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異界] 貴族紋章 作者:翔炎 (連載中)

 
wang9641 2015-8-17 00:23:49 發表於 遊戲競技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69 4899214
wang9641 發表於 2018-2-26 05:24
661       小衝突

  作為父親,納戴特是知道自家女兒的事情的。

  自大,傲慢,嫉妒,好逸惡勞,心胸狹小,幾乎貴族女子該有的通病她都有,唯一讓納戴特覺得慶幸的優點是,拉克絲的殺心不重。

  就算拉克絲再討厭一個人,頂多是傷害他的身體,而不會去真正傷害他的性命,這是納戴特的底線,如果越過了這個底線,他覺得自己就算再寵女兒,也會出手懲罰的。

  當然,懲罰的輕重問題,那是另外的說法了。

  休息了幾天後,貝塔做了不少的卷軸出來。當他把這些卷軸放在納戴特面前時,後者幾乎是抽搐著臉頰,一幅看怪物的表情。

  「這麼多卷軸,你用了多少魔法材料?」

  貝塔笑道︰「你給我送過來的魔法材料,幾乎都用光了。剩下的,還能再作幾張不太實用的卷軸吧。」

  這幾天,納戴特讓人給貝塔送了四次的魔法材料過去,幾乎把城主府的庫存都給掏空了。

  不過看著桌面上,這堆得快成小山的魔法卷軸,納戴特卻覺得相當值得。魔法材料這種東西,說著珍貴,但如果不變成魔法道具或者卷軸,那麼就和土坷拉沒有什麼區別。

  納特戴高興,貝塔表面上很平靜,但內心中也是很高興的。因為有過半的魔法材料進到了他的豪宅術空間中,其中不乏相當珍貴的,甚至是被戰略管制的魔法材料。

  所以說,內行人欺負外行人就是這麼回事。雖然城主府中也有另外一名施法者,但珀斯那個野法師,勉強能製作最低等級的魔法卷軸,而且成功率還比較低,貝塔這裡可是有一些三階,甚至是四階的魔法卷軸,那是珀斯使上吃奶的力,也製作不出來的。

  所以說,和貝塔相比,珀斯依然也只是個外行人。

  此時正是開作戰會議的時候,四個小組全員都在這裡了。

  因為上次戰鬥損失了三人,而又沒有合適的人選補充,因此納戴特對各小隊進行了一定的調整。

  第二小隊調出一人,貝塔所在的第三小隊調走兩名戰士,用來補充其它小隊的戰損人數。

  這樣一來,貝塔所在的第三小隊,一下子就只有四人了。

  對此納戴特的解釋是︰「第三小隊作為支援小隊,可以自主判斷戰場形勢,自我行動。海迪,羅本,還有西翁,你們的任務就是保護庫克,並且聽從他對戰況的判斷,明白了嗎?」

  這就是確定了貝塔在第三小隊的領導地位。

  原小隊長海迪無所謂地點點頭,佣兵界的規則很簡單,只要有實力,做首領沒有任何問題,況且貝塔也表現出了一定的戰場嗅覺。

  大局觀,這是很多實力強勁的佣兵隊長、首領所缺少的素質。

  海迪也清楚自己在這方面有所欠缺。

  「這次的任務目標在埃倫城,具體情況到了目的地後,阿諾德會和你們講明白。因為我還要坐鎮回城音處理務,所以這次的任務,由阿諾德帶隊,大家有什麼意見?」

  沒有人出聲。

  「這些卷軸,每人選一張帶走。其餘的封存到倉庫裡。」納戴特看著貝塔︰「卷軸的戰鬥中的作用很大。庫克,當你們外出的時候,我會讓人緊急再購進一批魔法材料回來。當你回來後,麻煩你繼續幫我們製作卷軸,當然,貢獻積分我也會記下來,等到月底清算,有問題嗎?」

  貝塔搖搖頭。

  納戴特露出微笑,難得遇到一個製作魔法卷軸的高手,當然得讓他多幹點活,魔法卷軸這東西只要放在乾燥的地方,保存時間極長,數百年都有可能。多做一些存著,有備無患。

  「那大家就先休息吧,明天早上八點鐘在庭園前集合。」

  眾人散去。

  納戴特回到書房中,不多會,海迪和阿諾德一起來到他面前。

  納戴特從抽屜中拿出兩個模式相同的白色魔法項墜,放在桌面上︰「這是兩個空間裝備,你們每人一個。」

  兩人露出驚訝的神色,阿諾德看著桌面上的項墜,露出些殷切的眼神,但很快就掩蓋住了︰「你從哪裡弄來這麼珍貴的東西。」

  納戴特笑了下︰「怎麼說我們家族掌管回音城也有五百多年了,這麼多年偶爾搜索到些奇特魔法物品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這兩個空間裝備的空間很小,能裝的東西不多,和空間魔法師開闢的私人空間有很大差距,但勝在普通人也能使用。你們可以用它來裝些能救命的東西,比如說多裝幾個魔法卷軸,一會我就讓管家幫你們多拿幾個來,還可以裝些比較珍貴機密的東西。」

  海迪和納戴特關係很親密,因此毫不嬌情地拿起其中一個戴上︰「這東西很貴吧,要幾百金幣?」

  「幾百?」納戴特笑了下︰「一千金幣都買不到。」

  兩人都嚇了一跳,海迪更是覺得這東西是燙手山芋了,急忙把它從脖子上摘下,放回到桌面上。

  「先拿著吧,我不是送給你們,只是暫時借給你們用。」納戴特笑了下︰「明天你們去埃倫城,我不能隨行,只能用這種方式支持一下了。」

  「但這也太誇張了吧,不怕我們把這東西卷走?」阿諾德笑問道。

  納戴特也笑了︰「我們認識有三十年了,我信任你們。」

  聽到這話,阿諾德拿起項墜︰「行,我先借用了。」

  海迪也將另一個項墜重新戴到脖子上。

  「另外……這次任務如果失敗,你們兩個一定要活著回來,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是說如果有可能,盡量把庫克也帶回來。」納戴特嚴肅地說道︰「你們兩人的性命比什麼都重要,但庫克是個少見的天才,這樣的年輕人如果夭折就太可惜了。」

  兩人表示明白,然後離開了納戴特的書房。

  他們剛走,拉克絲就衝了進來,她重重一拍桌子,問道︰「父親,那混蛋明天要走?」

  納戴特抬起頭,頗是好笑地調侃道︰「你說的是誰,我們這裡沒有一個叫混蛋的人。」

  「就是庫克,那家伙要離開這裡?」拉克絲極是不滿︰「那家伙戲弄了我就想跑,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納戴特笑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拉克絲皺起眉頭︰「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納戴特笑得更開心了,甚至話中都有些譏諷︰「首先,庫克是名貴族,他是格林家的家主,你不可能用對付平民的方法對付他。第二,他是龍脈術士,實力很強,我和阿諾德都未必是他的對手。我的好女兒,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讓他付出代價?在他面前哭嗎?」

  「你可是我父親,你到底幫誰?」拉克絲氣得快要瘋掉了。

  「我誰都不幫,你想怎麼對付庫克是你的事,你別想從我這裡借力。」

  拉克絲本來還想讓父親出面,就算不趕走那個庫克,也得讓他好看,但沒有想到,父親居然不站在她這邊。

  從小被寵大的她,越加憎恨庫克了。冷哼一聲後,拉克絲摔門而去,剛出到樓梯口那裡,厄本從樓上下來,他看到拉克絲,趕緊小跑下來,在這少女面前討好地笑道︰「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啊,要不要我在一旁保護你。」

  「滾,別來煩我。」

  厄本臉頓了一下,然後更加諂媚地說道︰「小姐,是誰欺負你了,說出來,我去打斷他的腿。」

  「庫克,你敢嗎?」

  拉克絲斜眼看著他,鄙視之情一覽無餘。

  拉克絲一直看不起厄本……一個職業者,一個男人,骨頭軟得像是根麵條一樣。她雖然不堪,但也不傻,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比如說阿諾德,雖然也是父親的下屬,她就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

  厄本一聽說是庫克,臉色就有些難看。三天前貝塔那一記魔法衝擊,打得他現在肋骨都有點痛。他自然是知道貝塔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現在根本起不了床。

  不過年輕男人大多有個通病,吃不了別人的『激』,特別是在喜歡的女人面前。

  厄本看到拉克絲那鄙視的表情,熱血刷地一聲就衝到腦頂,他擲地有聲地說道︰「小姐,你等會,我這就去給你出氣。」

  他氣勢洶洶地衝到三樓,使勁敲貝塔的門,幾乎整幢樓都能聽到。

  貝塔正在房中研究從黑棺上抄來的魔法紋路,精靈王國時期的魔法陣,和現在的魔法陣,運行方向上,有很大的不同,給了貝塔不小的啟發。

  但這一陣子粗暴的敲門聲,讓他的思路被打斷,心中極是不爽。

  他打開門,看到一臉紅光的,如同喝了興奮劑一般的厄本,眼睛餘光再看到後邊站著的,嘴角含笑的拉克絲,哪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沒等厄本說話,貝塔直接就是一顆風壓彈,把前者打飛,在關門前,他看著不遠處的拉克絲,語氣淡然地說道︰「成熟一點吧,你父親是個好領主,也是個好人,你作為女兒,別給他丟臉了。」

  這話一出,拉克絲氣得雙手緊緊地拉攢著自己的裙擺,話都說不出來。

  好一會,等她順過氣了,哼了聲,極是不爽地下樓走人。

  而之前厄本拼命敲門的時候,就把三樓的所有人都給吵了出來,見到厄本又是被幹倒在地,有兩人搖搖頭直接回房休息了。

  羅本走過去,把厄本扶起來,嘆氣說道︰「別招惹他們兩個了。拉克絲小姐看不上我們這些佣兵的,你死心吧。庫克對拉克絲小姐不感興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何必老去找麻煩。」

  厄本乾嘔兩下,推開羅本,低嚎一聲︰「你懂什麼……沒有上進心的家伙。」

  羅本好心沒有報,但他脾氣頗好,聳了聳肩,也不再理厄本,自己回房休息。

  厄本看了看貝塔那關上的房門,一拐一拐地也走了。

  數分鐘後,納戴特的書房內,阿諾德過來,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好奇地問道︰「你不管管嗎?這樣子下去,對團隊的士氣會有一定的打擊。」

  「厄本這人,雖然很有野心,但自身能力不足,性情也不夠,拉克絲是看不上他的。」納戴特想了會,說道︰「我讓厄本待在拉克絲身邊,無非是想讓拉克絲能看清楚,正常情況下,追求他的男人是什麼樣子。而庫克則是起正面作用,能告訴她,真正的好男人,青年才俊,是怎麼樣看待她的。這世界不是圍著她轉的。」

  阿諾德笑了︰「你倒是煞廢苦心了。既然你覺得沒有問題,那這事我也不理了,我先去休息。」

  …………

  …………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晨,四支小隊吃過早餐後,在庭院集合,然後分別坐上四輛馬車,緩緩離開了。

  拉克絲打著呵欠,從自己的臥室中出來,昨天她被氣得一晚上都睡不好覺。

  下樓的時候,剛好踫到管家,便喊住對方,問道︰「對了,大前天,父親讓你給那個女人送去賠償,情況怎麼樣了?」

  「送到她手上了。」

  「哦,那個女人一定很後悔吧,她哭了沒有。」

  拉克絲一想到那張被她撓得溝橫壑縱的臉,就感覺到一陣快意,被貝塔激起的怒氣都消了不少。

  管家搖遙頭︰「我們是在城外追上她的,她當時受到了些驚嚇,不過還是接受了我們的金幣。」

  「用一張臉換十枚金幣,她也算賺了。」

  管家想了一會,說道︰「小姐,那女人的臉被人治好了。」

  「什麼!」拉克絲尖叫了一聲︰「誰幹的?光明神殿裡的那些偽君子?不行……我要讓那個女人繼續變成一個醜八怪,管家,你快派人去把她抓回來,我要親自再撓一次,我看這次誰敢再治好她!」

  管家苦笑道︰「小姐,那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現在那個女人早不知道跑到那裡去。」

  啊!拉克絲宛如瘋子一般地跑回自己的臥室,把桌面上的東西全掃落到地面上,同時開始亂砸東西。

  管家在樓下聽到上面的動靜,嘴角上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wang9641 發表於 2018-2-26 05:38
662       烏龜

  埃倫城,離回音城大約有一百多公里。兩城之間是一片平原,路途並不顛簸,因此這次行程並不算辛苦。

  不過以馬車的行進速度,他們依然在半路上露宿了一晚,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才到達埃倫城。

  埃倫也是一座大城,雖然比起回音城差些,但依然是很繁華的地方。到了城郊,四輛馬車分了開來,每隔一小時進城一輛,畢竟十九名職業者同時進入到一座城市,肯定會受到盤問和注目,分開來比較好行事。

  貝塔所在了第三小隊是最後一個進城的,守在道路邊上的侍衛只是往裡面瞄了一眼,看到一眼貴氣並且臉白嫩肉的貝塔,便立刻放行了。

  一看就是哪家的少爺哥帶著下屬到這裡來游玩了,遇到這種人,守衛們一般是不願意多事的。

  進了城,貝塔四人找了間旅館住下,四支小隊雖然分開,但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聯繫方式。

  貝塔開了兩間房,他和海迪一間,羅本和西翁一間。

  這倒不是貝塔想要佔海迪的便宜,而是他現在扮演公子哥,那麼公子哥和女下屬同住一間房,享受女下屬的服侍,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貝塔住的房間,外為內臥和外臥,貝塔睡在外臥室中,海迪睡在裡面,兩人並不會有實質上的的接觸。

  羅本和西翁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他們兩人其實都知道海迪和自己雇主是情人關係,見到貝塔和海迪同住一間,也沒有起哄。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管的。況且他們覺得海迪也不是那麼不自愛的人……要是海迪不自愛,他們早能一親芳澤了,何必等到貝塔。

  吃過午餐,稍微睡了一下後,貝塔裝模作樣地帶著海迪還有羅本出去逛街了,留西翁在房間守著。

  其實這只是個假象,等他們走後,西翁利用盜賊的隱身能力,直接化成陰影,從旅館的後門偷偷離開,去找阿諾德他們了。

  貝塔在街上逛了一圈,明看著是帶著美人游街,但實質上,他們走走停停的過程中,就把埃倫城大部分的城市規劃,光明神殿所在的位置,全給記了下來。

  等到傍晚回旅館,貝塔立刻在羊皮紙上憑著記憶,把埃倫城大概的地形圖畫了下來,這肯定會有所偏差,但貝塔十點以上的智力,記憶力肯定要比其它三人要好得多,如果由他們來畫,會更加的不靠譜。

  畫完後,西翁也悄悄回來了,他從窗戶那裡躡手躡腳爬進來,然後走到貝塔房間那裡敲敲門,進來後,把門關上,小聲地說道︰「第一組在城東,第二組在城西,第四組在光明神殿旁邊的旅館住了下來,大家應該都沒有引起光明神殿方面的注意。」

  貝塔點頭︰「埃倫城常駐人口有一百多萬,每天進出的人數也應該在十萬之間,他們查不過來的。光明神殿那邊的防守怎麼樣?」

  「挺嚴密。」西翁說道︰「應該是佩恩的死訊傳到他們這邊了,光從外面看著就感覺到一股緊張的氣氛。這次的任務有些麻煩啊。」

  貝塔笑道︰「不急,城主給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再過幾天,他們的情緒應該就會放鬆下來,之後我們再考慮其它事情,這段時間大家想出去玩就出去玩吧,我們的任務資金挺多的,只要別太大手大腳花錢,應該能讓大家過得比較舒服。」

  羅本和西翁哈哈大笑了幾聲,他們很喜歡貝塔這種大方的性格,海迪也是笑眯眯的。

  每支小隊都分到了三十枚金幣的任務資金,納戴特是一個很大方的人,看得出來,他對自己人一向很大氣和慷慨。

  貝塔從錢袋子中拿出三枚金幣,每人分了一枚,讓他們自己出去玩。三人都笑眯眯地笑納了,出了房間。

  貝塔則留在房間中,拿出魔紋記錄本,再次研究起黑棺上的魔法紋路。

  大部分的玩家魔法師們都有這習慣,在空閒中擠些時間出來學習新的魔法知識。過了一陣子,天色已經完全黑了,貝塔伸了下懶腰,聽到隔壁陽台上有動靜,他有些好奇,走到陽台上,然後便看到羅本在隔壁陽台上坐著搖椅子休息。

  他扭頭看著貝塔,頗是不好意思地笑了︰「庫克閣下,打擾你了?」

  貝塔擺擺手︰「沒事,剛好我也打算放鬆一下……你不是和他們一起出去了嗎?」

  羅本尷尬地笑道︰「我沒有出去,我想省些錢。」

  「準備積蓄結婚?」

  羅本更是不好意思地笑道︰「不是,是給家裡人存的錢。我是家裡的老大,下面還有五個弟弟,四個妹妹。我以前家裡很窮,直到我成了職業者,這才好點。」

  十個後代……貝塔扯了下嘴角︰「你父母真能生。」

  這本身是一句調侃的話,但羅本卻把他當成了一句贊美︰「是啊,我父母真的很能生養兒女。在我們村裡,越是能生的人,越是會被其它人尊敬。」

  接下來,羅本開始講起了他家裡的事情,比如說五弟力量很強,很有成為職業者的天份,某個妹妹長得很漂亮,和海迪差不多之類的。貝塔在旁邊靜靜聽著,很是感概,小人物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這讓他想起了以前在遊戲中的經歷。

  遊戲初期,他和羅蘭在湖畔鎮接到一個幫對老人夫妻尋找兒子的任務。

  比他年長三歲的羅蘭不願意接這任務,但當時的貝塔還不太懂事,他非要接下來,並且拉著羅蘭,憑著自己的努力,在一個食人部落中找到了這個年輕的頭顱,他興沖沖地把頭顱交給那對夫妻,看看能得到什麼任務獎勵。

  結果……那對老夫妻受不住打擊,當場暈倒,到了夜晚,老夫妻醒來,依偎著,抱著兒子的頭顱,平靜地點燃了自己的小草屋,葬身火海。

  而貝塔得到的,只有二十點任務經驗值,和居民友好點下降五點的懲罰。

  那時候的貝塔還年輕,還心很軟,他呆呆地看著燃燒的草屋,平生第一次為NPC紅了眼睛,流了眼淚。

  隨後八年的遊戲時間,看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把他的心鑄成了鋼鐵一般的堅硬。現在他可以為了財富神教的利益,為了削弱光明神殿,他可以幫助納戴特,殺掉同是好人的佩恩。

  立場,有時候要比對錯更重要。

  羅本說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貝塔也聽了這麼長的時間,偶爾會插句話,提問一下,這讓羅本說得更是起勁,看得出來,他很久沒有說過這麼多的話來。

  想來也是正常,羅本作為盾戰士,平時大部分的時間,都用來訓練和保養自己的裝備,在團隊也顯得不太合群,能有人願意和他多說話就是怪事了。

  沒過多久,西翁和海迪先後回來了,西翁身上一股濃重的廉價胭脂粉味,而海迪的手中則多了幾件漂亮的衣服。

  一看就知道這兩人外出都分別做了什麼。

  西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躲進了自己的房裡,海迪則露出不爽的表情︰「明明出來任務了,都不捨得留些體力,也不懂得調整自己的狀態,真出什麼問題,第一個死掉的就是他。」

  貝塔無奈地說道︰「別詛咒自己的隊友啊。」

  海迪輕輕拍了下自己腦門︰「抱歉,這兩天我心情有些不好。」

  貝塔點頭表示明白,沒有多問。他和海迪並不算熟絡,這些事情他不該問,否則就有撩妹的嫌疑。

  海迪舒了口氣,然後去洗澡,換了身舒適的睡衣後,她坐到貝塔對面,說道︰「庫克,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洗完澡的海迪,身上也有股香味,但不濃。

  貝塔放下手中的羊皮紙,這些魔紋在貝塔眼裡,都是知識,都是力量。但在海迪的眼裡,都是鬼畫符,看一眼都頭暈。

  「嗯,說吧。」

  海迪深吸了一口氣︰「城主讓我代他向你倒個歉?」

  貝塔有些不明所以。

  「他派人去拉果郡調查你了。」海迪無奈地說道︰「你很有能力,也很強大,你剛來的時候,城主有些戒備你,所以……」

  貝塔善解人意地笑了︰「沒關係,我能理解城主的做法。如果換作是我,有人來投奔我,我也得查一下對方的底,這是很正常的做法。」

  海迪吁了口氣︰「你能理解就太好了,城主怕你以後自己知道了心裡會有芥蒂……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居然已經有兩個厲害的女人在身邊,其中一個還是異族。」

  呵呵,貝塔乾笑一聲。

  「你覺得是你的女人美,還是我的漂亮些。」

  海迪眯起了眼睛,眼睫毛長長的,在油燈下看著頗為妖媚。

  貝塔誼不猶豫地說道︰「茱迪和安吉兒更漂亮些。」

  海迪站起來,走到貝塔身後,將上半身壓在貝塔的背上,一手摩挲著貝塔的臉,說道︰「那現在這樣呢?」

  貝塔依然毫不猶豫地說道︰「還是她們更漂亮些。」

  海迪往下看了一眼,譏笑道︰「武器都出鞘了,還立得老高,你再說這種話不覺得違心嗎?」

  「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控制不了的。」貝塔笑道︰「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行為。」

  「真可惜呢,本來還想讓你到我的內室中休息一晚上的。」海迪放開貝塔,回到內臥中,關門前向他揮了揮手︰「晚安……你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不介意的。」

  內臥室的門被輕輕關上。貝塔轉過頭,心中冷哼一聲,納戴特都信任自己了,這女人居然還在試探自己。

  有時候他很佩服女人的直覺,明明人不怎麼聰明,但看事情卻經常能莫名其妙地直指核心。

  隨後幾天,貝塔和其它三人一直在城裡瞎逛,一是為了繪製更精確的地形圖,二是為了看看能不能找出目標的行動規律。

  幾天下來,地形圖倒是繪製地相當精確了,但目標根本就沒有出現過一次。

  又過了兩天,貝塔和阿諾德悄悄地在一間偏僻的旅館中踫頭了︰「目標一直不從光明神殿中出來,我們很被動啊……庫克,你比較聰明,有什麼辦法嗎?」

  貝塔也無奈地搖搖頭︰「這種像是烏龜一般躲在自己洞穴裡的目標,最難辦了。找個夜晚襲擊加強攻如何?」

  阿諾德搖頭︰「不行,光明神殿的防守很嚴密,強攻損失太大,不一定能成功。而且和我們回音城不同,那裡是我們的主場,我們有很大優勢,但這裡是別人的地盤,我們只能暗殺。」

  「先不急,離城主規定的時候還有二十多天呢,我們慢慢等,機會總會來的。」

  阿諾德嘆氣︰「就怕對方幾個月都不出光明神殿啊。」

  事實證明,阿諾德的判斷是正確的,對方真的躲在光明神殿中,不打算出來了。這時候又過去了十天,目標依然沒有從神殿中出來。

  這下子,除了貝塔,幾乎所有人都急躁起來。

  四支小隊的隊長同時聚在了偏僻的旅館小房子中,阿諾德無奈地說道︰「現在城主規定下來的時間,已經不足半月了,但我們連目標人物的影子都沒有見過,你們說說怎麼辦?」

  沒有人接話。

  貝塔左右看了看,從衣服中拿出一個小冊子,念了起來︰「貝墨西,六十二歲,為人古板頑固謹慎,原本是戰鬥牧師出身,雖然後來轉職成大主教,但依然保持了極強的戰鬥能力,未婚無子,據說有喜歡小男孩的傾向。」

  眾人愣了一下,阿諾德問道︰「庫克,你這情報,是從哪裡來的?」

  「這十幾天我都在街上瞎逛,聽聽行人路人的說話,就記了下來,這幾條是比較可信的。」

  眾人一愣,皆有些羞愧。

  「另外還有幾條比較有意思的,但可信度不高。」貝塔翻了一頁,念道︰「貝墨西據說與城主關係曖昧,可能是互拼刺刀的關係。另外,每月月底那幾天,他都可能出現在一個叫保加利的貴族男子家,但別人說只是很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阿諾德眼睛微微一亮︰「現在就是月底了。」
wang9641 發表於 2018-2-27 10:21
663         各有心思

  雖然貝墨西出現在保加利莊園的可能性很小,但現在,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這十多天來,貝塔一直在街上,還有酒吧閒逛。貝墨西作為埃倫城比較有名的人特,自然會有人在私底下討論,多聽聽,總能聽到些風言閒語。

  另外貝塔還裝作是外來人,對本城很感興趣的樣子,花了些小錢,請吟游詩人們給他講了埃倫城所有具備話題性的大人物。作為光明神殿大主教,貝墨西自然也會被夾帶到此列。這樣子做,可以避免那些吟游詩人看出什麼端倪,從而跑去報信領賞。

  很多時候,出錢買情報,和不出錢買情報,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當然,如果去找佣兵工會,或者刺客工會更為方便,但這兩個組織內部錯綜複雜,他們確實不會透露雇主,或者情報購買者的信息,可問題是,他們偶爾會向目標透露有人要對付他們的消息出去。

  這就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因此無論是貝塔,還是阿諾德,都沒有向刺客工會買情報的想法。

  而此時,光明神殿中,貝墨西正在祈禱。

  他是個很虔誠的人,對於教義的理解也夠透徹,但教義中很多模糊的地方,他有自己的想法,因此難免就被歸類到了聖女一系那邊。

  十幾天前,佩恩死亡的消息傳過來,貝墨西聽完後,第一件事就是加強了光明神殿的防守力量,第二件事就是決定待在神殿中不出去了。

  反正光明神殿裡什麼東西都有,每天也有人專門採購吃食回來,只要待在裡面,就很安全。

  佩恩那家伙,多半是出了光明神殿才被殺的,他才不會這麼傻。

  十二天過去後,貝墨西就有些心亂了。同時,他感覺到空虛漸漸來臨。

  他想念他的小保加利,想念對方那結實的肌肉,還有性感的鬍子。

  還有兩天就是和保加利約定的好日子,好想去啊,但他又有點擔心會被敵人伏擊。

  他繼續祈禱,想用這種方法平靜自己的內心。

  但越是祈禱,小保加利那妖嬈的身姿就越加清晰,最後他甚至感覺到自己在大口地喘氣。

  不行……明天悄悄去打小保加利,敵人未必就來到這裡了,一天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做好了決定,貝墨西祈禱的時候,浮現了出『迷人』的微笑。

  而貝塔這邊,第一,二,四小隊已經不分晝夜設伏在幾條可以通往保加利莊園的路上,貝塔所在的第三小隊,直接在保加利莊園附近監控著。

  剛好保加利莊園附近有一切廢棄的小莊園,離目標點大約有四百米左右,荒蕪陰森,隨便整理一下,免強可以住人。這樣的距離,一般人很難監控,但貝塔弄了個水像術出來……特別長時間的那種,然後四班輪換著監視保加利莊園。

  其實用貞德來監視的話效果更好,但貝塔為了隱藏實力,並沒有讓貞德出現。

  現在貝塔正看著水像術監視莊園,不多會,海迪過來接班。

  貝塔正要到一旁的房間休息,海迪突然說道︰「別走先,和我聊聊天。」

  雖然有些奇怪,但貝塔還是坐了下來。

  海迪雙手抱腿,下巴枕在曲起的膝蓋中間,看起來像個無助的少女。

  貝塔主動先問話︰「你似乎有心事?」

  「你覺得我應該找個男人嫁了嗎?」海迪的聲音中,透著一股無助。

  貝塔有些奇怪︰「城主是個挺好的男人啊,我覺得他不會虧待你。」

  海迪猛然一驚︰「你看出來了?」

  「那麼明顯,傻子才看不出來。」貝塔沒有好氣地說道。

  海迪眯了下眼睛︰「那你也看出來,昨晚我是在試探你?」

  貝塔笑笑不語。

  這就是代表默認了。海迪難得地臉紅了一下︰「算了,和你們這些腸子彎彎曲曲地貴族相比,我們這些人傻得跟白痴一樣。」

  貝塔嘆了口氣,把話題拉回來︰「城主好男人,你嫁了吧。不會錯的。」

  這是他的真心話,貝塔在遊戲中,在這個世界中,認識的人類貴族也不少了,納戴特無論是在心性,還是擔當上,都比其它貴族強出許多。當然,也不是沒有缺點,比如說寵女兒寵得有些過份了。

  「我也知道他是好男人。」海迪嘆了口氣︰「可是他不會娶我,這我也不怪他……但他的女兒不喜歡我,越來越不喜歡,我覺得總會有一天我會忍不住和他的女兒產生矛盾,到時候,他會站在哪一邊?」

  「幫他生個兒子不就行了。」貝塔不太喜歡聽這些家庭瑣事,相當沒有意思。

  海迪苦笑了一下︰「他從不把種子留在我的體內。」

  貝塔聽明白了什麼意思,他愣了一下︰「那這樣的話,你還是找個其它的男人嫁了吧。城主可能有心結。當然,你回去後別和城主說我這麼建議你,他肯定會把削了我的。」

  海迪看了一會貝塔,柔聲說道︰「庫克,我們來做一次吧。」

  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女性,對性的觀念都比較看得開,特別是女佣兵。實質上,海迪在女佣兵中,已經算是比較自愛了的。

  當然,像茱迪那種擁有忠貞天性的異類更是少之又少。

  貝塔連連擺手︰「你想找個人發泄一下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你最好別這樣子做,否則等激情一過,你只會陷入深深的後悔。」

  說完話後,貝塔回到自己的房間中休息。

  海迪靜靜地看了一會貝塔的背影,等對方進到房中關門後,她微笑道︰「也是個好男人,可惜了。」

  因為是四班倒的關係,大家的休息時間很足,貝塔在在破舊的硬木板床上眯了一會,然後便聽到敲門聲。

  貝塔打開門,羅本竄了進來。

  「有事?」

  「沒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羅本扔給貝塔一個羊皮水袋,裡面裝著果酒。他自己也有一個,撥開塞子就喝了一口,說道︰「剛才你和海迪的話我都聽到了。」

  貝塔也撥開喝了一口,說道︰「嗯,然後呢?」

  「你為什麼要拒絕她?」羅本有些奇怪︰「海迪長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也很不錯。」

  貝塔靜靜看了會羅本,突然說道︰「你喜歡海迪?」

  羅本臉色有些微紅,但還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嗯,挺喜歡。我一直在想,如果她做我的妻子,我願意把這幾年的積蓄全部都交給她管理。」

  在兔子國,丈夫的錢交給老婆管,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在這個世界,卻是極不正常的,會被扣上怕老婆的大帽子。

  不過這倒是反而更說明了羅本確實很喜歡海迪。

  「你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來問我那方面的問題。」貝塔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這家伙有被人綠的喜好︰「你不是應該來罵我,或者是揍我一頓……等等,你這裡面不會放了劇毒吧。」

  貝塔搖搖水袋,開玩笑地說道。

  「怎麼可能……」羅本無奈地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她太難過,和你做的話,說不定她會開心些。」

  貝塔愣了好一會,語氣古怪地說道︰「你這人心理有問題。」

  羅本呵呵笑了兩聲,也不以為意。

  「佔有慾是我們男人的天性。」貝塔皺起眉頭︰「我們的家鄉有一句相當出格的話,『你連強辦她都不敢,還有什麼資格說愛她。』當然,這話是不對的。卻可以證明一件事情,我們男人天生就有很強的佔有慾,而你卻把她往我這裡推,這不對。要不要我用精神魔法幫你梳理一下靈魂?」

  羅本目瞪口呆了一會︰「這話實在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梳理靈魂就算了
看著海迪我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多少,更別說做那事了。」

  貝塔呵了一聲。

  「庫克你看不起我?」羅本臉上沒有什麼過激的表情,就是隨口說出來的感想︰「我覺得,真正的愛,就是包容她,寵愛她,讓她開開心心做自己的事情。」

  此時天色已經偏暗,羅本的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光輝。

  貝塔聽得直皺眉頭,這種當了幾十年備胎心得的發言,簡直就是心靈雞湯,劇毒的那種。

  這時候,門外傳來海迪的叫聲︰「都出來,有情況。」

  貝塔和羅本立刻跳了起來,衝出房外,西翁也從裡面趕了出來。

  「發現目標了?」貝塔走過去問道。

  海迪答道︰「剛才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在畫面裡,翻牆進了二樓的房間中。」

  貝塔控制著遠處的水像球,移動到窗戶後邊的樹冠中,透過樹葉間隙,看到二樓的窗戶關上了。

  貝塔扭頭對說道︰「西翁,你腿程比較快,通知其它三隊的人立刻過來。」

  「這還沒有確認是不是目標人物呢。」西翁有些不解。

  「八九不離十了。」貝塔解釋道︰「這種鬼崇的行為,多半是目標人物過來了,就算不是,我們也得讓阿諾德過來,讓他先抓主意,畢竟他是我們的領隊。」

  西翁點點頭,從窗戶那裡跳了出去。

  貝塔繼續說道︰「海迪你眼神好,去莊園外監視,注意別讓他們發現了。」

  海迪拿起自己的短弓也離開了房間。

  「羅本,你去外面照應一下海迪。」貝塔想了想,說道︰「記住要離遠些,你不是敏捷系職業,相對來說容易被人發現,遠遠地看著就行了。」

  這是貝塔基於合理的配合判斷,但羅本卻誤會了,還以為貝塔要給他創造機會。

  他感激地看了一眼貝塔,提著盾牌跑下了樓。

  時間緩緩過去,大約半小時後,阿諾德帶著自己的小隊成員來到廢棄莊園這裡。

  「能確定就是目標人物嗎?」阿諾德額頭上有些微汗,也有些氣喘。

  貝塔搖頭︰「不敢百分百確定,只能說可能性很大。」

  厄本和阿諾德是一組的,聞言忍不住出聲道︰「既然不能確定,為什麼還要叫我們過來,萬一打草驚蛇……」

  「厄本,不要說話。你不擅長這方面的判斷。」阿諾德打斷了這妒嫉小子的發言,然後看向貝塔,問道︰「萬一不是,庫克你有什麼想法嗎?」

  貝塔笑道︰「那就把保加利控制起來,我們冒充他的侍衛,守株待兔。我相信,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那位叫保加利的貴族,很樂意協助我們。」

  阿諾德聽完後,微笑道︰「看來庫克你以前經常幹類似的事情,很有經驗。大概什麼時候動手?」

  「大概凌晨兩點鐘左右比較好。」

  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段是人類意志最薄弱,也是睏意最強的時候。

  阿諾德思索了一會,便贊同了貝塔的提議。他讓西翁去把其它小隊叫回來,然後布置了一下,四隊人在莊園附近隱藏起來,幾乎看住了保加利莊園的所有進出口。

  保加利的莊園燈火通明,但在深夜後漸漸熄滅下去,唯有二樓的某間房還亮著。

  貝塔記得,海迪說黑衣人就是進到了那間房子。

  時間過得很慢,好不容易等到差不多凌晨兩點,阿諾德吹出了夜梟的叫聲,三長三短,這是行動的訊號。

  貝塔帶著第三組躍進莊園中,守在窗外。而其它三隊的盜賊,以及刺客們,悄無聲息地潛入到莊園中,相當專業地放倒了那些巡邏的衛兵,再撬開豪宅大門,大大方方地走了進來。

  因為大多數的僕從都已經睡覺,他們毫無阻礙地上到了二樓,來到那間還透著亮光的大房門外。

  第一組的刺客悄悄走過去,將耳朵貼到門上,想聽聽裡面有什麼聲音,結果在下一刻,異變突生。

  房門猝不及防地破裂,一把錘子破門而出,直接砸到了這名盜賊的腦袋上。

  仿佛西瓜破裂一般的影像出現在阿諾德等人的眼前。

  「什麼人!」

  房間中傳出一聲震天怒吼,碎倒的大門內出現一老一少兩個裸體男。

  眾人的視線投過去,然後便感覺到一陣陣噁心。

  那個被砸碎了腦袋的盜賊倒在地上,屍體抽搐了兩下,就沒有了聲息。

  阿諾德眼睛一眯,喝道︰「任務目標出現,殺了他,為迪加報仇。」
wang9641 發表於 2018-2-28 08:05
664         底比斯聖軍

  貝塔聽二樓傳來阿諾德的怒喝聲,便知道點子棘手。

  他對著旁邊三人微微示意,西翁就以極快的速度攀爬了到二樓窗戶那裡,海迪在同一時間爬到了旁邊一樹樹上,在枝椏與窗戶幾乎平行。

  羅本拿著盾牌,擋在了貝塔面前。

  然後二樓房間中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音,還有咆哮聲。

  西翁用匕首把窗戶的插鎖削斷,剛打開門窗,就看到一個人影慘叫著飛了出來,第三小隊的眾人一看,居然是第一小隊的一名戰士。

  這名戰士從二樓摔落,羅盾扔掉盾牌,衝過去把他接住,但仔細一看,對方前腦殼凹下去一大塊,白花花的腦漿混著些鮮血從裡面流出來,看來是活不成了。

  這只是兩三秒內發生的事情,貝塔抬頭看著窗戶上面,三支小隊全擠在上面,和對方在一間房子裡打得混亂不已,甚至已經明顯處於下風,對方那邊肯定有高手。

  「趕快支援。」

  貝塔喊了一聲,居然極其敏捷地像是盜賊一般爬上了二樓,這舉動讓第三小隊其它人驚訝不已。

  但現在不是想那麼多的時候,海迪拉弓瞄準了裡面,但發現房內大部分都是自己人,而兩個光著子的基佬混在人群中,根本無法正常瞄準,這種混亂的情況,極易誤傷自己人。

  羅本看到貝塔跳上了二樓,張開了嘴巴,他穿著一身重甲,又拿著盾牌,根本不可能像貝塔那樣直接爬到二樓,當下無奈地大吼一聲,從旁邊的大門繞路趕過去。

  貝塔爬到窗戶上一看,臉色微動……雖然兩個滿身肌肉的肉體確實很辣眼睛,但這些事情還不足以讓他動容。他真正驚訝的是。那個光著身子,雖然滿身肌肉,但gay裡gay氣的老牧師,等級居然有LV13,而另外一個年輕的肌肉男,等級也有LV9,離大師只有一步之遙。

  更讓人驚訝的是,這兩人不但實力極強,而且配合極為默契,仿佛就像是情侶一般……不,甚至比情侶還要情意綿綿,還要心意相通。

  怪不得白頭鷹國的軍隊,鼓勵軍隊的士兵攪基了。

  原本他們是來暗殺貝墨西的,但現在情況卻反了過來,兩個基佬背對背,壓著三支小隊打,就在貝塔一愣神之間,暗影法師珀斯被貝墨西一錘子打飛,好在有魔法盾護身,還沒有死掉,但即使如此,珀斯依然倒在地上,失去了戰鬥能力。

  光明本來就對黑暗有一定的克制作用,況且貝墨西還強出珀斯甚多,要不是有許多隊友妨礙了貝墨西的行動,頂著光明魔法盾的貝墨西,兩錘子就能把珀斯砸成肉醬。

  場中一片混亂,不斷有人受傷,就連阿諾德也是在苦苦支撐。

  「你們這些菜雞,弱,太弱了。」貝墨西發出瘋狂的吼聲︰「就這點實力,你們可以殺掉佩恩?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貝墨西體表的光明魔法盾幾乎擋住了所有的攻擊,而他每一次錘擊,錘頭上都會有白光閃爍,沒有一個人接得下來,每一次攻擊,都會有人後退,弱點的人,甚至會感覺到握著武器的手都在發顫。

  戰鬥牧師很擅長利用神術增益自己的戰鬥能力。兩個基佬越是戰鬥,氣焰越盛,看得出來,形勢幾乎已經快成一面倒了。

  見狀,貝塔決定不再隱藏實力,他扔出一枚金幣,迅速轉化成一個高大的金甲騎士,而後加入戰團。

  金甲騎士的實力自然是比不上貝塔的,但重要的是,它自己擁有一定智能的同時,也受到貝塔的精神控制。

  突入了戰團的金甲騎士利用手中的巨劍,劈向貝墨西,貝墨西根本不在意,他身上頂著光明魔法盾,一般的攻擊根本無視。他躲也不躲,一錘子砸向金甲騎士的腦袋。

  但金甲騎士的攻擊,卻在半途詭異地偏轉了,直接砍向旁邊保加利。

  貝塔的戰鬥意識很強,他知道如何打破默契的配合。果然,貝墨西只得放棄錘向金甲騎士腦袋的攻擊,轉身橫了一步,自己擋在保加利的身前,想用光明魔法盾擋下對方的攻擊。

  但是……他這一側身,剛好將保加利的位置讓出來,側對著貝塔。

  一道帶著閃電持效的金光從貝塔的手上甩出,錢幣轟擊這神術的傷害在同類魔法中並不算高,但勝在速度極快,並且是瞬發神術。

  況且貝塔蹲在窗戶那裡,離保加利的距離不足六米遠。

  當錢幣轟擊的光芒出現時,魔法就已經轟在了保加利的身上。

  保加利是純粹的戰士,雖然肉體強橫,但身上光溜溜的沒有任何裝備,錢幣轟擊魔法直接將他的上半身轟成了碎塊,漫天的血污飛舞。

  「保加利!」

  貝墨西反手就將黃金騎士砸成碎片,同時發出悲憤驚惶的尖叫,聲音絕望地就像是失去了丈夫的妻子。

  如同獨狼般的眼神望了過來,死死地盯著貝塔,而後他捨棄其它人,睜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向貝塔衝了過來。

  貝塔也不緊張,一個後躍從窗戶跳到樓下,然後便看到貝墨西發出撕心裂肺的梟嚎從窗戶那裡跳下來。

  「快去保護庫克。」阿諾德在上面大叫一聲,然後便看數個同伴也從窗戶那裡跳了下來。

  貝塔繼續後退,落地後的貝墨西繼續追擊。

  一支箭矢從樹冠中射向貝墨西的眼睛,叮地一聲後,光明魔法盾波動一下,箭矢被彈到另一邊。

  貝墨西也沒理會,但剛踏出一步,又是一支箭矢射了過來。

  雖然沒有受到傷害,但兩次被攻擊,本來就已經極度暴怒的貝墨西,猛地將手中的鐵錘向樹冠中一甩,速如流星,只聽到一聲悶響,海迪從樹上掉落下來。

  貝塔一開始還以為海迪被砸死了,但發現她落地後又迅速爬了起來,但明顯能看到肩膀那裡有些不對勁,似乎是少了一大塊的東西。

  甩掉鐵錘的貝墨西,瘋狂地朝貝塔衝去,但貝塔後退的速度更快。

  眼前自己追不上,貝墨西突然單膝跪下。

  這動作讓其它人莫名其妙,但貝塔卻是心中一跳。光明牧師有很多特殊神術,是需要以『祈禱』的方式施放的。

  舉個例子,用嘴念咒的魔法叫做吟唱類魔法,但這類魔法很容易被『範圍沉默術』針對,於是『肢體魔法』應運而生。

  貝墨西跪下不到一秒鐘,他的身上出現了強烈的白色,而後這些光芒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將他和貝塔兩人困在中間。

  其它隊員想衝過來救貝塔,但都被擋在了光圈之外。

  「犧牲和光明圍籠兩個神術連用。」貝塔扔下一枚金幣,微笑道︰「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了,看來你真的很恨我。」

  金幣化成一個持盾的黃金騎士,擋在貝塔面前。

  貝墨西連一句話都不想和貝塔說,他的雙拳凝聚起白色的光芒,衝了過來。

  黃金騎士衝上去,結果貝墨西第一拳就把騎士的盾,連著鋼鐵手臂給打飛了,第二拳直接把騎士的劍打飛掉到貝塔面前。

  第三拳,他把黃金騎士砸成了碎片。

  「同時還兼職武僧嗎?的確挺強的。」貝塔從地上拿起了長劍。

  貝墨西發出嚎叫聲,衝了上來,貝塔舉起了長劍。

  連綿的五道劍光亮起,貝墨西一瞬間就被絞成了數段,對付一個沒有裝著任何裝備,只披著一層光明魔法盾的牧師,同屬於特殊魔法攻擊的劍術意志天賦,自然可以輕而易舉的劃破對方的防御魔法。

  貝墨西的腦袋掉在地上,他怒目圓睜,眼角中有血液流出,仿佛是血淚,貝塔感覺能感覺到對方即使死了,也在散出幾乎已經凝聚成實質的不甘和怨恨。

  「不好意思,大家同是複合型職業,但我的近戰能力更強。」貝塔看著地上的肉塊,喃喃自語,黃金劍也隨著黃金騎士的消失不見了蹤影。

  光明圍籠漸漸散去,阿諾德等人衝進來,看到貝墨西的屍體,都是大吃一驚。貝墨西明顯是被利器殺死的,庫克還有很強的近戰能力?

  貝塔似乎是猜到了他們的想法,微笑道︰「近距離風刃術,他對自己的光明魔法盾太過於自信了。」

  阿諾德不太喜歡貝墨西死不瞑目的表情,走過去,直接一腳將後者的頭顱踩成爛泥,然後他看看周圍,說道︰「帶起那些死傷的兄弟,很快這城衛兵就會來圍捕我們,我們分散離開,庫克,你實力比較強,帶海迪走。」

  此時因為戰鬥的關係,保加利莊園中的所有人都被驚醒。接下來肯定會驚動這座城市的防守力量,阿諾德等人迅速離開了,此時要爭分奪秒。

  海迪捂著肩膀走了過來,她剛才被一錘子砸中了肩膀,幾乎整個左肩都被砸爛,好在她及時對自己使用了治療中級傷勢卷軸,否則光是劇痛和大量出血就能要了她的命。

  羅本氣喘吁吁地又重大門那邊繞過來,剛想和海迪說話,旁邊的西翁拖著一個同伴的屍體過來,對他說道︰「快來幫忙,我們走這邊。」

  無奈之下,羅本只得和西翁一起抬著個同伴的屍體離開。

  海迪靠著貝塔,幾乎將全身的重量都壓了過去︰「扶住我,我沒有多少力氣了。」

  她的臉極是蒼白……治愈魔法卷軸雖然治好了她的傷勢,但也透支了她大量的體力和生命力,現在的她,極度虛弱,力氣可能比普通男人還要不如。

  海迪直接來找貝塔,完全是一種本能在作怪,她剛才根本沒有聽到阿諾德的話,現在她不但視力,連聽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女性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找到最讓自己有安全感的人,如果找不到,就找第二有安全感的人。

  貝塔扶著她,也離開了這裡。

  接下來他們沒有在城中停留,而是直接出了城,因為法蘭斯國大部分城市都沒有城牆的緣故,他們出城極是容易,沒有受到阻攔。

  但在城外小道走著走著,貝塔發現海迪的身體越來越重,很快就幾乎是拖著她在走了。

  貝塔扭頭,發現海迪此時已經進入半暈迷狀態,摸了下她的額頭,發現體溫極高。

  再仔細一檢查,貝塔發現海迪的左肩處,衣服破了個大洞,裡面有一處肌膚顯得特別白嫩,和其它部位相比,顏色明顯淡了許多。

  貝塔頓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海迪剛才受到的攻擊,將她整個肩胛甲都撕碎了,治愈這麼重的傷,必須得透支大量的體力和生命力,她能堅持到現在,已經算是意志力相當堅強了。

  貝塔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城市中分出數道『火龍』,蜿蜒而來。

  城衛軍出動了……貝塔本想把海迪放進豪宅術空間中,但是想想,覺得還是不暴露為好,便走到路邊的小樹林裡,利用化泥為石,和化石為泥術,製造了一個地下密室,並且留下數個不太明顯的通氣孔。

  貝塔從豪宅術空間中取出一張毛毯,鋪成石質地面上,再加海迪放上去。

  得到了休息的海迪,氣息漸漸平穩下來。

  沒過多會,遠處傳來隆隆的馬蹄聲,由遠到近,地下密室中都有些顫動,貝塔憑著經驗估計,至少有四百左右的騎兵。

  一支分隊便有四百的騎兵,剛才貝塔看到有六條『火龍』,也就是說,埃倫城的城主,至少派了兩千多的騎兵來追捕他們。

  也不知道阿諾德他們逃不逃得掉。

  分散逃跑的策略是非常正常的,即使是貝塔,也沒有信心可以在兩千多名士兵的追捕下,保住他們。

  況且法蘭斯國的軍人,一向有招大量職業者入伍的傳統,他們的戰鬥力,比起其它的小國軍隊,高了不知多少。

  隆隆的馬蹄聲在外邊響了一整天,近了又遠,遠了又近,貝塔一直在閉眼休息,偶爾看看海迪的情況,現在她額頭的溫度,已經和平時差不多了。

  又過了大約一小時,海迪醒了,坐了起來。

  長時間的昏迷讓她的腦袋有些迷糊,好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1 07:22
665         黃雀在後

  雖然有數個隱蔽的通風孔,也有許些光線從上面透下來,但地下室中,依然顯得極是昏暗。

  過了會,海迪有些緊張,她剛醒過來,眼睛不適應這樣的黑暗,莫名的恐懼襲擊她的心臟。

  她想起來了,那根飛轉的單手錘直接砸到了她的肩膀上,要不是她是敏捷系職業,天生反應速度快,那根可怕的錘子,絕對會糊到她的臉上。

  一想到那種滿臉開花,腦漿四濺的死法,海迪就陷入到深深的恐懼中。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了這麼多年的佣兵,早就看淡了生死,但那根呼嘯而來的單手錘,打破了她脆弱的精神外殼。

  她終於知道,自己其實非常怕死,更怕以一種難看的模樣死去。

  周圍盡是黑暗,海迪左右看了看,正在尋思這是個什麼地方,畢竟大多數女性在醒來後,如果身處於一個黑暗又陌生的環境中,都會產生極強的不安感。

  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被拋棄在這種偏僻寂靜的地方了,心都漸漸涼了下來。

  但這時候,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你醒了?」

  海迪驚訝地轉過頭,自己身後有個人坐著,昏暗黑影漸漸化成了一個頗為熟悉的模樣。

  「庫克。」

  海迪輕輕呢喃了一聲,撲進貝塔的懷中,埋首哭泣。

  貝塔輕輕拍著海迪的背部,沒有說話。

  海迪的哭聲起先很無助,過了會,她的哭聲就小了下來,似乎是安心了許多。

  可能是地下密室有些悶氣的原因,貝塔感覺到海迪的體溫在漸漸升高。

  正想問她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時,接著一股力量貝塔推倒在了地上。

  貝塔有些蒙逼,然後海迪軟軟溫溫的嘴唇,不停地落在他的臉上。

  不得不說,過來人的經驗就是足,她不但主動吻貝塔,手上也沒有停著,三兩下就把貝塔的袍子解了大半。

  「等等……你瘋了?」貝塔反應過來,想推開海迪,但海迪抱著他,抱得非常緊,仿佛一鬆手,人就會不見似的

  海迪喘著粗氣,抬起腦袋,,亮著一雙眼睛說道︰「我要發泄,如果你不給我,我立刻出去找其它男人。」

  貝塔很清楚,人類在面臨著絕境,或者絕境過後的一段時間內,都會有強烈的繁衍後代的衝動,這是生物本能,想在自己死亡前留下些什麼。但海迪這動靜也實在是太誇張了。

  他並不知道,蝶女留給他的印記到底有多霸道,精靈治安官的妻子被他象徵性的摸了兩下,都著了道。而這段時間,海迪時不時來貝塔身邊蹭蹭,不著道才怪。

  這並不是單純的生物危機本能,還附加了他身上古怪天賦的原因。

  貝塔嘆了口氣,右手輕輕撫摸著海迪的後背,舒服地讓海迪眯上了眼睛。

  貝塔的手繼續向上,來到頸部,輕輕撫摸。

  海迪的頸光滑而修長,她甚至像是貓眯被撓癢癢時一般眯上了眼睛。

  但下一秒,海迪雙眼一翻,睡了過去。

  貝塔重新將海迪放在毛毯上。

  海迪雖然漂亮,但貝塔對她真的沒有興趣。前段時間和茱迪『遊戲』了十八個小時,幾乎把他的腎都給掏空了,現在都還覺得腰有些酸。

  連安吉兒那麼漂亮的女人,毫無防備地躺在貝塔面前,他都沒有動手,更何況海迪還遜色一籌。如果他真有性趣了,直接傳送回格林莊園找茱迪,想來後者也不會拒絕,何必亂採野花,弄得關係一團糟。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是,貝塔挺敬佩納戴特的,他已經黑了對方很多的魔法材料了,就不打算再禍害納戴特的情人。做人,總是有些底線的。

  至於冬風城城城主烏瑟爾,貝塔就是呵呵兩聲,你不仁,我不義,沒有什麼好說的。

  等到外邊的響動全部停止,貝塔利用魔法打開地下密室,此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貝塔扛起海迪,從密室下面出來,往樹林深處走。

  走了兩個小時,天完全黑了,貝塔找到一處平整的草地,先用魔法火炎烘了一遍附近的地面,趕跑那些藏在草根下的毒蟲,同時去除水汽,然後再把毛毯鋪上,最後放海迪在毛毯上。

  貝塔再到旁邊撿了些枝和枯葉過來,生起一堆火。

  沒過多久,海迪嚶嚀一聲醒了,她的眼神先是有些茫然,然後眼前那堆火光讓她感覺到溫暖,她的思緒也漸漸清醒過來。

  「我怎麼在這裡?」海迪捂著額頭,看看周圍。

  貝塔從旁邊遞過一塊肉乾,這是放在豪宅術中的備用乾糧。

  海迪腦袋依舊有些發暈,她記得自己之前好像要撲倒貝塔來著?

  「我把你送到這裡來的。」貝塔神情淡定地說道︰「之前我們從埃倫城逃出來的時候,你在中途暈過去了,為了逃避那些敵人騎兵的追殺,我把你帶到了樹林裡來。」

  「是嗎?」海迪將信將疑。

  睡了一天,海迪也確實餓了,她搠過肉乾,默默吃了起來。

  因為是樹林的關係,周圍有許多的蟲鳴鳥叫聲,還有夜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好一會,海迪突然說道︰「我做了個夢,夢裡你把我關在地下的一個小黑屋裡,然後把我強辦了。」

  貝塔頗是好笑地說道︰「你到底怎麼看待我的啊。」

  海迪笑了下,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她突然說了聲︰「謝謝。」

  貝塔沒有回應,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麼一回事。

  兩人輪流守夜,到了第二天,正常上路。他們一直待在樹林的邊緣,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

  大約到了傍晚的時候,兩人在一個小鎮落腳,租了兩間房子休息。

  而在回音城,拉克絲正在生著悶氣,先是被庫克戲耍和侮辱,後來又聽說那個女人的臉,居然被治好了。這怎麼行!回音城就不能出現比她更好看的女人。

  莫名的怒氣堵在胸口那裡,發泄不出去,就成了悶氣,她已經有近半個月沒有睡好覺。

  拉克絲很清楚是什麼原因,她必須得報復回去,把庫克也羞辱一頓,或者是把那個女人重新抓回來,撓花她的臉,再把她關起來,每天喝點吃的,看看誰還能把她的臉給治回來。

  這樣子,她才能睡得著覺。

  正鬱悶的時候,房門敲響,拉克絲沒好氣地罵道︰「誰在外面。」

  「是我,拉爾夫。」

  拉爾夫就是她們家的管家,拉克絲半躺在床上,說道︰「自己開門進來。」

  中年管家走進來,微微彎腰行禮。

  「拉爾夫,你有什麼事情?」

  中年管家垂下頭,說道︰「小姐,你讓我查的那個女人,被我們在樸加村找到了,現在已經被我們的人偷偷帶回到城裡,安置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拉克絲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驚喜地問道︰「真的找到了?父親沒有知道吧。」

  「我們做事很小心,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中年微笑道︰「而且現在主人出去處理政務了,如果小姐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那個女人。」

  「去,現在就去。拉爾夫你先出去,我要更衣。」

  拉爾夫行禮告退,並且關上了房門。

  拉克絲迅速換好衣服,帶著的興奮的情緒下了樓,坐上拉爾夫準備好的馬車,離開了城主府。

  馬車一直往城郊附近走,越走越遠,而且此時天色也完全黑了。拉克絲在車中,忍不住問道︰「拉爾夫,還有多久?」

  「就要到了,小姐。」拉爾夫的聲音從前邊傳來。

  拉克絲定了下心,靜靜等待。果然如拉爾夫所說,沒過多久,馬車就到了目的地。

  從馬車中跳下來,拉克絲看著前方,一座破舊的小木樓佇立在黑暗中,窗口那裡透出昏黃的燈光。

  「人就在裡面?」拉克絲扭頭問道。

  拉爾夫點點頭。

  拉克絲立刻興奮地衝過去,用車把門推去,然後臉色就有些僵硬了。

  裡面並沒有什麼女人,只坐有五名白袍牧師,在昏暗的油燈下,這些人的眼睛顯得冷漠而無情。

  拉克絲不笨,知道事情不對,正想退後,身後卻是一股大力推了過來,她整個人跌進房中,趴在地上。

  忍著身體的痛疼,拉克絲坐起來,回頭看著門口的人,怒問道︰「拉爾夫,你瘋了?」

  拉爾夫沒有理她,而是看向裡面五名白袍牧師,微笑道︰「霍奇森閣下,人我已經帶來了,請記住你們的諾言。」

  「放心,會給你足夠的金幣的。」一位頗有威嚴的平頭中年淡淡地說道︰「你現在就到馬昂城,遲了你可能會被納戴特的騎兵抓到。」

  拉爾夫點點頭,離開了。

  「拉爾夫,拉爾夫,你給我回來。」

  拉克絲拼命大喊,然後站起來,也想逃跑,但拉爾夫在外邊,已經把房門關上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打得開這扇厚厚的木門。

  一個牧師走過來,沉重的靴子踩在地面上,咚咚作響。

  「我告訴你們,我父親是這裡的城主納戴特,如果你們敢傷我一根頭髮,你們就死定了。」拉克絲轉過身體,背靠在門邊上,色厲內茬地罵道。

  這牧師臉色依然冷冰冰的,揚起手,對著拉克絲就是一巴掌。

  一聲悶響過後,拉克絲人側身倒在地上,整邊左臉腫得跟饅頭似的,有鮮血從嘴裡滲出,並且右大牙都從裡面掉出來兩顆。

  這牧師的手上戴著鐵手套,這一巴掌,直接就把拉克絲打暈了過去。

  然後他拉起拉克絲的右腳,拖到房子樓梯口下,像是扔垃圾一樣,將後者扔進了儲物間中。

  做完這一切,這人回到同伴旁邊坐下。五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坐著,仿佛就像是五個不會動彈的石雕。

  納戴特從外邊回來,沒見管家出來迎接,便覺得有些奇怪,然後上樓看了下,發現女兒沒有在房間裡,便有些不滿,他嘀咕道︰「都說了最近可能會有危險,讓她不要出去,偏偏不聽。拉爾夫也不懂事,怎麼能帶著拉克絲在外面亂跑。」

  隨便讓廚師給自己做了些東西吃,納戴特回到書房中,想處理其它的政務,但發現,桌面上卻有一張信紙。

  他有些疑惑,拿起來一看,臉色就漸漸變得鐵青了。

  憤怒的他將信紙撕得粉碎,幾乎是咬著牙從嘴裡吐出了一句話︰「拉爾夫,你這不得好死的背叛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納戴特讓自己盡量冷盡些,然後他騎馬出了城主府,直接到了不遠處的軍營中。

  「卡內基,我要你立刻帶領四百騎兵包圍東邊城郊的亞比娜農莊,現在立刻過去。」

  一個單膝跑下的軍官接令快步離開。

  「賈德,你立刻帶著所有的士兵封鎖整座回音城,並且敲響警鐘,進行宵禁,然後治安官帶人盤查所有旅館,看看有沒有可疑人士。」

  又一名軍官離開。

  「阿斯什,你去找老鼠,讓他們尋找,並提供小姐的消息,如果有確實的情報,我獎賞老鼠頭子一百金幣。」

  看著最後一名軍官離開,納戴特覺得頭痛。

  自己將阿諾德等戰力派出去十幾天,對方就想辦法買通了管家,綁走了女兒……大意了。以為殺了佩恩,又讓阿諾德等人去暗殺貝墨西,這兩人一死,另一座城的特爾森就會投降。

  沒有想到,這個一直被他看不起,生性膽小的特爾森,居然擺了他一道。

  他在軍營中坐著,一直在著急地等待,每一分鐘,都感覺度日如年。

  仿佛過了很久很久,終於有個士兵回來稟報︰「城主,亞比那農莊那裡,空無一人,是個廢棄農莊。」

  雖然早就清楚那裡不會有人,但納戴特還是抱著萬一的心理,讓人過去查看,現在聽到這話,也沒有太大的失望。

  又過了一陣子,名叫阿斯什的軍官回來稟報︰「老鼠們並不知道小姐在哪,但他們無意中看到拉爾夫管家出了城,在傍晚的時候,向馬昂城的方向走了。」

  「立刻派輕騎兵和斥候去把他抓回來。」末了,納戴特語氣冰冷地加了句︰「抓回來前,先把他的雙手雙腿打斷。」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2 09:39
666         內憂外患

  無論在哪個世界,只要一件事情知道的人多了,那肯定就瞞不了多久。

  更何況且納戴特還進行了封鎖全城,騎兵大量外出的舉動。沒過多久,幾乎是有頭有臉的貴族世家,都知道了拉克絲失蹤的消息。

  因為納戴特進行了宵禁,其它貴族當然不可能派出大量的人手外出,但一些擅長在陰影中行動者,卻顯得非常活躍。而且有三輛馬車在深夜緩緩駛向城主府。

  納戴特在軍營中聽到了消息後,皺著眉頭想了會,回到城主府,接待了這三人。

  三個穿著華服的老人,其中一個老得幾乎快走不動路了,滿臉的老人班紋在那張皺得像是薄紙的臉皮上。

  「城主,需要我們幫忙嗎?」一個老人微笑著說道︰「別的不說,我家的搜查隊實力還行。但我不想破壞你的宵禁命令。」

  納戴特搖頭,這話聽起來是好心,但納戴特太了解這些老不死了,只要他敢開口答應,那麼這老家伙絕對會把雞毛當令箭,到時搜查方面的事情他根本不會用心,但利用這機會打壓異己,栽髒陷害絕對不會少。最終,這些事情會連累到城主府的聲譽,以及破壞到城主府的人際社交關係。

  滿臉老人斑的老人背著腰,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他眼皮塌隆地像是兩塊垂吊著的桔子皮︰「城主,拉克絲小姐失蹤這麼大的事情,不能隨意隱瞞,應該動員全城的力量來搜查。對方敢這麼做,肯定做了萬全的準備,如果閣下你太過於衝動,可能會中了對方的圈套。」

  另一個老人接茬說道︰「我同意安德森的說法,這時候,該是我們回音城團結一致的時候,城主,我希望你能準許我們行動。」

  「謝謝三位老閣下的好意了。」納戴特依然擺手拒絕了︰「我有數千騎兵,還有數千的步兵,這麼多的人如果都找不到,那麼多出你們幾百人,也是找不到的。難道……你們的人手,會比我更多更強?」

  這後半句話一出,三個老人都閉口不說話了。

  「我現在得去軍營那邊指揮了,就不繼續招待三位了。」

  說完話後,納戴特先行離開。

  三位老人落在後面,他們緩緩走城主府,在門口那裡站了一會,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中略帶著些可惜和無奈。

  他們正要上馬車離開的時候,軍官賈德來到城主府門口,卻被告之城主剛離開,他轉身想走,那個叫安德森的老人,卻突然叫住了他。

  「賈德閣下,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請說。」賈德轉過身。

  「這裡不方便。」

  賈德神情一罰,隨後微笑起來,跟著安德森上了馬車。

  昏暗的馬車中,安德森的聲音低沉卻又飄忽︰「賈德閣下你在城主府中待了多久了?」

  「有十年了吧。」

  「十年啊,我們菲利普家也支持了你十年。我們合作一直很愉快。」安德森緩緩睜開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瞳居然像是狼一般反射著光芒︰「現在,我們想更進一步支持你。」

  賈德策笑道︰「我很感激這十年來你們的支持,那麼,更進一步是什麼意思?」

  「比如說,下一任城主的名字叫賈德,你覺得如何?」

  賈德臉上表情不變,但胸膛的起伏明顯快了些。他緩緩說道︰「納戴特城主身強力壯,等他死了,我也老了。」

  「納戴特沒有兒子,只有女兒。」安德森一臉悲傷的語氣說道︰「他很寵拉克絲,明明是那麼公正的一個人,卻因為寵女兒,甚至放寬了自己做人的底線。可以這麼說,拉克絲就是他的心臟,他的生命。」

  「這和老閣下你說的有什麼關係?」

  「萬一拉克絲死了呢?你也知道拉克絲這人,凶殘,惡毒,如果她死了,對整個回音城來說,都是好事,但對於納戴特來說,卻……」

  賈德明白了安德森的意思。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有背我的騎士誓言。」

  「機會就這麼一次……如果你願意,我會派人暗中協助你,拉克絲會死在納戴特與匪徒的對峙中。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還有其它的支持人選,比如說阿斯什。」

  安德森閉上了眼睛,那雙仿佛如瞳一般的反應源消失在昏暗的馬車中。

  賈德靜靜地做了會,然後他張開嘴巴,聲音有些沙啞︰「好,我明白了。我接受你們的支持。」

  「很好。」賈德站起來,拉著手將賈德送下馬車,最後他在後者的耳邊輕輕說道︰「等你成為城主後,我們不需要兵權,也不需要城中的地盤,你只要把東北方向那塊林場劃過給我就行了。」

  賈德有些不解,林場……這賺不了什麼大錢。如此小的利益回報,和安德森這十年來付出的,和即將付出的代價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似乎是看明白了賈德的疑惑,安德林說道︰「林場是可再生資源,是可以持續數千年產出金幣的好地方,我們菲利普家不看重眼前的利益,我們只看重持續長久的利益。」

  安德森說完話,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才登上馬車離開,給足了賈德面子,仿佛後者現在就已經是城主了一般。

  看著三輛馬車駛離,賈德站在原地好一會,平復心情,接著若無其事的去了軍營,向納戴特稟報。

  「全城搜完都沒有見人?」納戴特聽完賈德的稟報,心中的焦慮又多了一分︰「城郊呢?」

  「我們已經擴大搜查範圍,但城郊太大了,一時半會得不出結果。」

  法蘭斯國的大城市,面積有的甚至可以比上一個微型國家。回音城的佔地面積,在法蘭斯國中,也是排得上號的。

  這種情況下,只能等,納戴特心情焦慮,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但他依然是一臉沉穩的模樣,至少從表面上,看不出來他有緊張和著急的情緒。

  但到天色微亮的時候,他等不及先去了那比亞莊園。

  管家留下的信條上說,綁匪會在那裡,和納戴特談判。

  納戴特一直待在那裡等待,綁匪也很守時,天色微亮的時候,他們出現了,四個白袍,其中一名扛著個女子。

  看到他們,納戴特有些驚訝︰「異端仲裁者?」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4 06:53
667         卑鄙

  異端仲裁者,在光明神教中的地位比較超然,他們負責對外,很少理會光明神教的內部事務。

  正常情況下,異端仲裁者是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除非……納戴特等人已經被視為異端。

  「原來連你們仲裁官都已經分派系了嗎?」等對方四人走到自己面前,納戴特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說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仲裁官也插手到我們的事務中來。」

  「納戴特,好不久不見。」領頭的中年牧師語氣漠然地說道︰「這次的分歧太嚴重,別說我們仲裁者,連聖武士都開始有了站隊的訊號。」

  納戴特臉色一愣︰「聖武士們都沉不住氣了?」

  如果說教皇是光明神殿的定海神針,聖女是神教的顏面,千千萬萬的底層牧師是神殿的基石,那麼,聖武士們,就是光明神殿的承重牆,他們的數量和實力,決定著光明神殿這座大樓,能建得多高。

  如果連聖武士都開始站隊,那光明神教離分崩離析就不遠了。

  「你們站在了聖女那一邊?」納戴特冷著臉︰「異端仲裁者不去對外,反而針對自己人,真是個笑話。」

  「不,我只是站在了女神的那一邊。」中年牧師冷冷地說道︰「聖女一直秉承女神的教導,教皇曲解了教義,他是神殿的罪人。」

  納戴特臉上露出諷刺的表情︰「就算我們理念不和,那也是我們信徒之間的事情,你抓了我的女兒,禍及到親人,這就過線了吧。或者說,你們異端仲裁者,把對付教外異教徒那一套,用在了自己人身上?」

  中年牧師搖搖頭︰「我們不會那麼做,之所以抓你的女兒,那是因為她有被抓的理由。」

  「拉克絲有對你不不敬的地方?」

  中年牧師微微搖頭︰「那我明說了吧。一個月間,我們無意中接到一封很奇特的信,信中說,有數個外地到回音城游玩的女教友突然失蹤,她們的屍體數天後全裸出現在回音城下流,我們秘密調查了一段時間後,發現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你的女兒。」

  納戴特怒極反笑︰「如果我有個兒子,你們這麼說,倒是有兩三分可能性。但拉克絲可是個少女,她會做那種事情?你們就想給她安個罪名,這也太可笑了吧。」

  「我們有充分的證據,那數位女教友的死,確實與你的女兒有關。」中年牧師語氣淡漠地說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把城主的職位讓出來,讓我們安排的人繼承,拉克絲會還給你。看在大家同是教友的份上,可以保證你之後的生活無憂。而另一條路……你明白的。」

  扛著拉克絲的那人,將昏迷的少女扔在地上。

  納戴特一看女兒,臉腫得跟豬頭似的,,頓時就心痛得不行。但此時什麼形勢,他清楚得很,臉上更是裝出了鐵石心腸的模樣︰「這不可能,女兒再重要,怎麼可能比得上城主的位置。大不了我再找多幾個女人生多幾個子裔,羅納德,你居然提出這種要求,是不是腦袋被什麼東西打傻了?」

  羅納德冷漠的臉上有些獰笑︰「看來你也是典型的貴族,再深厚的親情也比不過自己的權勢。那麼事情就簡單了……」

  羅納德一邊說著話,一邊舉起鐵錘,就要往拉克絲的腦袋上砸去。

  這時候,納戴特卻突然唰地一聲,突然出現在羅納德的身前,二十多米的距離,半秒鐘就被跨越,仿佛法師的瞬移一般誇張。

  這就是戰士的爆發型位移技能……衝鋒。

  寒光自納戴特的腰間驚起,劃向羅納德的腦袋,但眼前就要切中羅納血塊的頸部時,卻被一層淡淡的光幕擋了下來。

  而羅納德砸向拉克絲的錘子,也中途變向,砸向納戴特。

  但納戴特怎麼說也是精英級別的戰士,他向後一躍,同時左手居然在百忙之中拉拉住了自己的女兒。

  羅納德的錘子勉強砸到了納戴特的胸口,擦出一片火星,險之又險。

  女兒到了自己手中,納戴特驚喜萬分,正要查看女兒的傷勢,原本昏迷的拉克絲卻突然睜開了眼睛,然後他的胸口一痛,一把匕首插進了鐵甲中,直沒至把柄。

  「卑鄙。」

  羅納德這時候也清楚,眼前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兒。

  『拉克絲』像是泥鰍一般從納戴特的手臂中滑脫,落到地上就疾速後退,隨後躲在中年牧師後邊,哈哈直笑。她的速度太快,羅納德沒有來得及控制住她。

  「拉克絲呢?」

  納戴特撥出插在胸甲上的利器,帶出一篷鮮血。因為納戴特穿了鐵甲,匕首只穿透了盔甲和納戴特的表層骨肉,雖然還差兩厘米就要刺中心臟,但只要沒有傷到要害,這樣的傷口對於戰士來說,就和撓癢沒有什麼區別。

  「我的武器上塗有毒,你還是先關心自己為好。」

  躲在中年牧師後的拉克絲,腫漲的豬頭臉漸漸消去,變成了一張平平無奇的女人臉。

  「毒?」納戴特冷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個專長就是免疫大部分的毒素,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如果你的毒不能置巨龍於死地,那麼對於也同樣沒有作用。」

  這刺客女子看了看,確認納戴特確實沒有中毒跡象後,無奈地向羅納德說道︰「我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看你們的了。」

  「想走?」納戴特一舉手,埋伏在莊園外邊的數百騎兵衝了出來,將五人團團圍住。

  周圍煙塵四揚,納戴特看著羅納德︰「現在換我說話了,把拉克絲交出來,我讓你們走,以我一向良好的信譽起誓。」

  羅納德同樣抱以微笑︰「納戴特,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愚蠢,我們明知道你是城主,掌控著大量的軍隊,但我們依然來了,你以為我們沒有後著?」

  納特戴極是霸氣地說道︰「現在就算你們是半龍人,也飛不走。任你再有後手也沒有用。把拉克絲交出來。」

  羅納德笑而不語。

  這時候,羅納德身後的空氣一陣扭曲,一個穿著銀甲的美麗少女出現在羅納德的身後。

  「以聖武士的名義在此見證,納戴特包庇殺害數名女教友的凶手,證據確鑿,即刻解除納戴特教籍身份。」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5 08:10
668         喜聞樂見

  看到這漂亮的少女,納戴特眼睛一縮。

  聖武士……為光明神殿中非常特殊的單位,他們擁有很大的權力。開除大主教職位以下的信徒教籍是他們的基本權力,他們甚至還有審判異教徒的專斷權,召集信徒,發動區域戰爭等等非常誇張的權利。

  可以這麼說,他們本質上就是非常非常能打,權力稍稍縮水一些的偽教皇,或者偽聖女。

  看著那身華麗的銀色盔甲,再看著對方那張仿佛散發著微弱光芒一般的俏臉,納戴特立刻就相信了,對方確實就是聖武士。

  形成包圍圈的騎兵們明顯開始了猶豫,身為法蘭斯國人,他們很清楚,聖武士的出現代表著什麼。這已經是神明代理人內部的戰爭,他們這些普通人,最好不要插手。

  「可否容我辯解?」

  納戴特面對著羅納德這個異端仲裁官,都敢揚言要殺了對方。但面對著眼前這個嬌小,但美麗可愛的少女,納戴特卻生不出一點點的反抗之心。

  所有人都清楚,最忠於光明女神的,不是教皇,也不是聖女,而是聖武士們。整個光明神殿,實力最強的也是他們。就算是教皇,也絕對打不過聖武士中最弱的那一位。

  每一位聖武士,都是真正聆聽到了女神的聲音,得到了女神的祝福,這才成為聖武士的,女神注視他們的目光,要多過教皇和聖女。

  少女身後背著一把白色流動的無鞘大劍,她點點頭,說道︰「容許你自我辯解,這是你的基本權利。」

  納戴特平靜下心神,緩緩說道︰「尊敬的聖武士閣下,根據羅納德的供詞,那數位女教友,都是被十分殘忍的手段殺死,這肯定是男人有關,而我女兒是個少女,把她們的死,安在拉克絲的身上,這本身就是一笑話。聖武士閣下,這並不是什麼難以判斷的事情。」

  少女聖武士卻是微微搖頭︰「確實,死者並不是你的女兒拉克絲親自動手,但她卻是幕後主使!每一位死亡的女教友,都是你的女兒派人抓住她們,然後送到某處地方供男人侮辱後,再殺死棄屍河中。」

  納戴特臉色一白︰「這不可能。」

  聖武士少女伸出玉指,在身前輕輕了下,一個光球憑空產生。

  「這是真言術,我能以女神的名義起誓,剛才的話沒有任何虛假成份。」

  納戴特退後兩步,如果說剛才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的話,現在就完全沒有任何血色了。

  連真言術都用出來了,就足以表達聖武士已經把這事查了個通透。納戴特沒有想到女兒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這樣的事情出來……果然是平時太驕縱她的關係嗎?

  現在後悔已然來不及,納戴特下意識握住了手中的武器,問道︰「我是開除教籍,那麼拉克絲的判決是什麼?」

  「六位女教友的生命沒有了,其中有一位還是當某間教堂主教培養的人才,而且死得這麼悲慘,她必須死。」聖武士少女說話柔聲柔氣的,但卻有著一股不由質疑的味道在內︰「你也不用去找她了,過段時間,我會派人把她的骨灰送回來給你。」

  「你敢!」

  一聽到這聖武士少女要殺掉自己女兒,納戴特頓時就急了,對周圍的騎兵喊道︰「圍住他們,如果他們敢離開,格殺勿論。」

  然而……只有一半的騎兵走向前。

  法蘭斯國可是光明神教的大本營,雖然光明神教很少干政,但他們的影響力無所不在,就算納戴特自己本身,也是光明女神的信奉者。更別提普通的士兵,或者平民了。

  他們很明白,聖武士這個詞意味著什麼。

  事實上,有一半的士兵願意走出來,已經是納戴特相當得人心了。

  「退下。」

  少女輕喝一聲,周圍的騎兵們立刻人仰馬翻。

  對付聖武士,光靠人多沒有用的,他們有種類似龍威的能力,可以壓制弱小的敵人,必須得有足夠強大的職業者站在前鋒,擋下聖武士的精神壓制,否則再多的軍隊,也沒有辦法靠近他們。

  不過聖武士最厲害的,不是這種壓制能力,而是很均衡的戰鬥能力,她們身著重鎧,能不會受到鎧甲重量的影響,他們的武器附著光明力量,即使普通武器到了他們手裡,都會變成強大的魔法武器,他們有近戰能力的專長,也有遠程攻擊型光明魔法,還有光明護盾,以及各種光明增益類法術在身。

  為最強bug職業,聖武士是沒有弱點的。

  要想對付聖武士,必須得靠多數量的精英強者進行聯合壓制,要嘛就是實力達到了碾壓聖武士的程度。

  四個牧師立刻跑到聖武士少女身邊,將她保護起來。

  幾百騎兵對付四個異端仲裁者綽綽有餘,但再加上一個聖武士,那情況就完全反了過來,聖武士自帶勇敢光環,以及震懾能力,她帶上四個職業者,完全可以直接將騎兵包圍圈毫不費力地鑿穿。

  這種時候,硬拼是不明智的選擇,要是阿諾德,海迪,還有庫克他們回來,十多個強者,再加幾百騎兵,要堆死聖武士倒也不算難事,但問題是,現在他們不在回音城。

  對方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這才策劃了這次陰謀,然後連聖武士都被利用到了。

  「如果我想為拉克絲申請贖罪卷,我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聖武士皺皺眉頭,沒有說話。贖罪卷這玩意,是上上上上任教皇弄出來的玩意,這東西的發放權在聖女一系手中,連死罪都可以赦免,當然代價極高就是了。

  「向聖女效忠,改變你的靈魂和思想。」

  羅納德搶在聖武士少女面前說道。

  納戴特沉默了一會,聲音透著許些無奈︰「能不能讓我考慮幾天?這並不是件小事。」

  雖然都是光明神殿的一份子,但如果投向聖女一系,那就是徹底否定了以前的自己。就連普通人完全否定以前的自己都是件難事,更何況這些擁有堅定信仰的信徒。

  羅納德卻在一旁冷笑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等阿諾德他們回來。確實,如果他們回來了,再加上你幾千,甚至上萬的軍隊,就算兩三名聖武士過來,也難以對你造成太大的威脅,但我們沒有那麼笨。現在你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考慮。」

  「現在是我在審判他,而不是你。羅納德仲裁官。」聖武士少女眼睛中冷冰冰的,沒有什麼表情︰「請保持肅靜。」

  羅納德不以為意,輕輕地聳了聳肩。

  「你把城主之位讓出來,從此以後拉克絲變為平民。至於城主繼位者,由你自己選擇,除了你的血親,誰都可以,即使是一名乞丐。」聖武士少女看著納戴特,緩緩說道︰「我個人不是很喜歡贖罪卷這東西,但我相信,如果沒有了城主女兒這身份,你的女兒從此之後便不敢再做這麼可怕的事情。」

  納戴特微微鬆了口氣︰「行,我會好好考慮的,也請你們對拉克絲好些。」

  沒有人接納戴特的話,但他也不以為意,至少,他給自己爭取到了兩天的時間。

  回到城主府,納戴特召過阿斯什,說道︰「你悄悄找個相貌十分普通,不是職業者的士兵,讓他偷偷離開城,去埃倫城,把阿諾德他們找回來。」

  阿斯什點點頭,正要離開,納戴特突然問道︰「對了,賈德呢?」

  阿斯什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納戴特臉色微微一頓,然後揮揮手,讓阿斯什離開。

  等貝塔和海迪回到回音城的時候,正是下午,他發現這裡的氣氛有些怪,一把拉住了海迪,沒讓她進城,反而把她拖到一邊。

  從豪宅術空間中全年出些染料和歇宿道具,貝塔把自己化妝成了一個大鬍子,而海迪則變成了一個姿色平平的農婦。

  兩人在經過入口處的時候,發現城口處有重兵把守,許進不許出,氣氛看著極是沉重。

  隨便看了一下兩人,發現他們似乎沒有值得注意的地方,把守的衛兵便放他們進城了。

  兩人進城後,並沒有直接回到城主府,而是去找了間很差的旅館住了下來,然後貝塔和海迪兩人分開,到街上收集情報。

  傍晚的時候,兩人在旅館匯合。

  海迪眯起眼睛︰「沒有想到,我們離開後,居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連聖武士都來了。」

  貝塔坐在椅子上,想了會,說道︰「海迪,你有沒有比較熟悉且可信的朋友,讓他們幫我們去找找拉克絲被藏在哪裡,找到她,納戴特就不需要那麼被動了。」

  海迪想了一會,苦笑著搖頭︰「沒有,我認識的,有點能力的朋友,就是我們團隊裡的人。」

  「那你有沒有回音城的詳細布局地圖?」

  海迪也是搖搖頭。

  「那只有繼續找,踫踫運氣了。」

  海迪也嘆了口氣,然後她隨便吃了些東西,離開了旅館。

  貝塔看出來了,海迪對尋找拉克絲,並不是那麼上心。

  貝塔也一樣,現在城裡都傳遍了,拉克絲到底是做了什麼事情才被聖武士找上門。

  對於這樣的惡毒女人,如果出了問題,貝塔會在心中開心地表示,這完全是件喜聞樂見的事情。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6 06:31
669       貞德腦子有問題

  城郊的下水道密室中,充滿了噁心的怪味,即使是關上了門,即使是用了清潔術魔法,眾人的鼻孔中,似乎依然存留著噁心的味道。

  但無論是五名異端仲裁者,還是聖武士少女,都表現地很淡定。

  在房間的角落,拉克絲蹲在那裡,縮成一團,她的臉左右兩邊都腫得老高……雖然身上沒有傷,但前後兩巴掌,把她的信心和膽氣都給打了個粉碎。

  現在她很清楚,眼前這群人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看在眼裡,甚至都想殺掉,更別提她這個仗著父輩餘
的普通女人了。

  「羅納德,我不介意你把我卷入到你們的鬥爭之中,但我必須再次提醒你,拉克絲是死是活,城主納戴特的處置,也由我來決定,你不能插嘴。」

  羅納特微笑道︰「我只是建議。」

  「你逾越了。異端仲裁者,只能對外,不能對內。」聖武士少女淡淡地說道︰「這次我看在聖女的份上,不與你們糾纏此事,但如果你們再卷入到派系鬥爭之中,我就革除你們的教籍。」

  對於忠誠的信徒來說,革除教籍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嚴重程度幾乎和被判了死刑無異。

  羅納德微笑說道︰「是,我明白了。」

  誰都清楚,和聖武士沒法說道理,一般他們認定的事情,九頭巨龍也拉不回來。

  「明白了就離開吧,接下來的事情,我獨自處理。」

  羅納德皺眉,然後輕輕嘆氣道︰「緹娜女士,你需要保護。我知道你很強大,但納戴特身為城主,他有數千的精銳士兵,而且,萬一他成立的雇佣兵團回來,那麼你很危險。」

  「行,但你得保證,自己絕對不能再在納戴特和拉克絲的事情上,發表任何意見。」緹娜想了想,便同意了對方的說法,她不是那種托大,且頑固聽不進別人意思的人。

  羅納德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拉克絲躲在牆角裡,偶爾抬起頭來,看一眼緹娜,眼瞳中盡是嫉妒和怨毒。

  她以為自己這些小動作隱藏得很好,但在場的人,個個實力強勁,光從精神的微弱波動,就能感知到她現在大致的情緒。

  只是懶得理她罷了。

  與海迪分開後,貝塔在無人的小巷中召喚出貞德。

  這隻鳥兒一出來,左右看了看,然後唰地一聲飛上牆角,雙翼護在胸前,就叫道︰「主人,你在這種地方把我召喚出來,到底想作什麼?」

  貝塔嘴角扯了下︰「你最近似乎有點不對頭啊。」

  「我怕遭你毒手啊,你看看茱迪,就因為長了一對翅膀,被你折騰成那樣了。」貞德一幅害怕的表情︰「等到有天我變成了人形,你肯定也會這樣子對我的,主人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不準打我主意。」

  貝塔沒好氣地擺擺手︰「放心吧,不會對你出手的,況且你也得變成人形才行啊。現在快到天上去,幫我監控那回音城,重點監視那些白袍牧師。還有聖武士模樣的少女。」

  「對哦……」貞德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是隻鳥,她嘀咕了句︰「最近老作夢,夢到自己變成人了……」

  然後就飛上了天。

  有了貞德的感覺,貝塔感覺自己對於回音城的局勢把控,又多了一層信心。無論戰鬥,還是戰爭,如果不是出現那種一邊倒的實力差距,那麼,信息和情報的地位,就會相當重要。

  而貝塔自己,則披上普通的衣服,裝作信徒的模樣,去了光明神殿那邊監視。

  雖然回音城的光明神殿實質上已經完全投向了教皇這邊,但聖武士的地位實在是太超然,出現一個,而且似乎是聖女一脈的傾向,難保光明神殿中沒有人轉變陣營,悄悄把聖武士帶到神殿中。

  畢竟光明神殿很大,人又不多,要藏個人,還是很容易的。

  等到深夜,貝塔在旅館房中等到海迪回來。

  她一進來,就看到貝塔桌子上的地圖,走過去一看,臉有喜色︰「你買到回音城地圖了?」

  「這東西是軍事管制品,一般人或者城內的勢力都不能擁有,倉促之間哪裡能買得到。這是我自己畫的,用水境術從高空中觀察,這事很容易做到。」貝塔手指輕輕在桌面上點著,繼續說道︰「城主的手下也到底在搜查他們,剛才我回來的時候,就有兩撥士兵來旅館裡查過了。所以我覺得他們不可能在城內。」

  其實水境術根本飄不了那麼高,大約只有十米左右的高度,許多高樓都不止這高度,所以不可能一下午就把巨大的回音城地形全部勘查完,也只有貞德這樣的魔寵才能飛到這樣的高度俯瞰全城,這是連風系魔法師都做不到的事情。

  海迪湊過來,看著地圖,眼睛閃了一下,她指指城郊︰「這裡,這裡,還有這裡……都有一處很大的排水道空間,以前曾經有很多『老鼠』藏在裡面,但後來被城主帶人掃了一遍,現在應該已經清空,他們也有可能躲在這裡面。」

  貝塔想了下,說道︰「那我去查查看。」

  「我和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海迪拿起了自己的短弓。

  「那些地方味道一般都不太好聞吧,你確認自己受得了?」

  越是美女,越在意這些事情。在遊戲中,那些女玩家可是寧願放棄優厚的任務回報,也不願意去鑽這種噁心的地方。

  「比那裡更髒得多的地方,我以前都待過。」海迪一幅過來人的表情笑了下,然後說道︰「希望這些人躲在裡面。」

  「我們先去探查情況,盡量不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貝塔想了想,說道︰「萬一遇到聖武士,立刻逃,不要有任何猶豫。」

  海迪點點頭,作為法蘭斯國人,她從小就聽著有關聖武士的傳聞長大。

  她非常清楚,這些聖武士們一旦動起手來,有多厲害。

  「對了,拿著這些東西防身。」貝塔從豪宅術空間中拿出兩張卷軸來︰「這是我做得比較完美的卷軸。」

  海迪似笑非笑︰「私藏下來的?」

  貝塔斷然否認︰「不是,很久以前就做了的。」

  「放心,我不會說什麼的。」海迪走過去,輕輕抱了一下貝塔︰「畢竟你幫我很多,也知道我很多的秘密,真正算起來的話,是我有把柄在你手中才對。」
wang9641 發表於 2018-3-7 07:20
670        事情並不簡單

  下水道的味道極不好聞,貝塔為了不擾起魔力波動,驚動敵人,甚至連水鏡術都沒有用,直接和海迪兩人,小心翼翼地在下水道尋查。

  查完東、西兩處下水道,沒有任何發現。他們來到城北郊區的下水道,結果正準備要進去,貝塔卻突然拉住了海迪,他無聲地指了指下水道的蓋子,明亮的月光下,那裡有一根暗金色的長髮反射著微微的亮光。

  在井蓋的周圍,還有一些非常不明顯的腳印。

  牧師們雖然已經有意隱藏自己的行蹤,也試圖消去腳印,但他們終究不是專業的反偵察人員。

  貝塔自帶雲龍瞳,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而海迪是弓箭手,而弓箭手還有另外一個稱呼……獵人。

  她的偵察,追蹤能力也不弱。

  「一二……六。」海迪仔細觀察了一會,說道︰「六雙不同的腳印,其中一雙腳印顯得小些,應該是那位女性聖武士,還有一雙腳印為得特別沉,應該是扛著什麼東西,我估計是拉克絲。」

  海迪在普通人看來完正很正常的地面上掃視了一會,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專業和非專業的差距,就是那麼大。

  隨後兩人離開,既然知道敵人極大可能藏在這地方,那麼就沒有必要驚動他們。

  離開這裡一定範圍後,海迪問道︰「我們現在就回城主府,把這裡報告給納戴特?」

  貝塔想了會,說道︰「你不覺得奇怪嗎?」

  「嗯?」海迪輕輕用鼻子哼了聲,雖然是疑問語氣,但聲音低沉中帶著許些異樣的誘惑感。

  「按理說,除了我們團隊中有實力不錯的盜賊,和弓箭手,其它貴族世家,甚至軍隊中也應該有擅長偵察的人。」貝塔語氣緩了一下,說道︰「牧師們隱藏蹤跡的能力並不強,但為什麼只有我們找到了。」

  海迪愣了一下。

  貝塔繼續說道︰「與其說他們找不到,倒不如說,他們故意不想找。」

  海迪明白過來,眼睛中有了些殺氣︰「有人暗中在針對納戴特?」

  貝塔嘆道︰「很正常的事情,無論是什麼年代,無論是什麼位面,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

  海迪呵呵冷笑兩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然後才說道︰「確實是這樣子呢,那麼接下來怎麼辦?」

  「我們不需要露面,待在暗處,我們更容易幫到納戴特。」貝塔看著夜空中的明月,說道︰「但我們得悄悄地把牧師們藏在這裡的消息告訴他,比如說遠距離箭矢傳情什麼的。」

  「要不要我也傳一支給你。」海迪嫵媚地橫了貝塔一眼。

  免了……

  納戴特在書房裡坐著,表面上很安靜,但心裡卻已經是十分著急。

  女兒到現在還找不到,而聖武士給出的期限,只有兩天時間,任誰面對著這樣的困境,都會焦躁不安。

  『咻』

  一支箭矢從窗戶那裡射進來,釘在他右邊的牆壁上。

  納戴特手在同一時間就抓住了桌面上的長劍,但隨後放鬆下來,因為他看到箭矢的中部那裡,繫有一張白紙。

  走過去,他將箭矢取下來,打開紙張一開,露出許些驚喜的笑意。原來海迪和庫克已經回來。雖然他更為信任的阿諾德還沒有回來,但無論是庫克,還是海迪,能力都相當強。

  至於庫克,經過前段時間的觀察,他很清楚這年輕人有著大本事。

  特別是現在關於兩人隱藏起來,暗中行事的判斷,更是讓納戴特覺得這年輕人無論是自身對於戰鬥局勢的把握,還是對於政治局勢的把握,都有相當不錯的直覺悟性。

  珀斯也是施法者,但和庫克比起來,全方位被碾壓。

  果然學院派法師和野法師相較起來,起點和上限都高得太多了。

  有了好消息,納戴特的心情都好了些,他揉揉自己的腦袋,靠著椅子,閉目養神。過了會,外邊響起敲門聲,他喊了聲進來,房門便被推開。

  阿斯什走了進來,他還拖著一個嘴巴被綁著布巾,唔唔叫著的男人。

  看到這男人,納戴特臉上有了明顯的怒氣︰「讓他說話。」

  男人嘴上的髒布巾被扯開。

  納戴特冷冷地看著他,說道︰「拉爾夫,我很好奇,為什麼你要背叛我。我自認為對你也算不錯。你以為你能逃得掉?你以為馬昴城的光明神殿就能保得住你?」

  拉爾夫的雙腿已經被打折了,他臉色蒼白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納戴特,慘笑道︰「城主,我沒有背叛你,我只是針對你那個惡毒的女兒而已。」

  一聽這話,納戴特怒氣忍不住迸發出來,他扔出一本書,砸到拉爾夫的額頭上。然後發出怒吼。

  「拉克絲是我的女兒,她惡毒不惡毒,也該是由我來決定,你作為我的僕人,違背我的意願,這難道不是背叛是什麼?」

  納戴特怎麼說也是說戰士,他的力氣可不上,一把本被他扔出了炮彈出膛的感覺。

  拉爾夫腦袋受到重擊,整個人倒在地上,不但被砸的地方鮮血直流,腦袋裡邊也是嗡嗡作響,眼前一片漆黑,好一陣子後,他才清醒過來,勉強能視物。

  納戴特就坐在椅子上等著拉爾夫醒過來。見他睜開眼睛了,便說道︰「拉爾夫,為什麼,你說個理由給我,如果說得過去,我或許會饒你一條命。」

  「嘿嘿嘿,被你抓回來處死,我早有心理準備。不需要城主你假惺惺。」拉爾夫一邊冷笑,一邊地坐了起來︰「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原因。因為我害怕你的女兒,她太惡毒了,或許她在你的面前算是很乖巧,頂多有些嬌橫,但那只是假象,她從十歲起,就已經開始殺人了。」

  「這不可能!」納戴特有些心驚,但還是不太相信︰「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告訴你了啊。」拉爾夫慘笑一聲︰「她十二歲的時候,和外人一起悄悄地殺了個漂亮女孩。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我只在你面前提隱晦地提過此事,但你沒有當一回事,幾天後,我的大女兒失蹤了。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提她的事情,也不敢表現得有任何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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