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修羅天尊 作者:始於夢(已完成)

 
Babcorn 2015-9-21 14:07:1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9 2455771


【作者概要】:始於夢

【小說類型】: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一個神秘的少年,攜吞天神獸,以身成魔,殺遍九天萬界,屠戮萬千神魔,成就至高無上的修羅天尊。

【其他作品】: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6-7-7 10:1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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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27
第一章 無天


    赤陽山脈,群山疊疊,巍峨聳立。

    一個小山村隱匿於此,名龍村,村莊很小,十來座木屋組成,佔地一裡左右,落於山脈,毫不起眼。

    村莊後,有一座後山,高千丈,草木蔥蘢,古樹參天,高聳入雲,如一道屏障,擋著徐徐而來的寒風。

    黑夜,殘月懸空,寒星閃爍。

    「火之精,土之精,水之精,木之精,金之精,暗之精,光之精,七元素精元融匯一體,開啟無上仙體,激發無盡潛能……」

    山巔處,一名少年手捧一張獸皮卷,約十五六歲,身形挺拔,能有七尺,坐在一塊龐大的巨石上,聚精會神的看著,臉上儘是嚮往之色。

    少年名無天,是龍村的一員,家中除了步入花甲之年的爺爺外,並無其他親人,爺孫兩相依為命,日子卻過得很舒坦。

    「持仙體者,可摘星辰,破山河,隻手遮天……唉!說是簡直,真正要做到卻艱難無比,如今我基本體魄都尚未開啟,談何無上仙體……」

    無天面紅齒白,呼吸間,兩道白霧從鼻孔噴出,漆黑的眸子移開獸皮卷,望向天空的殘月,呆了片刻,最終一聲嘆息。

    獸皮卷記載,這片大陸名輪迴大陸,廣袤無垠,大陸分為五大洲,中耀洲,西虎洲,南雀洲,北玄洲,青龍洲,每一洲都遼闊無邊,人口密集。

    赤陽山脈屬青龍洲,青龍洲地理最為廣闊,人口何止千萬,但能成為俢者卻寥寥無幾,更別談隻手遮天!

    「爺爺曾說過,只要我變強,才能尋到父母,可我如今都已經十六歲,依然沒能成為俢者,難道這一生都無緣見到他們!」

    突然,無天雙目微閉,凌亂的黑髮隨風而動,雙手靠在膝蓋上,掐著複雜的手印。

    算命之術!

    無天的爺爺是以算命為生,從小耳目有染,深得真傳,可卜他人吉凶禍福,他想通過此術,看到自己未來,查找父母的下落。

    掐指片刻,無天額頭中一道乳光忽然衝出,眼前出現了一片遼闊的天地,星辰璀璨,月光熾盛,揮灑而下,隱隱間看見了山川河流,花草樹木。

    天地的盡頭,一座雄偉的巨峰若隱若現,在朦朧的月光下,猶如一尊太古凶獸潛伏,讓人心驚膽顫。

    而巨峰上,則有一座龐大的宮殿,雖然只是模糊的輪廓,但依然能感受到輝煌與氣魄,仿若是一座仙宮,震撼人的視覺。

    「轟隆隆!」

    這時,天空忽然電閃雷鳴,狂風皺起,暴雨傾盆,雷電風雨中,一隻巨手,轟然而落,遮天蓋地,遮擋一切。

    「噗!」

    無天的身軀猛然一震,一口血噴出,眼前的畫面消失,唯獨剩下一片黑暗。

    「真如爺爺所說,我的命運無法測算」,無天睜開眼,眸光黯淡,回想起爺爺曾說過的話:「天兒,爺爺雖能算出他人命運,卻無法窺透你的人生,每到關鍵時刻,彷如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你的未來遮掩,看不見一絲光明」。

    望著殘月,無天心裡說不出的煩躁。

    那片星空,他感覺很熟悉,彷彿是前世的記憶,或者是夢中的幻境,有些不真實。那巨峰上的宮殿中,無天隱隱感應到了幾道莫名的氣息,親切而陌生,彷彿是在呼喚他。

    而那巨手,像是生死仇敵般,讓他心生恨意,忍不住想要將其撕碎。

    「砰!」

    突然,一道碰撞聲自身後響起,無天一驚之下,背脊冷汗冒出,一時入神,竟忘記身在何處。

    此山雖是村莊的狩獵地點,強大的妖獸不多,但危險卻時刻存在,一些實力不強,卻異常恐怖的妖獸,時常出沒。

    如毒蛇,毒蟲,毒蠍,魔蛛等毒獸,雖修為不高,但毒性驚人,被咬上一口,不出片刻,便毒液攻心而死。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沒發生過。

    「噬血蟲!」

    無天轉頭,立刻驚呼,面色變化間,身軀陡地躍起,躲在巨石後,毛孔張開,小心戒備。

    那是一頭只有拳頭大般的飛蟲,渾身散著血色光芒,兩隻血翅閃動,發動嗡嗡的聲音,嘴上長著一根尖刺,細而長,在昏暗的光線下,宛如一隻掠奪者,隨時掠奪他人的性命。

    它面前,有一頭黑豹,能有一米長,模樣猙獰,散著凶威。

    然而在看向對面的噬血蟲時,那雙碩大的瞳孔之中,居然透出了絲絲畏懼,龐大的身軀,更是不斷微微的顫抖。

    兩獸對持,無天不敢發聲一絲響動,無論是噬血蟲,還是黑豹,都是令人膽寒的妖獸,特別是前者,嘴上尖刺異常鋒利,可穿金裂石,且速度奇快,如鬼魅般,完全不能防備。

    「吼!」

    黑豹咆哮,凶光閃爍,雙爪在地上刨著,塵灰紛揚,卻沒有前進,凶眸不時瞄向四側,似乎在尋找退路。

    「嘰!」

    噬血蟲嘶鳴,尖銳刺耳,具有莫大的穿透力,黑豹的雙耳,當即縷縷血液溢出,面露痛苦。

    「噬血蟲聲音可殺人,傳聞果然不假」,無天摀住流血的雙耳,心中震撼不已,若不是距離頗遠,怕是會被音波,活生生震死,真是可怕。

    這一瞬,噬血蟲血翅搧動,猶如黑暗中的一顆紅色彗星,劃破空氣,直奔黑豹,在臨近時,嘴上的尖刺,猛地增長,足有一寸。

    「噗」的一聲,紅光掠過,黑豹的頭顱上頓時出現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血濺三米,來不及慘叫,便栽倒在地,一命嗚呼。

    「嗤!」噬血蟲俯衝而下,嘴上的尖刺,刺入黑豹皮膚,當下那龐大的身軀,彷如血肉在流失般,快速萎縮,乾癟下去。

    噬血蟲雙目泛著嗜血的光,盡情享受著美味。

    無天驚秫,噬血蟲太恐怖了,黑豹肉身堅硬的程度,連刀刃都無法割破,此刻居然被輕易穿透,可怕之極!

    縮了縮脖子,無天不敢再繼續看下去,身體趴伏下去,生怕被噬血蟲發現,到時天王老子下凡,也救不了他,死路一條!

    「獨孤大神,時空大仙,各路神仙,求你們保佑小子。」

    本不相信什麼神明的無天,此刻不禁暗自祈禱,尋求庇護。

    然而,各路大神好像並沒庇佑他的意思,一道嘶鳴響起,身前的巨石,『轟』的一聲碎開,碎石亂射,無天首當其衝,被幾塊碎石砸中胸口,橫飛出去,吊在崖邊。

    「咻!」

    破空聲響起,噬血蟲閃電般來到無天頭頂,血紅的眸子,透著興奮的光,鋒利的尖刺,在月光下閃爍著血色的光暈,無比瘆人。

    「該死。」

    無天心裡咒罵,雙手死死的扣在崖邊,如此小心隱藏,都沒逃得過噬血蟲的鼻子,看來這下凶多吉少。

    前有可怕的噬血蟲,後有千丈懸崖,除非奇蹟發生,否則難逃一死。

    但無天從來不相信奇蹟,如果真有奇蹟,那十六來年,不會無法開啟體魄,三更半夜,不會碰上這等恐怖的凶獸。

    「嗡嗡!」

    噬血蟲動了,俯衝而下,尖利的刺,血芒流轉,猶如一支利箭,快而狠!

    無天頭皮發麻,腦海裡瞬間閃過千萬念頭,最終牙關一咬,準備鬆手,墜入山崖,說不定還有活路,而面對噬血蟲,沒一絲僥倖,必死無疑,屍骨無存。

    「呱呱!」

    然而這時,一個拳頭大的黑影,從泥土中蹦起,長舌捲動,奇異的一幕出現了,那體型與之一般大小的噬血蟲,居然直接被其納入口中。

    「喀!!!」

    接著,如崩碎骨頭的脆響,連續響起。

    聽到這種聲音,無天毛骨悚然,心中大駭,那突然出現的生物,竟將能穿金裂石的噬血蟲,活生生咬碎,吞吃了。

    這樣的場景,太詭異,太驚人。

    神秘的生物快速吃掉噬血蟲,狹長的眸子,有著意猶未盡的神色,它看向了無天,長舌吞吐,唾沫橫飛,在原地蹦跳幾下,似找到可口的食物,極為興奮。

    淡淡的月光下,很難看清神秘生物的模樣,不過,僅憑它能輕易吃掉噬血蟲,足以證明是比後者還要恐怕,無天心沉谷底,本以為逃過一劫,不料終究還是難逃一死。

    「呱!」

    神秘生物一蹦之間,跳到崖邊,細小的鼻子,嗅了嗅無天的手指,雙眸光芒閃過,兩顎張開,便啃了下去。

    「與其被活吞,什麼都不剩,還不如摔死,說不得爺爺還能為我收屍。」

    無天眼中絕望,鬆開抓住崖邊的手指,墜了下去,但神秘生物好像並沒放過他的意思,隨之一起跳下,直奔其頭顱。

    然而就在神秘生物,碰到無天的額頭之際,一股乳色光芒衝出,猶如一道閃電,直衝天空,照耀四面八方。

    此芒一現,瞬間包裹著無天的身體,彷彿蠶繭般,泛著乳色光暈,而下墜的身軀,猛然一頓,竟憑空漂浮而起,緩緩升空,落於山巔。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無天有些手足無措,腦袋裡亂亂的,愣怔的站在地上,手指撫摸著額頭,滿臉的驚疑。

    「呱呱!」

    一道急促的叫聲,將他驚醒,抬頭看去,卻見一隻拳頭大,渾身漆黑的生物,正瘋狂的掙扎,欲逃離,可被乳光纏住,彷彿被固定般,不能脫身。

    「魔蛙?不對,魔蛙只是普通的動物,不可能有能力吞掉噬血蟲。」

    見神秘生物被光芒縛住,無天從腰間取出獸皮卷,仔細的閱讀。

    不多時,無天目光停留在某處,手臂突然一顫,獸皮卷掉在地上,卻渾然不覺,雙目精光閃爍,死死盯著大叫不止的生物,身體更是不斷顫抖。

    「渾身漆黑如墨,長滿圓形顆粒物,凹凸不致,前足筆直頗短,後足長彎曲,目如珍珠,齒若鋼牙,可碎岩鐵,形似魔蛙,長相醜陋,此獸乃異獸榜,排名第十的吞元蛙。」

    獸皮捲上的描寫,與面前的神秘生物,幾乎完全一致,這就意味著,這頭輕易吃了噬血蟲的傢伙,就是恐怕絕倫的吞元蛙。

    但這並不足以讓無天如此激動,最為重要的是,吞元蛙有一種讓無數人眼紅的能力,那就是能吞食萬物,並提取其中的精華,煉成精元,供人煉化。

    吞元蛙還有一個特點,初生期,以血肉為食,提取其中的血氣,促而成長。幼年期,可吞食樹木晶石等。成熟期,進入這個階段,能吞沒山河大地,吸天地精氣,可大小變化,小若灰粒,大若山峰,強如逆天。

    但吞元蛙成長很艱難,不僅緩慢,其每到一個階段,上天都會降下九陽雷劫,經過無上雷劫洗禮,基本在幼年期便會夭折,故而從古至今,進入成熟期的,少之甚少。

    而眼前這只吞元蛙,顯然是在初生期。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28
第二章 墜崖


    無天完全忘記額頭上冒出的詭異光芒,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生物。

    吞元蛙的強,顯而易見,好處也相當誘人,有了它,開啟體魄輕易而舉,到時變強,就能走出村莊,尋找父母。

    可無天犯難了,這般厲害的傢伙,要怎麼降服?

    「嗡嗡!」

    無天這個想法剛剛生起,陣陣嗡鳴聲傳出,抬頭看去,卻見乳色光芒,忽然分裂出無數道,如蝌蚪般,在半空飛舞,不多時,結成一個巴掌大的五角星,散發出隱晦的氣息。

    五角星光芒閃爍,如同一粒星辰墜落,直奔吞元蛙。

    吞元蛙掙扎,狹長的眸子中充滿了恐懼,但被光束纏繞,於事無補,五角星瞬間融入它的體內,頓時,其身軀毫光大放,掙扎的動作漸漸停止,仿若生機被抽乾般,眸光黯淡,神情萎縮。

    做完這一切,乳光如同燈滅般,消融於天地。

    同時,無天識海裡多了一樣東西,那是一種感覺,彷彿掌控了吞元蛙的生死,只需念頭一動,便會立刻死亡,這感覺很奇妙,卻真實存在。

    「呱呱!」

    念頭微動,吞元蛙立刻瘋狂掙扎,驚懼大叫,身軀如同痙攣般,抽搐不止,兩隻如珍珠的眸子,逐漸放大,口中唾液直流,這是身死的徵兆。

    無天一驚,急忙散去念頭,吞元蛙立刻停止掙扎,頗為心悸的瞄了眼無天,雙目中不但沒有凶光怒氣,反而充滿恭維,蹦其頭頂,似討好般,長舌捲動,撥弄黑髮。

    「降服了?」

    無天呆愣片刻,欣喜若狂,同時心中疑惑,這乳光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會從額頭出現,十六年可從沒出現過,再度撫摸額頭,然而並無異樣。

    「呱」,這時,吞元蛙從他頭頂躍下,落於一塊碎石上,鳴叫了一聲,身軀當下泛起光芒,大嘴張開,一枚黃豆大,血色的丹丸浮現。

    瞧見這奇異的一幕,無天散去腦袋的疑惑,道:「你打算給我?」

    「呱呱!」吞元蛙點頭,雙眸寶石般光潔,甚是靈動。

    伸手接過血丸,無天頓時感覺到,一股精純的精元,從掌心竄進手臂,流淌至全身,驅走寒冷,心生暖意。

    「精元……」

    這枚血丸,原來這是吞元蛙之前吞食了噬血蟲,並將其血氣與精氣提煉而出,凝聚成的精元。這東西可相當珍貴,精純而濃厚,包含噬血蟲所有的精華,若是煉化,不說能立刻開啟體魄,最少能夠強健身軀,打下根基。

    無天也不矯情,道謝了聲,直接放入懷中。

    修煉一途,迎朝陽,納朝氣,效果倍加,無天收起精元,準備清晨朝陽初升,再行煉化。

    俯下身,無天托起吞元蛙,入手冰冰涼涼,且帶著粘稠的感覺,定眼一看,原來其身軀上,佈滿了黑色的液體,有些噁心。

    「越看越像魔蛙」,無天笑道:「小東西,你以後跟著我,那我給你起個名字,恩,就叫小魔蛙怎麼樣?」

    吞元蛙呱呱直叫,狹長的眸中,有著濃濃的不屑,彷彿是無天將它與魔蛙相提並論,而不滿。

    「那叫小黑?」

    「呱呱!」

    「看你老是呱呱叫,不然叫傻瓜?」

    「呱呱!」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叫無天,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小天吧。」

    「嗖」的一下,吞元蛙跳到無天頭上,使勁撥弄其頭髮,顯然對這個名字很滿意,而無天頭上,片刻間便濕漉漉,黏稠稠。

    無天也不在意,正欲離開,目光卻忽然鎖定在那早已化為白骨的黑豹身上,那裡有一道微弱的亮光,一閃而逝,被他捕著到。

    掀起屍體,一枚巴掌大,黑漆漆的令牌出現,表面並未紋絡,光滑如鏡,無天走了過去,疑惑的拾起,卻在入手之際,一股冰冷的氣流,陡然襲來。

    這氣流很冷,猶如萬年寒冰般,凍人靈魂,無天的身軀,瞬間佈滿了寒霜,且正在快速凝結出冰塊,他心中大駭,想要丟棄,但手掌完全僵硬,無法動彈。

    「呱呱」,這時,吞元蛙一躍而下,大嘴一張,咬在無天的手臂上,幾縷血液溢出。

    無天頓時感覺,體內的氣流正迅速流失,暖意漸生,身軀稍微能動,便急忙丟掉令牌,那冰冷的氣流消失。

    時至片刻,吞元蛙才將他體內的寒氣全部吸收,無天活動了筋骨,餘悸的看著地上的令牌,剛才若非吞元蛙相救,吸走體內寒氣,現在怕是已被活活凍死,成為冰雕。

    「呱呱!」

    吞元蛙鳴叫,大嘴張開,這一舉動,讓無天心生疑惑,這令牌中的寒氣,也是一種能量?

    果不其然,吞天蛙渾身光芒閃爍間,一枚黃豆大般,晶瑩剔透的精元浮現,像是一枚寒星,閃著朦朧的光,絲絲寒意外溢。

    無天小心翼翼觸摸,只有淡淡的寒氣湧動,並未剛才致命的氣流,這時緊張的心略緩,將精元放入手心,仔細看了一會,其中蘊含的精氣,非常驚人,可就是不知,能不能吸收,加以煉化。

    輪迴大陸有許多超強的體魄,自然有各種精氣,如火靈體,就只能吸收火元素精氣或者木元素精氣,因木生火,具有相生之能。

    而這枚精元至寒,屬水元素,只有水靈體、金靈體才能吸收。至於噬血蟲的精元,是由血肉與普通精氣提煉,不具備元素精氣,任何人皆可煉化。

    無天道:「小天,令牌內的寒氣,你自己能不能吸收?」

    吞元蛙搖著腦袋,算是回應。

    「這樣啊!原來獸皮卷記載是真的,初生期的吞元獸,只能吸納血肉精華」,無天愁眉咕噥,目有所思。

    「小天,以我身體為媒,能不能吸收?」

    「呱呱」,吞元蛙狹長的眸子明亮,點了點頭,靈動非凡。

    見狀,無天也不猶豫,一把抓住令牌,冰冷的寒氣,再度襲來,剎那間,身軀僵硬如鐵。不用發話,吞元蛙一口咬住他的手臂,刺穿皮膚,寒流順著傷口,湧入其體內。

    「小天,你若是能夠煉化這寒氣,增加修為,就不用凝成精元,我暫時也用不著。」

    「呱!」

    吞元獸激動的點頭,吸力陡地增強,一道道寒流,猶如潮水般,蜂擁而入,其漆黑的身軀,漸漸綻出寒光,一層水霧,蔓延而開。

    瞧見笑眯眯,非常享受的吞天蛙,無天搖頭失笑,抬頭看向天空,腦海裡不禁回想起,之前卜算出的那一幕。

    「巨峰…宮殿…巨手…這些究竟是什麼呢?而父母又在何地,為什麼從來沒有來看過我。」

    無天默默想著,不知不覺,睏倦襲捲,躺在地上,進入夢鄉,其額頭的那團光,再度隱隱閃爍,吸納月華。

    ……

    噠噠…

    天邊剛泛白,半山腰中,便有一道身影行在林間。

    「真倒霉,出來一個時辰了,都沒有碰上好的獵物,看來只有去山巔瞧瞧。」

    這是一名大漢,能有八尺高,赤裸著上身,肌肉隆起,呼吸間,如同虯龍游動,充滿爆炸性力量。

    「想我龍河,好歹也是脫胎小成期的俢者,還要為那些凡夫俗子打獵,供他們吃穿,養他們一生,我又不是他們爹,幹嘛這麼賣命。」

    此人正是龍村唯一的俢者龍河,一大早起來打獵,沒碰到一隻合適的獵物,要麼太強,要麼不能吃,讓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特別是想起,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心裡的氣不打一處來,煩躁之極。

    「無天?」

    龍河站在山巔的一棵大樹旁,鄙夷道:「廢物就是廢物,居然能在這裡睡著,怎麼不被妖獸吃了,我也減輕一份負擔」。

    「那是?」

    龍河的目光,鎖定在無天手中的那枚令牌上,眼中有著一抹疑惑,旋即,像是想起什麼,眸光湛湛,身軀不斷顫抖,臉上充滿激動之色。

    「真是它,沒想到傳說的東西,會在無天這個廢物手中。嘿嘿,這下發達了……有了它,要在火雲宗或者炎宗混個執法長老,完全沒問題,到時就不必為那些該死的村民,當牛做馬。」

    腦海思緒閃過,最終龍河面容一正,平靜無奇,左手負後,大步走出。

    「呱呱!」

    腳步聲驚動了吞元蛙,同樣將無天驚醒,本能的回頭,卻見龍河走來。

    「天兒,你這孩子,怎麼在這裡睡覺,不知道這裡夜晚妖獸出沒,要是你有個三長二短,我怎麼和龍山老爺子交代」,龍河罵道。

    無天捎了捎頭髮:「河叔,這麼早就出來狩獵,真是辛苦了,村裡要不是有你,怕是都要餓死了」。

    「不辛苦,龍村本就是河叔的家,村人都是我的親人,只要大家衣食無憂,我再辛苦也值得」,龍河面容坦蕩,語氣剛正,目光一轉,驚奇道:「天兒,你手上是什麼?怎麼有點眼熟」。

    「這個呀,天兒也不知道,昨晚無意中撿到的,好像是一個令牌」,這時,無天才發現,經過吞元蛙一夜的吸收,神秘的令牌,不再那麼寒冷。

    龍河目露迷惑,道:「好像在那裡見過,給河叔看下」。

    「嗯。」

    無天起身,不疑有他,將令牌遞了過去。

    而就在龍河抓住令牌之際,負在身後的左手,陡然揮出,拍在無天的胸口。

    「河叔,你……」一口血吐出,無天雙目圓睜,難以置信。

    無天實在無法相信,這個平日裡和和氣氣,善待村民,照顧大家的人,竟會突然對他出手。

    「無天,可別怨我,這個令牌的意義非同凡響,不容半點洩露,所以你必須死」,龍河獰笑,掌間光芒閃爍,一股巨力湧出,無天面色一白,血液狂噴,橫飛出去,墜入懸崖。

    而在墮入懸崖的那刻,無天意識模糊,昏死過去。

    「哈哈!辛苦半輩子,老天終於開眼了,賜我這樣的重寶,哈哈!!!」看著手中的令牌,龍河狀若瘋癲,狂笑不止。

    興奮的龍河,絲毫沒注意到,身旁有一隻恐怖的生物,正用那充滿恨意的雙目,仇視著他。

    「呱。」

    一個黑影竄起,如同閃電般,直奔龍河那拿著令牌的手,它雙顎大張,露出潔白的鋼牙,幽光閃爍。

    「咔嚓」一聲,血液狂飆,黑影咬著緊握令牌的手,迅速的躍下山崖。

    「啊!我的手。」

    山巔之上,一道痛苦的慘叫,響徹天地,叢林之中,鳥群驚飛,妖獸逃竄。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29
第三章 脫胎初成


    後山半腰處,有一個昏暗的山洞,洞口不大,剛好容一人進入,其表土壤新鮮,水分尚在,顯然是剛開闢不久。

    其內能有十丈許,角落處有一土坑,一股山泉汩汩湧出,清澈見底,土坑對面有一張丈長的石床,一上身赤裸的少年端坐於上,他面色紅潤,額頭夾汗,雙手靠於膝蓋,手指快速掐動。

    此人正是無天。

    自從墜入懸崖,已經十天過去,這十天內,無天一直深居此洞,沒有回過村子一次,並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龍河白天在山裡搜索,夜晚守在村口,讓他無計可施。

    「怎麼回事,爺爺的命運也無法預測?」

    一口血噴出,無天睜開雙眼,眉頭微皺,本想算下爺爺是否安好,但關鍵時刻,居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斷,他從沒為爺爺算過命,不料也和自己一樣,難以看透,無法算計。

    「只要我不回村,龍河認為我已死去,應該不會對爺爺怎樣。」

    從腰間取出令牌,無天仔細看著,卻依然什麼都沒發現,但為何龍河見到令牌會如此激動,甚至不惜殺了自己滅口。當時若不是小天相救,自己早已墜入山崖,摔成肉餅,此刻怕是已經屍骨無存。

    然而儘管沒死,但也被龍河一掌重傷,五臟移位,昏死近乎五天才醒來,再煉化小天贈送的精元,再五天時間,才得以痊癒。

    而導致這一切,就是因為這枚令牌。

    「這令牌肯定有什麼秘密,只是我從小生活在村裡,不知罷了」,無天咕噥,收起令牌。

    這十天,無天收穫頗大,療傷之時煉化的精元,一部分用於治傷,另一部分自動流失,消失不見,一番尋找之下,他終於找到了緣由。

    原來流失的一部分精元,居然匯聚到額頭之中,經過二三天時間的累積,額頭處時而會出現輕微的脹痛感,時至最後,這種脹痛感越發厲害,似皮膚裂開般,疼痛難耐。

    「呱呱!」

    這時,小天從洞外蹦跳而來,拳頭大般的身子,居然托著一頭,能有一米長的草驢,草驢脖上有一個窟窿,血液已乾枯,顯然早已死透。

    這是小天特意為無天準備的食物。

    進入山洞後,小天扔下草驢,越到無天肩上,濕漉漉的長舌,舔舐其臉頰,狹長的雙眸,有著一絲討好之色,極為靈動。

    「呵呵,小傢伙,今天收穫怎麼樣。」

    無天起身,抽出一把漆黑的匕首,一邊問著,一邊割下一隻肥腿,剝掉皮毛,放在山泉處洗淨,直接生吃起來。

    怕被在山間搜尋的龍河發現,他不敢生火,無法烤肉,只能生吃,所以這些天,他都過著這樣的日子,幸好內有山泉,不至於飲血茹毛。

    儘管難以下嚥,無天卻狼吞虎嚥,不一會,一隻肥腿便只剩下骨頭,仍在一旁,飲了口山泉,再度坐回石床,等待小天交出今天的收穫。

    「呱」,不等吩咐,小天大嘴張開,一枚枚血丸射出,如血色琥珀般,晶瑩剔透,光華流轉,精氣充沛,充斥這個山洞。

    「血獅精元,山猿精元,三色蛇精元……啊!這是食人蠍精元……嘖嘖,總共十五枚,小天,今天的收穫不錯哇」,無天欣喜,心中同時也震驚無比。

    這每一種精元的主人,在後山中都是恐怖的存在,凶狠殘暴,為一方霸主,沒想到都被小天給活吞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換成以前,無天看見這些妖獸,都會倉惶逃走,避而遠之,哪會如現在,煉化它們的精元,化成自身的力量。

    「呱呱!」

    小天鳴叫,直立而起,前腿亂舞,好似在炫耀般,甚是得意。

    無天拍了拍它腦袋,笑道:「知道你厲害,去把草驢吃了,然後幫我煉化令牌中的寒氣,估計不久後,就能開啟體魄,成為修者,水元素精元對我,可能有大用」。

    這幾天,無天發現一個奇怪的跡象,每當他握住水元素精元,便會有一絲氣流湧進體內,擴散全身,並沒有排斥,這意味著他能吸收元素精元,這種吸收雖緩慢,微乎其微,但依稀可見。

    小天搖晃著頭,前足負背,直立而行,靈動而滑稽。

    相處了十天,小傢伙雖看上去髒兮兮,卻很招人喜愛,當然這也要分什麼人,如果是女人,就算小天表現得再如何空靈,也不會有人願意去碰它,而對於無天來說,卻如家人般,情切無比。

    無天搖頭失笑,拾起一枚精元,扔進嘴裡,入口即化,瞬間融入全身,如同甘霖般,滋潤著每一寸體膚,神清氣爽。

    雙目合上,無天平心靜氣,控制精元衝擊著氣海,而衝破障壁,打開氣海之門,便能開啟體魄,挖掘人體寶藏,成為俢者。

    他有預感,十五枚精元煉化,必能突破,進入脫胎初成期。

    修煉第一步,脫胎期。

    脫胎初成期,脫去胎氣,開啟體魄,精氣內斂。脫胎小成期,凝聚精元,洗滌肉身,煉化雜質,使肉身達到純淨之境,無瑕無垢。

    脫胎大成期,精元出體,加以身軀,具有提升肉體堅硬之能,提高五官感應之效。脫胎圓滿期,精元取物,凝形幻物,與人廝殺。

    脫胎期主要是洗滌身體,凝成精元,達到第二步拓脈期,激發寶藏潛力,開發肉身力量,才算是真正打開修煉之門。

    龍村!

    此刻,村口站著一名六旬老人,頭紮兩條麻花辮,手杵枴杖,望著後山,手指不斷掐算。

    此人便是無天的爺爺,龍山。

    「龍山,這又是何必呢,小天失蹤十天,音訊全無,你就在這裡不吃不喝,不休不睡掐算著,不要人沒盼回來,反倒把自己給拖垮了」,旁邊一名村民好心勸道。

    龍山面無表情,並沒說話,手指掐算的動作,越來越快。

    「老傢伙,聽我們的勸,你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另一村民苦口婆心勸慰。

    「無天也真是的,大晚上跑去後山山頂睡覺,難道他不知道那裡有強大的妖獸出沒,這下好了,被妖獸攻擊墜入山崖,生死不明,甚至還連累龍河,真是不讓人省心。」

    「可不是,龍河為了救他,失去一隻手掌,實力大減,以後村裡的食物,可怎麼辦啊,死就死,為什麼還要連累村人,真是個煞星。」

    「唉!當初就不應該心軟,讓他進村,如今也不會造成這幅田地。」

    「噗。」這時,龍山佝僂的身軀一顫,一口血噴出,神色萎縮,彷彿隨時都有可能行將就木,然而他那皺巴巴的臉上,卻充滿了笑意。

    經過十天的竭力推算,終於捕著到一絲痕跡,初窺孫兒的吉凶,並無大礙。

    龍山收回目光,掃向眾人,道:「天兒雖不能修煉,但從小就很懂事,愛戴你們,把你們當做親人看待。平日你們出言諷刺也就罷了,現在他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你們不但不關心,反而冷眼相待,冷語相譏,難道這就是你們作為長輩的品性?你們還算是人嗎?」

    「龍老頭,話別說得這麼難聽,當初若不是你執意要把那個廢物帶進村,現在也不會發現這樣的事,怪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有自知之明」,說話這人是龍河的父親,龍泉。

    「龍泉,你這話就過分了,龍山沒有子嗣,領養一個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就算不能修煉,這麼多年大家一起生活,也早已是村裡的一份子,何況小天那孩子,孝順懂事,比起其他幾個孩子,要強了很多」,最初勸龍山的村民,黑著臉道。

    龍泉怒道:「為了救那小畜生,我兒子廢掉一隻手,你們還護著他,今後沒人去狩獵,沒人去賺錢,沒人保護村子,我看你們怎麼生活?他要懂事的話,就該自己去死,別連累我兒子,連累大家」。

    「父親。」

    這時,龍河從遠處大步行來:「父親,你別說了,小天的死,是我的責任,要是我有足夠的能力,就不會眼睜睜的看他掉下懸崖」。

    「唉!小天命該如此,龍河你就別自責了。」

    「對啊!小天不懂事,半夜去後山睡覺,這也怪不得你。」

    「有沒有尋到小天的屍體,好歹也是村裡的一份子,總不能讓他暴屍荒野啊!」

    畢竟是一個村子的人,多數人都有些於心不忍。

    龍河愁眉苦臉,道:「這十天來,我尋遍了後山每個角落,都沒找到小天的屍體,恐怕已經……」

    「是嗎?」龍山質問道。

    龍河點頭,關心道:「龍山叔,別著急,你放心,只要一天沒找到小天,我都不會放棄,但你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如果小天哪一天安然回來,看見你這麼憔悴,還不傷心死了」。

    龍山淡淡一笑,對著眾人道:「我再說一遍,無論天兒是否能夠修煉,他都是我孫兒,還有從今以後,不許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及他的身世,也不准再說他是孤兒」。

    話畢,龍山杵著枴杖,朝著一座木屋行去,臉上並沒有多少擔憂。

    「老頑固」,龍泉低罵一聲,而後勸道:「河兒,你的傷勢還沒好,趕緊去好好休息,不要為了一個害你失去手的人,沒日沒夜的去尋找,不值得啊!」

    「父親,小天是村子的一份子,照顧他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談什麼值不值得,這話以後別再說了。」

    龍河看向村人,大聲道:「各位父老鄉親,龍河雖失去一隻手,能力減弱,但請你們放心,不管怎樣,我都會和往常一樣,保護村子,照顧你們,讓你們衣食無憂,因為你們都是我的家人」。

    「呵呵,有了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村民笑意十足,有了這個承諾,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下。

    山洞中。

    無天端坐石床,體表被血霧籠罩,在陰暗的洞內,顯得有些陰森可怕。

    隨著五枚精元的煉化,無天感覺額頭的脹痛感,越發強烈,似有什麼東西,欲破皮而出。

    當煉化到第十枚精元時,這種脹痛感消失了,額頭處似乎進入飽和狀態,停止吸收精元,又或者需更強的能量,才能打開皮膚,讓裡面的東西,破皮而出。

    這種情況,無天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隱隱明白了一點,十六年來無法開啟體魄,原因可能就在這。

    既然額頭上的神秘光團達到飽和狀態,那麼不就有可能可以開啟體魄?

    想到就做,無天當下將五枚精元全都扔入嘴中,頓時磅礴的精氣散開,遊走身體的每一寸部位,而後匯聚一點,如同一支利箭,朝氣海射去,迅疾而剛猛。

    「噗」,身軀猛然一顫,血液溢出,劇痛如潮浪般,席捲每一根神經,但無天咬緊牙關,沒有皺眉。

    「喀!!!」

    陣陣清脆的聲音,自無天體內傳出,似天崩,似地裂,似衝破障壁,打開桎梏般,越發響亮,山洞忽然搖晃,宛如被那聲音引起般,猛烈顫動。

    「轟!」

    陡然,無天體表,產生一股強大的吸力,洞外百丈之內,花草樹木之精氣,飄散而出,如綠色的海洋般,湧進山洞,進入身體。

    「這就是脫胎初成期,這就是俢者,果真強大」,無天雙目陡然睜開,兩道光束射出,似驚雷般,照亮整個山洞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29
第四章 警告



    氣海精氣流淌,如霧靄朦朧,霞光四溢。感知延伸,可觀百丈之景,精神氣爽,這是一種昇華,精氣神衝破桎梏,達到另一種境界。

    此刻,無天感覺體內力量澎湃,似汪洋般奔流不息,欲破體而出。

    「唰!」

    霍然起身,身形前衝,拳頭暴探,猛然轟在地上,地面轟然而震,山洞劇烈搖晃,碎石墜落,泥土飛揚。

    無天有些呆愣,開啟體魄後的力量,比之以往,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這就好像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中間橫著一道鴻溝,只有跨過這條溝,才看得見對面的風景。

    這種可怕的脫變,怪不得每個人都希望成為修者。

    快速跑出山洞,無天躍入叢林,消失不見,而就在他消失不久,一名大漢出現在洞口處,看著眼前的場景,面沉如水。

    「小雜種沒死?不可能,千丈高的懸崖,根本沒有逃生的機會,可能是什麼妖獸在這裡修煉,不過以防萬一,還是要找到他的屍骨。」

    龍河眸子寒光閃爍,幾步邁出,融入密林之中。

    「呱。」山洞百丈處,大樹成群,枝繁葉茂,其中一顆大樹中,傳出一聲蛙鳴。

    「小傢伙,別吵,小心被發現了」,無天摀住小天的大嘴,死死的盯著,那在密林中穿梭的身影。

    「依現在的情況看,龍河勢必不會放過我,定會在村口守著,看來只能在後山躲一陣子,等到火雲宗前來招收弟子再出去,到時眾目睽睽之下,任他再膽大,也不敢有所作為。」

    無天咕噥幾句,從樹下躍下,幾個跳躍間,便消失在山中。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之間,二十天已經過去。

    這天早上,天邊剛剛泛白,殘餘的夜色尚未散盡,大地還處在昏暗之中。

    「吼!」

    後山某處,一道咆哮聲響起,震耳欲聾,乍聽之下,彷彿是妖獸在迎接朝陽,吐納朝氣,但仔細聆聽,會發現這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與驚恐。

    視線拉近,原來這是一頭山豬,身軀龐大,能有兩米長,四肢粗壯如蠻牛,渾身長滿寸長的黑毛,宛如鋼針般,泛著絲絲寒光。

    山豬是後山常見的妖獸,其肉質甘甜,是龍村較為常吃的食物,但它有脫胎初成期的實力,只有龍河能夠獵殺,其餘人遇見,只有逃命的份。

    而此刻,龍河並不在這裡,但那龐大的身子,卻遍體鱗傷,血液直流,燈籠大般的眼睛,充滿了驚恐。

    其前方站著一名手持匕首的血衣少年,血衣中有少許的部分卻是古銅色,足見這並不是衣衫,而是被血液染紅的身體,血腥味十足。

    山豬後方是一隻拳頭大的魔蛙,仔細看,會發現那並不是魔蛙,而是異獸榜排名第十的吞元蛙。

    這一人一蛙,正是無天和小天。

    「小天,前後夾擊。」

    無天輕喝,身軀衝出,手中匕首幽光閃爍,朝著山豬頭顱刺去。同時,小天蛙鳴一聲,彈跳而起,大嘴張開,露出兩排潔白的鋼牙,閃著寒光,極為駭人。

    「吼!」

    山豬發狂,人立而起,捶胸跺足,朝著無天瘋狂撞去,速度極快,轉瞬臨近,伸出粗而有力的前腿,不偏不倚,對著匕首掃去。

    「發狂的山豬,難道都是這副模樣?」

    無天有些發愣,這些天不止獵殺一頭山豬,而每次到最後,山豬都會發狂,與此刻的情況一模一樣,完全失去理智,橫衝直撞。

    不過,經過這些天血的洗禮,無天動作一點都沒遲鈍,身軀後仰,躲避開去,持著匕首的手,反手刺去,正好刺入山豬腹下,噗的一聲,血液飈射。

    「呱。」

    同時,一道黑影閃過,小天咬在山豬喉處,咔嚓一聲,喉管當場咬斷,血狂湧了出來。

    「嗚!」

    山豬身軀抽搐,悲鳴一聲,雙眼泛白,砸在地上,無天一個驢打滾,快速避開。

    狼狽的站了起來,瞧了瞧渾身的血漿與泥土,無天不由苦笑,這些天只顧著修煉,與妖獸搏殺,戰鬥經驗倒是豐富不少,但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體已經佈滿了污垢,散發著陣陣惡臭,完全就像一個叫花子。

    無天搖了搖頭,望向朝陽初升的天邊,喃喃:「今天就是火雲宗前來招手弟子的日子,該回去了。」

    清晨,朝陽東昇,朝氣蓬勃。

    六名孩子,赤裸著身子,迎著朝陽,站在村莊前的一塊空地上,哼哈哼哈的揮舞著拳腳。

    「孩子們,一天之計在於晨,清晨朝陽初升,精氣充沛,最易納氣入體,化氣為元,開啟人體之魄,成為強大的修者!」旁邊龍河細心教導,指出不足。

    這些孩子只有十一二歲,但小臉上儘是認真之色,儘管是冬季,身子上卻流淌著汗水。

    「等下火雲宗前來招收弟子,若你們具有體魄,就能成為宗門弟子,將來必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也是龍村的驕傲,未來保護村子的責任,就落於你們肩上。」

    說到此處,龍河環顧,聲如洪鐘,喝道:「有沒有信心」。

    「有!!!」

    幾個孩子,小臉漲紅,大聲回應。

    不遠處,幾名老人坐在木椅上,愜意的曬著太陽,看著六名孩子,交頭接耳,笑意十足,這些都是村子的希望。

    唯獨一位老人,格格不入,容色憔悴,雙目無神,至始至終望著後山,不曾移開過。雖算出孫兒並沒危險,但一個月都過去了,也不見歸來,龍山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焦慮不安。

    「啾啾!」

    這時候,一道鳥鳴自天際傳來,聲音高亢,而後變得尖銳刺耳,速度極快,幾個呼吸間便來到龍村上空,投下大片陰影。

    這是一頭巨鳥,雙翅展開,能有十米長,渾身無毛,佈滿鱗甲,如岩漿澆鑄而成,通紅如火。

    火烈鳥,飛行妖獸,修為不高,卻速度極快,可作為坐騎,供人驅使。

    唰的一下,火烈鳥降落空地上,一陣狂風颳起,塵灰四起,草木皆飛,空間中被一股炎熱充斥。

    一個黑衣中年男子,立於鳥背,能有八尺之高,凌亂的黑髮,迎風飄蕩,漆黑的眸子精光閃爍,有一種精幹的味道。

    中年男子旁邊有一名少年與一名少女,男的身體挺拔,英俊非凡,女的美貌如花,天香國色,兩人相貌堂堂,身著華服,站在巨鳥背上,俯視眾人。

    面對龐大的火烈鳥,龍村等人卻見怪不怪,非常從容,因為這不是第一次看見,以往每年都會有人駕馭這種巨鳥前來一次。

    「拜見林長老……」

    龍村眾人,單膝著地,目光極為恭敬。

    中年男子名林山,火雲宗執事長老,修為在脫胎圓滿期,對於此人,村人並不陌生,以往數十年中,來過幾次,大家都甚是熟悉。

    「呵呵,不必拘禮,都起來吧。」

    林山面露微笑,一躍而下,大手一揮,眾人只覺身體一輕,站立而起。

    「龍河,幾年不見,修為不見長進,這可不好啊!」林山並沒高人之風範,非常可親,抬手間一道精元射出,融入龍河體內。

    龍河身體猛然一顫,黑色雜質不斷從毛孔排出,整個人精氣神瞬間大變,健碩的身軀比之前彪悍了幾分。

    「多謝林長老」,龍河身軀一抖,黑色雜質消散,感激道。

    「你我相識多年,言謝就不必,只希望這一次,能有一兩個孩子具有體魄,嗯?你的手怎麼回事?」林山疑惑道。

    龍河苦笑道:「此事說來話長……」

    「那就否說了,趕緊辦正事,辦完離開」,這時,華服少年開口,語氣傲意十足。

    龍河低聲道:「林長老,那兩位是?」

    「他們一個是少宗主,一個是大長老親傳弟子,火雲宗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實力很強,千萬不可得罪」,林山小聲說道。

    「什麼…」

    「他們這次是隨我出來歷練,你們要謹慎行事,若是惹怒了這兩個小祖宗,連我都保不了你們」,林山告誡,掃了掃東張西望的幾個孩子,疑惑道:「無天那小子呢?怎麼不在?」

    龍河聞言,面色陰晴不定,沒有作答。

    龍泉道:「林長老,無天一個月前,被妖獸打下懸崖,至今也沒回來,也沒尋到他的屍骨,可能已經死了,我看就不能等他了」。

    「死了?」林山一愣,將信將疑的望向龍山,而後者報以淡笑,便移開目光,注視著村口。

    「林長老,小天跌落懸崖時,在下就在不遠處,只是當時我被妖獸纏住,來不及相救,我這隻手就是被那畜生所傷,至今還未復原,哎,怪只怪太沒用,沒有能力救下小天。」

    龍河非常自責,其實心裡恨透了無天,卻不敢表現出來,因為他知道,林山與無天關係極好。

    「林山前輩,無天根本沒有體魄,無論怎麼修煉,也無法開啟人體寶藏,有他沒他其實都無所謂呀」,旁邊一個孩子,嘲諷道。

    「死了才好,免得成為村子的累贅」,另一孩子冷漠道。

    「哈哈!」村子部分人轟然大笑,特別是幾名孩子,笑得前仰後合,好不痛快。

    輪迴大陸是一個實力為尊的世界,沒有體魄,預示著不能修煉,只能淪為平凡人,終生平庸,毫無建樹。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32
第五章 嘴臉


    無天不能修煉,就代表以後要供其吃穿,養其一生,對於食物嚴重欠缺的龍村來說,無疑是一個包袱,自然不討好。

    「你們懂個毛,滾一邊去」,一名魁梧的少年,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能有七尺之高,異於常人的大手,猛地扇了兩個孩子一巴掌。

    這名少年叫龍虎,雖人高馬大,相貌粗獷,但實際才十三歲,是無天在龍村僅有的一個朋友,其原因,每一次出去狩獵時,都會讓他算命卜卦,預知凶險。

    別說還真靈,每次按照無天的指示,他都能逢凶化吉,滿載歸來,久而久之,兩人成了好友。

    「林山前輩,別聽他們胡說,無天這些年一直很努力,每日清晨都會去後山之巔,吐納朝氣,年復一年,從未放棄,我想他不能開啟體魄,必有其它關係,而且我也相信他不會死」,龍虎認真道。

    「是嗎?難道真是我猜錯了?」

    林山心中疑惑,其他村民不知,但他對無天的身世,可一清二楚,早在十年前,龍山就將事情的始料,對他盡數講述,在他的心裡,始終認為無天將來必定會成為了不得的人物,豈料會是這種結果。

    林山再度望向不遠處的老人,他知道龍山懂得算命之術,必定知道無天的生死,想從中看出一些什麼,但後者始終平平淡淡,難以猜測心裡在想什麼。

    「林長老,死了就算了,快點開始吧!」華服少年不耐煩說道。

    「誰說我死了?」

    這時,一道頗為戲謔的聲音響起,眾人舉目望去,卻見一道血紅的身影,大步行了過來。那是一名少年,身高七尺,身形挺拔,渾身血跡,眸子黝黑而深邃,宛如一個黑洞,能把人的心神攝了進去。

    「天兒」,龍山霍然起身,渾濁的眸子,終於泛出一絲色彩。

    「爺爺」,無天快步跑到龍山身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望著面容憔悴的老人,心如刀割般疼痛,豆大的眼淚,滴落而下。

    「爺爺,天兒回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這麼多天,天兒不孝,天兒混蛋,天兒不是人……」無天一邊說著,一邊狠狠的扇著臉龐。

    「住手!」

    龍山急忙阻止,伸出顫抖的手,將他攙扶起來,慈愛道:「能安全回來,爺爺已經非常開心,別再傷害自己,爺爺這把骨頭,可再也經不起折騰了」。

    「爺爺,對不起,是天兒的錯,讓你擔心了。」

    龍山道:「傻孩子,你何錯之有,要怪只能怪那該死的妖獸,將你逼下懸崖,你受苦了」。

    「妖獸?」無天一愣,旋即恍悟,看了眼龍河,正欲開口,便被打斷。

    「小天啊,你終於回來了,怎麼樣,沒受傷吧」,龍河關心道,大步上前,非常熱情,而臨近之後,卻低聲道:「我警告你,若是敢把事情洩露出去,我殺了你爺爺」。

    「你……」無天怒目相視。

    「我說到做到。」

    龍河眸中寒光一閃即逝,伸手拍向無天肩膀,卻縮了回來,驚恐的看了看其肩上的黑色小獸,微笑道:「不錯,不僅安全回來,身體也強壯不少,以後有機會開啟體魄」。

    無天身軀一僵,龍河的狠話他絕不懷疑。

    原本他是打算當著眾人的面,揭穿龍河的真面目,但現在他不得不深層考慮,如今他開啟了體魄,進入火雲宗已是鐵定的事實,若是真將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恐怕在場的也沒有幾人會相信,如此反而量下大禍。

    「臭小子,沒看見我老人家在這?幾年沒見,還是這副德行,一點尊老愛幼的品德都沒」,林山上前,敲了敲無天額頭,笑罵道。

    無天吃疼,暫時擱下揭發龍河的想法,憨笑道:「林叔,好多年沒見,天兒以為終生不得相見呢」。

    「臭小子,幾年不見都長這麼高了」,林山頗為的感概,雙手在無天肩上,猛力拍下。

    「砰」的一聲,腳下一個趔趄,無天毫無形象的被拍倒在地。

    林山錯愕,捎了捎腦袋,尷尬道:「小天,林叔忘記你沒有修煉,不好意思哈!下次下手輕點」。

    「一次就受不了,還有下次,不要了小爺的小命才怪」,無天狼狽的爬起來,直翻白眼,也不想下你什麼修為,就算如今開啟了體魄,也受不了你那一掌。

    「哼,等小爺強大後,鎮壓你一百遍。」

    無天也只是想想,眼前此人是爺爺的朋友,他再瞭解不過,性格直爽,沒有其他俢者的狂傲,待人和善,對爺孫兩照顧有加,不時送來食物,供兩人生活。

    有時候無天都會懷疑,靠算命為生的爺爺,怎麼會認識火雲宗的執事長老。

    火雲宗位於赤炎山脈火雲山,距龍村千里左右,是青龍洲為數不多的大宗,裡面高手如雲,人才輩出,能成為這樣大宗的長老,可想而知此人頗為不凡。

    林山皺眉道:「臭小子,都幾年過去了,怎麼還沒開啟體魄,你在搞什麼」。

    「沒開啟就沒開啟,有什麼大不了,我還想終生伴在爺爺身旁,以算命為生,平淡而過」,無天不在意,淡淡道。

    無天此話確屬真心,現在他真不想離去,龍河虎視眈眈,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為難爺爺。而且如今有了吞元蛙,不缺精元,不去宗門照樣能修煉,說不定比宗門弟子成長還要迅速,唯一的缺點,沒有秘典習修。

    「無天,這次回來,你倒是知趣了,看來沒有白墜崖。」

    「懂得放棄是好事,以後好好習練算命之術,也好為村子分擔一點。」

    「白吃白喝,我們可不答應,村裡可養不起廢人。」

    一些村民一點都沒因無天安全歸來而高興,反而像是見到瘟神般,你言我語,冷嘲熱諷。

    「都給我閉嘴」,林山冷怒,氣勢外放,眾人頓覺如千斤巨石壓下,難以呼吸,聲音戛然而止。

    「你小子倒是想得美,可龍老頭他不會答應,事在人為,只要努力,沒有做不到的事情,龍老頭,你說是吧」,林山話音洪亮,苦心教訓,卻換來兩人的無視。

    「你們敘舊敘夠了吧」,這時,火烈鳥上的男子開口,臉上明顯可見怒氣。

    林山一驚,神色一正,掃了掃幾個孩子,喝道:「開始測試」。

    話語間,一隻錦盒閃現,古木所制,刻有紋路,林山大袖一揮,盒蓋掀開,呈現出幾顆黃豆大,青色的果實。

    元果,一種比較特殊的果實,具有預測體魄之效用,服下此果,若有體魄,身體會綻放白光。

    「老規矩,參加測試的站出來」,林山道。

    六名少年相繼走出,小臉充滿了緊張,忐忑不安,這次測試對於他們來說,是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成功魚躍龍門,飛黃騰達,失敗虎落平川,日暮途窮。

    林山看了過來,微笑點頭,給予鼓勵,可無天有些犯難,餘光掃向龍河,猶豫不絕,最後在龍山的吩咐下,緩步走出。

    眸光如電,掃視一圈,林山大手一抖,錦盒內幾枚果實飛出,落入幾名孩子手中。

    看著手中果實,幾個孩子都懷揣不安,不敢吞食,怕會失望。

    無天靜靜觀望,沒有急於吞食,而今他體魄已經開啟,測試只是一個過程。

    不久後,一個孩子終於忍不住,將元果塞進嘴中,但過了片刻,都沒有一絲光芒綻出,眾人搖了搖頭,心裡被失望充盈,畢竟一個俢者對於村莊來說,意義非凡,不可缺少。

    「嗚嗚,失敗了,不能成為俢者,不能成為強者,和無天一樣,成為村子的累贅了」,孩子才十一二歲,受不了這個打擊,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

    「孩子,不急,今年不成,明年再試,一定能成功」,少年的父親安慰。

    「唉!」林山暗嘆,目光移開。

    其他村民也一樣,目光在少年身上稍稍停留,便注視著另一個吞下元果的少年,眼裡儘是期盼。

    「失敗…」

    「失敗…」

    「又失敗了…」

    不多時,另外四名少年,一一吞下元果,但結果都一樣,沒有任何光芒綻出,這就意味著不具有體魄。

    村民眼中的失望,始終不散,甚至有些不能接受,這些孩子平日修煉分外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裡,沒想到統統失敗。

    場中,只剩下無天與龍虎沒有服下元果。

    「無天,是你先還是我先」,龍虎神經大條,一點都不擔心。

    無天失笑,手臂伸出,手掌攤開,雙眼合上,仔細感應著氣海的精氣。

    「無天,你幹嘛?該不會想直接放棄吧」,龍虎捎了捎腦袋,疑惑道。

    龍河暗道:「十六年都沒能開啟體魄,不主動放棄,難道還想出來丟人」。

    然而這時,無天手心處,一縷縷光芒陡然溢出,綿綿不斷,猶如流水般,覆蓋了整隻手掌,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這是…這是精氣……怎麼可能,他居然已經開啟體魄」,龍河使勁揉了揉眼睛,不願相信。

    「哈哈,小天不錯啊,墜崖能讓你開啟體魄,值了!」林山大笑道。

    「那是,那是」,無天苦笑,這和墜入懸崖半毛錢關係都沒,不過表面還要應承。

    「哼,有什麼大不了,十六歲才開啟體魄,以後成就也有限」,除了龍虎外,幾名失敗的孩子,心裡都不太舒服。

    「俢者一般都是十三四歲入門,他現在都十六歲,將來頂多達到脫胎大成期,沒什麼大作為」,之前還在背後奚落對方,而現在平安回來,並開啟了體魄,他們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可是他現在好歹也是一名俢者,總比我們沒有體魄好得多啊」,幾個孩子垂頭喪氣,失魂落魄,心裡酸溜溜的。

    「無天,恭喜」,龍虎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有什麼小心思,很直率,很坦蕩。

    瞧見眾人的反應,特別是面目呆滯的龍河,無天心裡非常滿足,對龍虎笑了笑,示意加油,便走向滿面笑容的老人,道:「爺爺,驚喜不」。

    「驚喜,天大的驚喜,天兒,沒想到這次你會因禍得福,還真是多虧了那頭妖獸」,龍山欣喜道。

    「嗯,是得感謝那個畜生,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無天斜視著龍河,一字一頓說道。

    聞言,龍河面紅耳赤,心裡憤怒不已,卻不能發作,只能死憋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33
第六章 約定


    然而最讓龍河憋屈的是,還要上前道賀,因為有幾十雙眼睛看著,若是自己表現出什麼異樣,會被人懷疑。

    「小天,恭喜,終於開啟體魄,成為俢者,十六年的努力,厚積薄發,以後成就不可限量啊」,龍河微笑道。

    「河叔,全勞你平日教導有方,再加上那個畜生的功勞,才得以如願所嘗,將來有機會,天兒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報答那頭畜生」,無天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畜生』這兩個字,說得特別重。

    龍河笑容一僵,嘴巴一開一合,無聲道:「我等著」。

    而當說完這句話,他已經到了暴怒的邊緣,不得已轉身離開,深怕繼續呆在這裡,會控制不住情緒,當眾出手。

    現場一些人注意到龍河的離開,但並沒太過在意,都圍在無天身旁,笑語歡談。

    此刻僅剩下龍虎,超乎同齡人的他,比較成熟,不似其他孩子那般畏怯,毫不猶豫將元果扔進嘴裡,嚼了幾下,才吞進肚子,舔了舔嘴唇,還對大家扮了個鬼臉,一點都不擔憂。

    「野小子」,村民笑罵。

    時過片刻,都沒綻出一絲光芒,就在大家都充滿失望之時,一道火紅的光芒,自龍虎體內衝出,如一片火浪逆流而上,炎熱籠罩龍村。

    「這是…火元素靈體…」

    「什麼,不可思議,龍虎居然是元素靈體」,幾個失敗的孩子十分震驚,他們雖不能修煉,但對基礎知識,倒是略知一二。

    「哈哈,老天終於開眼了,賜予龍村一個元素靈體,今後村子的生活無憂矣!」村人欣喜若狂,老淚縱橫,心裡說不出的激動,他們也同樣知曉元素靈體的重要性。

    元素靈體非常罕見,龍村存在千年之久,至今也沒出現過,如今這是第一次,大家都很激動。

    「不錯,罕見的火靈體,入火雲宗正合適」,林山托著下巴,仔細打量著,臉上的笑意,代表他很滿意。

    龍虎抓著腦袋,傻笑不止,他雖有七尺高,但實際年齡也才十三歲,見眾人因他而笑,故而一臉憨相。

    「居然是元素靈體,真是難得」,無天驚嘆,說不羨慕,有些太假。

    對於元素靈體,輪迴大陸的人無所不知,金木水火土光暗,這七大元素是天地本源,凡擁有七元素中任一元素體,未來的成就都難以預料,整體的資質方面比普通體魄,高不止百倍。

    「有意思,這種小山村竟會出現元素靈體」,火烈鳥背上,那一直沒說話,平靜無奇的少女,在此刻,美貌的臉上,有了詫異。

    「確實無法想像,偌大的宗門,元素靈體都少得可憐,不料在這裡碰見一個,沒白跑這一趟」,旁邊,華服少年笑道。

    少女淺笑道:「火師兄所言極是,此人帶回宗門後,精心培養,十年後,在青龍洲百宗大賽中,定能取得不錯的成績」。

    「不錯,火雲宗專修火系秘典,身為火靈體的人,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師妹,事不宜遲,即刻帶人回宗,免得節外生枝」,少年笑著說道,但眉頭卻皺了起來。

    「火師兄,你是怕此人身為火靈體的事情暴露,炎宗會半道搶人。」

    華服少年點頭,眼中浮出一抹凝重,似乎對所謂的炎宗,極為忌憚。

    少女黛眉擰起,思忖少許,點頭同意。

    華服少年躍下火烈鳥,對著林山說道:「林長老,既然都已經測試,那帶著龍虎,我們立刻回去」。

    「這麼快?」

    林山錯愕,以往前來招收弟子,都會暫住一日,豈料今日這麼快便要離開,但少宗主都已經吩咐了,他也不敢反駁,於是問道:「少宗主,那無天呢?」

    「他即已成為俢者,雖只是普通體魄,但也符合記名弟子的標準,就隨我們一同回宗」,說到此處,少年看著髒兮兮,散發著臭味的無天,眉頭一蹙,道:「你趕緊去整理下」。

    「勞煩稍等片刻」,無天拱手,瞥了眼遠處的龍河,攙著爺爺,朝著家中走出,完全沒理會,正處於興奮狀態的村人。

    待無天離開後,華服少年再度望向林山,沉聲道:「林長老,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兵分兩路,你帶著龍虎先走,以你的實力,我相信一定能把他安全帶回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林山自然知道了少宗主的用意,也明白其在擔心什麼,沒有猶豫,手掌一揮,一頭白虎憑空出現,能有三米長,模樣猙獰,凶威陣陣。

    此虎一現,便揚天一聲咆哮,呲牙咧嘴,銅鈴大般眸子凶光閃爍,現場除了林山三人,無不變色,驚恐後退。

    林山微笑道:「龍虎,去和大家道別」。

    「啊,現在就走呀!」

    龍虎抓著腦袋,不捨的看著眾人,心裡有很多話想說,可時間倉促,只能簡單的告別一番,便隨著林山,騎上白虎,風馳電掣而去。

    「多少年了,終於有個娃進入宗門。」

    「是啊!自龍河過後,十多年來,再也沒有一人開啟體魄,成為俢者,沒想到這次居然出現兩個。」

    「龍虎和無天兩個娃,還真是有出息,以後龍村就靠他們了。」

    村民滿面笑容,村中能同時出現兩個具有體魄的少年,大家心裡都很高興,特別是像龍村這樣的小村莊,多一名俢者,就意味著多一條生存之道,不能缺少。

    「怎麼可能……無天那小畜生成為俢者不說,龍虎居然是元素靈體,我不相信……想我龍河十幾年來,當牛做馬,任勞任怨,也沒有這樣的造化,老天不公啊!」

    唯獨龍河一人站在遠處,面沉如水,原本以為無天墜入懸崖,必死無疑,只需花些時日,便能尋到屍身,得到令牌,到時就能一飛衝天,豈料人算不如天算,無天不僅歸來,還開啟了體魄,成了火雲宗弟子。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龍虎,居然擁有罕見的火靈體,火靈體是什麼,那是修煉火系秘典的天才,進入火雲宗後,必能成為一代天驕,甚至可能會被宗主看中,成為親傳弟子,將來成就無法估計。

    這些年的艱辛付出,成就了兩個孩子,而自己一點收穫都沒,想到這裡,龍河就忍不住發狂。

    「小畜生,我不會讓你們好過」,龍河面色猙獰,拳頭緊擰,發出『咔嚓』的清脆聲,眸中陰冷的光閃過。

    房間內,無天沖了個冷水澡,頓覺神清氣爽,暢快淋漓,一個月的疲勞,一掃而出,精神百倍。

    「天兒,老實告訴爺爺,一個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山一邊整理著行囊,一邊疑惑問道。

    屋內很簡陋,卻整潔而溫暖。

    「爺爺,這身衣服好看嗎?」無天拾起一件白衣,快速套好,沒有正面回答。

    龍山無奈的搖頭道:「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不想說,爺爺也不勉強,不過有句俗話說的好,山中無時日,俢者一個閉關就是幾十年,甚至幾百年,這次你離開,爺爺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

    無天安慰道:「爺爺,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天兒保證,每年年關之時,天兒都會回來,陪爺爺一段時間」。

    「臭小子,就會討好賣乖。其實啊,爺爺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一時間捨不得。唉!男兒志在四方,你有你的路要走,爺爺也不好阻攔,只要你心裡還惦記我這個老頭子,爺爺就心滿意足了。」

    「原來爺爺是怕我忘了你呀,並不是真正關心我啊。嘿嘿!你老人家就放心吧,孫兒我無論走到哪裡,都不會忘記你老人家的,因為你是天兒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臭小子,就會說好聽的。」

    龍山在他頭上敲了記,叮囑道:「以後在外面,你就是一個人了,要學會善待自己,照顧自己,相信自己,讓自己快樂。有些誤會無需解釋,有些委屈無需承受,看得開,風輕雲淡,看得淡,得失坦然,知道不」。

    「天兒謹記」,無天點頭,而後問道:「爺爺,能不能告訴我,我的父母究竟在那?為什麼從小到大,都沒來看過我」。

    龍山身軀一顫,有些閃爍其詞:「爺爺不是說過,你父母在遙遠的地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等到你變得強大,自然能找到他們」。

    「爺爺,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要繼續用這樣的謊言搪塞,告訴我真相好嗎?」無天懇求,平日裡村人的流言風語,早已傳入耳中,但他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然而隨著慢慢長大,他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是事實的。

    沉默少許,龍山微笑道:「倔強的孩子,真拿你沒辦法,這樣子吧,等你下次回來時,爺爺就把所有事情全都告訴你」。

    「真的!」

    「臭小子,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龍山說著,將行囊遞了過去,沒有相送之意。

    無天接過行囊,道:「爺爺,可別忘記我們的約定,下次回來,一定要告訴我」。

    「那當然,老頭子說話算話。」

    「拜別爺爺!」

    無天跪下,連磕三頭,起身留戀的掃視了一圈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最後目光在爺爺身上停留片刻,便毅然轉身,走了出去。

    「天兒,別怪爺爺騙了你,因為你的人生很坎坷,需要你自己堅持下去,努力前行」,龍山坐於椅上,透過房門,望著那融入人群的身影,喃喃自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34
第七章 歹心


    當無天走出大門,村民便急促圍了上來,以往的嘲諷,在此刻已經消失,態度完全轉變。

    「小天啊,你已經開啟體魄,以後可要為村子出一份力咯!」

    「是啊,這些年大家沒少照顧你和龍老頭,可要好好報答大家。」

    「小天,現在你已成為火雲宗弟子,就不要與龍泉爺爺計較,其實爺爺以前數落你,都是為了你好,希望你成才。」

    對於村人的恭維,龍泉的變臉,無天並未有太多情緒,淡淡回應幾句,便徑直走向等候多時的火雲宗兩人。

    「師兄師姐,可以走了」,無天道。

    華服少年點了點頭,面無表情,躍上火烈鳥,少女緊隨其後。

    無天深深的看了眼爺爺所在的木屋,一言不發,跳了上去。

    「起。」男子喝道。

    火烈鳥尖銳鳴叫,沖上天際,快速消失在眾人眼前。

    「小畜生,別以為去了火雲宗就沒事,嘿嘿,好戲還在後面」,龍河望著天空,冷笑連連。

    寒風凜冽,無天趴在鳥背上,不敢動彈,這是他第一次騎乘飛行妖獸,也是第一次在處於萬丈空中,心中頗為忐忑,陣陣暈眩襲來,臉色發白。

    「呱」,小天趴在他的頭上,狹長的眸子,始終注視著那一男一女,帶著警惕。

    「啊,魔蛙,好噁心」,一道尖叫聲響起,那少女本能的後退,躲在男子身後,厭惡相視,連帶著無天。

    魔蛙是低級妖獸,甚至還算不上妖獸,且長相噁心,任何一個女子見到,都會厭惡,避而遠之。

    「師妹,不可無禮」,華服少年斥責,但眼中同樣有著鄙夷,能與魔蛙為伍的人,他根本看不上眼,若不是對方好歹也是俢者,還有林山的這層關係,理都懶得去理。

    無天漸漸開始適應高空,坐了起來,雙腿卻依然在微微顫抖,將小天抓在手中,抱歉道:「師姐,不好意思,嚇著你了」。

    女子不答,容顏上的厭惡更濃。

    無天無所謂的笑了笑,並沒多說,小天長相確實不如人意,但經過這段時間相處,是他除了爺爺之外,第二個親人。而且經歷了一個月前的事情,他明白了懷璧有罪的道理,若是讓兩人知道小天的真實身份,恐怕又會如龍河那般,殺人奪寶。

    此刻,無天才注意到,兩人長相頗為不凡,都在十三四歲,一身實力如同汪洋般,看之不透,無法揣摩。

    稍稍看了幾眼,無天將目光移向大地。

    火烈鳥渾身鱗甲,巴掌大,如岩漿而鑄,通紅如火,傳遞出絲絲暖意,下方山影疊疊,巍峨雄偉,無天牢牢的抓住一片鱗甲,好奇的打量著。

    赤陽山脈很廣闊,延綿萬里,奇物怪景,多不勝數,無天頭一次走出龍村,見到這宏偉的一幕,心中的震撼感,越發不可收拾。

    「無天,我是火雲宗宗主之子火世。這位是劉燕師妹,別看劉師妹是女子,但她可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還擁有火靈體,在火雲宗所有弟子中,實力能排到前十」,這時,華服少年打開話題。

    無天驚訝道:「這麼強!」

    「別聽師兄的胡說,要說強,師兄才是真正的強,擁有火木雙靈體不說,如今才十四歲,修為就已經達到脫胎圓滿期,這在整個青龍洲年輕一輩之中都不可多見。」

    「雙元素靈體!」

    無天震驚,龍虎具有火靈體,就已經相當罕見,卻沒想到,面前這位僅僅比自己小兩歲的少年,竟會是雙靈體擁有者,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見過火師兄,劉師姐,師弟初來乍到,以後還請多多關照」,無天拱手道,宗門的輩分都是以實力衡量,這點他還是懂。

    火世淡淡道:「關照可以,但需要代價,就是不知,無天師弟舍不捨得付出」。

    「火師兄說笑了,小弟一介鄉野,身無長物,怎麼可能會有東西,能進入師兄師姐的法眼」,無天很謙誠。

    「也不盡然吧!」男子淡淡道,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呱!」

    這時,小天鳴叫,對火世兩人來說,這只是尋常的叫聲,但無天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這聲音中帶著一絲焦躁。

    而造成這樣的現象,正是火世的笑容。

    經過一個月相處,無天對小天相當瞭解,對於危機的預感,超乎常人,二十多天在後山歷練,若不是它獨特的預感,恐早已身死,葬入妖獸腹中。

    而此刻身在空中,身邊沒有他物,不可能有妖獸來襲,唯一的解釋,就是火世兩人。

    「難道小天洞察了什麼?」無天暗想,安撫著小天,同時也暗暗警惕起來。

    兩個時辰後,火烈鳥來到了一條河流上空。

    「師妹,要不下去休息片刻?」火世道。

    劉燕點頭道:「無天師弟第一次騎乘火烈鳥,怕是難以適應,反正不急於一時,下去休息會再啟程也好」。

    火世聞言,吩咐一聲,火烈鳥俯衝而下,停留在岸邊。

    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河流,能有十丈寬,河水湍急,卻很乾淨,河岸草木茂盛,怪石嶙峋,如妖獸石化般,猙獰而可怕。

    「無天師弟,去取點水來」,火世從懷裡取出一隻水壺,扔給無天,而後與劉燕走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席地而坐。

    無天接過水壺,看了眼兩人背影,若有所思的走向河邊,手指暗暗掐算,他雖不算出自己的禍福,但能通過火世兩人,算出一些端倪。

    忽然,無天身軀一顫,渾身汗毛豎立,一股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而來,源頭正是來自火世兩人。

    「師兄,他身上真有那東西?」劉燕疑惑道。

    「我看是真的,龍河不敢在我面前撒謊。」

    「那這件事情就太嚴重了,我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等回去宗門,到時交不交就由不得他。」

    火世道:「師妹,不妥,如果回宗後再讓他交出來,功勞就不是咋們的,你想,那東西的珍貴程度,驚世駭俗,青龍洲無人不眼紅,若由我們上繳宗門,會得到多大的賞賜」。

    「可是如果我們硬搶,他若不服軟,將消息洩露出去,豈不是讓宗門陷入危機,甚至可能會被滅宗」,劉燕擔憂道。

    火世目中殺機閃現,不用言明,劉燕也知道其心中想法,殺人滅口。

    火世挽起衣袖,露出一隻黑色的手鐲,光芒閃爍間,一個尺長的錦盒出現:「師妹,這裡面是一隻噬血蟲蟲王,已經被我煉成屍魁,等他取水過來,便放出蟲王,到時他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會不會太殘忍,況且他還是林長老比較要好的人」,劉燕畢竟是女子,這種毀屍滅跡,惡毒的做法,有些無法接受。

    火世沉聲道:「師妹,我知道你心底善良,於心不忍,但做大事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將後患無窮,至於林山,不就一個執事長老而已,隨便找個藉口搪塞過去,料想他也不敢多加追究」。

    「為了宗門的周全,看來只能這樣了」,劉燕猶豫一番,點頭答應。

    無天蹲在岸邊,餘光密切的注視著竊竊私語的兩人,從兩人眉宇間閃現的殺機,明白之前的算測是準確的。

    可唯一讓他想不通的是,兩人是因何種原因,欲對他不利。

    腦海中所有的物品浮現,最後無天發現,身上除了小天,根本沒有半點東西,能夠讓火世兩人覬覦。

    「難道他們發現了小天的身份?又或者是——令牌?不錯,肯定是令牌!」

    吞元蛙的身份,除了自己,並未一人知道,況且之前在空中,二人對吞元蛙的態度,一目瞭然,唯一的解釋就是令牌。

    「難道是龍河告密?」想到這一點,無天自然聯想到龍河,自己擁有令牌的事,只有他一人知道。

    捧起河水,沖洗著臉上的汗漬,大冬天的滿面流汗,顯然無天心中緊張到極點。

    望著湍急的河流,無天腦中念頭閃過,最後還是想確認下,因為心裡依然無法相信,龍河會為了令牌而出賣自己,出賣相處多年的村人。

    無天暗自從懷中掏出令牌,放在泥土中,然後大聲道:「火師兄,劉師姐,你們看,這裡有一塊令牌」。

    「令牌?」

    正密謀的兩人聞言,當下抬頭,望了過來,便見到無天從地上拾起一枚黑色的令牌,臉上頓時出現驚疑,然後又轉變成喜色。

    「無天師弟,快拿來給我」,火世急促道。

    見狀,無天心中的那絲僥倖終於破滅,兩人如此表情,若是還看不透,那純粹就是白痴。

    「龍河,你狠啊!「無天心中悲呼。

    無天常年生活在小山村,再加上龍山教導,心地樸素而善良,儘管當時龍河殺人奪寶,他還是不願意去相信對方會如此泯滅良心。

    但無天又那知道人的貪慾,永無止境,當初為了這塊令牌,龍河不惜將他打下懸崖,而如今將這個秘密告知他人,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無天師弟,愣在那幹什麼,趕緊拿過來」,見無天一動不動,默默不語,火世催促道。

    看了看兩人,回頭望著河流,無天牙關一咬,直接躍入其中,洶濤的河水瞬間將他淹沒,消失不見,無影無蹤。

    火世兩人一愣,頃刻回神,明白無天已經識破了他們的陰謀。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34
第八章 龍村劫難


    「啊…」瞧見無天跳入河流,消失得無影無蹤,火世怒不可遏,仰天長嘯。

    「小畜生,除非你能上天入地,不被我逮到,不然將你挫骨揚灰,師妹,走」,火世面沉如水,雙眸殺機湧動,快速躍上鳥背。

    劉燕嘆息,跟了上去,她本不想做的太絕,但事已至此,唯有殺人滅口,方才能了事。

    火烈鳥衝天而起,懸浮在河流上空,火世目光犀利,掃視著每一個角落。

    滾滾河水,猛浪若奔,急湍似箭!

    「好,好,沒想到我火世居然上了你的當」,掃視著如馬奔騰的河流,並無一人,火世咬牙切齒,憤怒道。

    「師兄,現在怎麼辦,無天逃走,顯然是已經知道我們的用心,若是讓他逃走,把令牌的秘密洩露出去,我們豈不是再也沒機會。」

    火世臉色陰沉,寒聲道:「逃得過和尚逃不過廟,河流洶濤,想必他被河水沖到了下流,我們沿著河流尋找,必能找到他,到時定叫他生不如死」。

    「走。」

    「啾!」得到命令,火烈鳥鳴叫一聲,沿著河流下端飛去。

    「呱!」

    就在火世兩人離去不久,河流中一聲蛙鳴響起,卻見一頭拳頭大的魔蛙浮出水面,狹長的雙目,四周掃視一圈,靈動非凡,而後又沉入水中。

    不多時,湍流的河水出現一道漩渦,漩渦中心處,一顆腦袋鑽出水面,警戒的四處看了看,見四周沒人,一躍而起。

    「小傢伙,快走。」躍上岸邊,無天快速跑進密林,一頭紮了進去。

    「呱。」

    「別吵」,無天摀住小天的嘴,躲在灌木中,望著天空。

    不多時,「啾」的一聲,火烈鳥載著火世兩人捲土重來,相隔老遠,無天都能感覺到,一股森然的殺機。

    「師兄,他是不是已經被淹死,或者被水獸殺死了」,劉燕眉頭深皺,輕嘆道:「唉,令牌沒搶到,人也死了,這下回去要怎麼交代呀」。

    火世道:「這件事事關重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們再詳細搜尋一遍,不要放過每一寸地方。如果還沒找到,就血洗龍村,讓所有的一切都灰飛煙滅,特別是龍河,然後再派人前來打撈,一定要得到那東西」。

    火世十分惱火,早知道無天這麼精明,就應該等回到宗門後,再行打算,可現在已經來不及,唯有殺了村子所有人,湮滅一切證據,才能守住這個秘密。

    「唉!枉造殺孽」,劉燕於心不忍。

    火世瞥了她一眼,道:「走」。

    待火世兩人離去,無天探出腦袋,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轉身奔進密林,朝著龍村而去。

    他要去弄清楚,令牌到底是什麼,龍河為何要怎麼做。

    而心裡也滋生出一絲殺機,兩次都因龍河差點丟掉性命,泥菩薩也有三丈火,何況是一個人。

    龍河有脫胎小成期的修為,但如今廢去一隻手,實際戰力恐怕只堪當於脫胎初成期,無天全力出手,再加上小天的配合,絕對能將其斃命。

    這是無天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殺機,同時也漸漸懂了人心的複雜,雖說人性使然,心有慾望不為過,但這次龍河的做法,真真切切惹怒了他。

    兩天後。

    無天站在一座山峰上,眺望遠方,終於看見了龍村模糊的輪廓,這一路妖獸頗多,但有小天在,卻也有驚無險。

    「還是騎乘火烈鳥好啊,看似短短的幾百里,居然走了兩天」,無天渾身污垢,尚有未乾枯的血跡,黑髮一撮一撮黏在一起,坐在一塊青石上,感嘆道。

    幾百里路程,若是騎乘火烈鳥,只在兩個時辰左右,而步行卻花了兩天時間,這不得不讓無天感慨不已,當然,若不是一路上有各種妖獸攔路,也用不了這麼久。

    「呱!」小天蛙鳴,像是在回應。

    「小傢伙,還有幾十來里路程,我們快點趕路。」

    抱起小天,無天正欲起身離去,然而這時一道尖銳的鳥鳴傳來,讓他如受驚的兔子,咻的一下竄進草叢中,隱匿起來。

    片刻間,一隻火烈鳥呼嘯而過,散著陣陣炎熱,而鳥背上則站著一男一女,這兩人正是火世與劉燕。

    無天站了起來,狐疑嘀咕:「他們這是去哪?」

    「不好,他們的目標是村子」,無天面色大變,猶如火燒屁股般,朝著龍村疾馳而去。

    龍村如往常般,雞犬聲鳴,祥和安寧。

    空地上,那些沒有開啟體魄的孩子,正努力揮舞著拳頭,渾身大汗揮灑,卻沒有停歇,準備來年一定要開啟體魄,成為俢者。

    旁邊數十位村民,懶散的坐在石凳上,看著一個個孩子,竊竊私語,笑意十足。

    他們都很高興,今年村子是人才輩出,不僅龍虎具有火靈體,被招入火雲宗,就連無天也同樣開啟體魄,從此村裡就多了兩名修者,待他們學成歸來,村裡再也不會為食物擔憂。

    這些村人無慾無求,只要有飯吃,有地住,就能滿足,然而他們並不知道,一場劫難正快速降臨。

    「河叔,你看那是什麼?」一名孩子停下手中的動作,驚呼道。

    「咦!火烈鳥,火雲宗的人怎麼又來了?」

    「哈哈,肯定是又看上咋村的那個小崽子了。」

    「呵呵,肯定是這樣,村子今年可真是走大運了。」

    村人滿面春風,樂不思蜀,紛紛起身,走去村口迎接。

    「我龍河出頭的機會終於來了」,龍河心中大笑,雙拳緊握,頗為激動。

    昨日,他趁無天洗漱之際,將那個秘密暗地告訴火世兩人,雖知道曝光後,會遭到村人的唾棄,但能夠換來火雲宗執事長老之位,不再替這些沒用的村民當牛作馬,一切都值了。

    何況令牌的重要性,火世不可能不知道,料想一定會斬草除根,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最後就算發現無天已死,村人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拜見少宗主。」

    龍河的遐想之餘,火烈鳥已經懸浮在村子半空,村民恭敬行禮。

    「見過少宗主」,龍河躬身一拜,道:「公子沒忘記我們的承諾,真是言而有信之人」。

    「承諾?龍河你是不是太異想天開,莫說本少主沒得到令牌,就算是得到手,你以為你還能活命?」火世冷笑道。

    龍河面色驟變,心跳加速,不安的情緒,猶如潮水般湧現,沉聲道:「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呵呵,接下來你就明白了。」

    火世冷笑,大手一揮,腳下火烈鳥嘶鳴,尖銳的鳥啄張開,一道道紅色的光芒噴出,逆流而上,半空中,剎那形成一道丈粗的風暴,嗚嗚作響。

    風暴通紅似火焰,散發出驚人的熱,村子裡的花草樹木,近乎肉眼可見般,迅速枯萎,化成灰燼。

    村子頃刻被炙熱籠罩,村民如身在蒸餾,口乾舌燥,大汗淋漓。

    「少宗主,你這是干嘛啊」,村人不解。

    火世眸子殺機湧現,寒聲道:「送你們去陰曹地府——落!」

    隨著一聲暴喝,火烈鳥雙翅搧動,陣陣狂風颳起,半空中旋轉不止的風暴,轟然落下。

    「啊!」

    一聲慘叫,一個村民捲入其中,火紅的風刃,瞬間將其絞殺。

    鮮血乍現!

    一顆死不瞑目的頭顱,滾落出來,掉在地上,血液浸染地面,分外刺眼。

    「少宗主,住手」,龍河怒喝。

    火世森然一笑,雙掌紅光閃爍,如刀刃般,散發出驚人的鋒利,然後一躍而下,落入人群。

    「啊!!!」

    當下慘叫連連,哀嚎響徹天地,殘肢斷臂,四處橫飛,血液似雨般,傾盆而下,染紅大地。

    火世神色狠戾,如地獄來的死神,所過之處,無人可擋,收割著一條條生命。他有脫胎圓滿的修為,對於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村民,純粹是單方面的屠殺,手段凶殘,令人髮指。

    風暴無情的席捲,村人恐懼逃竄,但還是免不了被吞沒,四肢亂飛,血與內臟混合,濺滿大地,這是一幕慘絕人寰的場景。

    殘忍!血腥!恐怖!不堪入目!

    劉燕不忍再看,轉過頭,眼眶有些濕潤,從小到大,她沒見過如此血腥的場景,心中觸動很大。

    遠處,狂奔的無天,心中不安的情緒,一波勝過一波,隱隱中,彷彿感應到村子正發生著慘烈的悲劇,豆大的淚珠,忍不住滴落。

    「爺爺,等我……」
Babcorn 發表於 2015-9-21 14:34
第九章 哀悼


    龍村哀嚎連連。

    火世似魔鬼般,出手不留情,手起腳落間,便有一人倒在血泊,徹底死亡,這一副血腥的場面,觸目驚心。

    「少宗主,村子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如此殘害我們」,一名老人悲呼,卻被風暴瞬間絞殺。

    「父親,母親,救我……」一名孩子躺在血泊,伸手呼救,是那麼無助與恐懼,但被無情的風暴瞬間淹沒,血肉橫飛。

    「為什麼啊,這是為什麼啊!」

    村人嘶吼,前一刻還幸福洋溢的村子,此刻卻變得如修羅地獄般,慘不忍睹,大家心裡都充滿了絕望與疑惑,但死神卻依然降臨,收割了他們的生命。

    「蒼天無眼,恨啊!」龍泉流血淚,跪在地上,傷痛欲絕,肝膽俱裂,被風暴捲起,四肢齊斷,只剩下一具不完整的屍體飛出,落在地上。

    「父親。」

    目睹父親被大卸八塊,躺在血泊之中,龍河撕心裂肺,肝腸寸斷,心中懊悔,若不是一時貪婪,將消息透露給他人,就不會造成這一幕。

    他的本意只是不想平庸一生,忙碌無為,並沒害死村人之心,並沒想要造成這幅田地。

    瞧著一名名村民死去,龍河心在滴血,不管他平時心裡有多不甘,多不快,或是埋怨,但這裡是他的家。

    「火世,你不得好死,龍村幾十村人,做鬼都不會放過你」,龍河怒目圓睜,指天起誓。

    「想做鬼?恐怕由不得你,念你有點修為,就把你練成傀儡。」火世大手一揮,一道火紅色的氣流射出,縛住龍河的身軀,捲到身前,雙手劃動間,凝成一個玄奧的印記,融入他腦中。

    龍河變色,掙扎不休,但被死死縛住,無法脫身,印記順利進入腦海,直奔靈魂而去,兩者瞬間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拜見主人」,龍河掙扎停止,匍匐在地,尊敬道,目中沒有一絲色彩。

    火世陰沉道:「村子還有沒有活人」。

    「啟稟主人,除了龍山,已經全死。」

    「龍山,無天的爺爺麼。呵呵,小畜生,無論你是生是死,本少主都要將你爺爺練成傀儡,當牛做馬,供我驅使,永生不得輪迴」,火世冷笑,朝著龍山所在的房屋,大步走了過去。

    「砰!」

    此刻,無天心中那份不安越發強烈,甚至一股驚恐的情緒席上心頭,似要失去生命中最為寶貴的東西,心如刀割般,疼痛難耐。

    奔跑間,無天的手指,瘋狂掐算,最後慘哼一聲,一口血噴出,半跪在地。他面色蒼白,摀住心口,爬了起來,繼續奔跑。

    屋內,龍山半躺在木椅上,蒼老而佝僂,有氣無力,很虛弱,看著走進的三人,目光渙散。

    火世打量了週遭一圈,鄙夷道:「這樣的地方也能住人,依本少主看,住隻狗還差不多」。

    「呵呵,少年郎,此話差矣,人生在世,只求一隅之地,平淡生活,富貴榮華,權力金錢,過眼雲煙而已」,龍山淡笑道。

    火世道:「老傢伙,膽子挺大呀,本少主屠了整個村子,還能如此淡定,你難道不怕死嗎?」

    「人本是上天所造,死後皆歸於天,不過存在的方式不同罷了,談何怕不怕,何況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倘若老頭子的死,能讓你心中的憎恨與殺意消逝,倒也值得。」

    「哈哈,深山老林內,居然碰上世俗高人,老傢伙,你的心性不錯,若不是無天得罪我,本少主還真想留你一命。」

    「老夫並不是什麼世俗高人,只是一個疼愛孫兒的老人。」

    火世陰沉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但無天得罪我,拿走不該拿的東西,就得死,而你,哼,本少主將你練成傀儡,抹去靈魂,永生不能超生,我要無天知道,和我作對的下場,要他後悔一輩子」。

    「呵呵,天地輪迴,自有定律,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求不來,凡事有因有果,不可強奪,不然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後只會為自己帶來無盡的災難」,龍山說完,雙目緩緩閉了上去。

    「哈哈!災難,老不死的,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火世大笑,手指揮動,一個隱晦的印記,印在龍山頭頂,卻無法融入其內。

    「哼,就這樣死去,太便宜你了」,火世面色鐵青,散去印記,手掌一揮,一道火焰破體而出,屋內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

    「走。」

    火世三人離去,對於身後的大火,不起一絲波瀾。

    「噗!」

    無天的心陡然一搐,血液噴濺,他滾落在地上,雙手摀住劇痛的心口,望著遠處的山村。

    此刻,他終於算出了爺爺的吉凶,腦海中真真切切浮現出爺爺所在的場景,那是一片火海,火浪翻湧,火舌湧動,一個老人躺在火海中,雙目微閉,慈祥而和藹,仿若不是在火海,而是在天堂,祥和安寧。

    「爺爺…」見到那畫面,無天如晴天霹靂,嘶聲悲呼。

    他的心,在這一刻,猶如被千萬刀刃摧殘!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深入骨髓,難以形容的痛!

    這種痛,如有千萬螞蟻,瘋狂啃食骨肉,痛不欲生,無天身軀痙攣,不斷抽搐,嘴中血液不止湧出,陣陣暈眩襲來。

    看著那烈烈大火,那逐漸消散的身影,無天內心痛苦,身體顫抖,恐懼、驚慌、絕望等情緒,如同浪潮般,將他死死淹沒,無法翻身。

    他的身體,似被錐子扎得四分五裂,疼痛難當,他的雙眼,兩行血淚留下,滴在地上,染紅了泥土。

    「爺爺,你等我,天兒來救你了……」

    無天狀若瘋癲,連滾帶爬,朝著龍村狂奔而去。

    「這個地方,從此將不復存在」,火世站在村口,望著火海滔滔的村子,冰冷道。

    劉燕複雜道:「師兄,這次你做的太過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世人都懂」,火世渾然不在意,對著龍河道:「你守在這裡,若是無天歸來,給我活捉,若一個月還沒出現,那他就真的死了,你便自己回來」。

    「是,主人」,龍河跪拜應道。

    「師妹,我們立刻回宗,派人搜索河流,一定要找到那令牌」,火世道。

    劉燕點了點頭,兩人相繼躍上鳥背,火烈鳥雙翅展開,衝天而起,如一顆流星般,快速消失。

    而龍河幾個跳躍間,隱匿於後山之中。

    四個時辰後。

    村子已經不復存在,除了零星的火苗,只剩下一片黑灰。

    一路磕磕絆絆,無天終於來到了村口,以往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入目只有殘痕斷壁,滿目瘡痍。

    他身心俱顫,走進村子,踩著漆黑的灰,流著血淚的雙目,看著那一具具隱在其中的白骨,如飲血崩心,悲慟之極。

    這些人平日雖對他冷嘲熱諷,但畢竟是相處了十六年的村人,對於無天來說,這是他的家,這些人都是他的親人。

    而這一切都不在了,無天心裡很冷!

    「爺爺!」

    無天悲吼,踉蹌的跑到一具白骨前,跪在地上,瘋狂的扒開黑灰,將白骨抱著懷裡,失聲大哭。

    「爺爺,不是讓你等我嗎,你為什麼要丟下我,為什麼…爺爺,求求你快回來,天兒需要你,天兒捨不得你啊!求求你回來吧,回來吧……」

    無天泣不成聲,內心的痛,撕心裂肺,那種疼痛,沒有人能懂,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中的滋味。

    「臭小子,爺爺給你算一卦,看看以後能不能找到媳婦。」

    「天兒,小小年紀,何必天天嘆氣,小心變成和我這般蒼老,以後媳婦都找不到。」

    「過段時間火雲宗前來徵召弟子,你可要好好表現,如果能進入其內,以後成為傳說中的強者,老頭子還盼望靠你延年益壽,多活幾年呢。」

    「天兒,爺爺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成為萬眾矚目的強者,舉世無雙,加油,爺爺看好你!」

    無天坐在地上,緊緊的抱著粘滿黑灰的白骨,十六年來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出,一幅幅畫面呈現在腦海,是多麼真實,彷彿身臨其境,就在眼前。

    「爺爺,你說過,等我回來,就告訴父母的真相,現在天兒回來了,而你卻離開了,爺爺,你快回來,天兒不要父母了,爺爺,求求你快回來……」

    「啊!!!」

    無天仰天悲嘯,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但懷裡的白骨,四周的景象,讓他不得不相信,不敢不相信。

    「爺爺,你回來啊!我們還有約定啊!」

    無天悲吼,淒傷之意,貫穿雲霄,美好幸福的家,慈祥和藹的爺爺,就這樣離去,只剩下一人,無助,孤獨,寂寞,湧上心頭。

    他心中悲慟而不甘,但這是現實,無法挽回!

    不知是巧合,還是上天憐憫,陣陣狂風颳起,烏雲從天邊急湧而來,伴隨著還有道道閃電,陣陣雷鳴。

    剎那間,狂風大作,烏雲遮空,雷電齊鳴,天像裂開了無數道口子,暴雨成瀑,傾瀉而下!

    無天呆呆的望著天空,眼淚如柱,混合著雨水,融入大地。

    怒雲翻滾,似萬馬奔騰,雷聲轟鳴,似天鼓擂動,驟雨傾盆,抽打著地面,雨飛水濺,迷瀠一片,彷彿是在安慰這顆孤寂而冰冷的心,但這顆心卻越發孤獨…

    「呱呱」,小天趴在他肩上,伸出長舌,在無天臉上舔舐著,希望能帶去溫暖。

    而一人一蛙都沒注意到,無天那被濕髮遮蓋的額頭上,那團光芒越發熾盛,宛如一輪月亮,熠熠生輝。

    「噠……」

    這時,一道道沉重的腳步聲,在風雨之中響起,龍河面無表情,形同木偶般,大步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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