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霸皇紀 作者：踏雪真人（已完成）

第四百三十九章 滾滾大勢


“我佛慈悲。”
佛號聲中，一位老僧從大門外走進來。
“老僧來的唐突，還請無性宗主勿怪。”
老僧才一進門，就對無性施禮道歉。他碧眼金須，身材高大，卻一臉衰苦之色，看樣子似乎時日無多活不了多久了。
“阿難尊者。”絕忍臉色微變，急忙合十見禮。
阿難親自找過他兩次，可絕忍信不過西方總壇，一直再拖著。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阿難。
看他出入不禁的隨意樣子，阿難似乎和無性關系很親近。這多少讓絕忍有些不安。
阿難對絕忍一笑，“絕忍大師，又見面了。”
他一臉苦相，笑的時候也殊無歡喜之意，到像是臨死之人在強笑，滿是衰苦意味。
絕忍有些尷尬的點點頭，沒說話。
無性輕輕一笑，“阿難大師，我們正在說高正陽。此人狂妄悖逆，又來歷不明嗜殺成性，絕不能讓心佛宗落入他的手里。”
“不錯，高正陽突然崛起，小小年紀已經成就九階，違背常理。就是在西佛州，也從沒人能在三十五歲前成就九階。”
阿難沉聲說道：“老僧懷疑，高正陽可能是異族。唯有高階的魔族等異族，才有此等異常天賦。”
“大師所言甚是。”無性輕輕點頭，“值此天地大劫之際，我輩也要以菩薩心腸，行雷霆手段……”
絕忍聽的心里有點發涼。
高正陽是絕滅弟子，傳承清晰，又有無相作見證。來歷身家都清白的很。
無性和阿難的手段真的兇殘陰狠，幾句話就給高正陽扣上異族大帽子，要一棒子打死。
他到是希望高正陽死。可這樣隨意編織罪名，就要處死高正陽，卻讓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火天發卻是雙眼放光，對無性和阿難大為佩服。
兩人直接從根子上把高正陽打斷了，甚至不提心佛宗的事情，這一手真是高明又狠辣。
他想了下道：“不錯。高正陽來歷詭異。下手狠辣，一定是魔族偽裝的。不過，有無相為他擔保，只怕難以揭露他的真面目！”
“無相。呵呵，高正陽既然有問題。他也逃脫不了責任。也許，他們是同謀……”
阿難不緊不慢的說道，平靜的語氣。卻讓火天發心里也是一冷。
西方佛門這群家伙，居然這么狠辣。不但是殺高正陽，連無相也想一并殺了。
這手段太過粗暴了，一個不好。就會兩敗俱傷。
絕忍也被嚇了一跳，西方總壇這是要直接掀翻桌子。把無相一系徹底打垮，強行奪取佛門權柄。
他突然有些后悔，這群人簡直是瘋了！
無性看出絕情和火天發的不安。淡然微笑道：“我佛慈悲，無相管理佛庭多年，德高望重，我們也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阿難也道：“羅睺大師有一門秘法，修羅白骨觀，可以直指本心。只要無相能在修羅白骨觀下展露本心，就可見真偽。”
“那為什么不先問高正陽？”絕忍想了下忍不住問道。
“修羅白骨觀是無上修心秘法，羅睺大師也只能施展一次。”
阿難解釋道：“高正陽必然有問題，不需要拷問本心。”
“這個，只怕難以服眾……”
絕忍到不是故意找茬，他和火天發不一樣，以后還要在佛門立足。
強硬的手段能暫時壓服眾人，卻無法真正讓人心服。時間長了，必然會生出種種問題。
無性也明白絕忍的擔憂，雖然有些不屑他的軟弱，但這個時候還是要盡力拉攏住所有人。
“這是我們幾宗聯合做出的決議，就是無相也無權否決。”
絕忍還是覺得不妥，可在無性和阿難注視下，也不敢再多說什么。
阿難對絕忍道：“到時候，還請絕忍大師站出來質疑高正陽的身份。”
絕忍陰沉著臉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他好像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了。
對方連無相都想一起殺掉。他要是不聽話，下場可想而知。
而且，事情肯定是不好做，好做的話也輪不到他來投靠。這個道理他懂。
秘密商議了一番，絕忍和火天發先離開了。
“畏首畏尾，絕滅就是躲在老鼠洞里，也活的比他霸氣。”
無性五色斑斕的神異眼眸中，都是不屑和輕蔑。
絕忍堂堂九階強者，做事瞻前顧后，一點魄力都沒有。這讓無性極其看不起。
阿難不以為意的道：“絕忍要是有能力有魄力，也不會這么容易收服。”
“還是上師智慧通達。”無性輕笑稱贊道。
這種恭維話，阿難自然不會當真。無性這個女人在東方佛門勢力龐大，根基極深，哪會這么簡單。
“師兄過獎了。”阿難謙虛了一句，又說道：“師兄、白蓮宗那面可有回應？”
“白蓮宗和金剛宗守望互助，絕情這人又頑固，她不會和無相作對的。”
無性微微搖頭，她對絕情也沒有任何辦法。
阿難猶豫了下，“那就算了。我們大勢已成。她若不知死活，也只能由她。”
頓了下又問道：“高正陽要去見無色，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關系？”
“高正陽化身悟空，增在九江城降龍下院停留過。也許手里有什么無色的把柄。”
無性對無色頗為熟悉，知道這位性子圓滑喜歡走捷徑，屁股很不干凈。被人抓到把柄也不奇怪。
“那他會不會投向無相？”阿難對東方佛門的情況并不熟悉，這些問題都要詢問無性才行。
“無色性子圓滑，最喜歡做墻頭草。不用管他。”
無性自信的道：“只要我們占據上風，他就會倒向我們，不足為慮。”
“原來如此。”
阿難沉吟了下，“老僧對高正陽到是很好奇，也不知是個什么樣的人物，能攪動風云！”
“上師既然有興趣，這里剛好能看到孔雀佛母院……”
無性伸手作勢，邀請阿難走出法殿。
這座大威龍菩薩法殿，僅在正覺大殿下方。站在大殿西側往往下去，剛好能俯覽下方的孔雀佛母院。
兩位強者目光何等敏銳，距離雖遠，也能把孔雀佛母院看的一清二楚。
正在大日如來殿里的高正陽，感受到了來自遠方的窺視。雖然墻壁屋頂遮擋，但對方強大神意依然直透過來。
高正陽抬頭看了一眼，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卻能肯定絕不是朋友。
和那兩股強大神意隔空接觸了一下，對方迅速退去。
高正陽也收回目光，對無色問道：“那個方向哪一宗的地方？”
“法相宗。”無色有些心虛的答道。
“呵呵……”高正陽笑而不語，這下很明白了，對方是故意試探來的。
與此同時，阿難也在感嘆，“這人的確不凡。”
無性卻不在意，悠悠道：“滾滾大勢面前，不自量力擋路的人，都會被碾成齏粉！”

第四百四十章身材不錯



“氣息悠長如龍又百變難測，這是無性么？”
高正陽似笑非笑的看著無色，隨口問道。
剛才的氣息接觸雖短，他已經感應到對方身上那股特殊氣息。
“無性修煉是《大威龍菩薩經》，早年似乎得到過龍血，所以身上的神龍氣息異常強大。”
無色老老實實的回答道。他說的這些也算不好秘聞，沒什么好隱瞞的。
高正陽又問道：“還有一股氣息，苦澀幽深，有如無盡苦海。這又是誰？”
無色連忙搖頭，“我不知道。也許是西方總壇的強者。對了，他們主事者叫阿難，一臉苦相，也許是他。”
“你知道的到挺多。”
“他們想找我合作，接觸過兩次。”無色解釋道。
“我的來意你一定知道了。”高正陽說道：“這次你全力支持我，降龍下院的事情就此一筆勾銷。”
無色苦笑起來，“真言宗勢微，在佛庭說話也沒人聽。”
說了兩句，高正陽淡漠幽深的眼神，就讓無色不敢再說了。
“你沒的選啊。”
高正陽不再廢話，說著一拂袖出了大日如來法殿。
恰好在此時，山頂禪鐘響起，跟著全山各個分院也都敲起晚鐘。
這是在提醒所有僧眾，到了晚課的時間。
滿山回鳴的鐘聲中，無色面沉如水。
高正陽要是和他商量，他到要拿拿架子。可這么硬邦邦的一句威脅扔過來，無色就心虛了。
降龍下院的事情要是敗露，宗門清譽固然要受影響，卻還能忍受。
最關鍵的是無相一定會利用此事，剝奪他的宗主之位。
無色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幫著高正陽。
相比之下，西方總壇那方面還逼迫的不緊，可以暫時先應付著。
無色走出大殿，就看到天上烏云密布。風也突然大起來。
“風雨欲來啊……”
無色突然覺得。三天后的佛誕大典將會異常兇險。
不論哪一方贏了，佛庭都會重建權力架構。這個關鍵時刻，遠離核心等于自我放棄，把命運完全交給別人。
身在其中。他無路可退。
幾聲驚天動地的雷鳴后，暴雨如期而至。
高正陽在如注的是暴雨中。信步走到了心佛宗的別院靈佛院。
別的宗門寺院，都是殿宇百間，房屋連綿成片。恍如城鎮。
靈佛院卻只是一座小小庭院，青磚墻上長滿了綠苔、雜草。
遠遠看過去。就顯得極其荒廢破舊。
高正陽推門而入，迎面就看到正殿廊臺上站著的圓明。
“是悟空師兄么？”
圓明還沒見過高正陽這副樣子，有些不敢確認。小心的問道。
“是我。”
高正陽笑著答了一句，走進正殿。
圓明疑惑的看了眼。不太敢確認。
“看什么，不就是變了個樣子。”高正陽隨手拿出兩管酥糖，扔給了圓明。“認識這個吧！”
圓明當然認識。這是天馬寺附近那家才有的酥糖。換做別人，就算想冒充悟空師兄，也萬萬拿不出這東西來騙他。
“師兄，你現在樣子看起來有點不一樣，不過也很帥，而且更霸氣威風。”
圓明拿著酥糖還沒吃，可嘴先甜起來了。
“師兄，我幫你清掃過了。絕對干凈……”
高正陽打量一圈，的確，正殿是被收拾的很干凈，腳下的青磚一塵不染，梁柱上也不見蛛網灰塵。就是上方供奉的的十方心佛銅像都被擦拭干凈，閃著紫銅的幽幽光澤。
香爐還點了幾柱香，讓冷清的正殿多了兩分煙火氣。
“辛苦你了。”高正陽摸摸圓明腦袋，以示嘉獎。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圓明笑嘻嘻的說道，絲毫不居功。他很清楚，只是高正陽給他吃的那個桃子，就不是凡物。打掃佛殿只是小事，有手有腳都能做，算不上什么。
“對了師兄，東西廂房我也看了，常年不住人，都是濕霉氣，住不了人。”
圓明提醒道：“旁邊有間靜室，還算干凈，可以休息。”
“我知道了。”
高正陽道：“天黑了，你先回去。這幾天也不用過來。我閉關修行幾天。等到大典那天，你再來通知我。”
圓明瞪著大眼睛，熱情的道：“師兄，我在這陪你吧。冷冷清清的……”
“不用，回去吧。”
距離大典沒幾天了，高正陽需要調整一下狀態。
經歷了大藏百世天輪的磨礪，他的神魂更我強大。這也需要他重新統合所有力量。
圓明點點頭，也不堅持。他打著油紙傘，踏出正殿大門時，突然回頭說道：“對了師兄，七國和蠻族都有人過來觀禮。”
“嗯？”高正陽露出詢問之色。
“我聽說月國的月輕雪也來了。還有玉真公主。她們都住在山腳的天王殿。”
圓明大眼睛一瞇，給了高正陽一個‘你懂的’眼神，笑嘻嘻的打傘走了。
高正陽失笑，這個小禿頭，人不大想的還挺多。
不過，突然聽到月輕雪的名字，他也感覺頗為親切。
高正陽也覺得有些心動，索性趁著暴雨，出了寺院，直向山下飛掠而去。
整座靈臺山都籠罩在巨大法陣中，禁制飛行。
九階強者雖能突破法陣禁制，卻會引發法陣的反應。高正陽也沒必要弄出那么大的動靜。
以他就強橫身體，施展輕功不比御風飛行慢多少。
一會的功夫，高正陽就到了天王殿。
天王殿是靈臺山唯一允許外人參拜進香的地方，規模極大，前后共有十三進，組成一個龐大建筑群。
高正陽遠遠打量了一眼，就已經看到了月國侍衛。
他無聲無息的進入天王殿，避開各種明哨暗哨，來到防護最森嚴的一座小樓旁邊。
高正陽不知道月輕雪住在哪，但以他的身份，無疑要住在護衛最森嚴的地方。
月國侍衛在這里設置了許多法陣，把氣息都遮掩住。
高正陽在外面也看不出虛實。他隨意找了個開窗的房間，一掠而入。
他現在動作間全憑身體發力，一絲元氣都不動用。對于身體的入微控制，又讓他動作沒有任何聲息。
房間中月輕云，正在木桶中泡澡。
毫無防備下，眼前就多了一個人。月輕云嚇了一大跳，本能就像催發元氣示警。
高正陽不緊不慢的邁到她身前，探出手指正點在月輕云眉心上。
一股無形微妙元氣，把月輕云神宮和武魂全部鎖死。
月輕云直直的看著高正陽，她也認出了高正陽，眼神中驚懼之意漸漸消去，卻多了幾分羞惱憤怒。
高正陽目光從她脖子向下掃了一眼，月輕云顯然比月輕云有料。他贊道：“身材不錯。”

第四百四十一章 如是我聞



    “當當當當……”

    靈台山最高處的靈台上，一口巨鐘率先敲響。

    數十丈高的巨鐘，猶如一座銅山，架在巨大*平台上。

    老僧晦明，手持巨錘，沉穩有力的敲擊著巨鐘。

    他今天穿戴異常整齊，黑色僧衣，紫羅袈裟，雲襪芒鞋，胸前紫紅念珠，一派莊嚴肅穆。

    *台下，五萬青衣僧人布成五座整齊方陣，圍在四周。正對著*台方向，則是佛門十宗諸位強者，西方總壇僧眾，還有七國、蠻族的觀禮貴賓。

    此時，靈台上總人數超過了六萬人。好在靈台寬闊，足以容納下所有人也不顯局促。

    九階力量催發下，巨鐘敲擊出的宏大聲音猶如實質，所過處山石震蕩，林木搖晃，河水如沸。

    就是天上的流雲，也在鐘鳴聲中碎成絲絲縷縷的水紋狀，向外不斷的擴散著。

    一時間，天地似乎都融在巨鐘的鐘鳴聲中。

    靈台上觀禮的眾人，只覺的每個毛孔都被鐘聲打開，身心都隨之共鳴。

    似乎整座靈台山都化作怒海，怒潮席卷洶涌澎湃，讓人不知身在何方，神在何處。似乎整個人都要鐘鳴聲中淹沒覆滅。

    如此浩蕩磅礡之勢，也超乎了大多數人的預料。

    一時間，人人色變。只有九階強者，才能不為所動，泰然自若。

    “禿頭們好大的聲勢！”蠻族觀禮席上，一襲紅裙的胡菲菲，光禿禿的小腦袋湊到師涵耳畔，低聲嘀咕著。

    天地的在鐘聲中震蕩回鳴，胡菲菲的聲音才傳出來，就被鐘聲淹沒。她只能以神識和師涵溝通。

    但在鋪天蓋地的鐘鳴聲中。外放的神識都會受到嚴重干擾。胡菲菲只能湊到師涵耳旁才行。

    師涵沒有回應胡菲菲，連眼楮都沒轉動一下。

    這讓胡菲菲有些郁悶，她又嘀咕道︰“看什麼呢。你老公就站在無相身旁。威風的很！”

    *台上，佛門一眾宗主、長老都在。高正陽就站在無相左側。是真正的核心位置。

    站在台上的眾僧，哪怕外貌年輕，也都是幾百歲的人了。

    高正陽一個未滿二十歲的人站在中間，雖然氣度沉穩，但身上那股活力和銳氣，卻是無可掩蓋。和其他人完全不同。顯得異常扎眼。

    不止是胡菲菲、師涵等人在關注，其他各族、各國的強者，不管見沒見過高正陽。也都在打量他。

    見過的人，如陽九天、江東流等各國皇族天才，都覺得高正陽變了許多。但他們修為太淺，也看不出到底有什麼變化。

    玉真公主、武安王之輩，卻能明顯感覺的出來，高正陽神氣內蘊內斂，再不復那種精氣逼人的凌厲，這比去年的時候明顯強了一個層次。

    武安王看的更仔細更認真。他听風韻說過，高正陽在龍宮遺址中殺了近二十位九階強者。

    他自然不會懷疑風韻的話，可高正陽強到那種層次。還是讓他無法理解。

    “不用看了，他比龍宮時更強大了。”風韻粗豪的臉上還能保持鎮定，可眼眸中的憂色卻難以掩飾。

    “更強了？”武安王風厲異常驚訝。距離龍宮遺址一戰才過去幾個月，高正陽怎麼可能又進步了。

    修為達到九階，每提升一點都需要消耗大量時間和精力。

    以風韻的描述來看，龍宮遺址中高正陽就有九階巔峰之力。怎麼可能變得更強？難道晉級聖階了！

    風韻到是能理解風厲的驚訝，她解釋道︰“他還不是聖階，但身體力量明顯更強大了。”

    因為在龍宮遺址中和高正陽大戰過，風韻對高正陽的力量有很準確的評估。高正陽再次進步，就難以瞞過她的目光。

    其他強者都沒有和高正陽交過手，缺少精準的衡量尺度。所以。他們只能看出高正陽很強大，卻無法像風韻這樣。做出更為準確的評估判斷。

    “那我們還要繼續麼？”武安王風厲問道。

    風韻冷靜的道︰“我們可以先看戲。不用急著做決定。”

    武安王風厲不由的看了眼火天發。坐在不遠處的火天發，赤紅眼眸一片陰森殺意。

    火天發一點也不想掩飾。他對于高正陽強烈的仇恨。

    到是另一側的絕忍，神色木然的盯著高正陽，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再想什麼。

    月輕雪、月觀山等人，就坐在絕忍另一側。穿著黑色紋金長袍的月輕雪，氣質清冷如水。比之一年前，又多了幾分雍容大氣。

    看的出來，月輕雪也是修為大進。距離九階似乎只差一步了。

    風厲心中暗驚，這樣的進步速度，雖然還不及高正陽，卻也夠妖孽的了。

    可惜，要不是高正陽搗亂，現在月輕雪就是風國的媳婦了。

    似乎感應到了風厲的目光，國師月觀山側過頭，對風厲微微點頭示意。

    月觀山須發皆白，穿著華貴紫金色道衣，一派仙風道骨。

    但風厲知道這老頭陰險狡猾，他不喜對方性子，點了下頭收回目光。

    月觀山一笑，對月輕雪道︰“風國還是想找他的麻煩。”

    “嗯。”月輕雪低低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其實，他三天前來找你了。你去听伽羅*，所以沒踫到。”

    月觀山不管月輕雪的反應，自顧說道。

    月輕雪微微蹙眉，這老頭早不說此事，現在才說又是什麼意思。

    “伽羅雖然英俊，可看起來總是讓人覺得不可靠。就像西方這群和尚一樣，終歸是外人啊。”

    月觀山悠悠說道︰“如果要選的話，我到是寧願選擇他。”

    月輕雪還是不語，在她心中，自然是沒人能和高正陽相比。那天去听*，只是卻不過情面。再者也想看看西方佛門的虛實。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到是旁邊的月輕雲忍不住說話了，“高正陽這廝狂妄自大又粗魯無禮，哪有伽羅上師溫潤如玉。氣質超凡。何況，伽羅身後還有西方佛門支持。”

    月輕雲冷哼道︰“西佛州整座一個大州。都幾千幾萬億的佛門弟子。人族七國加起來也遠不及他們。何況是區區靈台山佛庭。高正陽在佛庭內也沒朋友，我听說這次大典要剝奪他的宗主之位……”

    月輕雪似乎完全沒听到，神色淡然無波。

    到是坐在最西側的西方僧眾，有人轉過頭看了一眼月輕雲。

    那人容貌俊美之極，湛藍眼眸有如碧海藍天，廣闊純淨。身上雪白僧衣一塵不染。坐在眾僧之間，也有如水池中白蓮，異常明淨純美。

    遠遠隔著眾人。他也準確看到了月輕雲。湛藍眼眸轉動間，自然有股動人的奇異魅力。

    月輕雲被看心里一跳，竟然不自覺生出中害羞的感覺，急忙低頭避開對方目光。

    那俊美僧人也不生氣，微笑示意後，收回目光。

    “俊美如此，近乎于妖啊。”月觀山嘆氣道。

    “伽羅上師據說是某位菩薩轉世，天生就靈淨之體，不染一絲污穢。”

    “這話也就是說說，你還當真。”

    月觀山不屑。“佛門的禿頭最會吹牛逼。”

    作為道門高人，月觀山最看不上佛門的嘴炮，說的天花亂墜的。還不都是騙人。

    在這方面，道門就實誠多了。比起佛門的嘴炮是遠遠不如。

    否則，就憑道門的強大勢力，哪里輪得到佛門發展信徒。

    就像是這次佛誕大典，在月觀山看來，就是佛門聚在一起吹牛逼。和大典有個屁關系。

    道門的祭典，分為數十等階。最高等階的原始神皇大祭，要舉行一百天。

    各種祭祀禮儀，異常繁瑣細致。從上的香燭到祭品。從頌的經文到衣著，再到祭祀眾神的次序。都要嚴格按照禮儀執行。

    第一天祭典大禮，就舉行*、論法。在月觀山看來簡直是荒謬。

    這就像結婚典禮，第一個儀式就是上床一樣，讓人不能容忍。

    “這樣的大典，更是可笑。”月觀山搖頭不屑的說道。

    月輕雲對佛道兩門也沒什麼特別傾向。對月觀山的不屑也難以理解。

    “佛誕大典早就開始了，今天是第四十九天……”

    一直不說話的月輕雨，突然說了一句。

    月觀山不怒反笑，“你到是向著高正陽，可惜，他在上面也听不到，不會領情的。”

    這時候，站在*台上的高正陽，目光突然落在月觀山身上。

    高正陽的目光幽深無盡，月觀山瞬間竟然有種墜入深淵的錯覺。

    月觀山老臉不禁一變，這個高正陽，感覺太敏銳了，才提他的名字就生出感應。而神意的變化又玄妙難測。

    剛才月輕雲提起伽羅的名字，對方就生出感應。但他何等修為，神意鎖定下，居然也瞞不過高正陽。

    月觀山心里也是一陣發虛。高正陽可比他想的更厲害。他也閉上了嘴，不敢再隨意調侃。

    高正陽沒多看月觀山，目光一轉，落在月輕雪身上。幽深眼眸中也多了兩分暖意。

    他和月輕雪一起才鐵林部走出來，相互幫助相互依靠。這種深厚感情，卻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月輕雪也對高正陽輕輕笑了下。她笑容很淡，一閃即逝。卻是她來到靈台山後，第一次微笑。

    高正陽和月輕雪眉目傳情，自然瞞不過眾多強者高人。

    就是胡菲菲都發現了，她撅著嘴不滿的對師涵道︰“你老公當眾和小三*，你也不管管。”

    師涵懶得理會，一言不發。

    胡菲菲更不滿了，正想再說話，台上的無相突然揚聲頌道︰“如是我聞……”

    他一出聲，佛庭所有僧眾都跟著一起低頌。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

    漫天誦經聲，神聖宏大。很快和驚天動地的鐘鳴聲和在一起。

    如果說剛才的鐘聲是震動天地，那加上誦經聲，那眾人的神魂都要被震碎了。

    就算是九階強者，此刻也不敢再分神。

    那宏大聲音覆蓋下，天地似乎轉化成了無盡佛國。

第四百四十二章 好戲開場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佛說是經已。長老須菩提。及諸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一切世間天人阿修羅。聞佛所說。皆大歡喜。信受奉行。”

    《金剛經》頌完，最後八個字“皆大歡喜。信受奉行。”卻不肯消散，在天地間轉折迤邐，綿綿不絕。

    碧空之上，出現了漫天金身佛影，似乎佛國十萬佛尊降臨。

    這一刻，天地共鳴。似乎連無知的草木山石，都在佛法中感化覺悟，真正達到了信受奉行，散發出虔誠、歡喜的靈光。

    七國和蠻族觀禮席中，有不少侍衛隨從，受到感化，當場跪拜。還有許多人淚流滿面，難以自制。

    這其中也不乏天階高手。

    月觀山等其他道門強者，都是緊緊皺著眉頭，臉色很是難看。

    尤其是道門祖庭龍虎山來的眾多天師，更是各個臉色鐵青。就在剛才，有幾個天資超凡的弟子，差點就跪在地上，當場皈依。

    為首的大天師張鶴齡，差點把漂亮的齊胸白須揪斷了。

    佛門這一手玩的太不講究了。用強**陣和眾多法器，配合眾多九階強者，施展天龍禪唱，簡直就是強行洗腦。

    被渡化了幾個弟子其實沒什麼，可在這種場合，當著七國和蠻族各族強者的面，就是當面打臉啊！

    要不是城府夠深，張鶴齡真想掉頭就走。再不參加這個佛誕大典。

    張鶴齡冷冷看著無相，無相卻一臉淡然平和微笑，似乎完全看不到張鶴齡冷硬的臉色。

    張鶴齡突然明白了，無相這是故意的不客氣。

    佛門要內訌，他們這群老道跑來看熱鬧，無相心里肯定不爽。包括佛門上下，都憋著氣呢。趁著這個機會報復他們。

    張鶴齡想通這一點，心情反倒好了許多。對方連這種低階手段都用出來，也是氣急敗壞了。

    今天，這個熱鬧他們還看定了！

    七國和蠻族各族強者，這會也感到了佛門的惡意。顯然，佛門上下都不怎麼歡迎他們這群看熱鬧的。

    無相也不可能把事情做絕。天龍禪唱也就是給眾人一點顏色看了。

    有資格觀禮貴賓的終究都修為深厚。縱然是一時受影響，也都能很快清醒過來。

    只有那些修為低下的侍衛隨從，被天龍禪唱洗腦後，以後都會成為虔誠信徒。若沒有什麼特殊奇遇，終生都不會再改變信仰了。

    眾僧誦經過後，在無相帶領下，一起來到世尊金身下方，按照規矩和禮儀，依次上香。

    世尊金身恍若活過來一般，微垂的目光轉動不休，看著每一個上香的人。

    嘴角更露出一絲微笑，似乎對眾僧頗為滿意。

    **台下的眾多觀禮者，不少人都被嚇了一跳。

    這樣巨大的金身佛像，是佛門祖庭的象征，更是一件鎮壓氣運的強**器。自然不可能在里面設什麼機關。

    可一個佛像，突然笑容和藹目光靈動，這是什麼鬼！

    道門的許多強者，也是嗔目以對，不知和尚們是怎麼做到的。

    大天師張鶴齡也猜不到其中根由，但他知道，肯定是什麼特殊法術。

    堂堂一群佛門九階強者，居然在這裝神弄鬼，用糊弄凡夫俗子的手段對待他們，這讓張鶴齡覺得道門被深深的鄙視了。

    上香，禮拜，誦經，獻供等一大串繁瑣禮儀流程，在無相主持下，依次進行。

    這一次佛門也沒搞什麼花樣，就是按照規矩禮儀實行，一絲不苟，莊嚴神聖。

    一整套儀式下來，從紅日初升，一直到日垂西方，這才算告一段落。

    **台下觀禮眾人，也都是看的昏昏欲睡。

    這等儀式本就繁瑣，又在不斷重復。注重的是莊嚴肅穆，怎麼看都無趣。

    性子跳脫活潑的胡菲菲，早就看困了。看了沒一會，就眯著眼楮靠在師涵懷里養神。就是會不時睜開眼楮打量一下高正陽。

    可惜，高正陽對她的挑逗完全沒反應。

    胡菲菲的妖媚性感，卻吸引了周圍許多人的目光。就是西方總壇的僧眾，也有不少人在偷瞄胡菲菲。

    天狐的絕世魅力，源自血脈遺傳。胡菲菲縱然修為不算絕頂，可天上的魅力卻對所有智慧生命都有效。

    對于周圍窺視的目光，胡菲菲既得意又厭惡。

    在她看來，這些色迷迷的家伙，不是太老就是太弱。和高正陽相比，都是廢渣。

    到是有個年輕和尚看著還不錯。可長的比她還漂亮，簡直不能忍。

    “一個男人長成那樣子，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和人妖有什麼區別……”

    胡菲菲趴在師涵懷里，低聲嘀咕道。

    遠處的伽羅何等修為，自然是听的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在他看來，什麼天狐、獅族、虎族，都是異類。和貓啊狗啊，也沒什麼差別。

    伽羅收回目光，心里暗想道︰“小東西到挺好玩，等他在好好調、教一番，想必會更加有趣。”

    伽羅這樣的九階巔峰強者，不論心里想什麼，都不會泄露出一絲想法。更不會讓別人生出感應。

    不過，天狐一族最是通靈。她們的預感完全不講道理。

    伽羅心生惡意，胡菲菲立即感應到了，對方是心懷不軌。她用神識對師涵道︰“糟糕，那個和尚不是好人。”

    師涵輕輕拍著她的頭道︰“沒事，熊霸前輩在呢。誰也動不了你。”

    熊霸，熊族最強者，也是蠻族最強者之一。天榜排名第二，比無相還高一個名次，僅次于陸九淵。

    天榜的排名不一定能體現全部實力。但熊霸能高踞天下第二，可見其強悍。

    “是啊，一會請熊霸前輩去教訓那人妖和尚。”

    說起熊霸，胡菲菲也興奮起來。

    被她們討論的熊霸，端坐在蠻族貴賓座位的中間，一個人佔據三個人的座位，也不見如何寬敞。

    熊霸膚色也很奇異，黑白兩種顏色交錯在一起。偏偏他身軀又肥胖，肚子高高鼓起，大大圓臉黑黑眼圈，看起來沒什麼威勢，反而憨乎乎的頗為呆萌。

    如果不知道，誰也不可能把他和熊霸這麼霸道的名字聯系起來。

    熊霸也听到胡菲菲說她，有胖乎乎的手指虛虛點了下胡菲菲，笑呵呵的說道︰“小狐狸不要淘氣。”

    “熊前輩，有人欺負菲菲，您可要幫忙啊！”

    胡菲菲急忙抓住機會撒嬌賣萌。

    熊霸哈哈一笑，也不當真。

    這個時候，繁瑣的來祭典儀式終于結束了，無相走到前面，對眾人說道︰“下面，由各位宗主**解惑。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當面請教。”

    當眾**解惑，本就是佛門傳統。也是法會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

    無相才說完，絕忍在下面突然站起來，“貧僧有問題要說！”

    不論是**台上的眾人，還是觀禮者，都是精神一震。

    好戲，終于開場了。

第四百四十三章 見佛禮佛、見狗踢狗


    講法臺上，無相淡然看了眼絕忍，“絕忍大師有什么問題，盡可直言。”

“心佛宗傳承幾千年，到了這一代，宗主卻落在外人手里，貧僧想要個解釋。”

絕忍也有些畏懼無相，可既然走出這一步了，就再沒退路。很快調整心態，從容的侃侃而談。

他聲音不高，可九階力量鼓蕩元氣，所說的話回響在每個人耳邊，氣勢到也不弱。

無相白眉一揚，有些不悅的道：“絕滅師兄把衣缽傳給高正陽，傳承清楚明白，是老僧做的見證。絕忍大師所言的外人，不免荒謬。”

“十方法衣，心佛珠，這是我心佛宗傳承法器。可高正陽此人，卻不是本宗弟子。”

絕忍的話，不但是在質疑高正陽，也是在質疑無相。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大典不會平靜。但絕大多數人都沒想到，對方一出手就直指高正陽和無相。

觀禮貴賓中一陣嘩然。就是周圍的僧眾，也有些騷動。

而講法臺上其他宗門宗主、長堊老們，都是神色淡然平靜。

道門大天師張鶴齡，看到這一幕不禁微笑起來。佛門這次還真的要大內訌啊。他心里異常痛快高興。

無相號稱佛皇，名聲響亮，聲勢極大。在天榜排名之前，甚至隱隱蓋過了道門無上天師陸九淵。

這一次無相就是不倒，佛廷也要元氣大傷。

眼看著大劫到了，這群禿驢卻在忙著內訌，這也讓張鶴齡特別看不起。

幸災樂禍的可不止是道門，如火國、風國兩國強者，也都頗為興奮。

尤其是火天發，他對高正陽怨恨入骨，連帶對無相也極其忿恨。看到兩人存倒霉了，真是心情異常舒暢。

“讓他狂妄張揚，報應來了。”

月輕云也高興，前幾天被高正陽調戲了幾句，讓她大受刺激。現在能看高正陽熱鬧，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何況，她心高氣傲的妹妹和高正陽關系親密，奸堊情舉世皆知。這會肯定擔心的不堊行。

她側頭看了眼月輕雪，卻意外發現自己這個妹妹神色平靜，眼神也是那么清冷疏遠，似乎對高正陽的困境毫不在意。

“妹妹，高正陽要不妙啊……”月輕云就看不慣妹妹這副高傲無情的樣子，人不知出言刺激。

“他不會有事。”月輕雪隨口說了一句，就再沒興趣說話。

那副堅定又無比自信的樣子，讓月輕云更是憋氣，在那睜大眼睛等著看高正陽倒霉。

講法臺上的無相，反倒笑起來，“心佛宗不是你一人的心佛宗，高正陽的宗主傳承自絕滅大師，沒有任何疑問。”

頓了下又道：“如果只是這件事，就沒必要討論了。”

絕忍當然不能退，他沉聲道：“無相大師，你這樣恐怕難以服眾。”

不等無相說話，站在無相身后的無性走上前兩步，微笑道：“無相師兄，宗門傳承是大堊事。既然絕忍大師有疑惑，那何不說個清楚。也讓天下人看個明白。”

無相側過身看了眼無性，“心佛宗由絕滅傳高正陽，傳承脈絡清楚，有什么不明白的。”

無性一臉溫婉笑容道：“絕忍大師也是智慧通達，既然傳承清楚，無相師兄又何須回避。”

“是啊，無相師兄，這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法相宗宗主無明，一拂大袖，洪聲說道。

他身材高大魁梧，滿臉濃須，說話聲音帶著金鐵般的鏗鏘強硬。一句話說出來，滿山回響。

法相、法性兩宗歷來親近，到了這一輩，無性和無明更是同穿一條褲子，那是一個被窩的鐵交情。

無明站出來幫無性說話，佛門中沒人奇怪。

“傳承清楚，還有什么需要解釋的？”

無相目光掃過無性和無明，兩人渾然不懼，神色都異常堅定。

無相暗自嘆氣，提醒道：“這里是佛誕大典，心佛宗內部事情，也不適合討論。”

“無相師兄，我覺得有必要。”

唯識宗宗主絕緣，也站出來對絕忍表示了支持。

絕緣面如冠玉，看著像三十許的年紀。杏黃僧衣，頭戴五佛金冠，一派溫文儒雅。

他說話時目光微垂，并不和人對視，顯得極其謙和有禮。

無相微微搖頭，絕緣素來和他交好，這次真是下定決心要和他翻臉了。雖然早有所預料，他還有些傷感。

他看了眼其他幾宗宗主，問道：“諸位的意見呢？”

真言宗無色猶豫了下，終究沒敢出聲。

白蓮宗宗主絕情，則始終在低頭轉動念珠，口中默誦經文，似乎對周圍的事情漠不關心。

密宗宗主紅日法王嫣然媚笑，卻一語不發。

紅日法王和無色的反常沉默，也讓無性堊感到不對，她隱蔽的和無明交流了下眼神。

無明不禁瞪了眼無色，明明都說好了，這家伙卻在關鍵時刻退縮。他真恨不能一刀砍了這不要臉的老貨。

律宗和凈宗兩宗的宗主，也看出不對。他們現在就是站出去，也只占著半數。

佛庭可沒有少數服從多數的規定。究其實質，還是要看各宗的影響力。

無相之下，無性、紅日法王最強。要是紅日法王出頭，就能壓住無相。

現在紅日法王卻不知想什么，完全沒有出頭的意思。

這種情況下，他們再站出也沒法改變大局。

不到萬不得已，律宗和凈宗兩宗并不想得罪無相。所以，兩宗宗主都沒動。

信心滿滿的無性，真好像被人迎頭砸了一棒。

無性不由的看向紅日法王，七宗聯手，早在幾年前就定好了。

事到臨頭，無色那個油滑家伙退縮了到不奇怪。可堂堂紅日法王，怎么也改變主意了？

無性怎么也想不通。

紅日法王眼波轉動，對無性神秘一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更是讓無性摸不到頭腦。

無性怎么也想不到，紅日法王用了一天的時間，就和高正陽建立了百世情緣，成了道侶。

事情才一開始，就不順利。這也讓無性意識到，今天的情況有些不妙。

無相也有些意外，他本以為紅日法王必然會出頭。他也不知里面有什么變故，想來應該和高正陽有關。無怪他信心滿滿。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搞定了紅日法王和無色。

至于律宗和凈宗，實力雖不弱，卻一直是墻頭草。不足為慮。

事情進展不順利，無性卻沒有退讓的心思。她性子本就強勢，一直想壓倒無相，執掌佛庭。小小的挫折，可不會動搖她的決心。

“絕滅本就佛門罪人，佛門慈悲寬廣，讓他在外面逃亡也就算了。但他哪有資格作為心佛宗宗主。”

無性強硬的道：“只是這一點，高正陽獲得的傳承就不正統。他必須交出傳承法器和宗門秘藏。”

“絕滅有錯不假，可他的宗主之位卻是公認的。宗門傳承是宗門內事，豈能是外人干涉的。”

無相正色說道。

佛庭雖然總管佛門事務，可宗門傳承上卻絕不插手。這也是佛門十宗團結在一起的基礎。

無相說的很清楚，不論絕滅犯了什么過錯，他都是心佛宗宗主，有資格選擇自己傳承人。

“絕滅把傳承給誰我們是不能干涉。但給高正陽不堊行。”

無性話鋒一轉，肅然說道：“高正陽來歷不明，沒資格接受傳承。”

“高正陽出身東荒鐵林部，身世清白，哪里來歷不明？”

無相不以為然的答道。

對方要拿高正陽身世來說事，這個消息也早就傳開了。連月觀山都聽說了，無相怎么能不知道。

“呵呵……”

無性笑起來，“無相師兄，高正陽在十四歲的時候，還是不知饑飽的癡呆孩子。十四歲后，一朝覺醒，智慧悟性有如天授，不到五年的時間，已經成為九階強者。此等成就，在人族歷史上空前絕后。您覺得這正常么？”

“有什么不正常的？歷史上有許多這樣的天才。”

無相不緊不慢的辯解道。

“可是，那些天才誰能和高正陽相比。”

無性神色一冷，“高正陽能有此非人成就，因為他本就不是人。只有那些天生強大的異族，譬如魔族皇族，才有這樣的天賦能力。”

此言一出，眾皆嘩然。無性這話分明是說高正陽是魔族，才能有這樣的可怕成就。

這已經超出了宗門傳承的爭奪，而是要把高正陽置于死地。如果此事是真的，作為見證人的無相，也沒臉再執掌佛門了。

很多人都想不到，無性等人的手段會如此激烈。

就是師涵、月輕雪這樣沉穩的人，也都露出驚色。

胡菲菲更是夸張的發出尖叫。不過，她到是興奮居多。

包括道門大天師張鶴齡，都不禁動容。雙方這是要不死不休啊！他一個看熱鬧的，都有些被嚇到了。

在座的眾多貴賓中，只有提前知道消息的強者，才能保持冷靜。

尤其是西方總壇的僧眾們，不少人甚至露出得意笑容。

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必忌諱什么，更無需偽裝。

無性轉過身，對著高正陽質問道：“高正陽，對此你怎么解釋？”

“沒什么可解釋的。”

高正陽毫不在意的道：“就因為我比你聰明，就要讓我解釋我為什么比你聰明，很荒謬。”

頓了下他又道：“其實，不是我聰明，是你們太蠢了。”

無性被氣的臉色也陰沉起來，她可是法相宗宗主，在佛庭地位只在無相之下，還從沒有人敢對她這樣無禮。

剛才高正陽一直默然不語，看著好像是不敢說話了。沒想到一開口，就這么無禮又蠻橫。

“目無長輩，語出狂悖。”無性不屑的問道：“這是絕滅教你的么？”

她說話也很刻薄，暗指高正陽沒教養，和他師傅絕滅一樣，都不是好東西。

“師傅教過我一句話：見佛禮佛，見狗踢狗。這世上，終究是癩皮狗更多一些……”

高正陽頗為感嘆的說道。

論法說經他其實不堊行，可要說胡攪蠻纏譏諷罵人，那經過網絡罵戰磨練的高正陽，可是天底下嘴炮最牛逼的家伙。

像無性這種喜歡保持風度身份的宗主，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無性這等心性修為，到不會真的被言語刺激的憤怒發狂。但言語上的爭鋒，被高正陽一帶，就變成了罵街。

這層次掉的太厲害。再說下去，真就成了笑話。當著天下各國各族的強者，無性可不會失態。

“你不用急，我有證人。把人帶上來……”無性不理高正陽，對下面吩咐了一句。

大家都明白了，無性還有關鍵的證人。這下更熱鬧了。

沒過一會，一個體型圓胖的村婦和一個高大少年，被帶到了講法臺上。

村婦和高大少年都沒什么修為，在眾多強者注視下，萎縮成一團。要不是有人扶著，就要跪在地上了。

“這是誰？”無相有些疑惑的問道。

“高正陽的舅娘和表哥。”無性得意的笑起來。

第四百四十四章 殺既慈悲


村婦和少年，赫然正是林娘子和林野。

高正陽也沒想到，會在靈臺山看到他們兩個人。

幾年沒見，林娘子顯得異常衰老，滿臉的肥肉也撐不起的一層層老褶子。

林野到是長的頗為高大健壯，黑紅方正的大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因為畏懼，更多了幾分卑微可憐。

高正陽也頗為感慨，才轉生的時候，林娘子還滿臉剽悍，給他帶來一些麻煩。

現在一看，林娘子之流和他已經有了云壤之別。雙方的層次差的太遠了。

林娘子和林野，是高正陽的起點。從他們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進步。

高正陽很欣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此界頂尖的強者。

此界的巔峰，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畏畏縮縮的林娘子和林野，也看到了高正陽。高正陽變化不是很大，只是長高了一些，眉宇間的霸氣更足。

兩人瞄了眼高正陽，就急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周圍的強者太多了，他們的關注就像一座座大山壓下來。林娘子性子再剽悍，也被壓的喘不過氣。

無性柔聲安慰道：“不用怕，我問你什么，你直說就行了。”

無性的聲音中，有著安撫人心的特殊力量。也擋住了周圍九階強者如同實質的壓力。

林娘子渾身一松，也恢復了兩分剽悍本性。她努力的站直身體，用力點點頭。

“很好。”

無性一指高正陽，“你認識他吧？”

“認識，高正陽，我外甥。”林娘子不敢看高正陽，低頭說道。

“不用怕。有這么多人在，他絕不敢碰你你只管照實說你知道的，我也肯定能護住你。”

無性的話，也給林娘子不少自信。她猶豫了下，抬起頭看了眼高正陽，眼神中都是忿恨和嫉妒。

幾年不見，高正陽已經功成名就。可她們母子，卻還在掙扎求生。高正陽要是肯照顧一下，她們母子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境界。

“你就說說他小時候是什么樣的，又是怎么突然開竅了……”

無性的要求很簡單，林娘子來之前也被叮囑過，心里也早有了準備。

“那天夜里，打了一夜的雷，第二天，高正陽這小崽子就突然開竅了。他說自己是被雷劈了。然后，他就徹底變了人。做事又狠又毒，也不認我這個舅娘，還在部落里稱霸，誰不聽話就殺。周圍的蠻族，也不知讓他殺了一大堆！我有一次，看到他在偷偷的吃人肉喝人血……”

林娘子一輩子都在山林長大，也不認字，但腦子還算清楚，說話也有些條理。

從她嘴里說出來的高正陽故事，也因為那份源自山野的粗糙，而顯得頗為可信。

不過，林娘子居然說高正陽吃人肉喝人血，也讓許多強者啼笑皆非。

高正陽就算真是高階魔族，也不太可能隨意吃人肉喝人血。就算真做了，也不可能讓一個村婦發現。

這一句明顯就是村婦想污蔑高正陽。可惜，限于見識，說出來不免錯漏百出。

正因為有這樣的疏漏，才顯出她前面說的大半都是真的。

雖然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高正陽是從十四歲才開始練武。

但從林娘子這個見證人口中說出來，感覺又是不一樣。再想到幾年前高正陽和林娘子還是一樣的人，這感覺就更奇妙了。

“夠了。”

無性打斷了林娘子，她后面這些離譜的話，畫蛇添足，徒惹人笑。

無性對高正陽問道：“你有什么話說？”

“我需要說什么？”高正陽反問。

林娘子的話，也只能證明了他是傳說中絕世奇才。此外，再無其他意義。高正陽要是去回應才好笑。

眾多貴賓也覺得，林娘子的話沒什么用。但看無性的樣子，似乎又不是這么簡單。

胡菲菲在貴賓席上揚聲大叫道：“別弄沒用的了，快上干貨吧，人家都看餓了……”

蠻族眾人一陣哄笑。就是人族七國也有不少人跟著笑起來。

的確，饒了幾圈還沒入正題，看熱鬧的都有些等不及了。

無性也不惱，悠悠一笑，“那我就進入正題。林娘子的話，自然證明不了什么。但高正陽的兇狠嗜殺，卻是沒錯的。”

眾人都是不語，兇狠嗜殺這算什么。在座的強者哪個不是雙手沾滿血。

似乎看出眾人不以為然，無性繼續說道：“大家可能以為這沒什么，我輩武者，誰又不殺人呢！不過，高正陽可不一樣。我派人查過，他只是在鐵林部，就殺了至少十萬人。其中包括幾個狼族部落。還有山國君山城城主，天師，北郡府眾多天師，血蓮衛等高手，殺人無數。等他進了天岳都，更是連殺風、火兩國皇子。引起軒然大、波。”

無性頓了下，又說道：“大家可能以為這也不算什么。可等高正陽化身悟空，去了九江城降龍下院，在那里把降龍下院兩位九階強者和一眾高層，盡數滅殺。引的天下震動。等他南下，去了燕子塢，又殺了鳳家的人。引來鳳嘯天將他重創。等他一路進入南明海，殺死海族何止千萬。其中，玄龜族一族差點被他殺絕。八部大將和天王共九位九階，被他殺的只剩下兩個九階，還有章魚族等海族王族強者，死傷無數……”

聽到這里，絕大多數人的臉色都變了。

高正陽這是走到哪殺到哪！

無性所說的殺人無數太過空虛，眾人還不覺得什么。可在無性統計中，高正陽可是殺了九個九階強者了！

這數字有點嚇人！

在座的都是各宗各族各國的強者，九階強者眾多。甚至天下第二的熊霸也在。

但殺死這么多九階強者，也讓這群九階強者感到了可怕。

“呵呵，大家是不是覺得很驚悚。但這只是開始。在龍宮遺址中，高正陽更是悍然出手，連殺十余名九階強者，其中還包括海族聯盟副盟主章渝，火國的五位九階強者，就是國師火天發的陽神，也被當場斬殺！劍王風韻，也在那一戰中被重創……”

無性說著，還看了下火天發和風韻。

眾人的目光，也跟著轉過去。因為兩人是在貴賓席中，距離遠的人很難看到。胡菲菲還站起來去打量。

嘴里還不客氣的問道：“火老頭，她說的是真的么？”

火天發站起來，對四周拱拱手，“高正陽此人魔性十足，以殺人為樂。殺我國眾多強者，此仇不共戴天。”

風韻也站起來沉聲說道：“無性大師所言不虛。”

眾人本覺得有些荒謬，可火天發、風韻都站出來作證，不太可能是假的了。

火天發這人名聲不怎么好，可風韻卻是有口皆碑，聲名卓著，眾人都愿意相信她。

此刻，眾多強者都露出驚色。如果這些都是真的，那高正陽就太可怕了！這家伙是要把九階強者都殺光么！眾多強者，也是越想越心寒。

眾人本來覺得無性只是找個借口，用異族來污蔑高正陽。現在，卻都信了五六分。

雖然無性沒提出任何有力的證據，但高正陽的狂殺的確是可疑。

無相也不禁對高正陽苦笑，這些他可不知道啊。他也相信，高正陽就是這樣性子，這樣做一點不奇怪。

“怎么樣，我沒說錯吧！”無性占據了上風，神態也多了兩分居高臨下的傲然。

“事實上，你還少算了許多。”高正陽一副理解的口氣，“是不太好統計。”

“你殺這么多人，不覺得自己有罪么？”

“殺生為救生，斬業不斬人。”

高正陽垂眸合十，寶相莊嚴的道：“殺既慈悲。”

霸皇紀 第四百四十五章 老公威武


“殺既慈悲”。


這四個字明明殺氣騰騰又凌厲鋒銳。卻讓高正陽說的悲天憫人，充滿禪意。


眾人看向高正陽的眼神，也都變了。


嗜血嗜殺的瘋子有許多，沒什么奇怪的。某些妖獸、魔族天生就嗜血嗜殺。


坐在這里的強者，也都是滿手鮮血。


可誰也沒像高正陽，殺人還殺出了道理！殺出了覺悟！殺出了境界！


在殺戮中悟道，這很荒謬。但高正陽覺悟的樣子，分明是把這當做自己信念和道路。


“牛、逼！”


胡菲菲漂亮的魅藍眼眸閃閃放光，小臉興奮的涌起幾分緋紅。那嫵媚性感的樣子，吸引了眾多貪婪目光。


胡菲菲沒在意周圍的人，她抱著師涵的手臂，用力搖晃著叫嚷道：“你老公太牛逼了，我好喜歡。我要和你分享這個男人……”


她喊聲音很大，在場的眾多貴賓都聽的很清楚。


不少皇族都露出不屑之色，天狐族的女人果然不要臉。居然當眾說這種話。


當然，他們的不屑的同時，心里也難免酸溜溜的充滿嫉妒。


在場的女人們，也有不少人被胡菲菲所吸引。


月輕雪也不禁看了眼，她看的是師涵，而不是胡菲菲。


暗自思忖：“師涵什么時候和高正陽扯上了關系。”


但她轉即醒悟，師涵應該和絕滅有關系，自然就和高正陽有了關系。


“難道，絕滅死之前還給高正陽訂了婚？”


想到這里，月輕雪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她收回目光，努力冷靜下來。


現在高正陽情況不妙，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狐貍精！”


坐在山國貴賓席中間的玉真公主，也看了眼胡菲菲，對于胡菲菲的放蕩，她心里頗為的不屑。


高正陽居然就是悟空，這也讓玉真公主對高正陽多了幾分特殊感覺。連她自己也沒察覺。她居然對胡菲菲生出了兩分嫉妒。


“歪門邪道。走火入魔。”講法臺上的無性，突然大聲斥責道。


佛門也有金剛怒目，降魔除妖。并不禁殺。但究其根本，還是慈悲為懷。以渡化為主。


高正陽大模大樣的說‘殺既慈悲’，完全悖逆佛門根本宗旨。


無性斥責為“歪門邪道”。在佛門中這是最嚴厲的訓斥。


一個人偏離了信念，進入了邪道，這是大罪過。是任何一個佛門信徒都不能容忍的。


對付歪門邪道，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無相皺著白眉。高正陽當眾說出這些話，連他也不知怎么才能圓回來。


不過，高正陽也不是那么無腦的人。他既然這么說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無相擔心的不是高正陽安危，而是怕他走了極端。破壞了大局。


“佛曰：苦海無邊，眾生皆苦。我以慈悲為懷，助眾生脫離苦海。此是無上正道。何來邪道之說。”


高正陽侃侃而談，氣度灑脫大方。身披黑色十方法衣，手持心佛珠，自有高僧講法的氣勢。


無性聽到高正陽反駁，心里反而得意。若論武功，高正陽自然是絕世天才，斬殺九階強者難以計數。


可佛法精深奧妙，六千多年來，各種經文典籍浩如煙海。憑高正陽的年紀，就是從小不吃不喝的讀經文，又能看的了多少。


何況，他十幾歲的時候還是癡呆。有限的時間都用來練武。怎么可能精通經文。


無性雖對經文也談不上多精通，但幾百年人生積累的智慧，對于經文有著自己的解讀。


談道論法，無性自忖不遜于任何人。就算以博聞強記出名的無相，她也不懼。何況是高正陽這個小孩子，就算通讀佛經，又能理解多少！


“詭辯。曲解經文。佛門以慈悲為第一要義、”


無性話還沒說完，高正陽突然開口打斷了她，問道：“慈悲何解？”


無性冷笑一聲，“《大智度論》卷二十七云慈悲是佛道之根本……亦以大慈悲力故，于無量阿僧祇世生死中，心不厭沒。”


“這就完了？”


高正陽搖頭道：“無性大師，佛經中有無盡智慧，還是要多讀才好。不通經義，又如何教導弟子。”


不等無性發作，高正陽念道：“《涅盤經》卷十四云：一切聲聞、緣覺、菩薩、諸佛如來，所有善根，慈為根本。《觀無量壽經》云：佛心者，大慈悲是，以無緣慈攝諸眾生。又云：慈悲為萬善之基本、眾德之伏藏。”


高正陽最后總結道：“簡而言之，愿給一切眾生安樂為慈。愿拔一切眾生痛苦為悲。”


無性溫婉端莊的臉上，也不由露出一抹驚色。


高正陽不但博聞強記，對于慈悲的總結，更是深刻精練，直指本質。


也許大部分人都聽不懂高正陽的話，可佛門的最頂級強者、智者也都云集于此。他們肯定能聽懂高正陽的話，更能理解高正陽在佛法上的精深造詣。


無明、無色、絕忍之輩，都是一臉震驚。這簡單一句話里，蘊藏的著高深智慧。怎么看也不像是高正陽能說出來的。


一直低頭誦經的絕情，也不禁抬頭正視高正陽。


眾多宗主中，只有紅日最為淡然冷靜。以高正陽的智慧，說出這些也不奇怪。


西方總壇的貴賓席，包括阿難、伽羅等幾位上師，也都不禁點頭贊許。


他們都自幼學習佛法，在佛法上造詣極深。更是出于佛門祖庭，對于東神州的佛庭難免有種鄙視，認為東神州佛庭都是旁系，沒得到佛法真傳。


高正陽一句話，卻總結慈悲根本要義。他雖是眾僧的敵人，但這等高妙智慧，還是讓眾僧為之稱嘆。


“此人是有慧根的。”阿難贊嘆之后，免不了輕輕嘆息。


可惜，高正陽和無相太過親近。否則，憑他智慧和力量，就是到了西方總壇也有一席之地。


俊美無儔的伽羅淡然道：“此人智慧高妙。正因如此。才能曲解經義，入了魔道。”


其他上師也都齊齊點頭稱是。


高正陽所解的慈悲要義雖妙，可把慈悲和殺道聯系起來，卻是魔道。


也因為他佛法高妙。這番說辭愈發有著強大鼓動力。這更讓人不安。


眾僧議論之際，局中而坐的羅睺卻突然出聲說了一句話。“殺既慈悲，善哉善哉，此言正和我心。”


眾僧立即閉口不言。羅睺修煉的是修羅道。以殺磨煉本心。但他殺戮是為降妖除魔。在層次上而言，殺既慈悲卻是更為高深奧妙。無怪羅睺為之欣喜。


講法臺上。因為高正陽一句話而陷入了沉默。


其他不懂佛法的貴賓，雖然不知究竟，也能看的出來。高正陽占據了上風。


胡菲菲更是得意，嬌喝道：“老公威武！”


她突然的一嗓子。再次引得眾人注目。


胡菲菲反而愈發得意，站在椅子上，漂亮的毛茸茸白尾巴搖啊搖。嘚瑟的不行。


坐在一旁的師涵，也覺得有些丟人，“你別在那搖了，菊花都露出來了！”


“你真、下流！”胡菲菲臉皮雖厚，也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罵了一句，急忙跳下來重新坐好。


胡菲菲這么一鬧，也打破了詭異的平靜。


無性說道：“任你口吐蓮花，也別想蒙騙世人。你殺人無數，又扯什么慈悲，荒謬至極！”


“你信奉大威龍菩薩，可知龍勝菩薩所傳八不佛偈？”


高正陽再次打斷無性問道。


無性一滯，“龍勝菩薩妙通萬法，著有無上秘典《中論》。卻從沒有什么八不佛偈！”


“不生亦不滅，不常亦不斷，不一亦不異，不來亦不出。”


不等無性說完，高正陽誦念了起來。


龍勝菩薩的中觀論，在東神州傳播極廣，影響深遠之極，也是佛門十宗共尊的祖師。


無性一生精研的龍勝菩提的《中論》，在此經上浸淫了一輩子。她的龍勝菩提印，也是以此經為根基。


八不佛偈，把《中論》的要義用最簡單最淺白的文字，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無性參悟了一輩子，也沒真正明悟通透。卻被高正陽短短一首佛偈說明白了！


以無性的強大修為，這會就是天崩地裂，本心也不會動搖，更不會驚慌失措。


但她的信念和力量根基，卻一下被高正陽擊穿。這對她的震撼和沖擊，不是任何外力所能比擬的。


“原來你真不懂啊。”


高正陽眼中神光湛然，帶著幾分憐憫。就像一個老師再看無知學生。


一時間，無性呆若木雞。神光內蘊的明眸，也多了幾分倉惶迷茫。


恍惚間，也不知身在何處。


旁邊的無明大驚，又不敢亂動。他知道無性這會本心動搖，一個不好就可能會發瘋崩潰。


他環眼圓瞪，對高正陽喝問道：“你這孽障，滿口胡言、一身殺孽！讓我來降服你！”


無明武功極強，并不遜于無性多少。只是他專修武功，在佛法上不免粗疏。


高正陽幾句話就說的無性心神大亂，無明哪敢在和談道論法。


無明說著，身后已經浮現出忿怒金剛法相。


作為法相宗宗主，無明在法相上的造詣堪稱天下無雙。此時心意一動，法相就浮現出來。


法相不是武魂，而是由武魂催發元氣，結合拳意凝結而成。


似真似幻，似實似虛。從本質上說，和武魂極其相近，但比武魂少了兩分威能。變化卻更為靈妙，而且不怕受傷。


高正陽在修為低的時候，拳意精妙，也能結成白虎法相。無明的忿怒金剛法相就是這樣。


不同的是，無明修為絕頂。催發的法相有他本身六七分力量，極其的可怕。


無明一動手，元氣洶涌而出。無色、絕情等眾僧都主動向外退避。


所有人都清楚，不論辯法什么結果，最后終歸要動手。


這個世上，拳頭才是最終的真理。才是降服一切敵人的至寶。


只是誰都沒想到，堂堂法性宗宗主無性，以智慧天下聞名的佛門宗師，居然在論法中一敗涂地。


受無明強大元氣刺激。發呆的無性也清醒過來。


這會她心神不寧。也不可能再和高正陽辯論。用武力解決，未嘗不是個辦法。


無性也向后退開，同時給無明使了個眼色，讓他小心一些。


高正陽的戰績。可沒有任何夸張。能連殺那么多的九階強者，高正陽肯定有他的本事。


不用無性提醒。無明也不會大意。事實上，他已經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眼前這個少年，絕對是他有生以來面對的最強對手。


兩丈多高的忿怒金剛法相。身體呈現紫金色，渾身肌肉賁張。面容兇猛猙獰，手拿一丈多長的巨大金剛杵。


站在無明的背后，顯得異常沉重堅硬。就像是紫金鑄造的金像一般。


忿怒金剛法相站在那，就像暴風的風眼一般。一股股元氣狂卷而出。


站在講法臺邊緣的眾多佛門強者，也都被元氣鼓蕩的衣袂飄飛。


就站在忿怒金剛對面的高正陽，卻靜立不動。修長有力的身軀，巍然如山。就是身上的十方法衣，都靜止不動。


對峙的兩個強者一動一靜，各有其妙。


講法臺下的眾多貴賓，也都打起精神。剛才的論法談經，讓他們看的云山霧罩。雖知道高正陽很牛逼的贏了，可到底怎么贏了，卻沒幾人能看明白。


動手比武，卻沒人看不明白。


無明，法相宗宗主。九階巔峰強者。在天榜的排名，穩穩排在前二十位。這還只是露出來的實力。其真實力量，深不可測。


近百年來，無明已經很少動手了。更沒有幾個人能親眼看他動手。


高正陽，名聞天下的絕世天才，人族歷史上第一年輕的九階強者。又有擊殺眾多九階強者的耀眼戰績。


相比之下，無明雖聲名赫赫，眾人卻更期待高正陽的表現。


“你說，我老公能贏么？”


看著兩人對峙，胡菲菲耐不住了，拉著旁邊的虎飛禪問道。


虎飛禪一臉無奈，胡菲菲還真是一點也不見外，就這樣把自己送給人家當媳婦了。看那樣子，還沾沾自喜頗為得意。


雖然對胡菲菲沒太多想法，可眼看著妖媚入骨的水靈妹子向著外人，虎飛禪心里也很郁悶。


“他們都是九階強者，我哪看的出來。”


虎飛禪想了下又道：“要論實力，肯定是無明更強。怎么說也修煉幾百年了，又是九階巔峰。不過，高正陽看起來更裝逼。到是難說高下……”


“胡說什么呢，我老公那是牛逼好么！”


胡菲菲有些不高興，小手在虎飛禪胳膊上用力扭了一把，才轉過頭對師涵道：“姐姐，你看我們老公能贏不？”


“我可不是你姐姐。”師涵先把兩人劃清了界限。


“我們都是高爺的女人，肯定要姐妹相稱。你先入門的，我必須叫你姐姐。這是規矩你懂吧。而且，我們小三、小四必須抱團和正宮娘娘斗啊……”


胡菲菲說著，還鬼鬼祟祟的瞥了眼遠處的月輕雪。


師涵也是無奈，當著天下群雄的面，她也覺得丟臉。


“高正陽進步太快了。看不出誰贏。”


說出這句話，師涵心里也有些發苦。一年前她雖沒能贏高正陽，也壓得他抬不起頭。這才多久，她現在連高正陽的影都看不到了。


驕傲如她，心里也不禁生出強烈的挫敗感。


不止是胡菲菲在研究戰局，貴賓席上，其他強者也在暗自交流著看法。


道門張鶴齡對同伴道：“這個高正陽，身體看著異常堅實，只怕金剛體已經到了九階層次。真是可畏！”


金剛體九階啊，這意味著身體每一個毛孔都充溢著強大力量。純粹的力量，也讓身體能抵御各種法術武功。


同級的強者，必須借助神兵，積蓄足夠的力量才能破開九階金剛體。


這種優勢真是太大了！尤其講法臺那么小，無明無處可退。他的情況可不怎么妙啊！


張鶴齡多年前和無明發生過沖突，還吃了點小虧。當然是樂于看到他倒霉。


“此子真是可怕，小小年紀能練成九階金剛體。也許他真是異族……”


另一個天師有些擔憂的說道。


張鶴齡心領神會，贊同道：“不錯，此人必是異族。”


佛道之爭，也很殘酷。今次要是高正陽贏了，他日必將成為道門大患。剛好無性送給他們一個借口。


不管其他的，先給高正陽扣上個異族帽子再說！


“還有西方總壇呢，誰都容不下他。”另一名天師陰笑道。


張鶴齡不需去看，只憑九階強者的超凡感應，就能感應到西方總壇眾僧的表情。


果然，從阿難到伽羅，神色都多了幾分凝重。顯然，他們也對無明沒太大信心。


只有坐在中間羅睺，穿著一件黑色僧衣，臉上居然還帶著一張沒有五官的金色面具。


坐在那聲息全無，張鶴齡都感應不到任何氣息。


張鶴齡也不敢再關注，對方氣息太詭異了。修為明顯比他高一截。


看熱鬧的都很緊張，要動手的兩個人卻都沒著急。


無明看的出高正陽金剛體厲害，從容積蓄力量對他更有利。自然不會急著動手。


高正陽也不在意，任憑對方積蓄力量。等了一會，他才悠然抬手一指無明飄拂飛揚的僧衣說道：“衣袂為何而動？”


無明環眼一瞪，“仁者心動！”


“錯了。是我拳動。”


無明一臉愕然。


高正陽一拂長袖，淡然道：“你輸了，下去吧。”

霸皇紀 第四百四十六章 無情



佛門有個典故，一位大師*，突然風卷幡動，大師問下面眾僧，是風動還是幡動。


眾僧有的認為是風動，有的認為幡動，爭論不休，難分高下。


大師最后指點道：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無明是法相宗宗主，對佛經雖沒太深的研究，卻知道這個典故。


高正陽一問，他沒有多想，隨口答了一句。其實話一出口，他也覺得有些不對了。


以高正陽的狡猾，問題怎么會這么簡單。


果然，高正陽來了一句‘是我拳動’。


無明是按照經文對答，中規中矩。高正陽卻是以實際情況靈活應變，既有實指又有佛法上的譬喻，可謂精妙。


這種禪機佛偈，是智慧和佛法的結合，或用來辯法論道，或用來指點迷津，本就是佛門最常用的手段。


這幾句對答，無明自知落在了下風。在論法層面上，自然是輸了。


可高正陽居然讓他就此下去，無明卻不干了。


打機鋒不過是嘴炮，和動手戰斗可是兩回事。嘴炮贏了能說明什么！


無明冷笑，“說兩句機靈話就想讓我認輸，做夢。”


“佛法妙理在心中，不在拳鋒上。”


高正陽微微搖頭，“你枉為一宗之主，只知道好勇斗狠。卻不通佛理，和尋常武夫又有什么區別！”


無明本就不擅長辯論，碰上了高正陽鋒利如刀的利嘴。被說的啞口無言，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周圍還有佛門眾多宗主、長老，下面坐滿了天下各國各族強者。無明也不好意思直接耍賴動武。


“老光頭。我老公是為你好，才叫你下去。你站在那。我都替你尷尬……”


胡菲菲見高正陽占了上風，異常得意，在臺下大呼小叫放著嘲諷。


她的活躍，也引發了一陣哄笑。


眾人其實也都被高正陽繞的有些發懵，完全不懂無明怎么就輸了。


但看到堂堂法相宗宗主，站在那尷尬的樣子，都覺得好笑。他們到不是偏幫高正陽。


畢竟，九階強者的笑話。可不容易看到。


無明脾氣本就剛硬，被眾人一笑，心里更是不快。但他修為深厚有著強大自信，此刻反倒能沉得住氣。


“說法論禪，我不如你。”


無明沉聲說道：“聽聞你悍勇絕倫，拳出無敵。就讓我領教一下你的拳法。”


他說著緩緩舉起雙拳，擺出開門見山的拳勢。


這一門須彌神山拳，取的就須彌神山厚重無盡承載神佛的廣闊宏大之意。


須彌山高出水面八萬四千由旬，水面之下亦深達八萬四千由旬。其山直上，無所曲折。諸鬼神住于其中。須彌山頂有三十三天宮。為帝釋天所居住之處。


無明苦修須彌神山拳兩百年，在此拳法上造詣出神入化。


開門見山，也須彌神山拳的第一招。所謂開門見山。最為直接了當，絕不耍任何花招。


無明拳勢一擺，拳還沒到，拳意已經先到了。


巍巍然如須彌神山的厚重拳意，從天而落，直壓在高正陽身上。


高正陽雖神色不動，可千萬鈞拳力壓落下來，周圍元氣都被壓的扭曲變形。


在周圍眾人眼中，高正陽身影也跟著扭曲。似乎隨時都可能被無形力量碾碎。


無明的拳意只籠罩著高正陽。但拳意攜帶的無盡威勢，卻自然統御全場。


九階巔峰強者的力量散發出來。也壓住了全場。


對于周圍的旁觀者來說，這會就像遠遠看到一座恢宏巍然神山從天而降。雖然不會壓到他們。可那股磅礴之勢。卻籠罩八方。


修為沒達到九階的人，不論是法師還是武者，都被巍然厚重拳意壓的神魂震顫。


每個人都雙股戰栗，心生驚懼，哪有心思再去哄笑。


胡菲菲小臉也是一片蒼白，她還想笑笑表示的不在意，可小臉上肌肉冷硬緊繃，強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


師涵也沒笑話她，反而用力的握住她小手。


九階強者她見過許多，也見過九階強者戰斗。高正陽在天岳都大戰武安王時，她就在旁邊旁觀。


那時候兩人打的天昏地暗，氣勢十足。讓師涵大開眼界。


今天一戰，和天岳都那一次又完全不同。


高正陽的力量始終內斂不放，一絲都不漏。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


無明的拳意氣勢，則都鎖定三尺之內。但只是氣勢的自然外放，就壓的她們喘不過氣。


要知道她們只是旁觀看熱鬧。身在其中的高正陽，所承受的壓力將是她們的千萬倍。


九階巔峰強者的實力，的確不是普通強者能比的。


從氣勢上看，高正陽似乎屈居于下風。


師涵雖然自負，但在此刻也不得不承認，九階才是真正的分界線。九階之下，連看熱鬧的資格都沒有。


無明威勢如此強大，她也有些擔心，高正陽能否接住對方一擊。


兩個女孩的手緊緊握著，胡菲菲手心都是冷汗。師涵的手沒汗，可冰冷一片。


只是這會胡菲菲也沒心思注意師涵。


另一面的月輕雪，眼神也凝重起來。以她的冷靜，也不由的為高正陽擔心起來。


她身旁的月輕云，雖然想看高正陽倒霉。可這會被九階巔峰拳意壓的，連氣都喘不上來，心里只有驚懼惶然，早把看熱鬧的心思扔到了一旁。


就是國師月觀山，老臉也是一片凝重。手中死死握著玉如意。


無明還沒出手，展露的聲勢已經穩穩壓住他了。無怪能名列天榜二十名。


道門的張鶴齡。也皺著長眉。他和無明打過交道，知道對方的厲害。讓他驚訝的是，高正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不露氣息，分明是游刃有余。


無性剛才把高正陽的戰績說了一遍。的確很驚人。


但張鶴齡也沒太在意，海外的那些九階強者，誰知道有多少水分。而且，在特殊的環境中，利用法器、法陣擊殺同階強者，也并不太奇怪。


唯一能證明高正陽實力的，就是他擊敗了火天發和風韻。要是用這兩個人來衡量，高正陽已經有資格稱為絕世強者。


可風韻和火天發都活的好好的。可見。高正陽也不比他們兩個強多少。


以兩人為尺度，衡量高正陽的實力應該沒什么錯了。


現在看來，高正陽卻比想象中的更強。


張鶴齡不由的看了眼西方總壇那面，這群外來的和尚最好夠強悍，把高正陽和無相一并殺掉。


佛門雖大，張鶴齡卻只在意這兩個人。高正陽是前途無量，無相是老謀深算。都是道門大敵。


到是西方總壇，縱然強勢，在東神州也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絕對立不住腳！


不論臺下的人想什么。都無法影響兩位強者的戰斗。


無明此刻也是專心凝神，眼中只有高正陽。他拳意瞬間拔升到極致后，雙拳一擺。他身后的忿怒金剛法相也跟著做出了同樣動作。


就在無明準備出手時，高正陽突然開口說話了。


“我以拳布法，以殺渡人。你拳何用？”


高正陽的聲音不高，可強大神識波動震蕩，恍如天龍在吟唱，有著降服一切的無上威嚴。選擇的時機極其微妙。


無明正要出拳的氣勢，也被這一句話打斷。這就像一個人深吸一口氣想要大叫時，卻一口吸進了個蟲子。到了嘴邊的大叫一下被堵回去。


“廢話少說。贏了我的拳頭隨便你說什么！”


無明自知說不過高正陽，隨口答了一句。重新調整氣息后，進步出拳。直轟高正陽中門。


無明雙拳一前一后，前拳直進。后拳橫架，雙拳搭成十字，攻守兼備。


高正陽心里嘆口氣，這個世上，說的再妙也沒用。所有人最終都只相信自己的力量。


這個無明，佛理雖然一般，拳法卻真的高明之極。


晦明雖號稱佛門拳法第一，拳法上的造詣勝過無明。可無明拳勢厚重無匹，真要動手，無明足以憑修為穩勝晦明。


像風韻、火天發，也都要被無明穩穩壓制。


高正陽自忖，要是沒有進入幻靈界，成就九階上品金剛體，就算有血神旗作弊，想贏無明也很難。


不過，金剛體突破到九階上品的不破層次，就達到了質變。


就算只憑肉身力量，他也能穩穩壓住無明。


高正陽平心靜氣，雙拳如錘，直接迎上無明。


無明雙拳一直一橫，就像兩座神山從兩個方向擠壓砸落。要把在中間的高正陽砸死碾碎。


高正陽握拳如錘，就像天神舉起手中神錘，要轟破一切阻礙。


無明也有些動容，但他毫不遲疑催發層層拳力，要在一招間轟殺高正陽，解決所有麻煩。


兩個絕頂強者，才動手就正面對轟。也超乎了絕大多數人的預料。


高正陽才多大，無明修煉的時間是他十幾倍。他居然選擇最簡單也最蠢的方式，直接比拼力量。


在許多人看來，高正陽犯了大錯。


當然，這樣層次的戰斗，也不是普通人能看明白的。眾多九階強者都看的出來，高正陽拳勢至剛至猛，把金剛錘的剛猛發揮的淋漓盡致。


只說拳勢剛猛霸道，卻比無明還要強盛幾分。


眾多九階強者心也都懸起來，看樣子勝負就在這一擊了。


四拳交轟之際，高正陽威猛無匹的金剛錘突然如輪轉動。


無明如同兩座須彌神山般沉重的雙拳，被高正陽的右拳一轉一帶，竟然硬生生被帶偏了。


這一變化，正是金剛拳中的金剛輪。


誰也沒想到，幾乎是人人都會的金剛輪，在高正陽手中施展出來。宛如日夜更替四季輪轉，其轉動變化簡單卻無跡可尋，又有著無可匹敵的宏大偉力。


厚重宏大的須彌神山拳力。就這么被輪轉之力所破。


旁觀的眾多強者，不少人都露出驚色。西方總壇中的眾人。阿難不由自主低喧佛號，俊美無儔的伽羅緊握雙拳。


一直閉目靜坐的羅睺，也不由的睜開了眼睛。兩道神光如同實質般透出面具，直指高正陽。


所有強者都清楚，高正陽的金剛輪變化固然精妙，更可怕是他右拳上無儔神力。


無明雙拳上須彌神山拳力，抵不住高正陽神力，才會失手。


這一下無明就危險了！


*臺上的無性。意識到無明情況不妙，就想不顧一切出手。


她身旁的紅日突然念了句法咒：“臨！”


咒出法隨，臨字法咒轉化元氣如層層屏障，一下擋住了無性。


區區法咒，當然不可能擋住無性。可瞬間的遲滯，那面戰斗已經有了結果。、


高正陽右拳封住無明雙拳，左手立掌如刀，劈向無明胸口上。


金剛刀，由高正陽施展出來，有股無堅不摧的凌厲鋒銳。掌刀還沒到。無明已經感到了死亡的恐怖。


無明全身力量被高正陽壓制，眼睜睜看著掌刀斬落，卻根本無法躲避。只能催發武魂和忿怒金剛法相合為一體。猛然向高正陽轟下。


三丈高的忿怒金剛法相，雙拳同時砸落在高正陽頭上，爆發出萬鈞雷霆之勢。


誰都不懷疑，忿怒金剛雙拳能把高正陽轟成齏粉。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高正陽不躲不避，硬挨了忿怒金剛兩拳。他的掌刀，也毫不遲疑斬在高無明胸口。


掌刀無聲，無明胸口也沒留下任何痕跡，卻終止了他所有動作。


忿怒金剛法相。也隨之片片崩碎瓦解。


高正陽收掌而退，一言不發。


無明神色復雜的看著高正陽。呆了下才澀聲道：“好強的力量，我輸了。”


*臺下。大部分人其實還都沒看清楚。兩人交手就是一照面的事情，沒想到就決出了勝負。


眾人都有些發懵。


最高興的是胡菲菲，她拉著師涵的手用力搖晃到，“老公贏了！”


可不知怎么的，胡菲菲只覺的很壓抑沉重，再沒心情像剛才那樣高聲大喊。


她覺得也許無明干脆的認輸，這份磊落也算的上英雄好漢！


師涵沒理會胡菲菲，只是看著無明若有所思。


事實上，眾多九階強者大都在關注著無明。勝利者高正陽，反倒沒幾個人去看。


眾人注視下，無明對高正陽合十一禮后，轉身走到無性面前。


他苦笑道：“我輸了，沒辦法再陪你走下去了。”


無性猛的伸手握住無明的手，溫婉明眸不知何時涌起淚光，“你個廢物，這樣就輸了……”


“別哭，我們下輩子再見。”


無明輕柔幫無性擦去眼睛淚，威嚴方正的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約好了，不要失信啊……”


“好。”無性強抑悲色，用力的答應著。可相依相伴幾百年的人要走了，她是怎么也抑制不住悲戚，眼淚難以控制的流下來。


無明還想幫著無性擦眼淚，可手再伸出來，人已經化作無數白色流光，片片消散。


受了高正陽一記分山破海掌刀，他連武魂都被斬碎了。


九階至精至純的法體，全部燃燒起來，才能勉力支持到現在。


“我佛慈悲。”無相低喧了一聲佛號。


眾僧也跟著一起低喧佛號。高正陽也垂眸合十，低聲道：“我佛慈悲。”


坐在貴賓席上的西方總壇眾僧，也都站起身同時低喧佛號。


莊嚴悲憫的氣息，籠罩全場。


道門的張鶴齡，因為和無明有過節，對他極其憎恨。動手前也希望高正陽能把他打死。


可眼見無明就這么死了，張鶴齡心里也是空蕩蕩的，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他慢慢起身，拂塵一擺，低喧道：“無量天尊。”


有張鶴齡帶頭，其他道門高人也都起身。


不管是什么立場，無明都是當世絕頂強者，都有資格享受禮遇。


蠻族的眾多強者都沒動。他們沒那么多禮節，無相也不是蠻族。


最關鍵的是，熊霸沒動。也沒人愿意亂表態。


“是條漢子。”


熊霸沉聲道：“但這就是戰斗，只有勝敗死活，什么人情禮節都是虛的。”


眾多蠻族強者都點頭應是。的確，輸了就是輸了。眾人再如何哀悼悲戚，又能如何！


絕世強者也只有一條命。


不過，高正陽能一招擊殺無明，這份本事和殺性，還真是讓人驚懼。


前面無性說的那些戰績，聽著很厲害，卻沒有直觀的印象。


無明的死，卻讓所有人突然意識到，高正陽要比他們想象的更兇殘。


眾人沉默了一會，目光都自然轉到高正陽身上。


不同于剛才，現在眾人看著高正陽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敬畏和驚懼。


像火天發、絕忍等人，更是滿臉驚色。


尤其是火天發，現在的高正陽，明顯比龍宮遺址時更強了。


高正陽這種進步速度，也讓火天發絕望。


也許再過幾年，高正陽就會成為圣階。以他的性子，沒準真會把火國皇室滅族。


火天發心虛的同時，愈發堅定殺高正陽的決心。


“高正陽！”


*臺上的無性，突然厲聲喝道。她溫婉清麗的玉容，神色凄厲又有幾分猙獰，顯得頗為可怖。


高正陽到是面色如常，“無性宗主。”


高正陽的平靜，也讓無性立即冷靜的下來。她臉上殺氣怒意收斂起來，沉聲問道：“同門切磋，你卻痛下殺手，你到底想干什么？”


“戰斗兇威，生死一發，豈容輕慢。”


高正陽正色道：“不論和誰動手，我都會全力以赴。”


無性轉過頭對其他佛門宗主道：“大家也看到了，高正陽此人心狠手毒，對同門尚且如此。不是心懷異志是什么？”


紅日法王悠悠道：“高正陽也給無明機會了，動手前就指出他輸了。非要生死搏殺，輸了又能怨誰……”

第四百四十七章 懾服


紅日法王說的理直氣壯，的確，高正陽在動手之前就明確指出來，無明輸了。

無明不服氣，偏要動手，結果被高正陽擊殺。

紅日法王這麼說，看似很有道理。但實際上，卻有些強詞奪理。

高正陽在前面神神叨叨的說無明輸了，在眾多強者看來，完全是一種戰術，並沒有真正展現出壓倒性實力。

但此時從結果來看，卻是高正陽早做了警告。是無明一意孤行，不肯認輸才導致敗亡身死的結局。

九階強者畢竟很少，在場的大部分人都看不明白其中關節。聽紅日一說，不少人都跟著點頭。

最熱情的胡菲菲更是大聲吶喊，“說的對。我老公早就警告過你老公，你老公不聽話自尋死路，又怨得誰來！”

無性壓不住紅日法王，卻不會在意一個小小天狐女。

胡菲菲在那左一個老公右一個老公，更是胡攪蠻纏，讓無性都成了笑話。

無性冷冷的瞥了眼胡菲菲，強大神識如劍刃般直刺胡菲菲武魂。

叫嚷正歡的胡菲菲小臉一白，體內元氣錯亂，差點噴出血來。

還是師涵看她情況不妙，伸手在她胸前一拂，幫她把逆亂元氣順過來。才讓胡菲菲沒當場出醜。

受到教訓的胡菲菲，又羞又驚，她也知道鬥不過無性，魅藍明眸一轉，對熊霸道：“熊前輩，有人欺負我。”

熊霸哈哈一笑，也沒說話。胡菲菲硬要給無性上眼藥，吃點虧再所難免。這種小事，他還不屑的出頭。

胡菲菲沒得到聲援，還是不甘心，扭過頭嘀咕道：“輸不起就別玩，真是的……”

她聲音不高，可在場的幾萬人，卻有大半都聽到她的話了。

胡菲菲的話，也掀起了一陣議論。

的確，無明死的有些悲慘。但這種層次戰鬥，死傷也是很正常的。

無性表現的未免有些誇張了。要是怕死，就別動手啊。

也有許多反對者。認為高正陽出手過於毒辣，完全不顧同門之情。太過分了。

一時間，場下也熱鬧起來。

趁著這個時候，胡菲菲偷瞄了眼師涵，悄悄道：“我胸摸著舒服吧……”

師涵不動聲色道：“鴿子蛋算胸麼。”

“你……”胡菲菲有些生氣，她胸是沒法和獅族女人比，可怎麼也得算是大蜜桃、香瓜級別。

胡菲菲撅著小嘴道：“你和我鬥什麼，沒看那個紅衣女和尚，哼，肯定是老公新找的小五。她是九階強者，又是宗主，勢大力強。現在我們情況不妙，更要團結……”

師涵淡然道：“鴿子蛋怎麼爭寵。”

一句話，給了胡菲菲暴擊。她呆了下才喃喃道：“也許老公喜歡小號的……”

臺上，無性陰著臉，要不是這人實在太多了，她真想捏死這個小狐貍精。

現在卻沒時間和胡菲菲浪費時間。無性目光掃過高正陽，最後落在了絕忍身上。

無明的死，也讓他們徹底結下死仇。她和高正陽之間，只有一個能活下去。

既然是以心佛宗傳承為名義出頭，絕忍這個心佛宗長老也別想躲在後面。

無性冷厲如刀的目光下，絕忍也是心中一緊。

高正陽的狠辣，讓他意識到這次情況大大不妙。可走到這一步，他要是退縮不前，無性和西方總壇都不會放過他。

面對高正陽，總還有幾分活命的機會。

絕忍修為自然是遠不及無明，他知道和高正陽動手比武肯定不行。但要出頭也不一定非要動手。

“高正陽，你殘殺同門，曲解佛經，到底是哪裡來的異族！”

絕忍說著，縱身輕躍，飛上了臺。他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到也頗有幾分氣勢。

臺下議論的眾人，也都被絕忍所吸引。

前面絕忍出頭指責過高正陽，大家到是都知道他的身份，算是高正陽的師叔。

論起修為絕忍是遠不及無明，可他是高正陽師叔的身份，就占了很大便宜。

儒、道、佛三教，其核心宗旨各不相同。但例如尊老愛幼、尊重師長，卻是共同的準則。

高正陽打死無明，大家還能理解。畢竟是都是絕頂力量，沒可能留手。不管從哪方面說，都能勉強解釋的通。

可絕忍是高正陽師叔。高正陽就算是宗主，要是隨意殺死絕忍，就違背了規矩禮儀。

絕忍也是自恃身份，才有膽子上來和高正陽作對。

如果高正陽冒天下之大不韙，出手殺他，那他也只能自認倒霉。

高正陽也知道絕忍的想法，他不禁笑起來，這個師叔沒什麼本事，到有著投機的性子。

“絕忍師叔，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說自己得了心佛宗傳承，卻施展的都是金剛宗武功，金剛拳就不說了。金剛宗的秘傳金剛體卻練到九階層次，這你怎麼解釋？”

絕忍本想抓住異族的話題，但他沒任何證據，要是一味胡攪蠻纏，不但別人看不起他，更怕是徹底激怒高正陽，一拳轟死他。

想了一下，絕忍還是選了一個比較緩和的方式，就是不承認高正陽是心佛宗宗主。

對此，無性也好，西方總壇的眾僧也好，都頗為失望。

只說心佛宗傳承，對高正陽的威脅不大。對無相的威脅就更小了。

可絕忍到底是九階強者，也不可能隨意擺佈。他敢站出來，已經不容易了。

像無色等人，則都鬆了口氣。至少心佛宗的事情，矛盾不會太尖銳。

剛才無明動手被殺，無色、絕情等宗主都心裡發慌。生怕西方總壇的人以此為藉口出手。

幸運的是，西方總壇的人比較克制。無性也夠隱忍，強忍了下來。

不過，絕忍的問題的確很刁鉆。

明眼的人都看的出來，高正陽能擊殺無明，全靠他九階金剛體。這才能以至強神力硬壓須彌神山拳，又硬挨了忿怒金剛法相一擊，卻毫髮無損。

高正陽明明是心佛宗的宗主，卻用金剛宗無上秘傳，這個裡面真的有問題啊！

老一輩的人也都知道，當初絕滅盜取《金剛經》，兩宗決裂，絕滅也成為佛門罪人，從此不知所蹤，再不敢拋頭露面。

那高正陽又是怎麼學會的金剛體？難道真是從絕滅手裡得到的《金剛經》？

這等無上秘法，就是金剛宗中也沒多少人有資格修行。不論是無相私相傳授，還是高正陽偷學《金剛經》，都不是小事。

就是金剛宗中，也有很多人又疑惑又不滿。

“正陽是我宗秘傳護法，經過諸位長老共議，決定把《金剛經》傳給正陽。”

關鍵時刻，晦明站出來說話了。他雖隱匿百年，可當年也是名震天下的拳法強者。眾多九階強者都認識他。

晦遠也站出來，說道：“傳法之事，是我金剛宗內務，本沒必要和外人解釋。還請絕忍師兄不要見怪。”

晦遠常年執掌宗門，說話氣勢凌厲。此時當眾譏諷，更是尖刻。

絕忍人雖陰沉，也有些窘迫。

臺下的胡菲菲來勁了，“老禿頭，我老公長的帥，別人願意把秘法交給他。你嫉妒也沒用！”

胡菲菲一句老光頭，把臺上的人都罵了。她還不自覺，洋洋得意對高正陽努著紅艷香唇，“親親老公，打死這老禿驢……”

高正陽也有些哭笑不得。這小狐貍一副認準了要賴上他的架勢。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呢！

天地良心，他和胡菲菲也就在神武擂臺上接觸過一次。也不知這小狐貍精發什麼騷。

高正陽到不矯情，可明明什麼都沒有，就沾了一身騷，讓月輕雪看他眼神都有些不對了。

但這時候還真沒辦法解釋。只能任由胡菲菲在那嘚瑟。

畢竟，有這麼個狐貍精在那活躍氣氛，雖拉了不少仇恨，也分散了不少壓力。

總的來說，還算好事。

胡菲菲說話毫無顧忌，罵的絕忍臉色更是陰沉。

他沉吟了下又道：“高正陽，你既然得到心佛宗傳承，卻練了一身金剛宗武功秘法，這不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我宗秘法變幻無盡，你又知道多少。”

高正陽不屑的解釋，十方心佛印變幻無窮，每個人修煉起來都不一樣。

以絕忍的修為，又能看出什麼來。

絕忍卻就在等高正陽這句話，“好，既然你也會十方心佛印，那我們就以心印來印證秘法。你敢麼？”

高正陽失笑，一拂袖灑然道：“你既然這樣說了，那就如你所願。”

十方心佛印，一直不是高正陽主修的秘法。但隨著他修為不斷提升，十方心佛印也跟著水漲船高。

許多門拳法、武功，高正陽也是通過十方心佛界，來不斷的推演完善。

在龍宮遺址中，高正陽中了魚輕尾計算。神魂經歷的一番磨礪。

幻靈界中，和聖階六臂飛猿對戰，接受六臂飛猿晶核傳承，這些都極大的強化了神魂力量。

前幾天，紅日法王用大藏百世天輪，帶著他一起完成了百世輪迴。

高正陽能在其中醒悟過來，並主導百世輪迴，其主要原因也是神魂屢經磨礪，變得強大無比。

完成百世輪迴後，高正陽的神魂和鈦極合金完成了最後融合。

經歷了三天閉關修煉，他修為沒有提升，但在神魂層面，卻大有進境，達到了更高的層次。

如果用九階層次衡量，他現在神魂之強大，已經達到了九階巔峰。比之肉身也毫不遜色。

十方心佛印，說是修煉的心神之力。

實質上，神意所凝稱之為心。神魂強大，心神才會強大。

十方心佛界，也是神魂投影結合元氣秘法，輔以十方法衣的法器，組成的似真似幻的心靈世界。

高正陽幾天閉關，就是想通了這一層關鍵，也讓他的十方心佛印力量暴增。

以絕忍的層次，也想和他以心印互相印證，簡直是找虐。

說實話，高正陽有些同情絕忍。要是動手的話，他還能輸個明白。

高正陽眼中的憐憫，讓絕忍心裡更是疑惑，他不明白高正陽這是什麼意思。

在絕忍看來，心靈歷練，必須經過時光長河洗練，才能強韌明透。

高正陽的武功絕世，意志也堅定，在佛法上的悟性也是超凡絕倫。

但他的心靈上必然有弱點。在十方心佛界中，這種弱點又無處藏匿。

絕忍雙手結成十方心佛印，向著高正陽一指。

高正陽也結成同樣十方心佛印，對上絕忍心印。

雙印交接，通過元氣和心神感應，高正陽而和絕忍的十方心佛界就連接到了一起。

這種心靈連接，並不算多稀奇。

當初晦明還曾以大夢羅漢心法，直接以心神投影進入高正陽的心佛界。

無相更是橫跨數百萬里，直接投影到高正陽心佛界中，完成了傳法。

兩個修煉十方心佛印的同門，通過法印連接，聯繫的更為密切。

簡單的說，就像兩條船對接在一起。在這一刻，彼此都敞開了大門。

這種心神對戰，外人自然看不到，也不會有元氣鼓蕩。可同樣兇險。一個不慎，心智被毀，神魂都可能被滅。

對於外人來說，這樣的比拚很沒意思。

兩人法印連接後，就再沒任何動靜了。

像胡菲菲這樣的，對十方心佛印毫無所知，更看不懂了。

她有些緊張的對師涵問道：“老公在幹什麼？怎麼不一拳轟死那老禿驢！”

“十方心佛印，比的心靈境界，修為固然重要，卻不是最重要的。”

師涵是絕滅的女兒，也修煉一些十方心佛印的秘法，深知十方心佛印比拚的兇險。

“這老和尚很聰明，心靈層次的歷練更需要時間沉澱。他活了幾百年，在這方面可是占盡優勢。到是高正陽，金剛體強橫無匹，在十方心佛界中卻難以發揮。”

聽師涵說完，胡菲菲不由的有些擔心，皺著小眉頭恨恨道：“老禿狡猾，老公豈不是危險了！”

“高正陽這人，深不可測。”

師涵微微搖頭嘆息，認識高正陽也有兩年了，她卻始終看不透高正陽。

不知道他想的什麼，也不知道他要什麼，更不知道他的力量上限在哪。

這個人真的就像無底深淵，怎麼也探不到底。

說實話，師涵從心裡敬畏高正陽。

胡菲菲也是眼神一凝，她嘴上叫的開心，可她心裡也明白，高正陽有多可怕危險。絕不是什麼好玩的男人！

她轉又嫵媚一笑，“就因為他是這樣的強者，人家才喜歡！”

天狐族，最喜歡就是和強者聯姻。何況，高正陽的霸道強橫，正和胡菲菲的胃口。有機會搭上高正陽，她可不會放手。

像師涵這樣明白人畢竟是少數，臺下其他人大都看不明白臺上的戰鬥，這會都禁不住紛紛議論起來。

臺上的眾位佛門強者，誰也沒興趣去給人解釋。他們都在盯著高正陽，這一戰絕忍勝面很大啊！

無性不用說，恨不能高正陽直接心神被滅。真言宗的無色，這會也盼著高正陽死了。有這麼個人天天威脅他，真是讓無色坐臥不安。

晦明、晦遠等人，都是臉色沉凝。他們都有些擔心。畢竟，這是高正陽最弱的方面。

到是無相神色淡然，目光明凈悠遠，似乎在出神想什麼，對高正陽的情況全不在意。

西方總壇的伽羅、阿難，眼中都帶著幾分期待。

九階金剛體的高正陽，真的很難鬥。最好絕忍能解決他。後面的無相，就容易對付了。

不論外面眾人什麼心思，誰也看不到兩人的心佛界。更不知道，絕忍此刻要崩潰了。

無盡的碧空下面，絕忍化身無量光佛，身形足有千萬丈高，渾身上下散發出無盡神光。端坐虛空中，寶相莊嚴，透露出無盡神威。

這也個絕忍心神所化。他的心佛不是十方佛，也不是自身投影，而是通過《無量神光經》觀想，在心佛界中凝成無量光佛。

“設我得佛，光明有能限量，下至不照百千億那由他諸佛國者，不取正覺。

設我得佛，壽命有能限量，下至百千億那由他劫者，不取正覺……”

絕忍口誦《無量神光經》，發成佛大願。每唸一聲，身上的神光就強盛一分。

很快的無量神光就明照八方，天地似乎都充滿神光。

這不是簡單心佛顯化，更有絕忍對於佛經的理解，對於生命、時間的覺悟，還有他強大心神力量的顯化。

沉寂了二百年的絕忍，在這一刻完全釋放出無盡光芒。就是他自己，都能感覺到那種近乎圓滿的歡喜。

高正陽就站在無量光佛前方，他沒有任何變化，就是簡單站在那。

千萬丈無量光佛龐大身軀下方，高正陽就像巨山腳下的螞蟻，以至於完全沒有任何存在感。

在無量神光充溢的天地中，如同微塵般高正陽，是唯一的特殊存在。

絕忍一臉悲憫，手結無畏印，輕輕按下去。

在心佛界中，絕忍相信自己的無敵的。就是無相進來，也抵不住他一記法印。

這法印並非虛無的力量，而是真實心神力量所化。在心佛界中，有著毀天滅地的威能。

對於渺小的高正陽來說，絕忍手掌把天都遮住了。

直到手印落下，高正陽才輕輕探出手指一指，口中低聲道：“對於真正的力量，你一無所知。”

絕忍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冷笑，相差千萬倍的力量，也想對抗麼！

就在這時，一股尖銳無匹的力量穿透心靈，直接落在絕忍神魂上。

神魂層面傳來無可抵禦的劇痛，也讓絕忍失聲狂吼起來，龐大無匹的無量光佛就像被刺穿的巨大氣泡，無聲粉碎。

絕忍不甘失敗，強忍劇痛再次催發無量光佛，高正陽隨手一指，再次刺破。

“啊……”一聲驚叫，絕忍突然睜開了眼睛。

在他對面的高正陽，也睜開了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絕忍的眼神極其複雜。

臺下眾人都很迷茫，不知什麼情況。就是西方總壇的人，也不知勝負。

實際上，兩人法印交接，很快就分開了。交手的過程異常短暫。

高正陽雙手合十，輕聲誦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隨著他的誦唸聲，一個個金色文字出現在絕忍黑色僧衣上。

絕忍呆了下，眼淚不受控制冒出來，他突然跪拜在高正陽腳下，跟著低聲誦唸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近乎神蹟的場面，也讓全場默然。唯有兩人誦經聲在四方迴蕩。

第四百四十八章 迦樓羅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無上咒，是無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實不虛。”

    高正陽念一句經文，絕忍就跟著重復一句經文。

    兩人所頌經文，依次化作金色文字出現在絕忍僧衣上。

    跪拜的絕忍，開始還神色激動，滿面流淚，但隨著經文誦念，神色也變得虔誠而堅定，再無一絲波動。

    在場的眾多高僧，都是佛門最頂尖的人物。但就是最博識廣聞之輩，也不知高正陽兩人所頌的經文是什麼。

    包括西方總壇的眾多強者，他們雖自忖是佛門起源之地，世尊佛祖親傳，可也分辨不出經文來歷。

    阿難和伽羅兩位上師，面面相覷，眼神中都是是震驚和茫然。

    高正陽絕世天賦，在心佛爭斗中打贏絕忍也不奇怪。甚至擊潰絕忍心志，把他壓服，兩人的都能勉強理解。

    可是，這經文是什麼情況？

    據說高正陽的化身悟空，文采無雙，佛偈禪詩名聞天下。

    可打機鋒，說佛偈，做禪詩，這終究都是小道。

    只要精通佛法，又有文采智慧，這些都不太難。

    歷代高僧大師，不知留下了多少發人深省的佛偈禪詩。

    但佛經不一樣。

    在佛門之中，經、律、論各有不同的意義。

    經，是佛說過的話的匯編，它是佛門教義的基本依據。

    律是佛教組織為教徒或信眾制定的紀律或行為規範。

    論是對經、律等佛典中教義的解釋或重要思想的闡述。

    其中，佛經無疑是佛教最根本最重要典籍。

    高正陽所頌經文，字數只有短短二百多字。可簡短的字數，卻把佛門最根本的一些要義解釋的無比清楚。可謂言簡意賅，直指佛門大道。

    就是精研一輩子的高僧，也不可能自己編出這樣高深奧妙的經文。

    換句話說，能編撰這樣的經文，本身就是必然是有著正等正覺的大覺悟者。

    以高正陽的年紀，怎麼可能有這樣高深的智慧和覺悟。

    “難道他是佛尊轉世……”

    阿難和伽羅都想到了這個可能，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釋高正陽的種種神奇表現。

    說實話，兩人雖是佛門高僧，可並不是真的信佛。或者說，不相信世上有無所不能的佛祖。

    力量越是強大的強者，就越不相信神佛。

    因為他們明白，力量強大到一定層次後，就會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

    站在九階巔峰，伸手就能觸摸到聖階的門檻。又有誰會去崇拜虛無縹緲的神佛。

    對他們而言，佛祖是一種信念，也是一種道路。僅此而已。

    但高正陽反常的種種，無法以常理推論。到是和佛經中記載過許多神佛轉世有些類似。

    “呵呵，有趣。”

    羅突然笑了起來。他如同金鐵摩擦般的奇異嗓音，極其刺耳。

    阿難和伽羅都是一凜。其他眾僧更是嚇了一跳，都急忙端正神色，再不敢分心亂想。

    “你們為何必驚慌。”

    羅說道︰“經文中有無上智慧，我聞之甚為歡喜，頗有覺悟。”

    阿難也清醒過來，正色道︰“能在東土無信之地，听聞佛祖妙言，不勝歡喜。想來，這也是佛祖對我們的指示。”

    眾僧呆了下，這才明白羅和阿難的意思。高正陽是高正陽，佛經是佛經，兩者本沒必要聯系在一起。

    阿難一句話，就把經文變成佛祖對他們的指引，更是高明。

    眾僧皆是歡喜贊嘆，一起合十齊聲應道︰“我佛慈悲。”

    西方總壇的和尚們，都精通佛門的種種花樣。又有羅、阿難這樣的絕世強者坐鎮，很快清醒過來，恢復了鎮定從容。

    但對其他人來說，高正陽展示出來的力量，卻真的有如神跡，極其震撼。

    大部分人都不懂佛經，就是覺得高正陽念的文字有股奇異的力量，似乎蘊藏著無盡奧秘。

    對他們來說，最為震撼的就是高正陽收服了絕忍。

    絕忍可是堂堂九階強者，以高正陽的武功，打死他到不稀奇。可兩人法印一踫，絕忍就虔誠跪拜，一副幡然覺悟的樣子。

    這等手段，超乎了大多數人的理解。

    更神妙的是，高正陽誦念的經文，居然會化作金字出現在絕忍僧衣上。

    這可不是元氣顯化，更不是神意變化。誰也說不清楚，那字跡是怎麼顯現出來的。

    高正陽手持法珠，低聲誦經，寶相莊嚴，真如佛尊降臨。

    再有一個九階強者如狗般匍匐腳下，這派頭就更嚇人了。

    不少人再看高正陽，都不自覺帶上崇拜敬畏的目光。

    就是膽子最大性子最野的胡菲菲，也是緊張的口干舌燥，騷、浪不起來了。

    “老公他不會真的是佛祖轉世吧……”

    “怎麼、你怕了？”師涵到是足夠冷靜，她最清楚十方心佛印的神妙，對于高正陽展現的威能到是能理解。

    “听說佛啊菩薩什麼的可都戒色！”胡菲菲幽幽說道。

    “你不最會勾搭麼，佛啊菩薩的，你也可以努力。不用怕。”

    胡菲菲魅藍明眸一轉，眼中那漂亮又妖異的藍色好像要溢出來一般，“我不是怕，我是激動的濕了……”

    “你、”

    師涵也是無語，她才發現，這個小狐狸不是假風騷，是真的騷媚入骨。

    胡菲菲笑嘻嘻道︰“逗你玩，看你窘迫的樣子，晃什麼，又不是你濕了！”

    “是你發情的騷味都露出來了。燻人！”

    師涵被說的心里也有點虛，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反正她一直都是不陰不陽的樣子，外人也絕看不出她的情緒變化。

    胡菲菲笑嘻嘻湊過去，“我老公這麼牛逼，我當然開心的要發騷了……”

    兩個女人葷素不禁，坐在師涵身邊的虎飛禪卻頗為尷尬。

    他到不是木訥，換做別的地方，免不得要調笑幾句。

    可親眼看到高正陽連挫強敵，武功簡直通了神。

    虎飛禪心再大，也不敢再去調戲胡菲菲。胡菲菲一口一個老公叫著，誰知道她和高正陽什麼關系。

    再者，師涵可是絕滅女兒，算起來是高正陽的師姐，這關系絕對親密。

    真要惹了高正陽不高興，沒準什麼時候就被一掌拍死。

    虎飛禪到沒那麼怕死，可他和胡菲菲本就沒啥關系。可不想為了無關緊要的玩笑，就送了自己小命。那死的就太冤了！

    蠻族年輕一代的高手，也大都和虎飛禪一樣，經過這一戰，對高正陽都是服氣了。

    他們也從心底承認，高正陽現在的高高在上，站在了世間頂峰，是當世的絕頂強者。已經不是他們所能攀比、較量的對象。

    蠻族的九階強者們，也都默默承認了高正陽的地位。

    不管高正陽是什麼身份，又是誰的弟子，或者多大年紀。

    這些外在的種種條件，和高正陽絕世武功相比，都沒多大的意義。

    高正陽就是高正陽，九階上品的絕世強者。

    就是雄踞天榜第二的熊霸，看向高正陽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如果說之前他能以超然態度俯視對方，高正陽展現的實力，已經讓他必須正視對方。

    “也許用不了十年，他就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武聖！”

    熊霸心里暗自感嘆。

    不過，紀元輪回，元氣異變，成就聖階也會變得容易許多。

    一些卡在九階巔峰的強者，都有可能突破到聖階。

    熊霸並不為此感到高興，天地反饋的力量越強，破壞也就越大。

    等到紀元完成輪回，也不知誰能成為新的天地主人。

    也許，所有生命都會在無盡戰爭中毀滅。最終，天地重歸寂滅。

    熊霸站的位置夠高，他的眼光和視角自然也不同。

    其實，他更希望人族能保持足夠的力量。而不是在大敵來臨前，先自相殘殺來篩選勝者。

    熊霸有這樣的心胸，但他改變不了人族的局面。到是在這次佛門撕逼大戰中，他發現了一個前途無量的少年。

    他覺得如果這少年不死，足以主宰人族的格局。

    熊霸的一點微妙心思，也改變了他的態度，進而對局面也生出了微妙的影響。

    在台上的高正陽，自然不知道他的裝逼會有出乎意料的驚喜。

    對他來說，佛門大典是個大舞台，不但能一展平生所學，更能怒踩一群傻逼，把自己逼格刷到飛起。

    高正陽不是矯情的人，他臉上神色莊嚴，內心卻都要笑裂了。

    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花樣裝逼簡直爽翻了！

    低頌了一遍般若心經後，高正陽輕撫絕忍額頭，“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這句前世被說爛的話，在這個世界里，卻有著不同一般的逼格。

    絕忍再次跪拜，“阿彌陀佛，多謝上師點化，讓我幡然醒悟。這才能迷途知返。從今以後，願意跟隨上師修行。”

    絕忍在心佛界被高正陽徹底折服，心佛破碎，最後還是高正陽以神識投影，在他心佛界組成心佛。

    從那一刻起，絕忍的力量根基都為高正陽所掌握。又有般若心經做鋪墊，他也順勢拜倒，完成了最後的神跡。

    高正陽對此也很滿意，絕忍到底是他同門，能夠收服他不但解決了宗門內斗，也讓其他人再沒借口。

    而且，一去一來，這生意做的大賺。

    高正陽微微擺手示意，讓絕忍先去後面站著。

    絕忍武功不怎麼樣，這會還是先湊個人數。打架就用不上他了。

    高正陽目光一轉，和一旁站著的無相對了下眼神。

    無相一臉微笑，毫不掩飾他的贊賞。顯然，無相對他的處理極其滿意。

    晦明、晦遠也都是一臉歡喜。

    這一戰太重要了。他們之前既擔心高正陽輸了，又擔心高正陽殺掉絕忍。

    問題完美的解決，沒給對方留下任何借口。

    紅日法王也是一臉笑意，眉宇間帶著幾許綿綿情絲。

    無色則一臉苦色，被高正陽目光一掃，心虛的垂眸低頭。

    淨宗、唯識宗等宗主，都是目光游移不定，難掩心中驚懼。

    這些宗主中，最憤怒最失望的當然的無性。

    她溫婉端莊的面容，帶著幾分鐵青和扭曲，瞪著絕忍的目光赤紅如血，似乎要把絕忍生吃了一般。

    派出絕忍，原本指望他能擊敗高正陽。最壞的結果，也是絕忍被高正陽擊殺。

    無性怎麼也想不到，一貫出手絕情的高正陽居然沒殺絕忍，反而把他徹底降服。

    現在的情況，一下變得很尷尬。

    繼續質疑高正陽的心佛宗宗主地位，已經沒多少意義。

    質疑高正陽的人族身份到是可以。可無性也不想直面高正陽。

    連續兩場戰斗，也沒能試探出高正陽虛實，反而助漲了高正陽的聲勢。

    無性雖心急要報仇，可也不想太冒險。她目光一轉，像唯識宗的絕緣，淨宗、律宗宗主，都避開了她的目光。

    顯然，誰也不願意出頭直面高正陽。

    無性心里在吐血，七宗還聯合著想推翻無相。沒想到一個高正陽，就打的所有人不敢露頭。

    到了這一步，無性也是無奈，只能把目光投向阿難。

    西方總壇要是再不出頭，那今天大典就結束了。

    阿難也低頌了句佛號，心里極其為難。

    這次來的人雖多，可九階強者也沒多少。其中和高正陽修為相若的，也不過三四個人。

    高正陽出手太凶殘，派其他人上去很容易就被打死。

    想來想去，就只有讓伽羅出手才有十足把握。

    “無能。”

    伽羅很失望的搖頭，事前謀劃的大好局面，還沒逼出無相，就要敗了。他真是難以接受。

    可事到如今，他不想出手也不行了。

    伽羅正想說話，旁邊的迦樓羅突然說道︰“我去會他。”

    西方總壇有護法八部，迦樓羅是護法八部之一的強者。其法名也是取自佛經。

    迦樓羅，本是上古佛門密語。用當世文字來說，就是金翅大鵬鳥。

    金翅大鵬鳥，振翼九萬里，專吃毒龍巨蛇，最是凶悍。

    迦樓羅修為也是九階巔峰，比高正陽明顯強一籌。

    不過，高正陽金剛體太強橫了。**台又太小。迦樓羅振翼飛天的速度發揮不出來。

    阿難有些猶豫，他不想讓迦樓羅去冒險。

    “我有金翅劍翼，必能斬他于劍下！”

    迦樓羅額高目深，容貌古拙，身體黑瘦精干。說話時帶著一種奇異口音，听起來頗為古怪。

    “讓他去。”一直不說話的羅，同意了迦樓羅的請戰。

    阿難還是遲疑，“可是他的金剛體……”

    “金翅劍翼，來之前經過佛主重新祭煉，足以破開他的金剛體。”

    迦樓羅自信的說道︰“高正陽太過狂傲，真以為金剛體無物可破，我必能殺之。”

    說完，迦樓羅提高聲音說道︰“高正陽，我是護法迦樓羅，可敢一戰？”

    迦樓羅強大而驕傲，要殺高正陽就直接挑戰，不想用那些亂七八糟的理由名目。

    高正陽應道︰“我出手無情，想挑戰可以，生死莫冤。”

    “廢話太多了！”

    迦樓羅說著，身後金色雙翼一展，人就破空飛射出去。

    迦樓羅距離**台不過數十丈，以金翅劍翼的速度，瞬間既至。

    迦樓羅的速度太快了，讓高正陽也是一驚。

    他本身飛行速度就不慢，血神旗更是快疾絕倫。但和迦樓羅相比，他的速度就不夠看了。

    只有天馬小紅狂奔時，才能在速度上穩勝迦樓羅。

    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金光一閃。迦樓羅就到了眼前。

    迦樓羅極致的高速，配合鋒銳無匹的劍氣，甚至切開了高正陽的神識，讓他難以用神識捕捉到對方的準確位置。

    高正陽還從沒見過這樣的對手，也被刺激的斗志高昂。

    如果說金剛體是力量的極致，那對方幾乎達到了速度的極致。

    迦樓羅是沒有天馬小紅快，可那是直線飛馳。

    實際上，在戰斗中極少有直線沖擊的機會。

    迦樓羅在飛行中，明顯就在不斷的變化方位，飛行的軌跡飄忽難測。

    高正陽也從沒想過，在這世間有人能單純依靠速度達到這種層次。

    他不斷調節眼楮，通過特殊的眼楮結構，終于看清了對方樣子。

    迦樓羅黑瘦樣子沒什麼出奇，只是他身後的金色雙翼，如同數十柄長長劍刃聚合而成，看起來異常華美又鋒銳。

    在迦樓羅飛行中，他的雙翼在不斷震動，可怕是高速震蕩劍翼，讓元氣變化異常的激烈。

    高正陽眼睜睜看著對方飛馳而至，還是看不透對方真正要攻擊什麼方位。

    這也是高正陽的一個小小缺陷。他的力量強大到極致，可武魂層次還不夠高。

    面對極其細微的元氣變化時，武魂就難以分辨元氣變化的真面目。

    換做其他九階巔峰強者，這會神識也不會被對方切開，更不會被對方劍氣變化所迷惑。

    迦樓羅也立即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心中暗喜，原來高正陽的缺點在這里。

    他的速度再次提升了到巔峰，人瞬間繞著高正陽連轉了數十圈。

    金翅劍翼不斷的斬、刺，化作一片洶涌金色劍海。

    迦樓羅的每一招都沒落實，只是不斷催發劍氣在層疊，直到劍氣積蓄到極致，他才發出最後一擊。

    一片金色劍翼，從高正陽身後直斬他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