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取其精華
「上古之世,人民少而禽獸眾,人民不勝禽獸蟲蛇。有聖人作……」一行行字體出現在他半空中的書靈之上。這是一篇法家學院第二代聖人韓非所做的名篇《五蠹》,韓非子先秦時期的聖人,集法家思想之大成者之一。
在讀聖的時候,公羊炎整個人被一層五彩的光輝所籠罩,神情莊嚴,肅穆,充滿了一種神聖的味道。彷彿他就是一位聖人,站在高台之上教化眾生。而此時,劍公子郭解也試圖用劍法攻擊他。
但他所發出的劍氣,全部被這種聖光所化解。翰林大學士在讀聖的時候,擁有上代聖人的聖力加持,擁有書寫這篇典籍的聖人的能力。除非這個敵人的攻擊力,達到能夠誅殺這位聖人的地步,才能傷害到他。
很明顯,郭解的劍氣,無法攻破韓非子的防禦。
「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人主兼禮之,此所以亂也。夫離法者罪,而諸先生,以文學取;犯禁者誅,而群俠以私劍養。故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誅……」一個個金色的字體不斷出現在竹簡的上面,五蠹的力量開始不斷的彰顯。
《五蠹》這一段的意思是,儒家思想,擾亂法紀,劍客以武力違反禁令。而這一切,都應該受到律法的制裁,懲處。五蠹指的是社會上有五種蛀蟲,一,是學著,二是劍客,三是言談者,四,患御者,五,平民。
所以,這五種人,在這個五蠹的力量之下,會喪失所有的抵抗能力。就像是一個個待宰的囚犯,只能聽候執法者的懲處。而公羊炎就是那個執法者,可以隨意發落這些人。法家學院的書生,以我為法,他們自己就是執法者。
在李長生的任務小隊中。李長生和郭解是劍客,正是他們要懲處的對象之一。而其餘三位書生,勉強稱得上是學著,因此也被讀聖的力量所困擾。讀聖的威力就像是聖人的命令。金口玉言,說什麼就是什麼,別人根本無法反抗。他的音調之中,蘊含著一股強大的魅惑之力,讓李長生等人幾乎喪失了本心。
一個個的音符,從公羊炎的嘴中發出。在郭解等人的耳中聽來,就像是電閃雷鳴,震的他們心中不斷的顫動,不由自主的想要聽從他的命令。自己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思想,彷彿在這一刻都被抹殺。
此時,公羊炎就像是一個坐在高台之上,威嚴神聖的執法者。而下面的五個人,就是犯了法被抓住的囚犯,在戰戰兢兢的等候他的制裁。公羊炎又像是一個教化眾生的上古聖王。而下面的人就像是一個個螻蟻。
「第一個,陰陽學院書生樊紹,擾亂法令,破壞秩序,處以梟首之刑!」可怕的聲音,從公羊炎的口中傳出。
一個身穿紅衣,手拿砍頭大刀的劊子手從他的書靈中飛身出來,站到了樊紹的身邊,要砍掉他的頭顱。而此時樊紹的心智完全喪失,心中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雙膝跪在地上。低下頭顱,等候被砍殺。
「給我醒來!」就在此時,李長生一聲大喝!他的這個大喝聲中,帶有舉人初期舌綻春雷的力量。猶如一道驚雷。在樊紹的耳朵中炸響。
樊紹本來好像自己的靈魂處在一個孤獨的世界中,四周虛無一片,正漫無目的的四處遊走著。渾然不知,在外面的真實世界中,自己即將被砍掉頭顱。忽然一個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猶如一道驚雷驚醒了他。
猛的站起身來。而他身後的紅衣劊子手也隨即消失。讀聖,意在讓敵人的心智完全喪失,聽從自己聖言的命令。一旦這個人醒了過來,他的聖言,便失去了作用。本來樊紹是待宰的囚犯,正木然的接受刑罰。但他醒來之後有了反抗之心,聖言遇到了反抗,就不再是言出法隨的聖人之言。
公羊炎讀聖,被破除了。
「你不受我的《五蠹》的影響?這不可能!」公羊炎盯著李長生,神情冷峻問道。李長生的書生修為只是大學士初期,即使有仙器級別的文寶香狐筆,也不可能不受他讀聖能力的影響侵蝕。要知道五蠹,是法家學院第二代聖人韓非子所做。因此讀聖五蠹,是韓非的力量。
「哼!」李長生一聲冷哼,淡淡的說道:「我早說過,你們法家學院的思想有違天道,這種思想不要也罷。」
有違天道?這幾個字猶如一道驚雷,震撼了公羊炎的心。李長生不受讀聖的影響,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讓他不禁開始懷疑,法家學院這些前代聖人的思想是不是正確的。難道李長生不受影響,真的是因為法家思想有違天道?
長久以來,在他心中建立的信仰,在此時,動搖了。一旦書生的思想信仰被動搖,書生修為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害。這種情況就像是劍客修煉者,在修煉的時候走火入魔。磅礡的書生意氣在他的識海裡洶湧爆發,讓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噗!」
公羊炎一口鮮血,激噴而出。
要是他頭腦清醒的話,一定會記得。李長生在剛開始的時候曾經說過,法家學院的前幾代聖人的思想,根本不違天道,而相反李長生還很尊敬韓非子、商鞅等前代聖人。思想有違天道的,只是學院的四代聖人桑弘羊,他以酷刑入道,有違天道。
只不過剛才的事情,對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讓他記不清李長生剛才說過的話。這也難怪,一個人幾十年堅固的信仰突然被打破,難免會思維不清晰。
李長生之所以不受影響,是因為他的思想底蘊,是他前世所學的知識。是華夏五千年的思想底蘊,這種底蘊屬於另外一個世界,而且深厚無比。如此的思想底蘊,不受七大學院思想的局限,更不用說是被它們的思想所控制了。
也正因為是有這樣深厚的思想底蘊,李長生才能夠學習七大學院的神通,能夠擁有七大學院的書靈。因為他前一世的知識寶庫中,早就把這些學院所有前代聖人的思想,理論,著作,都取其精華,去其糟粕。
而李長生之所以這麼說,用意就是在破除他的信仰,讓他走火入魔。這,就是他要用的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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