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霸皇紀 作者:踏雪真人(已完成)

 
mk2258 2015-5-25 18:24:5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8 2495060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2 16:28
第二百八十九章自大蠢貨


深秋時節的午后,陽光溫暖,可從北方來的秋風蕭瑟陰冷,帶著一股肅殺之意。

起伏的丘陵上草木枯黃,一片荒涼枯寂,了無生氣。

舒強瞇著綠豆般是小眼睛,全身縮成一團藏在灌木叢中。樹葉雖然掉光了,可他身上土黃色衣服,卻和灌木叢完全溶為一體。

從外面看過去,根本不會發現這矮小的灌木叢中還藏著一個人。

舒強是飛鼠族中少有的八階強者,其隱遁、追蹤之術大名鼎鼎,號稱一絕。

自從進入八階后,舒強更多的教授弟子技藝,已經極少親自出手。這次能來參加七國聯盟,也是虎飛禪想要借助他的絕學。

來到天岳都,人族戒備森嚴,虎飛禪不想惹事。舒強一直都老老實實的待著。

可高正陽橫空出世,大勝兩位九階強者,也激發了虎飛禪的興趣。舒強就被他派了出來。

追蹤一個九階強者,舒強也是硬著頭皮追蹤過來的。好在虎飛禪的要求很簡單,就是盡量跟上高正陽,探探他的底細。有可能的話,盡量搭個話。

萬年以來,人族七國的皇族不斷互相聯姻,彼此的關系異常復雜。七國皇族內部會互相斗爭。但面對外人,他們就可以看做是一個統一的階層。

紀元大劫,天地翻覆,本已經趨于分裂人族七國,都理智的放棄了爭端,抱團取暖。

所以,七國聯盟才會這么輕易的建立起來。

高正陽這樣沒有出身來歷的天才,才一現身就得罪了風國、山國。他表現出的性格又那么狂傲霸道。

虎飛禪覺得,高正陽這樣的人族強者是可以結交拉攏的。

人族是軟弱無能,但真正的強者是不分種族的。

紀元大劫,蠻族也在盡量的積蓄力量。如果能把高正陽這樣的強者拉過來,對整個虎族都有著不小益處。

虎飛禪授意舒強,有可能的話就盡量和高正陽拉上關系。如果有機會,甚至可以幫高正陽一把。

戰斗一結束。舒強就追著高正陽的氣息。飛出了兩三千里,到達了這片丘陵地。

高正陽似乎是累了,坐在那塊向陽背風的巨石上,姿態放松閑適。雖然隔著金甲。也能感受到他的輕松狀態。

隔著一千多丈的距離,舒強小心的觀察了高正陽許久。也沒敢妄動。

雖說沒什么惡意,可追蹤一個強者本身就不是什么友善的表現。很容易被對方誤解。

如果這個九階強者受了傷,那接觸就會變得極其危險。如果九階強者傷勢嚴重。那就更不妙了。

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受傷的九階強者更危險!

所以,舒強在這觀察了半天。也沒敢湊過去搭話。

天岳都一戰,舒強可是親眼見識了高正陽的威風。而高正陽這個人的脾氣,顯然也不怎么好。

舒強決定。還是遠遠的看著最穩妥。周圍還有幾股鬼祟氣息在盯著高正陽。這幾個家伙,肯定會按捺不住先有動作。


道理很簡單。接連打敗武安王和玉真公主,高正陽要是沒受傷才奇怪。何況,武安王也信誓旦旦說過。高正陽傷勢比他還重。

這種情況下,居心叵測的人肯定不想拖延時間。

果然,等了大半個時辰,終于有人按捺不住了。

一條尺許長的金蛇,從天空上如箭般向高正陽胸口飛射而去。

金蛇渾身電光繚繞,腹下生有三對透明羽翼。它飛行速度絕快,恍若一道電光般,才一出現就已經到高正陽身前。

“六翼電蛇!”舒強暗驚,這條電蛇至少活了幾百年,飛行速度快若疾電。

舒強修煉的飛影秘術,最重速度和技巧。他的飛遁之術也遠勝普通的九階。但和六翼電蛇相比,就相形見絀,遠遠不及。

六翼電蛇極其狡猾,飛行時不斷變化方位,速度也在不斷激增。

等電蛇飛到高正陽身前時,就是舒強都看不清它飛行的軌跡了。

大馬金刀坐在巨石上的高正陽,似乎毫無所覺。

這也讓周圍幾個窺視者都暗暗欣喜。

六翼電蛇可能破不開高正陽的九階神甲,卻能試探出他現在的實力。

就在這時,高正陽突然很隨便的抬手一指。

金色手甲包裹著的中指食指,在陽光下閃著冷厲強硬的金光。就像是金色的短矛。

簡單的一指,卻有著無堅不摧的鋒芒。

舒強突然醒悟,這是高正陽以指做戟。手指自然不能和九階神兵相比,可那股氣勢神意卻更足。

近乎隨意的伸指一刺,卻精準無比的刺在六翼電蛇頭上。

迅如電光的六翼電蛇一頓,然后就崩碎成一團血霧。

六翼電蛇能夠抵御九階神兵的身體,卻抵不住高正陽隨手一刺。

舒強心里一陣發冷,高正陽出手太霸道了,而他的脾氣顯然也不怎么好。

出于天生對危險的直覺,舒強立即展開身法向后退開。

“你們這群家伙一直追著我,都是活膩了是吧?成全你們。”

高正陽說著站起身,一掌拍在身旁的巨石上。

“轟……”

巨石下沉深陷,瞬間就消失無蹤。以巨石為中心,縱橫起伏的丘陵一下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深坑。

潛伏在各方的探子、殺手,也都聽出不妙。他們都在向外退避。

可誰也沒想到,高正陽一動手就是這么狂暴。

方圓十余里的地面,都被他一掌擊穿。

幾個修為淺的,當即強橫無匹掌力壓成肉泥,和無數砂石黏貼在一起。

也有兩個修為比較高的八階強者,仗著武功高明,強行從爆發的掌力下脫身而出。

兩人看都不敢看高正陽,從深陷的泥沙中脫身后,轉身就跑。

高正陽一聲嘿笑道:“說讓你死,你還想跑,不給我面子啊!”

兩人哪敢搭茬,只是全力催發輕功。現在最重要是有多遠跑多遠。

他們敢追蹤高正陽。都是各懷秘法。全力飛行時。速度比聲音快多了。

可高正陽的話,卻一字不落的貫入兩人耳中。

這種反常的情況,也引發兩個高手的警覺。

可力量差一階,就是天地之隔。何況。高正陽拳意通神,卻又不是普通九階強者所能比的。

從他說的第一個字開始。就是龍皇九變中的天龍吟。

武功境界上的差距,讓眾人毫無察覺。

等高正陽最后這句話說出來,天龍吟的已經深入兩個高手武魂。

先以元龍裂變轟殺四方。兩個高手強行逃脫,也不可避免的被元龍裂變拳勢所傷。

又被天龍吟強行催發武魂。兩個八階高手猝不及防,自身武魂強行運轉元氣,讓他們體內元氣失控。

兩個疾馳的八階高手。察覺不妙時就晚了。他們拼命不想壓制逆轉元氣,卻怎么也無法控制。

兩個高手驚駭欲絕。都發出了不甘慘呼。

沖撞的元氣轟然爆發,把兩個高手炸的粉碎。

逆天而起的泥土沙塵中,那兩團爆裂的血肉非常顯眼。尤其是強者死亡爆發的元氣光芒。就像是兩團熾烈的火焰一般。

早一步退開的舒強,能感應到身后那一股股強者氣息的破滅。

舒強心里一片驚懼,哪敢的回頭去看。只是把飛影身法施展到極致,貼著地面如影子般向前飛竄。

但被天龍吟所影響,舒強氣血一亂,禁不住吐了一大口血。身法也是一慢。

舒強再想催發身法時,卻生出感應,苦笑著停下來。

他慢慢抬起頭,最先看到就是在空中獵獵飛揚的長長血紅披風。然后才是一身金甲的高正陽。

“你跑的到挺快……”

隔著冷硬的金色面甲,舒強也看不到高正陽的神色。但他的話語中明顯帶著幾分調侃。

高正陽沒見面就動手,也讓舒強大大松了口氣。要是這么被高正陽一掌拍死,那就太冤了。

生死關頭,舒強再顧不得面子,雙膝一軟很自然的就跪下。

“大人,我絕沒惡意,絕沒有任何惡意。是虎飛禪虎爺讓我跟過來,看有什么比能為大人效勞的地方……”

不等高正陽詢問,舒強張嘴就把他的出身、來歷、目的都交代出來。

高正陽有些好笑,見多了天階強者,骨頭這么軟的卻是沒見過。

“虎飛禪,”高正陽對他還有點印象,畢竟修為不弱,頗有豪氣。

這個獐頭鼠目的鼠族高手,到的確沒有殺意。

沉吟了下,高正陽道:“這次就放過你。再跟著我,就沒有下次了。”

聽到不用死,舒強心里松了口氣。他急忙給高正陽叩頭:“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高正陽忍不住撇嘴。天階高手的臉都被這個家伙丟光。他不得不偏過頭,再看這家伙,他很可能忍不住一掌拍死。

逆天飛揚的塵沙,遮天蔽地。中天的烈日,在塵沙中變成的一個小光點。

一掌下去,什么亂七八糟的人都變成飛灰。這種感覺真的很爽很暢快。

哪怕為此身體傷勢又加重了兩分,高正陽都覺得很值。

“不過,還真有不怕死的……”

高正陽感應到遠方氣息,目光一轉,透過飛揚的沙塵,看到遠方有兩團紅光正在迅速接近。

“火無害、火無情!”

距離雖遠,高正陽還是很容易認出兩個人來。

高正陽真的很好奇,這兩個家伙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追過來。

火無害兄妹兩個飛行的速度很快,沒一會的功夫,已經穿過漫天塵沙來到高正陽的上方。

兩個人雖然狂妄膽大,也不敢真的站在高正陽頭上去。在距離高正陽數千丈的虛空上,兩人停住。

“你說他們兩個想干什么?”高正陽對跪在地上舒強問道。

舒強心里發虛,壯著膽子瞄了兩眼上方的人影。想了下道:“他們想來是兵法學的多了,以為大人故意用力立威,實際上卻無力再戰!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說到最后,舒強搖頭晃腦的還念了兩句古文。

“哈哈哈……”

高正陽大笑,“你也是個聰明人。”

頓了下他又問道:“那你覺得我現在還有繼續戰斗的力量沒有?”

舒強急忙低頭,一副乖巧老實的樣子。“在下無能無知。哪敢胡亂猜測大人。但大人神威可比天地之無窮,日月之不衰,江海之不竭。豈是火無害等無知之輩能揣測的。”

舒強長的獐頭鼠目,怎么看怎么猥瑣丑陋。卻頗有口才。馬屁拍的震天響。雖說很粗糙直接,也讓高正陽頗為受用。

“哈哈……”

高正陽伸手拍了拍舒強頭頂。一副長輩關愛小輩的樣子。“不錯不錯,你還是有點見識,和火無害之類的蠢材不一樣。”

被高正陽摸著頭頂。舒強也不敢躲,渾身肌肉都本能的緊緊繃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直到高正陽拿開手,他提著的心才放下來。全身大汗淋漓,背心都被汗水打的濕透了。要不是還有點自制力。褲子都差點尿濕了。

說不怕死容易。可真正到了那一步,就是神佛都放不下。何況舒強這種性子軟弱之輩。

在生死關上走了一圈。舒強心里噗通亂跳,發青的臉還要強擠出討好的笑容。

舒強的八階修為,要壓制這些身體反應也不是不行。但在高正陽面前。也必要掩飾他的恐懼害怕。

他也看清了高正陽的性格,霸道強硬。在這樣人面前,表現的軟弱點沒壞處。

高正陽擺手道:“行了,這里沒你的事,去吧。”

舒強如釋重負,他真怕高正陽驅使他去戰斗。他站起身,臨走時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他們駕馭的火國神器火鳳飛翼,據說能振翼萬里,還有替死之能。”

高正陽微微點頭,示意知道了。

舒強不敢再多說,急忙施禮后轉身離開。

“高正陽,我是火國皇子火無害,這是我妹妹火無情。”

火無害見舒強離開,才揚聲說道:“閣下武功高明,我們兄妹想請教一番。”

火無害也不敢把話說死了,只說他們是來請教武功的。就算是輸了,高正陽也不好意思下殺手。何況,他們都是火國皇子。

高正陽殺死風印,也要悄悄的暗殺,還不敢承認。這就證明了高正陽也是心有顧忌。

就憑這點,火無害就覺得自己穩穩居于不敗之地。

最后,他們還有火鳳飛翼。這是上古火鳳羽毛所煉制成的九階神器。其陽火之精能護持身體神魂。遭受重創時,自然會激發火鳳羽毛中的神通,把人送走。

正是有著這么多的依仗,火無害兄妹才敢大搖大擺的追上來。

“討教武功?你們配么。”高正陽不屑的道。

武安王那樣強者都被打成重傷。火無害兄妹雖然天賦絕佳,也沒資格和高正陽討教武功。這種說法不過想趁機占便宜。

而且,火無害他們本就一起陷害過悟空,高正陽可是一直記著。對方居然不知死活,主動送上門來,他怎么會客氣。

火無害一向狂傲,被高正陽說的面紅耳赤。好在他精修烈陽橫天刀,催發元氣時周身元氣如焰閃動,到也看不出什么羞惱樣子。

“高正陽,你太狂妄了!”

火無害還沒說話,火無情已經忍不住了。

高正陽看了眼火無情,“你貴性?”他目光在火無情胸口掃過,解釋道:“就是問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放肆!”火無情更怒,雙眉豎立起來,眼睛了的火焰幾乎要噴出來。

可惜,以她的修為就是把自己燃燒成一團火焰,也奈何不了高正陽。

“脾氣還挺大的。可惜沒什么氣勢。要這樣才行!”

高正陽嘀咕了一句,聲音陡然提高:“放肆!”

高正陽的聲音并不特別高,可巍然厚重如天外飛來的神山,猛然砸在火無害兄妹頭頂上。

兩人這才察覺不對,一同催發火鳳飛翼。赤色如火的火鳳飛翼伸展開,優雅的飛翼就如同兩對火焰長刀,橫空飛斬。

火無害修煉的是烈陽橫天刀,火無情修煉是少陽滅絕刀。

至陽生少陽。烈陽橫天刀過于霸烈,少陽滅絕刀則陽中含陰,失之駁雜。故此兩種秘法合并,才能彌補各自缺陷,把威力推升到極致。

火鳳飛翼,則把兩人力量提升了三倍左右。已經遠超普通的九階。

也正是有著這樣的絕學,火無害兄妹才敢找上高正陽。

不過,這種經過神器加持后的力量雖強,沒有相應的強大武魂操縱,也難以真正發揮出威力。

兩兄妹在天空上催發火鳳飛翼,橫斬出四道烈焰長刀把天空縱橫切割成開來。接著,四道烈焰長刀如輪般疾轉,漫天飛揚的塵灰,都被火焰長刀所化的巨大刀輪滌蕩一空。

火焰刀輪疾轉中,刀勢越來越盛。火焰元氣布滿天空,把天都映照的赤紅如火海。

九天之上的烈日,都被無盡赤色火焰所掩蓋。

高正陽一笑,這兩兄妹武功的確不錯。兩人氣勢契合,彼此疊加。單純比力量的話,還在高正陽之上。

但強者過招,比的可不是誰力量大。

除非能像高正陽那樣,通過秘法把力量提升數倍,強行以力克敵。

火無害兄妹兩個力量雖強,卻沒有駕馭力量的技巧。看著氣勢滔天,可十成的力量,發揮不了三成。其中七成的力量全都浪費了。

高正陽施展原龍聚變時,全部力量都凝結在龍皇戟上。所以,只有戟刃神光通明。至于其他的,不過元氣散逸后的光影。

火無害兩兄妹一出手,高正陽笑的更開心了。就憑這兩下子也敢追上來,真是不知死活!

這種自大的蠢貨,他真是特別喜歡!

疾轉的火焰刀輪從天空斬落之際,高正陽舉起龍皇戟,逆天直刺!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2 16:29
第二百九十章真言宗

旋轉的烈焰刀輪,鋒銳又迅疾,似乎能把接觸到的一切全部絞碎。

烈焰刀輪內里包含著風火之變。火鳳飛翼內的純陽火焰,被疾風催發,純陽火焰把周圍的元氣全部點燃。聲勢越來越盛。

等火焰長刀占到高正陽面前時,風火疊加的元氣已經統治方圓數十里。形成了巨大的烈焰領域。

火焰刀輪引發的高溫,更是把周圍干枯草木熔化成灰。在高正陽附近的地面,沙石都被純陽火焰熔化成液狀。

可怕的高溫,甚至透過九階龍皇甲,傳導到了高正陽身上。

龍皇甲鑄造的時候,主要追求足夠強硬、堅韌,能抵抗各種元氣變化。從各方面來說,都極其均衡。

對上極致的純陽火焰,龍皇甲的防護就有些不足了。以至于高溫能通過龍皇甲傳遞到高正陽身體上。

密封的龍皇甲,這會就像是封閉的烤爐。如果正常人待在里面,立刻就會變得外焦里熟。

但這些直接反饋在肉身上的傷害,對于八階巔峰的金剛體沒有任何威脅。甚至連高正陽身體表面的毛發都無法破壞。

換句話說,火無害兄妹焚天煮海的雙刀合璧,連高正陽的毛都斬不掉一根。

“大而無用,強而不凝。”

高正陽嘴里嘀咕著,龍皇戟已經刺入巨大的火焰刀輪中。

和數百丈長的烈焰長刀相比,只有九尺長的龍皇戟顯得極其細小。可巨大威風的火焰刀輪才一斬到龍皇戟上,就紛紛斷裂破碎。

四柄巨大的火焰長刀,幾乎是同時碎裂。崩潰的點點火焰如同無數的紅色蝴蝶,漫空飛舞。

場面絢麗多姿,有如夢幻。

火無害和火無情卻都是一呆,最強的雙刀合璧連擊就這么輕易的被破了,讓兩人都有些難以接受。

從始至終,高正陽都沒用什么絕學,更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氣勢。只是力量強大堅凝,運轉圓融無暇。

兩人都有些想不通,怎么會這樣!

火無害腦子更清醒,立即意識到情況不妙,“我們走。”

和火無害背靠背的火無情,也清醒過來。他們和高正陽差的太遠了,繼續戰斗簡直是找死。

兩兄妹心有靈犀,同時催發火鳳飛翼。兩對火焰飛翼化作赤金色火焰,猛然燃燒起來。

鼓蕩的元氣,推動著兩人猛然化作一團流光,向前飛射而去。

“哪里走,小命給我留下。”

高正陽調侃的話語,如從九天之上傳來,飄渺而真切。直指火無害和火無情的武魂。

火無害兄妹兩人都是身軀微微一震,疾轉的元氣出現了一絲滯澀。

這個時候,一抹明銳神光迎面直刺而至。那神光并不快,卻似乎能命中一切。

火無害兄妹都是大駭,急忙催發火鳳飛翼交叉疾斬。

兩對火焰飛翼如刀般,從上下左右四方同時斬向高正陽。

凌厲鋒銳的赤金火光中,似乎有一只巨大神鳥在振翅飛翔。那華美傲然的姿態,有著神祇一般的神圣氣息。

“火鳳凰!”

高正陽心思微微一動,這應該就是火鳳羽毛中留下的火鳳凰一絲神念。

換做其他人,難免為遠古神鳥火鳳凰的氣息所懾。高正陽的武魂卻是內外合一,無比堅凝。

火鳳凰的一絲神識雖強,也只能針對神魂層面,動搖不了他的金剛體。

高正陽的金剛龍皇武魂一動,那股束縛壓制武魂的遠古神圣氣息就被摧毀。

他手中龍皇戟一轉一圈,把四方疾斬而來的火焰長刀收攏起來,順勢再刺。

龍皇戟的旋轉之力,把四道火焰長刀全部絞碎。

“手下留情!”這時候,遠方一道強大的神念傳過來。也許是因為太過著急,神念中傳遞的情緒極其激烈。

高正陽對這縷神念并不熟悉,也就沒在意。

旋轉的龍皇戟,把背靠背的火無害兄妹一起貫穿。

驚駭欲絕的火無害,英俊邪魅的臉扭曲成一團,眼神中都是驚駭和不能置信,他的神識在最后時刻尖叫著:“你敢殺我,我父皇是絕不會放過你的!”

他知道高正陽的身份,難以相信高正陽真的敢下殺手,更難以相信高正陽能一擊破開他們的火鳳靈犀斬。

但不論他有多少驚疑,多少驚駭,多少憤怒。兩萬多斤的龍皇戟下,他和妹妹火無情的身體同時爆成一團血霧。

火鳳飛翼上赤金神光流轉,就像帶著兩人的精血神魂離開。

高正陽龍皇戟的破法之力再次發威,戟刃把火鳳飛翼上凝結的符文神通捅絞碎。

流轉的赤金神光頓時黯然下去。

高正陽身后的血神旗一展,把赤焰神光和兩團精血都卷了進去。

火鳳飛翼內留下的神識雖然強大,卻沒有任何靈智。遇到能吞噬一切神魂、精血的血神旗,就像小綿羊遇到了大惡狼,直接就被血神旗吞噬掉。

火鳳的純陽精氣,原本血神旗是難以吸收的。但在血神旗法陣核心的元磁飛星,卻有著摧毀、分解一切元氣的力量。

純陽精氣雖強,在元磁飛星碾磨下,遲早也會分解成本源的元氣。

火無害和火無情都是精氣淳厚,神魂也是彼此共生。兩人神魂之力疊加起來,居然也有九階強者的水準。

血神旗吸收了兩兄妹精氣神魂,立即反饋給高正陽一股淳厚本源元氣精華。

加上高正陽之前轟殺的幾名八階強者,血神旗也吸收了不少神魂精氣。這些元氣精華匯聚起來,也相當的可觀。

高正陽接連大戰,連續施展原龍聚變,強橫的金剛體也留下了眾多傷痕。要沒有鈦極合金強行維系串連,高正陽身體早就碎裂成一灘爛肉。

就是強硬堅韌的金剛龍皇武魂,也密密麻麻的裂開千百裂痕。

血神旗反饋會的元氣精華,讓破裂的身體和武魂都得到了澆灌滋潤。

“你們主動過來送死,不殺都不好意思啊……”

高正陽舒服的長出了口氣,心里也是無比舒爽。火無害這種家伙,殺多少他都不會手軟。

吸收了血神旗的這些元氣精華,遠不足以治愈他的傷勢。卻能讓他緩過一口氣來。

事實上,火無害兄妹看的很準。高正陽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可惜,火無害兄妹不知道高正陽體內有鈦極合金。

這個另一個宇宙最為強硬堅韌的神奇合金,遍布高正陽身體每一處。哪怕他變成一灘爛肉,鈦極合金也能讓他活動自如,保持足夠戰斗力。

“你、太過了。”

喊手下留情的人,已經到了高正陽面前。他看著空中飄灑的一絲絲血霧,臉色蠟黃難看的如同僵尸一般。

這人中等身材,微胖,面如滿月,圓圓的光頭顯得極其飽滿。身穿黃色僧衣,斜披著紫羅袈裟。一看就有股得到高僧的氣派。

他搖頭嘆氣,一副又苦惱又自責的樣子,似乎高正陽翻下什么了滔天大罪。

高正陽不認識這個和尚,也搞不懂他為什么這種表情。

不過,絕滅晚年在東荒群山看守魔界入口,這可不是秘密。

高正陽成為心佛宗傳人,在佛門上層也并不是秘密。

這個不請自到的和尚,一副自來熟的樣子,應該的知道他的身份。

高正陽看了眼他袖子上的烈日金紋,猜測這人應該信奉大日如來的真言宗。

真言宗,專修真言。所謂真言,既是以言語之力,激發佛法神通。簡單點說,這一宗的人更喜歡持咒施法,法術極其高明。

高正陽對十宗強者還有一些了解,猜到了這和尚的出身,也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

真言宗所傳弟子都能言善辯,信徒極多,遍布七國。只是歷代都缺少頂尖強者,在十宗內地位并不算高。

眼前這個和尚應該的無色,真言宗的宗主。無色此人做事圓滑,口才便給,喜歡結交朋友。曾周游各地傳法。據說和各國皇族來往密切。就是蠻族中也有很多朋友。

無色還在那皺眉嘆氣,“唉,你也太沖動了。火國最是好斗,你殺了火無害兄妹,火國上下都容不得你。貧僧面子雖大,只怕也難以護住你。”

高正陽不禁撇嘴,這老和尚在這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哥啥時候用你保護了。

但他也懶得辯解,任憑無色在那叨咕。他也很好奇,無色想干什么。

“你殺了火無害兄妹,火國是容不得你了。因為風印的事情,風國也不會放過你。江國和兩國的關系都不好。為今之計,你只有去江國。本宗在九江城有一座降龍寺下院,你先去那暫住,等候安排。”

無色也不管高正陽,自顧在那說著。

高正陽聽到這終于明白了,這和尚是看中他實力,或者是想謀奪心佛宗的傳承,想來拉他進真言宗的。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5 13:16
第二百九十一章威震天下

“我自有去處,不牢大師操心。”

無色在那自顧說的起勁,高正陽卻聽的很無趣,直接出言明確拒絕了對方所有提議。

無色很是驚訝的看著高正陽,然后有些失望的搖頭嘆氣,“你這小輩,怎么這樣不懂事。貧僧也是看在你師傅的面子上,看在同為佛門一脈,才伸手相助。唉、唉……”

高正陽心里有些膩味,對方這樣強作好人要幫忙,真的讓他有些不爽。而且他話說的夠明白了,對方還是這樣子。這人還真的無趣。

“我自有安排。大師再見。”高正陽說著一甩血紅血神旗,就想離開。

可無色卻低喝一聲,“停。”

真言宗,一言一字都可為法咒。不管無色人品如何,九階修為卻不是假的。要論修為火候,甚至還遠勝玉真公主。比起武安王來,也更多了幾分圓融淳厚。

他一個“停”字吐出來,周圍元氣就被調動起來,化作千萬層元氣罩,從四面八方緊緊鎖住高正陽。

元氣無形,匯聚的力量卻粘稠如糖漿,凝重如山岳。

以高正陽之能,也被壓的渾身一緊。他并沒急著掙脫,只是冷冷看著無色,“這是什么意思?”

高正陽帶著的黃金面甲冷硬威嚴,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眼部留出的眼孔,能隱隱看到高正陽森冷如刃的眼神。

無色雖心機深沉,被高正陽眼神一掃,心里也是一緊。高正陽那眼神就像他手中長戟,鋒銳、凌厲、霸道,似乎能刺穿一切。

“這人明明身負重傷,連武魂氣息都衰弱不堪,怎地如此強硬!”

無色到不是怕高正陽,但他主動湊過來是為了拉攏高正陽,而不結仇。高正陽這樣強硬霸道的性子,讓他很為難。

“呵呵,正陽,你別誤會……”

無色臉皮夠厚,圓滑的微笑道:“貧僧也是關心你,絕無他意。我們佛門十宗,同氣連枝,本是一脈。自然要互相幫助。”

高正陽態度堅決強硬,無色也不敢真翻臉。嘴里解釋著,悄無聲息的收回禁錮高正陽的元氣。

“你武魂和身體都受了重傷,這可不是小事。降龍下院正好有一面龍心菩提鏡。這面鏡子是佛門前輩遠古神龍眼睛煉制而成。有養神固魂,洗髓易筋之妙。”

無色見高正陽軟硬不吃,無奈之下,只能誘之以利。

龍心菩提鏡是真言宗至寶,就算是無色自己要用,也要和宗門長老們商議。他許諾把龍心菩提鏡給高正陽使用,可以說是下了血本。

“就不麻煩大師了。這些問題我自己能處理。”

說實話,高正陽對龍心菩提鏡極有興趣。但無功不受祿。無色這人有計算太多,和他糾纏在一起肯定沒好事。

所以,高正陽再次干脆的拒絕了對方。

無色臉皮雖厚,可兩次三番被高正陽強硬拒絕,也笑不出來了。

悻悻的道:“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看不起貧僧?”

高正陽更煩了,這種直接扣大帽子的說話方式,簡直是胡攪蠻纏,極其可恨。

他剛想不客氣的給對方兩句,突然心生感應,抬頭望過去。

“別人都說了不想去,還糾纏不休。你好歹也是真言宗宗主,還要不要老臉了!”

一個枯瘦的灰衣老僧從遠方疾飛而至,他人還沒到,強大神意已經到了。

高正陽看到來人,心里也是一松。這老僧正是教授他金剛拳的晦明。

晦明對絕滅是很不滿,但他做事光明磊落,性格雖有些古板,人品卻異常堅挺。

高正陽信任的人不多,晦明無疑是其中一個。

無色被訓的臉色發青,他怒道:“晦明,你胡說什么!太過分了!”

從天上徐徐落下的晦明,冷幽一笑,“你心里想的什么,大家都清楚。”

無色有些激動的道:“貧僧也是看著佛門一脈,才想著出手相助。你們心思污濁,也不知想的什么。”

無色一拂袖,“既然如此,算貧僧多事。”

說著,無色身形微微一晃,人就如氣泡般破碎消散,消失無蹤。

“此人雖然奸猾,可修煉的三世佛卻有三大化身,打架也許差點,可要說是法術變化卻神妙之極。”

晦明對高正陽叮囑道:“你萬萬不可小看此人。”

高正陽收起面甲,點頭受教。人品和能力完全是兩回事。無色雖然行事急功近利像個小人,本事卻無可置疑。他是絕不會小看半分。

“這次的事情鬧的有些大。”晦明輕輕嘆氣道。

“火無害的兄妹來追殺我,被我殺了。”

晦明來的有些晚,只怕還不知道現在的情況。高正陽必須說清楚。

“啊、”晦明枯瘦的老臉也繃不住了,露出幾分驚訝,轉又忍不住搖頭。“你啊、”

晦明也不知說什么才好。火無害這樣潛力無限的皇子,和普通皇子完全不同。才重要性上說,遠遠超過風印。

更關鍵的是,風印是被暗殺的。大家都知道是高正陽做的,可沒有任何證據。火無害兄妹兩個,卻是無法抵賴的。

火國的皇族都是脾氣暴烈好戰,九階強者也多。這件事就是無相也壓不下去。

晦明一想這些,就極其頭痛。高正陽十七八歲就進入九階,這份天資是蓋世無雙。可他惹麻煩的能耐也同樣大。

趁著七國會盟,一出手就把風國、石國、月國、火國都狠狠的得罪了。

原本無相還想安排高正陽去佛門祖庭,先閉關兩年等待佛誕大會。可這種情況下,高正陽去祖庭就會引來無數麻煩。

無相雖是佛皇,可十宗分立,各有勢力。這么大的事情,無相也不能一人做主。

“你傷的很重,還是先找地方靜養。”晦明有些惋惜的道:“無色人品不行,可真言宗降龍下院的龍心菩提鏡,卻是至寶。里面據說還藏著龍族秘傳。”

高正陽的武功中明顯有龍的氣息。龍心菩提鏡,和高正陽武功路子極其搭配。應該對他有重要的幫助。

可惜,無色這人算計太多,借用龍心菩提鏡,也不知要用多少代價才能還上人情。

剛剛高正陽又惹怒了無色,就更不好求他。

高正陽道:“我的傷也沒那么嚴重。修養個一年應該就差不多了。龍心菩提鏡這么神妙,我到想去看看。”

晦明本想勸說高正陽不要去,但轉念一想,高正陽肯定是用悟空的身份去。無色這人貪財又好名,詩僧悟空名震天下,到有幾分機會。

“去降龍下院也好,高正陽就暫時不要現身了。”

高正陽點頭應是。悟空這個身份武功不高,名氣卻大。誰也想不到悟空和高正陽是一個人。正方便他行事。

兩個身份其實有不少重合的地方,不過,這世上的強者都極其自信,他們絕不會相信有人能瞞過他們眼睛化身成兩個人。

這就是鈦極合金的逆天之處。能從最細微的層面改變身體。甚至是武魂層面,都能進行一定程度的偽裝。

哪怕是能洞悉入微的九階強者,也難以看穿高正陽的偽裝。

“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

晦明感應到遠方有多股強大氣息趕過來,急忙拉著高正陽離開。

殺死火無害兄妹不太難,后果卻很嚴重。晦明如果早來一步,也會阻止高正陽。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只能先遠遠避開。

晦明帶著高正陽離開,到也沒掩飾身上的氣息。

后面追蹤的人很快都趕到,為首的紅發紅衣老者火烈,在高正陽剛才停留的地方站住,感受著空中氣息,神色愈發陰沉。

這次七國會盟,火烈跟著過來主要保護火無害兄妹,避免他們出什么意外。

沒想到,這兩人膽大包天,根本就不聽他的。更沒想到的是,高正陽居然真把兩人殺了!

空中那股消散的氣息,正是火鳳飛翼留下的元氣。奇異的是,完全感應不到火無害兄妹的殘留氣息。

兩個八階強者被殺,破碎的武魂、神魂,都會留下強烈氣息。

那個高正陽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火烈沒有感應到任何殘留神魂。

火烈臉色更加冷厲,想了下道:“無害兄妹為高正陽所殺,把消息盡快傳回去。還有,這個高正陽來歷詭異,出手毒辣,心思陰險。我懷疑此人的魔族尖細,故意跑來破壞七國聯盟。”

周圍還有很多強者,包括虎飛禪、師涵等各族蠻族強者。聽到火烈的話,眾人都是神色一凜。再看火烈的目光就都多了幾分忌憚。

火烈這老頭看著性格暴躁,誰也想不到他這么陰毒。一張嘴就把高正陽說成是魔族奸細,這大帽子扣的叫一個溜。

如果坐實了魔族奸細的名頭,高正陽就是九階強者,也會寸步難行,落入舉世皆敵的下場。

人族各國強者都沉默不語。高正陽悍然殺死火無害兄妹,的確讓眾人感覺到了巨大威脅。

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各國強者絕大部分都是皇族,都異常重視皇族的身份。地位。

高正陽這么不講規矩,暗殺風印也就算了,還明目張膽的殺死火無害兄妹,簡直把各國皇族視若無物。這也觸犯到了他們利益。

但是,高正陽到底是九階強者。各國強者也沒人愿意真去和他為敵。

火烈在那自顧說話,眾人心里雖是默認了,也沒人出聲支持。

到是胡菲菲不知深淺,忍不住反駁道:“閣下太武斷了吧,一張嘴就說人的魔族奸細,沒什么證據這種話就別亂說。”

親眼目睹高正陽神威,胡菲菲就喜歡上了高正陽。火烈再強也是人族,胡菲菲絲毫不懼。

被一個小母狐貍當眾反駁,火烈身上猛然升起一團赤色焰光。他盯著胡菲菲道:“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胡菲菲嘴很尖利,膽子就沒那么大了。被火烈氣勢一逼,忙退到師涵身后。

她還不甘心認輸,在師涵身后探出小腦袋道:“呵呵,有理不在聲高。你力量強就能亂說話了……”

“小狐貍,管好自己的嘴。”火烈語氣森然的警告道。他這么高的身份,自然不好真出壓胡菲菲。

胡菲菲還沒說話,師涵已經先開口了,“火王爺,公道自在人心。您能隨意污蔑,我們自然有反駁的權力。”

得到師涵的支持,胡菲菲大為興奮。她拉了一把虎飛禪,“你是不是男人,要裝啞巴么!”

虎飛禪本來不想出頭,這事情和他沒什么關系。但他也不怕火烈。被胡菲菲一激,也說道:“高正陽若是魔族奸細,就是我輩公敵。可他要不是怎么辦?火王爺如果沒證據,還請慎言。”

火烈大為惱怒,人族眾多強者都沒說話,幾個蠻族小輩到對他指手畫腳。

他壓不住怒氣,身上流轉的焰光陡然大盛。

“火烈、想欺負小孩子么!”

突然,一個陰柔尖細的聲音冷冷說道。

首當其沖的火烈,身上焰光猛然晃了一下。他赤色如火的眼眸一轉,落在胡菲菲身旁青衣人身上。

這人一身青衫,滿頭灰發,五官其貌不揚,腰間懸著一柄長劍。看著就像是個普通護衛。

但他一說話,能股陰柔卻詭異的氣息,卻如尖針一般刺在眾人心口,強如火烈也是氣息一滯。

“妖狐劍胡萊!”

火烈死死盯著那青衣人,臉色無比凝重。妖狐劍胡萊,性格妖異毒辣,相貌更是千變萬化。成名百年,至今還沒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他劍法更是妖異之極,天下劍客中穩穩居于前三,也是天狐族最頂尖的強者之一。

火烈沒想到,他居然一直不動聲色的偽裝成護衛。就這么待在胡菲菲身后。

在胡萊說話前,火烈完全沒察覺到任何不對。一想到這點,火烈心里就有些發虛。

“怎么,你們天狐族想管我們人族的事?還是說這件事是你們指使的!”

火烈不想真和胡萊翻臉動手,一張嘴就那人族和蠻族關系說事。

人族和蠻族雖是合作的關系,可彼此都很不信任對方。現在正要正式結盟,是一個極其微妙的階段。

火烈相信,胡萊雖然行事詭異,可也不敢在這時候生事。

胡菲菲氣的嘟著嘴,白色狐尾上的細毛都豎立起來。要是有可能,她真想一尾巴抽死火烈。

這老頭看著脾氣火爆,可心思卻惡毒的很。嘴巴一張,大道理一套套的。

胡萊也皺眉,要是按照往日性子,他早就拔劍動手了。但在這個敏感時刻,他也只能收斂脾氣。

“你滿嘴大義,說這個是魔族奸細,說那個破壞人族、蠻族關系!這樣挑撥是非,肆意生事,到底有什么居心?”

師涵淡然道:“你們火國的火焰山下方連著魔界火獄,誰知道你們和魔界有什么勾結。”

這話說的太誅心了,火烈憤怒之下氣貫發梢,頭發都逆著飛揚而起。周身火焰轉為金色。

熾烈的高溫,把方圓數千丈范圍內變成一個巨大火爐。那種勃然愈爆的氣勢,就像個準備噴發的火山。

周圍人臉色都是一變,火烈真要全力出手,九階以下的都危險了。

“怎么,說中痛處惱羞成怒了!”

師涵冷然道:“你堂堂火國王爺,代表著火國,代表著人族,居然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因為一點私仇消失,就要挑動兩族大戰,真是居心叵測!到底你的魔族奸細,還是火國背叛了人族,都成了魔族走狗!”

師涵的話語尖刻如刀,刺的火烈渾身冰冷。的確,發脾氣簡單。但破壞兩族關系、破壞七國聯盟的罪名,他卻承擔不起。

當然,別人也不會輕易就相信這種話。但師涵已經指出來了,再動手就都是他的錯了。

火烈冷冷看了眼師涵,話也不說一句,直接轉身向天岳都飛去。

等火烈離開,胡菲菲歡喜嬌笑,“師涵你真厲害。平時還覺得你嘴毒,現在看嘴毒也是個優點。”

“我是腦子比你聰明。”師涵總結道。

妖狐劍胡萊,看向師涵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贊賞。堂堂九階強者火烈,被她幾句話說的啞口無言,連仇都不報了,只能灰溜溜的離開。這女孩的反應的確是機敏。

其他人雖沒說話,也都紛紛對師涵投以贊賞的目光。

“高正陽既然走了,這件事先到此為止。一切都會盟結束再說。”

不知何時感到的玉真公主,揚聲說道。

風國、火國兩國的高手雖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敢再說什么。

的確,相比于七國結盟,幾個皇子的死真是小事。

事關重大,這時候也不宜再大張旗鼓的去報仇。

至此,風印、火無害兄妹被殺的事情就告一段落。

人族七國,選擇良辰吉日,正式舉行了七國會盟。

七國聯盟才一成立,就和十多個上階蠻族代表達成和平互助協議,簽訂兩族盟約。

這兩件大事,關系巨大,影響深遠。七國聯盟改變了人族七國內部關系,兩族盟約則改變了人族和蠻族的關系。

天岳都會盟的大事,在各方宣傳下迅速傳遍天下。

修羅王高正陽的名字,也隨著天岳都會盟的消息一起傳遍天下。

各國各族才知道,原來這世間真的有絕世無雙的天才,能在十七歲就成就九階。原來這世上真有無畏一切的勇士,敢在天岳都轟殺兩國皇子。

修羅王高正陽,由此威震天下,名揚八方。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5 13:16
第二百九十二章煙雨九江


細雨綿綿,如霧如煙。岸邊垂柳青青,在煙雨中隨風輕舞。江面上白帆如云,穿梭游走。

深秋的九江城,濕潤、溫軟、秀麗、嫵媚,宛如一位優雅溫婉的美女,有種深入骨髓的溫柔纏綿。

相比之下,天岳都的秋色就過于蕭瑟,過于粗糲。

高正陽站在一艘輕舟船頭,打量著九江城的風景,忍不住嘖嘖贊嘆。

如此風物,精致如畫,細膩如繡,柔美如詩。

“大師,秋雨濕冷,小心著涼……”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有些羞澀的給高正陽遞過一把油紙傘。

小姑娘眉目如畫,膚色白皙勝雪,眼眸黑亮的照人。穿著樸素的灰色衣服,褲腿挽到膝蓋,摟著秀美小腿和白嫩腳丫。

柔美又純真的樣子,讓人一看就心生憐愛。

“謝謝小伊。”高正陽接過傘,微笑致謝。

高正陽現在化身成悟空,身材矮了幾寸,肌肉筋骨也更加內斂,少了平時那種霸氣張揚。氣質上也更加平和溫潤。

穿著月白僧衣,腳下赤足麻鞋,手里拿著一串紫檀念珠。衣著很簡樸,卻干凈的不染一塵。

尤其是眼眸明澈如水,沒有任何雜質。整個人宛如無暇美玉,透出那種骨清神秀,讓人不由自主的就心生的親近。

人的五官其實差別不大,可微小的形狀、排列不同,就讓人的相貌有千萬種。每個人的相貌再如何相似,都不會完全一樣。

而不同的經歷、身份、能力,又會賦予人千差萬別的氣質。

有的人天生的就讓人厭惡,有的人天生的就招人喜歡。

高正陽當初化身成悟空時,就是想著刷臉過日子。把自己五官、身材都調整到一種最佳狀態。

他拳意通神,又有兩世積累的智慧力量。調整內在氣度更是容易。

這副賣相,就是玉真公主那樣強者都要為之心動。更別說閱歷不深的十幾歲小姑娘。

高正陽的微笑,優雅而溫和。笑的小姑娘一陣目眩。她不知怎么的,心里更是緊張。清秀白嫩的小臉又紅了幾分。

“大師、不用客氣。”

小伊雖然嬌羞。應對之間還是顯得頗為大方。禮貌的客氣了一句,才快步退到船艙。

高正陽也不禁贊嘆,江國水域的女子,真是骨子里都有如水一般溫柔、細膩。哪怕是一個小小船女,也頗為不俗。

這種氣質,很像他上一世的江南水鄉。

來到九江城沒幾天,高正陽已經喜歡上了這塊溫柔旖旎的水域。

“師弟,那里就是臥龍山。降龍下院就在山上……”

站在高正陽身旁的圓豐,突然指著水岸旁一處山峰說道。

這座山峰高不過百丈,山勢平緩迤邐宛如長龍。山峰最高處,就在臨江的一面。

迤邐如龍的山峰上,修建著重重殿宇樓閣。迷離煙雨中,那些殿宇樓閣少了幾分金碧輝煌,卻多了幾分朦朧仙氣。

這種天氣里面,臥龍山上還有不少信徒香客。一面面油紙傘,恍如各種奇異的黃花。

圓豐在旁邊說道:“降龍下院共有僧眾十余萬,信徒逾千萬。是九江城最大的十方叢林。真言宗在這里勢力極強,又做事圓滑,上交皇族權貴。下交各方豪雄,和各方勢力交好,從不主動惹事。在九江城沒人敢動他們,也沒人能動他們……”

說起降龍下院的威風,滿臉風霜的圓豐也是神色復雜,極有幾分羨慕,又有一些不以為然。

金剛宗是佛門第一大宗,信奉修、行合一,身心合一。其戒律也是佛門中最嚴厲的。

金剛宗因為戒律太嚴。在吸收信徒香客方面遠不及其他各宗。但也是這種嚴格戒律,讓金剛宗人才輩出。人數雖少。總體實力卻穩穩居于十宗前三。

等到無相橫空而出,更是以其絕世才華和手段。登上佛皇之位。金剛宗也由此聲勢大振。但在九江城內,金剛宗只有一座小小下院,人數不過幾十人。

降龍下院如此奢華富貴,圓豐是怎么都看不上的。但對于真言宗的發展,他又忍不住羨慕。

“師兄似乎對降龍下院頗有怨念啊……”高正陽開玩笑道。

他來九江城這幾天,一直都是圓豐在接待。對于這個性格有些方正中年和尚,他還是很欣賞的。

圓豐皺著粗疏雙眉道:“降龍下院是很興盛,但里面有些人做事不講規矩。內部奢侈腐化,唉……”

作為一個嚴守戒律的僧人,圓豐實在是無法接受降龍下院一些和尚的做法。

任何組織任何勢力,達到一定層次后必然會滋生各種問題。這是人性,只能盡力的控制,卻不可能完全杜絕。

降龍下院這么大的規模,這么大的勢力,里面不知藏著多少利益糾葛。有什么見不得的勾當再正常不過。

高正陽反而笑起來,降龍下院要是戒律嚴明才麻煩。

他對圓豐道:“這次要麻煩師兄了。”

圓豐擺手道:“都是同門,師弟這么說就見外了。”

頓了下又道:“降龍下院奢侈浮華,師弟進了降龍下院,切記要嚴持戒律。”

悟空這個身份何等隱秘,佛門中只有無相和晦明知道。圓豐自然不知道眼前這人是高正陽,更想不到他的真正目的不是學習真言法咒,而是要借用降龍下院的至寶龍心菩提鏡。

高正陽微笑應道:“這是自然。師弟絕不會給宗門丟臉的。”

輕舟順流而下,快若奔馬。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臥龍山的山腳下的碼頭。

這里恰好江水轉彎的地方,水流平緩,正適合停船。

輕舟靠著岸邊停靠好,高正陽對老船夫合十施禮,“多謝老施主。”

圓豐也同時施禮。又給足了船錢。兩人這才上了岸。

看到高正陽離去,叫小伊的姑娘有些不舍,她壯著膽子問道:“法師。你是要在降龍下院常駐么?”

“是啊。短時間不會離開。”高正陽對小伊笑了笑,才轉身離開。

目送月白僧衣飄然遠去。小伊臉上露出幾分不舍。

老船夫輕嘆口氣,“小姐,你要離這個和尚遠一點才行。”

小伊揚著下巴,又亮又黑的大眼睛中閃著奇異的光,有些驕傲的道:“名揚天下的悟空果然名不虛傳。這三天我沒白等。”

頓了下又道:“我很喜歡。我一定要得到他!”

小伊在高正陽面前很羞澀,但在自己人面前,卻有股高高在上的張揚。

老船夫黑黃的老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小姐。悟空修為雖然不高,卻是金剛宗是重要人物。我們不能碰他。”

“哼,九江城內就是誰敢不給我們面子。你去給圓通說一句,讓他乖乖把悟空送過來。”

小伊從小就在這片水域橫行慣了,降龍下院雖然勢大,她卻不怎么放在眼里。

老船夫只能連連嘆氣,這三小姐沒離開過九江城,更沒遇過挫折。骨子里就帶著一股肆無忌憚。可佛門十宗勢力何等強大,可不是他們九江幫能招惹得起的。

只是這個三小姐年紀太小,這些道理也和她說不清楚。還是等回了總舵。和總舵主說清楚。

這可真不是小事,絕不能任由三小姐亂來。一個不好,就可能會招來大禍。

想到這里。老船夫手上加了把勁,輕舟逆流而上,速度卻越來越快。

“老魚叔,你這么快做什么!”小伊有些不滿的嚷了一句。她死死盯著那沿著蜿蜒臺階而上的月白身影,小臉興奮的直冒光。

她其實還不怎么懂男女感情,只是本能的喜歡好看精致的東西。在她看來,高正陽就是那種一定要拿到手的好東西。

登上臥龍山的高正陽,突然心生感應,回頭看過去。正看到迅速遠去的輕舟。

小伊看到高正陽轉身。開心的揮手致意。不知為什么,對上高正陽她總是有些羞怯。

高正陽笑了笑。也擺了擺手。

圓豐也轉過身,他微微皺眉道:“師弟。這女孩太白皙了,手指腳掌細嫩,修為只怕也在四五階的層次了。絕不是長在水面上討生活的人。很可能是九江幫的。”

圓豐為人雖然方正,眼光卻很敏銳老練。他早就看出女孩和老船夫有些不對。

“九江幫幫眾極多,掌管各種船只和水路運輸,盤踞九江幾千年。關系早就滲透到九江城各個層面,是這片水域的霸主。他們做事有自己的規則。極其難纏。誰到這里,都要和他們打好關系,否則就是寸步難行……”

圓豐正色道:“九江幫這群人善惡難分,最重利益。師弟一定要小心他們。”

最后一句,卻是有些告誡意味。只是圓豐到底和高正陽不熟,有些話不好說的太直接。

“師兄說的是。”高正陽點頭應是。他明白圓豐的意思,這個師兄說話不太好聽,卻是一番好意。

高正陽現在也沒興趣惹事,他在天岳都大殺四方,威風八面。但強行提升力量,催發原龍聚變。對他身體和武魂都造成了巨大傷害。

他原本估計一年內就能慢慢痊愈,但重新檢查后,發現情況比他預料的要糟糕十倍。

正常靜養,至少還需要三五年的時間才能痊愈。距離佛誕大會只剩下兩年時間,留給他的時間可不太多了。

這種傷勢都是自己造成的,很難用外力治愈。

無相那里雖然有九轉金蓮花瓣,可對這種傷勢幫助也不太大。

能夠照見本心般若的龍心菩提鏡,應該的最好的選擇。

無相也是如此提議。

但龍心菩提鏡是真言宗至寶,無相也難以插手。真言宗的宗主無色,又居心叵測。高正陽也不想和他做什么交易。

而且,據佛門記載,臥龍山中真有一只神龍在沉睡。

為了龍心菩提鏡,也為了沉睡的神龍。高正陽必須來。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6 13:30
第二百九十三章偶像派

高正陽和圓豐舉著油紙傘,在寬闊平緩的青石臺階上漫步而行,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一座九柱七樓的青石牌坊。

正中的橫匾上寫著四個龍飛鳳舞金色大字:降龍下院。

足有五六丈高的牌樓,橫在山腰處,既莊嚴肅穆,又有經歷無盡風雨的古樸滄桑。

讓人一看,就不由心生敬畏。

牌樓前有一個三尺多高的巨大銅鼎,上面插滿了香燭。

縷縷青煙蒸騰而起,和絲絲細雨混合在一起,愈發飄渺空靈。

降龍下院也不知有多少僧人在誦經。站在牌樓前,已經隱隱能聽到山上傳來的誦經聲。

青山古寺,煙雨迷蒙,誦經聲聲。高正陽還沒進入降龍下院,就已經感到了佛寺的神圣、莊嚴、虔誠。

在牌樓前,有不少虔誠信徒點香叩首,口中念念有詞,祈禱大日金剛如來保佑。

“真言宗信奉大日金剛如來,按照佛經所說,此佛是無上佛尊的化身,威能最大……”

佛門十宗信奉佛法精義各有不同,圓豐怕高正陽不清楚,特意給他講解真言宗的情況。

高正陽點頭,這些常識他來之前就知道了。

“這不是圓豐師兄么?”

圓豐正說著,一個青衣僧人微笑著走過來招呼道。

這青衣僧人相貌端正,年紀大概在三四十歲,笑容溫和大方,咬字特別也清晰,完全沒有九江人說話那種軟糯。

圓豐看到那人過來,也合十施禮,“見過圓明師兄。”

又給高正陽介紹道:“這位是圓明師兄,降龍下院知客首座。”

佛門的知客,簡單說就是復雜迎賓的。知客首座,大概就是大廳經理。

不過,降龍下院信徒眾多,勢力通天。每天不知要接待多少權貴、強者。能在這里擔任知客首座,絕不是一般人。

這種人物,按理說不會在下雨天還待在牌樓前。

高正陽打量了一眼圓明,客氣施禮,“貧僧悟空,見過圓明師兄。”

圓明眼睛頓時就是一亮,滿臉驚喜的道:“貧僧還奇怪呢,哪來的高僧這等不凡,原來的名揚天下的詩僧悟空。”

佛門強者眾多,但要說文采卻沒有誰能拿的出來。

悟空橫空出世,號稱詩絕千古。風頭之盛,無人可及。短短半年的時間,已經傳遍天下。

當然,這里面其實主要是佛門弟子大力傳播,才能這么快的把聲名傳播開。

佛門十宗內斗的厲害,但對外的時候,還是頗為團結。悟空巨大的名聲,對于整個佛門都是有益的。所以佛門上下,都在盡力宣傳悟空。

圓明作為知客首座,專門負責接來送往,能接觸到各個階層。他對于悟空的詩詞威力,也就有著更深的理解。

今天初見高正陽時,就覺得此人豐神俊秀,氣宇超凡。平生見過眾多權貴高人,可論風姿氣度,卻似乎都遠不及此人。

圓明還在奇怪,究竟是誰有這等氣度!

等圓豐一介紹,他才恍然大悟。悟空能名揚天下,果然是名不虛傳。

“悟空師弟想到降龍下院聽經學法,還請圓明師兄多多照顧。”圓豐不喜歡繞圈子,直接說明來意。最后還拿出了無相親自寫的書信遞給圓明。

圓明頗為驚訝,還是很恭敬的接過信。這可是佛皇親筆所寫,意義重大,他也沒資格拆看。

知道悟空可能是來掛單的,圓明的態度更多了兩分熱情。降龍下院雖大,卻到底局限于九江城。要是悟空能寫幾首詩詞,降龍下院還不立即名揚天下。

圓明很清楚,名聲這東西看不到聞不著,卻能深入人心。有了名,就有利。所以,名利都是放在一起說的。

降龍下院發展幾千年,已經到了極限。想要再進一步,非得有什么特殊際遇不可。也許借助悟空就能更上一步。

再退一步講,就算悟空幫不了降龍下院。但跟在他身邊,要是能獲贈一首詩詞,還不是立即身價倍增。

所以,圓明對待高正陽的態度極其熱情。熱情的讓圓豐很是驚奇。

他深知這個圓明為人,生怕高正陽吃虧,還暗自給了高正陽眼色,提醒他注意。

高正陽一笑,微微點頭示意明白。圓豐不喜歡圓明,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急匆匆走了。

送走圓豐,圓明笑容愈發親近。“悟空師弟,你先進去休息。師兄還要在這接個貴客。很快就過去找你。”

高正陽對所謂的貴客沒興趣,客氣了兩句,就和帶路的小沙彌一起上了山。

降龍下院有幾千年的歷史,哪怕的一塊青石臺階,也有點故事。

帶路的小沙彌本就是知客,口才很是不錯。小嘴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一路上把降龍下院的各種歷史、典故說了一堆。堪稱最敬業小導游。

穿過天王殿,過了菩提堂,直到了藥師如來大殿才停下。

藥師如來大殿,已經屬于降龍下院的內院。普通香客已經沒資格進到這里。大殿中香火鼎盛,在一位上師帶領下,有幾百僧人正在莊嚴誦經。

圍繞著藥師如來大殿,各種偏殿、僧舍建了一大片。

小沙彌帶著高正陽繞過大殿,在后面左轉右繞,最終來到一座獨立的小院子。

“這里是上師修行閉關的靜堂,極其安靜。日常用度俱全。”

小沙彌道:“禪師遠來,一定乏了。請先休息。有什么事喊我就可以。”

高正陽點點頭,“謝謝。”

一路走過來,到處可見僧眾。降龍下院雖大,可住著十幾萬人,只怕也頗為擁擠。圓明對他還真不錯,居然給他安排了獨立院子。

正房陳設簡單,可明窗凈幾,被褥也都是新的。極其干凈。

兩側廂房還有廚房,放置雜物的庫房等等。院子雖然不大,卻干凈清幽,條件很是不錯。比天岳都的天馬寺要是強多了。

高正陽坐在正房靜室的蒲團上,靜靜看著窗外如絲如絮如煙的細雨,心里異常平靜輕松。

進入降龍下院不難,但對方的態度這么積極熱情,還是讓他有些意外。這個開端,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很多。

佛誕大會還有兩年,高正陽覺得時間還算充足。降龍下院說起來也不算多大,普通人走個大半天也能繞上一圈了。這么大的范圍內,找東西應該不難。

下一步,就是盡量交好降龍下院主持、首座們。龍心菩提鏡雖是至寶,要是關系混好了,用一用應該不難。

高正陽正盤算著,外面卻傳來一陣熙攘人聲。那聲音越來越近,竟然像是直奔他而來。

“肯定是聽到他來了,有不少人不服氣,不是來論詩就是比武,給他來個下馬威!”

高正陽思忖著,卻并不在意。見識過猛虎惡狼,哪會在意小貓小狗。

開門的圓明,跟在圓明身后一涌而來的是一群青年男女。這些人各個衣飾華貴,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一看就出身不凡。

靜室并不大,這群人一起沖進來,立即讓靜室擠得滿登登的。被圍在中間的高正陽,就像是動物園里被熱情觀眾圍觀的大熊貓。

“咳、”圓明有些尷尬的道:“他們是無極道宮的學生,久聞師弟大名,知道你在這里,就一起過來了。”

無極道宮是道門傳法的地方。各國都有各自的無極道宮。能進入無極道宮學法的,非富即貴。眼前這群人,正是九江城最高階層子弟。

圓明其實也不想這么帶人沖進來,可這群人他實在是招惹不起。

高正陽從容起身,合十施禮,“貧僧悟空,見過各位。”

這些人雖然表現的有些無禮,可都出身不凡,見狀都本能的回禮。

他們有的拱手,有的稽首問禮,也有女子屈身萬福,還有人大聲客套,亂成一團。

為首的一個穿著玉色道衣的青年道:“靜室狹小,其他人先出去,不要驚擾到大師。”

這青年似乎很有威望,眾人雖有些不情愿,還是紛紛退出房間。最后只有三個人留在房間里。

青年笑著自我介紹道:“我叫江中流,久聞大師詩名,冒昧來訪,還請大師勿怪。”

江中流相貌俊美,五官輪廓很像江東流。高正陽立即猜出對方身份,是江國的皇子。

九江城是江國水上樞紐,雖非皇都,地位卻極其重要。有個皇子在這到也不奇怪。

不過,江中流這個年紀就遠離皇都,處境應該不怎么好。

旁邊兩個女子也都自我介紹了一番。她們也都姓江,應該也是皇族。

江中流和這兩個皇族女子,看向高正陽時都是眼睛閃閃冒光,一臉的敬佩、崇拜、喜歡。看那狂熱樣子,要不是還有皇族的矜持,就要哭喊嚎叫起來了。

高正陽肉麻的同時,又暗自得意。“哥一輩子都玩實力派,現在終于能混偶像派了!”

“大師,不知您明天有空么,我想在臨江樓請您品酒。”

攀談了幾句,江中流就忍不住邀請高正陽。

“臨江樓的八眼飛魚天下聞名,大師萬勿推辭。也給我們一個當面請益聆聽教誨的機會。”

另一個嬌美女子也熱情的發出邀請。那誠懇認真的樣子,簡直讓人不好意思拒絕。

圓明也給高正陽用了個眼色,這些人本就不能得罪。他們主動邀約,正是拉關系的好機會。

高正陽沉吟了一下,點頭道:“好,那就叨擾幾位了。”

江中流等人都不禁露出歡喜笑容,他們達到目的,急忙告辭離開。

等眾人出了院子,江中流宣布了邀請到高正陽這個好消息,眾人不禁一陣狂呼歡叫。氣氛異常熱烈。

圓明雖早知道悟空名氣大,可眾人的狂熱樣子,還是讓他暗自吃驚。“這群孩子,到底中什么迷藥了!這副癲狂如癡的樣子!”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7 13:41
第二百九十四章轟動

一輪明月高懸,皎然月光下,向東而去的滔滔大江,恍若在一條銀色長龍。

長江對岸的平原,在月色下向遠方延伸開來,蒼茫無盡。

站在臨江樓的七樓,正能從窗口上俯覽的壯闊而秀麗的月夜江景。

江風穿窗而來,把屋子里飯菜、酒水等各種濃烈香氣一掃而空。

喝的耳熱眼花的眾人,被冷風一吹,也都是精神一振。

再看高正陽,他負手站在窗口的高正陽,月色僧衣隨風飄拂,風姿絕世,恍若乘風歸去的仙人。眾多少女眼睛都開始冒光。

其他青年男子雖不少女們狂熱,也大都是一臉傾佩敬服的表情。

悟空武功雖然不高,可他文采強啊,詩詞冠絕天下,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傳遍天下。是公認的詩詞宗師,無人可及。

這世上的強者太多太多了,就算是天下第一的九淵,也有許多人不服氣,認為他名不符實。

而且,萬年以來,一直都是以強為尊。這萬年的時間,武功、法術在不斷的進步。但在文化方面,卻始終缺少突破。

權貴也好,平民也好,對于強者已經厭倦了。詩僧悟空的橫空出世,讓他們認識到,文采同樣有著折服人心的強大魅力。

高正陽對此也有清醒的認識。人的基本生活條件滿足了,自然就會追求精神上的滿足。這是人性。

武功、法術,再如何強大,也無法在精神層面上滿足大眾的需要。

道門、佛門,甚至是儒道,都因為傳承的太久了太完整了,以至于失去了活力。

悟空的詩詞,不過是恰逢其時,滿足了世人對新鮮東西的需求。所以,才能引如此巨大的轟動和影響。

簡單的說,世人正處在精神最空虛的時候,悟空的出現,滿足了大多人的精神需要,自然而然的成為了他們的偶像。

中老年人觀念很難改變,年輕人最有活力,最容易接受新東西新事物。所以,這群權貴子弟都是很崇拜高正陽。

是的,用高正陽上一世的話來說,這群人就是吃飽了閑的蛋疼去追星的粉絲。

而這些粉絲,能夠真正欣賞理解高正陽詩作的,只怕沒有幾個。他們崇拜敬佩高正陽,更多的是出于對巨大聲名的認可。通過這種共同的行為,他們能更好的溶入團體。

從這個層面來說,這群少年既天真又無聊。

高正陽俯覽窗外的夜景,心里則在冷靜的分析眾人的心思。他喜歡這種被追捧、被崇拜的感覺。更喜歡巨大聲名帶來的各種便利。

有了這群狂熱粉絲,降龍下院對他也會更加的重視。

“大師,您在想什么、是構思詩作么?”

一個叫江蕙的女孩大膽湊到高正陽身旁,貼著他耳畔問道。.說話時還有意無意對高正陽耳朵吹氣。亮晶晶的眼眸亂轉,也不知在打著什么主意。

高正陽明顯感覺背后有幾個青年目光一冷,這個江蕙不但的女孩子中最漂亮的,身份也應該的最高的。不怪有人對他不滿。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幾個人再如何不滿,也不敢作。

高正陽目光一轉,從江蕙俏臉上一直掃到她的胸口。

江蕙身材不算高,可骨肉均亭,胸口尤其豐挺。今天她又穿著交領的杏黃長裙。高正陽從正上方看下去,正能看到長裙內寶藍肚兜邊緣,還有那一抹白膩豐軟。

高正陽心里也是一蕩。胸大不算什么,難得的形狀漂亮,更難得的少女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動人風情。

可惜,可惜,高正陽心里暗嘆,咱可是有節操的人,絕不能亂來。

嘴里卻道:“貧僧在想,此月、此江不知何時相逢。又不知何人,何時見此月此江。”

江蕙不過是十七的女孩,雖出身高貴,卻沒什么閱歷。并不太懂高正陽的意思,只覺得這幾句話頗為深沉寂寞,聽上去很厲害!

她眼睛一下就亮起來,胸口不自主的就貼在高正陽手臂上,“大師說的好玄奧,我有些不懂。”

高正陽淡然道:“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年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動流水。”

這幾句詩是選自《春江花月夜》,雖然季節不同,卻很貼合眼前月色江景。

而且這幾句詩由江、月延伸到人,進而探討人生短暫、天地久遠。其意境深遠,高妙絕倫。

此詩一向有孤篇蓋全唐的評語。這固然有些過譽,卻可見此詩的地位。

高正陽一詩念完,在場的眾人就都呆了。

他們都出身不凡,雖沒多少文采,卻都文字精熟,至少懂得欣賞文字之美。

然后,眾人就被這詩秒殺了。

都知道詩僧悟空的鼎鼎大名,都知道他能作詩。可隨便看看風景,就做出這樣一大作來,還是讓親身經歷的眾人感覺很不真實。

等了一會,江中流才突然清醒過來。他壓制著心中驚喜,請求道:“此詩絕妙,能否請大師為書寫出來。”

高正陽現在急著刷名望,自然不會拒絕。

臨江樓的老板聽說了此事,急忙親自捧上筆墨紙張。

高正陽當場揮毫,筆走龍蛇,一詩寫完,滿紙云煙。

這世上從沒出現過的草書,再次震了所有人。

草書有著獨特的美感,縱橫開闔之間,有股磅礴浩蕩的氣勢。

更有一種龍飛九天的神韻,其氣高華,其意恣肆,其神飛揚。

這一副草書,實際上包含著高正陽的拳意。只是在場的人都修為太淺,只能看出文字絕妙,卻領會不到其中拳意。

事實上,就算是九階強者,沒有相應的審美層次,也只能看到那股酣暢淋漓的草書。卻體會不到其中的縱橫張揚拳意。

高正陽也是喝了不少酒,偏偏身體和武魂傷勢沉重,也就少了兩分自制力。隨手一寫,不知不覺就把拳意流露出去。

但寫完之后,高正陽也覺得神意舒暢,說不出的快意。傷勢雖然沒好轉,拳意卻似乎更多了兩分靈動。

武功到了他這種層次,簡單的苦練已經很難提升武功。只有把生活當做修行,從各個層面不斷精進,才能有所進步。

所以,到了九階以后,天賦決定了修行上限。

像絕滅、晦明這樣的強者,都站在武道巔峰上。但距離最高層次,始終還是差了一步。這就是天賦上的差距。外力幾乎無法彌補。

高正陽對元氣感應很弱,但他練武天賦的確是絕。

所以,他只見了一次神龍,就能創出龍皇九變。

這也得益于他有兩世的智慧、經驗,其思維寬度遠勝其他強者。能輕易的觸類旁通,生出各種奇思妙想。

通過草書提升的拳意,并不能從實質上提升身體或元氣修為,卻意味著他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深層的認識。對于自身的武道也有了進一步的理解。

這種進步看似不重要,卻是最重要的積累。等到積累足夠了,高正陽就能水到渠成的邁入九階。

不過,這副字流落在外面也不太妥當。高正陽說道:“這副字太潦草,還是重寫一遍。”

在場的眾人都很識貨,他們就算看不懂字跡中的拳意,也能看明白這字是有神的!

江中流毫不客氣把題字搶過去,嘿笑道:“大師,我就喜歡這副字。就要這個了。”

對方都這么說了,高正陽也不好再搶回來。老實說,這副字也是他的得意之作。現在重寫,也難以再寫出同樣水準。

“江公子既然喜歡,就拿去好了。”高正陽說道。

江蕙卻有些眼饞,抱著高正陽胳膊撒嬌道:“大師,我也喜歡這副字。”

高正陽捂著額頭,“貧僧有些醉了,諸位,先告辭了。”

說著一拂袖,人就從窗口飛了出去。他人落在地上時又一拂袖,人就像御風一樣向前直飛出去。沒一會的功夫,月白身影就遠去無蹤。

江蕙被無視了,氣的直哼哼。她也是蠻不講理的性子,一把抓起字帖的一邊,威脅道:“十九哥,你不給我就一撕兩半。”

遇到這樣蠻橫的,江中流也只能屈服了。他是真喜歡這副字,舍不得有半點損壞。

“給你可以,但你要裱糊好妥善保管。這副字絕對是萬金不換。”

江蕙拿過字帖,嘿笑道:“歸我了你就不要操心了……”

其他人眼巴巴看著字帖落入江蕙手里,雖都恨不能出手搶過來,卻沒人敢動。

江蕙可是九江王最得寵的小女兒,在九江城的地位比身為皇子的江中流還高。又是出了名的刁蠻。哪個敢在她手里搶東西。

臨江店的老板也是看的眼熱,他書法不錯,更能看出那副草書的價值。何況,那詩詞也是絕世之作。

詩、字雙絕,這副字太有價值了。

眼看江蕙要走,老板忍不住提議道:“悟空大師這詩太妙了,字也絕妙無雙。何不把這副字刻在石碑上,讓其他人也能看到此詩此字。”

江蕙微微皺眉,這種好東西怎么能和其他人分享。

老板多聰明,看出了江蕙的心思,他笑著恭維道:“可以在石碑后面,記下這次聚會。而且,真跡還在郡主手里。”

這句話說的太關鍵了。江蕙一想到此事宣揚出去,人人都會羨慕她手里的真跡,立即痛快的同意了。

老板做事利索,連夜就把石碑刻好。他甚至為此把臨江樓改成了江月樓。

臨江樓在九江城也是最大最豪奢的酒樓,這番動作,立即引全城轟動。

第二天中午,悟空在臨江樓賦詩題字的事情,就已經傳遍各方。

江月樓熱鬧了,降龍下院也熱鬧了。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8 11:16
第二百九十五章驚天之秘



“這個悟空還真名不虛傳,可惜,卻是金剛宗的弟子。”

降龍下院的大日金剛如來殿側殿中,圓通捋著齊胸白須,頗為感嘆的道。

作為降龍下院的主持,他童顏白須,雙眸神光炯炯。披著精美的紫羅袈裟,一派高僧風范。

圓通不止是賣相好,手段也頗為了得。主持降龍下院百年,把下院打理的好生興盛。他修為雖然只是八階,坐在主持位子上卻沒人不服。

藏經堂首座無塵皺眉道:“無相好端端把人送到這里做什么。我們還是小心點,不要讓他看到那些不該看到的。”

無塵身軀高大黑壯大,眉毛幾乎掉光了,平扁的五官讓他看起來更多了幾分沉。他輩分比圓通要高一輩,說話也顯得老氣橫秋,帶著幾分教訓。

知客首座圓明也在,他地位最低,急忙恭敬答道:“這事我查過了。悟空年紀不小,卻遲遲無法進入天階。因為他詩詞才華絕世,金剛宗也想培養他。就推薦他來這里學習真言法咒。”

停了一下,圓明又道:“佛皇送悟空過來,應該是想讓悟空使用龍心菩提鏡。”

無塵重重的哼了一聲,“無相真以為十宗是他開的。龍心菩提鏡是我宗至寶。宗派內弟子還排不上,哪里輪到一個外人。”

龍心菩提鏡這件至寶,每年至多使用三次。超過這個次數,效果就會大大降低。還有可能會神意損壞龍心菩提鏡的本源

真言宗削發修行的弟子有幾百萬,其中有潛質又有資格使用龍心菩提鏡的,足有幾千人。

一年三個的參悟名額,何等珍貴。無塵一聽的悟空想用龍心菩提鏡,當然不能容忍。

圓通沒有說話,他性格和法號一樣,圓滑又通達,手腕靈活,從不得罪人。佛皇無相,這個名字對佛門的影響力太大了。圓通自然更不敢得罪。

可龍心菩提鏡是真言宗至寶,降龍下院只是負責看管。如何使用,都是宗門眾多長老議定。降龍下院當然有名額。但這名額太寶貴了,圓通可不想給悟空。

如果無相明確提出請求,真言宗上下自然不會拒絕。無相地位尊貴,他開口求人那就是個巨大的人情。

可無相只是把悟空送過來,其他的只字不提。那就是說無相不想搭人情。

不過,圓通心里還是想著幫悟空一把。龍心菩提鏡給誰用都是用,反正宗門也不差這一個名額。悟空使用龍心菩提鏡,無相還能裝不知道么!這個人情,無相怎么都要領的。

只是宗主無色那又始終沒消息,圓通也不敢做主。

沒想到這個悟空才來一天,就弄出偌大的聲勢。想裝著看不見都不行。

圓通忍不住再次嘆氣,“悟空要是本宗弟子該多好!給他兩個名額都不心疼。”

無塵有些不高興的道:“不過是吟詩作賦,有個毛用!”

仗著輩分高,無塵不高興的時候說話很不客氣。他這么生氣,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明年降龍下院的名額就到他徒弟了。

要是圓通突然腦抽了,把名額讓出去,還不知多久能輪到他徒弟。

感受到了威脅,無塵當然不會客氣。

圓通明白無塵那點小心思,他微微一笑也不說破。

“悟空這么出風頭也好,正方便我們做事。盡快把人湊齊,時間不多了。”

圓明有些為難,“還差三十七名初子,可九江幫那已經沒貨了。他們說短期內也很難在有貨了!”

“廢物。”圓通臉色陡然沉起來,“這九江城內有兩千萬人,幾個初子還找不到!”

“宗主嚴令不許動九江城內的人。”圓明有些委屈的說道。

一直沒說話的密印堂首座無我的道:“時間緊迫,就不要顧忌了。失蹤幾個女孩不打緊的。”

無我膚色蒼白,神情木然,坐在那很像是凍僵的尸體。他說話的聲音也特別細微冷幽,好像毒蛇在那嘶嘶的吐著信子,讓人聽了就心里發冷。

他一說話,圓明立即低頭應是,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

圓通連連搖頭嘆氣,臉上露出悲憫之色,“眾生皆苦,眾生皆苦……”

無塵大黑臉上都冷哂不屑,這種事做都做了,騙自己也沒什么意思。圓通這個家伙就是虛偽的緊。

“散了吧。”無我說了一句,身軀微微一晃,人就如虛影般消散。

無塵也站起身,徑自走出靜室。

圓明卻不敢走,他微微施禮鞠躬問道:“主持,悟空那里該如何處理?”

“區區一個六階,不足為患。你也不用擔心。”

圓通沉吟了一下,又道:“不過他聲名太盛,可能會引來許多人的關注。為了防止意外,你找個人貼身看著他點。”

“明白了。”圓明再次施禮后,才恭謹的退出靜室。

出了大日金剛如來大殿,圓明一直微微收縮的脊背慢慢挺直,他緊緊收著的臉也展開了笑容。

一路上總有人和圓明打招呼問禮。圓明也都客氣應對。哪怕只是個小沙彌,他也要回以微笑。

作為最年輕的首座,圓明在降龍下院的人緣也是最好的。上至長老,下至沙彌對他是交口稱贊。也是有這樣的能力,圓明才能成為知客首座。

圓明從大日金剛大殿下來,走了數里臺階才到了藥師如來大殿。

路過大殿時,圓明看到藥師如來莊嚴而滿是悲憫的眼眸時,微微一愣。

猶豫了下,圓明邁進大殿,在藥師如來金身前鄭重跪拜,低聲誦念了一遍《琉璃藥師如來咒》后,才站起身。

“師兄。”圓明才一回身,就看到高正陽在大殿門口對他微笑招呼。

下午的溫暖陽光,照在高正陽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沐浴著一層金光。本就俊美清逸的面容上,更多了幾分佛祖般的神圣氣息。

圓明正滿是心事,又沒感應到高正陽的存在,面對高正陽時,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些發虛。

他本能的露出掩飾笑容,“師弟,怎么出來了?在院子里是不是太悶了。”

不等高正陽說話,圓明又有些自責的道:“都是師兄事情太多,有些疏忽了。師兄這就給你安排隨侍弟子。”

高正陽有些奇怪,圓明好歹也是天階修為,怎么一副做了壞事心虛的樣子。

圓明掩飾的很好,但瞞不過高正陽的眼睛。尤其他眼睛結構特殊,觀察人并不需要催發元氣神識。只憑鈦極合金,就能把人所有細微神色收入眼底。

根據高正陽的經驗,圓明一定的沒干好事。

降龍下院這么大,圓明作為首座,做點壞事太正常了。

人都不是圣賢,和尚也好,道士也罷,都是正常人,品德也不會就超凡脫俗沒有污點。

事實上,那種極端的好或極端的壞,都屬于不正常狀態。正常人肯定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可圓明這個樣子,明顯是有些不對。

高正陽心里生出疑惑,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道:“師兄不用麻煩,我就是隨意轉轉。”

“那可不行。降龍下院事多人雜。要沒人引導,師弟只怕的摸不到頭緒。”

圓明大包大攬的道:“放心吧,師兄已經給你安排好好的。”

正說著話,一個方頭方腦的小和尚走過來,對圓明施禮:“師傅。”

圓明指著高正陽道:“惠普,從今天起你就跟著悟空師叔,幫著悟空師叔料理瑣事,一步都不準離開。要是事情沒辦好,絕不輕饒。”

惠普急忙合十應是,又對高正陽道:“弟子惠普見過悟空師叔。”

高正陽笑瞇瞇的道:“不用多禮。”頓了下又忍不住道:“這孩子是不是經常發燒啊?”

圓明被問的一愣,完全不明白高正陽的意思。惠普以為高正陽嫌棄他,忙辯解道:“師叔,弟子自幼是有些體弱,現在元氣修為已經四階,卻不會再生病了。”

高正陽哈哈一笑,安慰道:“師叔開玩笑的,不用在意。”

惠普微微搖頭,并不覺得有什么好笑。

在這個世上,惠不過是佛門法裔排行的輩分,普是這個小和尚的名。組合起來,法名其實頗為大氣。并沒有別的特殊含義。

高正陽心里暗自嘆氣,可惜,惠普愛發燒這個梗卻是沒人能懂,不免有些寂寞。

圓明事情很多,和高正陽聊了幾句,就匆匆離開。

高正陽雖然心里有些好奇,卻也不好跟著對方。他對惠普道:“周圍有什么名勝古跡,你帶師叔轉轉。”

惠普點頭道:“我就帶著師叔先在寺里轉轉。”

“這里是大日如來金剛大殿,也是本寺最重要的所在。主持平日就在這里靜修。悟字輩以下的弟子,平日是沒資格進來的。”

惠普領著高正陽到了臥龍山山頂,在大日金剛如來大殿外停下,給高正陽解說起來。

這里說是大殿,其實外面還建有高高的朱紅圍墻。站在下面,只能隱隱看到大殿金頂在閃著金光。

“師叔要是想進去,我就去請示。”惠普詢問道。

按照那天他在臨江樓所見,臥龍山連著的這條紫龍江,看上去正是龍形。如果真有神龍,那龍一定在臥龍山深處藏著。

“不用了,去紫龍江轉轉、你去找條船來……”高正陽吩咐道。

惠普用力的點點頭,施展輕功先一步下山去了。

高正陽一笑,這個小和尚做事一板一眼很認真,也很方正不知變通。和他師父圓明完全是兩種人。也不知圓明怎么會收他為徒。

把惠普打發走,高正陽轉身進了大日如來金剛大殿。

他并沒有走大門,而是直接翻墻而過。朱紅的圍墻高不過丈許,普通人想個辦法都能跳過去。

才翻過圍墻,高正陽就覺渾身微微一緊。那種感覺就像身上突然多了件略瘦的外衣,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卻又不至于影響動作。

“這是法陣啊……”

高正陽有些奇怪,大日金剛如來大殿占據山頂,里面共有大小殿宇數十座。這么大的地方,光天化日的為什么要運轉法陣?

法陣覆蓋的范圍越大,消耗的元氣越多。降龍下院又是佛門,完全沒必要整天運轉法陣。至多是關鍵的地方,如藏經堂等處才會開啟法陣。

要不是圓明剛才表現的有些奇怪,高正陽也不會太在意。也許降龍下院財大氣粗,也許他們在防備什么敵人。開啟法陣本身,并不太稀奇。

可和圓明奇異的反應聯系在一起,就有些不對了。

高正陽感應著元氣變化,徑自向法陣防御最嚴密的地方飛馳過去。

大日金剛如來大殿后方,有一小片塔林。法陣的中樞,赫然就在塔林里面。

高正陽展開身法,繞開的大殿,向著塔林飄飛過去。他身形瀟灑飄逸,腳下如同散步一般。可速度卻不慢。

“是悟空師弟吧?”高正陽即將邁入塔林時,后面突然傳來一個溫和慈祥的聲音。

高正陽停下腳步,轉過身對聲音傳來的方向合十道:“貧僧悟空,見過師兄。”

那聲音又是一笑,“你來大殿說話。”

既然被人攔住了,高正陽也不會硬闖。他很干脆痛快的離開了。

塔林深處,一個兩丈多高的石塔里,無我冷冷的看了眼悟空離開的月白背影,揮手把石塔大門合攏上。

如果高正陽再往前走,無我就要出面攔住他了。這里面有大秘密,絕不能見人。

好在高正陽知趣,并沒有硬闖。

無我出于九階強者的驕傲,對高正陽并不在意。只是他名聲極大,又是無相送過來的人,不好處置。這才多了幾分注意。

無我絕沒想到,他隨意的一瞥,已經讓高正陽生出感應。

高正陽傷勢極重,可因為傷勢他變得更為敏銳。無我力量控制的絕妙,卻瞞不過同等層次的高手。

“里面居然還藏著一個九階……”

高正陽更好奇了,塔林是安葬僧侶骨灰、舍利等遺物的地方。簡單說就是佛門的墓地。正常情況下,這里不會住人。何況是讓一個九階強者住在這。

降龍下院絕對有問題!

高正陽并不想做神探,也沒什么興趣探人**。可圓明等人的舉動,讓他覺得有些不對。

“悟空師侄,真是氣清神秀,天資絕代。”

站在大殿門口的圓通,不等高正陽說話,見面就先夸起他來。還親自拍了拍高正陽的肩膀,以示親近。

高正陽也很正式的施禮問好。

圓通的輩分其實比他低,但大家不是同宗,就不適合排資論輩了。所以高正陽都是客氣的稱呼為師兄。這也是一種敬稱。

“老僧忙于俗事,沒能接待師弟,師弟不要見怪才好。”

圓通口才了得,簡單的客套話說出來,卻能讓高正陽覺得特別親切。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好詩啊,意境深遠,回味無盡。”

高正陽謙虛道:“游戲之作,當不得師兄夸獎。”

圓通認真的道:“師弟的文采蓋世,這也舉世公認的。何必過謙。老僧雖癡長幾歲,也要為師弟才華驚艷。師弟詩、禪合一,更是了不起。他日佛門必在你手中發揚光大……”

“師兄過譽了,絕不敢當。”高正陽客氣道,只是臉上的笑容卻免不了帶著幾分得意。

他到不是故意裝的。圓通吹捧人的本事,絕對是世間第一等的。幾句話說出來,把高正陽說的心里也是一片火熱。

高正陽又道:“降龍下院信徒無數,遍施福德,師兄功德無量。”

圓通也笑的更開心了,這個悟空也很懂事么!嘴里免不了謙遜幾句。

兩人就這么互相吹捧,也是聊的火熱,氣氛極其融洽。

正說的投機,門外有僧人稟報道:“惠普在外面求見。”

高正陽忙起身和圓通告辭,“師弟今日要出游,就不打擾師兄了。等師兄有暇,再來和師兄請益。”

圓通十分熱情把高正陽送到大殿門口,目送他出了大門,臉上的笑容才收斂起來。

旁邊僧人緊張的道:“主持,他闖的太快了,也來不及阻止。”

“你慌什么,我們行事正大光明,有什么不敢見人的。”

圓通訓斥兩句,揮手讓那僧人退下。回到靜室,他低頭沉思起來。

悟空自然不足為懼,關鍵是悟空身后的佛皇。難道對方不是奔著龍心菩提鏡來的?

真要如此,可不是小事。圓通也不敢輕視,他提筆給宗主無色寫了一封信。

信箋寫好后,恭敬放在千手菩薩的一只手掌上。低頌真言法咒,金色的千手菩薩開始散發出濃郁金光。放在菩薩手上的信箋慢慢化光、消失。

只要無色在任何一間分院,都能接到這封傳書。

圓通在千手菩薩前待了一會,正想離開,千手菩薩突然再次閃耀其神光。菩薩身上的眾多手臂慢慢伸展轉動,如花瓣一樣層層盛開。

圓通臉上露出喜色,急忙低頌法咒。千手菩薩上神光一爆,一封信箋從空中飄落下來。

金色的信箋上,符文流轉不休。換做外人絕看不懂上面寫的什么。

圓通手結大日金剛如來印,再次低頌法咒。信箋上流轉的符文被元氣一激,上面的字跡顯露出來。

“許你便宜行事,悟空若有異動,殺。”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29 10:56
第二百九十六章親,你太脆了!


“大師,又見面了。”小伊站在船頭,歡快的和高正陽打著招呼。

今天她穿的鮮綠色外衣,腳丫上也多穿了一雙草鞋。秀麗均勻的小腿依舊露在外面。

下午的陽光照過來,小伊露出的小腿肉光致致,恍若最精美的白瓷,又有著白瓷沒有鮮嫩柔膩。

更讓高正陽歡喜的是她發自內心的笑容。圓明和圓通的笑容看著親切,卻透著一股虛偽。看多了真讓高正陽有些惡心。

還是嬌美可愛的少女養眼,還個發自真心的自然笑容悅目。

“又見面了。”高正陽也微笑說道。

小伊等高正陽上了船,興沖沖的問道:“按照佛門的說法,我們這叫緣分吧!”

“念起在緣生。”高正陽有些神秘的說了一句。

小伊卻被說的小臉微紅,她隱隱覺得高正陽似乎在笑話她。

這萬里水域上討生活的,都是九江幫的人。惠普想要找船,這種事怎么能瞞得過小伊。她本就一直在周圍轉悠,聞訊立即就趕過來。

硬湊的緣分,小伊當然有些心虛。

但看著高正陽的清朗笑容,她小小心虛立即就不知飛哪去了。現在心里只有說不出的歡喜,這讓她快活的快要飛起來一般。

小伊和高正陽對視了一眼,突然又覺得自己好像太輕浮了,害羞的躲到后艙去。

待了一會。又忍不住低聲哼唱起九江水域歌謠。她唱歌用的本地方言,聲音軟糯甜美。

高正陽雖然聽不懂歌詞。卻能聽出歌聲中的歡喜意味。

這種歡喜很有感染力,就是故作嚴肅的惠普,方臉上也露出笑紋。不時的就去偷瞄后艙里的小伊。

掌舵劃槳的老船夫,老臉上也不禁帶出幾分笑意。

一葉輕舟,載著滿船喜樂,順流而下。其逍遙快活。引得周圍過往船只紛紛側目。

輕舟路過臥龍山時。高正陽仔細打量的山勢。并沒有看出什么問題。

高正陽招手把小伊叫過來,問道:“聽說臥龍山下有龍,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小伊一臉得意甩著兩個小辮子道:“當然了,這個故事九江人都知道。”

旁邊坐著的惠普,有些郁悶的看著高正陽。心想這種事怎么不問我啊!怎么不問我!

這種上古傳說,他從小聽到大的。隨口就能講出來。

果然,小伊講的就是那一套。

說上古時期有一只紫龍,因為作惡多端興風作浪,殘害眾生。結果惹怒神祇。被神祇挖出雙眼,鎮壓在山峰下,永世不得翻身。

這條龍的身軀化作臥龍山,流出眼淚化作紫龍江。

更讓惠普郁悶的是。高正陽聽過后竟然還夸小伊講的好。

看著小伊得意洋洋的樣子,惠普突然覺得這女孩沒那么可愛了。但要說就此不看小伊,卻是怎么也下不了這個狠心。

高正陽卻在想這個故事的內容。

人族的傳承萬年以來沒有斷絕過。這個故事可能有荒謬之處,但也未必都是假的。

尤其是紫龍被挖掉了雙眼,讓他不由想到了龍眼菩提鏡。

這個故事和降龍下院的至寶太匹配了。要么是后人故意穿鑿附會,把傳說和降龍下院聯系起來。要么,就是兩者真有某種關系。

要不是坐在船上。高正陽很想現在就下水看看。但他也知道,事情不可能這么簡單。

要是進水就能看到龍,九江城眾多高手都不是傻子,哪里輪得到他去探查。

高正陽道:“小伊,附近哪有好玩的地方,我們去看看……”

小伊明眸一轉,狡黠的道:“下游有個百里蓮湖,現在正是采蓮的時節,極其熱鬧好玩。”

“好,就去那看看。”高正陽對去哪并不在意,只是表現出一種隨意游玩的姿態。

出乎高正陽意料的是,蓮湖距離降龍下院有二百余里。輕舟順流直下,速度比奔馬還快幾分。可到了蓮湖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

逆著太陽的金光,蓮湖波光瀲滟,女孩們駕著一條條小船,哼唱著小調,采摘著蓮子。

“蓮子不但能吃,還能作為藥物。采多了也能換一些錢花。”

小伊說著伸手摘了個蓮蓬,掰開取出里面的蓮子,遞到高正陽嘴邊,“你嘗嘗,可甜了……”

和高正陽聊了一下午,小伊也和高正陽熟了。也不再喊大師了,直接就你啊你啊的稱呼。

到把惠普氣壞了,覺得小姑娘真沒禮貌。本想教訓幾句,卻被高正陽攔住了。結果,小伊愈發得寸進尺。

惠普隱隱覺得,小伊只怕并不可愛。但心里還是免不了有幾分渴望。希望小伊能變乖一點。最好離悟空大師遠一點。

看到小伊遞到高正陽嘴邊的白嫩小手,惠普不知怎么的,心里一陣刺痛。他索性扭過頭再不看小伊。

可惜,小伊眼里只看到高正陽。根本沒在意旁邊坐立不安的小和尚。

晶瑩雪白細嫩的手指,高正陽也很有啃一口的想法。但對方怎么說都是小姑娘,他開玩笑沒關系,就怕小孩子當真。

高正陽用手接過蓮子,長了幾個,的確清甜可口。

可能是天色已晚,采蓮的女孩們紛紛駕舟離開。湖面上開始蒸騰起淡淡霧氣。

此情此景,讓高正陽心中一動,低吟道:“江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絲爭亂。鸂鶒灘頭風浪晚。霧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

歐陽修的這首《蝶戀花》放在這里。卻是極為合適的。至于其中“芳心只共絲爭亂”卻是高正陽用來調侃小伊的。

小伊不過十四五歲,還青澀懵懂。文字水平更是差了一些。哪里能懂得“芳心只供絲爭亂”一句的妙處。更不懂那句是高正陽調笑她的。

只是覺得這首詞朗朗上口,把女孩采蓮的情景說的極其到位,恍若畫在紙上一般。

她輕輕拍著巴掌,贊嘆道:“這詞好,可以拿來直接唱了……”

小伊唱慣了小曲,哼了幾遍。就找到了差不多合適的曲調配上。輕聲的唱起來。

一首說情愁的小詞,卻被她唱的歡快悠揚,另有一種味道。

夕陽西下,輕霧彌漫,遠方縷縷炊煙隨風飄至,湖面上金波蕩漾。一個天真美麗少女,在船頭輕歌。那副景色,祥和、清麗、旖旎、溫柔,盡顯江國水域的風情。

高正陽不會做詩詞。但他懂得審美。眼前的一切,鮮活、真實、美麗,讓他從心底生出一種滿足,一種感動。

穿越到這個世界。接觸到更強的力量,看到了讓人心醉的美麗。

力量讓人強大,美麗讓生命的有了更絢麗的色彩。

通過力量,也通過美麗,高正陽感覺到自身的真實存在,進而對認同這個世界,也為這個世界所認同。

這不是矯情。而是在新世界中重新厘定自己的位置。

高正陽的心思通明空靈,一直困擾他的傷勢似乎突然消失了。那種感覺就像卸掉了沉重負擔,渾身上下都異常的輕松。

高正陽體內的隱秘變化,是外人察覺不到的。除非是細致入微的九階強者,才能通過對氣息的感應察覺到他的變化。

對小伊來說,高正陽似乎變得更可親了,更讓人喜歡了。

她的悠揚的歌聲,也不知不覺中多了兩分纏綿。

跟在小伊后面的一艘輕舟內,一對青年男女也聽出歌聲的微妙變化,兩人臉色都有些難看。

“小伊這是真思春了!”

說話的女子顴骨極高,雙眼極小,偏偏嘴巴又大。最可怕的她嘴唇涂的艷紅,猛的看上去頗為可怕。

“小伊是我的!”

青年男子沉聲說道,那語氣極其堅定,似乎只是在陳說一個簡單的事實。他相貌和女子相似,只是他臉更狹長,到比女子多了幾分大氣和威勢。

男子說的輕描淡寫,可還是難以抑制心中怒氣,他握緊腰間刀柄,盯著高正陽的眼睛露出濃濃殺氣。

薄暮時分,煙霧重重,高正陽那身月白僧衣特別顯眼。

女子急忙拉了男子一把,“田雨,你別亂來。那可是天下聞名的詩僧悟空。”

“哼哼……”田雨冷笑,“詩詞有個屁用,老子一刀下去什么詩詞能擋住。不過是個小小六階,殺他如殺雞一般。”

女子著急了,“他武功不高可名聲大。你殺了他就是挑釁佛門。就算你當了九江幫幫主也難逃一死。”

田雨臉上怒色更濃,“佛門沒一個好東西,降龍下院那群和尚骯臟的讓人惡心。”

“佛門不論好壞,也是當世第一等大宗門。九階強者多的數不過來。真惹怒了他們,九江幫也是反手可滅。”

女子相貌丑陋,心思卻頗為陰沉冷靜,提醒男子道:“我看這和尚器宇超凡,只怕看不上小伊。你也不要著急。”

“那可不行。這群和尚最喜歡初子。我的妻子絕不能受辱!”田雨說起這個,握刀的手上青筋都賁張起來。

田雨在九江幫地位頗高,對于降龍下院一些事知道的很清楚。他深信和尚沒一個好東西。

女子道:“等到天黑我就過去找老魚頭。絕不給那和尚機會。護住你媳婦清白。”

說到最后,女子忍不住調侃了一句田雨。

田雨姜黃的臉微微一紅,他解釋道:“我也不是喜歡小伊。可只有娶了她,才有資格爭奪幫主的位子。”

女子正色道:“三姐知道輕重,你是我親弟弟,我不幫你還幫誰。”

田雨露出感激之色,“三姐,太謝謝你了。等我當上幫主。你就是大總管。”

女子也忍不住開心笑起來,“到時候就讓九江幫姓田。”

田雨也附和笑道:“那是自然。我們姐弟共治九江幫。誰敢不服。”

頓了下又道:“不過,一定要把小伊先娶到手才行。”

田雨又有些不放心的道:“小伊看樣子是真喜歡上那禿驢了,我們最好還是殺掉這和尚,才能絕掉后患。”

三姐有些猶豫,“佛門勢大,悟空一出事必然找上九江幫。我們絕逃不了干系。”

田雨沉吟一下。狹長臉上露出幾分狠色。“那索性在小伊面前殺掉那和尚。哼,佛門追查起來,也是小伊把人騙出來的。我就不信老頭肯把小伊也交出去。到時候,他再如何不愿意,也由不得他了。”

這計劃到是夠狠毒,卻過于粗糙。三姐更加猶豫。她骨子里怕佛門,也怕總舵主。對于高正陽,還總有些舍不得下手。

她是相貌丑陋,卻喜歡英俊美男子。在她家里就養了不少這樣的男子。

但這些男子和高正陽相比。就是一堆瓦礫沙土,簡直不能再看。

三姐自己也清楚,憑她的能力、容貌,這輩子都不可能和悟空有什么糾葛。但愛美之心。卻是怎么也熄滅不了。

田雨也看出三姐的幾分心思,卻不敢逼迫她。別看三姐相貌丑陋,卻從小就有奇遇,武功還在他之上。

心思一轉,田雨有了主意,他道:“三姐,我這有千年蛟毒。蛟性最.淫.。一旦中毒,就是天階強者也酥軟無力,偏又想要和人交合。等會下了毒,小伊交給我。悟空交給你處置。”

這個提議就太有誘惑力了。三姐眉眼皺成一團,也難下決斷。

如果只為一時之快,三姐自然絕不會招惹悟空。可除掉悟空,還能把小伊拿到手,把總舵主和他們綁在一起,這就值得冒險了。

關鍵是總舵主怎么想,要是他一狠心,把他們姐弟都除掉,又該如何?

田雨森然道:“這世上哪有那么必成的事。有幾分把握就可以一搏了。”

九江幫說到底也是個水寇組織。在幫會里長大的人都缺乏遠見,卻喜歡鋌而走險。

三姐雖說深沉冷靜,可被田雨一鼓動,也拿不定主意了。

“好吧,我們就干一把。不成就一起死。也不吃虧。”三姐狠厲的道。

說到底他們都是盜寇,天生就喜歡投機,而不能安心做事。

田雨見三姐答應,大喜過望。“好好,我們晚上就行動。蛟毒只要點燃了,就能慢慢發揮作用。極其隱蔽。對方要是天階還可能提前生出感應。區區一個六階,直接把毒塞到他嘴里,他也無法抵抗。”

“佛門秘法高明,還是小心行事。”三姐還是謹慎,不想冒一點風險。

“好,等回天黑了,我們就慢慢靠過去。點燃蛟毒,一網打盡。”

田雨拿出一小塊黑色東西,對三姐比劃著說道。

“對了,那老魚頭怎么辦?”三姐擔心的道:“蛟毒如果不交合會有什么問題?”

“欲火焚身,引發的心火連神魂都能燒成灰。”

田雨傲然道:“這可是千年蛟龍骨頭煉制上的,藥效極其霸道。如果能配上幾種靈藥,甚至能幫人強行渡過天階。可惜,那幾種靈藥太珍貴了。我們都升上天階,就不折騰了。”

三姐默然,她還是第一次聽田雨說起蛟毒,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田雨也意識到這點,急忙許諾道:“等完事后分三姐一半。這東西藥效太好了。平時少用一點,還有提升元氣的功效。”

三姐臉色這才好轉,“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東西就不必了。”

田雨自然不肯,一定要把東西送三姐。兩人在這假作客氣,氣氛到也熱鬧。

“他們怎么往回走了?”田雨發現小伊的船掉過頭,似乎想要連夜回去,頗為驚訝。

這里距離降龍下院二百多里,順流下來到是方便。可想逆流趕回去,那就慢了。夜晚江水黑混,也容易出意外。

紫龍江中可不乏妖獸。尤其是晚上,偶爾會有一些大型妖獸上浮水面捕食。

就是那些大型船只,也極少在晚上行船。

小船轉了一圈,劃出沒多遠就慢慢停了下來。老魚頭拿出漁網,連撒了幾網,終于網到幾條大魚。

接著就是點火做飯,沒一會的功夫,燉魚的香氣就傳了過來。

輕舟上不時傳來的小伊銀鈴般的笑聲,聽的田雨心火旺盛。幾次都忍不住想沖過去,直接把眾人強行打倒。卻被三姐攔住了。

直到夜深了,輕舟上的才慢慢安靜下來。

田雨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摘了片荷葉,點燃一小塊蛟毒放在上面。屈指一彈,荷葉就像小船一般,輕飄飄的劃向小伊所在的輕舟。

“這是什么東西?”荷葉飄到一半的時候,一只修長優雅的憑空出現,把蛟毒拿了起來。

田雨和三姐都是嚇了一大跳,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人一襲月白僧衣,腳穿芒鞋,站在湖面上,真如臨風玉樹。

“悟空!”田雨極其驚訝,悟空怎么有這種本事,能悄無聲息的接近他們,不露任何端倪。

三姐不但驚訝而且害怕,“這是什么情況!”

田雨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高正陽一番,安慰三姐道:“別怕,他不是天階。應該是借用了法器的力量。”

田雨其實也不大敢確認,可這時候只能這么說。悟空手里還拿著蛟毒,就算他是天階,這樣拿著也會中毒。所以,他還沉得住氣。

高正陽也沒指望著兩人回答,他笑著對田雨道:“你們兩個在旁邊嘀嘀咕咕這么久,這會怎么不說話了?”

三姐賠笑道:“大師,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們是小伊的護衛。怕她出意外,才一直跟著你們。”

因為實在心虛,三姐不想動手了。說話的口氣也軟了許多。反正事情還沒做,收手還來得及。

高正陽有些意外,“你們策劃這么久,這就放棄了。”

頓了下又道:“你們放棄也行,我就去找你們總舵主問問,你們把這個東西扔給我想干什么!”

高正陽舉起手中的黑色蛟毒,對田雨呲牙一笑。

田雨大怒,把腰間長刀拔出來,指著高正陽道:“你這是自己找死。”

“別只嘴炮,放馬過來。”高正陽挑挑手指輕蔑的道。

田雨狠勁爆發,持刀就斬。一道銀色匹練,向著高正陽席卷而且。

高正陽動都沒動,只是等銀色匹練到的時候,才探出手指輕輕探入銀色匹練,精準無比的點在雪亮的的刀尖上。

銀色匹練就如同被刺破的氣泡,無聲的崩碎。

鋒銳雪亮的長刀,也跟著一塊塊崩碎。紛飛的銀色碎片,在空中翻滾著帶出道道搖曳銀光。

一些崩碎的碎片射在田雨身上,把他血肉之軀撕裂開一道道洞穿性創傷。迸射的血肉,讓場面多了幾分慘烈。

田雨還來不及感應疼痛,高正陽指尖透出的磅礴浩然力量,直貫入他身軀,連武魂都被那強橫霸道力量所碾壓。

停了一下,傳導到田雨體內的力量猛然爆發,從他手臂開始,一路傳導到肩頸、胸腹、四肢、頭腦。

田雨身體瞬間節節崩潰、碎裂,化作血漿噴灑出去。在空中形成一大片抽象的血色圖案。

站在田雨身后的三姐,也被噴了滿身。正要有所動作的三姐,就像被施展了定身術,瞬間凝固成一個丑陋的血色雕像。

“親,你太脆了……”高正陽有些不屑的說道。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1-30 10:10
第二百九十七章月涌大江流

月明水清,蓮子飄香,小船悠悠。

高正陽飄然御風而立,月色僧衣的衣袂隨風輕揚,那飄逸靈動之姿,更給恬美夜色增添幾分仙氣。

在這副如畫的場景中,滿身滿臉鮮血的三姐,面容扭曲的呆立在那,卻有如橫死的女鬼,和周圍的一切格格不入。

眼睜睜看著親弟田雨被轟出血漿,三姐先是震驚,然后就是無盡的恐懼。

田雨性格有些狂妄蠻橫,可天階修為也的確是強悍。九江幫雖大,田雨的戰力也能穩穩排入前二十名。

九江幫幫眾數百萬,田雨可算是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所以,他才這么有信心的要當下任幫主。

這樣一個天階強者,就像一只螞蟻樣被人一個指頭按死。血肉成漿!這對三姐的沖擊太大了。

不說悟空才是六階么,怎么會強到這種層次!簡直是無法想象。

九江城雖有幾位九階強者,只怕也遠遠趕不上此人。

三姐也是勉強步入天階,算的上是一方高手。但武功和田雨差了許多。心志上也遠不及田雨堅忍勇狠。

悟空這個人,太可怕了!巨大的恐懼,甚至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腦子里一片空白。甚至連逃走的想法都沒有。

高正陽饒有興趣觀察著三姐,作為天階高手,三姐的膽子有些太小了。或者說,有些太怕死了。

這也證明他的決定是對的。相比田雨這種兇徒,這個女人明顯更容易對付。

三姐呆了好一會,才猛的清醒過來。她本能的就想轉身逃走。可被高正陽那清澈悠遠的眼神一掃,她心里一切僥幸就都化為烏有。

雙膝一軟,三姐就跪在高正陽腳下。“大師、饒命……”

因為恐懼,三姐的聲音還帶著幾分顫抖。

“你叫什么?”高正陽問道。他態度優雅溫和,就像和知己好友在聊天,并不會給人任何壓迫感。

三姐卻更怕了,高正陽俊逸無匹的面容,在她看來卻比妖魔更可怕恐怖。

“我叫田梅,九江幫內壇壇主。”田梅老老實實把自己名字、身份說出來。

“說說吧,你們尾隨在我們后面想干什么?”

“大師,我錯了,我錯了。”田梅連連磕頭認錯。

“先說清楚你們的事情。”高正陽的聲音還是那么溫和,田梅卻聽出其中淡漠無情。

田梅突然明白了,高正陽根本不把殺戮當一回事,也不把人命當回事。所以,他始終是那么溫和從容。這其實是骨子里已經冷酷到了極致。

和這樣的人求情,不會有任何效果。現在只有先老實配合,看能否有活命的機會。

田梅想通了這點,也就沒了僥幸的心思。她說道:“我們跟著大師,是因為我弟弟田雨想要取小伊,這才一路尾隨。小伊本名江月伊,是九江幫幫主江正功最小的女兒。江正功年紀大了,對這個小女兒異常偏愛。田雨覺得娶了小伊,就有機會接任幫主……”

田梅說的很仔細,把事情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當然,在講故事的過程中,她也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了田雨身上。

最后她哭著道:“大師,都是我一時糊涂,才做了傻事。請大師放我一條生路。”

擔憂生死的田梅,哭起來眼淚真像泉水一般,血糊糊臉硬是被眼淚沖出道道痕跡。她雖面容丑陋,可看起來既凄慘又可憐。

高正陽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的看著田梅痛哭。

哭了一會沒得到回應,田梅也自覺沒趣,再哭不出來了。

“你們說和尚最喜歡初子,是怎么回事?”高正陽突然問道。

田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原來他們之前說的話高正陽都聽到了。這個和尚還假作不知,在那問來問去,真是陰險之極。好在她怕死,沒敢說假話。

猶豫了下,田梅抬起頭道:“大師,這件事太過重大,我不敢說。”

“不說就死。”

高正陽淡然說道。田梅、田雨都知道的秘密,那也算不上什么絕密。只要愿意追查,總能查清楚。

田梅又是一個哆嗦,不敢再講條件。急忙說道:“降龍下院的一直在秘密收集初女。只是這一年多,就買了七八百初女了。”

高正陽心中一震,降龍下院這是想干什么?一群和尚,找那么多初女肯定沒有好事。

九江幫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們要秘密弄到這么多初女,也不知要用多少骯臟手段。

無怪田雨說起和尚時一臉的不屑。做出這種事的和尚,真是讓混幫會的惡徒都很不齒。

高正陽心里卻生出巨大疑問,降龍下院要這些初女干什么?

降龍下院的主持圓通是個聰明人,為了玩樂找幾個到有可能。可大規模收集初女,這里面肯定有問題。

“降龍下院要這些初女干什么?”高正陽問道。

田梅搖頭,她雖能接觸到這些隱秘消息,卻接觸不到降龍下院方面。哪里知道對方想干什么。再說,要初女還能干什么?

這種隱秘,田梅知道才不正常。高正陽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他看著西面夜空,降龍下院就在那個方向。

雖然遠隔二百多里,高正陽依然能感覺到降龍下院的氣息,宏大、純正、神圣。就像一團強盛無比的金光。

降龍下院幾千年的傳承,強大法陣早就籠罩四方。可以說是九江城內最強的力量。就是江國朝廷也難以企及。

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降龍下院驕奢。淫。逸到也不奇怪。但搜集七百百初女,卻太喪心病狂了。

不論什么原因,這件事都要查清楚才行!

高正陽目光沉凝,氣息越發深沉。

田梅雖不知高正陽想什么,卻本能的感覺到不安,忙出言祈求道:“大師,我知道的都說了。請大師放我一條狗命。”

高正陽沒說話,探出手掌向田梅頭上按下去。

田梅眼睜睜看著手掌落下,想要拼命掙扎,可身體僵硬如石,武魂、元氣都凝固住了。那樣子就像小時候做噩夢,遇到鬼壓身,明明意識清醒,卻怎么也無法動彈。

高正陽一掌輕輕按在田梅額頭上,掌力催發,田梅和她身下的小船就同時崩碎成齏粉,像粉塵一樣轟然擴散開。

田梅雖是天階高手,可實戰太少了,心志又弱。她屈膝跪下那一刻起,就失去了對身體和武魂的控制。

這樣的人物,生死只在高正陽一念之間。根本就沒有掙扎反抗的能力。

一陣清風過后,剛才存在的一切,就像幻影一般完全消散。

高正陽長袖輕拂,水波蕩漾翻涌。噴灑在湖面上的血水,也迅速消失無蹤。

田梅姐弟散逸的精血神魂,都被血神旗所吸收。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在找到兩人的蹤跡。

處理干凈后,高正陽悄然回到船上。

小伊玩了一天早就倦了。蜷在小小船艙內睡的正香。

惠普也閉著眼睛,盤坐在那睡著了。

兩個人的均勻呼吸,讓月色更多了幾分恬靜安謐。

坐在船尾的老魚頭到是沒睡,他只是瞇著眼睛養神。小伊就在船上,又有兩個外人,他怎么能睡著。

不過他的修為和高正陽差的太多了。不知不覺中就被高正陽神意所影響,六感都被蒙蔽。船上少了一個人,他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在老魚頭看來,高正陽就一直坐在船頭沒有動過。

武功達到這種層次,雖然遠不如法術千變萬化,卻也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高正陽拳意通神,在這點上更是遠超一般的九階強者。

出來游玩,卻探聽到這么重要的消息,高正陽也不想繼續待下去。拳意一動,不住不覺中就侵入小伊心神。

小孩子心思簡單,想影響她太容易了。高正陽拳意演化出靜幽水面的意境,透入小伊神宮。

小伊本身武功就不弱,對于拳意演化的意境更容易領悟。她在沉睡中,自然而然為拳意所動,感應到了深幽無盡的水面。

她微微一驚,從沉睡中清醒過來。

老魚頭立即睜開眼睛,低聲問道:“怎么了?”

明月照耀下,周圍湖面映著月光,顯得異常清幽。

小伊目光一轉,想到夢中那景象也是一陣心虛。她對老魚頭道:“我總覺得這里不好,我們還是回去吧。”

老魚頭大喜過望,他之前勸了好久,想讓小伊回家。都改變不了小伊的主意。沒想到她居然主動提出要離開。連忙點頭道:“我也覺得這里安靜的好像有鬼。”

“哼,別說了,我們快走吧。”小伊有些不滿的嬌嗔著,她現在真的有些怕冒出鬼來。越想越心虛。

“好好好,這就走。”

老魚頭操起舵槳,調轉船頭向外劃去。

小船一動,沉睡的惠普也行了。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高正陽。

高正陽對惠普一笑,示意他不用驚慌。

小伊跑過來,有些羞澀的對高正陽說道:“大師,我母親還在家。晚上不回去她會擔心的。”

別看小伊年紀小,說謊是眼睛都不用眨,溜的很。

高正陽理解的道:“你年紀小,在外面父母肯定擔心。還是回程的好。”

小伊甜甜一笑,“大師您真好。”

旁邊的惠普忍不住撇嘴,說不走也是你,說回去也是你。但這些意見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他是絕沒膽子說出口的。

老魚頭雖不是天階,可積累多年的元氣修為極其淳厚。

明明是逆流而上,船的速度卻并不慢。而且船異常平穩,并沒有任何顛簸。

高正陽注意到,老魚頭船槳發力時,對于水流的掌握簡直是秒到毫巔。對于水流的掌握,已經成了老魚頭的本能。劃船的技藝真是到了一種神妙的層次。

可惜,老魚頭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最強大的力量,或者說他知道,卻無法把這種感悟化在武功修煉上,所以一直無法突破天階。

高正陽也無意指點,小伊是挺可愛,九江幫卻不是什么好東西。

有善就有惡,有好就有壞。這是人性。所以,有人聚集的地方,就有恩怨,就有江湖。

九江幫這樣是幫會,永遠都會存在。殺之不盡,斬之不絕。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樣的幫會也是一種需要,一種平衡。

高正陽無意做鏟除一切黑暗的英雄。他對九江幫也沒有特別的看法。

但是,什么事情都是有底線的。九江幫販賣女子這件事,高正陽會查清楚,如果九江幫真的過線,他絕不會客氣。

包括降龍下院,這群和尚也要拿出個交代!

高正陽覺得,這事情很不簡單。降龍下院里面,也不知藏著多少駭人聽聞的秘密。

輕舟破開水浪,逆流而上。站在船頭,放眼望去,江水滔滔無盡,明月斜掛,群星低垂欲落,大江、星空似乎連在了一起。

高正陽想起杜甫名詩,吟誦道:“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這首詩意境明明深沉蒼郁,卻偏偏一派雄渾壯闊,浩然宏大,寫盡天地蒼茫的之美嗎,氣象、格局都冠絕一時,歷來為人所稱道。

高正陽也極喜歡這首詩。此時此景,自然吟誦出來。

“大師好厲害。”

小尹直直盯著高正陽,烏溜溜的大眼睛中似乎有無數的小星星在發光閃耀。

以她的閱歷,自然難以領會詩中意境。但只是從字面上理解,這幾句詩就讓她覺得特別不凡。

老魚頭也有這種感覺,他不認字,對詩詞也沒有任何興趣。可聽高正陽念完,胸中卻像有口氣在激蕩不休,想要一吐為快。

但他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覺。只是憋在胸中那口氣,怎么也吐不出來。這種感覺讓老魚頭覺得特別壓抑。

他抬頭看了斜掛著的明月,那滔滔江水似乎和著明月一起奔流而出,月明水急,動靜之間反有種說不出的意味。他腦子里猛然浮現出五個字:“月涌大江流!”

老魚頭突然明悟了,大江東流的那股浩浩蕩蕩的意境,禁不住開口長嘯,胸口前三處穴竅突然大開,元氣如潮涌入。

他神宮內雄魄激蕩,在元氣催發下化作一道滔滔江水,翻涌不休。

積累百年,在高正陽一句詩的刺激下,老魚頭突破瓶頸,水到渠成的邁入天階。

武魂一成,老魚頭嘯聲更加高亢激昂,似乎能裂石穿云。

高正陽神色有些古怪,這老頭明明不同文字,聽了他的詩卻頓悟了。這世事還真是難料。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六階也好,七階也好,對高正陽來說,都是一指頭碾死的貨色。并沒有區別。

老頭能夠突破,也是他積累足夠深厚。詩句只是一個契機。

當然,要沒他作詩,可能老頭一輩子都碰不到突破的契機。

老魚頭凝結武魂時,周身元氣翻滾匯聚,如同滔滔長江一般。氣勢不凡。

小伊也很快就意識到了發生什么,她驚喜無比張大嘴巴,似乎想叫,又似乎想笑,那樣子極其可愛。

惠普反應最慢,他修為還不如小伊,被嘯聲震的頭昏腦脹,只恨不能把腳下布鞋塞到老魚頭嘴里。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高正陽說著,長袖輕拂,一股元氣渡入惠普胸口,把他有些紛亂的元氣梳理通順。

惠普也有些悟性,想了下明白了高正陽的意思。當下收斂心神,專心運轉元氣,不在關注老魚頭的嘯聲。

老魚頭本就是抒發胸臆,并沒有傷人的意思。惠普找到關鍵,抵御起來也很輕松。

其實,高正陽原本可以直說,但他為了裝逼,特意賣弄。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大師見識不凡,佩服佩服。”

輕舟旁不知何時來了一位老者,他滿頭白發,容顏蒼老,滿臉風霜之色。身上穿著陳舊青色短衣,褲子挽起半截,赤著腳,手里還拿著一根青竹魚竿。

這人怎么看都是一個老漁夫。渾身上下沒有半點特殊之處。

但是,他憑空而立,就像站在地面上,平穩又從容自在。這份修為,可不是普通的天階。

高正陽合十道:“老施主過獎了。慚愧。”

小伊目光也落到老漁夫身上,她小臉上擠出個難看的笑容,“父親,您怎么來了?”

她雖然調皮大膽,可在老父親面前也不敢放肆。

老漁夫有些無奈,“還不是為了找你。這么大姑娘了,半夜三更還不回家,成什么話。”

小伊哪敢辯解,老老實實在那低著頭受訓。

老漁夫訓斥了幾句,才對高正陽笑道:“老夫老來得女,不免寵溺,少了些家教。大師勿怪。”

高正陽客氣道:“令愛天真活潑,靈性不凡。老施主不必過謙。”

老漁夫笑了笑,說道:“大師過獎了。”話是這么說,聽到高正陽夸他女兒,老頭心里還是頗為高興。

轉又對小伊道:“這世上壞人多的很,也是你運氣,遇到大師這樣的高僧。以后再不準晚上出門,聽到了沒有。”

小伊看的老頭心情很好,忍不住插嘴道:“父親,這次要不是我出來,老魚叔哪可能突破!”

“你老魚叔突破是百年積累,和你有什么關系!”

老漁夫心情極好,笑著訓道。

“哪有,老魚叔是聽了大師念的詩,才心有所感,突破難關!”

小伊的嘴很快,忍不住為高正陽炫耀表功。

“什么詩這么了得?”老漁夫有些驚奇。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小伊記性極好,聽了一遍就記得很清楚,當下就復述了一遍。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老漁夫品味著這兩句詩,只覺意境深遠高闊,氣象浩大,不禁為之動容。

ws9160412 發表於 2016-2-1 12:01
第二百九十八章風口浪尖

“大師可能不認識老夫,老夫江正功,九江幫幫主。”

老漁夫江正功很正式的拱手施禮,對高正陽報出自己真正的身份。

江正功混了一輩子江湖,能坐上幫主的位子,不知經歷過多少血腥、黑暗。他只相信武力和謀略。

以詩詞揚名天下的悟空,聲名雖大,可修為太低,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但一句“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卻改變了江正功的看法。能寫出如此壯闊雄美詩句的人,器量心胸絕不一般。

認可了高正陽,江正功才主動說出自己身份。

高正陽自然早知道對方身份,江正功主動報名字是一種尊重。他合十還禮,“善哉,原來江幫主,久聞大名。”

“薄有虛名。”江正功哈哈一笑客套道。他心里其實有些意外,高正陽表現的太過淡然平靜了。這又讓江正功高看了高正陽幾分。

九江幫傳承也有幾千年了,幫眾數百萬,算是婦孺老幼,數量更是龐大。是九江水域的霸主。

江國朝廷也好,降龍下院也好,天師府也好,這些勢力都比九江幫強大。但他們只要生活在九江水域上,就要和九江幫打交道。

九江幫主江正功,跺一跺腳四方震動,那絕不是吹牛。聽到他名字還能臉色從容不變的可不多。

“雖然修為差點,但器量不凡,又有靜氣,能穩得住,這是能做大事的人。也許有了機會就真能一飛沖天!”

江正功愈發看重高正陽,覺得他做自己女婿也不錯。心里想法變了,他也就更多了幾分熱情。

“小伊是我最小的女兒,大名江月伊。她年紀也不小了,平日也是溫柔賢淑。”

小伊平素也頗為大方,可當著高正陽面被父親夸獎溫柔賢淑,她也禁不住臉紅。她自己知道,嬌蠻是有,距離溫柔賢淑就差的太多了。

高正陽只是一笑,這話他可不好搭茬。

“這個和尚對他姑娘興趣不大啊!”江正功老奸巨猾,立即就看出高正陽的意思。

要是高正陽特別熱情,江正功反而要多幾分心思。可高正陽沒什么興趣,江正功反倒更動心了。

不過,這事情急不得。江正功雖然有了主意,老臉上卻不動聲色。話題一轉,說起九江風土人情。

江正功閱歷豐富,見識高明。對九江水域又異常了解。說起這些真是如數家珍。

高正陽靜靜聽著,不時附和兩句。他經歷豐富,見識高妙。隨口附和,也能切中要害,直指關鍵。

聊了一會,江正功是愈發滿意高正陽了。這種閑聊說事情瑣碎而實在,這不是背書,也不是寫詩詞,最考驗人的見識、能力。

幫會中那些高手,各個桀驁不馴,武功雖然都不錯,也都狡猾陰狠,卻都沒有大局觀。

做下屬還行,真要擔任幫主,很容易就把九江幫這艘大船弄翻了。

江正功開始考慮,如何才能把高正陽收做女婿。他的佛門身份是個障礙,不過,也是一種關系。要是能利用好這一點,九江幫也能從中受益。

“悟空來降龍下院游歷掛單,不是想學習法咒,就是想借用龍眼菩提鏡,這事可不容易。等他遇到困難,我可以伸手幫他一把、他還不感激涕零……”

江正功對降龍下院太了解了,很容易就猜到了高正陽此來的目的,心思一轉,就有了主意。他老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燦爛。

高正陽也隱隱察覺到江正功的心思,卻并不如何在意。

九江幫雖然勢大,也終究是地方性的大勢力。只怕連九階強者都沒有。天地大劫到來,原本的秩序肯定要崩潰。九江幫這種地方勢力命運早就注定了,要么被江國收服,要么被強行打散。

江正功雖然頗有見識,可到底還是限于眼光,想不到天地大劫到底有多恐怖。更想不到人族的處境會變得多艱難。

而且,九江幫販賣女子的事情,也要查個清楚。

高正陽絕沒有和九江幫做朋友的打算。

兩人雖然各有計算,表面上卻言談甚歡,一派和氣。旁邊的小伊眉開眼笑,一向威嚴的老父親居然能和悟空談笑聊天,讓她特別意外和驚喜。

她不敢胡亂插話,就在旁邊乖巧的裝溫柔。

坐在最旁邊小和尚惠普,則特別緊張。

惠普是土生土長的九江人,深知九江幫的可怕。他想起剛才對小伊的不客氣,還是一陣心虛。

對方要報復他,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他全家都死光光。

正是因為這種敬畏,惠普老老實實坐在那,低頭看著腳下,大氣都不敢喘。他心里也很佩服高正陽,居然能和九江幫主談笑風聲,不愧是天下聞名的詩僧。

惠普正想著,突然一股強烈元氣撲面而來。他猝不及防下,被強烈元氣沖的向外飛出去。

他本就極其緊張,遭遇突變,不禁失聲叫起來。

眼看著惠普就要掉入大江中,高正陽長袖一拂,就把飛在半空的惠普卷回來,準確放在的原來位置,分毫不差。

坐在原位的惠普,急忙閉上嘴。他方正黑臉窘迫的一片通紅。

惠普自幼在江邊長大,水性精熟。武功根基又好。掉到水里絕淹不死。當著九江幫主這樣的高人如此失態,惠普真恨不能自己掉到江里。

這個時候哪會有人在意惠普,眾人的目光都落在老魚頭身上。

清醒過來的老魚頭,老眼中電光閃耀不定,紅黑蒼老的老臉也多了幾分溫潤光澤。人還是那個人,可從里到外都透出一股強橫氣勢。

老魚頭才進入天階,對力量控制不夠圓融。他又刻意收斂氣息,才勉強壓下身體透出的異象。

“老魚拜見幫主。”老魚頭目光一轉,就看到了江正功,急忙想要屈膝拜見。

江正功一伸手扶住老魚頭,笑道:“老魚,你磨礪百年,終成天階。恭喜恭喜。”

老魚頭從小就跟著江正功,也是他的心腹。老魚頭進入天階,江正功也是由衷的高興。

得到江正功的贊賞,老魚頭也是頗為激動。

“都是幫主栽培,老魚才有今天。不然早幾十年前就喂魚了……”

江正功道:“你是我的老兄弟,這么說就見外了……”

老魚頭顯得特別激動,一再表態他對江正功的忠誠。

江正功又勉勵了幾句,才道:“老魚你能突破,還要多謝悟空大師的詩。”

老魚頭這才急忙向高正陽施禮拜謝,“多謝大師,一句話點破迷障,讓我能邁入天階。以后大師有事,只管說話,老頭一定任憑驅策。”

他話說的客氣,態度也頗為誠懇。到沒因為進入天階而忘乎所以。

“這都是老施主自己的積累,貧僧不敢居功……”

高正陽客氣謙虛幾句。這種口頭上感謝,他也不會當真。再者,他也根本不把這個當回事。他吟詩也是心有所感,可沒有指點誰的意思。

高正陽謙虛淡然的樣子,也讓江正功暗自點頭。

這個年紀,能夠不爭功,不急著搶風頭,太不容易了。尤其是他名聲那么大,卻能這樣謙虛。這更不容易。

“時間不早了,我們要走了。”江正功對高正陽道:“大師,我們后會有期。”

老魚頭已經醒了,江正功無意多留。和高正陽客氣了一句,就帶著小伊和老魚頭,一起御空飛天遠去。

轉眼的功夫,幾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夜空中。

沒人駕馭的輕舟,順著水流向下飄去。

還算惠普機敏,沖到后艙把住舵漿,船才沒翻。

“這些人,就把我們扔船上了!”惠普忍不住抱怨道。

高正陽淡然道:“一躍成為天階,自然不可能在給我們操船。”

惠普方正小臉苦成一團,“師叔,我來劃船,咱們天亮了也回不去……”

“那沒辦法,我不會劃船。”高正陽道:“就只能辛苦你了。”

惠普一聽,臉色更難看了,卻也只能認命。咬著牙用力劃船。

一葉輕舟,晃晃悠悠的逆流而上,速度比烏龜爬行快不了多少。等高正陽他們回到臥龍峰,已經是中午時分。

小和尚惠普累的都要吐血了,下船后都沒力氣站起來。還是高正陽找來人,把他背回降龍下院。

高正陽一夜未歸,圓明也頗為關心。他不好直接問高正陽,把惠普叫到房間詢問情況。

惠普本就是圓明的弟子,安排到高正陽身邊就是為了監視他動向。惠普自然毫不隱瞞,把他知道的詳細說了一遍。

“這個悟空,還真是不省心,出去一趟,居然勾結上了江正功……”

圓明輕輕嘆氣,江正功這個老狐貍,陰險狡詐。悟空的事情本就難處理,他再摻和進來就更麻煩了。

“你要緊緊盯住悟空,有什么情況立即稟報。”圓明安排道。

惠普劃了一夜的船,渾身肌肉都要裂開了。又不敢違抗命令,只能咬著牙應是。

幸運的是,高正陽并沒有出門。只是來拜訪的人卻更多了。

江正功有意傳播下,高正陽做的那首詩詞再次傳遍九江城。加上江正功極力贊賞,這首詩詞影響力就更大了。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一句詩點化老魚頭,讓他突破到天階的事情,更是廣為流傳。簡直成了一個傳奇故事。

這也讓高正陽的名聲更上一層。吸引了無數人追捧。

負責接待客人的圓明更是頭大,這一天也不知有多少人給他發了帖子,邀請悟空去做客。

這些權貴各個來頭不小,又都和降龍下院關系密切,圓明誰也不敢得罪。無奈之下,只能找圓通商量。

大日金剛如來的偏殿中,圓通也在皺眉嘆氣,“這個悟空,來到九江不過幾天,已經是名動全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個緊要關頭,悟空卻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過來!真是麻煩……”

圓明說道:“悟空一句詩點化一個天階,現在不少卡在天階門檻的高手都快瘋了。也不想想,這種事情完全是運氣……”

“九江幫到是好運氣。憑空多了個天階高手。”圓通也有些羨慕,一句詩就多個天階高手,這種好事怎么沒落到降龍下院啊!

圓通又道:“不過,昨夜九江幫還出了一件大事。有兩個天階高手失蹤了!”

“九江幫的事有江正功去頭疼。你現在要盯緊悟空……”

圓通眼中露出一抹殺氣,說道:“還有七天就大祭,絕不能出任何問題!要是悟空真有問題,就解決他!”

圓明猶豫了下還想勸解,可被圓通森冷目光一逼,心中一凜,急忙低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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