看起來很簡單，卻是抓住豬妖力量用老的破綻，手探出去就不容對方再躲避。一把就抓住鐵棍一端。

    豬妖的力量雖遠不如高正陽，但一棍下來也有千鈞之力。高正陽也不想硬接。他的手順著棍子來勢向下一沉。這個過程很自然，但高正陽的手臂肌肉筋骨卻有個如蛇般扭曲抖甩的變化。

    千鈞之力，就在手腕間這個微妙變化中全部化解掉。

    豬妖的棍子被高正陽抓住時，就嚇了一跳。他天生的神力，從沒遇到有敵人敢伸手抓他武器的。

    更可怕的是，高正陽不但抓到了，而且把棍子上的力量全部化解掉。

    這種感覺就像全力一拳，卻打在空處。說不出的難受。而且，後續的變化都被一下打亂了。

    豬妖出於本能，不可避免的再次鼓動全身肌肉，想要奪回棍子。

    可高正陽握住的那一端，卻紋絲不動。不論他如何發力，都感覺不到任何鬆動的跡象。

    豬妖心裡就有些發慌，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

    高正陽蠻橫無比的把棍子往後一拽，把死死握著棍子的豬妖就被拖過來，高正陽一腳猛抽在豬妖的襠部。

    如鞭子般猛抽的鞭腿，爆發出恐怖的力量。豬妖就像是一個超大號的圓球，在空中飄出一個漂亮弧線後，猛砸在河對岸中間的草房上。

    草房被砸的四分五裂，裡面的幾個綠魔人首領哼都沒能哼一聲，就被砸成了肉泥。

    豬妖餘勢不衰，一直向前滾去。他的速度有快，體重又大。被他撞到的綠魔人都是骨斷筋折，血肉橫飛。

    這個可怕的肉球一直滾出數百丈，才慢慢停下來。綠魔人的大營，被他肥胖身軀硬生生碾出一條血肉通道。

    綠魔人都被驚天的變化驚醒，他們驚慌的看著，呆立不動，愚蠢的腦子完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高正陽也連跑數步，一個飛躍，血紅的血神旗如長長的血紅旗幟在身後曲折飛揚，也為高正陽提供了充足的元氣。

    一身金甲，血紅披風，高正陽就像天降的神將，威風無比的落在綠魔人的大營中間。

    旁邊的綠魔人，都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高正陽。等了下，不知誰喊了聲，「敵襲！」

    眾多綠魔人這才像炸了鍋一樣，瘋狂亂竄。其中，就有不少綠魔人向高正陽撲過來。

    對於綠魔人來說，所有活著的東西都是食物。區別隻是能不能吃到。

    就算不能吃，殺掉也是好的。

    綠魔人的智力都很低，有人帶領下眾人就爭先恐後的撲上來。完全不知道敬畏。

    數百丈的豬妖，正停在一塊比較高的斜坡上，剛好能看到千百綠魔人如潮水般，把那金甲血旗淹沒。

    雖然受了重重一擊，但他一身肥肉可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修煉魔象元罡才變成這樣個樣子。

    魔象元罡，以皮糙肉厚力大無窮聞名。豬妖一身肥肉就是厚厚防護，高正陽一腳雖重，還是沒能踢死他。

    隻是五臟六腑都被震壞了，包括脊骨什麼的都快碎掉。尤其是****，完全碎裂。

    豬妖雖還沒死，卻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隻能斜靠著土坡，看著雙方的戰鬥。

    綠魔人數量是多，可這麼亂鬨哄的撲上去，就是送死。

    深刻體會了高正陽的可怕，豬妖很擔心綠魔人會輸。

    十幾萬綠魔人，能戰鬥的成年戰士至少佔據了一大半。這是因為遠路遷徙過來，所有身體瘦弱的老弱都死了。隻有小孩子和女人得到了更多優待，活了下來。

    隻說綠魔人的數量，幾乎是必勝。

    畢竟，這裡限製天階力量，甚至六階的力量都會被壓製。

    無法控製強大的元氣，天階強者也不比六階、五階強多少。至少，不可能抵禦千萬綠魔人的圍攻。

    但沒有指揮的亂戰，隻怕的贏不了對方。至少沒辦法把對方留下。

    「蠢貨，一群綠皮蠢貨！」豬妖憤怒的罵著，可這個時候，哪有人會在意他。

    綠魔人的幾個首腦都被豬妖砸死了，十多萬綠魔人失去統一指揮，局面又很混亂，許多綠魔人就像沒頭蒼蠅般亂跑著，自己都不知道該幹什麼。

    突然，洶湧如潮的綠色中，一個金甲身影閃現出來。他手中黑色長棍橫著輪轉起來，在他周圍的綠色人影紛紛爆碎。

    就是這一招，至少有十幾個綠魔人被打死。但這隻是開始。

    高正陽拿著豬妖沉重的鐵棍，就像是個陀螺般疾速轉起來。他越轉越快，手中的鐵棍也被掄成一道黑影。

    有兩個綠魔術士，看出高正陽的危險，指揮著手下列陣，同時帶領幾個綠魔術士一起施法。

    綠魔人的智力很低，很難學習法術。但他們種族有種特殊的天賦，隻要覺醒就能駕馭幾種天賦的法術。

    這些法術雖然簡單，但由術士釋放出來也不可小看。也隻有這樣的綠魔人大軍裡，才會有這麼多的綠魔術士。

    高正陽感應到元氣的反常波動，二話不說，藉著旋轉之勢直撲過去。他突然改變路線，完全沒有預兆。

    等幾個術士感應到不對，飛舞的鐵棍就到了。

    為首的兩個術士直接被攔腰掃斷，領悟幾個術士四散而逃。也有術士發出天賦法術，火焰箭、腐骨毒液箭。

    高正陽鐵棍上力量暴烈，直接橫掃過去，就強行震碎的這些低階法術。

    幾個綠魔人術士，還沒能堅持一個呼吸，就都被高正陽轟成一團爛肉。

    綠魔人智力不高，也讓他們有著詭異的勇敢。眼看高正陽橫掃四方，無人可擋。可周圍還是有綠魔人源源不絕的撲上來。

    綠魔人醜陋的面容，歇斯底裏又發音古怪的喊叫，在高正陽眼中都抽象成一個個綠影。

    不管對方做什麼反應，他就隻管開無雙。

    旋轉的金色身影，轉到哪裡，哪裡就會血肉橫飛。

    旋轉的血色披風，就像是飛舞的血色飄帶。給那金色身影增添了幾分飄逸靈動。

    讓這場一面倒的屠殺，到多了幾分奇異的美感。

    豬妖越看越怕，越看心越冷。照著高正陽這個速度，殺光十幾萬綠魔人也不用太久。

    事實證明，豬妖猜錯了。直到兩個時辰後，高正陽才殺死最後一個綠魔人。在這期間，不可避免的有一些綠魔人逃跑漏網。

    豬妖判斷，大概有一兩萬綠魔人僥倖逃脫。

    其實，綠魔人死了不到一半的時候，就完全崩潰了。再沒人圍攻高正陽，都是四散逃開。

    高正陽卻不管這些，兜著大圈子四處追殺。所以，才會殺了這麼久。

    飄蕩的紅影在豬妖眼前閃過，高正陽金甲跟著映入他的眼簾。

    近距離仔細觀察，豬妖才發現漂亮金甲上滿是創痕。不過，大概是進河水裡沖洗過了，金甲上並沒有血跡。

    「八戒，你還沒死啊？」高正陽笑嘻嘻的問道。臉上沒有一絲殺氣，甚至身上也沒有那種殺戮無數的殘酷味道。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對方才殺了十幾萬綠魔人，豬妖絕不相信對方是個冷血屠夫。

    但他現在明白了，高正陽絕對是最冷酷無情的傢夥。比之魔域深處那些可怕的魔王也不遜色。至少，在殺性上絕不遜色。

    豬妖喜歡殺人，可不喜歡被殺。高正陽笑嘻嘻的樣子，更讓他驚恐不安，不知高正陽想怎麼擺弄他。

    「大人，饒我一命。我願意跟隨大人，絕不背叛。」

    豬妖心思轉動，在慷慨赴死和屈辱求生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屈辱求生。他挪動肥大身軀，勉強爬起來，跪在高正陽面前，可憐巴巴的說道。

    高正陽笑的更開心了，這豬妖看起來蠢笨，還是滿聰明的。也沒枉費心力留他一命。

    豬妖身體再強橫，高正陽要真想殺他，一腿也能踢爆。隻是考慮到豬妖很像二師兄，又是難得的高手，留下他小命可以做個帶路黨。

    「你叫什麼？」高正陽問了一句，轉又道：「不管你以前叫什麼，從今以後就叫豬八戒。」

    「是，主人。」豬妖不知這是什麼意思，但改個名字有什麼。隻要能活下來，就是叫豬糞他都沒意見。

    「八戒啊，你是幾階修為？」高正陽頗為好奇的問道。

    豬妖綠豆般小眼睛亂轉，他沒想到高正陽會問這個，毫無準備。也不知是該說實話還是假話。

    猶豫了一下，豬妖終究不敢說假話，低聲道：「我是七階。」

    高正陽點點頭，臉上似笑非笑，一副算你聰明說了實話的表情。

    豬妖卻嚇的心裡直打鼓，暗自慶幸剛才說了實話。

    高正陽還算滿意這肥豬的態度，這裡雖然能壓製元氣，可天階高手和普通高手還是不一樣的。豬妖的生命力這麼強，控製力也強的可怕，要不是天階才見鬼了。

    「你把這裡的情況詳細說一下……」高正陽說道。

    高正陽說的隨意，豬妖卻不敢大意，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把這裡情況說了一遍。

    這裡叫黑河平原，原本是一片荒蕪之地，隻有幾隻窮苦的低階魔族再此艱難生活。

    但在百年前，這裡空間異常波動。有魔族強者過來看過，認定這裡必將是進入人界的一個重要通道。

    所以，在這一百多年來，陸續有很多魔族進入黑河平原。

    十幾年前，空間的縫隙越來越大。高階魔族就迫不及待，驅使低階魔族如綠魔人等，進入這片區域。

    這幾年豬妖族佔據了的黑河平原大半地域，也接管了綠魔人等魔族。在他們的驅使下，一支支綠魔人不斷遷入這裡，為兩界通道打開做準備。

    譬如修路，修建房屋，挖掘兩界通道等等。

    豬妖就是負責管理這片區域，統領幾百萬綠魔人。這次他也是隻身來前方探查情況，這才遇到了高正陽。

    聽豬妖說完，高正陽也對黑河平原有了基本瞭解。

    這裡豬妖勢力最強，但如牛魔族、混沌魔族也都在這裡紮下根基，實力很強，極不好惹。

    當然，各族的強者大都在元氣混亂領域之外活動。隻有少數一些強者，才會因為各種原因壓製修為，強行進入這片元氣混亂區域。

    「八戒，你混的挺慘啊。」高正陽有些同情豬妖，要不是混的太慘，怎麼會淪落到這裡當監工。而且，身邊連個隨從都沒有。

    豬妖也覺得挺羞愧，低下頭小聲辯解道：「我還有兩個美女隨從，隻是……」

    高正陽一腳超級抽射，豬妖把跟著他過來的兩個同族美女都砸死了。

    想到那兩個美女肥肥的大白屁股，豬妖一陣傷心。這兩個忠心耿耿的美女，就這麼沒了。

    隻是在高正陽面前，他絕不敢露出難過的樣子。

    高正陽摸著下巴想了下道：「走，我們找個人最多最熱鬧的地方去逛逛。」

    豬妖心裡叫苦，高正陽這副樣子明顯去大開殺戒。但他哪敢反對，小心思一動道：「牛魔族在幾千裏外建了一座城，哪裡聚集了上百萬魔族，熱鬧無比。」

    「上百萬，好像有點多啊……」高正陽有些為難自語道。

    其實，附近最大的城的豬妖族建立的。但豬妖不敢領高正陽過去。賣其他魔族還有一絲活路。賣同族必死無疑。

    豬妖忙道：「黑角城那裡，也有一個和人界貫通的通道，隻是那入口很小。不過，那裡卻總有人族進來。極其熱鬧。有的時候，人族甚至還會和我們交易……」

    「嗯？」高正陽真的有些意外，人族居然還有和魔族勾結的。也不知的是無知還是膽大！

    「黑角城附近有一個黑曇金礦脈，每年都能挖出兩三斤的黑曇金來。這也是黑河平原出產的最貴重珍寶。」

    高正陽來了興趣，「這東西有什麼用？」

    「煉製兵器盔甲時，隻要放一點點黑曇金就能提升品質。據說，黑曇金甚至能提升神兵的品質……」

    「好，我們就去黑角城。」

第168章 爆頭

       
       

    黑角城，雖然被稱作城，實際上不過是許多低矮的土房練成一大片。不但沒有城牆，更沒有城池的該有的規劃。

    和君山城這樣的大城，遠遠無法相比。那樣子就像是一百個鐵林部放在一起。

    嚴格來說，這裡的建築比鐵林部還要粗糙破爛。簡直是慘不忍睹。

    「這是丐幫總舵吧！不對，應該的難民集中營！」

    高正陽第一眼看到黑角城時，真是大為失望，忍不住吐槽起來。他原本覺得，能夠出產黑曇金的地方，一定特別繁華。

    黑角城的窮破樣子，讓高正陽對黑曇金的興趣也降低了許多。

    豬妖呆呆的在旁邊聽著，他不知道什麼是丐幫總舵，難民集中營到是勉強能理解意思。但他看的出來，高正陽對黑角城頗為不屑。

    豬妖也不敢多說話，更不敢解釋。他甚至不敢直視高正陽。就是老老實實低著頭，擺出一副恭謹聽話的樣子。

    這幾天一路走過來，他們遇到了數十支魔族。

    身強體壯暴躁好鬥的牛魔族，皮糙肉厚刀劍不入的混沌族，尾巴帶著劇毒的鉤狼族，不論是什麼魔族，遇到高正陽隻有一個下場。

    無一例外，所有和他們相遇的魔族都被高正陽斬殺乾淨。一個活口都沒能逃脫。

    豬妖開始的時候還想趁機反叛，或者趁機逃脫。但幾場戰鬥屠殺下來，他就徹底老實了。

    高正陽屠殺十多萬綠魔人，其實沒什麼難度。隻是後勁悠長，心性又冷酷殘忍。

    豬妖那一次雖被踢成重傷，心裡卻不怎麼服氣。他一身天階力量，要不是被兩界混亂的元氣壓製，也不會那麼輕易就被打敗了。

    但這一路上遇到的眾多魔族，高正陽都是直接碾壓過去。

    什麼巧妙招數，奇異天賦，強大秘法，在高正陽面前完全沒用。

    豬妖服了。心服口服！魔族崇拜強者，並喜歡服從強者。雖然高正陽是個人族，可他這麼強大，拜服在他腳下並不丟人。

    當然，這種拜服是屈從於強大的力量。豬妖隻是不敢和高正陽搗鬼，但他心裡清楚，必須要想辦法逃遠點。

    而且，他隻有一次機會。不成功就必死無疑。

    所以，豬妖表現的愈發恭順。

    「黑角城誰做主？誰有黑曇金？」高正陽雖然有些失望，可他既然來了，怎麼也要見識一下黑曇金。順便，再把這個黑角城搗平了。

    這幾天一路殺過來，所向披靡，高正陽也找到了當初縱橫無敵的感覺了。讓他覺得搗平黑角城，是理所當然的事。

    絕滅，老僧，包括敖貞這樣的強大存在面前，高正陽雖然有著不可動搖的強大自信，但巨大的力量差距是無法彌補的。

    直到進入魔界，百戰百勝，把無敵的氣勢重新激發出來。

    這種無敵的氣勢、心境，反過來又加深了高正陽對龍皇九變的理解。

    進入魔界的時間很短，高正陽的武功卻有了巨大進步。

    他有種感覺，隻差一個契機，就能突破現有層次更進一步。

    相比之下，血神旗吸收的神魂之力雖多，距離升級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六階到七階，是本質上的突破。單純依靠擊殺低階魔族來積累力量，並不容易。想要突破等階，至少有再殺幾百萬魔族。

    半年之後還要去拜師學藝，高正陽雖然不怎麼在乎，可老僧也是一片好意。再者，山國的都城看看也好。

    遊歷天下，吃美食，觀美景，玩美女，幹強敵，這才是高正陽最喜歡的生活。

    半年的時間，要殺幾百萬魔族。一天至少有殺兩萬。

    就算是開無雙割草，也沒那麼多魔族可殺。高正陽考慮了一下，也覺得不太現實。

    這次過來，他的重點放在了黑曇金上。

    能提升神兵威力，哪怕隻是提升一點點，都是了不起的好東西。他手裡還有龍皇戟，自然不容錯過。

    「黑角城的牛魔族當家做主，我們進城找牛魔組就行了。不過，主人，你要不要把臉擋住。」豬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高正陽反問道：「為什麼？」

    豬妖頭垂的更低了，「黑角城裡魔族眾多，您這樣進去，會惹出無數麻煩。」

    高正陽笑起來，他沒說話，但那意思很明白，「我是怕麻煩的人麼！」

    豬妖也不想多管閒事，可他和高正陽這麼進去，肯定會引發全城的圍攻。

    高正陽也許不怕，豬妖卻怕。別看黑角城破破爛爛的，但在黑河平原中，已經是數得上的大城。

    這裡至少聚集了數十萬魔族，其中不乏天階強者。這些可不是綠魔族那種廢物白癡。

    豬妖隻能繼續勸，「主人，事情鬧大了就無法進入黑角城，更見不到黑曇金。黑角城的人族，行事都是異常隱秘低調。」

    「一群廢渣，怎麼能和我相比。」高正陽無所謂的道：「不用管那些，進城。」

    豬妖不敢再勸，隻能在心裡默默苦逼流淚，跟著這麼個自大無比的傢夥，真是倒黴透了！

    黑角城沒有城牆，但有幾條主要通道。一些買賣物品的交易，也都是在這幾條主要的大道上。

    豬妖領著高正陽，進入了其中一條最為繁華的主要街道。

    黑土上鋪墊著碎石，路面雖被踩的坑坑窪窪，好歹還有路的樣子。

    但道路兩旁的歪斜的土房，就怎麼看怎麼彆扭。

    一些魔族在道旁鋪著一塊獸皮，在上面亂七八糟的擺著各種東西。而且，居然還有一些魔族再叫賣。

    「黑河裡的綠眼鬼魚了，吃下去能治百毒！」

    「看看了，人族醃肉，正宗的人族醃肉……」

    高正陽聽到賣人族醃肉的，目光就瞟了過去。就見那地攤上擺著幾塊黑乎乎的肉，也不知是什麼肉，看著噁心的很。

    豬妖怕高正陽惹事，急忙低聲解釋道：「這是鼠妖族的黑心販子，最是奸猾，總是以次充好。他們絕弄不到人族的肉……」

    那地攤販子的確是長的鼠頭人身，尤其是綠豆眼睛和凸起的尖嘴，真像一隻放大幾十倍的老鼠頭。看著就讓人心裡生厭。

    豬妖雖然壓低了聲音，卻也引得旁邊的魔族紛紛注目。

    這條長街上至少有幾裏長，五六丈寬，雖然扭曲如蛇，卻是貫穿黑角城的主街。在這條街上活動的魔族，少說也有上萬。可以說極其的熱鬧。

    事實上，從豬妖和高正陽一進城，就引得不少魔族都側目。

    豬妖是魔界最常見的魔族，到沒什麼魔族在意。但一身金甲的高正陽，卻太耀眼了，想不注意都不行。

    魔界資源匱乏，穿著鐵甲的魔族本就不多。何況是全身的金甲。

    金子，作為最貴重的金屬，在魔界同樣是通用的。

    生活在黑河平原的魔族，大都沒見過金甲，更別說全身的金甲。當然，這些魔族限於見識，也都沒見過人族。

    雖然覺得高正陽長相有點特殊，但魔族都是各種形態，高正陽這種樣子也沒什麼可說的。

    但和魔族的醜陋兇狠外貌相比，高正陽長的太乾淨英俊了。

    一眼看上去，高正陽的樣子就顯得很弱，很好欺負。

    隻是豬妖身軀肥大粗壯，手裡黑粗的大鐵棍更不是擺設。眾多魔族雖好奇，也沒有誰願意先冒頭。

    豬妖一開口，也讓其他魔族極其意外。他們雖然智力都不怎麼高，卻能看出豬妖恭敬的態度。

    這個看起來很弱小的傢夥，居然的頭領！眾多魔族都很驚詫，也更多了幾分興趣。

    那個被高正陽打量的鼠妖族，也注意到了高正陽和豬妖。

    鼠妖族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為什麼高正陽目光那麼森冷無情，讓他恐懼。好端端的，他也沒招惹對方啊。

    鼠妖族仔細打量了下高正陽的相貌，突然覺得對方樣子很像是人族。

    魔界中人族太少了。鼠妖族其實也沒見過。隻是看過一些祖輩一些記載，說過人族的樣子，覺得高正陽很像。

    不過，據說魔界的王族天魔族，相貌和人族也頗為類似。

    鼠妖族綠豆般的眼睛一轉，覺得對方肯定的天魔王族。人族哪敢這麼進入黑角城，身邊還有強大豬妖做護衛。

    更重要的是，高正陽那身華美堂皇的金甲，太耀眼了。除了強大天魔王族，誰敢這麼穿。

    想到這鼠妖捧著一塊醃肉，快步跑到高正陽面前，跪地後雙手奉上醃肉，「高貴無比的王族大人，這是我對王族的敬意，請您一定要收下。」

    圍在高正陽身旁的魔族，本有不少躍躍欲試著想出手拿下高正陽。對於漂亮黃金的渴望，是所有種族都共有的欲。望。

    鼠妖突然冒出來跪地獻禮，到讓其他魔族嚇了一跳。

    天魔王族，是魔族的共主，號稱魔界至尊。當然，這也隻是傳說而已。

    對於這些低階魔族來說，他們也隻知道的天魔王族地位至高無上。至於天魔王族什麼樣，擁有什麼樣的力量和地位，都是一無所知。

    魔界太過廣闊，而魔族又大都愚昧無知。也導致絕大多數魔族對於世界缺少瞭解。所知道的東西，大都是口口相傳幾千年的消息。

    鼠妖族戰力很低，但擅長打洞鑽地，最是油滑。也是魔界最出名的小販子。號稱消息靈通。

    既然鼠妖冒出來稱對方的王族，那應該就是了。

    對於頭腦簡單的魔族來說，他們可不會想到鼠妖會認錯。

    出於對王族的敬畏，周圍的魔族都向後退開幾步。高正陽周圍立即多了一塊空地。

    長街雖然寬闊，被眾多魔族堵住。周圍的魔族不知發生什麼，紛紛圍過來看熱鬧。這也把街道徹底堵死。

    裡三層外三層的魔族，讓豬妖背心的汗都冒出來了。

    這麼多魔族一旦動手，想躲都沒地方躲。他雖是天階高手，被圍在中間也闖不出去。

    豬妖看著蠢笨，腦子卻很好用。心裡緊張卻不亂。現在就隻能裝作天魔王族，才能脫身。

    反正，就是黑角城這群無知的白癡，肯定都沒見過王族。

    「拿著你的臭肉滾遠點，王族的大人不是你這樣的賤種能靠近的。」

    豬妖毫不客氣大手一撥，就把鼠妖撥到一旁。

    鼠妖也很委屈，他湊過來也不過是想刷刷存在感，給自己打打名氣。可不是真想跪舔王族。

    豬妖這麼粗魯的對待，也讓鼠妖覺得很丟臉。周圍的魔族那麼多，他要是這樣就滾蛋了，那誰還會買他的醃肉。

    鼠妖急忙又跪爬了幾步，他身材瘦小身法靈活，一下就躥到了高正陽腳下。舔著臉諂笑道：「大人，小的也是一片誠心，您嘗嘗，人族女人的醃肉，美味的很……」

    高正陽厭惡的看了眼鼠妖，沒有說話。

    鼠妖卻不肯放棄，執著又謙卑的攔著，一定要請高正陽吃肉。

    「這傢夥腦袋真有問題！」

    圍觀的魔族中，就有兩個蠻族。他們都是穿著骯髒黑色皮甲，滿身塵土，頭上還戴著封閉的頭盔，完全擋住了臉。其中一個男子忍不住說道。

    對於高正陽那身耀眼的金甲，男子是滿腹怨念。他實在無法理解，高正陽一個人族，居然穿成這樣進入黑角城。他到底有多無知。還是腦子是傻的！

    另一個身材更修長高挑女子的說道：「冒充天魔王族，他還是很有膽色的。」

    她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吐字異常清晰準確。她雖然不覺得冒充王族是個好主意，卻有些佩服高正陽的膽色。

    畢竟，被成千上萬的魔族圍著，還能神色不動鎮定從容，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就是傻子。」男子嘲笑道：「冒充王族，就算是能騙了一萬個魔族，可有一個沒騙過去，也要倒黴。我到要看他怎麼矇混過關。」

    「師長青，別說這樣的話。」女子叱喝了一聲，提醒對方不要說這種過分的話。

    蠻族和人族雖然關係並不算好，但怎麼打架都是自己人的矛盾。可魔族卻是真正的異族，是可怕兇狠的外敵。

    面對魔族，蠻族和人族都要放下成見，同心協力的共度難關。真想著獨善其身，那就是自取滅亡。

    可惜的是，蠻族和人族大都看不到這一點。

    對此，女子也頗為痛心。她連續深入魔界，可不是為了玩鬧。而是為了查探清楚魔族的虛實。

    這幾年來的冒險，已經初見成效。他們和牛魔族初步建立了聯繫，還進行了多次交易。

    牛魔族可能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但沒有魔族會在意這種事。魔族隻需要利益，而且隻能看到眼前的利益。絕大多數魔族，都缺少眼光。

    魔界雖然貧瘠，但一些特有的材料卻極其珍貴。如黑曇金，這是人界所沒有的。用一些華而不實的金玉、美酒，就能換取到萬金不換的黑曇金。這買賣太合算了。

    多次進入魔界，女子也發現了魔界裡其實還有其他人族的蹤跡。大家做的事都差不多，都是在盡力的搾取魔界資源。

    萬年大劫的來臨，也讓魔界和人界打通了多處通道。

    女子也清楚，其他人都有別的通道進入魔界。這種情況下，就是大家互不幹擾，各幹各的。

    和蠢笨凶厲的魔族相比，人族和蠻族的狡猾奸詐更麻煩。

    所以，一直以來女子都和其他人族保持著一定距離。

    大家也都有默契，各自劃分區域互不幹擾。

    居然還有其他人族進入黑角城，這讓女子很意外。而她的堂哥師長青，反應就更大了。以為對方是踏過了界，恨不能對方立即死掉。

    不過，女子覺得高正陽並不熟悉情況，並不是故意過界，很可能是第一次進入魔界。

    雖然有些同情高正陽，但女子並不是打算幫忙。說實話，她也沒能力幫忙。

    一旦暴露身份，她都自身難保。

    師長青冷笑，「卿卿，你把人族當朋友，人族可沒把我們當朋友。何況，這傢夥肯定要倒黴了，誰也救不了他！」

    卿卿暗自皺眉，她無法改變師長青看法，也沒什麼辦法能幫高正陽。

    說實話，卿卿覺得高正陽看著還很順眼。他身上沒有人族常見的那種虛浮，而是如的一柄沉重鋼槍一般，強硬、勇猛、霸道。

    隻是站在那裡，自然有股撲面而來的勇悍。有些張揚的勇悍，和華美金甲十分協調。

    至少，看不出一點浮誇，而是透出強大、堂皇的大氣。

    高正陽的表現出那種強者氣度，真的讓卿卿眼前一亮。可惜，對方行事有些太隨意了，讓自己陷入這種險境。

    猶豫了一下，卿卿覺得還是有義務提醒一下對方。雖然從利益的角度說，對方就這麼死了才好。

    沒等卿卿說話，場面卻突然發生巨變。

    鼠妖還在死纏爛打的苦苦懇求，一直沒出聲的高正陽，抬起腳就踢在鼠妖腦袋上。

    「砰」的一聲，鼠妖腦袋就像被鐵錘砸碎的番茄，炸碎成一大片血漿。

    周圍看熱鬧的魔族，有一些還在長大嘴說笑看熱鬧，那血漿就噴了他們一臉一嘴。

    魔族雖然好鬥，但在黑角城內卻都比較老實。

    牛魔族的脾氣更差，手段更狠。關鍵是他們實力最強。

    敢在黑角城鬧事的，都被牛魔族幹掉。被殺的魔族，大都在長街中心那口大石鍋中變成了肉湯。

    這種免費的肉湯，有不少魔族都嘗過。味道不怎麼好，卻讓許多魔族都記住了黑角城的規矩。

    鼠妖敢死纏爛打，也是覺得黑角城很安全。

    突來是血腥場面，讓看熱鬧的魔族一靜。

    沉默了下，周圍的魔族猛然興奮起來。一起亂叫大吼起來。

    「殺殺殺……」

    「味道不錯，再殺幾個！」

    「牛頭都跑哪去了，這裡死了鼠妖！」

    長街上亂糟糟鬧哄著，場面有些混亂。血腥的氣息，刺激的不少魔族都變得很狂躁。

    大戰，似乎要爆發了。

第169章 必死之局

       
       

    黑角城的長街上，鼠妖的死刺激了眾多默魔族興奮起來，場面似乎要失控。

    魔族那一張張奇形怪狀特別醜陋的臉，做出各種詭異奇特的表情。高正陽腦子中不由浮起了兩個次：牛鬼蛇神、群魔亂舞。

    「這群蠢貨，看著就煩。」高正陽嘀咕了一句，隨手把豬妖手裡的三棱鐵棍拽了出來，對著周圍的眾多魔族猛掄過去。

    「嗡……」

    恐怖的力量催發下，三棱鐵棍劃破空氣，發出沉厚凶厲是嘯聲。因為速度太快，鐵棍前端甚至有些彎曲。

    周圍的其他魔族，隻能看到一片鐵棍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迎面掃來。

    其中有兩個魔族眼看躲避不及，忍不住發出尖叫。

    更多的魔族甚至來不及做反應，就被鐵棍橫掃過去。

    魔族大都身體強壯、皮糙肉厚，那些弱小魔族早被殘酷戰爭所淘汰。

    但在三棱鐵棍下，不論是哪個種族的魔族，都脆弱的如同生雞蛋一般。

    鐵棍呼嘯掃過，被鐵棍碰到的魔族立即就會炸碎。那樣子就像是用鐵棒狠砸的雞蛋，一棍下去，肉碎血飛。

    高正陽鐵棍是劃出了一個大大圓圈，一棍掃出，圓圈內就隻有他和豬妖是站著的。其他的魔族都變成一片亂糟糟的血肉。

    周圍的魔族都愣了，他們見過兇狠的，可像高正陽這樣一句話不說，出手就殺一片的卻極其罕見。

    畢竟，魔族再好鬥也不出瘋子。

    更震驚的是師卿卿和師長青兩個人。高正陽出手殺魔那種隨意的樣子，真的讓兩人眼睛差點從眼眶掉出來。見過了魔族凶神惡煞，他們從沒想過，居然有人族能比魔族還兇殘好殺。

    出於本能的警覺，兩個人急忙向後方退開。後面的魔族卻因為聞到強烈的血腥氣，反而被吸引向前湧去。

    「這傢夥真是天魔王族吧？」師長青一面後退，一面忍不住和師卿卿探討道。

    師卿卿搖頭，「天魔王族和人族雖然相似，可眼睛是紫色的，耳朵尖如兔耳。這人絕不是天魔王族。」

    師卿卿沒見過天魔王族，但來之前就找人請教過，對天魔王族的特徵十分清楚。

    「那傢夥力量強的可怕，隨手一擊隻怕有萬斤之力！」

    師長青感嘆道：「人族能有這麼蠻橫的身體。簡直不可思議。」

    高正陽出手沒什麼巧妙，就是力量足夠大。再精妙技巧，在絕對力量的碾壓下都會顯得太過蒼白無力。

    師長青不喜歡高正陽，但他不得不服，高正陽隨手一擊太殘暴了。如果他站在裡面，這會也一定變成灘爛肉。

    一想到這個，師長青心裡就有些發毛。生和死，就差那麼幾步的距離。

    最可怕的是，這種事情完全沒有預兆，也沒什麼道理。就像天災一樣，遇上了就是自己倒黴。

    「應該是人族。」師卿卿這會也不怎麼敢確定了。他們獅族也以身體強壯著稱，但和高正陽也無法相比。人族天生的軟弱，就算是九階強者，隻怕也難以達到這種層次。

    師長青道：「這傢夥好像是個瘋子，我們該怎麼辦？」

    沒等師卿卿說話，鐵棍低沉如雷的嘯聲又起。

    師卿卿他們已經退到數十步外，讓人心血下沉的嘯聲才入耳，一片血雨就從空中會潑灑下來。

    不止是血，還有破碎的骨肉等等。那場面極其壯觀，也異常血腥。

    長街上的魔族都在向那個圈子湧過去，師卿卿兩個人想要逆行離開，也被一群魔族擠在中間難以移動。

    眼看著天上的血雨灑落，也沒地方躲。更不能出手阻擋。

    因為周圍都是魔族，必須要小心提放。哪敢理會這種小事。所以，兩個人都被淋了一頭的血。

    還帶著溫熱的魔族血肉，遠比人族的血要腥臭。兩個人被血腥氣一熏，差點吐出來。更可怕的是那溫熱血液還順著脖子向下流淌。

    師卿卿忍不住一抖身體，用震顫的勁力把血抖飛。但她一發力，就不可避免的碰到旁邊的魔族。

    那是個高大的牛魔族，他瞪著巨大眼珠子，怒罵道：「你找死啊！」說著就一拳砸過去。

    師卿卿本就心情不好，這時候前後都堵著，想躲也沒地方躲。索性一劍刺過去。藏在袖子中的短劍無聲無息貫穿對方心口。

    劍鋒再一轉，徹底把對方心臟絞碎。

    魔族看著奇形怪狀的，身體結構和人族卻沒多少差別。心口被絞碎，這個牛魔當場身死。

    師卿卿一劍得手，急忙向旁邊竄出去。她拋開顧忌，施展身法，人如遊魚般在魔族中遊走，幾步就到了路旁的一間土屋裡。

    土屋的門是用石頭封住大半，但師卿卿也急了，合身猛撞過去，把堆積的石頭硬撞開。

    屋子裡面的兩個鼠妖族，正探頭探腦的向外看著，被迸濺的石頭砸的向後連退幾步。

    師卿卿不等兩個鼠妖反應過來，短劍一抹，就把兩個慌亂失措的鼠妖脖子切斷。

    敢進入魔界和魔族做交易，師卿卿可不止是膽子大，修為更是早就進入天階。

    對付這些武技粗糙的魔族，隻要狠心出手，殺起來並不難。

    師長青也異常機警，幾乎是跟著師卿卿身後一起進了房間。

    「怎麼了？」不過，師長青有些不理解，師卿卿是為什麼連出殺手。

    黑角城還是有秩序的，在天上的紫光正盛的時候，連續殺魔族可不是什麼好主意。

    師卿卿道：「我們必須立即遠離這裡。那人也許是瘋子，但他力量太可怕了。等牛魔族過來，這裡一定會變成血肉戰場。我們要是被捲進去，就麻煩了。」

    師長青也不傻，一聽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急忙緊跟著師卿卿，才在房子後牆打開個通道，向遠方跑去。

    土房的後面，也是一條比較熱鬧的街道。但因為隔著一片建築，這條街上的魔族還不知發生了什麼。

    不過，在這裡也能聽到那面長街上的叫嚷喧鬧聲。一些魔族都伸著脖子，向對面看去。

    突然破牆出來的師卿卿和師長青，也吸引了很多魔族的注意。

    被一群魔族不懷好意的打量，師卿卿也有些緊張。

    這個時候，從天上掉落下半截魔族身體，猛摔在街道中心。幾乎變成肉泥的魔族屍體，轉移了眾多魔族的注意力。

    離的最近的一個魔族，用手去撈了一塊放在嘴裡，咀嚼了下獰笑道：「是豬妖，肉還挺嫩的！」

    周圍的魔族一擁而上，紛紛拿起血肉吃起來。

    對於魔族來說，新鮮的血肉就是用來吃的。至於是誰的血肉，根本不重要。

    一群魔族圍著屍體大吃的樣子，真是血腥而驚悚。

    師卿卿也看的頭皮發麻，不敢再多停留，帶著師長青一直向外疾奔而去。

    兩人離開才和沒多久，就聽轟的一聲，一片土屋同時倒塌。

    師卿卿回頭看了眼，就看到密密麻麻的魔族圍成一片，喊殺聲震天動地。

    因為情況太混亂，也不知是誰殺誰。所有魔族就和瘋了一樣，都瘋狂揮舞武器、拳頭。

    「瘋了，都瘋了……」師卿卿有些慶幸，她跑的夠快。要是被圍在裡面，就隻能跟著亂戰。

    那麼混亂的局面下，她也不敢說能不受傷。

    「我們去牛征的老巢。」師卿卿想了一下說道。

    「啊，現在去幹什麼？」師長青有些不解，皺著濃眉反問道。

    牛征是黑角城的城主，他也算是牛魔族中少有的聰明幹練之輩，管理黑角城快二十年了。掌握著所有的黑曇金礦洞，手腕極其了得。

    師卿卿進入黑角城後，一直和牛征的手下接觸，陸陸續續的買到了幾兩黑曇金。這次他們過來，就是想加大交易量，多買些黑曇金。

    沒想到碰到這種亂局，也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師長青覺得，現在牛征肯定是滿腔怒氣，湊過去很容易成為出氣的對象。這可太不明智了。

    師卿卿白了師長青一眼，這個堂哥武功夠高，可惜腦子就差了點。她解釋道：「牛征肯定要去處理亂子，現在老巢空虛，我們進去看看。找到黑曇金就搶過來。」

    「對啊。」師長青恍然大悟，他還想著和魔族公平交易，建立長久關係。其實完全沒必要，真能搶個幾斤黑曇金，這爛地方以後不來就是了。

    牛魔族再厲害又能如何，敢追去人界麼！再說，和魔族有什麼客氣的。該殺就殺，該搶就搶。

    師長青興奮起來，「太好了，我們幹票大的。這次要是成了，長老們一定對我們另眼相看。」

    兩人常來黑角城，對牛征的老巢還是很熟悉的。繞來幾圈，就到了地方。

    牛征的老巢，其實也是一片土屋。隻是大多是有巨石堆砌而成，看起來粗重堅實，和周圍的土房還是有著巨大區別。

    在正門的地方，還有一座五六丈高的觀望台。因為黑角城都是低矮的土房，站在這裡就能俯覽全城。平常的時候，觀望台上都會有牛魔族放哨觀望。

    但在今天，瞭望台上也一個魔族都沒有。

    大門四敞大開，一隊隊騎著黑色巨牛的牛魔族，正編隊魚貫而出。

    「火牛魔騎！」師長青頗為驚駭，沒想到黑角城居然出動了最精銳的戰力。

    火牛是一種體型巨大的牛，皮膚堅韌刀槍不入，力大無窮。鼻子還是噴出魔火。魔界的騎兵，大多騎乘馴化的火牛。

    在元氣受到限製的黑河平原，火牛魔騎的威力被放大到最高。編隊的火牛魔騎，更是所向披靡。

    實力受到壓製的天階強者，絕不是火牛魔騎的對手。

    在狹小的長街上，火牛魔騎一旦衝鋒攻擊，絕對會碾壓一切。

    師卿卿卻笑了，場面越大越好。他們才有機可乘。

    「牛征、他、老娘的！」師長青看到最後出來的牛征時，也忍不住罵娘了。

    牛征身材高大雄壯，頭上一對又粗又彎的牛角閃著幽光，如同兩根短矛一樣。騎著的火牛也異常高大，通體泛著暗紅色，一看就是等階極高的火牛。

    這些還不算什麼，真正讓師長青驚嘆的是牛征全身重甲。

    黑色的重甲，顯得特別厚重蠢笨。但是，黑色盔甲表面有一層層如同曇花的暗金紋路，不停的再閃著流光。看起來極其炫目。

    師長青交易過幾次黑曇金，知道這種奇異的金屬很美麗。但他從沒想過，有人能用這麼寶貴的金屬打造全身重甲。

    看那樣子，這套重甲全部是用黑曇金打造而成。而這副重甲，重量至少超過二百斤重。

    一兩黑曇金，在人界的公開價格是二十萬兩黃金。

    從魔界走私黑曇金，大概用五六千兩黃金就能換一兩。可以說是暴利。

    哪怕是魔界的價格來衡量，這套重甲的價值也讓師長青窒息。

    如果能搶到這套重甲，拿回去就發財了！

    作為天階高手，師長青深知這筆財富有多驚人。

    「這傢夥到聰明！」師卿卿也倒抽口氣，對牛征有了新的認識。

    分散的黑曇金很容易失竊，牛征索性把所有黑曇金做成盔甲。這樣一來，不但能把黑曇金集中保存，還能把黑曇金完全利用起來。

    有這套重甲，在黑河平原內，就算是九階強者也不是牛征的對手。

    「怎麼辦？」師長青問道。

    師卿卿嘆氣道：「還是算了。牛征這麼老奸巨猾，就是還有黑曇金肯定也藏的嚴嚴實實。很難找的到。」

    「那也進去看看……」師長青還有些不甘心。

    師卿卿搖頭道：「進去就要和牛征翻臉。算了。沒有必要。」

    兩人都很沮喪，明明是個好機會，卻什麼也撈不到。

    躲在旁邊等了一會，卻聽那面喊殺聲越來越大。

    師卿卿和師長青都有些奇怪，火牛魔騎都出動了，其他魔族肯定望風而逃，怎麼越來越亂！

    「我們上去看看……」師卿卿看著高高的瞭望台，有了主意。

    反正現在也沒人，上去看看總沒事。上面視野開闊，就算牛征回來也能提前發現。

    牛征的老巢內也不是沒人，隻是這會亂糟糟的也沒人管，自然沒人在意瞭望台。

    師卿卿他們順利的跑到上面。站在高處，視野一下開闊了。遠方的情況，也盡收眼底。

    那片長街早就變成了廢墟，周圍到處都是魔族的屍體，還有倖存的魔族正在四處亂逃。

    站在最中心的那個金甲身影，最為奪目。身後的長長血色披風，無風自揚。

    因為距離太遠，師卿卿也有些看不清高正陽的表情。

    但不知怎麼的，師卿卿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那股衝天傲氣、跋扈、張揚。

    這不是膚淺的驕傲，而是百戰百勝而來的無敵霸道。

    在高正陽前方，牛征和一隊火牛魔騎都沉默無聲。看樣子牛征他們正想要衝鋒，正在積蓄氣勢調整狀態。

    師卿卿看的出來，牛征他們還通過一種秘法，把所有騎兵的氣勢、武魄凝結在一起。

    這種戰陣兵法，並不稀奇。這批精銳魔騎數量雖少，可火牛魔騎是魔界最著名的騎兵。一百多魔騎組成騎兵編隊，就有了千軍萬馬的氣勢，更有著摧毀一切的兇猛剽悍。

    「我覺得這人腦子不正常，但又有些佩服他！」

    師長青雖然不喜歡高正陽，又覺得高正陽這樣異常無腦。但他也要承認，高正陽能筆挺的站在火牛魔騎前面，隻是這種勇氣就無人可及。

    師卿卿沉默了道：「你覺得他會贏麼？」

    「怎麼可能！」師長青斷然的道：「那可是火牛魔騎。又有戰陣兵法。何況，牛征那一身黑曇金重甲，能讓他戰力提升十倍。這種力量，在黑河平原是無敵的！」

    師卿卿默然，她到是希望那人族能贏，但師長青說的沒錯。就是她祖父在這裡，也無法和牛征帶隊的騎兵正面一戰。

    兩者對峙的場面，讓所有旁觀的魔族都噤若寒蟬，沒有誰敢出聲。

    等了一會，位於騎兵中間的牛征手中長槍一指，整隊騎兵就開始了衝鋒。

    火牛魔騎距離高正陽並不遠，隻有一百多步。火牛魔騎雖不以速度見長，但火牛身軀巨大，幾乎才把速度提起了，就已經衝到了高正陽面前。

    火牛一起奔騰時，四蹄翻飛，把地面震的轟轟震鳴。

    讓師卿卿感到恐怖的是，一百多魔騎的步伐完全一致，就像是一隻火牛一樣。

    這種可怕的協調整齊，讓一百多火牛的力量疊加起來。形成一種山呼海嘯般的氣勢。

    距離雖然還遠，師卿卿也感到了目眩、心驚。

    牛征能牢牢掌握黑角城幾十年，的確有他的能力。隻是這隻騎兵，就足以橫掃普通魔族千萬大軍。

    「真是可怕！」師卿卿本來對牛魔族的蠢笨很看不上，這時才發現她太小看這支魔族了。

    牛魔族可能智力不高，但他們在戰鬥上的天賦，卻足以彌補一切弱點。

    「那人族死定了！」師卿卿本來還覺得高正陽有逃命的機會，但看到牛征他們衝鋒的氣勢，就知道高正陽完了。

    所有在場的魔族，隻要有些判斷力的，也都是一個看法。

    隻有躲在遠處的豬妖，眯著小眼睛期待的看著。他也希望高正陽死。可是，他總覺得高正陽不會死。這人很狂妄霸道，但腦子絕對正常。

    第一個衝到高正陽面前的魔騎，斜握著長槍向高正陽胸口刺下去。

    毫無疑問，火牛的巨大衝力，還有戰陣匯聚的強大氣勢，讓騎兵這一槍達到了力量巔峰。

    沒有誰會懷疑，這一槍會把高正陽刺穿。

    許多魔族都露出興奮之色，等待那血腥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