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第九百七十九章 道魂死之真相

    “不說就會……死……”道心的拳頭一緊，她沉默了，面對方正直提出來的問題，她的心裡有太多的疑惑和問題。

    因為，方正直的問題實在是太過於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讓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準備。

    為什麼“蒙天”會對燕修的記憶感興趣？

    道心不明白，兩個根本不可能有關聯的人，怎麼會聯繫在一起，而且，最主要的是，燕修在人類聯盟中的地位並不顯眼。

    “你考慮的時間不多。”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而接著，便是計數：“三！”

    “二！”

    “一！”

    “……”

    “呵呵，蒙天前輩，我想您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事情，燕修的記憶有問題嗎？”道心在方正直數到一字的時候，卻是突然間笑了起來。

    “看來你並不在意道魂的生死啊。”方正直的目光轉向燕修腳底下的道魂，手上也慢慢的現出一把長劍。

    “我對殿主的生死是否在意這個問題，我想無論是陰陽殿，還是人類聯盟都非常清楚，只是，我實在聽不明白前輩話中的意思，燕修的記憶根本就沒有問題，又哪裡有什麼封禁或者消除這種莫須有的存在？”道心望著方正直手中的長劍，嘴唇微咬。

    很顯然，她是在賭。

    賭的當然不是方正直知不知道燕修記憶的事情，因為，當方正直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就已經很明顯了。

    道心賭的是“蒙天”和燕修之間的聯繫。

    她不知道兩者之間是否有聯繫，可是，在回憶起燕修剛才對“蒙天”的出手後，她卻隱隱的感覺到似乎與道魂和長老們對“蒙天”的偷襲有一些不同。

    單論燕修現在的實力固然很強，但是，比起道魂呢？

    卻還是差上一線。

    可事實卻是燕修一掌便將“蒙天”擊退，甚至還以一己之力將道魂從“蒙天”的手裡搶了回來。

    太過於不可思議了。

    這只能說明一點……

    “蒙天”剛才對燕修手下留情了。

    至於為何會留情，道心猜不到，但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然是與北山村中的那位有一些關聯。

    “是因為那把劍嗎？”道心對方正直的研究並不少，所以，她自然是知道方正直在大夏王朝參加朝試的時候，曾經在聖天世界中有過一段機緣，拿到了一把劍，一把曾經是聖天戰神蒙天的劍。

    因為一把劍，方正直和“蒙天”有了某種約定？

    雖然，這些只是她的猜測。

    但是，將“蒙天”剛才的舉動和這些猜測聯繫在一起之後，這種猜測便不一定沒有一點依據。

    當然了，最主要還是現在的局勢。

    “蒙天”提出來的問題太過於讓她意外，這種意外讓她的心裡有著一種莫名的危機感，她總有一種感覺，一旦她說出答案，很可能一切便都結束。

    不單是道魂的性命救不了，甚至有可能連燕修都會“撒手離去”。

    如此一來，她將真正的陷入絕境。

    而如果換一種思維……

    至少現在真正掌控著道魂性命的人暫時還是燕修，即使“蒙天”要動手，也應該要先打敗燕修才可以。

    道心的智慧不低，而且可以說是相當的高，險中求勝，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她同樣非常的明白。

    所以，她在賭。

    賭的就是“蒙天”既然開口追問燕修的記憶，自然就不會輕易的殺死燕修，那麼，在燕修手裡的道魂自然就是安全的。

    方正直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道心是在跟他對賭。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道心難纏，但是，卻沒有想到道心難纏到這種地步。

    在道魂生命無法保障的情況下，道心依舊還能保持著這樣的冷靜，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簡單，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可怕。

    只可惜的是，道心的智慧大多用在為自身和陰陽殿謀求利益上面，並沒有真正從人類聯盟的局面上去考慮。

    否則，以道心的智慧，即使對上雲輕舞，或許也不會弱上太多。

    “古語有之，生於‘紅顏’，多薄命……道心，你確實可堪‘紅顏’，雖然，此紅顏非彼紅顏，但是，卻也不逞多讓，如果本神猜得不錯，你是在賭，賭本神不敢殺燕修對嗎？”方正直的目光微仰，望著四周的美景，有些感歎。

    “晚輩……不敢！只是晚輩覺得蒙天前輩既然想證明自己的身份，就不該枉殺好人，即使中間確實有什麼誤會，也可以坐下來說清楚，道魂乃是陰陽殿之主，又是人類聯盟的現任盟主，雖然在做事上衝動了幾分，對前輩出手是為不敬，但是，初心卻是好的，他也只是想查清楚前輩的真正身份……”道心的話並沒有完全說完，就看到方正直已經朝著她輕輕的擺了擺手。

    然後，她就聽到一聲讚歎。

    “你賭對了，本神確實不會殺燕修！”

    “不會殺燕修？果然……”道心的臉色不變，但是，心裡卻是一喜，剛準備把後面的話說完，就看到方正直已經提前劍朝著她沖了過來。

    什麼？！

    道心的臉色一變，雖然，方正直沖過來的速度並不快，可是，方正直劍刃上的冷意，卻已經足以讓她後背生寒。

    “本神不殺燕修，但是，並不代表本神不會殺你！”一聲冷喝在空中回蕩著，滔天的殺氣如龍卷般朝著道心壓下。

    轟隆隆！

    一道道紫色的天雷落下，劈在山石上，發出轟隆隆的巨響。

    方正直沖向道心的速度並不算快，但是，氣勢卻是非常的兇猛，即使是沐清風等人也是心中一凜。

    “蒙天前輩不要！”沐清風沖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在這個時候出手，但有一點他卻知道。

    一旦“蒙天”真的殺了道心，那麼，“蒙天”妖魔的身份恐怕就真的要坐實了，即使不坐實，也要落下一個殘暴嗜殺的名頭。

    畢竟，道心並未對“蒙天”做過什麼。

    無論如何，“蒙天”都沒有因為一兩句言語上的事情，而對道心下此殺手，這是沐清風想不明白的一點。

    而事實上……

    這也同樣是道心忽略的一點。

    道心沒有想過，“蒙天”會對她出手，因為，她並不覺得自己的話語中有任何不尊敬蒙天的言語。

    但無論她信還是不信。

    “蒙天”都朝著她沖了過來，雖然，速度上不慢，可是，殺氣卻是猶如實質一樣鎖定在她的身上。

    等一下！

    以蒙天的實力，速度為什麼會這麼慢？

    不對！

    蒙天是在等人……

    等一個絕對不會會視不理她被殺，一定會救她的人！

    “修，不要過來！”道心瞬間反應過來，但是，卻已經晚了，因為，在她的正前方，地上已經現出一抹深淵般的漆黑。

    燕修來了！

    在眼睜睜看著方正直沖向道心的時候，燕修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視不管，所以，他再一次果斷的出手了。

    “休想傷她！”燕修的身影瞬間從漆黑的深淵中沖出，手中有著銀紋的血紅摺扇一展，頓時空中也升起一抹血色山河圖。

    巍峨的高山，血紅色的流水，一山一石，都如同血染。

    若單論殺氣。

    燕修在施展血色山河圖的時候，招式中的殺氣可以說是與方正直都不相上下，兩股殺氣對質，發出劈啪的碰撞聲。

    而與此同時，沐清風也到了。

    以指成劍，身體橫在燕修和方正直之間，目光複雜，但是，他的這一記指劍，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轟！”一聲巨響。

    方正直原本刺出去的劍在這個時候瞬間一收，劍尖朝後，劍柄朝著，與沐清風的一記指劍撞在一起。

    強大的氣浪在空中翻滾著。

    巨大的力量，讓沐清風根本連卸力都來不及便往後一退，身體直接就和他身後的燕修撞在了一起。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肆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沐閣主，謝謝成全！”

    “成全？！什麼成全？！”沐清風一驚，他自然是聽出聲音來源於“蒙天”，可是，他沒明白“蒙天”所謂的成全是何故。

    不過，很快的，他就明白了過來。

    因為，“蒙天”的身體在與他的指劍碰撞後，也如同流光一樣倒飛了出去，而那把收起來的長劍……

    此刻正無巧不巧的朝著道魂的咽喉劍去。

    “不要！”

    “噗刺！”

    沐清風的聲音幾乎是和刺破血肉的聲音同時響起，但這個聲音叫得再響，再亮，也似乎沒有什麼卵用。

    因為，方正直的劍已經刺穿了道魂的咽喉。

    在十多名陰陽殿長老的面前，在無數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面前，如同銀色的索命幽魂一樣，將道魂的咽喉全部洞穿。

    鮮血，如箭。

    “這……這怎麼可能？！”

    “蒙天前輩他……他真的殺了道魂？！”

    “聖天戰神蒙前，人類聯盟的希望，殺了人類聯盟的盟主道魂？這……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瞪圓了眼睛，他們不敢相信。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從道魂向方正直出手，再到方正直一招制服道魂，接著，燕修又奪下道魂。

    很詭異的變化。

    甚至都沒有人想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蒙天”的劍卻已經刺在了道魂的咽喉上，那一抹鮮紅色的血液，此刻正在空中飄飛。

    “哢嚓！”道魂臉上原本碎開的面具，在這個時候完全裂開，化為一塊一塊金屬碎片掉落在地。

    而他那張一直蒙在面具下的臉，也在這一刻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張清秀得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很美的臉，眉目如山，唇紅齒白，只是，那張臉卻非常的熟悉。

    因為，那張臉與道心的臉一模一樣。

    如果說這兩張臉上有區別，那就是這張臉有些略顯蒼老，在眼角，有著歲月留下來的淡淡的淺淺魚尾。

    道魂……

    是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與道心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轟隆！”紫色的雷電轟落在地上，轟在道魂的身體上，讓道魂的眼睛瞪得滾圓，身體更是不住的顫動。

    咽喉被一劍刺穿。

    對於聖境強者而言，正常情況下並不足以致命，但是，如果腦袋被完全削落，那就又是兩碼事情。

    畢竟，再強的修復力，也不可能斷頭重生。

    道魂知道這一點。

    但是，她更知道她現在並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她無法從方正直的劍下逃生，那麼，她的命運就依舊在方正直的手中。

    人生的權勢，起起伏伏。

    前一刻鐘，她還是受萬人敬仰的陰陽殿殿主，人類聯盟的盟主，後一刻鐘，她卻已經近乎要要死去。

    她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她想大聲的宣洩，可是，咽喉被刺穿的她，根本就喊不出完整的話來，她只能死死的盯著她面前的“蒙天”。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揭開蒙在“蒙天”臉上的黑色面巾，看看黑色面布下面隱藏的真正面目。

    但是現在，她唯一能發出的聲音，便只有痛苦的嗚嗚聲。

    “嗚……嗚嗚……”道魂用最後的力氣抬起了右手，右手的手掌死死的抓著刺入她咽喉的長劍上。

    而在周圍。

    所有的人類聯盟弟子們則是完全呆住了，甚至於包括陰陽殿的長老們還有陰陽殿的弟子們也完全呆住了。

    道魂是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一個與道心長相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類聯盟弟子們震驚于方正直斬殺道魂的決心，但是，他們也同樣震驚於道魂顯露出來的真正面目。

    別說是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就連陰陽殿的長老們此刻也都是露出滿臉揮之不去的疑惑。

    道魂在陰陽殿殿主的位置上不算很長。

    但是，卻也絕對不算短，如此長的時間中，雖然，道魂時常會與陰陽殿的長老們和弟子們接觸，可卻根本就沒有人知道，道魂的真正身份居然是一個女子。

    為什麼會是一個女人？

    不對！

    道魂在登上陰陽殿殿主之前，明明是個男人！

第九百八十章 誅心，老子欠你們的？！

  能被選為陰陽殿的繼任殿主，道魂在當上殿主之前自然不可能默默無療，而是立下過巨大的功勞的。

    那麼，她的真面目當然不可能無人見過，相反的，在道魂坐上殿主之前，一直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可為什麼以前那個風姿卓絕的男子，現在卻成為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與道心長相一模一樣的女人。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她不是我們的殿主？！”陰陽殿的長老們在看清了道魂的長相後，心裡的震憾顯然是再無法掩飾。

    “不是殿主？！”

    “那她到底是誰？”

    其它的陰陽殿弟子們，還有周圍的人類聯盟弟子們在聽到陰陽殿長老們的話後，一個個也同樣詫異了。

    不過，無論他們有多詫異，有一件事情似乎都無法改變。

    那就是……

    方正直殺道魂的決心。

    在方正直的心裡，可不管道魂特麼是不是什麼陰陽殿的殿主，也不管特麼是不是女人，反正，劍一動，都特麼要成為一個死人。

    “不……先不要殺她！”陰陽殿的長老們眼看著方正直要動手，一個個也都是很快的開口說道。

    但是，已經晚了。

    別說是陰陽殿的這些長老們開口求情，就算是沐清風和墨山石一起開口求情，都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方正直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手中的劍便已經動了，一橫，再一挑，一顆帶著鮮血的人頭便飛揚了起來。

    鮮血噴灑。

    化為一朵燦爛的血色花朵。

    此至，曾經在聖域中叱吒風雲的五門門主之一的道魂，便命歸黃泉，再不可能發出哪怕一點兒聲音。

    “嘶！”

    陰陽殿的長老和弟子們以及人類聯盟的弟子們看著拋飛而起的人頭，一個個的心裡都是倒吸了一口寒氣。

    “蒙天”竟然真的殺了道魂？！

    無論，眼前的道魂是真還是假，當論這件事情的性質，就絕對的讓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心中顫粟。

    誰說“蒙天”不敢殺道魂的？

    他就殺了！

    而且，殺得還非常的果斷，連給人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蒙天前輩，你……”沐清風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望著掉落在地的人頭，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說“蒙天”是正？

    那麼，“蒙天”此舉卻是完全沒有絲毫顧慮人類聯盟的立場和面子。

    可若說“蒙天”是邪？又似乎和真正的邪不一樣，至少，“蒙天”抓住了雲輕舞，這一點是事實。

    有沒有可能……

    “蒙天”真的是雲輕舞施下的苦肉計？在被道魂拆穿後，不得不痛下殺手，將道魂強行抹殺？

    沐清風以前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當道魂真的死在他的面前後，他的心裡要說完全沒有一點懷疑也是不太可能的。

    “蒙天，你就算再強，殺了我們的殿主，我們也不可能放過你！”陰陽殿的長老們咬著牙開口了。

    “不放過我？所以，你們也想死？”方正直可不會理會什麼威脅，手中的劍一指，便抵在了開口的陰陽殿長老的咽喉上。

    “嘶！”

    無論是陰陽殿的長老們還是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都是冷汗直落，望著方正直手中的劍，心裡都是如墜冰窖。

    太過於狂傲了。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還是蒙天，堂堂的聖天戰神蒙天，人類的希望，竟然可以說出如此話語，甚至不惜與整個人類聯盟為敵。

    這是人類聯盟怎麼也無法想像的事情。

    “不說話了嗎？”方正直望著閉上嘴巴的陰陽殿長老：“我蒙天，不畏妖魔兩族大軍，從五名神境強者手中拿下雲輕舞，到了你們的面前，卻要被質疑是什麼奸細，是什麼妖魔苦肉計？老子欠你們的嗎？！”

    “……”

    隨著方正直的一聲質問，陰陽殿的長老們，還有所有陰陽殿的弟子們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都沉默了。

    “在本神面前談正義？道魂敢對本神下殺手，本神就敢殺她，你們覺得有什麼問題？”方正直再次開口。

    “……”一片死寂。

    “本神百年前便已成名，所謂名妄，不過虛無，只要手中有一劍，本神便可以斬盡天下妖魔，而事實上，本神也做了，南域之中，劍斬妖族神境強者藺姬，又以一人之力，獨闖魔族血影城，抓了魔帝，本神為人類做了如此多的事情，你們竟然因為道魂這樣一個小人的一面之詞，而質疑本神？”方正直的語氣冷厲。

    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則在這個時候低下了頭。

    是啊！

    蒙天已經做了太多太多。

    不單在南域斬殺了藺姬，又抓了魔帝，更是在這次戰鬥中，成功的設下計謀，讓人類聯盟順利斬殺了好幾個妖王。

    如此豐功偉績……

    他們竟然還在懷疑“蒙天”的真與假？

    羞愧，一種莫名的羞愧在人類聯盟弟子們的心中升起，所有質疑過“蒙天”身份的人，都在這一刻低下了頭。

    “本神記得，你們幾個剛才也對本神出手了？現在本神再問你們一句，本神可不可以殺你們？”方正直的劍輕輕一動，頓時抵在陰陽殿長老咽喉上的劍便有一縷鮮血滑落，然後，順著劍刃滴落在地上。

    陰陽殿的長老嘴唇緊咬，他的身體有些微顫，看著面前的長劍，又看著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道魂。

    終於，他慢慢的跪了下來。

    “蒙天前輩，吾等該死！”

    “撲通！”

    “撲通！”

    “……”

    十多名陰陽殿的長老們盡皆跪倒，手中握著的長劍全部放下，沒有一個人再開口，也沒有一個人再抵抗。

    方正直的目光在這個時候掃向四周。

    他自然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再將這十多名陰陽殿的長老們殺死，可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再這樣做。

    因為，外面的妖魔大軍已經進犯。

    他殺道魂，是私怨。

    而現在如果再斬殺這十多名陰陽殿的長老則是並無意義，畢竟，這些人都是人類聯盟的中堅力量。

    如果非要殺，他只會再殺一人。

    那就是道心。

    “本神不殺你們，妖魔大軍馬上就要到來，你們還有該做的事情要做。”方正直手中的劍緩緩收回。

    但是，他的目光卻慢慢的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身影身上。

    在那個身影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他非常熟的人，燕修，一個他在這個世界上最為親密的朋友。

    “我不會讓你殺她！”燕修開口了，同時，身形也一動，直接就攔在了道心的正前方，手中的銀線血扇一殿。

    “修兒，讓開，這個女人該死！”燕千里眼看著這一幕，也很快的站了出來，開口對著燕修喝斥道。

    “不。”燕修搖了搖頭。

    “修兒，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爺爺！”燕千里的拳頭一緊。

    “我知道。”燕修點了點頭。

    “你……你知道？”燕千里明顯的一驚，他並不記得燕修叫過他爺爺，至少，在燕修失去記憶後，就再也沒有叫過。

    而在淩霄山上的時候，他也曾和燕修有過接觸。

    可是，燕修表現出來的卻是對他的完全陌生，不論他怎麼解釋和說明，燕修都並沒有信任過他。

    但現在……

    燕修居然說他知道？

    這讓燕千里的心裡如何不驚，剛準備再開口，幾個身影也唰的一下，從不遠處的濃霧中跳了出來。

    “嗯？！”燕千里的目光一望，自然也看到，那些人的身上都穿著黑色的長袍，臉上也都蒙著黑色的面巾。

    是人類聯盟？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很快的現了出來，只是，與以前所認識不同的是，這個身影此刻看起來相當的虛弱，而且，還是被幾個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扶住，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裁倒。

    “墨山石？！他受了傷？”燕千里自然是不會認為方正直會傷墨山石，那麼，墨山石身上的傷便只有一種可能，是被妖魔兩族所傷。

    而要傷到墨山石……

    那麼就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妖魔，而是神境強者。

    “墨老頭，你怎麼了？”沐清風此刻也是一眼看到重傷的墨山石，沒有任何猶豫的便朝著墨山石沖了過去。

    “死……死不了。”墨山石對著沐清風搖了搖頭，然後，目光也看向方正直的位置：“蒙天前輩，多謝您……咦？！”

    墨山石剛準備稱謝，就看到在方正直的腳下，正倒著的屍體。

    那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可是，在那具屍體的周圍，卻有著讓他熟悉的面具碎片，還有不遠處一顆滾落在血水中的人頭。

    “道……道魂？！”墨山石是真的驚嚇了，差點一口老血就被嚇了出來，畢竟，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到。

    道魂會死！

    而且，還是死在“蒙天”的腳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道魂想陷害蒙天前輩，污蔑蒙天前輩是妖魔，所以，被蒙天前輩殺……殺了。”沐清風自然是看到了墨山石眼中的驚訝。

    “污蔑蒙天前輩是妖魔？道魂……殺得好！咳咳……真是殺得痛快，哈哈……”墨山石一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沐清風一聽，心裡也有了判斷。

    雖然，墨山石並沒說得太明白，可是，墨山石在聽到道魂是“蒙天”所殺後的態度上，其實，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因為，如果按照道魂的猜測。

    墨山石身上的傷，應該是由“蒙天”留下來的才對。

    可墨山石卻依舊稱“蒙天”為前輩，那麼，結果就很明顯了，雲輕舞是真的被“蒙天”抓住的。

    而墨山石身上的傷，就肯定是被神境強者所傷。

    “我做了一點手腳，應該……應該可以拖延上一時半刻，但是，估計……不會太長，妖魔大軍很快就會攻上來……”墨山石艱難的回道。

    “妖魔大軍，有多少？”

    “很……很多，而且，還有三名神境強者在後面……”

    “三名神境強者？！”沐清風的臉色一變。

    不單是沐清風的臉色變了，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臉色也同樣變了，三名神境強者啊，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要知道一名神境強者便可以震攝十多名聖境強者。

    三名神境強者，再加上妖魔大軍中的妖王，這樣恐怖的實力，絕對是足以將整個人類聯盟完全摧毀的。

    “怎麼辦？！”

    “妖魔大軍要來了！”

    “難道，我們人類就要在此滅絕嗎？”

    “不對！雲輕舞在我們的手裡，妖魔大軍如何敢來攻殺我們？”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在驚慌之餘，又很快的將希望寄託在了方正直手中抓著的雲輕舞身上。

    畢竟，在他們的心裡，只要雲輕舞在，那麼，妖魔大軍便可以受制。

    “沒有用了，現在妖魔大軍掌印的是琴閑，那……那是個瘋子……他已經下了命令……恐怕雲輕舞現在也指揮不……不了了……”墨山石自然是聽到了人類聯盟弟子們的議論，輕輕的搖了搖頭。

    “什麼？！”

    “連雲輕舞都指揮不了？”

    “那要怎麼辦？難道，要和他們拼了嗎？”

    人類聯盟弟子們在聽到墨山石的話後，臉色也是完全變了，雖然，他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他們還是聽到了一句。

    雲輕舞，已經指揮不了妖磨大軍了。

    “蒙天前……前輩……”墨山石將目光看向方正直，因為，他知道，現在能擋住妖魔大軍的人，只有方正直一人。

    “妖魔大軍的事情先放一放，我先殺個人。”方正直隨意的擺了擺手，然後，目光也看向了被燕修攔在身後的道心。

    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更何況……

    對方還是道心。

    一個曾經將他交給九鼎山，並且拋入到中州鼎中煉丹的女人，這個女人不死，說真心話，他還真睡不著。

    “殺個人？”墨山石明顯的一愣。

    不過，很快的，他的目光也落在了燕修身後的道心身上，因為，方正直手中的劍已經舉了起來，直指道心。

    “蒙天”前輩要殺道心？殺了道魂之後，還要再殺道心？

    等一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才，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第九百八十一章 生與死，血色山河之魂

    如果說殺道魂，是因為道魂率眾對“蒙天”出手偷襲，單這一點，“蒙天”殺道魂便並不過份。

    可是道心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

    即使剛才道心在言語中想為道魂脫罪，這也屬於人之常情，並沒有一定要置之於死地的理由。

    墨山石不太明白，為什麼“蒙天”非要在這個時候殺道心。

    事實上，不單他不明白，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同樣不太明白，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阻止妖魔大軍才對。

    “蒙天前輩，我們……是不是先……”墨山石還想說點什麼的時候，卻發現方正直已經朝著道心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

    方正直走得不算太快，但是，卻非常穩健，一隻手抱著雲輕舞，而在他的身後，還跟著沉默不語的平陽。

    平陽是知道原因的。

    正因為她知道，所以，她並不認為有什麼意外，方正直要殺道心，她的心裡同樣也希望道心死。

    或許，這算是一種心靈相通。

    你怒，我便怒，你恨，我便恨，而你愛，我便跟著你一起愛，至死不渝，生死相依，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燕修手中的銀骨血扇捏緊了。

    他沒有動，一如既往的堅定，不論是他的目光，還是他的神情，亦或者是他那有些消瘦的身軀。

    燕修沒有再說話，也沒有開口向方正直求情的意思，這便是燕修，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改變。

    方正直的腳步最終停在了燕修面前的五步距離。

    而周圍的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則是在這一刻屏住了呼吸，一個個的表情都是極為緊張。

    真的要殺道心嗎？

    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不能殺我。”就在這個時候，道心終於開口了，而且，還意外的向旁邊走出一步，露出了被燕修擋住的身體。

    “理由。”方正直的話簡單明瞭。

    “因為，你要問的問題還沒有問完。”道心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朝著燕修擺了擺手，阻止了燕修要攔住她的動作。

    “嗯，這個理由確實可以讓你多活一會兒，那麼，本神要的答案呢？”方正直聽到這裡，目光也看了一眼燕修，然後，輕輕的點了點頭。

    他要殺道心，但是，如果道心願意將燕修的事情說出來，那麼，他確實不介意讓道心再呼吸幾口空氣。

    “你問的問題，沒有答案。”道心搖了搖頭。

    “呵呵……”方正直笑了，手中的劍慢慢的抬起，直指道心的咽喉，上面淡淡的銀光在流動著。

    “不過，有一個答案，你應該會感興趣。”道心並沒有因為方正直的動作而有任何驚慌的意思。

    “說來聽聽？”

    “關於陰陽殿是如何救活燕修的。”道心淡然道。

    “一命換一命而已。”方正直不太明白道心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說這個，因為，他並不認為有什麼太多的意思。

    “前輩知道的事情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有一點您說錯了，陰陽殿救燕修，並不止是一命換一命。”

    “什麼意思？”

    “不知道前輩是否聽過陰陽共生？”

    “陰陽共生？”方正直的心裡微微一驚，目光也突然間變得冷厲起來，因為，他的心裡有了一個極為不妙的答案。

    “墮入修羅地獄，便代表陽間之命已盡，即使是醫術再高，都不可能施救，唯有一種辦法，可以續命。”

    “用你的命？”

    “是的。”

    “你覺得本神會信你嗎？”

    “信不信是前輩的事情，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前輩若還是執意要殺，請便。”道心說到這裡，便也閉上了眼睛。

    方正直手中的劍握緊了。

    他並不相信道心的話，因為，要論對陰陽之道的理解，他並不弱於道魂和道心，所謂陰陽，便是兩極，兩極可以迴圈，可以互補。

    但是，兩極終究是兩極，不可能真成的成為一極。

    既然無法完全成為一極，又何來陰陽共生的道理？

    就比如，水和火，兩種道代表著兩個極端，相生相剋，雖然，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兩種道可以同時使用。

    可這就能說兩種道能完全融合，變成了一種道嗎？

    不是！

    這只能說明兩種道有相通之處。

    相通，並不代表相同。

    生與死，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人只有生和死的區別，要麼活著，要麼死去，絕對不可能半生半死。

    “道心在說謊！”方正直在想到這裡的時候，心裡的念頭也很快通達，燕修不可能和道心陰陽共生。

    而且，最主要的是，道魂的長相。

    一個與道心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要說這兩人之間，沒有一點兒特殊的關係，基本上不可能。

    那麼，即使道心願意將生命獻出來，道魂也絕對不會允許。

    畢竟，在方正直將燕修帶到陰陽殿的時候，燕修已經昏迷，兩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接觸和情感可言。

    最重要的是，那個時候方正直已經被抓。

    在道魂和道心的心裡，方正直被帶入九鼎山之後，應該是必死無疑，這樣一來，所謂的害怕方正直報復而特意將兩人的生命相系的猜測，同樣沒有。

    不存在的可能。

    再加上沒有任何的動機。

    道心說出這樣的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道心看出了方正直對燕修的顧及，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

    可惡的女人。

    如果不是對陰陽之道深有體會，再加上熟知事情過程真相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找到其中的漏洞。

    “道心，你的話聽起來確實很有道理，但很可惜的是，本神並不信。”方正直肯定道。

    “前輩若是不信，何不馬上動……”道心在聽到方正直的話後，也不慌不忙的將眼睛微微睜開。

    那是很平靜的表情和眼神。

    但是，在睜開之後，卻並不再如睜開前那般平靜，因為，有一把劍已經朝著她的咽喉刺了過來。

    方正直動手了。

    在道心自認為一定十拿九穩的時候，非常果斷的出手了，甚至都沒有再給道心再解釋的機會。

    怎麼可能？

    道心不明白，她不明白她的話裡面有什麼漏洞，除非，“蒙天”對陰陽之道的理解更在她之上。

    可是，這更不可能。

    要論陰陽之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比陰陽殿更瞭解嗎？

    道心不相信，她覺得“蒙天”無論如何都會有所顧及，可事實就是，“蒙天”的劍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走！”燕修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接著，血色山河圖也從天際罩了下來，將他和沖過來方正直完全罩在了一起。

    “山河，有血！”

    “但此血，卻非彼血！”

    “是淚，長使英雄淚兩襟的淚！”

    燕修的聲音緩緩響起，同時，無數的血光也朝著方正直湧了過來，就像是無數的長河一樣連綿不絕。

    “青絲縱染成白髮，一心靜候君來畫。”方正直的目光看著無數湧過來的血光，嘴角也發出一個聲音。

    “你？！”燕修的表情一驚。

    因為，方正直說的正是他血色山河這招的魂，任何的招式，都有著靈魂，而這句詩，便是山河之魂。

    而隨著方正直話音的響起，原本湧向他的血光也是完全停滯，一道一道，就像是落不盡的淚一樣。

    三千煩腦絲。

    一劍斷，但是，卻又無法斷。

    因為，那是煩腦，是悲傷，正如方正直現在看著燕修一樣，他的心裡有著同樣的煩腦和悲傷。

    他不願去傷害燕修。

    可是，燕修卻又必然因他而傷，只因，他需要去斬斷燕修現在守護的人，一個方正直必殺之人。

    “嗡！”一抹銀白色的光芒亮起，沖上天際，將面前的血光完全絞碎，一點一點的銀色光點從天際落下。

    就如同雨。

    一場落下的春雨。

    在這近冬的季節，不會有這樣的一場雨，但是，這些銀色的光點卻落在燕修的身上，一點一滴，如雨又如淚。

    燕修的表情突然有了一些變化。

    那張原本冷漠如霜的面容，此刻卻似乎湧起了一抹悲傷，像是被破碎的血光所傷，又像是血色山河的畫中一樣。

    “燕修，你該醒了！”一聲如同來自靈魂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銀白色的光芒穿過燕修的身體，然後，落在地上，將那些原本彙聚在燕修腳底下的黑暗洗去，露出一抹鮮紅，燦爛的鮮紅。

    “啊！”

    “啊！”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燕修的兩隻手使勁的抱住腦袋，看起來極為痛苦，而在他的身邊，道心的臉上同樣有著一種悲痛。

    汗水，從燕修和道心的額頭滴落。

    與那些銀色的光芒一起，掉落在地上，掉落在那些慢慢變紅的黑色深淵中，再漸漸被深淵所吞噬。

    “是陰陽共生？！”

    “真的是陰陽共生，傷了燕修，就等於傷了道心！”

    “蒙天前輩，不可以啊！”

    沐清風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望著這詭異的一幕，一個個也都是急切的發出聲音。

    不單是他們，在方正直身後的平陽，還有不遠處的燕千里，天虛聖人和烏玉兒，同樣是滿臉焦急。

    因為，他們同樣知道燕修對於方正直的重要性。

    雖然，在他們的心裡，同樣不願意相信燕修和道心存在陰陽共生，可是，眼前的情形，卻詭異得讓他們不得不信。

    即使，這種機會只有萬分之一。

    “你……你不是蒙天！”就在此刻，道心的眼睛也突然瞪圓，那原本平靜的眼睛中，這一刻卻是無比的驚駭。

    她不相信她心裡的猜測。

    可是，她又不得不信，因為，當那些銀色的“春雨”落下時，當方正直說出“縱使青絲染白髮，一心靜候君來畫”的時候，她又不得不信，站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蒙天”，而是一個本應該在北山村中蟄伏的人。

    方正直！

    因為，只有方正直才能讀懂燕修心裡的悲傷，也只有方正直，才會知道血色山河這一招的靈魂。

    “道心，你真的很聰明。”方正直的劍再動，連綿的銀色春雨化為暴雨，無數的銀色光芒從天際落下。

    那是無數道銀白色的長河，就如同天空中的星河一樣，無比的璀璨，發出的光芒將整個世界都完全照亮。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在這裡？！”道心的身體一顫，臉上的悲痛越發的明顯，嘴角甚至都有些鮮血溢出。

    “這個問題，重要嗎？”

    “不算重要，但是，你不是一直想要得到答案嗎？你如果現在殺了我，你就得不到這個答案，永遠都得不到！”道心的表情看起來竟然隱隱有著一絲瘋狂。

    “你錯了，我已經得到答案了。”方正直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不可能！你不可能得到答案，沒有人可以猜到這個答案！”道心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身體都有些顫抖，但即使是這樣，她也依舊站立在燕修的身邊，並沒有任何要轉身逃跑的意思。

    或許，並不是因為她不想逃。

    而是她知道，她根本逃不了，在知道“蒙天”的真正身份後，她就明白，她已經無法再逃。

    “猜？呵呵……道心，你終於說了一句‘實話’。”方正直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也終於有了十成的肯定。

    “……”道心的身體一僵。

    原本身體的顫抖終於停了下來，但是，她臉上的那種悲痛，卻愈發的明顯，那種痛苦和悲傷，根本不可能裝出來。

    道心是真的在痛，悲傷的痛。

    與燕修一樣，甚至於那種悲痛，比起燕修來還要更加強烈，強烈得讓她和眼角都不自覺的落下一行淚水。

    “不可能，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道心似乎在發洩，發洩她心裡的痛楚，發洩她心裡的不甘。

    而就在這個時候，燕修也突然間軟倒在地，全身的汗水如雨般落下，將他身上的衣服完全打濕，似乎那些銀白色的暴雨，對他的身體有著一種極大的觸動，使得他身上的氣息非常的不穩定，眼中的黑紅光芒都開始不斷的閃爍。

    “啊！！！”一聲痛苦的聲音刺破天際。

第九百八十二章 唐三藏西天取“經”

    “修兒！修兒你怎麼了？！”燕千里看著軟倒在地的燕修，眼神也是萬分焦急，因為，他太清楚燕修的個性。

    如果不是實在不可能再站穩，以燕修的堅定，是絕對不可能會倒地的。

    他想出手，想出手阻止方正直的劍，因為，燕修現在看起來實在太過於痛苦，那種痛苦似乎源於靈魂。

    但他能阻止嗎？

    不能！

    不是因為他做不到，而是他相信方正直，相信方正直不可能會殺燕修，即使，燕修現在萬分痛苦。

    “修……對不起，我對不起你……”道心此刻也軟倒在地，兩隻手死死的抱著一臉痛苦的燕修：“是我的自私讓你受盡痛苦，現在你也該解脫了……是啊，我還有什麼理由不讓你解脫呢？”

    “道心，你要做什麼？”燕修的身體一顫，目光緊緊的盯在道心的身上，一隻手更是死死的抓緊道心的手臂。

    “這麼久了，你還是叫我道心嗎？”道心的表情一黯，眼角滑落的淚水，如雨，如瀑布，又如江河。

    這是一種極度的悲傷，只是，沒有人知道道心的悲傷源於何處，是失落，是不甘，還是血色山河的淚所感染。

    “道……”燕修的話只說出一個字，便停了下來，那裡面似乎有著一種猶豫，一種極難理解的猶豫。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的劍也到了，天空中銀色的暴雨在這一刻瘋狂的朝著他手中的劍彙聚。

    最後，化為一點銀光。

    那是一顆星辰，一顆足以照亮天際的星辰，而那顆星辰此刻正飄浮在道心的咽喉前，只需要再往前一絲，便可以了結道心的命。

    “我不能讓她死！”就在星辰凝聚的瞬間，燕修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那是一種瘋狂，一種壓仰到極限後的瘋狂。

    “轟！”一道血光沖起。

    在那道血光中，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黑暗，只有鮮紅，如血一樣的鮮紅，森冷的氣息，讓空氣中都仿佛要被冰凍。

    而這樣的一幕落在燕千里的眼中，卻是十足的震憾。

    “修兒的墮修羅……似乎解決了？！”燕千里一生浸于修羅道，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燕修氣息的變化。

    那種純淨的紅。

    正是修羅道最極致的表現，裡面再沒有深淵一樣的黑暗，或者說，那些黑暗已經變染成了紅。

    “墮修羅，解決了？！”道心痛苦的表情，在聽到燕千里的聲音後，也是明顯的一顫，眼神中有著極度的不敢置信。

    因為，為了能讓燕修真正的掌握終極的修羅道，她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力，可是，效果卻依舊不算太大。

    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只能將兩種完全不同的能力完全集中一處。

    至此，燕修的修羅道，才會成為了一黑一紅，兩種能量同時彙聚在燕修的身上，實力可以說是大增。

    但是，反噬的情況同樣更重。

    當然了，以她們的醫術要壓制反噬倒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有些東西終究只能是治標不能治本。

    可現在……

    燕修身上的氣息卻明顯純淨無比。

    那種鮮豔的紅裡，再無一絲黑暗的氣息，很純粹的修羅，就像是屹立在天際間的無上殺神一樣。

    “嘭！”就在道心和燕千里驚詫萬分的時候，那道沖天的鮮紅血光也化為一隻巨大的手掌，拍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這讓方正直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出足足五步。

    而且，那五步踩在地上，盡皆形成五個足有一寸深的腳印，腳印中的山石，完全被踩成了粉沫。

    “蒙天前輩！”沐清風驚呼。

    他不希望看到道心被“蒙天”殺死，但他更不希望“蒙天”在與燕修的戰鬥中被殺或者受傷。

    很矛盾的心理。

    但這就是沐清風此刻的想法。

    不單是他的想法，更是所有人類聯盟弟子們心裡的想法，因為，“蒙天”現在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

    “無妨。”方正直擺了擺手，一隻手將沖過來的平陽按住，同時，慢慢的將雲輕舞遞到平陽的面前：“小心妖魔大軍突然出現。”

    “嗯，我知道。”平陽點了點頭，立即將雲輕舞接了過來，然後，也默默的退到了燕千里和烏玉兒等人的身邊。

    “雲輕舞？！”

    “真的是雲輕舞啊？”

    “似乎暈過去了？為什麼我們不趁著這個機會將她殺掉？”

    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看著平陽懷裡抱著的雲輕舞，一個個也都是伸長了腦袋，議論起來。

    “閉嘴！”平陽輕喝一聲。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很想回一句，你丫到底是誰啊？

    可是，這句話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雖然平陽蒙著黑色的面巾，但是，他們卻還是看出來，平陽是“蒙天”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

    他們可不太敢得罪。

    畢竟，得罪了她，便等同於得罪了“蒙天”，而得罪“蒙天”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了，這一點，地上道魂的屍體便可以證明。

    “那個無恥……不，前輩，不殺她？”烏玉兒自然是從平陽的眼睛中看出了平陽的身份，但是，她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麼方正直抓住雲輕舞之後，卻沒有殺，反而還特意將雲輕舞交給平陽。

    “暫時不能殺。”平陽並沒有多作解釋。

    “嗯，明白了。”烏玉兒點了點頭，不過，似乎還是有點兒不太爽，一隻手看似隨意的伸起，落在雲輕舞的胸口，接著，又使勁的抓了一把：“哼……那個……不會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烏玉兒的聲音很小，小的只有平陽可以聽過。

    而她的小動作，自然也是逃不過平陽的眼睛，但平陽卻並沒有去阻止，相反的還用手在雲輕舞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若真看上了，我就掐死他！”平陽鼓了鼓小嘴，清澈如水的眼睛中，同樣有著一種不爽。

    “咯咯咯……你要掐死誰？”烏玉兒掩嘴偷笑，臉上有些微微的紅潤，看起來嫵媚得讓人生憐。

    “要你管。”平陽看了烏玉兒一眼，然後，清澈的眼睛中也閃動了一抹光芒：“據本公主所知，你在北山村中對那傢伙逼婚了？還是借了雪蓮阿姨的手，本公主可是警告你，有煙姐姐在，你就是在妄想！”

    “池孤煙嗎？她是厲害，可惜啊……已經成為睡美人羅。”烏玉兒一聽，眼珠微微一轉，不甘示弱的回道。

    “那也輪不到你！”

    “怎麼就輪不到？”

    “你是想打架？”

    “不就是個小小的聖境嘛，有什麼了不起？本門主的座下有好幾個，單打獨鬥不行，群架你可不是本門主的對手！”

    “是嘛？你是不是忘了本公主還是淩雲樓的少門主？”

    “厲害，不過，你胸小！”

    “……”平陽的臉一下子就紅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又看了看烏玉兒，一股怒火顯然是止不住。

    “快看，妖魔大軍來了！”正在平陽幾欲要暴走的時候，烏玉兒也突然神情驚慌的朝著平陽的身後一指。

    “這麼快？”平陽下意識的回頭，然後，就發現她的身後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妖魔大軍，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一瞬間，平陽就知道自己上當了。

    剛準備一巴掌直接拍烏玉兒身上的時候，就發現烏玉兒早就已經到了天虛聖人和燕千里的身後，一臉的悠閒表情。

    “可惡！”平陽剛準備再罵，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轟響，這也讓她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了場中的位置。

    然後，平陽粉嫩的小嘴就忍不住張大了。

    因為，在場中，此刻正有著一個足足有著兩丈高的人影，一身的鮮紅色血光，佈滿了血色的明亮盔甲。

    而在那個人影的中間，還有著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正是燕修！

    “咦？燕修也可以變成這麼大嗎？”平陽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因為，在她的記憶中，只有方正直才喜歡做這種事情。

    用本源之力包裹身體，將身體變得非常的巨大，然後，本源之力化為盔甲，包裹在身上，看起來很威猛。

    不過，這可是血脈之力。

    燕修的身上，也是血脈之力嗎？

    應該不太可能。

    那眼前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是身化修羅，連我……都無法做到！”燕千里的聲音在平陽的耳邊響起，解答了平陽心中的疑問。

    “身化修羅？厲害嗎？”平陽天真道。

    “經歷了生與死，又墮入到了地獄輪回中成為墮修羅，現在，修兒衝破身體的枷鎖，重掌修羅之道，他的實力，已經在我之上了。”燕千里沒有回答平陽的問題，只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就像天虛聖人一樣，雖然自號聖人，打起來卻只會逃命，連本公主都打不過。”平陽眨了眨眼睛。

    “……”

    “……”

    燕千里的表情一僵，而與他表情一樣的還有站在一旁的天虛聖人，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雙方眼中的酸楚。

    真特麼晦氣！

    活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歷盡千幸萬苦，修成了聖人之道，現在居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女娃娃懟了。

    最主要的是，平陽說的還是事實，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懟回去。

    “老夫畢生研習煉丹之術，打架這種事情……總歸還是年輕人更強一點。”天虛聖人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也一副世外高人的語氣說道。

    “道魂也喜歡煉丹，現在已經死了。”平陽隨意的看了一眼不遠處死得不能再死的道魂，一臉的高傲。

    “……”天虛聖人腳一顫，差點就站立不穩。

    而平陽則是沒有再理會天虛聖人的意思，只是原本在烏玉兒身上受的氣，卻在傾刻間一掃而光。

    臉上也再次變得愉悅。

    “加油……蒙天前輩！”

    ……

    方正直自然是沒有聽到平陽和烏玉兒等人的爭吵，或者說即使他聽到了，也會裝成沒有聽到。

    畢竟，他現在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燕修突然間衝破了枷鎖，實力大增，這是一件好事，但這件好事，卻來得不是太是時候，如果能晚來個一時半刻的，等他把道心殺掉，那就相當完美了。

    可世事，又豈能盡求完美？

    即使是唐三藏西天取經，取回來的經書都有缺頁的部份，方正直當然也不會做太高的要求。

    但麻煩終究還是來了。

    燕修死保道心，這一點就是他現在的麻煩。

    以燕修現在的實力，要說和他能打成平手，倒也不至於，可是，化身修羅的燕修，和他的相差卻也並不算天地之別。

    這種情況下，還不能傷了燕修，又要順利的將道心給一擊擊殺掉，多少還是需要一點點時間。

    方正直試圖將燕修從道心身邊引開。

    但燕修終究是燕修。

    根本就不為所動，一心守在道心的面前，如同一尊修羅魔神一樣，無論方正直怎麼引，都不踏一步。

    “修，你只是不想我死，可是，你的心……卻從未有過我……”道心痛苦的坐在地上，如同自言自語的念叨著：“這麼久了……我終究還是無法走進你的心，難道，這就是我註定的命運嗎？”

    “人言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覺得自己似乎掌握了命運，可今天我卻有些明白……”

    “也許，命運終究是命運！”

    “修……我一直都想將自己的故事告訴你，可是，你卻從未問起過我的故事，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知道我的問題，我知道為什麼我會這樣，我能看到你的痛苦，我能看到你的一切，你的一生，我可以……”

    “……”

    “可以你妹！”

    就在道心話音落下的時候，一個冷喝聲也響了起來，同時，一道劍光便硬生生的繞過攔在道心面前的燕修。

    那是從燕修腋下掠過的劍光。

    劍光很快。

    燕修雖然看到，可是，卻再無法阻止。

    “轟！”劍光轟在道心的身上，將坐在地上的道心直接轟起，在空中飛出一個弧度，然後，重重的掉落在地。

第九百八十三章 小心臟，承受不住！

    “哇……”一口鮮血從道心的口裡湧出。

    而與此同時，在她的右肩膀上的衣服也碎開，露出一道鋒利的血痕，還有衣服裡面破開的銀色軟甲。

    道心的身上，有著一件護身軟甲，銀白如雪。

    很顯然，這是一件非常不錯的寶物，即使道心被方正直一道劍芒劈中，也並沒有馬上氣絕身亡。

    這樣的一件寶物出現在道心的身上，倒並沒有太過於驚奇。

    畢竟，道心是陰陽殿的二殿主。

    而曾經的道魂，更是人類聯盟的盟主，那麼，道心身上的護身寶物自然也不可能是一般的俗物。

    “居然沒死？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啊。”方正直多少有些微微的詫異，雖然，他剛才的那一劍並未出全力，可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抵擋的。

    沒死！

    只是重傷！

    這也說明道心身上的銀色軟甲質地不一般，這樣的一件軟甲沒有穿在道魂的身上，反而是穿在道心的身上。

    到底，道魂和道心是什麼關係？

    “咳咳……”道心在吐出一口鮮血後，也重重的咳了兩聲，眼神看起來有著一種淒涼，還有著濃濃的悲痛。

    但似乎並沒有受傷後的強烈刺痛，那種感覺，就像是剛才的一劍，根本就沒有斬在她的肩膀上一樣。

    “二殿主！”

    “二殿主大人！”

    “……”

    陰陽殿的弟子們望著吐出鮮血的道心，雖然，知道此事已經無可避免，但是，心裡卻還是有著一些痛苦。

    畢竟，道心在陰陽殿中的地位和威信不低，而且，還非常的高，他們又怎麼願意眼睜睜的看著道心死？

    “求蒙天前輩，放過我們二殿主吧！”

    “若是二殿主有什麼罪責，我等陰陽殿的弟子願意一齊承擔。”

    “陰陽殿弟子們向蒙天前輩叩首了，求蒙天前輩仁慈！”

    陰陽殿的弟子們很快便跪立在地，一個個都是想上前去扶道心，卻又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扶。

    “蒙天！”燕修的目光一轉，望著受傷的道心，冷漠的臉上也湧起滔天的怒火，手中的銀骨血扇一落，便化為萬千道血光。

    萬里山河，奔流而下。

    化身修羅的燕修，實力確實有著長足的精進，單論這一招的攻擊力，甚至都有著隱隱超越沐清風等人的勢頭。

    畢竟，修羅道是輪回六道中攻擊力最強的一道。

    不過，燕修完全掌握修羅道的時間還不久，雖然，攻擊力強大，但綜合的實力，還是無法與老辣的沐清風等人相比。

    但也所差不遠。

    方正直並沒有要與燕修硬拼的意思，因為，一旦硬拼，燕修就有可能被自己的招式所震傷。

    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事情。

    特別是在燕修情緒憤怒和激動的時候，他不得不顧及，燕修會不會再次情緒失控，而又一次墮入到修羅。

    那樣就真的沒救了。

    不過，所幸的是燕修只守不攻，並沒有要與方正直纏鬥的意思，所以，方正直躲閃起來還算是輕鬆。

    萬千血光落在地上的時候，方正直便已經遁到了遠處。

    但方正直可以躲開燕修的攻擊，可是，道心的嘴巴……

    他就封不住了。

    “你們都起來，不用為我去求他，他是不可能放過我的，因為，他是……”道心的話在說到一半的時候，目光也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攔在她面前的燕修，似乎在猶豫著什麼，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而陰陽殿的弟子們則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等著道心把未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他是什麼？”

    “不是聖天戰神蒙天嗎？”

    “二殿主想說什麼？”

    陰陽殿的弟子們疑惑。

    不過，道心在猶豫了片刻後，似乎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他們自然就不知道“蒙天”的真正身份。

    “放了我和燕修，我為你保守秘密！”道心突然開口，眼神中再無往日的平靜，有的只是一種希翼。

    那是一種隨便抓到一件事情，都想將其當成救命稻草一樣的希翼，絕望，恐懼，又充滿著不甘。

    道心不知道方正直為什麼要隱瞞身份。

    但既然方正直要隱瞞，她就覺得這最少是一份希望，也許，這份希望就可以救她的性命，哪怕機會只有萬分之一。

    “呵呵，原來道心也有天真的時候啊……”方正直輕輕一笑……

    “你……難道你不是想……”道心的臉色一變。

    “看來你似乎還沒有明白，我沒有秘密，你想說什麼就說。”方正直沒有等道心繼續說完，而是直接打斷道心的話。

    “……”道心沉默，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底牌，現在好不容易再抓住一張底牌，她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打出去。

    猶豫，即使智慧如道心，此刻也在猶豫。

    “我最後再說一次，你沒有活的機會，今天你必須死！”方正直用肯定的語氣，告訴了道心他的選擇，一個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的選擇。

    道心，必須死！

    哪怕道心說出他的身份，那又怎麼樣？反正，現在雲輕舞也知道了，他就算是想瞞，也根本不可能再瞞住太久。

    “必須死嗎？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道心的臉色一僵，然後，也突然間笑了起來，笑得有些瘋狂：“其實我知道，在看到你沒有死的時候，我就知道，終有一日，你會來復仇！”

    “復仇？！”

    “沒有死？”

    “道心這話是什麼意思？”

    無論是陰陽殿的弟子，還是人類聯盟的弟子，在聽到道心的這句話後，都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而原本萬分糾結的沐清風和重傷的墨山石，此刻卻是突然一顫。

    沒有死！

    復仇！

    這是兩個非常簡單的詞語，但是，這兩個詞語中卻有著太多的聯想，甚至於裡面還牽涉到一個所有人都熟悉的名字。

    方正直。

    因為，在整個聖域，能讓道心說出這兩個詞的人，只有方正直，一個本應該蟄伏在北山村中的人物。

    “他……難道真的是方正直？！”墨山石的話語中同樣有著一種驚恐，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恐。

    在進入黑石宮殿前，雲輕舞就曾經猜測過，“蒙天”便是方正直，只是，那個時候的墨山石根本就不相信。

    可是，如果道心也說“蒙天”是方正直。

    這就讓他的心裡不得不動搖了。

    正所謂，三人成虎！

    雖然，現在並沒有三個人，可是，雲輕舞和道心是何等智慧卓絕的人物，這樣的兩個人同時做出相同的猜測……

    墨山石的心，終於動搖了。

    “方正直？！”沐清風的心裡同樣已經猜到了這個名字，可是，他跟墨山石在黑石宮殿外一樣，根本不願意相信。

    怎麼可能？

    眼前的“蒙天”是何等的實力？

    而方正直？

    即使在天禪山一戰的時候，方正直表現出了強大的實力，但那種實力，也僅僅就是與他相差無幾而已。

    可是現在呢？

    才短短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會有這樣大的飛躍嗎？如果真的是方正直，那方正直還算是人嗎？

    就算是妖孽，也不可能到這種程度吧！

    沐清風是真的不願意相信，因為，這實在是太過於打擊人了，沒有人可以天才到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什麼？！蒙天前輩是方正直？”

    “沐閣主和墨穀主倆個人在說什麼？”

    “不可能的！”

    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同樣不相信。

    但就在這個時候，道心卻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隻手捂在肩膀上的傷口上，另一隻手指著遠處站立的身影：“方正直，我只恨……恨沒有在抓住你的時候，親手將你碎屍萬段，才會釀成今日之局！”

    “……”

    “……”

    一片寂靜。

    無論是沐清風還是墨山石，還有陰陽殿和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全部沉默了，所有的目光都轉向方正直。

    他們在等待著，等待著方正直的回答。

    “道心，你在胡說八道，蒙天前輩豈能是方正直那個無恥之徒！”沉默之餘，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

    不是別人，正是平陽。

    平陽在喊出這個聲音之後，也一下子站了出來，一隻手抱著雲輕舞，一隻手也憤怒的指向道心。

    “……”

    這一次，方正直就有些無語了。

    畢竟，當你都已經決定表露身份的時候，一個明明知道你身份的人卻突然跑出來罵你一句，這感覺多少都有些詭異。

    故意的，平陽這妞一定是故意的。

    “不是嗎？！”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聽到平陽的話，又想到平陽是跟著方正直同時出現，頓時又再次陷入疑問。

    “蒙天前輩，怎麼可能會是那個無恥之徒？”

    “就是，蒙天前輩可是斬殺了妖族的神境強者藺姬，又以一人之力，在血影城中劫持了魔帝的啊！”

    “這樣的實力，不可能是方正直那個無恥之徒！”

    很快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也都達成了統一的認識。

    而沐清風和墨山石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則是有點兒無語，兩個人自然是聽到道心的話，也聽到了平陽的話。

    信？

    還是不信？

    兩個人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情緒，這是一種又想信，又不想信，又信，又不敢信的複雜情緒。

    當然了，這一切的答案都在方正直的一個動作中揭開。

    因為，方正直已經懶得再繼續裝下去了，以前他用聖天戰神蒙天的身份，最重要的原因有兩點，一是偽裝自己，保護北山村的村民安全，二則是利用聖天戰神蒙天的聲望，對人類聯盟發佈命令，讓人類聯盟能夠和他相配合。

    而現在，道魂已死，人類聯盟必然將重立新主，他的身份是聖天戰神蒙天，還是方正直，已然不再重要。

    畢竟，他也沒有想過要當什麼人類聯盟的盟主。

    黑色的面巾，在這個時候緩緩的掉落，與黑色面巾同時掉落的，還在披在方正直身上的那件黑色的長袍。

    一張清秀的臉龐顯露出來。

    同時顯露的，還有一件聖域中人極為熟悉的藍色長衫，一縷山風吹過，藍色長衫緩緩的飄動著。

    這一刻，整個世界仿佛一片死寂。

    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方正直的身上，望著那令他們熟悉的臉龐，望著那件在風中飄動的藍色長衫。

    一切的一切，已經不再需要爭論，也不需要去解釋，因為，事實已經回答了他們心中所有的問題。

    聖天戰神蒙天……

    就是方正直！

    是方正直斬殺了藺姬，同樣的，也是方正直在血影城中劫持了魔帝，更是方正直教了他們殺死妖王的計謀。

    所有的一切，都是方正直所為。

    一切之前未解開的迷惑，也終於揭曉。

    方正直便是蒙天，那麼，方正直當然會殺道魂，更不可能放過道心，因為，方正直與陰陽殿是死敵。

    “哇，蒙天前輩，你還真的是方正直那個無恥之徒啊！”平陽驚喜而又詫異的聲音，此刻也再次響了起來。

    當然了，她也同樣不甘示弱的揭下了蒙在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張粉嫩潔白的可愛臉龐。

    “……”

    “……”

    沐清風和墨山石以及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再次沉默。

    特別是他們看到平陽的臉龐時，那種複雜而又無語的心情，真的是沒有任何的語言足以形容。

    玩我們呐？！

    整個聖域，甚至四大王朝，哪個不知道方正直和平陽倆個人是一夥的，要說平陽跟在方正直的身後，卻不知道方正直的身份，鬼特麼才信。

    無語，憋屈。

    但是，在無語和憋屈中，他們的心裡卻猶如海浪在翻滾，那種震憾與驚訝，讓他們的嘴巴根本就合不攏。

    “方正直！！！”

    “蒙天前輩……竟然真的是方正直？！”

    “他才多大啊？！”

    “短短半年的時間，這個無恥之徒，已經變得這般強大了嗎？他到底是吃了什麼？！怎麼可以變成這樣強？！”

    “妖孽，不對……不是妖孽，簡直就是怪物啊！”

    沐清風和墨山石以及人類聯盟弟子們的心裡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在真正看清楚方正直的樣子後，那種感覺，依舊是如山般震憾。

    太誇張了！

    誇張到一般的小心臟，根本承受不住！

第九百八十四章 道心之死，石碑真相

    “是他？！他就是聖天戰神蒙天？”燕修臉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些改變，因為，他記得這張臉龐，也記得這個名字。

    方正直。

    在天禪山的一戰中，正是方正直與池孤煙一起聯手，將裂空魔神殺死，拯救了整個人類聯盟。

    而後，方正直便回到了北山村中，再沒有踏入聖域一步。

    可現在……

    方正直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而且，還是以聖天戰神蒙天的身份重新出現，燕修的心裡又如何不驚？

    只不過，他的驚與其它人的驚不同，在無比的驚訝中，燕修的心裡還有著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

    是熟悉，是親切。

    燕修並不陌生方正直的樣子和名字，因為，他在天禪山已經與方正直有過一面之緣，但他心裡的那種熟悉和親切，卻顯然不是一面之緣的熟悉。

    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自己會有著這麼強烈的親切感？

    正在燕修有些想不明白的時候，異變也發生了，因為，一個聲音已經在他的耳邊響起，接著，便到了他的身後。

    “道心，現在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方正直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人便已經掠到了燕修的身後。

    蔚藍色的光芒，充斥在空中。

    這是輪回天道。

    方正直趁著燕修和所有人驚訝的時候，抓住了一線機會，成功的繞過了燕修的守護，來到了道心的面前。

    “不要！”燕修回過神來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方正直的劍已經抵在了道心的咽喉上。

    一抹鮮血，順著劍尖滑落。

    燕修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阻止了，他只能靜靜的站在原地，望著那把抵著道心咽喉的劍，寸步不敢動彈。

    “是啊……我是該死了，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就應該死了……修，不要為我傷心，因為，我並不值得你傷心。”道心的眼中有著落寞，她無法掙扎，她只想在死之前，將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

    “你確實不值得燕修為你傷心。”方正直淡然道。

    “方正直！你可以殺我，但是，你不能……”

    “情嗎？你不配，你只是窺探了燕修的記憶而已，我說錯了嗎？”方正直打斷了道心的話。

    “我不明白，這件事情除了道魂和我之外，並沒有第三個知道，你為什麼能猜到？”道心的身體一顫，接著，也恢復了平靜。

    死亡，確實可以讓一個人的心境歸於平靜，因為，絕望已經讓道心放棄了抵抗。

    “真亦假時，假亦真，在你說出陰陽共生的時候，其實，我就隱約猜到了一點，而後來你臉上痛苦，更是證明了我的猜測。”方正直隨口回道。

    “呵呵……方正直果然是方正直，僅憑這兩點便能猜到燕修的記憶封禁在我的身上，我……無話可說。”道心聽到這裡，也突然笑了起來。

    “什麼？燕修的記憶，封禁在道心的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聽到這裡，也都是心裡震驚。

    而燕千里和沐清風，則是瞪大了眼睛，因為，剛才的一切，他們同樣看到眼裡，可是，卻並沒有猜到這一點。

    道心沒有再說什麼，她只是慢慢的閉上眼睛。

    如泉水般的記憶湧入她的腦海中，讓她可以看到燕修的出生，燕修的經歷，還有燕修和方正直之間的友誼。

    這些記憶，與她的記憶混在一起，有的時候，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道心，還是燕修。

    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要死了。

    “姐姐……”道心的嘴巴裡面輕輕的念叨著，仿佛死前的呼喚，呼喚那個不可能再聽到她聲音的名字。

    陰陽雙生子。

    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這種特殊的存在，可以讓道魂和道心擁有著常人不可能擁的有可怕天賦。

    但當這種特殊存在和可怕的天賦出現在一個普通家庭中的時候，便有可能成為了一種悲劇。

    道魂和道心的出生，便是這樣的一種悲劇。

    事實上，道魂在出生的時候並不叫道魂，而是叫‘李玉蓮’，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就像她的家一樣，一個軍士的父親，一個農村的母親。

    只不過，沒有人會知道，她們的母親在生下道魂十年後，會再生出一個道心。

    而那個時候……

    她們的父親，在五年前便已經在戰場中戰死。

    流言蜚語如惡魔般浸襲著這個本該普通的家庭，無數的指責，漫駡，將她們的母親最終推向了深淵。

    陰陽雙生子。

    逆轉陰陽的恐怖存在，但正因為這種極為特殊的存在，第二胎的出生，便需要至少十年的孕育。

    父親戰死，母親懸樑，留下的是十一歲的道魂和才剛剛一歲大的道心。

    幸運的是……

    恐怖的天賦，讓道魂逐漸變得強大，一步一步，她帶著道心在外面闖蕩，最終成為了一名天才強者。

    而就在那個時候，道魂遇見了一個男人。

    一個天賦很普通的男人，但那個男人卻給了道魂一種樸實的安全感，讓她飄浮的心漸漸平靜。

    後面的日子，是幸福的，她與男子陰陽雙修，無論是她的修為，還是男子的修為，都在不斷的進境。

    最終，男子開始展露出鋒芒，漸漸的立下功勳，更是成為了陰陽殿下一任殿主的繼任人選之一。

    似乎一切都在走向幸福。

    但也就是在那天，男子闖入了道心的房間，同樣的，也是在那一天，道魂明白了男子真正的意圖。

    陰陽雙生子。

    只有陰陽完全歸一，才能稱為真正的陰陽雙生。

    為了能夠成為陰陽殿下一任殿主的唯一繼承人，男人不單需要道魂，他還需要道心，讓兩人同時成為他的“鼎爐”。

    那一天，雨下得很大……

    道心至今記得那個男人猙獰的面孔，他朝著想阻止他的道魂瘋狂的怒吼，他手中的劍，毫不留情的刺在道魂的身上。

    但那一天，那個男人死了，死在“手無縛雞之力”的道心劍下。

    而也正是那一天，道心的心境開始變得平和，她扶起了重傷而又恐慌的姐姐，並且，將一塊面具戴在了道魂的臉上。

    “姐，你不再是李玉蓮，你是道魂！”

    “道魂？！”

    從那一天開始，男人失去了所有的一切，生命，身體，靈魂，修為……

    不過，男人卻給“李玉蓮”留下了一個名字。

    道魂！

    一個原本屬於男人的名字。

    李玉蓮消失了，不再存在，這個世界上從此有了一個新的道魂，而且，還有了一個全新的道心。

    “你殺了我吧！”道心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突然睜開，裡面有著一抹寒芒，她恨，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負心之人。

    並且，她發誓，誓要將所有男人都踩在腳下，她要證明，這個世界上女人不比男人弱，甚至會更強。

    陰陽殿的殿主，已經不再滿足於道心的野心。

    她要讓她的姐姐道魂成為人類聯盟之主，她要讓道魂成為世界之主，她要讓那個死去的男人看看，男人得不到的地位和權勢，她們都可以得到。

    道心認為她的一生，都將追逐在權勢中，但是，她卻因為封禁了燕修的記憶，而愛上了燕修。

    她一直想將心裡的故事告訴燕修，但是，她又有些害怕，害怕她的故事會引起燕修心裡的不適。

    畢竟，她的出生並不高，而且，還有著令人不恥的污點。

    淚水從道心的眼角滑落。

    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到咽喉，與咽喉中湧出來的鮮血混在一起，不斷的滴落，滴落在地上，彙聚成一灘血水。

    道心倒在了地上。

    方正直沒有再給道心開口的機會，而道心在死之前，也沒有將她心裡的故事說出來，告訴燕修。

    “因為封禁了記憶，而產生的愛，真的是愛嗎？”方正直不太懂這些，他只知道如果不殺道心，燕修的記憶就不可能恢復。

    所謂的陰陽共生。

    其實，就是陰陽迴圈，只是，道魂在救燕修的時候，強行將燕修的記憶，封禁在了道心的靈魂中。

    這是一個註定不可能有結果的故事。

    或許，道魂在做這個決定的時候，都從來沒有想過，道心會因為燕修的記憶，而對燕修產生愛意。

    而現在……

    道心死了。

    燕修也倒在了地上，在燕修的臉上，有著痛苦，極度的痛苦，他的眼睛中有著鮮紅色的血光。

    “啊……”燕修的雙手抱住腦袋，在地上翻滾著，那些失去的記憶，再次如同泉水般湧入到他的腦海中。

    “修兒，你怎麼了？！”燕千里沖到了燕修的面前，但是，卻被燕修身上的強大氣息給強行震開。

    而與此同時，方正直也到了。

    一隻手輕輕的按在了燕修的肩膀上，讓燕修的身體慢慢歸於平靜，眼中的鮮紅血光逐漸消息無蹤。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修的眼睛再次變得平靜，只是，那種平靜之中，卻多少有些微微的傷感。

    他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拍去了身上的塵土，目光看向面前的方正直，眼神中有著一種不需要訴說的親切。

    “天下人可負，唯一人不負。”燕修用了最簡單的話開口。

    “嗯。”方正直點了點頭，他已經知道了燕修的意思，能夠說出這句話，便代表著燕修已經重拾了原本的記憶。

    但是，重拾了原本的記憶，卻並不會失去在陰陽殿中的記憶。

    “她的屍體，交給我。”燕修的目光慢慢看向道心。

    “好。”方正直再次點頭。

    燕修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去追問什麼，因為，他與方正直之間並不需要去解釋，也不會有任何的誤會。

    “活著，真好……”

    “是啊，我們都活著。”方正直看了看周圍的屍體，他明白燕修在想什麼，也知道燕修的話裡在說什麼。

    而平陽則是在這個時候一臉雀躍的跳了過來，一隻手拍在燕修的肩膀上，另一隻則是摟在方正直的腰。

    “燕修，你能醒過來可都是本公主的功勞，你要怎麼感謝本公主啊？”平陽一邊說的同時，還一邊朝著方正直擠了擠眼睛。

    “不感謝。”燕修回道。

    “為什麼啊？”

    “我憑自己本事讓你幫我，為什麼要感謝？”燕修反問。

    “……”平陽的嘴巴張了張，清澈如水的眼睛瞪圓，以她的憐牙利齒，一時之間，竟然也有些無言以對。

    而方正直則是笑了，笑得眼角都有著一抹淚光。

    “燕修，活著真好。”方正直的臉上現出一種舒心。

    “是啊，我們都活著。”燕修點了點頭。

    “……”平陽無語。

    方正直和燕修兩個人相視一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為，現在並不是訴友情的時候，還有著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燕修的目光慢慢的轉向一旁被震倒在地的燕千里，然後，雙膝跪倒在地，朝著燕千里磕下三個響頭：“爺爺，對不起。”

    “修兒，你沒有什麼對不起爺爺的。”燕千里很快的從地上爬起，但是，在他的眼角處卻有著一抹淡淡的晶瑩光芒。

    是的，這位鐵血軍營中出生的梟雄，在這一刻，眼角卻有著一抹未掉出來的淚光。

    燕修的記憶恢復了。

    他醒了！

    與以前相比，現在的燕修顯然更加成熟，因為，他的記憶中，有著一種平常人根本不可能人的經歷。

    ……

    “正直，有一塊碑，你應該會感興趣。”燕修在將道心的屍體從地上抱起來後，也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位置。

    “碑嗎？”方正直自然是猜到了這裡應該就是沐清風進來時，發現那塊記載著“故事”的碑石所在地。

    因為，所有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都停留在此。

    他的目光順著燕修手指的方向望去，很快的，他便看到了不遠處一塊寫滿了密密麻麻字跡的黑色碑石。

    那是一塊不算太大的石碑，大概也就有半丈高，上面的字跡都是金色，流動著一種蒼茫的上古氣息。

    只不過，那些字，卻並不是這個世界的文字，而是一種形似蝌蚪，又有著一些特殊符號的字。

    “咦？這些字，我好像全認識。”方正直眨了眨眼睛，目光看著那些刻寫在石碑上的字，不自覺的說道……

第九百八十五章 神啊，救救我吧，妖怪來了！

   前世作為一名古文學專業的尖端人才，方正直在學業期間還是很勤奮的，而且，還有過幾篇發表在雜誌上的論文。

    當然了，那並沒有什麼卵用。

    畢業之後，他還是非常幸運的成為了失業大軍中的一員，原因是那些科研所裡面實在是找不到什麼樂趣。

    成天就是對著一些古文字翻譯，查資料，再翻譯，再查資料……

    多麼的無趣。

    最主要的是，裡面連一個穿職業裝的妹紙都沒有，不是老大爺，就是戴著花鏡的老奶奶，或者是死氣沉沉的書呆子。

    方正直是有一個有理想有追求的人，他不能讓這樣的生活所困住，所以，他拒絕了枯燥泛味的研究室工作，毅然走進了社會求職大軍。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當方正直抱著一張古文學專業的畢業文憑，意想著左手一杯咖啡，右手一個秘書的時候，卻驚喜的發現，他想賣個保險，都沒賣成。

    那是在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求職經歷，坐在他對面的是一個臉上******的中年婦女，臉上寫滿了職場的嚴肅。

    “好了，面試開始，首先，第一個問題，你覺得保險能給你帶來什麼？”中年婦女雲淡風輕般的推了推臉上的眼鏡。

    “咦？難道第一個問題不是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嗎？”剛剛畢業的方正直，展露出了他的詫異和天真。

    “回答！”

    “房子，車子，票子，女人……”

    “錯，是安全！”黑框眼鏡中年婦女一臉緊崩，然後，目光靜靜的盯在方正直臉上足足十秒：“你買保險了嗎？”

    “沒……”

    “現在這裡有一張保單，你願意在上面簽上你的名字嗎？”

    “不願意……”

    “如果你自己都不認可保險，你覺得你能做好嗎？如果你連給自己買一份保險的經歷都沒有，你又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叫保險？”

    “這位大嬸，你是想套路我買你的保險吧？”方正直恍然大悟。

    “……”黑框眼鏡婦女握在手中的那張保單，沉默了十秒鐘，然後，歎出一口氣，將方正直的簡歷往旁邊一放：“好了，下一個！”

    至此，方正直的第一次面試宣告失敗。

    當然了，這並不能說明方正直就真的一無事處，至少，他在古文字上的研究，還是有著非常扎實的功底的。

    什麼甲骨文，石刻文，鐘鼎文……

    他都略懂！

    甚至連中華八種神秘文字裡的倉頡書，夏禹書，紅岩天書，巴蜀符號，東巴文字等等這些他都研究過。

    一代才子終究就是一代才子。

    方正直在說出“這些字，我好像全認識”的時候，是本著誠信為本，做人為真的原則說出來的。

    只不過，他的這句誠實可信的話，卻給了沐清風和墨山石還有周圍那些人類聯盟一記響亮的重錘。

    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在臉上打了一拳一樣。

    很懵！

    “全……全認識？！”

    “他說石碑上的字，他全認識？”

    “……”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如果方正直還是聖天戰神蒙天，他們可能就真的信了。

    但現在，方正直就是方正直。

    他們如何能信？

    特別是沐清風，他的喉嚨裡面就像被塞了一個大鴨蛋一樣，又憋又堵，根本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全認識？你特麼全認識，那我算什麼？”沐清風自認為在學識和閱歷上，他認第二，無人敢認第一。

    可現在，卻有一個傢伙當眾跳了出來。

    而且，這個傢伙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說那些他研究了幾個月都不曾研究出來的文字，他全認識？

    騙鬼呢！

    人可以無恥，但不可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沐清風剛將準備開口質問，可很快的，他又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到嘴的話，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不是他突然間就信了。

    而是，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等一下！

    如果說方正直這小子就是聖天戰神蒙天的話，那麼，在淩霄山上，烏玉兒說的那番話，還有那個傳說……

    特麼的，好像又上這小子的當了！

    沐清風一瞬間就有些明白過來，如果他猜得沒有錯的話，那個傳說應該就是出自于方正直的“金口”。

    無恥，簡直無恥之極。

    沐清風的心裡憤怒，不過，他卻能想明白，方正直編造這個傳說的目的，應該是為了要抓雲輕舞。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方正直剛才特意說石碑上的文字，他好像全認識，是不是其中也有另外一層原因？

    沐清風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雖然，他不清楚方正直為什麼要故意這樣說，不過，想來應該是有原因，他不清楚具體的原因是什麼，但想到方正直這段時間的所做所為，他還是覺得，暫時不要將方正直的“謊言”拆穿比較好。

    “好，就先看看這小子在搞什麼鬼！”一念至此，沐清風也輕咳一聲，然後，指了指不遠處的石碑：“方正直，你既然說石碑上的文字你全部都認識，那你就大概的跟我們講一下這上面的三個故事，都是講些什麼吧。”

    沐清風的這句話還是有技巧的。

    雖然，看似在質疑，但是，實際上卻是在不經意間提醒了方正直，石碑上是有三個故事的，別說錯了。

    而且，他還特意讓方正直只需要大概講一下，這樣也就避免方正直在“讀”的時候，與他之間所講的矛盾。

    畢竟，在方正直到來之前，他們已經研究過一段時間，那個時候，沐清風就已經將石碑上面一些他能看懂的字告訴給了人類聯盟。

    “嗯，無恥的傢伙，你給大家大概講一講唄。”烏玉兒很快也領會到了沐清風話中的意思，立即補充道。

    至於方正直所說的全部都認識？

    她又不傻！

    而且，烏玉兒不單不傻瓜，她甚至比很多人都更瞭解方正直。

    才華橫溢，天才無雙。

    但是，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對整個世界的歷史，還有傳說，完全沒有一丁點兒瞭解。

    說方正直這一方面是一張白紙，都不過份。

    那麼，方正直又怎麼可能會看得懂石碑上面的字？他又沒有來過這裡，能看得懂，才真是見了鬼！

    “好吧，那我先看一下。”方正直輕鬆的點了點頭，然後，一幅老神在在的朝著石碑走了過去。

    “……”

    “先看一下？！”

    周圍的人類聯盟弟子們對視一眼，都有一種被雷劈的感覺。

    丫不是說全部都認識嗎？

    怎麼又要看一下！

    正在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準備再開口的時候，就聽到方正直的口裡發出一個聲音：“嗯……這第一段寫的是……嗯……原來是這樣，噢……難怪如此，哇……這一塊的字跡，有點兒看不太清楚呐……”

    “……”

    “能不裝嗎？！”

    “誰特麼會信你真的看得懂？”

    原本人類聯盟的弟子們聽到方正直說到“這第一段寫的是”的時候，心裡還多少有些驚訝和希望，可聽到後面，他們就多少有些無語了。

    這特麼叫看得懂？

    騙傻子吧！

    當然了，他們心裡明白，但是，嘴上卻不敢說得太大聲，畢竟，天禪山上的那一幕，他們至今都記憶猶新。

    方正直，這傢伙可是一念不合就劈人的。

    惹不得，惹不得……

    最主要的是，這傢伙現在已經強得近乎於可怕了，死掉的道魂就是證明，沐清風等聖境巔峰，根本不夠看。

    甚至就連神境強者，都死在其手中好幾個。

    這樣的存在，他們如何敢多議論？

    ……

    燕修和平陽這個時候來到了方正直的身邊，與其它人不同的是，平陽的臉上有著驚訝，而燕修的臉上則是非常平靜。

    “沐閣主說，第一段故事講的是，大地之母尋找災難之源，最後，發現世間的苦難來源於天災，於是開始尋找補救之法，你看的，和他說的，可有出入？”燕修不緊不慢的在方正直的身邊說道。

    “你對這個也感興趣？”方正直轉頭看向燕修。

    “嗯。”燕修點了點頭。

    “那我念給你聽。”方正直爽快道。

    “……”

    “……”

    烏玉兒和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瞬間無語。

    而最無語的，還是沐清風，如果有可能，他現在真的想抓死方正直，要不要這樣玩？難道，這小子就真的不怕謊言被拆穿嗎？

    念！

    你特麼倒是念一個我聽聽！

    沐清風的念頭剛剛至此，方正直的聲音就再次響了起來。

    “往古之時，四極廢，天不兼覆，地不周載，火濫焱而不滅，水浩洋而不息，猛獸食顓民，鷙鳥攫老弱……”

    “……”

    “……”

    隨著方正直的聲音響起，周圍的人類聯盟弟子們也陷入了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因為，他們的嘴巴都已經張大了。

    丫真的在念啊！

    而且，還念得這般的朗朗順口？！

    妖怪吧！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這一次是真的被嚇懵了，原因是，在方正直到來之前，他們研究的就是這第一段文字。

    在經過沐清風，還有道心，道魂，烏玉兒，燕千里等等一系列博古通今的“高人”，一齊努力下，他們其實還是譯出了其中的幾個字的。

    比如，其中的，“四極”，“天”，“火”還有“水”，這些詞，經過他們的推斷，慢慢的演變成故事，一個天災的故事。

    而現在，這些詞都被方正直無比流利的串聯在了一起，成為了一段通俗得不能再通俗的話語。

    “……”沐清風的臉很紅，紅得就像是豬肝一樣，紅裡面還透著紫，紫裡面又透著白，如果在他的面前，有一個地洞在面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鑽進去。

    要不要這樣？

    要不要這樣啊？！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鬼才啊？

    他居然真的能把石碑上面的字，全部讀出來啊，特麼的啊，他真的在讀啊，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讀啊，真的能讀啊……

    “蒼天補，四極正……好了，第一段讀完了，你覺得和沐老頭說的出入大不？”方正直並沒有注意到周圍沐清風和人類聯盟弟子們的臉色，在很耐心的讀完第一段後，他也再次轉頭看向燕修。

    “有一些出入，但是，沐閣主翻譯的倒也還算是馬馬虎虎。”燕修輕輕的點了點頭，實話實說道。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都將目光轉向沐清風。

    而沐清風則是呆呆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開口也不是，不開口，好像也不是。

    真特麼尷尬！

    “沐老頭，你不是說聖域之中，論古文字的研究，除你之外，不作第二人選嗎？”墨山石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墨老頭，你怎麼還沒有死？”沐清風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看著重傷的墨山石，拳頭捏得哢哢響。

    “托你的福，吃了你的藥之後，老子暫時還死不了，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呐？”墨山石輕輕一笑，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休息了一陣之後，墨山石身上的毒素也去除了一些，再加上沐清風出手給墨山石救治了一番，此刻的墨山石已經不至於再站不起來，可以稍微的正常活動一下手腳了。

    “你讓我答，我就答，那豈不是很沒面兒？”沐清風將腦袋一扭，不再理會墨山石的挑畔，但是，臉色卻是越來越紅。

    因為，他是真的不明白，方正直到底是怎麼看懂石碑上面的文字的？

    沐清風的眼睛一瞪，然後，目光也再次落在石碑上，望著上面密密麻麻如蝌蚪一樣的文字，還有其中時不時出現的符號和圖形。

    “莫不是我陷入幻境了？”沐清風死也不相信，方正直真的可以看懂這些文字，而且，還是全部看懂。

    太詭異了！

    沐清風至今都記得，方正直在天道閣中的那一個月的時間，幾乎有八成的時間，基本上都待在天道閣的藏書樓中。

    “在藏書樓上找到的？不會啊，那上面的書，我都看完了啊……”沐清風搖了搖頭，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而就在這個時候，方正直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咦？還真有神源的典故啊！”

第九百八十六章 神源圖，上古秘密

    “神源？！”

    “他說這石碑上面有神源的典故？難道，黑石宮殿真的是神源所在？！”

    “那個傳說是真的？”

    雖然說在這之前沒有人會相信方正直能看懂石碑，可是，當方正直清楚的將石碑上的文字念出來後，誰還能不信？

    誰又敢不信！

    方正直真的可以看懂石碑上的文字，這一點已經得到肯定，即使，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不想相信，但事實就是事實。

    “神源，上面寫什麼？”即使是沐清風，這個時候也是巴巴的望著方正直，等著方正直繼續說下去。

    不過，方正直在說完剛才那句話後，就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了，而且，不單沒有再開口，眉頭還微微的皺了起來，看起來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似的。

    這也讓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燕修和平陽都沒有開口打擾方正直，倆個人靜靜的站在方正直的身邊，一個人抱著道心，一個人抱著雲輕舞。

    “原來，這才是真相！”方正直在思索了良久後，也終於開口了，然後，他的目光也看向了旁邊平陽的位置。

    只不過，他看的卻並不是平陽，而是平陽懷裡抱著的雲輕舞，望著那張絕美的臉龐，還有那緊閉的眼睛。

    “喂，無恥的傢伙，你怎麼不讀了，本公主還等著聽呢？”平陽看到方正直轉過頭來，也忍不住問道。

    畢竟，她是真的急，耐心有限，故事聽一半就沒有了的感覺，總歸是令平陽相當的不爽的。

    “你想繼續聽故事？”方正直嘴角一笑。

    “嗯嗯。”平陽的腦袋立即點得如同雞啄米一樣。

    “但後面沒有故事了。”方正直攤了攤手，一臉無奈道。

    “沒有故事？”平陽一臉疑惑，她現在可是完全相信方正直能看懂石碑上的文字了，可這個時候，方正直卻說沒有故事了？

    什麼鬼！

    “……”

    “……”

    不單是平陽無語，就連一旁的沐清風還有墨山石等人此刻也是相當的無語，就像是喉嚨裡面吞了只蒼蠅一樣。

    這傢伙實在太無恥了！

    如此關鍵的時候，竟然還在吊胃口？

    “那個……方正直啊，神源一事對人類聯盟實在太過於關鍵，如果可以的話，還請實情告知，我們可以一起商量著辦。”沐清風擺了擺前輩的身份，畢竟，神源之事實在是太過於重要了。

    “確實沒有故事了。”方正直那次說道。

    “這……”沐清風有些氣結，但還是有些不甘心：“要不然，你再看一看，認真的看一看？第三段不是寫著‘門’嗎？”

    “是寫了門，但不是故事。”方正直隨口說道。

    “那是什麼？”

    “圖。”

    “圖？！什麼圖？”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一張藏寶圖。”

    “藏寶圖？！”

    聽到這裡，不單是沐清風震憾了，就連受傷的墨山石都是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蒼白竟然隱隱有些紅潤。

    藏寶圖啊！

    那肯定就是有寶藏啊！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眼睛中都閃爍著明亮光芒，仿佛看到一大堆的寶藏在朝著他們招手。

    “寶藏在哪？”沐清風吞了口口水，繼續問道。

    “神源。”方正直淡然道。

    “……”

    “……”

    沐清風和周圍的人類聯盟弟子們再次無語，這特麼繞了一圈，又給繞了回來，不是等於沒說嗎？

    “嗯，藏寶圖，就是神源所在地的地圖。”方正直解釋道。

    “那……神源在哪？”沐清風的眼睛再次亮了起來，即使是他，也對這上古時期的寶藏有著濃厚的興趣。

    “等一下。”方正直搖了搖頭。

    “等……等什麼？”

    正在沐清風疑惑無比的時候，就看到方正直的手裡出現了一把長劍，然後，那把長劍便朝著石碑劈了下去。

    “……”

    “轟隆！”一聲巨響響起。

    黑色石碑直接被劈成了兩半，接著，長劍也再動，不斷的朝著石碑落下，一劍，兩劍，三劍……

    直至石碑被劈成無數的碎片。

    “方正直，你幹什麼？！”即使是沐清風，此刻也是被嚇了一跳，他是真的沒有想到，方正直竟然會破壞石碑。

    “砍碎它啊？”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道。

    “……”沐清風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他當然知道方正直是在砍碎石碑，可是，他問的是方正直為什麼要這樣做啊：“你砍碎了石碑，我們如何找到神源？！”

    “我知道位置啊，現在，妖魔大軍馬上就要來了，難道，你想他們也看到這塊石碑？”方正直仿佛看傻子一樣的看著沐清風。

    “……”沐清風的臉一紅。

    而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還有墨山石則是一臉古怪的看著沐清風，那種神情竟然隱隱和方正直一樣。

    是啊，傻子！

    沐清風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就變成了個傻子。

    尷尬，相當的尷尬。

    “是因為追逐寶藏的功利心嗎？”沐清風知道，一個人在擁有著強烈功利心的時候，往往會失去該有的冷靜。

    而現在，他似乎就是陷入到了這種境地。

    只是，周圍這些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那是什麼眼神？沐清風可不相信，這些人類聯盟的弟子剛才就全看明白了。

    可惡，竟然被看笑話了。

    正在沐清風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方正直正手腳麻利的將那些砍碎的石碑碎片收入到了懷裡。

    連一片兒，都沒有剩下。

    “這傢伙……怎麼又收起碎片來了？”沐清風剛準備開口問，可一想剛才自己被眾人笑話的樣子，頓時，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而周圍的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則是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因為，他們都不想被人當成傻子。

    方正直在將所有碑石碎片收完之後，也露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嘴角還哼著小曲。

    那樣子就像是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寶物一樣。

    沐清風和心裡很難受，他不知道該問，還是不該問，感覺上就像是完全看不透方正直在做什麼一樣。

    當然了，他也確實很無奈。

    因為，能完全看懂石碑上文字的人只有方正直一個。

    “不對，這小子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沐清風幾乎可以肯定，那些被砍碎的石碑中應該是有什麼古怪。

    但是，他沒有證據啊。

    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能怎麼辦？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至於燕修和平陽，還有烏玉兒等人，則都是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平陽和烏玉兒的眼中，卻多少都有些隱隱的笑意。

    她們不清楚方正直在做什麼，但是，她們卻幾乎可以肯定，方正直做的，當然不是什麼好事。

    方正直在將一切做完之後，目光也再次轉向平陽，然後，便朝著默不作聲的平陽努了努嘴。

    “幹嘛？”平陽一臉不悅道。

    “重不重，要不要我來抱？”方正直指了指平陽懷裡的雲輕舞。

    “你要抱她？是想趁機揩油？”平陽的小嘴微微嘟起，清澈如水的眼睛中仿佛在說，我看透了你的無恥，休想得逞。

    “笑話，我是那種人嗎？”方正直一臉正色的回了一句，然後，嘴角也微微的往上一揚：“你難道不覺得雲輕舞有什麼變化嗎？”

    “變化？”平陽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都聽了這麼久了，也該聽夠了吧？”方正直沒有再理會平陽，而是將目光看向平陽抱著的雲輕舞。

    “嗯？！”平陽一驚。

    與平陽一樣驚訝的，還有不遠處的沐清風，他的目光同樣在看著雲輕舞，很快的，他就明白了過來。

    雲輕舞，估計是醒了！

    沒錯了！

    方正直察覺到了雲輕舞已經醒過來，那麼他又怎麼可能會再繼續將石碑上記錄的神源位置說出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倒是我多心了。”沐清風很快就有了判斷，雖然，他對神源的位置很好奇，但他也明白，如果讓雲輕舞聽到，恐怕還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即使，雲輕舞現在已經不掌妖魔兩族的軍權。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沐清風就看到方正直的一隻手高高的揚了起來，然後，重重的拍在了雲輕舞的屁股上。

    “啪！”這一巴掌，清脆悅耳。

    但雲輕舞卻依舊是一動不動，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那種樣子，完全就是一幅昏死過去的樣子。

    “還挺會演？”方正直不屑的看了一眼雲輕舞平靜的表情，接著，手又再次揚了起來，作勢欲拍。

    “無恥！”就在方正直的第二巴掌馬上要再拍到雲輕舞屁股上的時候，一個怒喝聲也終於響了起來。

    然後……

    雲輕舞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因為，抱著她的平陽一個“不小心”就鬆手了。

    “撲通！”雲輕舞這一屁股摔得很結實，但是，還是很快的翻身站了起來，只是隨意的看了平陽一眼，便不再說話。

    不得不說，雲輕舞這妞真的很能忍！

    這樣都不生氣？

    只不過，雲輕舞不生氣，卻並不代表平陽不生氣，特別是在看到雲輕舞醒來之後，她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雲輕舞，你什麼時候醒的！”

    “在你掐我的時候。”雲輕舞很直白的回道。

    “掐你？”平陽很快的想起來，在她和烏玉兒吵架的時候，曾經暗地裡掐了雲輕舞一下：“這麼說，剛才方正直念的那些你都聽到了？”

    “嗯，我不單聽到了方正直念的那些碑文，我還聽到了你和烏玉兒吵架的內容。”雲輕舞並沒有否認。

    “你……”平陽氣結，臉上漲紅。

    心裡的小秘密，被雲輕舞給聽到，平陽怎麼可能善罷甘休，所以，她的一隻手很快的便伸了出來，一把便將雲輕舞從地上提了起來。

    “要殺我嗎？”雲輕舞一臉平靜。

    “本公主殺你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你信不信？”平陽一臉狠辣。

    “我信，但是，你們現在應該有比殺我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雲輕舞任由著平陽的手拽著她的領口，絲毫沒有要掙扎的意思。

    “更重要的事情？”平陽一愣。

    而方正直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則是將目光看向遠處，因為，在不遠處，已經有了很明顯的動靜。

    妖魔大軍來了！

    正如雲輕舞所言，這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遠處，身影閃動。

    最先出現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鬥蓬下的身影，在那個身影的身上，還有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死亡氣息，給人一種非常森冷而又心顫的感覺。

    這種感覺……

    方正直熟悉，不單他熟悉，平陽同樣熟悉。

    “仇七？！”平陽的口裡發出一聲驚訝的喊聲。

    而方正直同樣皺眉，因為，他清楚的記得，在他開了鬼眼的時候，看到後面追著的正是墓星等三名神境強者和妖魔大軍。

    難道，追過來的不是墓星那三個嗎？

    可現在，第一個到達的卻並不墓星，而是仇七？

    這是怎麼回事？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墓星等妖魔神境強者的身影也出現了，與墓星等妖魔一起出現的還有麟雨。

    五名神境強者！

    而且，在這五名神境強者的身後，還有著源源不斷出現的妖魔大軍，聲勢浩蕩，與方正直之前用鬼眼看到的完全不同。

    “全部進來了？”方正直的心裡要說完全沒有一點意外是不可能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看到琴閑。

    琴閑去了哪裡？

    為什麼仇七會出現在了這裡？

    好幾個問題，同時充斥在方正直的腦海裡。

    而相比方正直的意外，沐清風和墨山石等人，以及人類聯盟的弟子們，此刻就不止是意外那麼簡單了。

    “是妖魔大軍！”

    “還有妖魔兩族的神境強者！”

    “五個？！我的老天，竟然有五個神境強者？”

    “怎麼辦？！方正直一個人能擋得住五個神境強者嗎？”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在方正直等人過來的時候，便知道後面跟著妖魔兩族的大軍，可是，卻沒有想過會來這麼多。

    不是說只有三個神境強者嗎？

    怎麼一下子，就同時出現了五個？

    而且，妖魔兩族的大軍也來得太多了吧？單是妖王就足足有好幾十個，還有那黑壓壓一片的魔族大軍和凶獸軍團。

    太可怕了！

    聽到和真正見到，完全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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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七章 五重靈魂之影

    人類聯盟的弟子們心裡都有著驚恐，畢竟，眼前的妖魔大軍實在太過於強大了，強大得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當人類聯盟的弟子們驚恐的時候，站在“仇七”身後的墓星和麟雨等神境強者則是一臉的疑惑。

    因為，他們並沒有在人群中看到“蒙天”。

    “蒙天不見了？”墓星覺得“蒙天”不應該在這個時候失蹤，最少，現在這個時候不太合適。

    而與墓星感覺不同的是麟雨，還有站在麟雨身後那浩浩蕩蕩的妖魔兩族大軍。

    麟雨的疑惑並不是來源於“蒙天”不見了，而是，在人類聯盟的正前方，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正直！

    這個應該蟄伏在北山村，絕對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方正直？他怎麼會在這裡？”麟雨心裡的疑惑比起墓星更甚，而且，這種疑惑讓他的心裡有著一種極為不好的想法。

    蒙天不見了。

    但方正直卻出現了？！

    這代表什麼？

    “難道，少主一直擔心的事情，是真的？！”麟雨的臉色瞬間一變，因為，他對方正直的實力太熟悉了。

    正是因為熟悉，才更可怕。

    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一個原本不足為懼的人，竟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嗎？這還能稱之為人嗎？

    不單是麟雨震憾。

    在麟雨身後的妖魔兩族大軍則是更加震憾。

    因為，方正直這個名字，對於他們而言，簡直可以說是刻苦銘心，特別是魔族的軍隊，他們對方正直可以說是恨之入骨。

    而現在，方正直竟然出現在了這裡？

    “方正直就是蒙天，蒙天就是方正直！”就在這個時候，站在妖魔大軍最前方的“仇七”也開口了。

    聲音森冷。

    充滿了著一股令人心顫的死亡氣息。

    “什麼？！”

    “方正直竟然就是蒙天？！”

    “這是真的？！”

    妖魔大軍不敢相信，但是，“仇七”既然這樣說了，他們又不得不信，因為，現在的“仇七”，便是他們的主帥。

    只不過，這個真相實在是太過於震憾了一些。

    根本沒有一個妖魔會想到，強大的聖天戰神蒙天，真正的身份，竟然是無恥至極的方正直。

    ……

    方正直在與仇七交手的時候，身份便已經暴露，現在“仇七”指出他的身份，他自然不會有太多的驚訝。

    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仇七會站在妖魔大軍的正前方。

    那個位置……

    難道，不該是琴閑站的位置嗎？

    而且，正常而言，仇七應該是身受重傷才對。

    以仇七的個性，一旦受傷，跑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還會特意的跑到黑石宮殿之中對人類聯盟進行追殺呢？

    真是奇怪。

    方正直有些不太明白，而正在他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仇七”慢慢的往前踏出兩步，然後，對著方正直等人輕輕施下一禮。

    “自我介紹一下，仇七，現任妖魔兩族統帥。”

    “嗯？！統帥？”

    這一下，不止是方正直有些詫異，墨山石還有之前在黑石宮殿外的人類聯盟弟子們也同樣詫異。

    現在的妖魔兩族統帥難道不是琴閑嗎？

    怎麼變成仇七了？

    沒有人能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事實就是，在“仇七”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後的妖魔兩族大軍居然一言未發。

    這就代表，“仇七”所言是真，而且，他的身份已經得到了妖魔大軍，還有墓星等神境強者的認同。

    “琴閑，死了。”仇七的聲音再次響起。

    “……”

    “……”

    墨山石的嘴巴張了張，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驚訝，只是，作為聖域五門之一的門主，他還是未在人前太過於失態。

    “你殺了他？”方正直反問道。

    “是。”仇七點頭。

    “理由呢？”方正直繼續問道。

    “他太弱了，不足以擔任妖魔大軍的統帥之職。”仇七再次解釋道，並沒有要馬上動手的意思，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急。

    “嗯，他確實挺弱的。”方正直點頭贊同道。

    而墓星等神境強者，還有妖魔兩族大軍聽到這裡，則是一個個神情古怪，都是相當的無語。

    琴閑那叫弱？

    如果琴閑都叫弱，他們叫什麼？

    墓星等神境強者都很想反駁，可是，他們偏偏又無法反駁，因為，這句話是從仇七和方天直的口裡說出來的。

    “我跟琴閑的做事風格不同。”仇七再次開口。

    “是嗎？有何不同？”方正直的目光望向仇七，他想透過那黑色的鬥蓬看到仇七臉上的表情。

    可是，那件黑色鬥蓬罩得太深了一些，完全遮擋了仇七的面容，而且，在那件黑色鬥蓬下面還有著一層淡淡的迷霧。

    很顯然，這是仇七刻意為之。

    目的自然是不太想讓人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或者說是樣子。

    有些古怪。

    “我更直接一點，不喜歡多說廢話。”仇七語氣平淡道。

    “不喜歡多說廢話？”方正直微微一愣，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間對仇七的感覺有了一點兒改善。

    最少，沒有以前那麼厭惡。

    畢竟，能夠一邊在這說著廢話，一邊卻又標榜自己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著實還是需要一點兒臉皮。

    事實上，不單是方正直愣了一下。

    沐清風和墨山石以及人類聯盟的弟子們也同樣是臉色古怪，因為，仇七說的這些，無疑就是廢話。

    “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方正直想了想，還是決定將仇七虛偽的一套，果斷的一擊拆穿。

    “因為，我有顧慮。”仇七一點不以為意。

    “顧慮？”方正直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明白了為什麼仇七可以掌握妖魔兩族大軍，而且，還得到了所有妖魔的認可。

    原因很簡單，琴閑沒有顧慮，所以，琴閑死了，仇七有顧慮，所以，仇七現在掌握著妖魔兩族大軍。

    理由聽起來有點兒無聊。

    但其中的意思，卻很明白。

    妖魔大軍，需要一個有顧慮的統帥，所以，他們選擇接受仇七。

    “看來，我沒有殺雲輕舞，是一個正確的選擇。”方正直在想明白後，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是的。”仇七點了點頭。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只要雲輕舞在我手裡，你們就不敢動？”方正直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濃郁。

    “不，我只是有顧慮，但並不代表我就不敢動。”仇七搖頭。

    “不如我們說得簡單直接一點？”

    “可以，我想和你談個條件。”

    “什麼條件？”

    “聽說人類聯盟曾經在天禪山召開過一次天下盟會，結果，因為妖魔神門開啟，而臨時中斷了。”

    “是有這麼一回事。”

    “我想將天下盟會繼續開下去。”

    “將天下盟會繼續開下去？”方正直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斂，目光緊緊的盯在仇七的身上。

    他想過很多種條件，但是，卻唯獨沒有想過，仇七的條件竟然是將未開完的天下盟會繼續開下去。

    古怪。

    非常的古怪。

    而且，最主要的是，仇七想怎麼開？

    聖域五門，現在剩下的只有三門，九鼎山早就被妖魔兩族滅門，而陰陽殿的道魂和道心死了後，基本也等同於沒有了發言權。

    至於淩雲樓……

    根本就沒有進到黑石宮殿。

    這種情況下，聖域五門便只剩下天道閣和伏羲穀，而且，墨山石還是身受重傷，這天下盟會開下去，有何意義？

    最主要的是，天下盟會是人類聯盟的盟會，現在人類聯盟都已經成立了，仇七為何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你到底是誰？”方正直問出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因為，他覺得仇七似乎和他認識的仇七有些不同。

    可是，仇七身上的死亡氣息，又是真實存在的。

    難道，仇七還有一個弟弟？

    叫仇八！

    “仇七。”仇七淡淡的回道。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條件呢？”方正直的眉頭微微一皺，顯然是對於仇七的回答並不滿意。

    不過，仇七不說，他自然就沒有再追問的必要。

    “看看我的身後，你並沒有選擇。”仇七似乎早就料到方正直會這樣說，隨手指了指身後的四名神境強者和妖魔大軍。

    “殺！”

    “殺！”

    “……”

    妖魔大軍的肅殺聲在傾刻間響起，聲震天際，與在黑石宮殿外由琴閑指揮時不同，現在的妖魔大軍顯然更為凝聚。

    那種氣勢，甚至和雲輕舞所指揮的時候相近。

    “你覺得一旦開戰，人類聯盟必輸無疑嗎？”方正直手中的劍微微的緊了緊，劍尖直指仇七的咽喉。

    “是的，如果開戰，我會極盡全力的拖住你，然後，妖魔大軍會對人類聯盟展開殺戮，而我身後的四名神境強者則會分別對平陽和燕修兩個人發起圍攻，如果我的計算不出錯誤的話，大概在一刻鐘之內，平陽和燕修就會死。”仇七肯定道。

    “你在威脅我？”方正直的眉頭終於皺緊了。

    “我只是告訴你，我的計畫，當然了，我也說過了，我有顧慮，不到萬不得已，我並不想執行這個計畫，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談條件了？”

    “開天下盟會？”

    “是。”

    “你想怎麼開？”

    “既然是天下盟會，自然是歡迎天下所有宗門，而其中，當然就應該包括，妖魔之門。”仇七平靜道。

    “妖魔之門？沒聽說過，這樣的小門派，天下盟會不歡迎。”方正直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絕道。

    “嗯，沒聽說過很正常，今天剛成立的，由妖族和魔族共同成立，至於宗門的規模嘛，不多，就幾十萬弟子，應該不算太小。”仇七似乎一點也不因為方正直的無恥而反感，仿佛早有準備。

    “你說成立就成立啊？你們這個妖魔之門有地盤嗎？沒有地盤，充其量就只是散兵游勇，不能算宗門。”

    “嗯，很慶倖，我們有了自己的地盤，在十裡大澤。”

    “十裡大澤？那是妖帝白芷的地盤，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我不信，沒有人證明的話，你們還是先回去吧。”方正直繼續道。

    “……”

    “我可以證明。”

    就在周圍的人類聯盟還有妖魔兩族大軍因為方正直一而再，再而三的無恥言語而無語的時候，雲輕舞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作為一名人質，雲輕舞，你應該要有人質的覺悟。”方正直轉頭看向雲輕舞，語氣之中不無威脅的成份。

    “我是你的人質，但是，同時我還是妖帝白芷的唯一女兒，所以，我可以證明十裡大澤就是妖魔之門的地盤。”雲輕舞一點不為所動。

    “雲輕舞，我真的很為你未來的人質生涯擔憂。”方正直的拳頭微微一緊，目光若有若無的在雲輕舞的身上遊動著。

    “既然已經是你的人質，想做什麼是你的事情。”雲輕舞這一次居然沒有回避方正直的目光，也沒有再罵無恥，而是正面面對。

    “……”方正直一時間，竟然有些無言。

    而仇七則是在這個時候再次往前踏出一步，然後，對著雲輕舞施下一禮：“多謝少主，那麼，方正直，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方正直想都不想就回道。

    “還有？方正直，我剛才應該說過，我並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仇七似乎有些失去了耐心。

    “但我是。”方正直毫無顧慮。

    “……”仇七的嘴巴動了動，這一次，竟然是足足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不過，在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終於還是再次開口：“你還有幾個問題？”

    “一個。”

    “好，你說吧。”

    “你殺琴閑的時候，用了幾招？”方正直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中也閃爍出明亮的銀白色光芒。

    輪回鬼道。

    可以開啟另外一個世界之眼。

    銀白色光芒亮起的同時，方正直的眼前也再次出現一個黑白的世界，而在他面前的妖魔大軍身上，也都很快的浮現出一個個白色的影子。

    不同於地上的黑色影子，那是靈魂之影。

    每一個人都有一個靈魂，每一個靈魂，都有一個靈魂之影，不管是人，還是妖和魔，都沒有區別。

    但是，當方正直的目光落在仇七身上的時候，眼睛卻是瞬間瞪圓了。

    因為……

    在仇七的身上，竟然有著五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