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執掌龍宮 作者:敖夜 (連載中)

 
as000538 2015-9-14 14:26:21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84 456256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1
【第399章】 雷厲風行

    張岳鳴和阮雲州都有些發愣,在他們看來,毀損神祇廟宇的行徑,那簡直就等同於抄了神祇的家滅了神祇的信仰,何止膽大包天,把宇宙都包了,就算挫骨揚灰,神魂俱滅,都死不足惜。

    關於那條白蛇,他們兩個也做足了功課,收集了不少的資料,將清江上游諸多的山嶺陰穴,虯褫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都標記出來。為了對付虯褫的陰兵陰將,還特意針對性的花了大量專門斬殺陰邪的符菉。

    只要祖師爺一聲令下,他們絕對衝鋒在前,不懼生死。張岳鳴心中有些疑惑,不過他豈敢質疑陸錚的決定,心中暗道,龍君必定另有深意。

    泰山崩於前而不驚,麋鹿馳於側而不瞬。褻瀆神靈可是滔天大罪,陸錚卻能如此鎮定淡薄,這份心性讓阮雲州也在心裡點了個贊。

    陸錚並非不痛恨毀廟之仇,而是在林歆苗的安全沒有得到確切的保證前,他的心境始終難以平復,戰鬥力自然也會有所折扣。

    陸錚抬起頭掃了眼橋邊的車子,虯褫性格陰損狡詐,肯定不會在一個地方多做停留。看來只能雙管齊下,先到川利市落腳,再籌謀心中所想,於是點頭道:「先到川利市,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安排一下。」

    龍君的話等同於聖旨,張岳鳴和阮雲州 沒有絲毫的疑問,點頭道:「聽憑祖師爺吩咐。」

    苟齊全這人雖然浮誇了一些,但眼力見著實不錯。一看見陸錚過來,立馬就推開副駕駛的門下來,拉開車門道:「祖師爺,您請。」

    車裡總共只能做四個人,以祖師爺的身份當然不能跟別人擠在一起,所以只好委屈張岳鳴、阮雲州和苟齊全湊合湊合。

    「阿神,立刻啟程其川利市。」

    「是。」

    祖師爺在側,廖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只可恨開的不是勞斯萊斯,不能做到舒適與平穩並重。

    陸錚的心思煩亂,一路沒有說話。其他人當然也不敢說話,就這麼沉默的趕往川利市。

    川利市位於鄂西南隅,地處巫山流脈和武陵山北上余支交會部,比鄰長江,為清江、郁江發源地。

    川利境內萬山重疊。溝壑縱橫,地形複雜,以山路居多,交通頗有不便。連綿起伏的山脈互相遮蔽阻擋,視野閉塞,是典型的山地氣候,夏無酷暑,雲多霧大,日照較少,雨量充沛。空氣潮濕,導致山間都是陰冷寒涼之氣,倒真是虯褫藏身的好地方。

    進入川利市之後,廖神探尋的看了眼陸錚,低聲道:「祖師爺,咱們去哪兒?」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是。」

    廖神應了一聲,心裡卻泛起了難。緣由也很簡單,沒錢啊。在神龍谷為了打通山壁,他們花了不少的積蓄購買車輛、炸...藥等等工具。後來張岳鳴和阮雲州認了祖師爺,為了修煉符菉之法。對付虯褫,採購了大量上等的硃砂礞石黃紙等物品。

    不要小看硃砂礞石這一項,上等的辰州砂,尤其是二十年左右的。價格在幾十元一克,堪比白銀。批發的最次的硃砂也要二三百一公斤。除了這些東西,還有克制陰氣的礞石粉,價格都不便宜。

    師徒四人的財務都是廖神掌管的,他清楚的知道現在僅剩的一張銀行卡裡,剩下的錢還不到四位數。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在雙橋鎮住招待所這種便宜的地方。

    他們師徒不在意這些。可以將就。但是祖師爺大駕,要是領到那種髒亂差,到處是小廣告的賓館去,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車子在川利市轉了兩圈,廖神才咬了咬牙道:「師傅,你看咱們在哪兒落腳妥當一些?」

    阮雲州醉心修道,哪裡想過財務,下意識道:「去最好的酒店。」

    「哦……」廖神應了一聲,面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五星酒店啊,卡裡的錢連交押金都不夠啊……

    陸錚注意到他的神色,忽然一笑道:「廖神,是不是經濟上有什麼困難?」

    被祖師爺一語說穿,廖神的臉色都變成了醬色,張岳鳴等人有些發愣,反應過來,老臉也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廖神不敢撒謊,紅著臉道:「祖師爺慧眼,弟子們的積蓄都用來買硃砂礞石了,確實有些囊中羞澀。」

    「對,對。」苟齊全小聲道:「這硃砂便宜一點兒的要5塊錢一克,師傅要的是辰州砂,還是有些年頭的,那價格……要幾千塊,還有價無市。」

    「齊全,你少說兩句。」阮雲州臊的不行,他這幾年行走江湖,的確沒賺到多少錢。買硃砂礞石的錢還是用的張岳鳴的棺材本。

    陸錚呵呵一笑道:「這有什麼打緊的,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尤其是現在這世道,無錢寸步難行。行,你們都是我的弟子傳人,你們丟人,我臉上也沒有光彩。廖神,把你的銀行卡拿出來吧。」

    「這……祖師爺……弟子慚愧,怎麼好讓您老人家破費。」

    「叫你拿就拿。別磨磨唧唧的。」

    「是。」

    廖神這才規規矩矩的從口袋裡掏出銀行卡遞過來,陸錚拿過銀行卡掃了眼卡號,隨手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出去。

    「好了,去酒店吧。」

    轉賬的信息需要等一會兒才能回復,等廖神將車停在川利市最華貴的凡爾登酒店門口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的摸出手機,只掃了一眼,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重重的嚥了口唾沫。

    「去吧,定兩個房間。」

    「知道了,祖師爺。」

    廖神開門下車,苟齊全也麻利的跟了下去,兩人剛一進入酒店大堂,苟齊全就迫不及待的湊到廖神跟前,小聲道:「祖師爺給了多少?」

    廖神一臉鄭重的豎了豎五根手指。

    「多少,五萬?」苟齊全欣喜道:「夠了,夠了,夠咱們花一陣子了。」

    廖神翻了翻白眼。哼道:「瞧你那點兒出息,祖師爺是何等人物,點石成金的神仙 ,會有那麼小氣?掀起你的豬耳朵。聽清楚了,是五百萬!」

    「多少!五百萬——」

    苟齊全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伸著脖子呆立原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出手就是五百萬啊!

    要知道他們最富裕的時候,存款也不過十來萬……

    這哪兒是祖師爺。這分明是財神爺啊!

    五百萬對於廖神和苟齊全的確是個天文數字,但對於陸錚來說,僅僅是個數字而已。張岳鳴和阮雲州日後是他的弟子,且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總不能讓他們天天為錢犯愁,以至於耽擱了修行。

    龍王的弟子總不能太寒磣了。

    趁著廖神和苟齊全兩人進去訂房,陸錚沉吟道:「岳鳴,雲州。如今我以凡人之身行走世間,也是時候告訴你們我的凡人身份了。」

    「弟子洗耳恭聽。」

    「你們不用這麼拘謹。」陸錚擺擺手道:「我本姓陸,出生自江城。就是最近剛剛開業的得石水榭的老闆。」

    「啊,得石水榭。」阮雲州一拍腦門道:「弟子聽過,怪不得得石水榭風頭近來風頭如此之盛,聽說開業的時候,來了不少的大人物捧場。沒想到原來竟是祖師爺的產業。」

    「你們心中知道即可,也不用太過在意。」陸錚點點頭道:「我本是南海一脈,承繼南海龍君之位。這得石水榭不過是個幌子而已,待處理完虯褫一事。你們就不要四處奔波了,一道隨我去南海修行。」

    比起錢財來說,仙道才是張岳鳴和阮雲州夢寐以求的事情。聽到陸錚親口許諾。能夠追隨神祇左右,兩人簡直喜出望外。

    「謝祖師爺恩典,弟子們一定勤加修行,報效栽培之恩。」

    一向沉穩的張岳鳴激動的老淚都快出來了。感歎道:「我本以為一輩子也就這樣庸碌著過去了,卻沒想到臨入土了,竟有如此大的福緣。祖師爺之恩,弟子永生難忘。」

    「我阮雲州這條老命就賣給祖師爺了,但有差遣,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能夠吸引這兩位歷盡滄桑的老者,依靠的並不僅僅是仙道和永生。而是他們堅信,以陸錚拯救天下蒼生的種種作為,那種人格魅力感染著他們,他必然是一位正直的神祇,值得去追隨。

    「只求你們莫要辜負了這份仙緣。」

    這兩位曾為華夏拋頭顱灑熱血的老者,同樣讓陸錚十分尊重,若是沒有他們這些人,或許就沒有現在的華夏。

    「剖肝瀝膽,全力以赴。」

    陸錚這才轉移道正題上,端正臉色道:「眼下正有一事,不知道你們兩個夠不夠膽量?」

    張岳鳴和阮雲州相視一笑,沒有絲毫的猶豫道:「請祖師爺示下。」

    陸錚滿意的點點頭,沉吟道:「如今華夏祈福會重建,正著手調查朕的事情。你們曾是祈福會的元老,想必有些關係人脈。實不相瞞,江城調查組的林歆苗,是我的幼時的摯友,也是我的心上人。她如今深陷困境,下落不明。」

    「什麼?」張岳鳴吃了一驚,實沒想到當初那個曾追蹤他的姑娘是龍君的心上人,怪不得當初在九龍洞中,龍君曾讓他關照林歆苗。

    究竟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擄走龍君的心上人,這特麼的不是糞坑裡打燈籠,找屎死嗎?

    阮雲州同樣神色大凜,道:「那林姑娘,是陛下的心上人?啊,是了,你們都是江城人,弟子知曉了。陛下有什麼安排,儘管吩咐。」

    陸錚扼腕歎息道:「若是不把她就出來,朕妄為龍君啊。岳鳴、雲州,我要你們做的事情很簡單,那就是把華夏祈福會調查組的直屬負責人給我想方設法的找出來。調查組的行蹤軌跡,肯定時時刻刻都跟他們保持著聯繫。他們的手中極有可能掌握著重要線索。」

    華夏祈福會直屬負責人,那豈不就是高居京城,受中央直屬的重要領導?

    張岳鳴兩人消化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莫非祖師爺這次是要向整個國家的權力機構表明他的存在?

    不過他們卻沒有半分畏懼,任他們的身份太高貴,在龍君面前也不過一介凡人,並沒有什麼好怕的。

    「回祖師爺,弟子正巧有個老友,是南方分會的負責人,江城正是他們的轄區。」阮雲州重重點頭,自信道:「只要祖師爺點頭,弟子一定把他請來。」

    陸錚眼眸中露出幾分傲色,雷厲風行道:「不管是請還是抓,還是其他什麼手段。我必須要見到他。你們把心放在肚子裡,儘管放手去做。」

    「是!」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1
【第400章】 見獵心喜

    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

    這是描寫贛西和閩建交界武夷山脈的詩句,自秦漢以來,武夷山就是羽修禪家活躍的地區,佛寺道觀庵堂數不勝數,同樣曾是儒家倡道講學的聖地,儒道佛三教齊聚,因此有著三教名山的美稱。

    九曲舟行忽豁然,名山閱盡到乎川,齊雲亭下星村渡,雞犬桑麻又一天。在武夷九曲的北麓有一個仁義之鄉,古時稱為星村渡,如今叫做星村鎮。

    星村鎮地處武夷山國家級風景區之內,山水環繞,景色秀美,特產烏龍茶和紅茶,有武夷山第一茶鎮之稱。

    在星村鎮建平裡有一片住宅區,都是四五層的獨棟紅頂小樓,看起普普通通。不過卻被一片圍牆攔住,前後各有一個大門,掛著『武夷山名勝保護管理局』的牌子,門口則有全副武裝的武警戰士執勤。

    住宅區依山而建,在最外圍的一座小樓上。一個頭髮花白帶著老花鏡的老者,正坐在陽台上看報,面前茶桌上沏著上等的烏龍茶,裊裊冒著青煙。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老者捏著報紙,頭也不抬道:「進來。」

    門外鑽進來個中年人,小心的關好了房門,才走到老者面前坐下,臉色有些凝重,道:「許老,劉先生帶隊的第二調查組已經趕到了江城,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許老名為許志高,抗戰時期曾是華夏祈福會北方分會的會長,參與指揮了祈福會多項秘密任務。建國之後,華夏祈福會的編制取消,他被派往宗教局主持工作。近年來,華夏屢次出現靈異事件,尤其以最近的龍王事件最為醒目,國家領導十分重視,批准重建華夏祈福會,秘密參與調查。

    本已賦閒在家的許至高聞訊主動請纓。參與了華夏祈福會的重建和新結構新規則的制定,並出任南方分會的會長,重點關注龍事件。

    許至高放下報紙,摘掉老花鏡。做個請的手勢道:「建輝,邊喝邊說吧。」

    李建輝苦笑了一聲道:「許老,您的心思真寬。我這幾天真的是茶飯不思,什麼心情都沒了。」

    「心不寬不行吶。」許至高抿了口茶,同樣報以苦笑道:「這等驚世駭俗的神物。我們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著急又有什麼用呢?」

    「唉……」李建輝重重的歎了口氣,道:「許老 ,您是道門中人,又是會裡的元老人物。我想問您個事兒,這泱泱華夏,茅山龍虎閣皂上清,還有各地的名山古跡,佛寺道觀庵堂。到底有什麼那些傳說中道行高深,能夠降妖除魔的高人吶?」

    「那是龍。可不是妖。」許至高呵呵一笑。

    「姑且算是吧。」李建輝頹然一笑道:「不管它是神是妖,別說我華夏了,現如今世界各國都引起了廣泛的關注。照它這麼搞下去,國家秩序何在,國家威嚴何在?」

    「你的所思所想,我都知道。」許至高耐心的換著茶水,嘴角掛著無奈,道:「昔年的華夏祈福會的確高人輩出,能降妖除魔的倒也不是沒有。可是後來分崩離析,一部分人去了台島。剩下一部分人歸隱山林。從解散編制到現在,五六十年了吧,十個裡面已經沒了九個了。」

    「你我們就只能這樣干看著?」

    「先看著吧。」許至高悠然一笑道:「這人吶,就得看開點兒。換個角度來想。這條龍自始至終都未跟國家對抗,反而還為蒼生出力。不是一件好事麼?」

    「昨天長江火龍現身,整個河道沸騰洶湧,嚇壞了不少人。到今天為止,整個長江上游竟然沒有一條船敢出港,足見其威懾力之強。別的我不怕。就怕這龍反覆無常,到時候遭殃的還是老百姓。」

    「這個問題我也在考慮。」

    許至高眼中露出濃重擔憂神色,自接了祈福會的差事,昔年那些德藝雙馨的老朋友幾乎都以入土,少數幾人也潛入深山,不問世事,手底下實在沒有什麼可用之人。

    龍的事情發展到現在,在百姓面前,是無論如何也搪塞不過去的。所幸那條龍秉性頗佳,那些信徒們也虔誠向善,也讓他們大大的鬆了口氣。

    可是現在,情況似乎開始往失控方向發展,容不得他不謹慎應對。

    「建輝,我交給你個差事。」許至高沉吟半晌,才道:「昔年在會中有一員神秘莫測的人物,道法精深,很有些神通。只是他後來心灰意冷,退隱山林,不知去向。不過前幾年老劉在贛西一帶走訪,偶然間聽說他還在世,且化名勞元術隱在山林中潛心修道。」

    「勞元術?」

    「不錯,此人原名勞通,號通元子,性格孤僻,所學龐雜,精擅多門道法。當年在會中地位超然,尋常小事根本請不動他。」許至高露出回憶的表情,接著道:「不過我當年曾在他名下當過掛名弟子,他也很欣賞我,算是有著師徒之情。我這裡有份名帖,你拿去趕往贛西尋訪他的下落,要是他肯出面,目前這一切應當好應付一些。」

    許志高一邊說一邊遞過來個帖子,又細細的囑咐了他一些注意事情,以及勞元術的性格喜好。

    李建輝一聽有這樣的高人在世,心中頓時湧起希望,當下就拿了名帖,喜道:「知道的,我一定竭盡全力,請出這位高人出馬。」

    臨走之時,李建輝忽然想起一事,從口袋裡掏出個紙條,放在許志高的面前,道:「許老,剛才有人打電話找你,說是你的老朋友,姓阮。我記下了號碼。」

    「阮?」許志高微微有些詫異。

    「嗯。」

    李建輝離去之後,許至高繼續拿起桌上的報紙,目光落在頭條新聞標題上:長江龍現世,航路大面積癱瘓,沿江周圍民眾忐忑不安。

    下面配著一副彩色的圖片,那條火龍尾部及頭部弓出水面,做仰天咆哮狀。

    看了會兒新聞,他才喃喃自語道:「神龍見首不見尾。若是不得其法,怕是逛遍宇內名山大川,也只能夠見到那些在道觀前面擺攤的二調子,沽名釣譽,徒有虛名。道門,道門,科技昌盛,人德淪喪。實用主義大行其道,滿腦子都是急功近利的價值觀,失卻了信仰,道法又如何能存在?」

    「究竟要到何時,我道法一門才能重新輝煌?」

    他似乎是在問自己,也似乎是在問蒼天,眼神中掩飾不住的唏噓感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拿起紙條,苦笑道:「阮雲州啊,阮雲州。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嗎?」

    許志高翻身回到房中,抄起了書桌上的座機,想了想又把電話放下,回到臥室取出私人的手機,才照著紙條上的號碼撥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不過對面一片沉默。

    許至高嘴唇蠕動了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道:「阮師兄,是你嗎?」

    「對,是我。」

    「當年的事情,是師弟我做的不對,壞了你們仙霞派的名聲。你負氣離去,一走就是幾十年,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許師弟,實不相瞞,我這次打電話給你,其實另有目的。」

    「說。」

    「電話裡不方便,我希望你能親自來一趟。這件事情關乎道法興衰,請你務必趕來一趟。」

    「關乎道法興衰?」許至高一愣,有些猶疑道:「阮師兄,現在是我的私人電話,你不要有所顧忌,儘管直說吧。」

    電話裡沉寂了半天,忽然道:「我修成了清微五雷真訣!」

    「什麼!」

    許志高的眉毛忽然豎起來,表情先是錯愕,繼而是震驚,連聲音都無法抑制的激動道:「師兄,你沒有騙我?」

    「字字屬實!」

    「好!」許志高幾乎沒有半點兒的猶豫,立即道:「我現在就動身。」他之所以如此激動,是因為他不僅僅是國家幹部,還同樣是道門領袖。清微五雷真訣,那可是清微派的獨門雷法,更是貨真價實的仙術。

    他當年在會中地位崇高,對於道法更是癡迷。如今阮雲州篤定修成了清微五雷真訣,定然是有了重大突破,怎能不讓他?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2
【第401章】 地宮黑棺

    川利市,馬鬃嶺。

    山勢層疊,絕壁懸刃,還沒到日落時分,山谷中就凝結出濃重的霧氣,宛如幽境。陸錚、張岳鳴、阮雲州三人,站在馬鬃嶺外圍的小山丘上,遙望著陰氣沉沉的馬鬃嶺。

    華夏祈福會南方分會會長許志高,對阮雲州深信不疑,已經定好晚上的機票,大約明早就可以到達川利。

    剩下的這段時間,當然是著手處理虯褫的事情。馬鬃嶺是川利市地勢最複雜的山嶺,千溝萬壑,絕壁林立,濕氣常年凝聚其中,陰森異常。

    張岳鳴手拿羅盤,勘察清楚大致的陰氣凝聚方位,道:「祖師爺,應該就在那邊了。」

    陸錚早已經將神識釋放出去,聞言道:「岳鳴、雲州,你們兩個就留在外圍。在這裡佈置蜃貝法陣。」

    「是,祖師爺。」張岳鳴知道虯褫厲害,以他們的能力就算進去也是給祖師爺添麻煩。來到馬鬃嶺之前,陸錚特意準備的數十塊蜃貝,交待他們兩人在山嶺的數個要隘處佈置蜃貝法陣,以防虯褫脫逃,可以用來拖延時間。

    「祖師爺,您也小心。」

    陸錚微微一笑,身上凝結出琉璃戰鎧,手心聚出龍歎神戟,倒提在手中道:「希望這次沒有白來。」

    虯褫本就跟他實力相差甚遠,還被他在關鍵時刻斬斷一腿,元氣大傷。幾乎沒有戰勝陸錚的可能性。

    陸錚在兩人目送下,縱身躍下山巔,腳下的水霧受他操控,凝聚蒸騰,竟然載著他一路朝著山谷疾馳而去。

    「騰雲駕霧!」

    張岳鳴和阮雲州滿眼歎服,曾幾何時,騰雲駕霧可是神仙的專利。如今親眼目睹,心中更覺得十分震撼。

    其實陸錚這一手,得益於爐火純青的御水術,與道法中的駕霧術有很大的區別。

    山谷之中靜謐非常。霧靄沉沉,陸錚一路沸騰,越過數個山巔,終於發現了可疑的地方。與張岳鳴點明的方位不同。在一處夾角峽谷中,陸錚的通幽術受到了阻礙,峽谷中的霧氣雨露開始沾染陰邪的毒性。

    沒有偷襲,沒有埋伏,峽谷被遮蔽了天空。昏暗異常,陰風陣陣,除了淤積的毒素之外,察覺不到任何其他的氣息。

    按下雲霧,在峽谷中快速的穿行,只聽得耳邊鬼哭狼嚎般的風聲。就算沒有任何的氣息,陸錚也知道這裡絕非什麼良善之地,虯褫不是傻瓜,溢出的毒素就是最好的坐標,他不會傻到束手就擒的。

    毒素越來越發的濃烈起來。濕氣中開始夾雜著血腥的味道。陸錚逐漸降低高度,直到一股濃烈的血腥撲面而來。

    腳下朦朦武器中,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嗡嗡嗡嗡,山間傳來一聲聲詭異的振動鳴叫,山壁上一塊巨石轟然崩塌,血紅的膿水噴湧而出,順著山谷流淌起來。

    陸錚不同聲色,瞇著眼睛仔細的觀察一周,咒語在山壁上發現了數百道用鮮血刻畫的符文,而且十分眼熟。像極了譚山公墓虯褫老巢裡的符文。

    「除了這種把戲,你還會些什麼?」陸錚嘲諷一笑,手中神戟電光閃爍,雷球在戟刃凝結。眨眼變為數丈大笑,一槍刺出,腳下雲霧化為一道流光順著峽谷山壁快速的穿過。

    轟隆隆……整面山壁開始崩裂,峽峰振動嗡鳴,推金山倒玉柱般開始坍塌,將符文、血水全都籠罩在其中。

    嘩啦啦。

    巨石翻滾著砸進血水之中。萬千血花飛濺出來,一個個灰濛濛的影子開始浮現。並非譚山遇到的水魃,而是完全的虛影,只有人形的輪廓。虛影越來越多,足有數百之眾,巨石穿體而過,似乎對他們根本沒有殺傷力。

    陰兵!

    忽然間,血水源頭的洞口,爆開一團血霧,一隻數丈長的血色巨手深了出來。血水中的陰兵猙獰的順著山壁攀爬起來,行動敏捷,不遜猿猴。

    陸錚瞳孔一縮,並沒有在意來襲的陰兵,而是將通幽術施展到極限,探入血水源頭之中。剎那間,一處黝黑的山洞出現在眼前,洞中砌著青石磚,連接著一條幽深的甬道。

    神識穿過甬道,赫然發現這裡竟是一處墓葬,甬道的兩側則是規模巨大的殉葬坑,屍骨堆積如山,血水浸泡,如同沸水般翻騰著。

    白骨遍地,血水如河。

    這絕非虯褫倉促之間所能設下的陷阱,而是他早有預謀,在毀壞神廟之前,就規劃了好了後續手段。

    不斷的有陰兵從血水中翻湧出來,亂哄哄的擠出來,密密麻麻的攀附在山壁之上,濃重灰黑的陰氣在陰兵身上纏繞,互相交疊,逐漸濃重,直到擠開水霧,將整個峽谷中注滿陰雲。

    陰氣之重,充斥眼簾,無邊無際。

    陰雲籠罩的峽谷中,那只巨大的血手虛影扭曲著前進,攜帶的陰氣簡直如雲霧蒸騰,血水也越來越大,最終化為一隻擎天巨柱般的手臂,朝著陸錚襲來。

    陸錚嘴角獰笑一下,週身龍氣一震,身軀猛地一撐,一層蜿蜒雷光化為護體玄甲。手中神戟越放越大,直到凝出一桿三丈長的雷槍虛影。

    挺戟疾刺。

    砰!

    雷戟虛影點在血手的手心上,陰氣瞬間被雷霆之力震散,卻去勢不減,順著手臂絞肉機一般,將整個血手撕裂。

    雷霆為乾陽正氣,可除一切陰邪。血水爆裂破碎,陰氣如雪遇火,快速的消融。直到雷戟絞碎整個血水,山壁上像是被犁出了一條鴻溝,連帶著整個峽谷都發出嘎巴嘎巴,即將坍塌的爆裂聲音。

    陸錚並沒有選擇對付那些血水中出現的雜兵,而是直撲墓道之中,去剿殺隱藏在幕後操控一切的黑手。

    馬鬃嶺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張岳鳴手搭涼棚,舉目遠眺,卻奈何被霧氣阻住,看不清一點兒情況。

    馬鬃嶺外的數個村莊也都開始沸騰起來,人們有些驚慌失措的望著馬鬃嶺方向,那聲聲轟鳴,彷彿有一座山正在崩塌一般。

    蹦蹦蹦……

    甬道兩側的血色殉葬坑,被陸錚摧枯拉朽般摧毀。巨大的回音開始在地宮中迴盪起來。地宮伸出接連傳來炒豆般的爆鳴。

    陸錚馬不停蹄,一路飛馳而過,所過之處,墓磚俑像通通化為飛灰。在地宮的伸出,咕嚕嚕的噴湧著一汪黑水,黑水泉眼之後是一座高台,上面擺著一副漆黑棺槨。

    爆鳴就是從棺槨中傳來,洞中開始雷光閃動,狂風呼嘯,陸錚御使雷霆之力,朝著棺槨疾刺而去。

    喀拉喀拉的聲音響起,黑棺化為一片碎屑。一股股帶著濃烈腥臭的白色濃漿從其中湧出來,濃漿中包裹著數千隻蠕動的白色物體。

    白蛇?

    原來這棺材中竟然蓄滿了尺許長的白蛇,其中大部分都被雷霆擊成肉沫,化為白漿。少數殘存的白蛇,也變的支離破碎,蛇頭、蛇身,不斷的抽搐扭動著。

    不對,不是白蛇。

    這些白蛇如同虯褫一樣,通體雪白,腦袋上亦是如此,並沒有眼睛的存在。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5
【第402章】 落地為湖

    陸錚可以確定,這些白蛇雖然同樣沒有眼睛,也絕不會是虯褫。 要知道虯褫可是真龍褫鱗,世間不可能存在如此多的虯褫。這些白蛇充其量是虯褫運用某種秘法,繁衍出來的怪蛇。

    嗯,總不會似乎虯褫在棺材裡擼了一管兒吧?

    一點兒小小的惡趣味在陸錚的腦海中蕩漾,血池的源頭就是黑棺。黑棺摧毀的同時,陸錚可以感應到峽谷中的陰兵開始哀嚎,陰氣崩散消弭。

    地宮中並沒有虯褫的氣息,這裡也僅僅是他設計的一個陷阱。

    可是,究竟目的何在?

    他總不會這麼好心招出來這麼多雜兵給陸錚練手吧?

    正猶疑不定的時候,腥臭的泥漿冒出一陣刺鼻的青煙,迅速的乾涸,棺底留下一個圓形的巨大空洞。洞中安放著個黑漆漆的酒罈子,壇中白骨纍纍,其間閃爍著一點點螢光。

    神戟戳碎罈子,白骨散開,掉落出一塊絹布,絹布中包裹著一個手鐲。將絹布挑到手中展開,卻發現絹布上寫滿了蠅頭小楷。

    「敖業吾弟,自爾行駐西秀後,皇父久未接爾來稟,殊不放心。如今南海一脈,危如累卵,爾可平安否?」

    九月初即有大變故,皇父囑愚姐托庇於爾。若十月上旬,愚姐未能身至,則以此鐲為鑒,愚姐恐已落入賊手。賢弟務必以大局為重,速速做妥善打算。

    此囑,勿念。愚姐菱花手示

    讀完這封娟書,陸錚的心臟如同被重錘狠狠的砸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這娟書就是敖業龍君的姐姐敖菱花手書,信中的意思非常容易理解。南海龍君早知有大難臨頭,將敖菱花托付給敖業照顧。

    可是敖菱花似乎也遇到了劫數,才寫下這封書信。如同信中所言,如果見到這個手鐲,證明敖菱花已經隕落。

    白骨罈、娟書、手鐲。

    事實昭然若揭,敖菱花十有八九就是死於虯褫之手。而她的屍骨則被虯褫施以惡毒的辦法。用來培育無眼白蛇。

    又或者,敖菱花遭到了虯褫的凌辱,這數千條白蛇或許就是她的孽胎。

    奇恥大辱!

    陸錚忽然明白了虯褫的用意,它可能早就根據江城、西秀山猜到陸錚源自敖業一脈,所以才用這個辦法將陸錚以來,用敖業親姐的邪祟之物,羞辱他激怒他。

    他根本無法想像。敖菱花落在虯褫這個歹毒小人手中,會遭受多少難以想像的折磨。

    「!」

    身為敖業的繼承人。陸錚的胸腔中燃起一股不可抑止的邪火,太陽穴砰砰亂跳。這個虯褫簡直惡毒至極。

    可以想像,若是敖業真的見到這一幕,恐怕那種羞辱和憤怒,會直接摧毀他的理智。

    饒是如此,陸錚也氣得渾身發抖,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平息。手心緊緊的握住手鐲,吐出胸中的一口濁氣,神戟才放出忿怒火。將敖菱花的屍骨焚為灰燼。

    「敖業,虯褫必將碎屍萬段,神魂俱滅,以告慰菱花公主在天之靈。」

    離開地宮之時,陸錚放出爆裂的雷球,將整個峽谷崩碎,徹底的埋葬起來。他沒有多做停留。駕馭雨霧飛出馬鬃嶺。

    籠罩馬鬃嶺的陰氣,被崩塌的巨石掩埋,少了峽谷的遮擋,勁風吹過,將所有的陰霾掃除,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正在外圍焦急等待的張岳鳴二人。見到陸錚安然無恙的歸來,鬆了口氣,齊齊迎上去道:「祖師爺。」

    陸錚點點頭,淡淡道:「將蜃貝收拾一下,虯褫並不在這裡。」

    「是。」

    片刻之後,蜃貝整理完畢,陸錚才拉住張岳鳴和阮雲州。直接凝聚出霧雲,朝著遠處的山脈飛去。

    騰雲駕霧啊!

    站在雲頭的張岳鳴和阮雲州,望著腳下一座座飛速閃過的山脈,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勁風,老懷激動,滿臉赤紅,興奮的如同得到玩具的孩子一般東張西望。

    「祖師爺,前面就是寒池山。」

    川利寒池山,海拔為市內最高,達2000米,有著川利屋脊之稱。高山素來都是河流的發源地,川利寒池山就是梅子水河和清江的源頭。

    寒池山脈是典型的盆谷模型,四面環抱,水系十分發達。山頂的千溝萬壑流向平坦的谷地草坪,縱橫交錯出山而去。

    川利境內水系分佈較廣,且是清江、郁江與阿蓬江的源頭。地勢是崇山相疊,沒有形成濕地的條件。但寒池濕地卻成為利川唯一的代表。

    盆谷中央凹陷,水草豐茂,如同沼澤一般。張岳鳴的話音剛落,雲頭已經到達寒池山山谷上空。

    「祖師爺,這裡陰氣極重!」張岳鳴手心捧著的羅盤,磁針以極快的頻率顫動起來。

    陸錚也感受到濕地中強烈的陰氣,比馬鬃嶺猶有過之。

    轟隆!

    濕地沼澤中如同火山噴發一般,一柱黑色淤泥噴發而出,沖天而起,赫然有數十丈之高。淤泥湧上高空爆裂開來,裹挾著成千上萬的白骨,四散著落在沼澤中。

    張岳鳴和阮雲州嚇了一大跳,這樣的景象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各種斷肢殘骸,居然還尚未完全腐爛,許多上面都掛著腐肉,噴濺開來之後,帶來一股中人欲嘔的惡臭氣息。

    又在搞什麼花樣?

    陸錚嘴角現出一絲冷笑,他的耐心的謹慎已經被敖菱花之死徹底的消磨殆盡。幾乎不假思索的,就擎起龍歎神戟,從天而降,重重的砸到沼澤中央。

    雷蛇以神戟為圓心,向著四面八方竄去,淚光亂舞,所過之處,腐肉殘肢,瞬間被融化,被蒸發,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轟!

    大地震顫,山嶽搖動,巨大的轟鳴聲傳出數百里之遠。張岳鳴和阮雲州,甚至能用眼睛,直接看到山體的劇烈震動。

    一個半圓形的雷球,在神戟戟刃出爆發,不斷的變大,放出萬道淚光,將整個天空映照的一片幽藍。

    數百里內的百姓們,都震驚的看到2000米高的寒池山中,閃耀著強烈的光芒,似乎爆發了一朵有雷電構成的蘑菇雲。

    寒池濕地中央,像是硬生生被直徑天外隕石擊中,直接砸出了直徑數公里長的衝擊坑。周圍山脈的源頭活水,開始轉向,向這處坑洞匯聚過來。

    升上天空的雷雲餘韻,將盤踞在濕地上空的水氣全部凝結起來。天空突然像是被捅了個大窟窿,暴雨傾盆,如同天河決堤。

    陸錚沒有任何的心情在寒池濕地尋找線索,因為他知道虯褫不在這裡,而這裡也很可能是他的另一種羞辱。

    但是,羞辱已經足夠了,足夠讓虯褫死無葬身之地。不管這裡存在著什麼,都已經沒有必要在去看了,沒有必要自取其辱,就讓這一切在雷霆的怒火下全都化為灰燼吧。

    「我們走,許志高應該快要到了。」

    作為見證者的張岳鳴和阮雲州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眼望著那原子彈轟擊出來的坑洞,直覺得心神震動,驚駭非常。

    神明之威,果然難以揣度。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當坑洞被河水注滿。從此以後,川利市唯一的濕地地貌將會徹底的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湖泊。

    寒池山中寒池湖。

    龍神之威!

    落地為湖!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6
【第403章】 無知無畏

    晨曦初起,萬物微明,山影湖光,差可辨識。請大家看最全!『≤,梅子河畔薄霧瀰漫,若雲鋪海,遠處峰巒疊嶂,散列如島。河上架著一座小橋,橋磚深褐,看起來很有些年頭,但整座橋完好無缺,屹立不倒。

    橋兩邊豎著簡單的欄杆,以便過客憑欄遠眺,水在橋下過,路在背上走。幾百年來,不知承載過多少過客。古人工程堅挺到現在,遠勝現在的豆腐渣,差的卻不是技術,而是良心。

    凌晨,五時許。

    一輛轎車載著微曦,在堤岸公路上疾馳。後座上坐著個風塵僕僕的老人,正是許志高,只是他現在臉上的表情卻十分奇怪,隱隱有些惱怒。

    他的身邊坐著阮雲州,一副老神在在的安逸模樣。

    許久之後,許志高終於打破了沉默,低聲道:「阮師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究竟是什麼人在等待著我,連隨從都不允許帶?」

    阮雲州挑挑眉頭,傲然道:「許師弟,你還是這麼多心。放心吧,你現在是國家幹部,我區區一介草民,能把你怎麼著?」

    許志高皺了皺眉頭,不悅道:「阮師兄,你不用冷嘲熱諷的。當年是我多心不錯,害了你仙霞派的兩位門人。但是,你要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現在世道變了,已經不太平了。似乎某些神秘的力量開始出現,我身為國家幹部,理當為國家著想。一舉一動,不僅僅是考慮我自己。」

    「大義凜然,不錯,不錯。」阮雲州哼了一聲,心中暗道,能得到龍君召見,那可是別人求都求不了的福緣。當年就是因為他的多疑,見死不救。導致他的兩個愛徒殞命,多少年來一直都耿耿於懷。若是正好祖師爺用到許志高,阮雲州還真不樂意跟他打交道。

    許志高怫然怒道:「阮師兄,我已給你誠心道歉。你卻如此態度,究竟是什麼意思?若是不說清楚,那就停車吧,我們各走各路。」

    「停車?」阮雲州呵呵一笑道:「許師兄,你不怕後悔一輩子麼?」

    許志高的臉色明顯帶著憂慮,搖頭道:「我許志高為民為國,問心無愧。哪裡來的後悔?倒是阮師兄,這麼多年不見,不知道遇到什麼機緣,竟然修成了五雷真訣。」

    阮雲州撫著鬍鬚高深一笑,曬然道:「等你見到了人,自然就明白了。」

    「究竟是什麼人?」

    「現在還不能說。」阮雲州滿臉神秘的搖搖頭。

    眼見車子一路遠離市區,到處都荒無人煙,許志高的眼珠子開始咕嚕嚕亂轉起來。他可不是三歲小孩子,這麼多年以來。鬼知道阮雲州有沒有投靠敵國?

    要不是對於仙道的渴求,他是絕對不會冒險孤身相會的。畢竟兩人當年的隔閡,遠非一句道歉可以抵消的。

    攏在袖中的手偷偷的在手機上按了一串號碼,才淡淡道:「阮師兄。你不用故弄玄虛。我只是很好奇,究竟是誰這麼大的派頭,讓阮師兄你如此的推崇?還要我親自來見他?」

    阮雲州心中冷笑一聲,這許志高或許是當官當的時間太長了。自然而然的就帶著官架子。在電話中千叮嚀萬囑咐,要他一人前來。可是下飛機的時候,他的身邊明顯帶著五六個隨從人員。恐怕來的時候就做好了以往萬一的籌備。

    區區一個凡間官員,龍君能要他來見已經是看得起他了。還在這裡擺什麼臭脾氣?

    「你不用再問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陸錚要他不擇手段將許志高弄來,以許志高多疑的性子,要是告訴他龍君的身份,怕是他立刻就會心生顧忌,連來都不敢來。

    人越老越怕死,許志高也不例外。他年輕的時候修過道,但是其時道法衰微,再加上他的悟性一般,除了最基本的養生術之外,並沒有任何的成就。

    眼見現在神靈現世,證明仙道並非虛無縹緲。他的心裡也熱切起來,所以阮雲州的電話,很快就將他吸引過來。尤其是見到年齡比他還大上五六歲的阮雲州,皮膚紅潤,雙目內斂神光,健步如飛,哪裡像是個垂垂老人,分明有三分返老還童之象。

    這讓他更加的篤定,阮雲州所言非虛。

    「好啊!那我就拭目以待,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

    開車的廖神透過車內鏡看了眼許志高,嘴角撇出一絲嘲笑來。自從遇到祖師爺以來,他也沾了不少的好處,有師父傳的煉氣法和注滿靈力的法印,他年紀輕輕,也修出幾分靈力來,變的神清目明,力量和速度也有了極大的提升。

    剛才許志高在口袋裡擺弄手機的小動作,沒有逃過他的眼睛。透過後視鏡,他也遠遠的看到車後二百多米的地方,有三四輛沒有開車燈的轎車尾隨。

    gps定位追蹤?

    真是一群可笑的白癡。

    穿過一片黝黑的樹林,公路筆直的延伸起來。遠遠的可以看見河上的石橋,橋的另一頭站著個人,似乎在正在向這邊看過來。

    「到了,許師弟,請下車吧。」

    在距離石橋還有七八十米遠的地方,車子就嘎吱一聲停住。阮雲州當先走下車來,整理了一下衣裝,在車邊等候著許志高。

    許志高瞇著眼睛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才推門下車,語氣有些不耐煩道:「阮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人到底在哪裡?難道我們還要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等他嗎?」

    讓你等都是高看你了!

    阮雲州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沒有回答,而是把目光落在遠處的石橋上。

    許志高警惕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但他的目力有限,在加上河面上霧氣騰騰的,努力了半天都看不清楚。

    可是不知什麼原因,他卻感覺到有一束目光在盯著他。那目光如刀鋒般凌厲,距離百米多遠,都讓渾身直冒寒氣。

    那種感覺十分可怕,就像是正被一頭隱匿叢林中的猛虎覬覦。似乎下一刻,他就要張開血盆大口猛撲過來。

    許志高的手下意識的伸進口袋,將手指放在按鍵上,準備按下。

    正兀自緊張的時候,阮雲州忽然朝廖神招招手,兩人雙手一撫袖筒,噗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上,高聲喊道:「祖師爺,人到了,煩請一見。」

    祖師爺?

    許志高的眼珠子瞬間就瞪大了,不可思議的望著跪倒在地的阮雲州。這位可是仙霞派的最後一任掌教,哪裡來的什麼祖師爺?

    他渾身的汗毛都乍起來了,下意識喝道:「阮雲州,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早就看著老頭不順眼的廖神,見他直呼師父名諱,寒著臉斥道:「姓許的,我勸你還是安靜一點兒,少費些口舌吧。」

    許志高蹬蹬蹬連退三步,臉色一瞬間變了好幾變,一咬牙按下按鈕,指著他們兩人道:「你們把我騙到這裡來,究竟想要幹什麼?」

    唰唰唰……

    百米遠處瞬間亮起六盞疝氣大燈,引擎轟鳴著朝著這裡衝過來。

    阮雲州冷冷的掃了許志高一眼,道:「唉,真是無知無畏啊。」

    「你說什麼!」

    許志高陡然感覺有些不妙,忽然身邊平靜的小河,陡然洶湧起來,由石橋處掀起一道數丈高的大浪,呼嘯著順著河道奔湧過去。

    正在堤壩上行駛的三輛ra4,看見巨浪撲來,顯然都嚇到了,一腳就踩在剎車上,車輪冒著黑煙朝著前方滑行出去。

    巨浪眨眼就到眼前,轟隆隆竟然從河道中翻滾上來,瞬間將三輛車子吞沒。

    許志高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 了,眼睜睜的看著巨浪重新回到河道,繼續前行。而堤壩上則空空如也,車子全都捲走了。

    他的腦門上瞬間滲出一層冷汗來,然後看見了更加驚駭的一幕。

    河道上的霧氣被狂風捲動,逐漸散開。一個渾身罩在七色琉璃鎧甲中,倒提著雷光神戟的人,出現在水面上,正一步一步踩著水面朝他走過來。

    泛著漣漪的水面瞬間靜止不動,平滑的如同玻璃一般。每走一步,腳下都有電火蔓延。每動一下,琉璃戰鎧上的神光都泛起光暈。

    氤氳面罩下,一雙凌厲的金色眼睛,死死的鎖定著他。未完待續。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1 22:07
【第404章】 柳暗花明

    眼前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許志高的認知,他的表情完全變了,滿臉慘白,鼻翼由於內心的緊張而鼓脹起來,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抑制的恐懼,這種恐懼通常只有登上斷頭台的死囚才有……

    阮雲州把眼睛瞇成一條縫隙,眼光在細縫裡從左到右不斷的欣賞著許志高的表情。請大家看最全!曾幾何時,他被害的兩位徒弟就是現在這種表情。

    陸錚在他們三人面前兩丈處站定,閃耀著金色火光的眼睛,並不包含任何的感情。

    「許志高。」

    許志高的身子一顫,從驚恐中回過神來,神情緊張的看著陸錚。在陸錚的注視下,他甚至連逃跑的勇氣都生不出來。

    「我有幾件事要問你,望你誠實回答,不要自誤。」

    金鐵般鏗鏘的字眼,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夾雜其中。許志高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連嚥了口唾沫,憋了好半天戰戰兢兢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陸錚並沒有給他任何的面子,單刀直入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接下來,是第一個問題。江城第三調查組,是不是由你直管?」

    許志高臉上表情變化萬千,意識到情況有些不了,下意識的就要說謊撇清責任,可是喉嚨剛剛蠕動一下。陸錚手中的神戟猛然抬起來,指向他,一條一米多長的雷蛇在戟刃上吞吐不定。

    阮雲州嘿嘿笑了兩聲道:「許師弟,別怪我不講情分。要是你還想保住這條老命的話,那就別搞那些低級的伎倆,徒增笑料。」

    許志高幾乎是立刻就把謊話憋住了,老老實實的點頭道:「不錯,我是華夏祈福會南方分會的會長,是國家內閣領導親自委任,負責協調各調查組的工作。這第三調查組,的確是由我直管。」

    他下意識的把華夏最高權力象徵的內閣搬了出來,希望能稍微讓對方忌憚一下。也給自己找點兒安全感。

    不過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陸錚仍舊冷漠的問道:「現在是第二件事。第三調查組在負責什麼任務?」

    「這個……」許志高面露難色。

    阮雲洲哼道:「許師弟,識時務者為俊傑,以你的見識,不會看不透眼前的形勢吧?」

    許志高慌忙搖頭道:「我並沒有想要撒謊,而是第三調查組負責的任務大大小小有七八件之多,具體的進展也是由文件錄入。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需要好好的回想一下。」

    有文件更好。陸錚冷笑一聲道:「不用想了,立刻叫人把關於第三調查組的文件全部調取,發送過來。」

    「是,是。」許志高顫顫巍巍的從口袋裡拿起手機撥打了號碼,向分佈檔案室索要文件的電子版。

    等待回復的時候,許志高的腦門不斷的淌汗。阮雲洲眼中帶著些幸災樂禍,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遞過去,笑道:「許師弟,給。趕緊擦擦。野外冷風一吹,小心著涼。」

    「不用了,不用了。」許志高慌忙擺手,當手機響起的一刻,才略微的鬆了口氣,小聲道:「文件發送過來了。」

    「廖神,你將文件拷貝一份。」

    「是。祖師爺。」

    廖神接過他的手機,將文件在自己的手機裡拷貝了一份,才將手機交還給他,笑道:「許師叔,您這手機不錯啊。果六,挺與時俱進的啊。」

    「呵呵……」許志高幹笑一聲。目光躲躲閃閃。

    陸錚眉頭一皺,忽然道:「你既然是南方分會會長,想必手中還有關於華夏祈福會元老的資料吧。」

    許志高臉色有些慌,答道:」華夏祈福會源自軍統,大部分秘密資料咋49年國軍撤退的時候已經遺失了。」

    「甄海江,你認識麼?」

    「啊?」許志高吃了一驚道:「甄掌教,認識。認識。」

    「當年甄海江前往南海調查鮫人之事,你知道麼?」

    許志高頭搖的撥浪鼓一般道:」其實我在北方,身份低微,對這件事的確不太瞭解。不過我倒是知道,甄海江的三個徒弟似乎是死於海難。」

    許志高不是傻瓜,眼前這人明顯超脫了人的範疇,而且他隱隱從他的特徵上,猜測出陸錚的真實身份。因為在第三調查組的報告上,就曾描述過戰甲神戟的神祇。

    正是近年風頭大熾的龍神。

    他所說的沒一句話都不敢摻雜半分的謊言,完完全全放棄了抵抗。當然,他同樣有些小小的心思,這龍神作風正派,並非濫殺無辜的神祇,所以,他心裡有些希冀,或許能攀上龍神的關係,借此觸摸仙道。

    高官厚祿跟永生不朽相比,就是個屁,不,連屁都不如。

    許志高的思維漸漸清晰,見陸錚沉默起來,生怕錯失了機會,壯著膽子拱手道:「敢問仙長,可是清江龍君?」

    「還算你不太傻。」阮雲州的話等於直接確認了陸錚的身份,不過話鋒一轉,卻接著道:「不過你到猜錯了,清江在祖師爺眼中不過是長江的小小分支而已。」

    「那……長江龍君?」

    自古以來,鎮守江河湖泊塘溝湫潭的龍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長江黃河為華夏兩大生命之河,鎮守這兩條江河的龍君,與其他的龍王不可同日而語,都是地位極其尊崇的天庭正神,僅次於四海龍王。

    他的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長江龍神!

    這對於凡人來說,簡直跟直接見到玉皇大帝沒有任何的區別啊。

    許志高的腦子有點兒亂,再看看挺直腰板站在岸邊,臉上儘是得意之色的阮雲洲,忽然有些嫉妒起來。

    「嘖嘖,你的眼界還是太小了啊。」

    陸錚的身份,遠遠不止長江龍神,現如今仙佛全都遁出宇內。以陸錚的獨一無二的身份,將來的成就遠不是一個長江龍君能比的,重建龍宮,統領天下生靈,不是玉皇大帝,勝似玉皇大帝。當然,這些想法只有他才明白,也沒有興趣向許志高炫耀,一個長江龍神就足夠嚇到他了。

    沉默許久的陸錚,忽然又道:「許志高,江城白蛇之事,可是你負責的?」

    起初嚇的要命的許志高,現在恨不得陸錚的問題再多一點兒,萬一應答得當,得到龍王賞識,那可是大大的福緣。

    「是,亡虎鎮白蛇一事。全都是我一手主持的。」

    「那我來問你,現如今白蛇在何處?」

    陸錚本來沒抱多大的希望,但不料許志高卻立刻拱手道:「那條白蛇,擅長陰鬼邪魔之術。江城龍王廟被毀之後,在許多村莊都有或附體或奪魂的事情發生。而且據我所知,在麻山山谷中曾有陰兵過境。」

    「哦?」

    許志高雖然沒什麼法力,但是掌握著國家力量,眼線和資源從某個方面來說,收集和傳遞的速度比陸錚也不遜色。

    見陸錚不動聲色,許志高絞盡腦汁回想了一會兒,痛心疾首道:「那條白蛇戕害百姓,還摧毀廟宇,清江地下水也受到它的污染。」

    他這是揣摩了陸錚的性格,痛罵白蛇,以提升他在陸錚眼中的印象。

    不過陸錚並無所動,道:「那你可知,他現在在哪裡?」

    許志高終於等到了關鍵時候,昂然道:「國家內閣領導在十天前,向華夏祈福會發佈了命令,調集所有的資源追查白蛇之事。自神廟被毀,立刻調集了三個軍用偵查衛星,將清江、湛江、龍城、澤州等附近方圓千里的地方,二十小時不間斷的勘察。經過地圖採集,大數據綜合,由華夏祈福會的數位專家元老親自研究,已經初步查出白蛇的運動軌跡。」

    「行了,行了。」阮雲洲催促道:「說重點。」

    「是,白蛇摧毀雙橋鎮之後,在清江各大支流散佈毒素,繼而逆流而上,進入川利市寶山、馬鬃領、麻山、寒池山。在寒池山停留一天之後,折身穿越數道山嶽,進入長江。」

    聽完他的敘述,陸錚眉頭一挑,看來人類的力量並不算弱小,高科技的熟練運用,恐怕連他的行蹤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通幽術無法奏效,如心通還差些火候,沒想到柳暗花明,人類的高科技在這個時候,發揮了妙用。

    估計連虯褫都沒想到吧,天上還有精密的機械眼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別吊胃口了,長江這麼大,它現在在那個河段?」

    「這個……」許志高苦笑道:「並非我不想說,而是我倉促間離開分部,許多消息都跟不上啊。這進入長江是兩天前的事情,現下在哪裡,還需要再仔細研究。」

    說到這裡,許志高心中一動,忽然拱手道:「白蛇與民為敵,國不容之。龍君若是要為民除害,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2 21:33
【第405章】 空前火爆

    許志高的態度之所以發生這樣的轉變,關於原因陸錚心知肚明,凡塵俗世之人,有幾個能抵擋著羽化登仙的誘惑?更何況他是道門中人,這份願望比普通人還要強烈的多。

    許志高心眼兒太多,論忠實耿直不如張岳明,論淵源關係不如阮雲洲,陸錚不會草率的許諾他任何事情。他的優勢在於掌握的體系力量,而這一點跟陸錚滲透華夏祈福會的突破點。

    身為神明,當然要懂得拿捏。

    陸錚並沒有點頭答應,而是沉著臉,冷聲道:「看來還是小瞧了你們。既然白蛇的行蹤都掌握的如此清晰,那我朕的行蹤,想必也在你們的意料之中了。」

    許志高心中一凜,腦門上冷汗都下來了,慌忙搖頭道:「上仙為國為民,實為善仙正神。我們並沒有任何冒犯的念頭。而且,關於上仙的一切如今是國家絕密。就是我這個南方分會會長,也無權瞭解。全都是內閣領導一手掌控的。」

    陸錚心中暗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剛剛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神情如此的驚恐,看來是真的沒料到是他出現的。

    以他的身份以及作為,被列為國家最高機密,由國家首腦親自負責,是十分符合邏輯的。

    當然,這沒有什麼好得意的。

    「雲州,送他走吧。」

    陸錚並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是。」

    阮雲洲則完全沒有任何的質疑,對著許志高笑道:「走吧,許師弟。」

    「啊,好。」阮雲洲有些怔怔的應了一聲,心裡閃過幾分失望。可他卻沒有膽量再提,只得滿臉遺憾的隨著阮雲洲和廖神鑽進車裡。

    車子離開石橋十幾公里遠之後,許志高終於按捺不住,對著阮雲洲訕笑道:「師兄,之前是我多心了,還望師兄不要往心裡去。」

    阮雲洲眼中閃過幾分得意。昂然道:「好說,好說。許師弟,以後吶,咱們可得多親近親近。」

    「一定,一定。」許志高忙不迭的點頭。

    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許志高完全放低姿態,一路上對阮雲洲極盡慇勤。更是對他起初的不信任追悔不已。

    阮雲州也不傻,陸錚雖然沒有明說。但他也知道許志高可是找到虯褫的關鍵,並沒有趾高氣揚的嘲笑他,只說祖師爺想來賞罰言明,只要他好好注意虯褫之事,要是辦的妥當了,將來或許有什麼獎賞也說不定。

    龍王的獎賞,這個誘餌一丟出來,許志高的心瞬間就熱了起來。回到川利市區之後,立即就定了返程的機票。

    在機場裡也。他也聯繫到被大浪捲走的隨從們。那些人倒是沒什麼損傷,只是ra4變成了水陸兩棲,一行人順著河道,一路飄到長江,才被衝上岸。

    ……

    川利,凡爾登酒店,總統套房。

    古典歐式的裝修風格。迴廊中掛著高檔的壁畫,有著單獨的書房、娛樂室、休息室、主臥室、衣帽間和浴室,還帶有獨立的會客廳、餐廳。

    這裡的總統套房比不上大都市的豪華,但一天一萬一千八的價格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極其的昂貴。

    古典華貴的書房中,實木的書桌書架,柔軟的高背座椅。背後一面牆都中國山水金箔畫。陸錚端坐桌前,仔細的閱讀著關於第三調查組的資料。

    1月6日,江城亡虎鎮,陰兵過境。經調查取證……

    1月7日,驗屍報告表明,死者的腐爛程度與死亡時間嚴重不復,初步定性。屬於非正常人類。

    1月8日,暫停調查。

    ……

    第三調查組自東海游輪事件之後城裡,之後連續走訪了多個省份,調查的都是年代久遠的奇聞異事,且並沒有什麼收穫。直到九龍山之後,報告的內容明顯增多。但是在山溝裡遇到大霧中的神秘人,也就是陸錚之後,在上級的命令下中斷所有的調查。

    直到1月21日,也就是廟宇被毀的當晚。總部直接下發命令,要求調查組迅速趕到雙橋鎮,收集整理第一手資料。

    也就是在陸錚修煉如心通的時間裡,調查組在寒池山、馬鬃嶺、麻山、齊岳山等多個山區,但僅限於外圍勘測。上報分部之後,所有的資料被送到總部勘定。

    在陸錚修成大忿怒火的前兩天,經過衛星偵察,專家推測白蛇可能沿著長江要一路入海。要求調查組出發前往閩建分部待命。

    調查組途經漢武市的時候,變故毫無徵兆的發生了。報告中的語焉不詳,只說在漢武郊外遭遇不明車輛跟蹤。但是在報告中附加了幾頁分部關於失蹤時間的分析,提供了最有價值的線索。

    通過調取事發路段的監控錄像,鎖定了追蹤調查組的車輛。經過路線的反推之後,在漢武郊區的別墅區中,發現了其中一輛車的蹤跡。

    寶馬525,蓮池別墅。

    在車管所登記的車主姓名為:周挺,就職於漢武蓮華花木集團。

    在這一刻,陸錚充分認識到科技的厲害之處。華夏各地遍佈的攝像頭、戶籍系統、登記系統,簡直就是一張人為編織的天羅地網。其嚴密性和時效性,甚至比他的通幽術還要強悍幾分。

    看著這步棋是走對了。

    不過,換句話說,陸錚的行蹤恐怕也早就在官府的掌握之中,只是他們暫時還不敢有什麼動作而已。

    當然,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沒有什麼好緊張的。

    「祖師爺,您喝茶嗎?」

    苟齊全畢恭畢敬的端著茶水走進來。

    「不喝了。」陸錚霍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吩咐道:「齊全,你去通知一下你師父師伯,立即收拾行裝。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

    「啊?」苟齊全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這總統套房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住,昨夜陸錚和張岳明阮雲洲離開,他和廖神很是享受一下總統般的待遇。要不是廖神攔著,他差點兒就打電話叫幾個小妞來做大寶劍了。

    「是,是,祖師爺。知道了。」

    再見,總統;別了,大寶劍。苟齊全心中哀嚎一聲,才規規矩矩的退了出去。

    ……

    中午時分,江城得石水榭。

    門外的地下停車場裡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就是門口的空地上那些沒搶到停車位的車子都擺的滿滿噹噹的。

    接待大廳中,人滿為患。喧鬧異常。

    「姑娘,姑娘。267號什麼時候能輪到啊?」

    「先生,請您稍等。大約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我。半個小時前你就是這麼說的。」

    「對不起,先生。這個我也沒辦法,現在我們得石水榭的預約比較多,池子也有限,請您諒解。」

    「好吧,好吧。怎麼預約?怎麼預約?」

    「要加入得石水榭的ip會員,才有提前電話預約的權力。」

    「早說啊。讓我在這兒白等倆小時。」

    三分鐘後,該男子來到高級接待中心。望著會員窗口排著的長龍,痛苦的摀住額頭道:「我,辦個會員是不是還要再等兩個小時?」

    得石水榭的火爆程度,遠遠超出預估,在開業當天就吸引了數千人。而能享受到靈泉滋養的人,幾乎立刻就去辦理了ip會員,並廣發微薄說說朋友圈。將得石水榭溫泉譽為史上最強溫泉。

    免費的廣告爆炸式的傳播開來,以至於得石水榭的接待人數呈幾何數增長,場面已經趕上著名的春運大潮了。

    怪只怪這溫泉實在太神奇了,男的泡了精力充沛,一夜七次不費勁兒。女的泡了皮膚水潤,一夜七郎眼圈不黑……

    總裁辦公室中。唐緋鯉意興闌珊的陷在座椅中,神情有些焦慮,不斷的看著手錶。上午就接到了陸錚電話,要她將工作交接一下,隨他出發去一趟漢武市。這可是第一次陪著陸錚出門,她的心裡充滿了期待,以至於覺得時間過的如此緩慢。

    「雪兒。」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

    一身職業套裝勾勒出完美線條的沐雪,帶著一副金絲眼鏡,手裡抱著檔案袋,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

    「伯父伯母的旅行事項都安排好了麼?」

    「安排好了。」沐雪推了推眼鏡道:「出行路線和沿途事項都已經定下來了,隨時都可以出發。」

    「嗯。」唐緋鯉點點頭。

    沐雪偷眼瞧了她一眼,頗有些依依不捨道:「小姐,您真的要跟陸先生去周山嗎?」

    「對啊。」唐費力喜滋滋道。

    「哦。」沐雪的眼中露出幾分失落道:「那我以後是不是就很難再見到小姐了?」

    「怎麼會呢?」唐緋鯉笑著搖頭道:「這麗水玄黃我還是會常來的。這也是給你一個歷練的機會,一定要把麗水玄黃和得石水榭的事情給我處理的漂漂亮亮的。等時機到了,我就會把你調到身邊的。」

    「嗯,雪兒一定會努力的。」沐雪這才露出幾分笑容,將文件堆在唐緋鯉的面前,興奮道:「小姐,你看,這是這半個月的業務報表。我們得石水榭的會員人員已經突破六千人,日均預約人數一千五百人,而且還在不斷的增長中。初步估計,這個月的盈利在六百七十萬以上。」

    唐緋鯉隨手翻了翻報表,笑道:「才六百七十萬,太少了。而且這裡畢竟太小,會員到達八千左右,基本就到了瓶頸了。那溫泉池子裡都快擠不開了。」

    「是啊。太可惜了。」沐雪道:「若不是緊急制定時限兩小時的話,恐怕好多人都賴在裡面不走了。饒是這樣,也安排不過來。要是規模再大上兩三倍的話,那真的就是撿錢那麼簡單。」

    「算了,本來就是小打小鬧。」唐緋鯉無所謂的道:「就當給陸錚的親戚朋友們發紅利了。咱們日後的事業重點,在沿海一代。」

    「還有一件事,小姐。」沐雪抿著嘴唇道:「經常來我們得石水榭的湯暖暖,您還記得麼?她說跟我很合得來,要和我義結金蘭。」

    「就那是那個女明星?」

    「嗯。溫泉的ip會員推廣也有她的一份功勞,拉來了不少大明星在這裡入會呢。」

    「義結金蘭?」唐緋鯉眼中滿是不屑道:「那你回了吧。你可是我的貼身小管家,她一個戲子還不配呢。」

    「是,我知道了。」

    ps:好久好久都沒求過推薦票了。一是因為的確更新不給力,不好意思求票。二是因為訂閱確實慘不忍睹也有更新的緣故,覺得就是有推薦票也沒啥用……。唉,有時候真的產生過放棄或者趕緊結束,另開新書的念頭。第一次寫書,情節的安排和爽點的安排都比較差勁,再加上更新不給力,也沒什麼好埋怨的。

    快過年了,給大家拜個早年吧。希望大家年年有餘,大吉大利,全家安康,開開心心。

    這本書我會耐心寫下去的,而且這不會是我的最後一本書。下一部書,還是關於龍的,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想,希望能從這本書裡吸取經驗教訓,寫出一本真正的受歡迎的關於龍的好書。

    你們不放棄我,我就不放棄這本書。

    就是這樣。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2 21:34
【第406章】 菩薩心腸

    交代完這些,唐緋鯉又下意識的抬起手腕,看了眼名貴的寶璣那不勒斯皇后腕表,眉頭輕輕一擰,歎了口氣,彷彿這精密的腕表壞掉了一樣。

    沐雪自然知道她在等待什麼,嘻嘻一笑道:「小姐,我還從沒見過你為了一個男人這麼緊張過呢。」

    唐緋鯉聳聳肩膀,嗔了她一眼道:「小丫頭,你還嫩的很呢。他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呢。」

    「嗯。」沐雪贊同的點點頭,眼中滿是小星星道:「我也覺得他,非常,非常……」

    唐緋鯉饒有興致道:「非常什麼?」

    「嗯,怎麼說呢。氣質吧,一種非同一般的氣質。」沐雪微微皺眉,努力的思索著合適的詞彙,補充道:「就是那種,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讓人內心裡覺得敬畏的氣質。」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

    反正閒來無事,唐緋鯉倒是忍不住逗弄一下這個小丫頭。沐雪是她在華夏收養的女孩,從小的時候就各種良藥滋補,無論容貌氣質才學都是一等一的,是唐緋鯉精心培養的助手,也是她最貼心的人。

    沐雪臉孔一紅,癟嘴道:「小姐,你就別逗我了。我哪裡有那個福分啊。說句大膽的話,有資格讓小姐這麼上心的男人,我哪裡有資格高攀的上。」

    唐緋鯉苦笑道:「這你可說錯了。我再上心,也不一定有用的。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喔……」沐雪小聲道:「小姐,是不是因為他身邊的女人太多啦。我看安總看他的眼神也很不一樣呢,還有那個什麼吉祥,長的一副惹人疼愛的模樣。小姐,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吃醋嘛?」

    「吃醋?」唐緋鯉愣了一下,忽然笑的花枝爛顫道:「競爭這麼激烈,吃醋還得排隊呢。」

    沐雪吐吐舌頭道:「小姐,你還能笑的出來啊。」

    口袋裡的手機輕輕一震,唐緋鯉立刻站起來。邊走邊掃視了一下訊息,確認是陸錚的信息,才回頭一笑道:「哭也沒用啊。雪兒,這幾天就麻煩你跟安總了。」

    「嗯。小姐一路順風!」沐雪一直將唐緋鯉送出門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道:「小姐,乾巴爹。加油!」

    ……

    得石水榭門外,汽車長龍的最後面。

    苟齊全望著眼前一輛接一輛的轎車,最次的也是奧迪。瞠目結舌道:「祖師爺,你們這得石水榭是不是在開代表大會啊?」

    這火爆盛況,連陸錚也有點兒驚訝。開業典禮他並沒有參加,這還是他開業之後首次來到這裡,沒想到竟然被長龍給堵在了路上。

    廖神的注意到沒在車上,而是看著道路拐角處的兩個人入了神。

    距離車隊二三十米的路邊,一個棉襖頭巾裹得嚴嚴實實的老太太,扶著一亮舊輪椅。輪椅上坐著個臉色蠟黃的年輕人,同樣穿的嚴嚴實實,腿上還搭著棉被。

    路口被整修過。路邊沒有阻擋物,這一老一少就這麼守在路邊,時不時的東張西望,不知道在幹什麼。

    這一老一少也引起了陸錚的注意,看見那老太太佈滿皺眉的臉,他心中一動,猛然想起在清江龍神廟,那個為了癱瘓兒子祈求龍王幫助的老婦。當時他還給塞了一千塊錢,還有一個點了天水真液的蘋果。

    「廖神,你過去問問。」

    「是。祖師爺。」

    廖神心中也非常的奇怪,連忙推門下車,趕到老婦的面前問道:「老太太,您這是在這兒做什麼呢?」

    老太太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小聲道:「你是誰?」

    「哦,我……我是……」廖神倒也機靈,這老太太守在得石水榭的門口,肯定是跟得石水榭有關,於是點頭道:「我是這得石水榭老闆的朋友。」

    老太太眼中一亮,下意識道:「真的?你認識得石水榭的老闆?」

    「咳咳……媽。」輪椅上的年輕人咳嗽了兩聲。沖老太太使了個眼色。他的腿的確癱瘓了,但他可是正派的大學生,廖神說是得石水榭老闆的朋友,他是不信的。

    很簡單,人靠衣裝馬靠鞍,廖神的座駕是一輛老式桑塔納,看這掉漆的程度,起碼得七八年了。怎麼可能是得石水榭老闆的朋友?

    廖神看透了他的想法,搖頭一笑道:「小伙子,別以車取人。得石水榭的老闆姓陸叫錚,為人正直仁愛,義薄雲天,向來輕利重義。」

    小伙子登時語塞,老太太沉默了一會兒,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似得,兩眼帶著希冀,求助道:「你真的是得石水榭老闆的朋友?」

    「如假包換。」

    老太太雙膝一軟,忽的就要跪倒在地。廖神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道:「老奶奶,千萬別這樣,你這到底是怎麼啦?」

    老太太抹了把眼淚,哽咽的講述起來。原來她自從在清江龍神廟得到蘋果之後,兒子的病情的確好轉,雙腿已經有了知覺,但是因為肌肉萎縮的太厲害,還是無法行走。她後來又去清江龍王廟求過,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直到她曾村裡人說,江城有個得石水榭,哪裡的水不一般,有個老闆的老爹雙腿風濕癱瘓多年,在裡邊泡了七八次之後,竟然完全康復,活蹦亂跳的,現在都能去公園裡邊晨練打拳了。

    這件事讓她上了心,就帶著兒子過來試試,但是得石水榭太過火爆了。她在得石水榭等了兩天才排上號,但是看見收費單就懵了,泡一次普通池子要六千六百八十元,藥浴池子價格更高,要一萬零八百一次,還只有兩小時。

    為了治病,家底兒早就掏空了。她這次來也只帶了兩千多塊錢,不過她不願意放棄這最後的希望,打電話讓家裡的親戚幫忙籌錢,說什麼也要試一次。

    「媽,你別說了。」那小伙子也涕淚滿臉,捶胸頓足道:「為了我這個病,都快把親戚們折騰瘋了,媽,你就別難為他們,也別難為自己了。我這個樣子沒事,以後開開網店能養活自己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廖神聽的悚然動容,沉吟半晌道:「你們現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問問我的朋友,看看有沒有辦法。」

    當廖神回到車中的時候,陸錚已經放下了電話,點頭道:「幫人幫到底,她也算是龍王信徒。你告訴他們,可以進去了。」

    「嗯。」

    「媽,我們回去吧。這溫泉能頂的什麼用?都是白花錢,糊弄人的。」

    「你別管,錢的事兒不用你操心。人家這裡這麼多人,排隊都進不去,我看不像是騙人的。」

    一老一少正在爭執,廖神站到他們的面前,笑道:「你們可以進去了。」

    老太太不可思議道:「真的?」

    「當然。」

    廖神的話音剛落,就看見得石水榭的門口出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門打開,下來一位容貌氣質出眾的美人,對著這一老一少,笑道:「老奶奶,剛才我們老總親自打的電話,讓您兒子免費在這裡享受藥浴溫泉,直到康復為止。」

    「什麼?」老太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緋鯉笑瞇瞇道:「對了,聽說您兒子還是碩士生,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留在咱們這得石水榭裡工作。」

    「我滴老天爺!」老太太激動的熱淚盈眶,腦子裡一陣陣的眩暈起來。噗通一聲,老太太跪在地上,磕了個頭道:「您……您真是女菩薩啊!」

    這一跪把唐緋鯉也嚇了一大跳,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快進去吧,我已經安排讓人給你們騰出一個位置了。」

    「謝謝,謝謝,女菩薩。龍王爺保佑,你一定會有善報的。」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5 21:50
【第407章】 魚龍競舞

    唐緋鯉向來內心孤高,對於凡人更是不屑一顧。 論歲數,即便是這花甲老人也比不上她一個零頭,論身份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下跪對於她算不上什麼,要知道,東瀛人有個愛好,那就是喜歡跪姿,她身份崇高,早就司空見慣。

    可是今天,在這花甲老人的眼中,她看到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感激和祝福,心裡居然有點兒小小的感動。

    廖神看見從勞斯萊斯上下來的唐緋鯉,整個表情都一點兒發怔。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漂亮,太出眾的了。

    綠格子鉛筆褲,蕾絲領羊絨套衫,外面披著件銀灰色的呢子大衣。穿著搭配得體,勾勒出曼妙的身材。眉眼五官氣質,超塵脫俗,簡直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站在她的身邊,還有一種令人心曠神怡的幽香,沁人肺腑,讓他連心臟都漏跳了好幾拍,以至於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只是,這位仙子似乎並不給面子,目送老太太母子離去之後,目光直接越過廖神,落在那輛破桑塔納上,彷彿當他是空氣一樣。

    廖神心裡忽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跟他一樣感受的還有車裡號稱保健達人的苟齊全,早就注意到這位美女,只是礙於祖師爺在側,只能努力的擠著眼睛,試圖用強大的旁光截取全景。

    見唐緋鯉的眼神望過來,陸錚推門下車,笑吟吟的衝她打個招呼。

    那張始終冰雪一般凝固的臉,在陸錚出現的一剎那,瞬間被盛放的笑容代替,嘴角微微一竅,露出個迷人的笑容道:「我的大老闆,你總算到了。」

    看見這笑容,廖神又是呆了一呆。苟齊全趁著陸錚推門的功夫,實在是按捺不住心中騷性,飛快的掃了一眼,眼睛瞬間就直了。

    乖乖隆地洞。豬肉卷大蔥,簡直美翻了……

    即便是張岳鳴和阮雲州這兩個一心向道,早就過了迷戀女色年紀的老者,看見這女人的姿色。都瞬間聯想到同一個詞語,美若天仙。

    他們的心中並沒有什麼妄念,而是私下裡揣摩起她的身份來。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個女人太漂亮了,漂亮的有點兒脫離了人的範疇。而且還是祖師爺身邊的人。那麼她還真有可能不是人,是仙女。

    兩人正在猜測她跟陸錚的關係,陸錚對著他們道:「岳鳴,雲州。待會兒你們直接去機場,我們在漢武市見面。」

    張岳鳴應聲道:「是,祖師爺。」

    苟齊全多嘴道:「祖師爺,您老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陸錚笑呵呵道:「我不用坐飛機,也比你們先到。」

    「真是多嘴。」阮雲州嗔了他一眼,祖師爺那是什麼樣的人物,騰雲駕霧。用的著去坐飛機麼。

    「阿神,我們走。」

    「嗯。」廖神深吸一口氣,勉強從體香中回過神來,鑽進車裡發動引擎之後還有些魂不守舍,最後透過後視鏡留戀的看了一眼唐緋鯉,才滿心失落的離去。

    目送車子遠去,陸錚上下打量著唐緋鯉,忽然笑道:「緋鯉,說實話,我有點兒後悔帶你一塊去兒去了。」

    「啊?為什麼?」唐吉祥不在。林歆苗失蹤,安靜在公司,她好不容易盼到這麼個機會,卻聽陸錚的語氣。似乎是要反悔,唐緋鯉登時吃了一驚。

    陸錚莞爾一笑道:「你長的太顯眼了。」

    「顯眼?」唐緋鯉這才反應過來,嘿嘿一笑道:「你是在拐著彎誇我漂亮麼?」

    「算是吧。」陸錚坦誠道:「你沒看見剛才我那個徒孫兒麼,瞅你瞅的魂兒都快掉了。要是帶著你招搖過市,恐怕朕也抵擋不住那些吃果果的目光。」

    愛美是女人天性,唐緋鯉也不例外。這可是陸錚第一次誇獎她,心裡隱隱有些歡喜,嘴上卻哼道:「誰要是敢盯著我看,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當然,龍君陛下除外。」

    陸錚摸摸鼻子,打趣道:「那可不得了了,到時候滿大街的眼珠子。非得把密集恐懼症給嚇死不可。」

    「誒,對了,你剛才說徒孫兒?什麼徒孫兒?」唐緋鯉好奇地問道。

    「說來話長,咱們還是邊走邊聊吧。」

    ……

    江城,西秀山龍王廟。這是陸錚僅剩的一座沒被虯褫摧毀的行宮,並非虯褫大發慈悲,做事留一線,而是因為這裡距離得石水榭的路程極盡,它不敢冒險在這裡出現。

    這從另一方面證明,它的確對陸錚的實力忌憚的很。

    「虯褫應當是逃到長江裡去了。」陸錚和唐緋鯉並肩站在西秀河邊,他之所以沒有選擇乘坐飛機,原因之一是對於他來說,走水路最快,唐緋鯉是魚龍,當然也不遜色。其二就是,虯褫順著長江向下遊方向流竄,陸錚正好借此機會,再次巡遊長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唐緋鯉眼中露出幾分殺氣道:「龍無水不活,它也曾是真龍。不管逃到哪裡,都離不開水。漫說長江,就是大海,日後都是你的領地。天下之大,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虯褫是睚眥必報之輩,就算我不去找它,它也會主動挑釁的。我們先去漢武市,解決苗苗的事情之後,就直接出發前往南海。」

    林歆苗被綁架,唐緋鯉心中其實也有點兒忐忑的,畢竟陸錚臨走時曾交待過,要她務必保護親人朋友的安全,林歆苗作為他的青梅竹馬,當然也不例外。

    不是她心眼兒小,又或者惡毒的想要順水推舟接虯褫之手做掉林歆苗,而是林歆苗行蹤不定,她要照顧這邊一大攤子的事情,實在鞭長莫及。

    「走吧!」

    陸錚當先躍入西秀河中,在水面留下的漩渦中,火光迸現,一條通體金鱗覆蓋火焰的巨龍出現在水底。

    唐緋鯉愣了一下,心中暗歎,真龍之身,果然是魚龍不能比的。她這段時間也在參研如心通,只是大忿怒火始終不得要領,無法領悟。

    沒想到他短短半個月的時間,就有此成就,簡直進步神速。

    碩大的龍頭浮出水面,傳來陸錚的神念道:「來啊,小魚兒,咱們比比究竟誰游的快。」

    唐緋鯉眉頭一挑,應戰道:「好啊,不過話說在前頭,我要是贏了,怎麼辦?」

    「隨你提。」

    這點自信陸錚還是有的。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唐緋鯉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縱身躍入水中,紅光閃耀過後,一條紅緋相間肥嘟嘟的魚尾龍出現在真龍的身旁。

    「身為君王,金口玉言,到時候可不許耍賴!」

    魚尾龍擺動著觸鬚,游到金龍的旁邊,齊頭排好,週身的靈氣開始蓬勃的運轉起來。鱗片上開始散發出星星點點的紅光,隨著流水不斷的迴盪飄動,使得整條小河都發起了詭異的紅光,好似紅霞落在了水中,瑰麗非常。

    陸錚也不甘示弱,渾身龍氣一震,河邊上風雲驟起,波濤翻滾。整條龍神姿態無比的舒展,將一河紅霞染上一層金色。

    「言出必賤!」

    褲衩一聲,天空一聲炸雷。

    錦鯉高高的昂起頭,噴出一條水柱,水花帶著緋紅星光璀璨四散。

    真龍仰天咆哮,聲震百里。

    龍尾魚尾一起擺動,在河道後方掀起一道數丈高的滔天巨浪。只見河中一金一紅,如流星般迅速的電射而出。

    婉若游龍,翩若驚鴻。

    比賽開始。
as000538 發表於 2016-2-5 21:51
【第408章】 四海春茶樓

    很多人都以為長江水是藍色的,但實際上是焦油一樣濃重的黑色,像綢緞一樣光滑到一望無際。 江河浩蕩,奔騰不息,自西向東穿越華夏,也哺育著華夏。有時候,它安靜像是一面鏡子,明亮可鑒;有時候則像是一隻發怒的雄獅,怒吼狂奔。

    長江,比華夏的歷史還要久遠,從上古流淌到現在,從現在流淌奔向未來。

    只是往日船來船往的長江黃金水道,如今異常的乾淨。原因很簡單,自從陸錚帶著大忿怒火在長江中穿行過後,長江兩岸開始流傳著一句箴言:火龍穿江,怒不可遏。

    哪怕是膽子最大的漁民,也不敢冒著這樣的機會開船打魚。

    人們都心照不宣的等待著,究竟在等待什麼,沒有人說的清楚。但他們知道,龍王一旦發怒,必然會有大事發生。

    長江兩岸,整齊的停泊著許多船舶,舳艫如雲,桅桿和森林一樣,蔚為壯觀。兩岸樓宇,鱗次櫛比。

    江水在城陵磯打了個九十度的直角,直通漢武市,數座跨河大橋橫亙其上。而漢武長江大橋,鏈接龜山蛇山,扼住峽口,是華夏真正意義上自行設計和建造的雙層式鐵路、公路兩用橋樑。

    而這裡,也是陸錚和唐緋鯉比賽的終點線。

    誰先越過這座大橋,誰就是比賽的勝利者。

    數百里長江水道,則是他們的賽道。

    從下午一點左右,在昌宜段就有人開始目睹長江中的奇景,一紅一金兩條光帶,掀起肩頭狀的激浪,宛如流星一般,轉瞬即逝,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陸錚和唐緋鯉毫無掩飾的意思,縱情肆意的在河道中游動,根本不在乎任何人的目光。

    初時,唐緋鯉體力充裕。竭盡全力,勉強能跟陸錚齊頭並進。

    事實上,這個賭局唐緋鯉幾乎是必敗的結局。陸錚全速游動的速度,她一條小小的魚龍,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的。

    當然,作為一名紳士,陸錚也有些相讓。故意放慢了速度,始終保持領先一個身位的距離。

    這又不是奧運會。沒必要一騎絕塵,讓唐緋鯉太過於難堪。

    二百里之後,唐緋鯉明顯有些後力不繼,速度開始大幅度衰弱下來。

    「喂,喂,這不公平。」

    眼見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唐緋鯉有些不忿,陸錚可是堂堂龍君,能夠從長江中肆意汲取靈氣。以戰養戰。而她則不能,靈氣用一點兒少一點兒,要是放開了施展,恐怕到了漢武,她的靈氣就全部耗盡了。

    「本來就不公平,這是事實。」

    「我知道,可你游完一圈。精力充沛。我游完一圈,精疲力竭。這也太欺負人了。」

    「那你想怎樣?」

    「反正我累了,靈氣耗的我心疼死了。」

    「那算了,不比了。」

    「不行,一定要比。」

    「比你也贏不了,你到底想要鬧哪樣啊?」

    「咯咯。這樣好不好?你先帶我游一會兒,讓我歇歇,恢復一下體力。然後快到長江大橋的時候,你把我放下來,咱們比一比全力衝刺,怎麼樣?」

    「好吧。」

    於是乎,比賽的中段。一隻真龍的龍鬚上掛著一隻肥嘟嘟的錦鯉,而陸錚也發揮除了百分百的實力,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倍有餘。

    「好快!」

    錦鯉的觸鬚僅僅的盤符著龍頭,唐緋鯉的心裡無比的震驚,原以為他只是讓了自己一點兒,誰知道他的極限速度竟然這麼恐怖。

    什麼跑車,什麼飛機,跟龍王一比,簡直弱爆了。

    搭著順風車的錦鯉,只感覺眼前的水流急速的後撤,快的連水底的水草都看不清楚,只留下一團虛影。

    而且速度還在不斷的攀升,以至於迎面的水流都開始產生了巨大的壓力。

    不愧是水中的主宰,這裡是他的地盤。

    疾馳的速度,目不暇接的景色,讓唐緋鯉目眩神迷,心裡產生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覺。

    只是,這種快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實在太快了,她剛剛才開始享受,透過流水,眼前的視野中,巍峨的龜蛇二山已經出現,這意味著長江大橋也近在咫尺。

    ……

    長江大橋的西岸,繁華的市區中有一座茶樓——四海春茶樓,可算的上漢武市的茶樓老字號。在老年間,茶樓又叫做水灶,賣水兼賣茶,條件簡陋,但那時候人們的娛樂活動較少,喝茶聊天則成了休閒放鬆的方式。

    往往天麻麻亮的時候,茶座裡就已經坐滿了。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捧著凸肚子的茶壺,自備茶葉,在這裡沖上一壺好水,聚在一起談天說地,講山海經、西遊記、三國,度過一個又一個早晨。

    現如今,改革開放。茶樓水灶都已經沒落,不過四海春卻異軍突起,憑借獨門烤茶的手藝,與時俱進,在江岸邊的黃金地段建了座望江的高檔茶樓。

    這裡的水開茶香,還能一睹長江水道,再加上專門聘的說書講相聲的藝人,送茶倒水的服務員熱乎,所以生意頗為興旺。

    這座茶樓有個鮮明特點,就是面朝長江的一面,掛著一幅老得發黑,連字跡都模糊不清的招牌。外地人或許會覺得奇怪,這麼高檔的茶樓為什麼會掛著這麼一幅破招牌。

    但是當地人的心裡都清楚的很,因為生活在這裡的人,誰要是沒聽說過四海春茶樓的大名,不是白癡就是傻子。

    四海春依照舊規,每天發兩個市,早市和午市。早市從五點鐘天亮到早上九點,招待的大多是賦閒在家的老主顧。午市,實際上是下午市,從兩點多鐘一直到傍晚八點,喝茶的則是那些剛剛下班的主顧。

    茶樓非常親民,茶水分為高中低三檔,最低的一檔三十元一壺,免費續水。就在在一樓二樓的大廳裡,擺著十來張八仙桌子。至於高檔的茶水,要多貴的就有多貴的,享受的也是最高層的雅間茶座。

    「老六,你整天愁眉苦臉的,擺給誰看呢?」

    在頂樓的一間古韻茶座中,圍著八仙桌坐著三個男人,長相迥異。一個瘦如麻桿,臉色黝黑;另一個白白胖胖,滿臉堆笑,像個佛爺一樣。而剩下的一個,長的就更加的奇怪了。

    五短身材,身高估計最多一米四,跟武大郎一個檔位,但是極為的敦實,肩寬甚至跟大胖子差不多,雙臂粗壯,容貌倒是平平無奇,只是雙頰的肉皮垂下來耷拉到嘴角,看起來一副衰相。

    說話的是瘦麻桿,而那個老六就是武大郎。

    「老三,你就別逗他了。他不天生就這幅模樣麼?」白胖子哈哈大笑。

    「哎,二哥,這你可就錯了。今兒個可不一樣,不一樣吶!」

    老六抬了抬眼皮子,冷哼一聲道:「傻七,你那嘴巴什麼時候能消停一會兒?這都什麼時候了?前些天那虯褫從長江過境,依我看,不日那龍王就會追過來的。」

    「追就追唄?毀他廟宇的又不是咱,咱慌個屁啊。你說,對吧,二哥?」

    「哼,說你傻你還真傻。」老六不屑道:「別忘了,那條鯉魚現在是誰的人?我們可的罪過她,再者說,那姓白的最近也搞了件大事兒,綁了個女人。你們當真以為龍王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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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的高雄人,但是心裡想回台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