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度 第十七節 認同
斯特爾哨所最近很熱鬧,因為黑潮過后野外資源大量豐富,又到了傭兵和旅者發財的時刻了。大量的人流從四面八方趕來,都打算趁著機會大干一場。哨所中每天都人聲鼎沸,武器交易和任務發布所人們為患。一個個身穿戰斗服的傭兵或者旅者進進出出,忙碌的恨不得腳下裝著輪子。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雖然人類并不占據優勢。但并不代表人類無法發展。旅者和傭兵就是人類的觸手,在不斷的冒險與開拓中擴張版圖。
“聽說了么?獵魔小屋好像來了個新人。”酒吧中,一個醉意醺醺的壯漢說道,
“不是應聘傭兵的吧?每年這種事還少了?獵魔小屋不接待一般來客的,想要找工作還是來傭兵這邊靠譜。”另一個胡子男回答。雙眼一眨不眨的望著舞臺上扭動屁股的小妞。
“但這次不一樣,聽說那個家伙要應聘獵魔人。”
“什么?他瘋了?”胡子男嚇了一跳,目光也不往女孩身上溜了。“獵魔人需要覺醒魔紋。他能做到嗎?再說獵魔小屋的考核你是知道的,那只巨魔督軍當初可是干掉了咱們一百三十多人。沒有足夠的戰斗經驗和實力,恐怕活都活不下來。”
胡子男有些好奇,這也難怪,雖然獵魔人的數量并不多,但是他們的依靠。一個應聘獵魔人的家伙,受點關注也是應該的。
反倒是之前的醉漢,隨意的聳了聳肩膀。“誰知道呢?小屋還沒有發布消息。不過那個家伙的身份卻是弄清了,一個旅者的學徒。沒什么戰斗記錄。唯一出彩的地方是他在前段時間的黑潮里活了下來。還帶著一群人穿過了星光叢林,逃難到這里。”
“這么說,他應該有點實力吧。”胡子男有些希冀的說道。星光叢林不是那么好通過的,別說一般人,就算是他們這些傭兵都感到棘手。每年都有人迷失在叢林之中。
“希望吧。”醉漢說道,一頭扎在桌子上睡著了。在他手邊的酒瓶倒下,咣當當的滑落桌下。
胡子男看了他一眼,又將注意力投到舞臺的小妞身上……
一個新來的獵魔人?
聽起來不錯哦……
醉漢傭兵并不是最先得到消息的人,事實上隨著陳巖通過考核。獵魔小屋要增加一個新成員的消息已經悄悄在斯特爾哨所流傳開了。雖然還沒有最后確定,但人們都低聲議論著,報以希望。
無它,隨著狩獵季的展開,斯特爾的獵魔人已經非常稀有了。大部分獵魔人都接受了這樣那樣的任務走出哨所,現在的哨所空虛的令人發慌。一個新的獵魔人毫無疑問就是一劑強心劑,給這個哨所添加許多活力和底氣。而換一個角度,新獵魔人又是一個極好的投資對象,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等著加入順風車。
要知道獵魔人也不都是獨行俠的。他們也需要吃飯,享樂,生活。獵魔人無分正邪,也不會管勢力劃分。他們在意的是得到與付出。在人類的版圖里,被獵魔人滅亡的國家也不在少數,不都是欲望惹的禍?
只要傍上一條獵魔人的大腿,再不濟也能混的不錯。這是所有人的常識。
不過人們不知道的是,作為事件的主人公,陳巖卻依舊在密室里。
面前的桌子已經空蕩蕩了,只有一雙手套。
黑色的手套。
“他這個樣子多少時間了?”獵魔小屋主管,胖女人艾米麗皺著眉頭問道。
“三天零十二小時五十二分。”監控負責人認真的回答。
“三天,他就這樣不眠不動?”
“是。毫無變化,甚至連一絲坐姿都未改變。如果不是生命體征依舊,屬下甚至以為他已經成為一具雕像。”
“該死,他在鉆牛角尖?”艾米麗要瘋了。要知道獵魔人可是很少受執念驅使的生物。他們的欲望只是欲望,絕不會影響本人的進化。這世間誰都有欲望,滿足不就是了?犯得著為一點欲望想不開么?更何況自己只是考驗陳巖,武庫早晚要對陳巖敞開的。他用這樣拼命么?
歸根到底,不過是一個試驗,哦不,熟悉用的類裝置啊……
艾米西搞不懂,想不開。
而與此同時,位于密室中的陳巖,也搞不懂,想不開。
他的目光就落在面前的黑色手套上。平凡,毫無特點的手套。七八天了,陳巖已經用盡一切辦法想要弄清這雙手套的秘密,卻無論如何也弄不清楚。他所學習的旅者知識,獵魔人的資料,在這雙手套前黯然失色。其實陳巖知道,它就是卓洛當初所戴的那雙手套,可問題在于,沒有人知道它是不是類裝置。
它就擺在庫雷多的藏室墻壁上,堂而皇之。
千年以降,無人使用。
那血一樣的殺戮,沒有在它的上面留下任何顏色。以至于今天,人們甚至無法辨別它的本來。
密室中,陳巖默默的凝視著,終失去了耐心。在桌面上用一根手指輕輕的敲動著,毫無道理的說道。
“其實,你我都知道,這是一個命運的邂逅。”
“不是我配不上你,就是你配不上我。”
“很搞笑不是么?”陳巖微笑,氣度優雅的宛如那白衣公子。“但這就是現實,你已經在這里沉寂很長時間了,如果沒有我還要繼續沉寂下去。沒有戰斗,也沒有鮮血,就如同周圍的那些廢物點點落灰。這對于一個驕傲的戰士來說,是不是悲哀?”
與此同時小屋的上層,艾米麗皺著眉頭看著光幕。“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莉亞搖搖頭,肩頭上的花精在自顧自的梳理妝容。“也許,只是自言自語吧。”
“自言自語要這樣長的時間?”艾米麗顯然不信。
不過這時候。光幕中的陳巖正將手伸向那雙手套。
“現在,我給你這個機會……”陳巖微笑著,仿佛一位正在向女孩開屏的孔雀,哦不,紳士。“我是陳巖,所以我是獨一無二的,我不會在意你的背負,也不會在意你的罪惡與丑陋。如果你渴求鮮血,那么我給你鮮血,如果你渴求死亡,而你只要做一個選擇題。”
“是在寂寞中歸于灰燼,還是重回那血色的戰場。”
陳巖的手指停留在手套前的一分之處。
下一刻,毫無征兆的,密室中所有的類裝置突然分解崩碎!!那黑色的手套懸空浮起,宛如毀滅一切的王者。無數黑色的絲線從中放射而出,插入陳巖的手臂吱吱作響,就如那吸血的螞蝗。
陳巖微皺眉頭,感受著那刺入骨髓的劇痛,臉上卻泛起淡淡的笑容。
“痛苦,哀嚎……”
“殺戮,嗜血……”
“多么豐富的調味劑啊,也許我們會有一個美好的旅程了。”
“歡迎成為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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