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里約熱內盧（上）
這段日子楊永誠的心情都不好。
誠然他自己的心態一直很積極，曾經窮困潦倒時也能笑得出來，但感情是世界上最難理解的事情。他感覺遺憾，但再一次選擇，他也不會挽留弗洛拉。因為現實，正如這個多愁善感女人強調過的。
他不可能用謊言欺騙她繼續生活下去，如果再過五年、十年，那時自己仍舊無法給出承諾，她的青春年華就徹底被自私浪費，誰負責？現實，這個她掛在嘴邊的詞，如今也在影響著他。
「見鬼。」他靠在椅子上揉腦袋，「我需要個長假。」
他需要點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他沒必要繼續鑽牛角尖，但埋頭工作也不是他樂意的。現在公司運作正常，韋伯在商業上的能力是他無法企及的，兩份技術都即將洽談。
按照韋伯想法，理想價格在一千萬左右。再因為楊永誠作弊的緣故，開發成本只有不到五十萬美元，利潤非常恐怖，即使算上稅，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再加上公司融資的資本，如今不缺資金。
資金的充裕，楊永誠就能做很多事情。
目前他計畫攻克新能源的技術問題，即相關電池的研發。它需要的資金比較多，為了良性循環，他還得讓公司進行其它短期見效的研發，比如生物技術，雖然跨出他的專業領域，但也不難。
不過不是現在。
他把主要的工作交代下去，李晨和沃夫維茨仍作為公司的技術官員，可以利用公司的資源做一些他們感興趣的工作。等到他重新振作後，再考慮未來的問題……其餘事情由韋伯負責。
一月下旬，他買了紐約飛往里約熱內盧的機票。
因為不是守財奴，如今公司也不缺資金，他就直接買了頭等艙的票，反正也就是多幾倍的美元，度假就得保持好心情。再因為美國的航空公司的大媽太多，只有頭等艙才有漂亮的空姐服務。
一名氣質空姐給他倒了一杯香檳，面含微笑的樣子令人舒服。他在寬大的座椅上伸展著身體，再喝上一口香檳酒，這才叫對得起自己。感情、工作統統見鬼去吧！他要去有夏天的地方瘋狂。
十餘小時後，波音767降落里約。
出入境他都持西班牙護照，特別說明的是，巴西和美國沒有免簽協議，所以美國人想要來巴西，得乖乖去領事館要簽證。楊永誠就輕鬆得多，在入境官員的印章下，他獲得90天免簽許可。
通過關口後，南半球的熱浪席捲而來。
北半球處在寒風凜冽，大雪紛飛的時候，南半球卻蜷縮在夏日溫暖的懷抱中，儘管機場冷氣開得很大，但來往的行人無疑不是簡單的夏天裝束，只有少數商務人員仍舊西裝革履，毫無生氣的。
楊永誠一身度假裝扮登場，他在飛機上換上了襯衫和五分褲，再給自己加一副太陽鏡，左手搭著剛脫下來的外套，右手拉拉桿箱，自信的走在機場裡，如果拍度假廣告，他一定很上鏡。
眼睛掃了一圈接機人群，發現了舉著中文牌子的傢伙。
「這邊！我在這兒。」人群中一個黑髮青年朝他叫道，楊永誠大步走去，放下行李和他來了個擁抱。
「歡迎來里約熱內盧。」對方熱情的笑著，個子比楊永誠要矮一些，但身上的肉倒是比他多，兩顆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轉，笑容把臉上的肌肉往兩邊扯開，看上去就是很能搞怪和不正經的類型。
「最近過得怎麼樣，楊小天？」楊永誠問候道。
「楊天或者米卡埃爾，Okay？」對方很不滿意的說，「你成功澆滅了我對你的滿腔熱情！老兄。」
楊永誠嘲笑他：「你小時候不願意讓我叫你『胖子』，轉叫『楊小天』顯得苗條，這會兒你就不滿意了？」
「拜託，你看看這裡。」楊天揉了揉他的肚子，「現在這叫壯實，不叫肥肉，我可是有兩塊腹肌的。」
「哈哈哈。」楊永誠笑了：「好吧我服了你，楊天叫著不親切，米卡埃爾……什麼鬼名字？邁克爾不更好。」
「我這裡不說英文。」楊天聳聳肩，「你應該會說葡萄牙語吧？」
「我會說西班牙語。」楊永誠說。
「那差不多也能泡個妞。」楊天很正經的說道。西班牙語確實能和葡萄牙語進行日常口語交流，如果書寫出來，連猜帶蒙更容易。畢竟二者有相似度，都屬於羅曼語族。
「我開玩笑的。」楊永誠和他一道離開。「我高中時認識個葡萄牙妹子，日常交流還是沒問題的。」
楊天表情瞭然：「我猜是女朋友吧？當然如果你會法語，這兒的姑娘會興奮的，年輕姑娘都喜歡浪漫。」
楊永誠點頭：「好吧，其實我也會說法語。」
「天哪！多年不見，你還會說什麼語言？廣東話會嗎？」
「知少少啦。」楊永誠隨意換著語言，「Es－freut－mich,Sie－kennen－zu－lernen.Ich－bin－nicht－Homo**uel。」
「德語？」楊天疑惑，「我知道前面是打招呼，後面呢？」
「I『m－not－gay。」楊永誠憋住笑意說。
「該死的！你這個瘋子！但我真愛你這傢伙。」楊天笑著捶了他一下，「I『m－not－gay－too。」
「這算哪門子英語？」楊永誠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拍他肩膀：「老弟，我們還是好好說中文或者葡語吧。」
「語法不對？」楊天用車鑰匙撓了撓頭，嘀咕著：「靠！你也不提醒我，我們還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走到機場外面，楊天啟動了他的座駕，是一輛灰黑的SUV：福特徵服者。七座全尺寸，跑在里約的街道上，相對街上數量眾多的小型車，它完全是個前面小車擋不住，後面小車看不見的大塊頭。
用楊天的話說：「就是要這種感覺。」
楊永誠清楚這比他小幾個月的表弟懷著一顆巨人的心。
「怎麼沒見你女朋友？」楊天說，扭頭看了後座一眼，很驚悚的：「你不會是把她忘在機場了吧？」
「天哪，你滿腦子想的都是什麼。」楊永誠敗給了他。「只有我一個人，還有我們結束關係了。」
「哦。」楊天瞭然點點頭，「姑媽說不看好你們，看來她眼光真準，以後我找老婆得讓她來替我算一卦。」
楊永誠不想在這上面多談：「你瞧，旁邊的山上的應該是貧民窟吧？」
「正常。」楊天一點兒也不奇怪，「里約有七百多座貧民窟，數也數不過來，和那些危險的保持距離就好。有些貧民窟很平靜的，我還和朋友去裡面喝啤酒和跳舞，那裡的黑人DJ很有才。」
「我以前倒沒聽你說過。在這裡生活還有別的細節嗎？」
「上街保持低調，隨身帶個幾十塊錢，被搶了就給他們，如果你什麼都沒有，會挨刀子。當然這多是針對外地人和遊客，你跟著我就很安全，還有你曬多點太陽就像當地人，沒人理會你的。」
「其實在市中心和遠離貧民窟的地方治安很穩定。里約的亂就是因為貧民窟搞起來的，那裡面沒有任何政府武裝力量的進駐，非法分子在裡面就是上帝，每當警察上山收保護費，自然就亂。」
楊永誠見識了：「你很在行。」
楊天微笑著：「別給外界的流言唬祝只要不刻意去這些地方，里約無疑是個美妙和熱情的都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