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召喚猛將 作者:青銅劍客 (連載中)

 
doraemon820106 2015-9-11 01:24:4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91 584134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19:48
七百三十一 作繭自縛

潮濕悶熱的夜幕之中,殺聲遍地,震徹云霄,火把閃爍,映紅蒼穹。

面對著漢軍箭樓弩臺射下的一蓬又一蓬箭雨,頭頂著山坡上滾滾而下的巨石擂木,迎面是張牙舞爪的鹿角荊棘,腳下踩踏著陷阱深坑,貴霜軍付出了巨大的傷亡代價,從半夜到黎明時分陣亡了五千余人。

方圓不過五里的牯牛嶺已經尸橫遍野,漢軍的各種防御工事已經被尸體填平,滾石擂木也已經砸完,慶幸弓箭還有將近十萬支左右,這得感謝王守仁的物資調度。有這些弓箭在,還能據險死守一些時辰,不至于過早的展開血肉橫飛的肉搏戰。

人是鐵飯是鋼,廝殺了大半夜下來,貴霜軍已經饑腸轆轆,人困馬乏。

“就地駐扎,早炊!”

一身血污煙灰的伍云召將長槍插在地上,下令就地埋鍋造飯,等吃飽喝足了再繼續強攻,誓死突破牯牛嶺這道防線。

相隔五里的周瑜軍團正密切監控戰場的局勢變化,夜幕中的斥候猶如走馬燈般一個接一個的把四面八方的消息報告給周瑜。

“報……裴行儼、索狄拉二位將軍在赤尾灘與姜松的守軍展開激戰,傷亡巨大,目前已折損了四千人,但漢軍的防御陣地已經被摧毀了大半。目前我軍正在埋鍋造飯,準備吃飽喝足之后繼續進攻!”

“報……伍云召、穆罕達斯兩位將軍在牯牛嶺遭到了何元慶的強力狙擊,漢軍憑險據守,我軍的陣亡人數已經超過五千人。但漢軍的防御工事也基本全部被摧毀。我軍正在就地用炊,準備稍作休整后再繼續強攻!”

一臉虬髯。濃眉虎目的周德威把手里僅剩的肉干就著炊餅三下五除二的填進肚子里,拔刀在手:“公瑾。咱們兵分兩路支援牯牛嶺與赤尾灘吧?看來漢軍兵力不足,只要突破了這兩道防線,便能直抵懷安城下,拿下懷安,便能長驅直入,把戰線推進到蒼梧、高涼等地!”

正在看地圖的周瑜腰懸佩劍,眉目間英姿勃發,舉手投足間躊躇滿志,聽了周德威的話。不緊不慢的道:“不要著急,吳起的隊伍還沒有出動,我們就要留著后手,等吳啟出擊之后再投入全部兵力不遲!”

頓了一頓,周瑜又道:“徐晃軍團已經被裴元慶與太平軍圍困,我們不用擔心南面的援軍。倒是北面郁林的霍去病軍團不得不防。”

“王賁將軍的前鋒部隊不是逼近郁林了么?我看霍去疾軍團也不用擔憂!”周德威手按佩刀,不以為然的道。

周瑜盯著地圖沉吟道:“郁林地處潯郁平原,方圓百里一馬平川,騎兵可以發揮巨大的優勢。王賁將軍選擇輕騎急襲郁林是個正確的決定。但騎兵野戰能力強大,卻無法攻城,霍去病也有可能分兵來救援吳起,不得不防!”

“看這里!”周瑜說著話手指落在一個叫做桑麻溝的地方。“這塊地形東臨郁河,西控潯郁平原,只要守住了這條道路。霍去疾的援兵便會被阻擋在潯郁平原。到時候,霍去疾的軍隊就只能在這塊平原上面對貴霜騎兵的沖鋒。只要霍去疾敢出城,必然是一場慘敗!”

“公瑾的意思是讓我去守住桑麻溝?”周德威歸刀入鞘。似有所悟。

周瑜頷首:“我軍要強攻懷安,兵力不能抽出太多,因此我只能撥給兄長五千人,你可有信心守住桑麻溝,不讓霍去疾的援兵進入懷安境內增援吳啟?”

“公瑾直管放心的收拾吳啟就是了,只要堂兄有一口氣在,絕不會讓霍去疾的兵馬跨過桑麻溝!”

周德威信誓旦旦的夸下海口,提了大刀翻身上馬,引領著五千兵馬向西急行軍,直奔懷安西北方向與郁林交界的桑麻溝駐防設伏去了。

派出了周德威攔截郁林方面的援兵之后,周瑜又派遣了兩員貴霜武將,分別帶領五千貴霜兵馬趕往牯牛嶺與赤尾灘增援伍云召與裴行儼,爭取一鼓作氣的突破漢軍在沿途要塞的防御,盡早的會師懷安城下。

另外,周瑜也有自己的私心,盡可能的把貴霜軍、太平軍、林邑軍投入前線,用他們的鮮血沖開道路,可以減少孫軍的傷亡。畢竟剩下的四萬多孫軍,才是孫權與周瑜的根本,盡管孫權不理解自己,但周瑜卻知道自己一直在為孫家著想。

周瑜走出帥帳,望著東方冉冉升起的朝陽,那萬丈霞光預示著將會迎來一場大捷,喃喃自語:“伯符,你在天之靈盡管看好了,我周瑜就算拼盡最后一絲力氣,也要讓孫家成為一方霸主!”

一個時辰后,貴霜武將赫德率領著五千貴霜軍抵達了牯牛嶺,與伍云召、穆罕達斯抱拳相見,重新吹響號角,準備向對面的漢軍再次發起猛攻。

雖然漢軍占據了地利,居高臨下,又憑借著鹿角荊棘,陷馬深坑,滾石擂木殺傷了五千多敵軍,但在聯軍弩箭的反擊之下,本方也陣亡了五百余人,另外還有五百余人負傷,撤回了后方的懷安縣城,接受醫匠治療去了。

目前何元慶麾下的守軍已經不足九千,就在敵軍埋鍋造飯的時候,何元慶也下令生火做飯,吃飽喝足之后再與敵軍廝殺。

但在防御工事被敵軍拼著巨大的傷亡摧毀之后,防守的優勢已經蕩然無存,接下來必然是殘酷的肉搏戰,傷亡率定然會直線上升。看到貴霜軍又有增援到來,何元慶的眉頭皺成了疙瘩。

抬頭看到西面高聳的牯牛嶺主峰“牛角峰”頓時計上心頭,大笑道:“兒郎們隨我登上牛角峰,居高臨下,這樣定然會大大的降低傷亡,讓夷賊吃盡苦頭!”

“不可……”負責聯絡的戴宗放下手里喝水的陶碗,提出了不同意見,“倘若賊軍不攻牛角峰,直接通過牯牛嶺抵達懷安城下強攻,怕是城池就守不住了!”

何元慶哂笑一聲:“戴千戶,論刺探情報,傳遞消息,我不如你,但錦衣衛與武將的側重點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如果賊軍不攻打我,而直接越過牛角峰,那我求之不得,我得謝他八輩子祖宗!我一來可以與吳將軍前后夾攻,讓他們首尾不能相顧,二來可以切斷他的糧食供應,用兵之道變化無窮,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多學著點吧!”

何元慶打定主意,立即傳令下去:“全軍爬上牛角峰,開弓搭箭,憑險死守!”

得了何元慶一聲吩咐,九千漢軍立即收拾了武器甲胄,背著干糧攀上了牛角峰,趁著貴霜聯軍發起猛攻之前占據了險要地勢。戴宗也沒有權利阻止何元慶,只能拱手告辭,把這邊的情報向吳起報告去了。

漢軍剛剛爬上牛角峰,貴霜軍便洶涌而至,殺到了山坡之下。

抬頭仰望,牛角峰的海拔至少超過三百丈,奇峰險峻,樹木不生,整個山峰都是白花花的石頭牙子,漢軍躲在巒石后面,朝下面放箭,貴霜軍發起了一波試探性的進攻,剛剛摸到山腳下就陳尸兩百余人,而漢軍卻毫發無損。

“哈哈……龜兒子們來啊,有種給我攻上來!”何元慶站在一塊巨石上,手提大錘俯視腳底下猶如螞蟻般的貴霜軍,為自己的隨機應變得意不已。

聯軍搭上了兩百多條性命,卻連漢軍一根毫毛也沒有傷到,伍云召不敢強攻,立刻派人去請示五里之外的周瑜。

周瑜得報之后帶了五百親兵,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便趕到了牯牛嶺腳下,凝視一番大笑道:“這何元慶自己找死,把牛角峰圍起來,一天不喝水軍心就會渙散,兩天不喝水,不用我們打,漢軍就會自己渴死!”

得了周瑜一聲命令,兩萬貴霜軍立刻圍著牛角峰設置工事,挖掘壕溝,豎立鹿角,搭箭箭樓,弄了個包圍圈在牛角峰底下把何元慶的隊伍牢牢困住。

而周瑜也率部移動到了牯牛嶺,與伍云召、穆罕達斯率領的兩萬人馬背靠背扎下陣腳,阻擋吳起的援兵,準備全殲困在牛角峰上的九千漢軍。

周瑜尋找了一塊高地扎下帥帳,指揮全局,吩咐道:“只要困死何元慶,吳啟定然會全力前來救援,我軍正好與吳啟主力在這片曠野上決戰。只要能夠擋住吳啟主力三天左右,斷了水的何元慶所部必然軍心潰散,斗志全無,體力殆盡。殲滅了何元慶的近萬人馬,吳啟猶如斷了一臂,我軍便能憑借兵力優勢,擊潰吳啟!”

戴宗以最快的速度把何元慶移師牛角峰的消息報告給了吳起,吳起不由得扼腕嘆息:“何元慶啊何元慶,我早就叮囑他嚴格執行我的計劃,牯牛嶺守不住就退到青石坡,這里是我們的第二道防線,他怎能自作聰明,攀上了寸草不生的牛角峰,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ps:最后糾正兩個觀點,一種認為南方到處都是山林丘陵,騎兵無法作戰。這種觀點是錯誤的,南方多水、沼澤、丘陵不假,但那是整體地形,局部地區也有面積不小的平原,在地圖上看著不大,但望山跑死馬,別說騎兵沖鋒,跑半天也不一定能跑出平原。

另一個觀點只要提到兵,就認為劉辯手下的士兵就是來自東吳,就十分精通水性。請注意,目前劉辯控制的疆域已經覆蓋了半個中國,兵力來自各個地區,一百多萬大軍怎么可能都是東吳兵?

還有人認為提到南方人就精通水性,這也是錯誤的,真正精通水性的都集中在長江流域,各大胡泊附近。別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略通水性,距離精通水性差了十萬八千里,更別說和那些在江河上戎馬生涯了半輩子的老兵抗衡了)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19:51
七百三十二 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青石坡西距牯牛嶺十二里,東離赤尾灘十五里,猶如挑著兩個籮筐的挑夫處在中央,可以隨機應變,根據戰場的局勢隨時馳援兩地。

但何元慶自作聰明,置吳起的將令于不顧,率軍登上了草木不生的牛角峰,把九千將士置于絕境,這讓吳起不得不改變作戰計劃。

“馳援牯牛嶺,拼死擊退賊軍,解牛角峰之圍!”

吳起手提雙刀翻身上馬,引領著兩千武卒外加一萬馬步混合騎兵朝牯牛嶺急行軍,只留下了一員偏將率領五千人繼續坐鎮青石坡,并且在必要的時候支援赤尾灘。

牯牛嶺與赤尾灘是通向懷安縣城的兩條驛道,被擊破任何一處要塞,都可以兵臨城下。而且若是其中一處被擊破,賊軍還可以繞到另外一支人馬的背后,前后夾攻,將漢軍置于不利的境界。

一萬兩千漢軍踩踏的塵土飛揚,向著牯牛嶺急行軍,不過半個時辰便抵達了牛角峰附近,山峰上的漢軍旌旗招展,九千將士從半山腰向峰頂密密麻麻的散布著,一個個彎弓搭箭,據險死守。

迎面一支萬余人的隊伍以矩形方陣排開,一名身材魁梧,彪悍雄壯的貴霜大將胯下騎著一匹五花馬,手提一對黑不溜秋的大鐵錘,正耀武揚威的等待漢軍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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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暫停!”

在距離貴霜軍還有五百丈左右的時候,吳起發現路邊有一處相對較高的山坡,便勒令停止進軍,翻身下馬爬上山坡觀察敵軍的虛實。

兩千武卒列成田字格陣勢,居中壓陣,一萬人馬以雁行之陣兩旁分開。弓弩手頂在最前方,刀盾兵緊隨其后,三千騎兵與武卒毗鄰而居,隨時待命出擊。總共一萬兩千人馬在山坡腳下列開陣型,拱衛著爬上山坡觀察虛實的主將吳起。

吳起在戴宗的陪同下頂著烈日爬上了這塊山坡,放眼望去。

只見牛角峰下面的貴霜軍至少圍了一萬五千人。而且以漢軍之道還治漢軍之身,圍著牛角峰挖了一圈壕溝,豎起了鹿角荊棘,在壕溝的對面搭建了數十座簡易箭樓,擺開了困死何元慶的架勢。

“周瑜也看出了牛角峰草木不生,這是打算渴死我軍啊!”

吳起皺著眉頭呢喃一聲,抬頭看了看天空,驕陽似火,萬里無云。這才上午巳時便如此炙熱,到了晌午頭怕是更加難挨。

牛角峰上光禿禿的一片,無遮無擋,九千將士肯定汗流浹背,更加需要大量的水分補充,平日里缺水還能堅持兩三天,就這炎熱的天氣怕是一天都難熬。沒有水源補充,弄不好許多將士會中暑暈倒。導致戰斗力大幅下滑,輕則士氣下降。重則軍心崩潰。

迎面攔截的這支貴霜軍大約一萬五千人,個個精神飽滿,斗志昂揚,畢竟人數占優給了他們極大的信心。而在這支列陣的隊伍后面還有五千人在一座山坡下待命,山坡上有人正像吳起一樣朝這面眺望。

兩座山坡相距大約一千丈,兩個主將隔著千軍萬馬相互對峙。雖然看不清彼此的面目,但卻能感受到對方的眼神,那是挑釁以及蔑視的眼神。

“山頂烈日炎炎,將士們支撐的越久越耗費體力精神,只能盡早向賊軍發起強攻。把牛角峰腳下的包圍圈沖散!”

吳起手提雙刀就要下山,一邊走一邊叮囑戴宗,“這座山坡正對著牛角峰,待我向敵軍沖鋒的時候,勞煩你向山上揮舞綠色旗幟,何元慶看到之后一定會攻下山來與我前后夾擊!”

戴宗急忙一把拉住吳起:“將軍你是三軍主將,還是由你來坐鎮指揮吧!”

“唉……延嗣將軍被俘之后,手下缺少大將,我只能親自沖鋒陷陣了!”吳起搖搖頭,頗為無奈的說道。

戴宗揮舞了下手中的樸刀,信誓旦旦的說道“戴某習武多年,也算略通武藝,若將軍信得過,就讓我來帶隊沖鋒吧?你在山上指揮!”

坐鎮中軍比沖鋒陷陣重要的多,既然戴宗自告奮勇,吳起便頷首答應下來:“既然如此,勞煩戴千戶了,戰事結束,本將一定會為你邀功請賞!”

“呵呵……大丈夫為國盡忠乃是分內之事,將軍何出此言,戴某去了!”戴宗答應一聲,拎著樸刀沖下了山坡。

“吹響號角,進攻!”

看到戴宗下了山坡,吳起朝身邊的傳令兵吩咐一聲,同時在山坡上揮舞黃色的旗幟,命令兩旁的雁行之陣向前沖鋒。

“殺啊!”

隨著吳起令旗一揮,七千隊伍由弓弩兵在前開路,刀盾兵緊隨其后,向貴霜軍陣型逼近。戴宗與一名叫做呂據的偏將一左一右,領銜隊伍向前沖鋒。

看到漢軍開始進攻,周瑜臉上露出微笑:“看來吳啟也知道在這炎炎烈日之下,山頂上的漢軍熬不了太久,以劣勢兵力正面強攻優勢兵力,乃兵家大忌!縱然吳起在世,也是回天乏術,漢軍這一場大敗,已經是在所難免!”

周瑜朝著腳下不遠處的貴霜軍揮舞紅色旗幟,示意穆罕達斯嚴陣以待,等著漢軍來攻,以逸待勞更能占盡優勢。

隨著震徹山野的腳步聲響起,戴宗與呂據率領七千人逼近到貴霜軍大約一百五十丈的距離,看到貴霜軍依舊紋絲不動,便喝令弓弩手放箭。

“嗖嗖嗖……”

沖在前面的三千弓弩兵亂箭齊發,朝貴霜軍仰射出一波弩箭,猶如暴雨般傾灑而下。

“盾牌兵!”

隨著穆罕達斯一聲吆喝,數千貴霜盾牌兵扛著巨大的木盾擋在最前面,把漢軍的這波箭雨消弭殆盡。

“該死的周瑜,真是沉得住氣啊!”

吳起怒視對面山頭上悠然自得的周瑜,雙眼火冒三丈,但時間拖得越久,對于何元慶越不利,只能強行以寡擊眾。

“朝牛角峰吹響號角!”

吳起厲喝一聲,朝對面高聳的牛角峰揮舞起了綠色旗幟,命令何元慶殺下山來,與戴宗、呂據的人馬前后夾擊。

何元慶剛上牛角峰的時候一波箭雨射的貴霜軍尸橫遍野,本方毫發無損,頗為得意。但不大會功夫,就被貴霜軍在山腳下設置了包圍圈,猛地明白了周瑜的意圖,這是要把隊伍活活渴死在山上啊!

炎炎的烈日炙烤在光禿禿的山上,漢軍一個個汗流浹背,無比思念清澈的泉水。但越思念不得,越是口干舌燥,不過半上午的功夫,許多將士的嘴唇已經干裂的起了白皮,把舌頭幾乎舔的麻木了。

無奈之下何元慶組織了兩千人的敢死隊向山下沖鋒,遭到了伍云召的強力阻擊,而且被對方的荊棘鹿角阻擋,被貴霜軍站在箭樓上爆射,沖了幾次搭上了四五百條性命,根本無法突圍,只能退上牛角峰另想他法。幸好關鍵時刻吳起率軍來援,這才穩住了山上將士的軍心。

看到吳起不停的朝牛角峰揮舞旗幟,沖鋒的號角在烈日下回蕩,何元慶提了雙錘,招呼一聲:“留下兩千人據守山腰,其他人隨我向下沖鋒!”

“殺啊!”

有了吳起的支援,漢軍士氣高漲了許多,在沖鋒號角的鼓舞之下,跟隨著何元慶沖下山坡,向貴霜軍的包圍圈發起了沖鋒。

“全軍沖鋒!”

看到何元慶從山上沖下來,戴宗與呂據也率領七千人馬向貴霜陣地發起沖鋒,盾牌兵在前,弓弩手在后,長槍兵押在最后。

看到漢軍山上山下同時進攻,周瑜杏黃色令旗一招,下令同時迎戰,并派出斥候快馬加鞭趕往赤尾灘調一萬人馬前來增援。只要能夠全殲何元慶所部,就能斷了吳起一條臂膀,懷安便唾手可得。

“放箭!”

隨著穆罕達斯一聲令下,貴霜軍朝沖殺過來的漢軍亂箭齊發,雙方隔著百余丈互相仰射。

一時間,箭雨在天空呼嘯,飛來飛去,許多箭支在空中撞擊在一起,發出噼里啪啦的折斷破裂聲,猶如鬧蝗災時候的飛蝗一般密集而又毫無頭緒。

漢軍一邊走一邊放箭,對于箭矢的躲避,以及盾牌手的保護就弱了許多,而貴霜軍原地列陣,防御則安全了許多。雙方一波箭雨互射完畢之后,漢軍倒下了六七百人,而貴霜軍中箭倒地者也就寥寥二百人左右。

“殺啊!”

互射過去之后,雙方進入了短兵相接階段,六千多漢軍將士在戴宗與呂據的帶領下與迎面的一萬五千貴霜軍廝殺成一團,一時間血肉橫飛,人頭亂滾。

“擋我者死!”

穆罕達斯手拎一對一百三十斤的鐵錘,在亂軍中左沖右突,所到之處,大錘猶如泰山壓頂,馬前竟無一合之敵。

“吃我一錘!”

穆罕達斯殺的興起,迎面遇上一員漢軍校尉,雙錘橫掃,將漢軍校尉震飛,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呂據的兄弟呂守。

看到兄弟身死,呂據須發皆張,嘶吼一聲,揮槍殺向這員彪悍的貴霜大將:“蠻賊,還我兄弟命來!”

“哼……你也得有這個本事!”穆罕達斯冷哼一聲,催馬向前與呂據廝殺在一起。

亂軍之中兩將錘來槍往,戰有七八回合,錘槍相交,呂據的槍桿登時折斷,被穆罕達斯一錘連人帶馬砸成肉餅。

穆罕達斯所向披靡,擊斃了呂據之后恰好與戴宗狹路相逢,大笑一聲:“你的同伴在黃泉路上太孤單,你就陪他做個伴吧!”

吳起在山坡上看到賊軍不僅人數多,而且有猛將助陣,只恨的咬牙怒目,令旗一揮,喝令:“武卒向前沖陣,圍殺了這個黑皮膚的蠻將!”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19:55
七百三十三 遇強則強

半年之前的蒼梧之戰,裴元慶陣前錘殺高仙芝,在沙場上耀武揚威,不可一世。

何元慶心中不忿,自告奮勇的去迎戰裴元慶,兩個元慶四把大錘狹路相逢。

只是面對著猛虎下山般的裴元慶,何元慶勉強扛了三錘就招架不住,要不是吳起率兩千武卒殺到,今日也不會有牛角峰這場戰役了。

那一戰是吳起組建的漢家武卒初次亮相,面對著武力高達102的裴元慶,這支由精銳悍卒、江湖游俠兒、大戶武師甚至是亡命之徒組成的武卒表現出了強悍的戰斗力,斷了裴元慶一指,廢了他的坐騎,要不是關鍵時刻伍云召來援,裴元慶的性命就交代在蒼梧了。

但裴元慶畢竟是隋唐第三猛將,能夠正面硬扛李元霸三錘,武卒在重傷裴元慶的同時,也付出了四百多人的代價,損失同樣慘重。

蒼梧之戰結束后,吳起又精挑細選了四百余人,一個蘿卜一個坑,把這支精銳之師重新補充到了兩千人。武卒、銳卒、精卒、衛卒,每個兵種五百人,這是吳起的編制,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這次因為何元慶自作聰明,讓漢軍陷入了不利的境界,必須正面以寡擊眾,而且楊七郎被俘之后缺少壓陣的猛將。眼看著黑不溜秋的番將在亂軍中耀武+長+風+文+學,w∷ww.c≡fwx.n◆et揚威,擊殺了偏將呂據,吳起決定打出最后的底牌!

“武卒向前沖陣,擊殺蠻將!”吳起站在高處揮動橙色令旗,勒令武卒加入戰場。

吳起是三軍主將,自然不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這支武卒上,因此委任沿途招募的江湖游俠秦攻,以及豫章頭號武師丁烈擔任武卒的正副統領。平日里替自己統率訓練這支虎狼之師。此刻看到吳起揮動沖鋒的令旗,便齊齊吶喊一聲,率領著兩千武卒向前加入戰團。

戴宗在亂軍中揮刀砍翻了十幾個貴霜士卒,惹惱了剛剛錘殺了呂據的穆罕達斯,咆哮一聲,揮舞著一對黑黝黝的大鐵錘朝戴宗催馬沖殺過來。所到之處血肉橫飛,無人可擋。

戴宗既然能做斥候,隨機應變的能力自然非同尋常,更不會以卵擊石。

戴宗知道自己的特長就是能跑,武藝只能算是馬馬虎虎,對付個校尉偏將還能一決雌雄,但遇上了力大無匹的猛將,那就是白送人頭。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有本事來追我!”

戴宗一樸刀砍翻了一名貴霜士兵。拔腳就走,在亂軍之中閃轉騰挪,猶如穿花蝴蝶一般把穆罕達斯遠遠拋開,有心把賊將引進武卒陣中,跑了幾步便停下腳步來挑釁這黑鬼。

“無膽鼠輩,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漢?”穆罕達斯怒吼一聲,催馬追趕,誓要把戴宗砸成肉餅。

追了數十丈便與掩殺過來的武卒迎面相遇。貴霜軍兵力占優,身后跟著千軍萬馬。穆罕達斯根本沒把區區兩千漢軍放在眼里,催馬揮錘長驅直入。

“武卒困將,精卒外圍協助!”秦攻手中狼牙刀一揮,大聲喝令武卒列陣困死這個自投羅網的番將。

丁烈手提一雙短戟,連續刺殺了幾名沖過來的貴霜士兵,引領著銳卒、衛卒繞過武卒一字排開。阻擋住了沖殺過來的貴霜士卒。

“沖啊,殺啊!”

穆罕達斯身后的千余名親兵看到主將孤身深入,落入了包圍圈,急忙吶喊著沖殺上來,希望能夠幫主將解圍。但面對著身穿兩層鎧甲,手持三十多斤大戟的銳卒,猶如撞上了銅墻鐵壁。

一陣血肉橫飛的肉搏戰,穆罕達斯的親兵被砍殺了三百余人,而頂在前面的銳卒死傷不超過三十人,雙方的傷亡比達到了恐怖的十比一。

身陷重圍的穆罕達斯也知道遇見勁旅了,心中懊悔不已,揮舞著一對黑黝黝的大鐵錘奮力沖殺,希望能夠突出重圍。

但武卒猶如牛皮筋一般,包圍圈隨著穆罕達斯的沖鋒而移動,讓他寸步難行。而且武卒身穿三層甲胄,即便被大錘掃中,也不會血肉模糊,至多就是五臟翻滾,口吐鮮血。

“斷馬腿!”

在穆罕達斯錘殺了十幾名武卒之后,身材偏瘦偏矮的秦攻猶如靈猴一般就地一滾來到穆罕達斯馬前,手中狼牙刀狠狠砍出,登時將穆罕達斯的坐騎一雙前肢砍斷。

“咴……”

隨著這匹西域五花馬一聲慘叫,穆罕達斯被掀翻馬下。享受著裴元慶的待遇,可他沒有裴元慶的本事,被武卒一擁而上圍得密不透風,十幾把鋒利的大戟像剁餃子餡一般此起彼伏,瞬間就把這員貴霜悍將亂戟分尸。

“叮咚……恭喜宿主收獲復活碎片一枚,貴霜武將穆罕達斯武力值94,被吳起麾下的武卒圍殺!”又向南走了四百里的劉辯在馬車上收到了系統的提示,又一枚復活碎片收入囊中。

“嘖嘖……貴霜的猛將真不少啊,掐指算算從去年開戰到現在已經從貴霜身上收獲了六枚碎片,也就是說貴霜已經陣亡了六名武力值超過90的猛將,真不愧是四大帝國之一!”劉辯在心中感慨一聲,恨不能插上翅膀,率軍抵達前線支援浴血廝殺的將士們。

“不好了,將軍戰死了!”

看到耀武揚威的穆罕達斯轉眼就葬身武卒陣中,貴霜士兵一陣慌亂,士氣大為下降,此起彼伏的吶喊聲中自亂陣腳,被兩千武卒帶著其他的漢軍一陣猛沖殺的節節敗退,后退了數百丈,眼看就要被漢軍沖到牛角峰腳下與從山上沖下來的何元慶里應外合。

“嘶……吳起的這支精銳部隊戰斗力竟然如此強悍?”站在高處督戰的周瑜一臉的不甘心,“重甲騎沖陣!”

孫家的重甲騎是孫堅在世的時候一手組建,戰馬騎卒全都一身甲胄,騎術精湛,手持長矛,最多的時候達到了三千之眾,先后跟隨孫堅平黃巾、戰荊南、討董卓,后來又跟隨孫策戰襄陽、攻劉表,可謂久經沙場,身歷百戰。

但在前年馳援太平軍的時候,伍天錫率領的兩千重甲騎陷入了霍去病與趙云的合圍,兩千騎全軍覆沒不說,還搭上了伍氏三兄弟的性命。之后孫家的重甲騎就僅剩了殘存的一千余騎,雖然又經過多次補充,達到了兩千五百騎的規模,但補充的新兵無論是騎術還是馬匹都無法與那些陣亡的老兵相提并論。

此刻看到吳起手下手下的武卒所向披靡,周瑜再也沉不住氣,打出了手中最后的一張牌。

“轟隆隆……”

隨著周瑜令旗一招,兩千五百重甲騎揮舞著長矛向漢軍發起了沖鋒,馬蹄踏處,青草枯黃,大地震顫。一些來不及躲閃的貴霜軍被重騎撞倒,轉眼就被洶涌的鐵蹄踏過,變成齏粉。

看到周瑜出動了重甲騎,吳起在高處揮舞令旗,命令兩翼的普通漢軍后撤,以血肉之軀面對重甲騎簡直是白送人頭,也只有裝備精良的武卒才能硬扛住重甲騎的沖鋒。

“轉戟!”

看到孫家重甲騎來勢洶洶,秦攻與丁烈一面掩護普通士卒撤退,一面指揮武卒四個兵種列陣,武卒與銳卒頂在最前面,精卒與衛卒綴在兩個側翼呼應,同時把大戟翻轉過來,頭下尾上,赫然變成了一支拒馬槍。

“噗噗噗……”

隨著一聲聲破土的聲音,近千把長戟頭部插入泥土,形成了一個牢固的支架,尾部以四十五度角斜斜的迎著沖刺過來的騎兵,在拔掉了裹在外面的皮套之后,露出了鋒利的槍刃,在烈日照耀下灼人雙目。

“轟隆隆……”

重甲騎自恃驍勇,根本沒把對面的這支重裝步兵放在眼里。雖然比起輕步兵來重步兵的戰斗力要強悍了許多,但重甲騎就是冷兵器時代的坦克,遇上了重步兵也是照樣摧枯拉朽。

但這一次,孫家的重騎兵錯了,由于沖的太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了眼前突然豎起了一排排寒光閃爍,令人不寒而栗的拒馬槍。可是剛才這些重步兵手里拿著的明明是大戟,從哪里變戲法一般鼓搗出了這么多拒馬槍?

戰馬可不會想這么多,沖刺的太猛腳下止不住四蹄,沖在最前面的紛紛撞上反轉過來變成了拒馬槍的大戟。而且由于戟的形狀非常適合做支架,再加上整支戟都是由純鐵鍛造,尾部插入了泥土之后異常牢固,即便遇到了重騎強大的沖擊力,也不會歪倒折斷,只是向泥土里插得更深一些,更加牢固。

“咴咴……”

一瞬間,孫家重騎兵人仰馬翻,沖的越猛的馬匹傷的越重,即便馬頸包裹著甲胄,仍然在巨大的沖擊力之下,被鋒利的長槍透甲而入,深深的刺入了馬頸或者腿根部位,劇痛之下紛紛人立而起,將馬上的騎士掀落馬下。自相踐踏之下,許多跌下了戰馬的騎兵被跌倒的戰馬壓在身上,輕則骨骼折斷,重則五臟破裂,當場斃命。

“精卒、武卒上手斧!”

隨著秦攻、丁烈的一聲斥候,由身穿三層甲胄的武卒正面頂住重甲騎,由裝備相對較輕的五百精卒與衛卒從腰間摘下手斧,從林立的拒馬槍縫隙中鉆到敵軍陣中,揮動手斧砍伐馬腿。

不過片刻之間,孫家的兩千五百重甲騎就被砍翻了千余騎,綴在后面的也是陣腳大亂,進退不得。

周瑜在高處目睹此景心在滴血,幾乎當場暈厥過去:“我的重甲騎啊,為何不是重步兵的對手?這怎么可能?”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20:02
七百三十四 天不助我

吳起訓練出來的武卒仿佛銅墻鐵壁,讓孫家重甲騎猶如撞上了巖石后紛飛的浪花,在一浪接一浪的嘶鳴聲中人仰馬翻,自相踐踏之下死傷無數。※%※%,

看到漢武卒所向披靡,從牛角峰上俯沖下來的漢軍士氣高漲,何元慶踏著尸體第一個跨過壕溝,表情猙獰的咆哮一聲:“兒郎們拼死沖開敵陣,是死是活在此一舉!”

由于壕溝寬達丈余,里面插滿了竹槍荊棘,聯軍在對面以逸待勞,在臨時搭建的箭樓上居高臨下的朝何元慶率領的漢軍放箭,導致何元慶所部傷亡慘重,幾乎是尸橫遍地。

何元慶也知道是生是死在此一舉,自己挖的坑含著淚也得填上,因此身先士卒沖鋒在前,身被數創也不肯撤退,喝令將滿地的尸體扔進壕溝墊平道路,然后拼死沖鋒。

從山上沖下來的漢軍都知道倘若這次無法沖開道路,那么接下來只能渴死在牛角峰上,幾乎個個以哀兵的姿態與聯軍拼命,一個個緊跟著何元慶的步伐跨過壕溝,揮舞著刀槍奮力砍殺,沖的貴霜軍陣腳大亂,眼看著沖破包圍圈在即。

“完了,完了……難道這一戰要被翻盤了么?”

周瑜站在高坡上心在滴血,正面穆罕達斯率領的貴霜軍被殺的節節后退,他自己也被武卒圍殺,而當做王牌的重甲騎投入戰場之后不僅沒有起到力挽狂瀾的作用,竟然被虐的滿地找牙,節節敗退中反而踐踏了本方士卒,讓局勢更加被動。

更要命的是圍困牛角峰的陣型也被沖開了豁口,若是堵不住,被何元慶沖下來與武卒前后夾擊。本方怕是會迎來潰敗的局勢。

“全軍沖鋒!”

周瑜顧不得揮動令旗,翻身上馬,從山坡上沖了下來,引領著待命的三千士卒殺向咄咄逼人的漢軍,揮劍砍翻了幾名畏縮不前的士卒,叱喝道:“誰敢后退。立斬無赦!”

在周瑜的督戰之下,兵力占優的聯軍重新穩住陣腳,竭盡全力的與漢軍肉搏互砍。驕陽之下,血肉橫飛,方圓五里的彈丸之地猶如絞肉機一般,尸體成片成片的倒下,殷紅的鮮血灑滿了山坡,滿地青草變成了紅褐色,在空中飄蕩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隨著廝殺的進行。天空逐漸陰暗了起來,太陽仿佛被這血腥的場面震懾,躲得無影無蹤。風越刮越大,吹得殘破的旌旗獵獵作響,蒼穹之下一片陰霾,愁云慘淡。

“漢將休要猖狂,伍云召在此!”

亂軍之中,伍云召與何元慶狹路相逢。怒吼一聲,揮槍向前纏住了何元慶。

兩員大將徒步廝殺。錘來槍往,堪稱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間誰也占不到便宜。耳聽得風聲虎虎,眼前寒光閃爍,兩人殺的難解難分。

但牛角峰上的漢軍人少,只有不足九千人。而且何元慶不敢破釜沉舟,又留下了兩千弓弩兵據守山腳,萬一無法沖開包圍再退回山上。到時候弓弩兵負責斷后,射殺尾隨上來的賊軍,避免走投無路。

因此跟著何元慶沖下山來的士卒不到七千人。但圍著牛角峰的貴霜軍多達一萬五千人,在何元慶被伍云召纏住之后,圍了一遭的貴霜軍紛紛趕赴豁口增援,憑借著兵力優勢重新把漢軍擊退到壕溝以內,并且朝著山腳下步步反攻,重新奪回優勢。

吳起在北面的山坡上見了,搖頭嘆息一聲:“何元慶啊何元慶,看來你不懂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破釜沉舟并非偶然的勝利。將士們只有沒了退路才會豁出性命,你留給他們退回山上的希望,將士們就不能全力以赴啊!”

但命令無法傳到何元慶耳中,埋怨也是無濟于事,吳起便揮動令旗,勒令三千嚴陣以待的輕騎兵向前沖鋒,加入戰場。

這也是吳起最后的一張牌,在派遣出這支騎兵之后,吳起的身邊已經無兵可用,只剩下百余名親兵在山坡上下拱衛。

“轟隆隆……”

在一名偏將的引領下,三千騎兵馳騁奔騰加入戰場,登時讓漢軍重新占據優勢,把陣線向南一步步的推進。

“拼死擋住,誰敢退縮,立斬不赦!”

眼見得剛剛奪回的優勢又要丟失,周瑜又氣又急,再次揮劍砍翻了數名畏首畏尾的貴霜士兵,咆哮著勒令全軍拼命。

亂戰之中,戴宗猶如猿猴一般閃轉騰挪,鉆來鉆去,不知道何時悄無聲息的來到周瑜馬后,貓著腰奔周瑜坐騎后腿就是一樸刀。

“咴……”

周瑜坐騎發出一聲悲慘的嘶鳴,頓時跌倒在地,將周瑜從馬上摔了下來,門牙磕碰到遺落在地上的一頂頭盔,登時掉落兩顆,滿嘴鮮血順著唇角溢出,狼狽萬分。

“吃我一刀!”

一刀把周瑜砍落馬下,戴宗大喜過望,這可是天大的功勞,高高舉起樸刀奔著周瑜的腦門劈了出去。

“休要傷了公瑾!”

關鍵時刻,一匹青驄戰馬殺到,一柄虎頭盤龍戟橫掃而出,“嗆啷”一聲將戴宗的樸刀磕飛,正是裴行儼率兵前來救援。

戴宗不甘心讓到手的大功飛走,就地一滾撿了一把長槍,奔著周瑜的大腿就是一槍。只聽“噗”的一聲,槍尖刺破鎧甲,登時在周瑜的腿部鑿了一個血洞,鮮血順著槍尖汩汩的流出。

“痛死我也!”

周瑜疼的眼冒金星,大呼一聲,由于缺了兩顆門牙滿嘴血漬,風灌進嘴里,根本無人挺清楚他喊得什么。

眼看著周瑜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挨了一槍,裴行儼勃然大怒,咆哮一聲,揮戟劈向戴宗:“吃我一戟!”

戴宗適才被裴行儼震的十指發麻,知道這是個狠角色,當即連滾帶爬,在亂軍中穿來梭去,很快就把裴行儼遠遠甩開,消失在鼎沸的人聲之中。不見了蹤影。

“氣死我也……沒能抓住這廝為公瑾報仇,真是可惡!”裴行儼惱怒的揮戟砍翻了附近的兩名士卒,搖頭嘆息。

“我的……傷勢……無大礙!”

周瑜在親兵的攙扶下爬起來,滿臉灰塵,滿嘴血漬,大腿上的血漬不停的冒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比起腿上的傷勢,讓周瑜最痛苦的是掉了兩顆門牙,曲有誤周郎顧的美周郎以后該怎樣見人?那些為自己魂牽夢縈的少婦見了自己這副尊容,該何等失望?

“殺啊……不要管我,把漢軍統統殺光!”周瑜捂著大腿的血洞,歇斯底里咆哮一聲。

手指朝山坡上的吳起一指,用含糊不清的語氣惡狠狠的道:“裴將軍,朝山坡上沖鋒,生擒了吳起!”

裴行儼喝令周瑜的親兵把他護送下火線讓醫匠包扎傷勢。然后催馬提戟,引領了數千生力軍朝吳起所在的山坡掩殺了過去。

吳起在山坡上看到裴行儼來勢洶洶,急忙揮舞令旗,命令武卒攔截裴行儼的沖鋒。隨著吳起的令旗招展,浴血廝殺的武卒向右移動,攔住了裴行儼的去路,化解了吳起的危機。

有了裴行儼一萬援軍的增援,貴霜軍憑借著兵力優勢重新占據上風。但漢軍在吳起的調度下,還有武卒這支虎狼之師壓陣。也只是稍處下風,戰事一直呈現膠著態勢。

戰斗從上午一直持續到傍晚,牛角峰下尸橫遍地,貴霜軍戰死了一萬兩千余人,而漢軍也陣亡了將近六千。廝殺了一天下來,雙方的將士已經筋疲力殆。只能各自鳴金后退,吃飽喝足之后再進行夜戰。

山下的兩支隊伍涇渭分明,一支在南一支在北,相隔五百余丈,由弓弩手在前戒備。后面的各兵種盤膝而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等著吃飯補充體力。炊事兵就地埋鍋造飯,山腳下炊煙裊裊升起。

何元慶率領的隊伍功虧一簣,最終沒能沖過敵軍挖掘的壕溝,在陣亡了兩千余人后,重新退上了牛角峰,據險死守。

看著山腳下裊裊升起的炊煙,山上的六千多將士嗓子幾乎在冒煙,嘴唇先是破了皮然后干涸的裂了口子,手里雖然有干糧,但沒有水滋潤下喉嚨,幾乎要被活活噎死。有些士兵咬了幾口手里干巴巴的面餅,只能搖搖頭重新塞進懷里,即便是餓死也比噎死強一些。

“撲啦啦……”的聲音越響越大,這是勁風吹響旌旗的聲音。

數十面寫著“漢”字的大旗被南風得獵獵作響,渾身被汗水濕透了的將士們摘下頭盔卸下甲胄仰坐在山石上,仍憑勁風吹得長發飛揚,幾乎全身每一個毛孔都無比清爽。雖然沒有水喝,但吹吹風似乎也能緩解一下干渴到冒煙的嗓子!

風越吹越大,飛沙走石,山上山下的旗幟幾乎被大風刮倒,扛旗兵拼盡全力才能把旗桿勉強支撐住。

天空陰晦不定,烏云滾滾,眼看著大雨即將到來!

“轟隆隆……”

一道驚雷在蒼穹上炸開,瞬間豆子般的大雨從天而降,鋪天蓋地,猶如九天銀河倒流而下,把整個世界籠罩在雨幕中。仿佛老天不忍心看這殘酷的一幕,想要把滿地的血漬沖刷干凈一般!

“下雨了……下雨啦……下雨嘍……下雨咯!”

這一刻山上的六千漢軍幾乎陷入了**的狀態,紛紛站起來在雨幕中又唱又跳,眼淚伴隨著雨水紛飛,或者揚起頭顱讓雨水灌進胸膛,或者捧著頭盔接滿雨水,然后像水牛一般一飲而盡。

“天不助我,天不助我,天不助我!”

經過醫匠包扎的周瑜站在滂沱大雨中,仰望著猶如水簾洞一般的蒼穹,聽著牛角峰上漢軍的歡呼,那一聲聲仿佛在鞭笞周瑜的心靈。不由無力的跪倒在泥濘中放聲痛哭,肝腸寸斷,憤怒之下一口鮮血吐出,暈倒雨水之中。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20:11
七百三十五 猛獸來襲

周瑜在帳篷里悠悠醒轉,耳聽得密集的雨點打在帳篷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雨水漫進帳篷里淹沒了腳面,看樣子一時半會突下來了。

看到周瑜醒轉過來,渾身濕漉漉的裴行儼手按佩劍,無奈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唉看樣子這場大雨一時半刻止不住了,我軍處在低洼之處,若驟雨狂降一夜,怕是會重蹈臨浦之戰的覆轍,依我之見不如就此退兵吧!”

伍云召以及赫德還有幾個偏將也一致贊同裴行儼的建議,正所謂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現在的貴霜軍心已經疲竭,再強行支撐下去怕是也討不了好。

周瑜捂著腿部的傷口緩緩坐起,恨恨的道:“這吳啟到底是什么人?我軍以七萬之眾來襲,又占據了先手,把何元慶分割包圍,竟然被他硬生生的逆轉了局勢,這戰績簡直就是戰國時期的吳起再世!”

“聽說這吳啟是亞圣吳起的嫡傳后裔,得了吳起的祖傳兵法。”帳篷里有一名來自長沙的偏將插嘴回答。

“那又如何?”

周瑜狠狠的一拳砸在床榻上坐了起來,因為被磕掉了兩顆門牙導致,m.嘴唇腫脹,說話的時候甕聲甕氣,面目有些猙獰,與之前運籌幄談笑風生的美周郎判若兩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江山代有英雄出,就算吳起再世我也要打敗他!”

雨水從帳篷頂上滲漏進來,落在裴行儼的臉上。

伸手抹了一把雨水,裴行儼心有余悸。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臨浦之戰在大水中差點被生擒活捉。看到帳篷外面遍地都是嘩嘩流淌的雨水,裴行儼心里就感到害怕。

“但這雨水實在下的太大。我軍處在牯牛嶺的低洼之處,雨水全都向咱們這邊匯集過來了,倘若再持續半夜,后果不堪設想!”裴行儼手按佩劍,語氣變得嚴厲了許多。

周瑜默然不語的展開地圖看了一會,沉聲道:“郁河白家灣距離牯牛嶺只有十五里,我馬上派人調黃蓋、韓當率水拾來支援!”

隨著一聲令下,斥候帶著周瑜的命令,冒著傾盆大雨向平山縣城腳下的黃蓋、韓當水師疾馳而去。

“再支撐一個時辰。若大雨繼續下個不停,我軍就把牛角峰的包圍圈撤退,向白家灣方向移動!”周瑜嘆息一聲,把濕漉漉的地圖疊起,做出了一個折衷的決定。

周瑜的斥候快馬加鞭,冒著泥濘大雨用了一個半時辰才抵達了平山城外的水軍駐扎地。

比起五十里之外的懷安境內,平山的雨勢小了許多,孫權聽聞前方戰事不利,便留下周侗與弟弟孫翊在城里坐鎮。自己帶了數百親兵來水濕寨商議對策。

“哈哈你看公瑾老實了吧?怎么不囂張了?”孫權幸災樂禍的擊掌大笑,長出了心中的一口惡氣,“竟然負傷了還掉落了兩顆門牙,這破相了啊!”

黃蓋與韓當微微皺眉。拱手道:“主公,公瑾也是為了我軍嘔心瀝血,在前線元死戰。主公這樣說不妥吧?依末將之見,當速速出兵救援!”

孫權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刻薄。正色道:“我只是替公瑾惋惜而已,別無他意啊。誰說不救?前線除了周瑜,還有兩萬多孫家的將士呢,那可是父親兄長一手建立的虎狼之師!”

孫權當即傳令從平山城內調三千人出城,與郁河中的一萬水師混編,連夜冒著大雨順水向下游的白灣進軍。

所謂的水駛是臨時組建的而已,主要以竹筏組成,外加一些強征的漁船,最大的幾艘就是臨浦縣衙與平山縣衙的幾艘走舸,大大大熊計四百余艘船筏,每只船上二三十人不等,在茫茫大雨中順著郁河向下游漂流。

大雨逐漸的下個不停,牛角峰上的山洪越積越多,慢慢的沖垮了山腳下孫軍臨時搭建的箭樓弩臺,把荊棘鹿角向低洼之處沖去,反而在黑夜雨水中扎傷了許多貴霜士兵,到處一片慘叫和驚呼。

夜幕深沉,大雨茫茫,火把根本無法點燃,簡直是伸手不見五指。雙方的人馬在黑夜中也不敢亂動,只能冒著大雨等待黎明。

“公瑾,再不退兵不行了,我必須對將士們負責!”裴行儼再也忍耐不住,決定強行撤兵。

周瑜走出帥帳,抬頭凝視天空,驚喜的發現雨勢小了許多:“你們看雨水小了,雨勢變下了,馬上就要停了!”

裴行儼、伍云召等武將紛紛跟著周瑜出來仰望天空,只見這場滂沱大雨在驟降了兩個時辰之后終于減弱下來,變得淅淅瀝瀝。

裴行儼的信心又開始動搖:“那就再等等看?”

“再等等吧,我們的運氣不可能這么糟!”伍云召接過話茬,“搭上了一萬多將士的性命,若是就此撤退,那可是前功菌,這些將士們白白死了。只要能全殲山上的何元慶所部,就可以逆轉局勢!”

看到大雨逐漸減弱,周瑜的信心又慢慢恢復,攥拳道:“將士們,狹路相逢勇者勝,只要拿出血戰到底的勇氣,就能獲得最后的勝利`信我,這長利必然屬于我們!”

果然如周瑜所料,雨勢越來越小,從傾盆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最后完全停止了下來,又過了半個時辰,陰霾散去,月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露出了尊容,照耀的牯牛嶺朦朦朧朧。

“哈哈我就說我們的運氣不可能一直那么差!”周瑜的心情好了許多,“河東河西,運氣不可能總是眷顧漢軍!”

雨灼收,腳下的山洪退去,這讓裴行儼總算松了口氣,向周瑜拱手道:“裴某真是慚愧。論毅嶺膽量我不及公瑾也!”

周瑜拔劍在手,沉聲道:“大雨散去。諸位將軍各自回到陣地,漢軍怕是很快就會發起反攻了!我們只要扛住吳啟的正面強攻。把何元慶困在山上,最遲三天就可以讓他們軍心渙散,圍而殲之!”

“遵命!”

裴元慶、伍云召、赫德等武將一起拱手領命,各自提了武器回自己的陣地嚴陣以待去了,等待著漢軍即將發起的強攻。

就在周瑜與部將謀劃的時候,吳起也在不停的思忖對策,派出斥候冒著大雨趕往赤尾灘以及郁林打探姜松與霍去疾那邊的情報。

赤尾灘那邊最先傳來消息,姜松率領著萬余人與裴行儼的三萬人馬廝殺了一整天,由于兵力懸殊。姜松苦苦支撐,部曲戰死了三千余人,而貴霜軍則陣亡了五千多。

牛角峰的血拼開始之后,裴行儼親自率領八千人增援周瑜,留下貴霜統率型的大將索狄拉率領一萬六千人繼續圍攻姜松,雙方在大雨之前陷入了膠著態勢,誰也占不到便宜。

戴宗不愧神行太保之名,顧不得廝殺的辛苦,在大雨滂沱之中向北直奔郁林。用了將近三個時辰的時間,來來回回走了二百多里路。

“呼呼啟稟吳將軍!”戴宗確實有點累了,喘著粗氣報告道,“霍去疾將軍留下龍且、姜維守郁林城。自己與黃忠率領一萬人順著小道來支援懷安,卻在桑麻溝一帶遭到了周德威的阻擊。再加上貴霜的一萬騎兵從平原地帶馳騁過來,霍將軍怕遭到前后夾攻。只能率部沿著丘陵退回了郁林,這路援兵暫時指望不上了!”

吳起頷首道:“霍將軍做的對。潯郁平原方圓數百里,騎兵威量大。的確不能硬拼。”

吳起說著話緩緩站起身來,拔出龍紋雙刀在手,高聲道:“將士們,趁著雨后涼爽,牛角峰上的山洪沖壞了敵軍的防御工事,我軍一鼓作氣殺到牛角峰下面,接應何元慶的部曲下山!”

天空的烏云逐漸散去,明月越來越疣,照耀的牯牛嶺上疣一片。

隨著吳起親自提刀沖鋒,漢軍陣中鼓聲隆隆,號角嗚咽,一萬多將士踩踏著腳下的泥濘,揮舞著刀槍,掩殺向數百丈之隔的貴霜軍陣地。

“全軍沖鋒,一個不留,不能生則死!”

何元慶也意識到了自己突圍的錯誤,沒能破釜沉舟,導致麾下的將士不能以死相搏。這次吸取了教訓,提著雙錘,率領著麾下所有的六千將士吶喊著俯沖下了牛角峰。

月光之下,殺聲再起,刀槍交鳴,血肉橫飛。

嗓子冒煙的滋味實在難以忍受,山上的六千將士已經被干渴的滋味嚇怕了,實在不愿意再被圍在山上承受烈日的炙烤,借著吃飽喝足的力氣如猛虎下山般沖了下來。

一夫拼命萬夫莫敵,六千將士拼了性命,戰斗力暴增。

盡管伍云召率領著兩倍兵力阻攔,但在防御工事被洪水沖毀之后,優勢蕩然無存,從半夜酣戰到黎明時分,逐漸的被何元慶率部突破了包圍,慢慢的與吳起的主力軍聚攏在一起。

“末將犯下大錯,請將軍責罰!”滿臉煙灰血漬的何元慶拎著雙錘來到吳起面前,單膝跪地認罪。

吳起揮刀砍翻了一名貴霜士兵,肅聲道:“現在不到討論是非的時候,先趁著我軍士氣高漲之際殺退賊軍!”

“看末將將功贖罪!”

何元慶立功心切,從地上爬起來咆哮一聲,拎著一對亮銀錘當先沖鋒,擋者披靡,一錘下去便敲的骨骼斷裂,腦漿迸流。

有了何元慶這樣的猛將領銜沖鋒,漢軍的銳氣陡然增加了許多,拎著雙錘的何元慶就像領頭羊,只要他沖鋒到的地方,就有漢軍尾隨跟上,殺的聯軍節節敗退。

“沖鋒陷陣還是得靠猛將身先士卒啊,這樣才能讓士卒們受到鼓舞,爆發出最大的潛力!”吳起嘆息一聲,對何元慶又愛又恨。

眼看著牛角峰上的漢軍沖下來與主力會師,聯軍卻無力阻止。再加上兩千武卒在亂軍中左右沖鋒,所到之處殺的聯軍節節敗退,就連伍云召、裴行儼也不敢輕易沖陣,從半夜鏖戰到晌午,人數占優的聯軍節節敗退,士氣越來越低迷。

“都督,大勢已去,敗局已經難以挽回,請上馬速撤!”周瑜的親兵七手八腳的把周瑜扶上了戰馬,準備護送著他撤離。

盡管丟了兩顆門牙,但周瑜卻恨得咬牙切齒,勒著馬韁不肯撤退:“我不甘心,為什么會這樣?這明明是一長局,為何就被逆轉了?”

“嗷嗷”

“嗷嗷”

“嗷嗷”

突然間,南方傳來了陣陣凄厲恐怖的叫聲,一陣接著一陣,此起彼伏,猶如百鬼夜哭,讓人毛骨悚然。雖然還沒有看到來的什么東西,但牯牛嶺上的數萬將士卻能感到地動山搖,腳下的大地在震顫。

“嗯來的什么東西?”

這一刻,包括吳起、周瑜在內的五六萬敵我將士,腦海中同時跳出了一個巨大的問號,這恐怖的聲音與震徹是什么發出的?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20:13
七百三十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黎明時分,南方忽然響起了讓人毛骨悚然的野獸嚎叫,震徹云霄,大地顫抖。

尤其是吳起手下的士兵,許多人來自長江以北,一輩子沒有聽過這么凄厲高亢的叫聲,此刻聽后不由得渾身汗毛倒豎,額頭滲出黃豆般的汗珠。

倒是一些籍貫來自交州南部的士兵聽出了這叫聲的來源,紛紛大叫道:“大象,一定是大象!”

大象從何處來,是友是敵?來的是叢林中的野象還是訓練有素的象兵?所有人的心頭都畫上了疑問。

漢軍不知道貴霜聯軍也不知道,而且聽那地動山搖的動靜,來的這支大象隊伍絕非十幾頭的規模,粗略估計怕是有上百頭,要不是剛剛下了一場大雨,只怕此刻南方已經塵土蔽天。

刀刀見血的廝殺迅速的停了下來,漢軍向北撤貴霜軍向南退,涇渭分明的兩旁分開。誰都擔心被龐然大物般的野象群沖進隊伍里,那將是災難般的場景。

“速探象群來自何方?究竟是野象過境,還是土著驅象搗亂?”周瑜一邊指揮部隊列陣,一邊派出斥候快馬向南打探。

比起周瑜的戀戰來,吳起則干脆利索的悄悄傳令退兵。

半路里殺出來的象群有可能是野象,也有可能是土著訓練的大象,甚至有可能是貴霜軍千里奔襲的象兵,但對于漢軍來說絕對是敵非友,因為目前的大漢境內很少有大象出沒,堪稱鳳毛麟角。

在曠野中遇見了象群,只能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別說自己這邊只剩下不足兩萬人,就算有十萬人,遇見了龐大的象群也只能退避三舍。

“何元慶率武卒斷后,全軍向懷安城撤退!”

吳起翻身上馬,果斷的做出了決定,并派出斥候趕往赤尾灘通知姜松,棄守陣地撤回懷安縣城。據城死守,等待援軍到來。

漢軍既不吹號角,也不鳴金,先是緩緩后退。等與貴霜軍分開了千余丈之后突然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大踏步的向青石坡方向撤退。

在沒有弄清象群來歷之前,周瑜也不敢貿然追擊,萬一被象群從后面追趕過來。沖進陣腳之中一陣踐踏,只怕將會尸橫遍地。

周瑜傳下命令,全軍退到空曠地帶集結,在隊伍前面放置了鹿角荊棘,弓弩手全部彎弓搭箭,嚴陣以待。并派出萬余人四處搜集木柴,用來生火驅趕象群。

只是剛剛下過大雨,到處都濕漉漉一片,木柴還真不容易尋找。

就在這時,斥候去而復返。面有喜色的稟報道:“將軍,探明白了,探明白了!來的這支象群是我們的援兵。”

“援兵?”周瑜與裴行儼聞言又驚又喜,早知如此就不該放漢軍從容撤退,喪失了良機現在真是追悔莫及。

裴行儼摘下頭盔擦拭了下額頭的汗珠,一臉詫異的道:“在我們貴霜國雖然也偶爾也能見到大象,但卻從來不曾有過成建制的大象,這支象兵來自何處?”

馬蹄聲得得,一支千余騎的隊伍席卷而來,而大象的嚎叫也越來越近。山谷回應,大地震顫。

裴行儼放眼看去,只見這支隊伍打著貴霜旗號,料知是王賁的手下的將領。當即手按佩劍耐心等待。

不消片刻功夫,這支騎兵隊伍就來到了聯軍陣前,一個高鼻深目,金發碧眼,長著棕色卷發,滿臉胡子拉碴的白色人種武將翻身下馬。裴行儼認得這是王賁手下的得力干將越吉。

“裴將軍你好。久違了!”身高九尺的越吉翻身下馬,用右拳敲擊自己的左胸,以貴霜國的軍禮相見,寒暄的語氣也有別于中土。

裴行儼用左拳敲擊著右胸還禮:“越吉將軍你好,好久不見!”

說話間,成群結隊的大象已經近在咫尺,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體積龐大者身高超過了兩丈,身長超過了四丈,體重在一萬五千斤左右,大部分都長著長長的白色象牙,讓人望而生畏。

“嗷嗷……”

總計三百多頭大象發出此起彼伏的嘶鳴,扇動著巨大的招風大耳,甩動著粗壯有力的鼻子,在距離貴霜軍百余丈的時候才緩緩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只把貴霜與孫家聯軍嚇得后退不迭,如臨大敵般握緊了手中的刀槍,膽小者甚至嚇得雙腿顫抖,幾乎站立不住。

每只大象上坐著一個皮膚相對黝黑,穿著藤甲的士兵,俱都是胸前掛著兩片,雙臂掛著一片,下身包裹了一圈像是裙裾,腳底下穿著藤鞋,手里拿著鋼叉。從容自得的驅趕著胯下的龐然大物,使得這讓人望而生畏的猛獸服服帖帖,隨心所欲。

“我隨蒙將軍出征的這一年之內,國內組建了象兵?”裴行儼詫異的提出了疑問。

越吉哈哈大笑一聲,朝坐在最前面一頭身高超過了兩丈半,身長超過了五丈,象牙長達一丈半,體重約莫在兩萬斤左右的巨象上面的一個野蠻大漢喊了一聲:“戈燒烏大王請下來與裴將軍相見!”

聽了越吉的召喚,這個被稱作戈燒烏大王的家伙從巨象上翻身跳了下來。

坐著的時候還不太顯眼,站起來后只見他身材高大,至少超過了一丈,一雙眉毛又濃又黑,雙眼又圓又大,比起牛眼來不遑多讓。身上穿著一層精致的藤甲,外面包裹著獸皮,手腕、腳踝、脖子里都掛著一串串奇形怪狀的鏈子,看起來就像雜耍藝人,手里提著一把又粗又長的鋼叉,怕是有上百斤重。

這個戈燒烏大王居高臨下,朝裴行儼嘰里呱啦的說了一通蠻語,也不管裴行儼是否能夠聽明白,然后便順著大象腹部的掛梯,重新爬到了大象背上。

越吉向裴行儼解釋道:“這位是暹羅國的戈燒烏大王,最擅長驅趕猛獸,訓練野象。我大軍途徑暹羅國的時候,王賁將軍聽說了戈燒烏大王的本事,便派人邀請他助陣伐漢,許以重金封賞。因此這戈燒烏大王便率領了三百頭大象組成的兵團從暹羅國跋涉千里,前來交州助戰!”

“唉……若是早派人知會一聲就好了!”裴行儼搖頭嘆息,惋惜不已,“那樣的話我等便會死死纏住吳起的隊伍,讓戈燒烏大王的象兵重創他們!”

越吉詭譎的一笑,心說那樣功勞都被你們搶去了,怎么能夠顯出我們的本事?蒙恬將軍手下的人馬打了將近一年,接下來也該我們王賁將軍麾下的將士撈功績了!

“裴將軍不必擔憂,有象兵助陣,我軍定可長驅直入。你們只管在后面跟著便是!”

越吉信誓旦旦的向裴行儼夸下海口,然后走到戈燒烏大王的巨象下用蠻語嘰里呱啦的嘀咕了一陣。戈燒烏揮動鋼叉,胯下的巨象發出“嗷嗷”的嚎叫,甩動著尾巴,引領著三百頭戰象,列陣向北方沖鋒。

天地之間,再次地動山搖。

三百頭象兵在前開路,越吉領著一千騎兵緊隨其后,周瑜與裴行儼率領三萬多貴霜軍緊隨其后,殺奔青石坡。

赤尾灘那邊姜松親自殿后,勉強殺退了貴霜軍的追襲,在何元慶的接應下剛剛退過青石坡,就聽到南面大象的嚎叫聲震徹山野,地動山搖,數百頭大象潮水般席卷而來。

“快快快,退回懷安城!”姜松急忙催促隊伍快撤,一溜煙般向北面十里的懷安縣城撤退。

戈燒烏大王率領的象兵也發現了漢軍,拼命的催促大象追趕,從青石坡上掠過,猶如風卷殘云般把吳起建造的工事全部踏平,箭樓弩臺,鹿角壕溝,無不灰飛煙滅。

一個時辰后,在象兵的帶領下,血戰過后剩下的五萬聯軍抵達了懷安城下,把城池圍困了起來。

而吳起麾下的將士經此血戰也折損了八千余人,城內還剩下三萬五千人馬,在吳起的指揮下閉門死守,等待援軍到來。

蒙恬得報后對周瑜的表現贊賞有加:“這周公瑾真是人才,不屈不撓,毅力過人,用兵有方,沉著冷靜,真是大將之才!整個貴霜國除了王翦將軍與我,論用兵之才,再也沒人能夠勝過周瑜!傳我命令,擢升周瑜為我的副將,全權調遣前方軍隊,違令者斬。我這就修書給陛下……呃,不對,是修書大將軍,給周瑜邀功請賞!”

孫權在郁河中聽說周瑜又獲得了蒙恬的加官進爵,心中不忿,對黃蓋、韓當道:“如今吳起被公瑾纏住,霍去疾也被王賁的騎兵纏住。我等正好順著郁河長驅直入,由阿林登陸,攻打容縣,建立一番功績,讓蒙恬刮目相看!”

黃蓋、韓當憂慮道:“孤軍深入怕是不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容縣空虛,此時不取,更待何時?”孫權不滿的連聲怒斥。

“可使人詢問公瑾,此舉是否妥當?”黃蓋與韓當委婉的建議道。

孫權忿忿的道:“爾等的主公是我還是周瑜?難道你們忘了家父與兄長對你們的恩情么?你們去跟隨周瑜好了,我自己去取容縣!”

黃蓋與韓當無奈,只能跟隨孫權率領著一萬三千水師順著郁河連夜南下,清晨之時已經離開懷安一百五十里。

然后在阿林境內棄舟登陸,留下兩千人看守舟筏,孫權與黃蓋、韓當率領一萬一千人馬直撲東方五十里的容縣而去,誓要立下功勞,讓蒙恬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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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七 甕中捉鱉

容縣地處蒼梧、郁林、合浦三郡相交之處,馳道南來北往,四通八達,地理位置險要,城內有百姓一萬兩千余口,在這荒蠻的交州算得上大縣城。∈♀,

因為吳起、霍去病、徐晃三人重兵把守前線,所以容縣的守軍并不多,只有五百縣兵以及王守仁新近派遣來的一千郡兵駐守。突然看到城外出現了一支萬余人的兵馬,頓時慌作一團。

“兒郎們,給我全力攻城,讓秦軍看看我等的戰力,免得被他們小覷了!”

看到城墻上守軍稀疏,孫權豪氣頓生,拔劍在手,雙腿在胯下坐騎驚帆上猛地用力一夾,駿馬當先馳出,引領著千軍萬馬向前沖鋒。

唯恐孫權有失,黃蓋手提鐵脊雙鞭在左,韓當揮舞大刀在右,護著孫權向容縣城下馳騁。一萬一千孫軍吶喊奔跑著,揮舞著長槍大刀,頂著盾牌,扛著云梯,涌向并不高大的容縣縣城。

“給我頂住,派人火速去蒼梧向王刺史求援!”新任的縣令王倫身穿官袍,手提佩劍,站在城頭督戰。

但郡兵與縣兵的戰斗力實在底下,一千五百人只有不到一半配備了弓弩,稀疏的箭雨并不能阻止孫軍的攻城。不過一炷香的功夫,黃蓋就手提雙鞭第一個登上了城頭。

“零陵黃公履在此!”

黃蓋咆哮一聲,雙鞭左右揮舞,猶如兩條蟒蛇上下翻飛,一路掩殺,連續擊斃了十幾名縣兵。全身甲胄。左手盾牌右手圓盾的先登營將士尾隨而上,殺的守軍潰散而去。

“王縣令快走。我等護送你撤退!”

千余名如狼似虎的孫軍踏著云梯蜂擁而上,對守軍猛攻猛打。城墻上血肉橫飛,人頭亂滾,區區彈丸之地是守不住了。縣令王倫的心腹一邊拼命廝殺,一邊大聲的催促王倫快逃。

“食君之祿,當報君恩!圣旨說天子御國門,君王死社稷,我這縣令守不住城池,就要以身殉國!”

話音未落,王倫拔劍在脖頸間橫著一抹。鮮血從腔子里噴出,身體踉踉蹌蹌的掙扎了幾下,最后像斷了翅膀的風箏一樣跌落在城墻底下。

縣令既死,守軍無心戀戰,逃得逃降的降,韓當打開城門放孫權引領著大軍進入城內,不過半個時辰,容縣就落到了孫軍手中。

對于縣令王倫的以身殉國,黃蓋感慨不已:“看來劉辯麾下的官吏與之前大不相同。從前的地方官吏只要遇見黃巾軍攻城,上至太守下至縣令,許多人棄城而逃,更別說以身殉國了。如此說來。劉辯治下的東漢王朝日漸強盛并非偶然!”

躊躇滿志的孫權可沒時間在這里聽黃蓋感慨,催兵直奔縣衙,喝令麾下的五百親兵團團圍住。

從長沙一路南逃。遭到了漢軍一次又一次的伏擊,再加上蒼梧之戰被吳起與霍去病南北夾擊。孫權的糧食全部被焚毀,輜重全部丟棄。這讓孫權窮的叮當響。平日里想賞賜給手下點東西籠絡人心,可囊中羞澀也只能徒喚奈何,這次終于攻破縣城,孫權發誓要狠狠的劫掠一番。

“給我圍起來,一個也不許走脫!”

孫權手提佩劍一腳踹開縣衙大門,把正準備逃走的女眷外加十幾個仆從全部圍住,喝令圍成一團蹲在地上,然后叱喝士卒翻箱倒柜,尋找金銀財寶。

但讓孫權失望的是這王倫也是個窮鬼,整個縣衙被翻了個底朝天,除了寥寥無幾的俸祿之外,就是一些古玩字畫、陶瓷玉器,這些對孫權來說沒有一點卵用。在這亂世中,字畫瓷器能當個毛線,連炊餅也換不來一塊!

“你家的金銀珠寶呢?”孫權一把扯住王夫人的衣襟,咬牙切齒的喝問。

王夫人冷哼一聲:“漢家的官吏都奉公守法,我夫君兩袖清風,除了俸祿之外再無其他!”

孫權大怒,將佩劍橫在王夫人的脖子間,聲色俱厲的威脅道:“休要在這里程口舌之利,你若不老實交代,我便把你賞賜給將士們消遣一番!”

“吼吼……嗷嗷……”

孫權手下的親兵舍家撇業,大部分都沒有妻妾,作為正常的男人他們是需要發泄的。在長沙的時候還有妓.院窯子可逛,這一年來被漢軍追的惶惶如喪家之犬,跑到了鳥不拉屎的交趾,已經大半年沒見到女人了,更別說嘗嘗女人的滋味,此刻看到母豬都覺著秀氣,聽孫權這么說頓時一團歡呼。

“士可殺不可辱,烈女頭可斷貞節不可丟!”王夫人叱喝一聲,雙手抓住孫權的手腕在脖子上一抹,鮮血飛濺,當場斃命。

“阿母!”

王夫人十六歲的女兒看到母親血濺當場,慘叫一聲撲了上去。

孫權被刺激的有些發狂,棄劍于地,攔腰抱起嚎啕大哭的王倫女兒就向廂房里走去,邊走邊怒喝:“不識抬舉的婦人,你死后一了百了,老子要把怨氣發泄在你女兒身上!傳我命令,將士們盡情的洗劫一天,無論燒殺奸掠,概不問罪!”

“畜生……放開我,我殺了你!”少女叱罵絕望的聲音,“救命啊,救命!”

“哧啦……哧啦……”,撕裂衣衫的聲音在廂房里不停的響起、

接著就是孫權發狂般的恣意大笑:“哈哈……你叫天不靈叫地不應,你要怪就怪你爹投靠了劉辯做縣令,你今日承受的一切都是拜劉辯所賜,乖乖認命吧!”

“吼吼……吼吼……主公萬歲,主公萬歲!”

一年的流亡生涯下來,拿不到俸祿,吃不到美食,碰不到女人,孫權手下的隊伍已經具備了流寇所有的條件,此刻聽孫權一聲令下,頓時人聲鼎沸,一片歡騰。廂房里的少女叫的越凄慘,他們越亢奮。

“來吧,美人兒!”

數百孫權的親兵一擁而上,把王縣令家中的十幾個婢女摁倒在地,不管丑俊一律稱呼美人兒,顧及廉恥者拉到墻角旮旯一逞獸欲,臉厚者干脆直接在院子里便恣意逞歡,凌辱婦女。一個個雙眼發紅,提著褲子在旁邊排隊等著發泄。

五百人口口相傳,然后萬余孫軍人盡皆知,開始在城里大肆燒殺劫掠,見到大戶人家便闖進去,能拿的拿,不能拿的則摔碎砸爛,遇見反抗便一刀下去。看見女人便扯爛衣服,強行玷污,唯一沒做的就是放火,因為那樣會把自己也燒掉。

一時間本來安詳平靜的容縣愁云慘淡,陰云漠漠,男人發狂的嚎叫聲,女人的凄厲慘呼聲交織成一團,在容縣上空飄蕩,猶如煉獄一般。

黃蓋與韓當眉頭微皺,連續阻止了數十名將校,俱都被反唇相譏:“全軍將士都在搶錢財搶女人,為何單單阻止我們?我等跟著諸位將軍吃不飽喝不香穿不暖,連個女人什么味都嘗不到,到底圖個什么?再說這是主公下的命令,兩位將軍要治罪就先把主公抓起來吧!”

法不責眾,黃蓋與韓當也是無能為力,只能約束自己手下的親兵不得亂來,但前腳剛離開,這些憋得太久的兵痞就把二將的告誡拋在腦后,紅著眼加入了燒殺淫掠的大軍之中。

傍晚時分,亢奮的孫軍依舊從劫掠中平靜下來,連夜走街串巷,挨家挨戶的搜尋,翻箱倒柜,搜地窖搜暗墻,找財寶找女人。甚至就連在周圍刺探的哨兵也紅了眼,紛紛返回容縣跟著主力大軍一起嗨

夜幕降臨,一支五萬人的隊伍悄悄抵達了容縣城下,直到整齊劃一的腳步逼近容縣城下之時,才驚醒了陶醉在劫掠中的孫軍。

“誰再劫掠,立斬無赦!”

黃蓋氣的火冒三丈,揮鞭連續擊碎了十幾顆趴在女人身上蠕動的士兵頭顱,歇斯底里咆哮:“城池被圍了,給我穿上衣服,丟掉財物,登上城墻死守!”

“攻城!”

羽扇綸巾的諸葛亮正少年英雄,并不像演義中坐在四輪車上,手中羽扇一揮,命令趙云、程咬金、養由基、賀齊四將各自率領五千精兵包抄四門,不得走漏一人。

驚慌失措的孫軍紛紛涌向四門,想要關閉城門,拉起吊橋。夜幕中的容縣更加慌亂,比起適才燒殺劫掠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

“常山趙子龍在此,賊兵何不早降?”

“吱呀呀”的吊橋將要拉起之際,趙云飛縱胯下照夜玉麒麟,揮舞著龍膽槍,猶如離弦之箭般掠過吊橋,沖到城門底下,長槍飛舞,擋者披靡。每一槍刺出,必有一名孫兵當場斃命,單人匹馬殺的城門底下的孫軍節節敗退。

“殺啊!”

一千輕騎緊隨趙云的步伐,猶如潮水一般涌過吊橋,殺進了容縣北門。后面數千斗志昂然的漢軍蜂擁而入,揮舞起大刀朝孫軍大肆砍戮,就像他們白天把屠刀揮向百姓一般。

就在趙云攻破北門的時候,程咬金、養由基、賀齊三將也各自引領著五千精銳一鼓作氣沖破了其他三座城門,把還沒從劫掠的快感中恢復過來的孫軍堵在城里,一個也不曾走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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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三十八 斷頭將軍

孫軍進了容縣之后屁股還沒坐熱,就被諸葛亮率領的援軍堵在了城里,來了個甕中捉鱉。

韓當與黃蓋在城墻上放眼望去,只見容縣城外火把掩映,漫山遍野,粗略的估計一下至少有五六萬人馬,自知兵力遠遠不及,當即分頭行動。

“韓義公你去護送主公從南門突圍,向郁河邊上撤退,我來殿后!”黃蓋手提鐵脊雙鞭,指揮著一支隊伍向南門迎戰,企圖堵住蜂擁入城的漢軍,掩護韓當與孫權突圍。

“公履兄保重!”

韓當也知道現在不是推辭的時候,引領了一支隊伍奔縣衙接應孫權去了。無論如何,今夜拼了性命也要護送著孫權突圍,否則九泉之下是無顏見孫堅與孫策的在天之靈了。

孫權壓抑了太久,把滿腔怒火發泄在王倫女兒的身上,先奪其貞操后因為王女奪刀報復,被孫權一怒殺之,就此香消玉殞。

完畢之后,孫權在王家的床榻上閉目而坐,反思自己的行為是對是錯,閉目養神了一下午,不但毫無愧疚之心反而越發的面目猙獰。

咬牙切齒歇斯底里咆哮道:“我們孫家乃是將門之后,他劉辯算什么東西?劉邦又算什么東西?劉邦不過一亭長而已,地痞無賴,從項王手里竊取的江山!劉宏賣官鬻爵,重用宦官,導致的民不聊生,黃巾之亂遍布天下,導致生靈涂炭,死者以千萬計!漢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劉辯早就沒了做皇帝的資格,為何他還能三宮六院,嬪妃成群?我孫仲謀卻要在這鳥不拉屎的蠻荒之地飽受磨難?”

就在孫權怨天尤人之際,街巷上的喊殺聲越來越大,這才疑惑的派了親兵出去查看,得知有漢軍殺到的消息,頓時慌了手腳。

“來人。給我備馬,護送我出城!”

孫權慌慌張張的拔劍在手,翻身上了黑色的驚帆戰馬,在三百余名親兵的簇擁下出了縣衙。也顧不得聯絡韓當、黃蓋,失魂落魄的奔西門而去。

隨著戰事的發展,兩萬漢軍兵分四路,從東西南北四個城門蜂擁而入,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巷戰。殺聲四起,刀劍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孫權的親兵相對比較精銳,用的戰刀與甲胄都是精心鍛造而成,面對著小股的漢軍全力廝殺勉強能夠占到上風,護送著孫權朝南城門突圍。只是走了不過兩三里路,便遇上了攻打南門的漢軍主力。

“賀齊在此,孫仲謀還想走么?還不快快下馬受縛!”

負責攻打南門的正是賀齊,聽手下士卒說發現孫權從這邊突圍,當即率領了五百精銳刀盾兵從斜刺里掩殺了過來,正面攔截孫權。

賀齊橫刀立馬。左沖右突,殺的孫權親兵陣腳大亂。

孫權不敢應戰,慌忙撥馬就走,一邊逃一邊叱喝左右:“爾等拼死攔住漢將,護送我突圍出城!”

眼見得大功即將到手,賀齊哪里肯舍,拍馬舞刀,連續砍翻了十幾名孫兵,高聲激勵部下:“前面那騎著黑馬,紫髯碧眼的小兒便是孫權。生擒此人者必然是大功一樁,賞千金封侯爵不在話下,將士們全力沖鋒,莫要走了孫權小兒!”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聽了賀齊的激勵,大街小巷的漢軍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只殺的孫軍陳尸街巷,尸橫遍地,眼見得就要追上孫權。

忽然一聲叱喝,斜刺里殺出一員大將。正是韓當率領千余精銳來援:“韓當在此,休要傷了我家主公!”

韓當奮勇向前,揮刀與賀齊廝殺成一團,戰有二十余合,賀齊抵擋不住,撥馬敗走,重新集結兵力去了,誓要卷土重來把孫權生擒活捉了。

“黃公履向南門攔截漢軍去了,主公可隨我向北門突圍!”

韓當殺退了賀齊之后,催馬追上孫權提議向北門突圍,四周全是漢軍,分不清哪邊強哪邊弱,只能賭一把看看運氣了。

孫權心有余悸,喘著粗氣道:“公義將軍,看在父親的面子上,無論如何你也要把我護送出城啊!否則家父與兄長建立的勢力就要群龍無首,怕是要樹倒猢猻散了!”

韓當提刀在前沖鋒,一臉的義無反顧:“主公請放心,韓當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也要護送你殺出重圍!”

夜幕之中,容縣上空殺聲一片,火把晃動,到處都是巷戰的金鐵交鳴之聲。

韓當引領著孫權殺向北門,走了三里多路,剛剛轉過一個拐角,便遇見了一員白馬銀槍的大將,橫槍立馬,威風凜凜的攔住了去路:“孫權,識時務者為俊杰,大勢已去,何必再負隅頑抗?”

“嘶……趙云?”韓當倒吸一口冷氣。

趙云莞爾一笑,手中的一丈七的龍膽槍劃出一道銀光閃爍的弧線:“不錯,某正是常山趙子龍!既知我名,何不快快下馬受縛?”

“公義將軍攔住他,掩護我突圍!”孫權不甘心束手就擒,朝韓當吩咐一聲,雙腿在坐騎的腹部一夾,驅趕戰馬就要突圍。

“主公盡管突圍,韓當死也要護送你出城!”

伴隨著一聲咆哮,韓當催馬舞刀,奔著趙云就是一刀力劈華山。

“沖鋒!”孫權乘機揮劍砍倒幾名漢軍,在親兵的掩護下從趙云的馬前掠過,向北門外瘋狂逃竄。

趙云揮槍挑開韓當的大刀,反手還了一槍,并沒有使出全力,肅聲規勸道:“韓公義將軍,趙云敬你是條漢子,只要你下馬投降,趙云絕不為難!我定然會向天子全力舉薦,讓你為國盡忠,將功贖罪!”

“嗖、嗖、嗖……”

韓當并不領趙云的情,大刀舞的寒光閃爍,使出渾身解數,奔著趙云的要害部位猛砍猛劈:“受人恩惠當以死相報,孫文臺待我等恩重如山,某豈能貪生變節?今日有死而已,休要廢話!”

“唉……愚忠啊,孫權的作為與孫堅、孫策父子差了十萬八千里,韓將軍卻不能幡然悔悟,這是愚忠啊!”

趙云嘆息一聲,手中的長槍加快了速度,疾如風雷,迅若閃電,招招不離韓當要害。七八回合拆過,韓當便只有招架之功再無還手之力。

“何謂愚忠何謂智忠?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孫仲謀是老主公的兒子,即便他做的再錯,我等也要全力輔佐他……”

韓當輸了武藝卻不肯輸了辯論,一邊和趙云廝殺一邊替孫權辯護。本來他的武藝就比趙云弱了許多,分神之下被趙云一槍刺中肩膀,挑落馬下。

“左右,把韓當捆了,我去追回孫權來一塊處置!”趙云對左右叱喝一聲,調轉馬頭就要去追趕孫權。

“我韓當拼了性命也要護送主公出城!”韓當咆哮一聲,忍著傷痛一個箭步躥了上去,死死的抱住了趙云坐騎的后腿。

“自尋死路!”

趙云被韓當的糾纏弄得心頭火起,舉起長槍來就要奔著韓當的胸口刺去,長槍舉到半空卻改變了主意,反手用槍尾重重的在韓當的護心鏡上敲了一下,登時讓韓當五臟翻滾,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捆了!”趙云叱喝一聲,催馬追趕孫權去了。

“老主公,伯符!韓當已經盡力了,死而無憾!”

韓當嘶吼一聲,從腰間拔出佩刀奔著自己的胸口刺了進去,鋼刀自前胸入后背出,心臟破裂,口吐鮮血,緩緩倒了下去,“今日只有斷頭韓當,絕無被俘韓公義!”

孫權剛剛沖過容縣北門的吊橋,就聽得“嘩啦”一聲,早就在此等候多時的數千漢軍揮舞著長槍把孫權及身后百十名親兵圍的水泄不通,插翅難飛。

羽扇綸巾的諸葛亮在遠處搖著羽扇大笑道:“哈哈……亮在此等候多時,孫仲謀還不束手就擒!”

孫權自知插翅難飛,當即棄劍于地,翻身下馬,冷笑一聲:“成王敗寇,愿賭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來人,把孫權等人的兵器甲胄下了,捆起來押進大營,修書上報陛下處置。”諸葛亮羽扇一揮,喝令左右把孫權捆了。

就在孫權被俘,韓當自盡的時候,黃蓋正率領了數千人馬在南門全力阻擋養由基,掩護孫權撤退。

勉強支撐了半個時辰,軍心惶惶的孫軍敗下陣來,黃蓋無力阻攔,只能撥馬提鞭向西門敗走。

“哪里走?”亂軍之中,養由基彎弓搭箭,奔著黃蓋就是一記流星追月。

離弦之箭帶著風聲疾射而出,“咄”的一聲射穿了黃蓋的甲胄,正中左肩。只把黃蓋疼的趴在馬上,拼了性命向西門突圍。

走了三五里路,剛剛轉過一條街巷,正與程咬金狹路相逢。

“嘿嘿……這不是孫家的大將黃蓋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你這是給俺老程送功勞來了么?”

程咬金揮舞大斧迎面沖了上來,黃蓋左肩傷勢嚴重,無力抵抗,被程咬金舒展猿臂,抓住腰帶從馬上提了下來,喝令左右拿繩子來五花大綁了。

聽聞孫權、黃蓋被俘,韓當自盡,進城的一萬一千孫軍戰死了四千余人,剩下的盡皆繳械投降,只有寥寥數人喬裝成百姓趁亂溜走。

諸葛亮一面出榜安民,安撫百姓,救治傷員,一面派養由基、賀齊率領一萬人馬殺奔郁河,攻打孫權留下來看護船只的兩千殘軍,并修書一封,飛鴿傳書向天子報告容縣大捷。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20:19
七百三十九 陰陽相濟,剛柔并用

湞陽,桂陽郡下轄縣城。

位于交州北部,荊州南部、揚州西南三州交界之處,距離最前線懷安縣城尚有八百里路程。

劉辯于三月底率領六萬人馬離開金陵,一路向南,用了四十天的時間走了三千里路程,這中間還有因為大雨滂沱耽擱了三四天的行程,平均估算下來每天行軍將近九十里。

在南方崎嶇險峻的山路上長途跋涉,枯燥乏味的日復一日,夜晚還要接受蚊蟲的叮咬,將士們可謂已經竭盡了全力。

“再有八百里就抵達懷安了,將士們咬緊牙關,走完最后這段路程!到了前線就可以奮勇殺敵,保家衛國,獵取功名,庇蔭子孫!”劉辯一邊牽著追風白凰徒步行軍,一邊高聲鼓舞士氣。

為了與將士們同甘共苦,自從七八天之前,傷勢日漸痊愈的劉辯已經不再乘坐馬車,而是徒步行軍,藉此鼓舞士氣,振奮軍心。

既然天子下馬徒步行軍,孫武、孫臏、田豐等謀士,宇文成都、趙括、尚師徒等武將也只好紛紛效仿,用雙腳與將士們一塊跋涉千里,長途遠征。

劉辯這招果然管用,六萬將士被天子感動的一塌糊涂,士氣高昂,誓死為國效忠,御敵于國門之外。一路上旌旗飄飄,軍歌嘹亮,綿延十余里。

至于軍歌是怎么來的,自然是英明神武,上馬能橫槊下馬能賦詩的大漢天子劉辯所作。

前些日子,劉辯在太極殿前憑欄遠眺,壯懷激烈,在胸中默默的唱誦了一遍《精忠報國》,被熱血激昂的歌詞,大氣磅礴的旋律感染。當即做出決定把這首歌作為大漢朝的國歌。遂馬上招來宮廷樂匠譜寫樂曲,在全國范圍內推廣,以此激勵大漢的將士奮勇殺敵。精忠報國。

在這狼煙四起,戰火紛飛的年代。這首熱血激昂,雄渾磅礴的樂曲很快的在東漢的百萬大軍中傳唱開來,幾乎人人都能夠放聲歌唱。百萬將士歌曲感染,一個個在心底陡生精忠報國的壯志,縱然馬革裹尸而還也是一種榮耀!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嘹亮的歌聲漫山遍野,讓將士們平添了無窮無盡的力量,在蒼穹之下隨著綿延的隊伍飄蕩,方圓數十里清晰可聞。

琊馬臺女王卑彌呼坐在馬車里探出頭來,恰好與劉辯的眼神碰撞在一起,不由得豎起大拇指稱贊:“我對陛下的用兵才能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高昂的士氣在我們東瀛是見不到的!”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劉辯一邊牽著馬與卑彌呼的馬車并肩行走。一邊鼓弄玄虛,“中華文化源遠流長,一首歌曲。一首詩詞,甚至是一個故事都能讓將士們士氣激昂,精忠報國!這就是文化底蘊,這就是大國風范,你們那樣的蠻夷小國永遠也無法望吾項背!”

卑彌呼嘆息一聲:“這就叫做陽謀吧?鼓舞軍心,上下同仇敵愾,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呵呵……為將者不能只有陽謀還得有陰謀!”劉辯露出了一個詭譎的笑容,“兵不厭詐。隨機而變。陰陽相濟,剛柔并用。才能百戰不殆,朕的陰謀比起陽謀來一點也不會少!”

卑彌呼的內心加快了許多。不由自主的將雙手抱住了胸部:“陛下指的陰謀是什么?”

“嗆啷”一聲,劉辯拔劍在手,舞起一團劍花,卻說了一句不搭邊的話:“朕的胳膊已經痊愈了!”

“陛下此話何意?”卑彌呼臉色驟變,似懂非懂。

“哼哼……你很快就會知道!”

劉辯翻身上馬,留下一串不懷好意的笑聲,策馬揚鞭向前尋找安營扎寨的地形去了。斜陽西沉,天色漸黑,是時候尋找地方扎營歇腳了。

馬蹄聲隆隆,看到劉辯翻身上馬,宇文成都、文鴦兄弟二人便引領了數百御林軍緊隨左右,寸步不離。

在前面帶隊的孫武與張郃已經尋找好了安營扎寨的地形,看到天子策馬追了上來,由孫武指了指斜東南方向的一片山坡,拱手道:“陛下,那邊地勢平坦,而且沒有樹木遮擋,夜晚山風徐來,定然無比涼爽,可以讓將士們免受悶熱潮濕之苦。山坡腳下有一條小河穿過,水草肥沃,便與生火造飯,喂飲戰馬!”

“好就在此處安營扎寨!”劉辯勒馬帶韁,沉聲下令。

半個時辰之后,六萬大軍在山坡上扎下簡易的營寨,綿延五六里路。

將士們一路跋涉,身體俱都疲倦勞乏,用過晚飯之后紛紛鉆進營帳,或者直接就在露天里赤.裸著膀子酣然入睡。隨軍的文武來到天子的御帳開了一個簡短的軍議之后,由馬忠負責巡夜,其他人各自回帳歇腳去了。

“撲棱棱……”

夜幕下,一只白色的信鴿振動翅膀在漢軍大營的上方盤旋。在得到展昭的召喚之后,緩緩落了下來,展昭解下綁在信鴿腿上的書信之后拿進御帳呈交給劉辯。

劉辯對照著看完之后大笑一聲:“哈哈……孫權真是坑隊友的奇才啊,弄不好周瑜要被他氣死了!傳朕的命令,讓諸葛亮拿孫權、黃蓋換回埃及艷后與楊七郎!”

“遵旨!”

展昭答應一聲,立即退出御帳,從懷里掏出譯碼,按照劉辯的吩咐給諸葛亮飛鴿傳書,傳達天子的旨意。自從信鴿投入使用之后,大幅提升了東漢各軍團的通信聯絡,在采用了密碼編譯之后更是杜絕了泄密的可能性,這讓東漢的信息傳遞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展昭的書信剛送出不久,又有御林軍來報:“陛下……巡邏的將士捕獲了一位商人打扮,但是手持陛下特制金牌的人,聲稱正在執行陛下的秘密任務,要求覲見陛下。”

“一定是陳榮,秘密帶進來!”劉辯正襟端坐,吩咐一聲。

果然不出劉辯所料,來人正是執行秘密計劃的錦衣衛陳榮。前些日子帶著小喬的書信趕往交州尋找周瑜,剛剛從交趾返回,一路打探終于在湞陽境內追上了天子御駕親征的隊伍。

“書信送給周瑜了么?他對你可曾懷疑?”待陳榮施禮完畢,劉辯沉聲問道。

陳榮拱手道:“啟稟陛下,書信已經送給了周瑜。雖然之前我已經給他傳遞了十幾封書信,但這次周瑜比較謹慎,找借口把我留在身邊待了半個月,設圈套考驗了我多次,都被小人一一化解。這才讓周瑜不再有疑慮,重金賞賜了小人,修了一封書信讓我給小喬姑娘帶回去。”

劉辯從陳榮手里接過書信,小心翼翼的拆開,飛快的掃了一眼,書信大致內容是向小喬表示感激,感謝她提供的情報,對于孫軍來說至關重要。并讓小喬繼續搜集重要的消息,讓陳榮送往交州,自己已經用重金買通他,絕對可靠。

“找個機會把書信給小喬送去,你可曾想到了讓小喬信服的說辭?畢竟周瑜不知道小喬已經隨軍來到了交州,而你若貿然出現在軍中,一定會讓小喬生疑!”劉辯又小心翼翼的把書信裝回信封,原模原樣的封了起來。

陳榮拱手道:“請陛下賜給小人一匹良駒與甲胄,我自會設法說服小喬姑娘。”

劉辯點點頭,召喚文鴦進來吩咐了幾句,讓他給陳榮置辦馬匹與甲胄去了。完事后再去一趟女眷營帳,把琊馬臺女王卑彌呼帶來,自己有事要和她“商議”。

隨軍女眷的帳篷挨著劉辯的御帳大約十余丈,周圍都用篷布遮擋了起來,由張出塵率領的五十名女兵把守,除了劉辯之外不許任何男人靠近,否則格殺勿論。

當然,為了避免破壞自己與將士們同甘共苦的形象,這一路行來劉辯基本上沒有在女眷營帳夜宿過,一直都是在御帳就寢。

這座女眷營帳里除了大喬姐妹之外,還有孫尚香與年幼的侄女,以及琊馬臺女王卑彌呼,另外還有十幾個隨行的婢女負責伺候她們的日常起居。從金陵一路走來,跋涉了三千多里,風塵仆仆,可謂一路風霜,讓這些養尊處優的女人吃了許多苦頭。

“見過張美人!”

文鴦給陳榮準備好了馬匹與甲胄,并把陳榮安置在相對靠近女眷的營帳住下之后,便徑直來到女帳前向巡夜的張出塵施禮,“陛下有要事召卑彌呼女王商議,請張美人通傳一聲。”

張出塵皺眉撇嘴:“這么晚了?見卑彌呼有何事?孤男寡女的……”

“小人不知!”文鴦面色凝重,不肯多說一個字。

“唉……這傷剛剛痊愈,又不安分了!”張出塵在心里嘆息一聲,也無可奈何,吩咐文鴦等一會,便進了女帳把卑彌呼召喚了出來,告訴她皇帝有事情要與她商議。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卑彌呼也能猜到劉辯打的什么主意,因為白天的時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只能乖乖的跟著文鴦來到御帳。

御帳里有木盆熱氣蒸騰,旁邊還豎著一塊木牌,上面有墨跡未干的四個大字。

劉辯揮揮手示意文鴦退下,吩咐若無召喚任何人不得打擾自己,然后嘴角微翹朝卑彌呼微微一笑:“麻煩女王看看木牌上四個大字寫的什么?”

“靖國犬社,什么意思?”

卑彌呼一頭霧水,胸前巍峨的峰巒不停的起伏,這皇帝要染指自己那就來吧,反正自己有求于人,但你弄莫名其妙的四個大字幾個意思?
w23164598 發表於 2017-4-27 20:34
七百四十 既生權,何生瑜

御帳之中浪花飛濺,劉辯在可供兩人泡澡的木盆里把該做的事情都做了。∽↗,

實事求是的說,卑彌呼的技術很一般,愧對雅蠛蝶女王的身份。

“你的技術很一般嘛,比起蒼老師、波多老師來差遠了!”

劉辯慵懶的坐在木桶里放松著自己的身體,將胳膊攬在渾身癱軟的雅蠛蝶女王頸部,輕撫她細膩白皙的肌膚,很誠實的表達了自己的感受。

“呼……”卑彌呼臉色**,大口的喘著粗氣,雙腿繃得筆直,綿軟無力的任由大漢皇帝玩弄,“蒼老師、波多老師是誰?”

“呵呵……你們島國的驕傲,你們島國的民族英雄。”劉辯的手指順著卑彌呼的香肩向下游走,“事實上,朕對老女人沒有多少興趣,也不喜歡拾人牙慧,我只是……在盡一個穿越者的責任而已!”最后這句話爛在了劉辯的肚子里沒有吐出來。

卑彌呼面有惱怒之色:“你……這是我第一次,三十二年了,除了父親還沒有第二個人觸摸過我的身體。我不喜歡你給我的評價,請你尊重我一些!”

劉辯聳然動容:“哦……第一次?倒是出乎朕的預料!”

“我現在已經是任你擺布,沒必要騙你!”卑彌呼一臉屈辱,雙眸泛著淚光,“看的出來,你對我們倭國的人很仇視?”

“作為一個未來……咳咳,作為一個炎黃子孫,無論現在還是未來。的確難以對你們日本人產生好感!”劉辯很誠實的表達自己的心理,你他媽的這不是廢話么。老子要不是不爽你的子孫,會在靖國神廁面前把他們的祖宗給操了?

想到這里。劉辯決定再懲罰雅蠛蝶女王一次。

于是,劉辯把卑彌呼抱到**,又懲罰了一次,遺憾的是琊馬臺女王自始至終咬著嘴唇,沒有喊一句“雅蠛蝶”。

許久之后,卑彌呼緩過勁來,滿臉悲愴的道:“我不知道大漢皇帝因何仇視我們倭國,但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是言而無信,不打算幫我復國了?”

“君無戲言。朕既然給你承諾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但織田信長的兵力多達十二萬之眾,朕現在抽不出兵力討伐,所以只能先滅貴霜軍,之后再分兵討伐織田信長。”劉辯懷抱卑彌呼柔軟豐腴的**,給了她承諾。

“但在這段時間里,女王你可要耐著性子侍候朕,我想你是個聰明人。”劉辯微笑著做出了補充。

卑彌呼先是咬著嘴唇,良久才吐出了一句話:“明白,我現在已經在侍候陛下了不是?”

夜色寂寥。百無聊賴的小喬遲遲不能入睡,看到身邊的姐姐發出香甜的鼾聲,便悄悄穿了衣服走出了女眷營帳。

大軍剛剛啟程的侍候,小喬的身份是藏著掖著的。但紙終究包不住火,五六天之后便不小心與劉辯撞了個滿懷,露出了馬腳。

當然。這只是在小喬看來,實際上在小喬跟著大喬入宮的第一刻。劉辯就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

為了見情郎一面,小喬便放下高傲違心的向劉辯撒嬌。左一個姐夫長右一個姐夫短,央求著帶她去交州見見世面。

既然小喬在和自己演戲,劉辯就陪著演到底,裝模作樣的把小姨子訓斥了一頓,然后把小喬的身份公之于眾,這樣小喬的身份就從一個婢女扶搖直上變成了喬美人的妹妹,皇帝的小姨子。在女眷營中的身份僅次于大喬與張出塵,可以隨便走動。

此刻正是四月中旬,南方的夜晚已經有些悶熱,走出帳篷之后一陣涼風撲面而來,讓小喬直感到神清氣爽,說不出的愜意。

“這么晚了,喬谷娘要去哪里?”守衛女眷營的女兵好意的提醒道。

小喬努努嘴,指了指不遠處的皇帝御帳:“去看看天子姐夫睡了沒有!”

幾個女兵會意的對視一笑,便不再多問。

深更半夜,一個少女向男人的帳篷里鉆,孤男寡女的還能有什么正事?還不是,男歡女愛,看來趙飛燕、趙合德姊妹共侍一君的故事用不了多久將會在本朝上演。

小喬漫不經心的朝天子御帳瞎溜達,趁著幾個女兵不注意就拐了彎越走越遠,鄙夷的冷哼一聲:“笑什么笑?你們以為每個女人都會貪慕榮華富貴么?知道什么叫愛情么?在我心里只有周郎,哪怕跟著他粗茶淡飯,我也心甘情愿!”

“喬谷娘?”

暗夜里忽然有人伸手拍了下小喬的肩膀,只把她嚇得發出一聲尖叫,“誰?大營之中,誰敢造肆?”

“噓……是小人!”丁榮賊頭賊腦的左右掃視一圈,示意小喬噤聲。

認出丁掌柜的身份之后小喬又驚又喜,萬分驚訝的道:“原來是丁掌柜啊?你怎么出現在這里的?”

丁榮壓低聲音對小喬道:“周將軍給我許諾了一大筆賞錢,足夠我花一輩子,讓我給小喬姑娘傳遞書信。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所以小人才冒險潛入軍營,尋找姑娘。”

“你一介商人,怎么能夠潛入軍營的?”小喬面露警惕之色。

丁榮露出一個市儈的笑容:“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回到金陵之后前往喬府打探,聽聞小喬姑娘隨軍南征了。我便買了兩匹快馬,日夜不停的趕路追了上來,正好負責招募士兵的校尉是我的故交,我便報名從軍混了進來。這幾夜一直在女眷營附近等待小喬姑娘,今夜總算如愿以償。”

“哦……倒是辛苦丁掌柜的了!”小喬頷首致謝,依舊有些半信半疑。

丁榮鬼鬼祟祟的再次左右掃一眼,然后從懷里摸出一封書信交給小喬:“這是周將軍的書信,他讓我叮囑小喬姑娘,只要有書信盡管放心的委托給丁某便是,為了剩下的賞金,小人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傳遞。”

丁榮說著話有從懷里掏出一支精美的純金發簪與一只碧玉手鐲交給小喬,悄聲道:“這是周將軍托我送給姑娘的禮物,聊表思念之情,請姑娘收好。”

小喬不復多疑,喜滋滋的收了書信與禮物,悄聲對丁榮道:“有勞丁掌柜,明晚還是這個時辰,我修好書信假裝出來溜達,你在女眷營附近等我。”

“一言為定!”丁榮拱手辭別,小心翼翼的消失在小喬的眼皮底下。

次日清晨,大軍繼續啟程南下,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夜深人靜之時,小喬與丁榮如約相見,小喬把一封書信交給丁榮后便各自返回了帳篷。

丁榮前腳辭別小喬,就回頭去見劉辯,把自己與小喬的對話一句不落的稟報了一遍,請劉辯下達指示。

劉辯對丁榮這個間諜的表現非常滿意,叮囑道:“為了避免周瑜生疑,這封書信就不用開了,小喬現在也沒有掌握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不會對我軍形成威脅。你去見周瑜的時候務必加倍小心,免得露了馬腳,導致前功盡棄!”

“小人明白!”

丁榮答應一聲,卸了甲胄,連夜出了漢軍大營朝懷安方向疾馳而去。

相隔七百里的懷安貴霜軍大營,蒙恬給周瑜加功晉爵,晉升周瑜為前線都督大將的書信剛剛在傍晚傳到周瑜手里,總算讓周瑜壓抑的心情得到緩解,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裴行儼提議設宴慶祝一番,周德威、伍云、索狄拉、赫德等武將俱都附議,周瑜便少數服從多數,在大營中設宴,召喚貴霜大將越吉與戈燒烏大王一塊來赴宴。

一路上連拔臨浦、平山兩縣,又兵臨懷安城下,聯軍眾將俱都滋生驕傲之氣,言語之間對吳起頗為輕視,舉杯換盞大快朵頤,一直喝到深夜。

此刻周瑜已經知道了孫權擅自孤軍深入,向東進軍一百五十里拿下容縣的消息,但木已成舟,周瑜也沒辦法,只能派朱治帶著自己的書信緊急趕往容縣,催促孫權退兵。

酒筵上歡聲笑語,貴霜眾將喝的面紅耳赤,但周瑜卻憂心忡忡,為孫權擔憂不已,整個晚上都在強顏歡笑。

在酒筵行將散去之際,忽然帳外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登時讓周瑜的一顆心懸了起來:“莫非是朱治回來了?來的這么快,情況怕是不妙!”

帳篷挑起,朱治踉踉蹌蹌的進了大營,單膝跪地稟報道:“公瑾將軍,大事不好……”

周瑜咳嗽一聲,正襟端坐,強做鎮定的道:“休要慌張,慢慢道來?”

朱治哽咽道:“唉……容縣得而復失,被諸葛亮的援軍包圍,主公與黃公履被生擒活捉,韓義公自刎身亡,一萬三千人幾乎全軍覆沒!”

“啊……”

周瑜驚得目瞪口呆,心中的喜悅頓時化為滿腔悲憤,直感到五臟翻滾,內心翻江倒海,只覺得喉頭一甜,張嘴吐出一口鮮血,暈倒在桌案上。

“周都督,周都督……”

眾將大驚,急忙把周瑜抬上床榻,召喚醫匠前來救治。

過了許久,周瑜才緩緩醒來,捶胸頓足的悲呼:“既生權,何生瑜!既生權,何生瑜啊!爛泥扶不上墻,我愧對伯符在天之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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