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傳奇祭壇（下）
“尤萊亞，你先看看我是誰。”
牧師玩家前一刻還顯得年輕、溫和的聲音，在話語中驀地變得蒼老、陰沉。
嘩啦。
周圍本就退散開來的見習牧師，近距離目睹了一次不可思議的變化，一個個嚇得臉色青白，跌跌撞撞散去很遠。
“……羅恩大人？”尤萊亞駭然兼驚喜的抬頭，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黑暗祭司，披著黑色長袍，周身彌漫著黑色光線，如同魔鬼佇立在他面前。
但尤萊亞一點也不害怕，表情由前面的緊張，變得很輕鬆。
這就是當初那位為夏爾指路找到吉斯洋基遺跡的青年牧師，他的名字是尤萊亞。當時初步接觸，夏爾便知道此人是泛信徒，要不然憑他的年齡和心性，早就在黑暗教會裡混出名堂了，也不至於在底層掙扎求生。
宗教組織不論才幹，信仰才是排在首位的。信仰不堅定的泛信徒，自然不可能謀取高位。尤其是對聖職者而言，信仰是他們的力量之源。
“尤萊亞，我給你一次改變自己信仰的機會。”
夏爾摸了摸扣在左胸口的【馬斯克陰影胸針】，恢復玩家面貌，注視著青年牧師語氣鄭重。
“改變信仰？”尤萊亞剛開始有些呆滯。
“對。”夏爾笑道，“根據我的觀察，你對班恩並沒有多少信仰可言，更不會履行他的教義，但為什麼你要加入黑暗教會呢？其實答案很簡單，
很多邪神的信徒開始都和你一樣，只是為了求口飯吃。某天一位牧師突然出現在貧民窟的孩子面前，允諾給他優渥的生活，換成我是那個孩子，我也會跟牧師走的……”
尤萊亞整個人暈乎乎的，因為夏爾完全猜對了他的往事。
“你很喜歡做筆記。”夏爾上前一步，抓起他的右手，擼起袖管。指著他右掌底部的黑色墨水痕跡，又攤開他的手掌，發現他指縫間同樣有墨水殘留，而且是長期的色素沉澱。
“我第一次碰到你。就發現了你的特質。”夏爾說著，又瞟了瞟尤萊亞修理得整齊的指甲，然後仔細觀察尤萊亞的眼睛。
“你也非常喜歡看書。因為你近視了，瞳孔散光。我猜猜，平時你該不會是偷偷摸摸地閱讀圖書館裡面的藏書吧？嗯。半夜確實易於行動。”
夏爾拍了拍尤萊亞輕微顫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知識之神已向你敞開懷抱。”
“尤萊亞，你願意為歐格瑪保護這世間的書籍嗎？”夏爾微笑說道，並在大庭廣眾之下，取出了自己的【神聖知識徽印】。
這是一枚金質聖徽，放到任何教會，也只有祭司級別的人物才有資格佩戴。所以，夏爾的話落在周圍見習者的耳中，更具信服力了。
“您、您不是羅恩……？”尤萊亞迷糊了。
“當然，羅恩怎麼可能持有歐格瑪的金質聖徽。我是知識之神的信徒。”夏爾面色嚴肅，“這座位面即將沉陷，沒人會帶你們走的，只有轉換信仰，才能脫離半位面。”
“現在，尤萊亞，我要給你第一個考驗。請你告訴我，以撒的祭壇在哪裡！”夏爾凝視著青年牧師道。
“我不知道。”
尤萊亞聽到位元面沉陷的消息，整個人處於惶然無措狀態。
“【安定心神】！”夏爾想也沒想就丟了個神術，驅散尤萊亞心中的恐懼。他可不想繼續磨嘴皮子讓青年牧師冷靜下來了。繼續問道：“那你常年生活在神殿裡，總應該知道以撒除了他自己的居所，更多的時候是呆在哪裡的吧？”
夏爾一開始就沒幻想一個小小的見習牧師能知道祭壇的秘密，但只要清楚以撒日常活動的習慣。差不多就能排查出祭壇入口所在了。
“平時以撒大人會把自己關在中殿的冥想室裡……只有幾位大人能夠進去見他。”尤萊亞清醒後，不假思索就答道。
啪。
用力錘了一下手掌，夏爾回身對英格麗德豎了個大拇指，然後對尤萊亞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們走，但很危險。而是留在這裡，等我們出來後，再帶你們走。”
尤萊亞自己沒辦法做決定，環目張望周圍的見習者。這時見習者內部產生了分裂，有人認為應該跟夏爾走，有人認為應該留在這。
“大人，我們跟過去，只會添麻煩。”最終尤萊亞咬咬牙，彎下腰道:“請允許我們留在這裡，我會帶頭引導他們，向知識之神祈願，希望您能夠平安歸來。”
“好，如果你碰到了其它的聖臨者，請指引他們。”
夏爾點頭。英格麗德則在後頭跟風巨靈貴族低聲吩咐了什麼，只見風巨靈抬手施展出短距離傳送術，夏爾走進法陣，三道身影在法陣中消失了。
中殿，冥想室密閉的金屬門前。
“果然有被動防護法術。”
英格麗德從剛剛浮現的法陣走出，只瞟了眼金屬門，就嘴銜冷笑道。
“我數數，一層，兩層……不錯，總共設了六七層防護法術，慢慢破解的話要花費不少時間……阿納斯塔西婭，給我轟開它！”
“遵命！”
風巨靈說話後稍微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她青色的手指旋即彈射出一道綠色射線，“嗤”的擊在金屬門上。
“【解離術】（六環）！”
但整扇門化作飛灰的情景沒出現，風巨靈皺了皺眉，又彈指射出第二道綠色射線，可金屬門依舊毫無損傷。
“不用再嘗試了，這扇門設有【法術無效結界】和【防魔法力場】。”英格麗德沉聲道，“讓我來！”
“【法術重擊】（九環）！”
女巫妖的冰藍色長髮飄起，整個人像是露出獠牙的史前巨獸，給人濃郁的死亡氣息。
轟。
金屬門劇震了一下，風巨靈阿納斯塔西婭緊隨英格麗德，再次丟出一個【解離術】，整扇金屬門頓時化作一地焦灰。
“進去——”
英格麗德一馬當先踏進冥想室，夏爾最後進去，剛進門就有一道法術光芒落在他身上。
“你從盟友處獲得了【高等陰影術】（八環）。”
“受術者從視覺、聽覺和其它感覺中消失，持續1個小時，期間可以自由攻擊。”
“【投影術】！”
女巫妖緊接著又和風巨靈施展了同一個魔法，各自製造出一個可以說話並能施放魔法的幻象分身。
“分身守住門口。”英格麗德似乎覺得還不夠，邊跨進冥想室裡的次元通道，邊低聲吟誦著夏爾無法辨識的複雜咒語。
唰。
一座不算寬敞的地窟出現在視野中，剛進入此地，英格麗德就揮手打出一片隱匿法術，【障幕】。
“叮，處於盟友的【障幕】（八環）法術區域內，你將隔絕任何生物的目視觀察和探知。”
這麼多重隱匿法術累積起來，總結效果的話，可以理解為夏爾和女巫妖、風巨靈一起消失在了世界上。
“有人進來了！”
地窟底部的平臺只佇立著一座龐大宏偉的祭壇，就好像嵌在了岩壁中。用整塊黑曜石雕琢的祭壇上，光彩繽紛，一張張小型陣圖在祭壇表面浮現，轉而又泯滅消隱。七彩斑斕的線條交織成複雜、玄奧的儀式法陣。
仿佛作了噩夢一般，此前閉目盤坐在祭壇上的紫邊黑袍祭司，猛地直立起身，抬頭望向地窟入口，目光閃爍。
“是的，以撒，有東西進來了。”
按常理說，地窟裡除了被獻祭的，處於半死不活狀態的聖武士，也只有以撒能以通用語說話了，可是此時卻另外一個沉悶的聲音附和黑暗祭司：“我覺得你應該先清掃一下老鼠，再繼續主持儀式。”
“嗯。”
以撒淡淡應了一聲，鐵質面具下的眼睛，開始綻放出血色光華。他正在放出自己的感知力，身為主感知屬性的聖職者，以撒自信沒有生物能在這麼近的距離內騙過他的識覺。
與鎮定自若的女巫妖、風巨靈不同，此時夏爾雖然極力壓抑自己的心跳，可心臟就越是不爭氣的在胸腔裡砰砰直跳。
換作平時深吸氣減緩神經壓力的方法也不管用了。因為以撒不是普通的對手，這是科米爾國度主線的最終,若是能擊殺了他，紫龍王國將在較長一段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大風波了。至少在黑暗時代前是如此。
這就好比學子臨考，夏爾苦心籌謀這麼久，為的就是能在主線劇情中大展身手，撈足了好處，然後以此為基礎開始自己的環遊冒險。
不論如何，以撒今晚都必須死，而且必須要死在玩家手上。
事實證明英格麗德的準備堪稱英明，有一層【高等隱形術】在身，外加一層區域性的【障幕】，即便以撒在祭壇上站了半晌，感知了半晌，也毫無所獲。
“哼。”以撒發出的冷哼，卻讓夏爾奇異的松了口氣。
“以撒，看來這次的對手有些麻煩啊，怎麼說也是善於隱匿的英雄者……”沉悶的聲音來自黑暗祭司腳底的祭壇。
隨著說話聲，祭壇表面的法陣線條，隱隱約約構成一張龐大、蒼老的面孔，那兩顆嵌在凹槽裡的紅水晶，便是這張面孔的眼睛，靈動而具有說不出的邪性。
“【感知位置】（八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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