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寂靜殺戮 作者：熊狼狗 (已完成)

第40章 須彌長拳

　　當天晚上，宋老大知道了小蘭的新工作後大喜，直接留下一條大魚，煮了魚火鍋慶祝。因為小蘭在武功做廚娘的話，不但家裡多了一份收入，而且有了浩然武館罩著，梁武也被人打死，海龍幫也更不可能隨隨便便來找麻煩了。

　　第二天早上，天還蒙蒙亮，小蘭和左志誠便被宋老大叫了起來。

　　「你們兩個，今天第一天上工，千萬別遲到了，要給蔣師傅留下個好印象。」

　　在宋老大的一番催促下，小蘭和左志誠各自喝了一碗稀粥，打著哈欠便跑向了城西的浩然武館。

　　浩然武館所在的位置，稍稍比貧民區好那麼一點，至少街道是四四方方的大馬路，等左志誠和小蘭感趕到的時候，武館大門都還沒開呢。

　　左志誠先上前敲了敲門，不一會，一名剃著寸頭，身穿白色練功服的中年男子打開了房門，男子看上去相貌普通，身材瘦弱，甚至身高都只有不到一米七五，就像是一名文弱書生一樣，雖然穿著練功服，卻仍舊給人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但從這名平凡男子的身上，左志誠卻感覺到了不同。左眼的瞳孔微微收縮，對方雙拳，手腕，臂膀還有肩胛的先天一氣已經盡收眼底。

　　在紅外視線之中，那是沒有絲毫黃色，大約百分之40左右的深紫色先天一氣和剩餘粉色的先天一氣。

　　雖然男子貫通先天一氣的範圍沒有左志誠大，但是暗藏在雙手之中的力量恐怕還比左志誠強上一些，也就是說對方的全身力量沒左志誠強，但是光光是手臂力量還比左志誠厲害。

　　『先天一氣的單位強度在我之上。卻沒有貫通其他的部位。』左志誠結合之前宋老大和蔣晴身上看到的情況，推測道︰『是因為秘籍的關係，只有修煉雙臂到肩胛部位的真傳武功嗎？雖然沒有靈力食物，不過修煉的時間遠比我長，這兩個部位的先天一氣的強度也過了我的。』

　　而中年男子也看到眼前的少年少年，他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便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似乎一舉一動都給人以平和的感覺︰「你們就是小蘭和小左吧？晴晴和我說過了，不過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來了，我們還在晨練呢，你們先進來坐一會吧。」

　　開門的男子自然便是浩然武館的館長，蔣天正了。和左志誠想像中的不同，看上去是個儒雅的男子。

　　左志誠表現的就像一個普通的青年一樣，有些拘謹，有些緊張地跟在蔣天正的身後，走進了武館。

　　一進入武館，迎面而來便是一個一百平米左右的練武場，練武場上有一些木人，石墩，鐵索，練武場的後面則是兩件小房，分別便是蔣氏父女的住所和廚房，飯廳。只是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染上了一層陳舊，甚至練武場的青石板友好幾塊已經開裂了，卻沒有被修復。

　　一切都和左志誠得到的情報吻合。蔣天正本人並沒有什麼大錢，開設的浩然武館也收費低廉，更多的是為了當地居民強身健體，雖然在本地頗有威望，但卻絕對不是個有錢人。

　　眼前的武館雖然比小蘭的家好上太多，但是恐怕還沒有海龍幫四大天王的任何一個家裡豪華。即使以左擎蒼的估算，蔣天正能一拳就打死梁武，但他仍舊恪守著老牌武者的自尊和自律，遵守著所謂的江湖規矩。

　　清晨的練武場上，只有蔣晴一個人在揮灑汗水，白皙的臉頰上，露出了一層淡淡的紅暈，額頭上還罩上一層細密的汗珠，配上那一拳一腳認真的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剛出籠的包子一樣，讓不住讓人想咬一口。

　　她看到左志誠和小蘭走進來，只是瞥了一眼便繼續專心練功了。

　　「我們武館的大部學員，都是碼頭的工人或者作坊的長工，所以武館正式開始教授武功，一般是下午開始。」一旁的蔣天正溫和的說道︰「小蘭，你去飯廳坐一下，先等等我們吧。」

　　「沒關係，葉姨在忙吧？我先去幫她好了。」說完，也不管蔣天正的答復，便急急匆匆地跑去了。

　　「這孩子，就是太直了。」蔣天正笑道︰「左志誠小兄弟是吧？我就叫你小左了。武館下午才開業，你以後不用一大早就過來，中午之前打掃場地，整理下器具就行了。」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他『興奮』又『緊張』地看了一眼仍舊在練功的小蘭，問道︰「你們在練功嗎？」

　　「呵呵，你的要求我聽晴晴說了。你對武功很感興趣？」蔣天正也沒急著回去練功，反而是看著左志誠，饒有興趣地問道。

　　「嗯。」左志誠一臉人畜無害地說道︰「從小就喜歡，但是家裡窮，一直沒機會練。」

　　「那你是為什麼想練武功？」蔣天正問道︰「練了武功以後，你打算用它來幹嘛呢？」

　　『試探嗎？』左志誠先前就猜到，像蔣天正這種守著江湖規矩的老派武者，一定會對自己教授武功的對象進行一些試探和考驗，根據結果的不同，教授的武功也會有所不同。

　　就好像武俠故事裡，少林老和尚不會給想要報仇的人教武功，反而是勸對方放下屠刀。

　　類似的事情，他上一世在中國學習武術已經遇到過很多次，也稱得上是駕輕就熟了，聽到蔣天正的問題，沒有一絲猶豫，張口便道︰「沒想過，就是想練，喜歡。」

　　蔣天正哈哈一笑︰「你倒是性情中人。」他表情一斂，說道︰「既然來早了，就和我們一起晨練吧，練功是很辛苦的事情，你要做好吃苦的準備。」

　　左志誠一臉『純真』『期待』地說道︰「多謝蔣師傅。」

　　「來，你身體瘦弱，是氣血不足，我先教你一套須彌長拳，你好好練習，先打好基礎，再說其他。」

　　當下蔣天正開始指點左志誠須彌長拳，這套拳法一共三十二式，是中原須彌寺的基礎武功，在整個江湖都稱得上是廣為流傳。也就和劉志誠以前練習的昆侖掌差不多。

　　算是一種調理身體，強壯筋骨的基礎拳法，還算不上真傳武功。如果左志誠的身體沒有貫通一氣，真的像外表看起來這麼瘦弱的話，這套拳法幫助他強身健體再適合不過。

　　但現在他早已打通四肢軀幹的先天一氣，整個人的筋肉已經轉化成了高強度的怪物身體，這套武功的強度對他來說就太低了。

　　即使如此，他的表情看上去仍舊一臉認真，沒有絲毫不耐煩。就真的像是第一次學習武功的菜鳥一樣。

第41章 陰影

　　只見練武場上，左志誠一臉認真地練習須彌長拳，但時不時仍舊會有手彎，腳歪之類的動作上的『錯誤』，一旁的蔣天正便不停地糾正左志誠的『錯誤』，然後告訴並示範給他每個都做的要領。

　　大概兩個小時過去，左志誠已經學會了七式彌長拳，表現出來的資質既不算搶眼，也不屬於極差，算是中等偏上的水準。

　　一旁的蔣天正暗自點了點頭，看著『四肢酸軟』卻仍舊『咬牙堅持』的左擎蒼，心中評價道︰『資質中等偏上，不過性格還算堅毅，也有把子力氣。』

　　他自然不知道左志誠的勞累都是裝的，畢竟他沒有靈能視覺，也不會讀心術，而貫通了先天一氣的左志誠，身體看上去反而比常人更瘦弱一下。

　　所以只要左志誠自己不爆發先天一氣的力量，蔣天正自然無法光靠什麼看來看出左擎蒼體力有多好，力氣有多大。再加上左志誠有意掩飾，故意犯上一些初學者會犯的錯誤，只是讓自己表現成一個資質普通，但是性格堅毅，有點力氣的青年。

　　他的打算是慢慢暴露出自己的『習武天賦』，以一個相對合理的流程，使得自己能夠在明面上展現一部分實力，而不會引起過多的注目。

　　看到左志誠出拳的雙臂有些『顫抖』，蔣天正點了點頭︰「好了，今天先到這裡吧。明天我再教你剩下幾式須彌長拳，記得要努力練習。」

　　左志誠打蛇隨棍上地說道︰「是，師傅。」

　　「走了，和我們一起去吃早飯。」蔣天正笑著說道，也沒反駁，又朝著一旁的蔣晴說道︰「走了晴晴，吃飯去。」

　　蔣晴最後做出一個收功的動作，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瞥了左志誠一眼，也沒打招呼，便朝著飯堂走去了。

　　左志誠有些奇怪地看著蔣晴的背影︰『嗯？我哪裡得罪她了嗎？』

　　他自然不知道，昨天他已經在別人心裡留下一個好高騖遠，喜歡偷懶的形象，今天努力練功的場景和昨天的『表現』相矛盾，自然就被蔣晴認為是偷奸耍滑，在自己父親面前裝樣子的行為。

　　飯廳裡，左志誠坐了下來，早上在家裡吃的稀飯早就已經被消化乾淨，肚子正嗚嗚地叫，便看到小蘭和另一名中年婦女一起，端上來了一大盤包子，豆漿和稀飯。

　　左志誠本來還想表現地客氣一點，哪知道菜才剛上桌子，蔣氏父女兩人已經開始了瘋狂掃蕩。平時看上去英姿颯爽的蔣晴一點都看不出女孩子的樣子，兩口便吃掉一個包子，嘴巴動了幾下，再喝一口豆漿，便全部咽了下去。

　　另一旁的蔣天正吃的更快，隨手一抓，便將一個包子扔進嘴裡，幾口便咽了下去，然後低頭喝粥，更是出咕咚咕咚的聲音，就像是一頭牛在喝水一樣。

　　『還真是有習武者的風範……』左志誠微微一笑，他也知道蔣氏父女每天都是大運動量，又練有真傳武功，吸收食物的能力特別強，這種吃相倒也正常。

　　剛剛又塞了自己一個包子的蔣晴，陡然間看到左志誠的笑容，臉色一紅，她還是第一次被父親之外的其他男人看到自己的吃相，女性天生的羞怯涌了上來。

　　不過她馬上就狠狠瞪了左志誠一眼，用力的咬下一口包子，吃的度似乎更加快了。

　　左志誠眼看食物以肉眼可見的度消失，也趕緊加入了進去，三人風卷殘雲的樣子看得小蘭咯咯直笑。

　　「左大哥，晴姐姐，你們慢點吃，還有呢！」

　　「左志誠，你吃慢點，我們雖然包你吃早餐，但你要是每頓都吃這麼多，我們請你不是要倒貼錢。」

　　「師姐，我吃得還沒有你那麼多。」

　　「誰是你師姐。」

　　……

　　城北，入目所見，到處都是亭台水榭，殿堂樓閣，相比起城南的貧民區，簡直是雲泥之別。

　　就在城北的一片院子中，五具屍體屍體被蓋著白布，依次擺放在地上。

　　一名滿頭白髮，卻精神矍爍的老者，正拄著拐杖，一臉陰沉地看著地上的屍體。隨著他的臉上陰雲密布，整個小院的氣氛凝重異常，沉悶得如同能滴下水來。

　　所有海龍幫的幫眾全部低下頭，看也不敢看老者一眼，似乎老者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而在老者的身前，站著的分別是海龍幫四大天王的另外三位，喬震、李四和伊國棟。其中李四是一名表情張狂的年輕人，整個院子裡也就只有他無所畏懼地看著老者。

　　在他身邊的伊國棟則是一名表情肅穆的胖子，下巴下面的肥肉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脖子。

　　白老者掀開了地上的白布，露出了梁武鐵青色的臉龐，他用手按了按屍體的脖子，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一拳斃命，窒息而死。倒是個高手幹的。」說完，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梁震︰「有沒有消息？」

　　梁震報告道︰「現場是個偏僻小巷，時間太晚，下手太快，沒有目擊人。」

　　幫回事，幫會了，出事的第一刻，梁震便親自出手，將屍體給弄回了海龍幫，並阻止了五名死者的家屬報案，然後給了他們安家費。

　　老者聽到梁震說的話以後，沉凝不語，又先後檢查了剩餘的四名屍體。一旁的管家提上了溫水和手帕，交給老者擦手，老者一邊擦手，一邊說道︰「阿四，我們能夠佔著新陸最大的港口，能壟斷八成生意，我們靠的是什麼？」

　　李四笑了笑，臉頰上的黑龍紋身隨之舞動、扭曲︰「因為我們夠狠，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所以別人怕我們。」

　　老者不置可否，接著問道︰「阿棟，你覺得是誰做的呢？」

　　一臉肅穆的中年胖子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不過整個新陸港，我知道的能一拳打死老三的，就一個人。新陸神拳，蔣天正。」

　　「蔣天正……」老者冷冷說道︰「有人想跟我海龍幫鬥？那就讓他們後悔一輩子。」

　　他轉過頭，看向了兩鬢斑白的梁武，一臉狂傲的李四，還有胖子伊國棟，淡淡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三個了，我不管你們怎麼解決，只要誰解決了，阿武手下的生意就全部交給他來做。」

第42章 騷擾

　　吃完了早飯，左志誠便在蔣晴的指揮下開始打掃房間。

　　「還有那些邊邊角角，全都別忘了擦，打掃得乾淨點。」眼見左志誠在自己的監督下，打掃工作做得還算勤勉，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然後她繼續指點著眼前的懶鬼說道︰「記住了，除了每天早上打掃房間，整理器械，清掃練武場，整個院子的邊邊角角，還有修建花草樹木，掃大門，修補家具，這些都有你負責。」

　　「還有……」蔣晴補充道︰「要是葉姨和小蘭要人幫忙搬運食材什麼的，你也要幫忙。當然，每天等學員們走光了，你最後還要打掃和整理完場地才能走。」

　　「還有每周都沒有雙休日。」左志誠在心裡補了一句。這份武館的工作，在現代看來絕對稱得上是嚴重的剝削和不平等。但是放到這個時代的新陸港，每頓都有菜有肉，加上免費學習武術，對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一份優厚的工作。

　　於是接下來幾天，所有的學員都知道武館多出了一個名叫小左的學徒，雖然瞎了一隻眼睛，不過做事勤快，任勞任怨，還跟著蔣師傅學武功。

　　學員們大多都是一幫苦哈哈，自然也沒有什麼看得起看不起的，左志誠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名窮苦年輕人一樣，還和他們混成了一片。

　　於是接下來兩天，左志誠白天在武館練武，幹活，晚上便自己一個人偷偷練習北鵬垂天式的真傳武功。

　　雖然他始終未能讓先天一氣貫通頭部，達到煉氣大成的境界，但是他每天練習的話，仍舊能增加自己渾身上下先天一氣的強度，不斷提高自己的體力和爆力。就像練武數十年的蔣天正一樣。

　　在紅外視覺之中，粉色的先天一氣便隨著強度的增加，越來越少。紫色的先天一氣正一絲一毫的增加著，幾天下來，紫色先天一氣的佔比多了一點，達到了31%。

　　左志誠相信當這個佔比達到100%時，紅外視線的顏色就會開始出現新的劃分，也意味著先天一氣的強度再次產生質的變化。

　　所以他一點也沒焦急，只是每天堅持練習，用水磨的工夫，一點一點地提高自己的肉體力量。使自己先天一氣的強度不斷提高，看著紅外視線之中，粉色逐漸減少，所有的先天一氣正一點點地全部向著紫色靠近。

　　加上每天武館，都是跟著蔣氏父女大吃大喝，營養補充的非常充分，他的武功都是一直在提升，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北鵬垂天式，是一套練氣的真傳武功，雖然高級，但也就是練氣之法而已。

　　武功一道，練氣之後便是練神，練神之後便是練虛，左志誠想要變得更強，就必須知曉練神之法。

　　這問題便又回到了他從古墓中帶出了兩本秘籍身上，上面的古字究竟記載了什麼，對他接下來的選擇和計劃，便又非常大的影響。

　　他這幾天工作練武之餘四處打聽，確定了幾位新陸港中比較有文化的人物，卻還沒能確認其中哪一位可能懂得古字。而另一邊，海龍幫對於黑心虎的死亡，似乎也遲遲未作出反應。

　　這天早上，左志誠練完了一套須彌長拳之後，一旁的蔣天正點了點頭說道︰「你的動作姿勢基本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接下來就需要持之以恆，每天努力練習，等你打好了基礎，我再教你別的。」

　　「是的師父。」

　　接下來左志誠開始打掃飯廳，整理練武場，一直到下午開始，才有一名名武館的學員陸陸續續趕來。

　　他們之中有種地的農民，有擺攤的小販，有碼頭的工人，幾乎不論什麼人，只要交學費，蔣天正似乎都願意教。

　　而且不論是對販夫走卒，還是富家子弟，蔣天正似乎都一視同仁，既可以和富家子弟們講述風花雪月，也可以和愚夫愚婦們講述下裡巴人。他總是用最質樸的語言來講解武術，將他的武館變成了一個社會性，開放性的地方。

　　只見蔣天正在練武場的最前面，隨著他嘴中的口號，一式式的須彌長拳被打了出來。

　　「拳眼腰腳練四星，腳步丁丁要進身。」

　　只見蔣師傅一邊說，一邊打，空氣中出　裡啪啦的炸響。

　　「頭要正勢要穩，摔鬆肩莫因循。」

　　不過蔣天正一套須彌長拳打得雖好，底下的學員們就一般了，有些大爺大媽甚至打得歪歪扭扭，還要他去一一指正。

　　左志誠在一旁搖了搖頭，這些學員裡沒有一個擁有先天一氣，這麼練習武功也不過是強生健體的作用罷了。

　　帶著一群學員練了一遍須彌長拳之後，所有人便各自散開，根據自己進度的不同各練各的，這其中又不斷有人離開或者到來。

　　一名壯漢來到蔣天正身旁說道︰「蔣師傅，你看我這招衝步雙掌使得怎麼樣？」

　　說著他還比劃了幾下，雙掌擊出，倒是虎虎生風。蔣師傅看了笑了笑︰「大嘴黃，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沉肩墜肘氣到手，這招衝步雙掌你用出來的時候，怎麼就忘了？」

　　說著，朝著靜待一旁的左志誠招了招手說道︰「小左，你過來。給大嘴黃示範一下。」

　　左志誠當下便一板一眼打出了一招雙步衝掌，打到一半時，被蔣天正叫停，他指著左志誠的肩膀，手肘，對大嘴黃說道︰「你看他這裡，這招出掌的時候，你也要這樣使力。」

　　兩人又比劃了幾下，大嘴黃便心滿意足的走了。

　　蔣天正則滿意的拍了拍左志誠的肩膀，說道︰「不錯，你這幾天進步很大，回家是不是一直在練？」

　　「嗯。」左志誠點點稱是。蔣天正滿意地點了點頭，似乎在滿意左志誠的勤奮。

　　「誒喲！」練武場另一邊的一名瘦弱青年突然痛叫一聲︰「大師姐，你下手也太狠啦。」

　　「啊？」本來正指點青年武功的蔣晴，收回了看向左志誠那邊的目光，看了看被自己一拳打得胳膊紅腫的年輕人，有些尷尬地說道︰「不好意思啊，阿飛，我走了一下神。」

　　她的內心卻還在想著左志誠的事情，想不到這小子能裝這麼久，連老爸都被他騙過去了，以為他是個勤奮上進的人。不過她轉念一想，難道這小子真的改邪歸正，變成一個吃苦耐勞的家伙了？

　　於是接下來名叫阿飛的青年，又是連續的幾次慘叫，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大師姐，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在這麼打下去，我要被你打死了。」

　　蔣晴劍眉一挺，有些惱羞成怒地喝了一聲︰「少廢話，這麼點痛都受不了還怎麼練功。」

　　就在這時，大門處轟隆一聲響起，兩米多高的木門直接被踹飛到練功場的地面上，一名臉上紋著一條黑龍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十幾名身穿黑色勁裝，人高馬大的海龍幫幫眾。

第43章 約鬥

　　李四緩緩地走上練武場，看著練武場上，歪歪扭扭地眾人，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之色，他直接指著蔣天正，然後隨意地抱了抱說道︰「海龍幫李四，久聞新陸神拳大名，十天後簽生死狀，碼頭擂台上，一決生死，你敢不敢？」

　　一旁的學員們，聽到了李四的名號，臉色都難看異常，害怕的朝後退去。

　　左志誠的左瞳微微收縮，紅外視線已經投過了眼罩，掃向了李四的身體。對方從腳底板到小腿的部位，完全被一層層粉色的先天一氣籠罩，其中還有一絲絲地紫色冒出來，大約只有百分之10左右。

　　根據李四周身釋放的靈力、輻射來看，他的實力在梁武和喬震之上，不過卻遠在蔣天正之下，不論是先天一氣的覆蓋範圍，還是先天一氣的單位強度不如蔣天正，打起來的話，恐怕也不是蔣天正的對手。

　　但是左志誠擁有紅外視線，才能看到人體的散的靈力和先天一氣的存在，常人的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這種東西。在他們心中，反而是惡名昭彰的海龍幫更讓人畏懼。

　　一旁的蔣晴擔憂地說道︰「爹……」

　　蔣天正抬手阻止了她繼續說下去，轉頭朝李四說道︰「四爺想要切磋武功，在下自然也願意，不過我看決生死就用不著了吧？」

　　「你怕了？」李四狂笑一聲，臉上的黑龍好像一條蜈蚣般擰動，透露出一絲絲的猙獰氣息︰「蔣天正，都說你的功夫是新陸第一，我卻是不服。武功是打出來的，不是像你們這樣，天天在這裡玩過家家玩出來的。這次老三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要在擂台上打死你。讓所有人知道，我們海龍幫不是誰都可以惹的。」

　　蔣天正聽到這番話，臉上也冷了起來︰「四爺，這之間恐怕有什麼誤會……」

　　「誤你媽個頭……」李四揮了揮手︰「你要是不來，你這個武館就別想開下去了。」

　　「動手，把人都趕走。」

　　只見四周的海龍幫幫眾，隨著李四一聲令下，開始紛紛衝上前去，要將武館的學員統統趕走。

　　「走了走了，以後別來這件武館學功夫了。」

　　「看什麼看，都散了，這間武館要倒了。」

　　在海龍幫幫眾的驅趕和威脅下，還真有很多大爺大媽的學員被凶神惡煞的海龍幫幫眾給嚇走了。

　　蔣晴和左志誠走了上去，攔截那些海龍幫幫眾。兩邊人推推搡搡之間，李四冷笑一聲，身影一閃，直接一腳踹向左志誠，但看上去像是巧合一樣，左志誠正好被幫眾推搡了一下，人直接向後倒去，閃開了這一腿。

　　蔣晴嚇了一跳，心想左志誠只是個練武幾天的普通人，如何是李四的對手，立刻衝上去，攔在了李四和左志誠之間，她轉身對左志誠說道︰「你沒事吧。」

　　左志誠說道︰「沒事。」

　　「放肆。」只見蔣天正的臉上閃過一絲怒色，雙拳便已經如同兩道雷霆般朝著李四轟去，帶起陣陣風雷之聲。

　　不過他一動，李四也動了，如同毒蛇便扭曲閃爍的腿影朝著蔣天正的肩膀咬去，只聽砰砰砰砰幾聲連響，兩人轉眼間腿拳相交數下，已經各自向後退去。

　　李四的腳掌抖了抖，驅散了腳掌的酸麻，雖然這一番交手他處在下風，但是臉上仍舊露出一絲獰笑︰「好，不愧是新陸神拳，這幾拳耍的不錯。」

　　「小的們，走了。」

　　一直到出門之前，李四才轉過頭來︰「蔣天正，十天之後如果我在擂台上看不見你，你這個武館就別想開下去了。」

　　說完，他還狠狠地瞪了左志誠一眼︰「小子，有點骨氣的話，就別躲在女人後面。」

　　留下這句話，海龍幫的幫眾們一臉囂張地離開了，只剩下蔣天正一臉陰色，還有好幾名學員也默默地離開了，他們是害怕海龍幫的威脅和報復，所以離開了。

　　而一旁的左志誠也沒有想到，自己殺了梁武之後，海龍幫竟然會誤會是蔣天正出的手。不過他想想又釋然了，一是新陸城中，有這種膽子，這種實力的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蔣天正。

　　其次就算不是，作為在百姓中擁有足夠威望，甚至敢在海龍幫面前庇護他人的蔣天正，想必也一直是海龍幫的眼中釘肉中刺了，這次就算不是蔣天正出的手，對於海龍幫的人來說，只要除掉了蔣天正，他們在新陸港的聲望將更加無可比擬，梁武被殺的影響也會徹底消除。

　　不過光是眼前這個李四，恐怕在擂台上打不過蔣天正。蔣天正之所以心有顧忌，無非是他打得過一個李四，卻不可能打得過整個海龍幫。

　　而作為一個明面上的人物，他的武館，他的女兒，他的那些學員們，便是他最大的破綻。讓他不敢放下一切，徹底與海龍幫放對。

　　留下來的學員也是滿臉擔心，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蔣天正和李四之間誰強誰弱。

　　之前和蔣晴對練的瘦弱少年阿飛說道︰「聽說李四五歲之前，都是被野狼養大的，是翻海龍出去打獵的時候，在一個狼窩裡找到的。」

　　「聽說他七歲的時候，就打死人了。」

　　「瘋狗的外號又不是白叫的，整個新陸港，能夠指揮的了這條瘋狗的，也就只有翻海龍了。」

　　整個下午，學員們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也不斷有學員們提早離開，似乎害怕牽連到自己。

　　一名十多歲的少年提著兩隻鹹魚來到武館，四處打量了幾眼，最後走到了蔣天正身旁。

　　「蔣師傅，這是我媽說要送你的。」

　　蔣天正陰鬱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笑容︰「謝了小鐘，替我跟你媽媽說聲謝謝。」

　　少年卻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蔣師傅，我媽說這裡太危險，讓我不要在這裡練拳了。」

　　蔣天正臉色一窒，嘆了口氣，拍了拍小鐘的肩膀︰「沒事，不過你一個人待在家裡的時候，也記得要練拳，有什麼問題隨時都能來問我。」

　　阿飛突然衝了上來，一掌拍在小鐘的後腦勺上︰「你搞什麼搞！這種時候走，有沒有點義氣啊。」

　　「阿飛，沒事。」蔣天正說道︰「小鐘，你走吧。」

　　短短幾小時的時間，就有四分之一的學員離開，大多數是小孩和上了年紀的中年人。大嘴黃和阿飛在一邊氣得直跳腳，不停地說這些人不講義氣。

　　不過在心底裡，他們也知道這再正常不過，蔣天正的武館本來就沒什麼特別強的束縛力，平時仗著蔣天正的威望，自然能夠維持。但是一旦海龍幫正面壓上來，許多一般學員自然不可能憑著一口義氣，為了武館和海龍幫作對。

　　而武館這邊真正能打，也就蔣天正、蔣晴，還有阿飛，大嘴黃幾個，對比海龍幫的數千人，一旦對方不講道義，直接壓上了的話，武館的形式更加堪憂。

　　想到這裡，蔣晴的臉色更加難看。

　　大嘴黃拍了拍一旁左志誠的肩膀說道︰「你小子倒挺講義氣的，想不到才在武館待了幾天，竟然就敢留下來。」

　　左志誠笑笑，沒有說話。

第44章 妨礙

　　晚上當左志誠和小蘭一起回到家裡後，卻看到宋老大的臉上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他最終還是說道︰「小蘭啊，這幾天你就別去武館了吧。」

　　「為什麼？」小蘭還是一臉天真，不明所以地問道。畢竟她今天一直在廚房幫忙，根本沒有看到練武場上的那一幕。

　　宋老大擔憂地說道︰「太危險了，現在全城都在傳，是蔣師傅打死了黑心虎，海龍幫這次不會善罷甘休的。」

　　「啊！」小蘭驚呼一聲︰「那蔣師傅他們豈不是很危險？」

　　接下來不論宋老大怎麼勸說，小蘭都不肯離開武館。他無奈地朝一旁的左志誠求助︰「小左，你也跟我一起勸勸小蘭啊，現在待在武館也太危險了，怎麼著也等蔣師傅和海龍幫解決了這次的事情再去啊。」

　　「那樣不是太沒義氣了麼。」左志誠笑笑說道︰「反正我還會去幫忙的，我才剛剛學了須彌長拳，還沒學其他功夫呢。」

　　「哼，還是左大哥好，老爹你差遠了。之前我們有麻煩，就躲到武館去，現在武館有麻煩了，我們怎麼能置身事外。」

　　『可是這是不一樣的。』宋老大心中嘆道︰『之前只是梁武有可能騷擾小蘭，憑借蔣師傅的威望自然可以擋住。現在卻是四大天王死了一個，海龍幫是來尋仇的。』

　　宋老大搖搖頭，唉聲嘆氣︰「你們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夜晚，明月當空，左志誠一個人在小蘭和宋老大睡了以後，悄悄爬了起來練功。

　　北鵬垂天式不愧是南聖門的真傳武功，不但能夠鍛煉到全身上下的先天一氣，效率也非常高。唯一可惜的就是左志誠現在再也吃不到靈力食物，進步的速度比起在古墓的時候慢了許多。

　　按照他的估計，如果普通人如果沒有靈力食物的話，練到他現在這一身功力，恐怕需要連續七八年的刻苦修煉。

　　而他現在一點點地將先天一氣貫通到頭顱，恐怕最少也要一年的時間才能練氣大成。不過那個時候，估計先天一氣的強度也能再次提高。

　　一邊感受著自己的體內不斷釋放熱量，身體在一次次的斷裂和破壞中變得越來越強大，紫色先天一氣的佔比，也朝著32%的目標前進。

　　看樣子北鵬垂天式不但覆蓋的面積遠其他真傳武功，就連效率也不是其他真傳武功可以比擬的，在加上左志誠如同苦行僧一樣的修煉，這效率就更可怕了。

　　修煉的同時，左志誠又想到了今天白天的事情。

　　本來他以為消滅梁武，事情就能告一段落，想不到又有了新的麻煩。腦海中流轉過關於海龍幫的一個個情報，左志誠想到，要麼是化解兩者的矛盾，要麼就是消弱海龍幫。

　　最後他思量了一下，果然還是海龍幫比較討厭。

　　一夜無話，左志誠一大早起來，便帶著小蘭一起，在宋老大擔憂的目光中，朝著武館的方向走去。

　　不過還未靠近武館，他們就在路上看到了來來回回的海龍幫幫眾。左志誠皺了皺眉，不願意多事，便帶著小蘭繞了一條路，可是連續繞了幾條路，卻現每一條前往武館的路上，都有幾名海龍幫的幫眾在閒逛。

　　無可奈何之下，左志誠不得不帶著小蘭走了上去。

　　一隻手攔在了他的面前，左志誠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鼻子旁仗著一顆痣的男子，對方似乎就是昨天跟在李四身後的人。對方的身旁還有兩名幫眾，一共三人。

　　「小子，你就是昨天武館的那個獨眼龍嘛。」對方和同伴一起嘻嘻哈哈地說道︰「現在告訴你，以後不準去浩然武館，不然我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聽到了沒。」

　　他推了左志誠一把，將對方朝浩然武館的反方向推去。

　　「我就是要去，你們能怎麼樣？」左志誠擺出一個須彌長拳的動作，朝一旁的小蘭說道︰「小蘭你先過去，我攔住他們。」

　　「左大哥……」

　　「快去。」左志誠看到一人伸手要去抓小蘭，直接一拳朝著對方的胳膊砸去，將手砸開了。

　　小蘭看到幾人打起來了，連忙朝著武館跑去︰「左大哥你撐住啊，我去武館找人幫忙！」

　　另一邊的三名海龍幫幫眾卻早已經將左志誠圍了起來，為的帶痣青年一腳朝著左志誠的胸口踢去，嘴裡還罵罵咧咧地說道︰「臭小子找死。」

　　左志誠看著這一腳踢來，如同慌亂了一下一樣，閉著眼睛，一拳胡亂打出，卻好像走了好運一樣，直接一拳砸在對方的涌泉穴上，帶痣青年被一拳砸的一身痛呼，抱著小腿坐倒在地。

　　「啪哥，你沒事吧。」

　　啪哥痛叫道︰「靠，給我打死他！」

　　剩下兩名幫眾立刻揮著王八拳砸向左志誠，左志誠慌忙地左閃右躲，不過仍舊被幾下砸在背部肌肉最厚實的幾個地方。

　　就看到這一片亂鬥之中，左志誠慌張地朝後閃躲一下，卻一個不小心地踩在一個人的腳掌上，這一下踩得極重，那人痛呼一聲，揮拳朝著左志誠的背心砸去，卻被左志誠一回頭，直接用腦袋砸在了下巴上。

　　這一下直接砸的對方咬中舌頭，一下子又是痛，又是鮮血長流，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反抗之力。

　　最後一名幫眾看到這裡怒火中燒，哇呀呀地叫著，衝上上一個側踢踢向了左志誠的腰部。左志誠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打架一樣，閉著眼睛硬挨了這一下，然後一個撩陰腿踢向了對方的下陰部位。

　　就看到那名幫眾慘叫一聲，捂著下體倒在地上。

　　啪哥此時也已經站了起來，看到這裡氣的哇哇大叫，想不到自己三人竟然栽在這個小鬼的手裡，在他看來還是純粹因為運氣不好才這樣的。

　　正當他小腿不麻了，打算衝上去好好教訓左志誠時，一聲輕叱，蔣晴已經衝了過來，攔在了左志誠的面前。

　　「你們三個還要不要臉，三個人打一個剛練武的。」話雖然這麼說，蔣晴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名幫眾，卻是臉色古怪地看了左志誠一眼。

　　啪哥看了蔣晴一眼，對方雖然是個女的，但是比普通的武師還要能打，他只能恨恨地瞪了左志誠一眼︰「小子，我記住你了。」

　　看到三人離開後，蔣晴瞥了左志誠一眼，說道︰「小子，你運氣還真不錯，竟然亂拳打死老師傅了。」

　　一旁地小蘭擔心的問道︰「左大哥，你沒事吧。」

　　左擎蒼雖然憑借『巧合』戰勝了對方，但是看上去也被對方踢了好幾腳，打了好幾拳。不過聽到小蘭說的話，他只是『憨厚』地笑了笑︰「沒事，我還是比較耐打的。」

　　「不要無所謂，這種時候很容易留下暗傷，等到了武館讓老爹給你檢查檢查吧。」蔣晴搖了搖頭，以為左志誠是在小蘭的面前忍痛裝作無所謂。

　　不過雖然如此，對方在海龍幫的威脅下，仍舊願意前往武館，卻是讓蔣晴對左志誠刮目相看了。

第45章 心神

　　武館內，蔣天正摸著左志誠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地方說道︰「運氣不錯，就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

　　蔣晴說道︰「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看到海龍幫的人，趕快溜，就別逞強了。你這點三腳貓功夫，又怎麼會是別人的對手。」

　　「不錯，小左，葉姨我已經讓他回家休息幾天了。」蔣天正說道︰「接下來幾天，你和小蘭也在家裡休息，別來武館了吧。」

　　左志誠還沒說話，一旁的小蘭已經搶先說道︰「這怎麼行，蔣師傅你之前幫過我們，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走呢？」

　　蔣天正擺了擺手︰「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如今海龍幫勢大，我不想連累你們。如果你們真的還想來的話，就等我們解決了這次的約鬥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小蘭還想反駁，左志誠卻勸住了她。他知道蔣天正說的沒錯，海龍幫顯然已經動了自己的勢力開始壓制蔣天正。然後想在擂台上光明正大的擊敗蔣天正，消散三當家被殺的影響，並提升自己在新陸港的聲威。

　　自己和小蘭再每天過來的話，也不過是給蔣家父女添麻煩罷了。畢竟他不可能天天都這樣偽裝著擊敗海龍幫的人。

　　不過在左志誠看來，蔣天正想要一個人解決這件事情，可能性很小。畢竟他的武功雖然在李四之上，但是也絕對不是海龍幫兩千多人的對手。

　　十天之後，一旦蔣天正打贏對方，那就要面對海龍幫接下來更加恐怖的報復。如果他打不贏的話，自然就是在擂台上被李四直接打死。

　　看著蔣晴憂心忡忡的臉龐，顯然他也已經想到了這點。

　　「小左，你的資質一般，不過性格還算堅毅、勤勉，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交不了你武功，所以今天晚上吃過晚飯，你就留下來，我乾脆多教你一些東西。」

　　「爹！」

　　「小左個性不錯，沒事的，而且我這點東西，在這天下間也算不了什麼。」

　　蔣天正朝著蔣晴搖了搖頭，後者咬著嘴唇，狠狠瞪了左志誠一眼。

　　「嗯，小蘭，你到時候也一起來聽吧，能學多少學多少。」

　　左志誠眉頭一皺，對方看上去有些臨終傳藝的樣子。看樣子對於和海龍幫之間的矛盾，他心中也不看好。想來在新陸港這麼個地方，開一個庇護平民的武館，他也知道究竟意味著如何沉重的壓力吧。

　　接下來眾人便開始晨練，打掃，做飯。可是一直到黃昏時分，都再也沒有其他學員來到武館練武了。就算是比較講義氣的大嘴黃和阿飛，也只是來到武館，表示這段時間比較忙，暫時來不了了。

　　蔣師傅看著他們鼻青臉腫的樣子，笑著揮揮手︰「沒事，等武館的事情解決了你們在過來吧。在家裡的時候別偷懶就行了。」

　　吃過了晚飯之後，四人留在飯廳之中，其中小蘭，左志誠，蔣晴一起坐在了下，蔣天正站著說道︰「武學之道，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這氣，便是先天一氣。想要將武功真正練習得登堂入室，非得學會壯大先天一氣的方法。我浩然武館最高武學，天門拳，便是一門能夠培養壯大先天一氣的拳法。本來這門拳法要在有一定武學根基之後才能傳授，不過現在時間不多，我就直接傳授給你們了。」

　　蔣天正此時也不管底下的左志誠和小蘭究竟能不能聽懂，一股腦地便將天門拳的練法全部示範了出來。本來左志誠的性格雖然堅毅，也算吃得起苦，但是按照蔣天正的想法也得考驗幾個月，才一點點傳授他真傳武功。

　　但沒想到海龍幫正面壓來，他雖然有自信戰勝海龍幫從幫主到四大天王的任何一人，但是卻沒把握能一個人對抗整個海龍幫。

　　此時將天門拳傳授出來，也只是希望自己的一身武功不會從這一代斷絕。只見他動作緩慢，一招一式卻充滿著力量感，似乎沒一下雙臂肌肉的彈動，都會在空氣中爆出一聲脆響。

　　「這一套天門拳法，能夠從雙手開始壯大先天一氣，逐漸練習，隨著先天一氣越壯大，雙手手臂的力量，還有爆力都會逐漸遠常人。」說到這裡，蔣天正搖了搖頭嘆道︰「可惜我練武三十載，始終無法完善體內的先天一氣，突破練氣境界。」

　　聽著蔣天正的話，左志誠想著對方演示的天門拳法，感覺到這門拳法只能夠練習到雙臂的先天一氣，也算蔣天正和蔣晴運氣好，正好天生先天一氣在雙臂，這才能夠練武有成。

　　但也正是因為天門拳法的有效鍛煉部位只是雙手雙臂直到肩頭，所以蔣天正才始終無法繼續取得突破，只是不斷增強雙臂先天一氣的強度罷了。

　　反觀武館的學員們，雖然各有修煉，卻始終沒能練出先天一氣。也就只有宋老大踫巧修煉有些小成，卻因為效果太弱，沒有堅持下去，所以也沒人覺。

　　而在這個大家都閉門修煉，完全沒有共享精神的封建時代，蔣天正能夠這樣廣傳自己的武術，真是非常不容易，不論水平，光論這一份氣度，已經稱得上是一代宗師。

　　不過其他學員因為資質所限，蔣天正也就教了最適合他們的一招半式，但今天晚上，蔣天正卻將天門拳法的所有招式，要點和禁忌全部說了出來，一股腦地全部傳給了左志誠。

　　傳完了真傳武功，蔣天正再次講道︰「武道之路，練氣之後便是練神，我雖然未達到練神之境，但是習武之時，卻知曉了一些練神之法。」

　　聽到這裡，左志誠卻是意外一驚，沒想到他現在還完全沒有頭緒的練神之路，竟然會在蔣天正這裡有所收獲。

　　而一旁的蔣晴聽到這裡，眉頭立刻皺了起來，看著他父親說道︰「父親，你難道連練神之法都要說出去？」

　　蔣天正笑著擺了擺手︰「晴兒，我輩習武之人，視生死如無物，只要我們的武道長存，能夠一代一代的傳承下去，我們的精神便會永世長存。所以晴兒，不要把武功本身看得太重，也不要把生死放在心上，對於我們來說，只有我們自己的武道，才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裡，一股浩然之氣從蔣天正的身體上涌了出來，就好像是一股安定，祥和，寧靜的氣息，讓蔣晴、左志誠和小蘭，全部感覺到了來自心頭的，由衷的平靜。

　　「拳頭，能夠將人擊敗，但是心，卻能讓人從倒下的地方站起來，武道練神，便是以心神的力量，改變世界。」

第46章 養氣浩然

　　「愛恨情仇，七情六欲，皆屬心神之力。心神難以直接干涉塵世，但卻可以通過肉體這座橋梁，來改變世界。」

　　「練神境界，便是要學會心神力量。」

　　在蔣天正的訴說中，左志誠慢慢了解到練神的概念。

　　每一個人，都會有情緒，氣質，心靈上的變化，而這種變化又會影響到人類的肉體。比如憤怒使人力量變大，焦慮使人速度變快，恐懼可以讓人爆發力增加。當然，他們也可能造成各種各樣的負面作用。

　　這便是心靈力量最基層的作用。練神達到一定境界後，便可以通過這種精神上的刺激，在戰鬥中可以使得自己的肉體出力再次提高一個台階。

　　如果練神的境界足夠高深，能夠自由控制自己心神，氣質的變化，那便是如妖似魔，不但可以用自己的心靈影響自己的肉體，更可以影響到他人。

　　就比如常人見到老虎就會害怕，下屬見到上司會變得小心謹慎。練神大成之人，自由操弄心靈、氣質，能夠讓四周圍的人畏之如虎，也能夠讓周圍的人敬如神佛。甚至可以自由帶動憤怒，害怕，恐懼，驚嚇、製造幻覺，造成呆滯，逃竄，揮失常，化敵為友等各種現象。

　　以心印心，通過心神改變心神，再由對方的心神，改變對方肉體上的狀態和行為，對方的肉體又改變了外界，便是以心神的力量改變世界。

　　達到這個程度的武道高手，一舉一動都猶若神明，普通人根本難以抗拒，通常的圍攻也已經失去了意義。因為常人還未靠近，一拳擊出，便在他心神的帶動下，待若原木，或瘋魔亂舞，或跪地求饒，甚至是直接心臟爆裂，又或者是對手無火而被燒死，無水而被淹死。

　　都是心神的力量。

　　而想要擁有練神境界的手段，先便要求練氣有成，只有練氣有成，貫通渾身上下的先天一氣，改善血肉，只有這樣才能給大腦提供充分的養分和能量，不然普通人就算領悟了如何使用心神之力，用幾次之後也會精血嚴重虧損而死。

　　這就是所謂的練拳化腦，所以習武之道，才將練氣排在了練神之前。

　　而左志誠，小蘭和蔣晴現在感覺到的由心底傳來的寧靜，便是蔣天正所施展的練神之法，也是浩然武館的最高秘傳，養氣浩然。

　　左志誠看著眼前如同一座大樹般充塞天地，散出一個個寧靜氣息的蔣天正，心底流露出一股震撼。

　　『竟然在練氣階段，便能夠施展練神手段……』

　　一旁的小蘭面色平靜，她不通武術，只是沉靜在蔣天正所營造的寧靜氛圍之中。至於蔣晴，她自然早已經知道自己父親的水準，並沒有什麼意外。

　　於此同時，蔣天正的聲音再次在三人的耳旁響起︰「養氣浩然，初練之時能夠靜心寧神……」

　　根據蔣天正的說法，養氣浩然這門練神之法，最初作用自己，只是讓自己隨時隨地能進入靜心寧神的狀態，使得練武，睡眠之類的事情更有效率。

　　只有達到高深境界，可以憑借這門練神手段影響到他人時，威力才逐漸展現。就如同一個寧靜的氣場將周圍的人籠罩，當然這裡說的氣場只是一個名詞，不是真的有什麼真氣、空氣的場。

　　受到影響的人心裡變得寧靜祥和，這對於休息、睡眠有好處，但是卻是極端不利於戰鬥的，不但是力量的揮受到影響，鬥志也會被消減。

　　甚至練到高深境界，在常人的眼裡直接就產生了種種幻覺，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過蔣天正境界雖然足夠，但是身體跟不上，沒有練氣大成，這種手段一天也只能施展兩三次，不然便是大腦供給不足，腦死亡的結局。最後的腦死亡，是左志誠自己的判斷，不是蔣天正說的。

　　當下，蔣天正便將養氣浩然的手法傳給了左志誠和小蘭，不過每一門練神手法，硬件上需要練氣大成作為基礎，軟件上更是需要自己對自己心靈的把握達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

　　左志誠又沒有蔣天正這種練武數十年得到的境界，恐怕練氣大成之前，是沒有辦法掌握了。

　　不過即使這樣，能夠無償地將練神之法提供給自己，為自己以後的變強之路指明了方向，左志誠仍舊對蔣天正感激不盡。

　　晚上回家的路上，小蘭看上去悶悶不樂的樣子。左志誠也沒有說話，兩個人似乎都對浩然武館的遭遇有些擔憂。

　　小蘭問道︰「左大哥，你說蔣師傅和晴姐姐會沒事嗎？」

　　「放心吧，蔣師傅這麼厲害，一定會沒事的。」

　　「可是我聽老爹說，海龍幫有幾千號人，蔣師傅再厲害也打不過這麼多人啊。」

　　左志誠想了想說道︰「有些時候，不是人多就有用的。」接著他突然轉過身說道︰「小蘭，你先走吧，我去看點東西。」

　　……

　　兩天後的深夜，平民區一處荒廢的院子裡，左志誠正不斷對著自己的面部揉捏。

　　「蜂蜜……」

　　「面糊……毛……」

　　「顏料……」

　　左志誠將這幾天收集的東西一個個涂抹在臉上，然後以特別的手法揉捏，兩個小時之後，一張陌生的臉蛋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種陌生人的臉初看很真，但是如果照著燈光細看的話，就會覺這張臉根本就是假的。不過左志誠以目前這些材料，做到這個程度也是極限了，何況接下來他也不會讓人這麼仔細地看到他的臉。

　　脫下鞋子，又塞入了四五厘米左右的鞋墊，然後又在胳膊，胸口，肩膀，腰部都綁上了一層布墊，最後在外面套上了一層大衣。如此一來，如果不細看的話，此時的左志誠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面目粗獷，身高馬大的莽漢。

　　這便是這兩天他用梁武身上拿來的錢買來的材料，進行的『化妝』。

　　拍了拍自己的臉龐，看了看銅鏡中陌生的樣子，左志誠淡淡道︰「真是好久沒用了，幸虧還記得。」

　　上半句話還是左志誠自己的聲音，但到了下半句時，已經變成了一個如同砂皮紙摩擦一樣的粗糙男聲。

　　接著所有的東西已經全部被包裹起來，塞入了牆沿的縫隙之中，左志誠便踏著月色，融入了新陸港的黑夜之中。

　　今晚的新陸港，注定不平靜。

第47章 一拳

　　新陸碼頭的邊界，有一處上百平方米的院子，院子裡幾乎一半以上的地方都是一個練武場。

　　即使到了深夜的時候，都能聽到連續不斷的砰砰聲傳來。那是有人在敲擊沙袋的聲音。

　　砰！

　　一聲巨大的打擊聲，被掉在半空的沙袋直接被李四一腿撕裂，無數的黃沙從半空中蔓延了出來，散漫了地面。

　　一旁的丫鬟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幫助李四擦汗。

　　李四扭動了一下脖子，就能看到臉上的黑龍紋身從臉頰上一直延伸到脖子，肩膀，隨著他肌肉的扭動而扭動，就好像活了起來一樣。

　　這便是李四的住處，這個翻海龍從狼窩裡撿到的男子，天生便帶著一股野性，從他日夜住在碼頭以後，整個新陸碼頭，再也沒有干預反抗海龍幫的工人或者水手。

　　而在李四的身後，也就是練武場邊緣的位置，一名中年男子正跪在地上瑟瑟抖。在他的身後，兩名海龍幫的幫眾正守在那裡。

　　李四揮揮手，屏退了丫鬟，轉頭看向了跪倒在地的男子，一臉冷酷地說道︰「嚴大頭，你那五千錢的煙錢，是不想還了？」

　　「四爺！四爺你聽我說啊！」被稱為嚴大頭的男人跪在地上，朝著李四爬去，卻被身後的兩名幫眾牢牢按住︰「四爺，你在寬限我幾天吧，就三天……三天行不行，三天後我一定還你！」

　　「三天又三天，三天之後又三天。」李四的雙眼中透露著一股殘酷與狡詐，就好像是草原上的野狼一樣︰「本來你是我們煙館的老顧客，我也不是不能寬限幾天，不過五千錢太多了，你把你的米鋪抵押了吧。」

　　「米鋪？」嚴大頭驚呼道︰「米鋪不行啊，那是我爸傳給我的店鋪，不能抵押啊！四爺，你在寬限我三天，三天後我絕對還你！」

　　可是李四這一套先通過毒品或者賭博套牢對方，接著侵吞對方產業的路數早已經熟門熟路，又怎麼可能看著煮熟的鴨子飛走，隨隨便便放過眼大頭呢？

　　只見他使了個顏色，一名幫眾便拿來了一份契約，要壓著嚴大頭畫押。嚴大頭自然不從，拼死掙扎︰「四爺，你這是不講江湖規矩啊！你們用大煙引我入套，我就認栽了！現在怎麼能連我的祖產都要順走？這不合江湖道義！這不合江湖道義啊！」

　　「江湖道義？」李四看著嚴大頭，一步步走向了對方︰「這個天下，拳頭大的就是道義。」說完，只見他飛起一腳，直接將嚴大頭踹飛了兩米多遠，對方猛地突出一口鮮血便昏死過去。

　　李四冷冷地說道︰「畫押。」

　　兩名幫眾立刻拿起嚴大頭的左手按在契約上。看著昏死的嚴大頭被拖走，一名幫眾走了上來，滿臉堆笑地將契約遞給李四︰「四爺，嚴家的米鋪可是個好位置，幫主知道了一定高興。」

　　李四隨意地點了點頭，問道︰「浩然武館那邊怎麼樣了？」

　　「我們按照四爺您的吩咐，堵了那些學員，現在浩然武館就蔣氏兩父女，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們這幾天一直在聯繫城裡的其他幾家武館。」

　　「哼，垂死掙扎。」李四冷冷地說道︰「再等七天，我就要讓全新陸的人知道，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新陸第一。」

　　李四的手下拍馬屁道︰「四爺的功夫，那蔣老頭自然不是對手，就怕他們找機會逃跑。」

　　就在這時，李四的耳朵突然動了動，他立刻轉過頭去看向了院子的牆角，一個人影正從牆角的陰影中緩緩走出來。

　　「誰？」

　　那是一名身高八尺的壯漢，渾身上下都包裹在一間黑色大衣之中，只有頭部露出出來，昏暗的光線下，隱隱約約能看到，是一個如同鄉下農民一樣的臉。

　　面對李四的喝問，左志誠只是說了一句話。

　　「接得了我一拳，饒你不死。」

　　下一刻，巨大的黑影已經如同烏雲一般，朝著李四狠狠撲去。

　　「找死！」

　　面對衝過來的陌生大漢，李四又怎麼會害怕，怎麼會閃躲？他直接一記側踹帶著陣陣風雷之聲，朝著左志誠踹去，而左志誠不閃不退，右拳便朝著對方的腳掌狠狠轟去。

　　『我現在的腿功，就算幫主也未必比得上，全力出手，在加上腳底的鐵片，我看你怎麼接！』

　　但拳腿接觸的那一刻，李四才知道自己錯了，錯得有多離譜。

　　腳掌和拳面在空氣中微微一頓，下一刻，如同史前巨獸，上古神龍一樣的力量，直接從腳掌傳來，就好像一道波浪一樣，以李四的腳掌為起點，傳遍了他的整個身體，一連串　擦　擦的聲音，他的腿骨已經不知道斷裂成了多少份。

　　與此同時，他的身體如同一道流星般飛了出去，直接砸在十多米外的地面上，如同一灘爛泥般一動不動。

　　左志誠和李四，兩者之間的力量差距實在太大了。如果李四選擇游鬥的話，也許還能撐到幫眾們趕來支援，但是面對左志誠的大喝，他選擇了硬橋硬馬的硬幹，頓時就悲劇了。

　　直到心臟停止跳動前，他的雙眼中仍舊滿是不可思議，他想要抬起頭來好好看看打敗自己的哪個人究竟是什麼樣子，卻現自己用盡了全力也動不了一下。

　　朦朦朧朧中，出拳的男子走到了他的身前，對方似乎笑了一下，突然對著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武館的時候，你踢了我一腳，這一拳算是還你的。」

　　「是你！」李四想了起來︰「你是浩然武館那個獨眼龍！」他的眼神中滿是驚訝，害怕和後悔，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看上去是弱雞的家伙，竟然轉眼變成了一頭怪獸，要將自己打死？

　　一絲荒謬的感覺涌上李四的心頭。

　　想起自己之前在武館所作的事情，對方心裡會是怎麼一番想法呢？一定心中忍不住想笑吧，換做自己也要笑痛肚子了。就像是看到一隻狗在老虎面前耀武揚威一樣。

　　他想要將嘴裡的話大聲喊出來，可是嚴重的傷勢拖累著他的身體，讓他怎麼也說不出來，想到自己就這麼被對方打死，李四這一瞬間又急又怕又怒，一口鮮血從嘴裡噴了出來，徹底昏死過去。呼吸和心跳也逐漸靜止。

　　兩人的一番對話聲音很小，自然只有他們自己聽到。

　　而院落中的幫眾本來還想衝上來幫忙，但是看到李四竟然被一拳打死，頓時驚呆了，兩名練武場邊沿的幫眾立刻衝了出去，如同哭一樣的大喊道︰「來人啊！」

　　「快來人啊！四爺被人打死了！」

　　海龍幫幾乎是武功第一的李四，能一個打十幾個人的李四，竟然就如此簡簡單單地被一拳打死了。

　　當這個事實毫不留情地展現在幫眾的眼前時，他們的腦袋幾乎都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

　　而之前靠近李四，還在拍他馬屁的那名幫眾，雙腳忍不住地震顫，如同看一頭老虎一樣看著眼前的左志誠，冷汗都已經浸濕了他的後背。

　　左志誠看了他一眼，他就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刀鋒刮過一樣。

　　左志誠也只是看了一眼，然後便直接跑向了牆邊，連續兩步踏在牆上，便輕輕鬆鬆地跨過了高牆，等到海龍幫的幫眾趕來時，早已經見不到人了。

　　一路小跑到廢棄的院落，左志誠一點點拆掉了身上的偽裝，然後再將東西一個個收起來。

　　他今天的目的，便是將海龍幫的目光吸引到一個他所創造出的人身上，避免浩然武館和海龍幫的正面踫撞。

　　同時，這也是對付整個海龍幫的第一步，就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左志誠太清楚這種幫會存在的結構和弱點，只要像爆破一樣清除掉其中的幾個承重處，整個幫會自然會轟然倒塌。

　　而不論是所謂的四大天王，還是海龍幫的幫主，在失去了幫會，失去了權利以後，他們什麼都不是。

第48章 鬼拳和翻譯

　　李四，僅僅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幾天，海龍幫的數名頭目都遭到了程度不同的襲擊。特別是四大天王中的另外兩位，喬震直接被一拳打成了癱瘓，伊國棟則是四肢被捏斷，至今昏迷不醒。

　　面對這種情況，海龍幫不得不開始收縮在新陸港的勢力，之前一直被壓制的百家會卻借此機會，將手伸向了港口。

　　這天一大清早，小蘭便一臉興奮跑進屋裡，看到左志誠正坐在桌子上，端著一碗白粥喝的起勁，她急忙說道︰「這次是白毛狼喬震，哈哈，聽說他被連續幾拳打得現在下不了床。」

　　「噢？那海龍幫四大天王都跪了吧？」左志誠笑笑說道︰「話說這次海龍幫究竟得罪的是誰啊，竟然這麼厲害，都快一個人把整個海龍幫給挑了吧？」

　　「是啊，現在碼頭上都在傳了，都說是個身高九尺的男人，拳頭比菠蘿還大，腰身比門板還粗……」小蘭一邊說著，一邊用誇張的肢體動作表現對方的拳頭真的很大︰「真的很大噢，聽說他一拳頭就能把一個西瓜砸爛！」

　　「你哪聽說的啊，亂講。」

　　似乎擔心左志誠不信，小蘭鼓起了腮幫說道︰「真的啦，我是聽隔壁街張大嘴說的，他哥哥就在碼頭上，幫海龍幫搬貨的。」

　　「好啦好啦，身高九尺，拳頭比菠蘿還大是吧，我知道了。」

　　「不止呢。」小蘭的雙眼中滿是星星︰「聽說他來無影去無蹤，每次打了海龍幫的人就消失不見，讓人找也找不到，現在大家都叫他鬼拳呢。好厲害啊！說不定比蔣師傅還厲害！」

　　左志誠聽了只是笑笑，表情也沒什麼變化，就像是一個聽著妹妹吹牛說故事的哥哥一樣︰「那武館也沒事了吧？」

　　「那還能怎麼辦？海龍幫能打的都讓鬼拳給揍成豬頭了，沒人能和蔣師傅打，當然就算了啊。」小蘭比劃著自己的小拳頭，笑嘻嘻地說道︰「左大哥，我們明天就回武館吧。」

　　「好啊。」左志誠慢悠悠地喝光了最後一口粥︰「明天去武館看看唄。」

　　接下來的白天，左志誠又化妝成了另一個人的樣子。說實話化妝這種事情，想要化妝成特定的人是蠻難的，但是想要變成一個陌生人，還是比較簡單的。

　　左志誠今天再次化妝成別人，卻不再是『鬼拳』的樣子，而是一個看上去瘦瘦弱弱的中年男子，不過這種程度的化妝太容易讓人看出破綻，所以他還帶了一個斗笠用作掩飾。

　　從到了新陸港以來，他便一直在找懂得古字的人，之所以今天才行動，一是因為到今天為止，他才找到了幾名有可能的目標，一共是四個。分別是兩名書院的老師，一名朝廷的官員和一名已經退休的老學者。

　　第二個原因就是他之前一直是沒錢的狀態，總不可能用拳頭來威脅這些文化人，那太容易出問題了。所以他在這幾天襲擊海龍幫的同時，收集了大約一萬多錢，因為足夠他請這些文人幫忙了。

　　他事先已經調查了一番四人的生活習慣，今天只是在他們會常去的地方，標上了幾個他從秘籍上亂湊出來的古字，普通人看到大概只會以為是花紋，但是如果懂得古字的人的話，便一定能看出不同來。

　　他便是想通過這個辦法來試探一下四人中誰懂得古字。

　　一個下午的時間過去，四人中只有那位官員和退休的老者對古字有反應。左志誠當然將目標定在老學者身上。

　　比起一個退休的老人，他暫時還不想跟朝廷有任何接觸。

　　左志誠按著斗笠，走向城西的一處小院，在他的身前，是一名拄著拐杖，緩緩不行的老者。老者一頭白，滿臉紅潤，看上去仙風道骨的樣子。他的另一隻手則拿著一張白紙，白紙上面是臨摹了幾個特殊的字符，真是左志誠個留下的古字。

　　看他滿臉有趣，不停打量字符的樣子，顯然是識得古字。

　　而左志誠跟在後面，腦海裡緩緩流過對方的資料。

　　「劉常定，中原人士，三十年前來到新陸城，在城北開了一間店鋪，專門販賣各種筆墨紙硯，還有古董字畫，對一些古代文化頗有了解。」

　　等到老者拐進一個小巷後，左志誠一隻手按著斗笠，看著四周圍暫時沒有路過的行人，便一下子追了上去，跨步攔在老者的身前。

　　他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然後拱了拱手說道︰「劉老先生，我有點事情要找你幫忙。」

　　「你是什麼人？」劉常定看到眼前突然帶著斗笠的陌生人出現，第一反應自然是警戒。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老先生您手上的幾個古字，是我留下來的。」左志誠說道︰「我希望你能將所有你知道的，關於古字的資料，全部抄錄下來，交給我。我自然有豐厚的報酬給您。」

　　左志誠自然沒打算和這些文人學習古字或者讓他們直接翻譯，那樣太容易暴露，也容易出各種問題。他的打算是讓這些人給他抄錄一個古字字典之類的學習材料，然後自己慢慢的自學。這樣雖然效率慢了些，卻勝在安全。他也有足夠的耐心做這種事情。

　　不過劉常定看到對方鬼鬼祟祟的樣子，卻不太願意，回答道︰「這方面我也不太懂，閣下還是另請高明吧。」

　　「劉老先生何必這麼快拒絕。」左志誠笑了笑︰「我知道閣下的店鋪自從交給長子經營以後，二子一直頗有不滿，我這裡去是有七千錢，交給劉小先生的話，就算是再開一個店鋪，也沒那麼難了。」

　　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晃了晃說道︰「這裡是五百錢定金，劉老先生今日收下的話，兩個月後我便來取，到時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劉常定眉頭一皺，本想拒絕，但是想到家中兩個兒子的矛盾，他又有些遲疑起來。如果多了這七千錢的話，二兒子恐怕也不會一直鬧，一直抱怨了。

　　想到這裡，他嘆了一口氣，一把結果了對方手中的錢︰「古字的內容很多，你全部都要？」

　　「是的。」左志誠微笑了起來︰「最好是您知道的每一個字，都能寫出他們的對應意思。」

　　「那要很久，我年紀也大了，每天不能工作太久，兩個月時間太短了。」

　　「那你要多久？」左志誠問道。

　　劉常定想了想︰「四個月吧，四個月後的今天這個時間，你來這裡取。」

　　「好，那就一言為定了。」說著，左志誠一個翻身便越過了身旁小巷的高牆，如同一隻靈敏的大豹一樣，幾個跳躍後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一臉愕然的劉常定，雙眼中閃過後怕之色。

第49章 回武館

　　就在左志誠按部就班地一步步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強大時。

　　海龍幫的幫主，翻海龍龍飛揚已經陷入了一片焦頭爛額之中，先是幫會之中最緊要的幾個頭目遭到了攻擊，讓他一瞬間切斷了和幫會之間的聯繫，變成了一隻沒頭蒼蠅，甚至都不能很好的指揮，操縱整個幫派。

　　畢竟所謂的權利，便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而當海龍幫中以四大天王為的重要頭目別人為切斷時，這個幫派便好像被切斷了神經一樣，變得動彈不得。

　　等龍飛揚好不容易安排好手下，再次掌握海龍幫的大權時，卻現新陸其他的幫派已經虎視眈眈，將貪婪的目光看向了屢屢遭到打擊的海龍幫。

　　到了此時，龍飛揚才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懼，一切就如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背後操縱一樣，一步一步地將海龍幫卷入了死亡的陷阱之中。

　　……

　　夜空下，左志誠站在一間荒廢的院子裡，正緩緩施展北鵬垂天式的四十九式真傳武功。

　　說是荒廢的宅子，但其實已經被左志誠用另外的身份和海龍幫頭目那裡撿來的錢給買了下來，只是他仍舊讓他保持著荒廢的外貌罷了。

　　這段時間的連續出擊和布局，又終於找到了古字的翻譯，而海龍幫的事情，基本上都布置完成，就等著收網了。

　　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倒是還得到了蔣天正傳授的練神之法。

　　而身份和實力在這些事情中也沒有暴露，似乎一切都暫時告一段落，只要按部就班的修煉武功，等幾個月後自己翻譯了兩本秘籍的內容就行了。

　　月光下，左志誠一一將北鵬垂天式的四十九式演練下來，感受著粉紫相伴的先天一氣，自身的筋肉如同一個大火爐一樣，不停地向四周圍輻射熱量。

　　而隨著這股熱流的涌動，一絲絲地先天一氣朝著他的腦袋蔓延，但這個度非常的慢，如果不用盡全力感知的話，左志誠甚至都不能感覺到。

　　從嘴裡吐出一口熱氣，左志誠緩緩收功，便感覺到渾身上下都熱氣騰騰，汗流浹背。沒有辦法，以北鵬垂天式的練功強度，在這種夏季的沿海城市練習，出一身汗再正常不過了。

　　經過這幾天的鍛煉，紅外視線中，紫色先天一氣的佔比已經達到了32%，這代表他的身體又再次強大了。

　　接下來，他卻是拿起了一個鏟子，來到院子裡的小屋之中，從一個黑乎乎的洞口跳了進去。

　　然後在下面開始挖掘起來。這是他在這裡為自己準備的秘密基地。很多不方便在武館和小蘭家做的事情，放的東西，都可以放在這裡進行。

　　如果上一世的話，這也許需要幾個月的時間，但以他現在的體力卻是不需要這麼久了。不過洞穴的沉重，挖出土壤的處理，還有各種建築材料的購買，仍舊會花費左志誠一些時間和精力。

　　但這些都是值得的，如果要研究道術的話，各種實驗和修煉的地方也需要提早做出準別。何況他還能買點材料，根據上一世的知識，在這裡做些有用的小玩意。

　　過幾天，他還打算用個鐵門將洞口鎖起來，然後上面放個大缸作為掩飾。

　　挖洞或者說挖地下室大約挖了兩個小時後，左志誠的身上幾乎已經全部濕透。

　　於是他也沒有急著回去，而是到院子裡盤坐起來，一邊研究蔣天正傳下的養氣浩然，一邊等待身上的熱量散去。

　　武功一途，練氣之後便是練神，而這練神則一共分成了三個部分，分別是我相，人相和法相。

　　所謂我相便是要自己能夠自由控制自己的心神，人相便是要能以心印心，影響他人，法相便是要將以上兩者結合，並凝聚成一尊特別的法相，到時候一舉一動都猶如仙佛、鬼神。

　　而這整個從我相到人相再到法相的過程，就是一個心神從無力影響塵世，到逐漸能改變塵世的過程。

　　而養氣浩然作為一門完整的練神法門，自然也同樣有我相、人相和法相三層境界。只不過他的練神手法的攻擊性不強，更偏向於輔助。

　　左志誠雖然未達到練氣大成，但是琢磨琢磨其中『我相』的內容還是可以的。主要就是如何調整自己的心靈，使得自己能瞬間進入一種寧靜、專注的狀態之中。

　　只見左志誠盤坐在地面上，一點一點地，將自己腦海中的雜念去掉，慢慢陷入一種沉靜的狀態。

　　人是一種有思考能力的生物，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每時每刻都會在思考各種事情，可能是回憶，可能是計劃接下來幹什麼，也可能是晚飯吃什麼，想要喝果汁之類的小事。

　　在養氣浩然之中，便將這些稱之為雜念。想要使得自己的心靈寧靜，甚至能夠隨之隨地靜心，便要想辦法斬殺這些雜念，直至最後心中沒有一絲一毫的雜念，便可隨時隨地入靜。

　　這個時候，便是吃飯的時候想吃飯，練功的時候想練功，睡覺得時候想睡覺。無論做什麼事情鬥志專心如一，擁有極高的效率。

　　到了這一步，便算是有了養氣浩然的人相的入門功夫。

　　而現在的左志誠便在盤坐著斬殺自己的雜念，因為是初步練習，他使用的是一念代萬念的方法。因為人平時的雜念太多，你要想突然之間腦袋空空，什麼都不想，什麼雜念都沒有，那是不太現實的。

　　恐怕只有打坐幾十年的老和尚老道士，或者心靈極其堅毅，生而特異之輩，才有這種定力。

　　左志誠兩者都不是，自然一開始只能用一念代萬念，通過讓腦海中不斷想一件事情，而忘記其他所有的事情。

　　這件事情不能太過復雜，也不能太過簡單。太過復雜的話就等於太多雜念，沒有意義。太過簡單會使人昏睡，也沒有意義。

　　左志誠選擇的，便是在腦海中練拳。將他上輩子和這輩子學習的拳法一個個在腦海中演練出來。

　　以左志誠對情緒的控制力，還有他特別訓練出來的專注力，他很容易地便將心思專注在腦海中唯一一個念頭裡，不過半個小時後，他的雜念幾乎沒有，但卻仍舊沒有真正的心靜下來的感覺。

　　『練拳的事情，太復雜了嗎？也是，其中搏擊，殺戮的思考太多了。』左志誠摸了摸下巴︰『明天也許可以換個事情想想。』

　　他也不焦急，感覺到身體上涼了下來以後，便拍拍身上的灰，回到房間裡睡覺了。

　　……

　　第二天早上，左志誠一大早便頂著一雙黑眼圈，在小蘭的催促下朝著武館趕去。

　　「快走啦，左大哥！」小蘭抱著左志誠的手臂，拉拉扯扯道︰「好久沒見晴姐姐了！」

　　「也才幾天而已。」感受著小蘭擠壓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軟，左志誠不動聲色地抽出了手掌。

　　蔣晴將武館大門打開時，無論是左志誠還是小蘭，都能明顯感覺到對方臉上的喜色。

　　「我也再想你們這幾天可能就會過來了。」蔣晴招了招手︰「進來吧，左志誠你先跟我一起晨練，小蘭你去廚房忙吧，不過葉姨明天才過來，今天麻煩你了。」

　　「沒事。」小蘭笑的甜甜的︰「武館沒事就好。」

　　當下左志誠先跟著蔣天正和蔣晴晨練，看到他將一套須彌拳法打得似模似樣，蔣天正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看樣子這幾天你不在武館，卻也沒有偷懶。」

　　蔣天正心中暗道︰『小左的資質，看樣子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好一些，雖然練武的時間有些晚了，但是有這種堅毅的性格，也未必不能練出一些成就。』

　　而經過他在武館的努力，還有和海龍幫的打鬥，蔣師傅又傳授了左志誠天門拳已經養氣浩然，蔣晴似乎也有些認可了左志誠，朝他點了點頭，以示鼓勵。

　　早上三人出了一身汗後，在小蘭的呼喚下來到飯廳。

　　一番風卷殘雲之後，蔣晴酒足飯飽，臉上露出了憨態可掬的笑容，就像是一隻剛吃飽的小貓一樣。

　　她坐在位置上休息了一會，問道︰「爸，你覺得那個鬼拳的功夫怎麼樣？」

　　「恐怕已經接近，甚至就是練氣大成的水準。」蔣天正推測道︰「而且能潛入海龍幫的地盤，殺人之後立刻逃掉，可見他腿上功夫也很厲害。」

　　「一人雙拳便深入虎穴，殺人遁走又不留姓名。」蔣晴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崇拜之色︰「真是古代豪俠的氣概，我要是武功夠高，也要像他一樣，不然練武還有什麼意思。可惜不能見這個鬼拳一面。」

　　聽到蔣晴說的話，左志誠的嘴角翹了起來，卻正好被對方看到。雖然已經承認了左志誠的努力，但也許是因為之前已經訓慣了左志誠，她開口就道︰

　　「左志誠，你笑什麼。

　　我告訴你，我們練武之人，就是要行俠仗義，快意恩仇。不然還練什麼功，學什麼拳。你雖然才剛剛練武，也要記住這個道理，等以後你武功練得厲害點，我就帶你行俠仗義去，像那個鬼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