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末日邊緣 作者:辰燃(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19 11:36:4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26 202763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6
第1775章 暗夜之森

    一隻腦袋長著彎角,但形態若犬的異獸正在湖岸邊喝水,平靜的湖面倒映著它的身影。就在這時,湖面遠處出現圈圈漣漪,突然間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冒了出來,把這頭異獸嚇了跳。它迅速地退後,警惕地打量著那不速之客。

    從湖水裡冒出來的是兩棲式的戰艦虎鯊,湖水不斷從戰艦表面流淌而下,艦身上還掛著幾串水草,表面亦有多處劃花的痕跡,那則是在通過地湖深處的通道時被刮到的。

    戰艦在湖上駛來,在湖岸的時候停下,接著在艙門下方一條甲板平伸了過去,架在了湖岸之上。甲板兩端的固定器旋轉沉下,鑽進地面,把甲板牢牢固定好之後,艙門才伸了起來。

    門裡,艾倫鑽了出來,抬頭一看天空。果然從山谷裡看,那些高聳的山峰之上天朗氣清,哪有半分風暴的模樣,和外面的景象截然不同。他眯了眯眼,走過甲板來到湖岸。

    露茜幾人和響尾蛇小隊依次通過甲板,暫時在湖岸邊上休整。追蹤專家拿出戰術板擺開了下,然後朝瑞金搖搖頭。在這裡依舊無法和要塞取得聯繫,哪怕虎鯊號上自帶信號增強裝置。瑞金把這個情況向艾倫報告,這意味著他們在這山谷裡無法得到任何支援。

    艾倫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

    旁邊,白和斯米勒都抬頭看了下天空,艾倫輕聲道:「你們都察覺到了吧?」

    白和帝國將軍交換了個眼色,然後兩人同時點頭。旁邊露茜和瑞金等人不解地看了過來,艾倫指了指天空道:「我認為這個山谷裡有類似主場一類的東西,那東西非但隔絕了電子信號,同時也隔絕了我們和虛空之間的聯繫。你們還沒衝過三十級大關,所以感覺不到,但我們幾個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

    「我們現在就像鑽進了一個大號的雞蛋裡,那厚厚的雞蛋殼把外界隔絕了開來。在這裡支配者的戰力會得到很大程度的削弱,畢竟無法感應到虛空,就不能從虛空裡補充源力。換句話說,在源力消耗程度上,在這個地方我們和你們沒有什麼區別。相反,可能還會消耗得更快一些。」

    白哼了聲道:「那就省著點用。」

    「是啊,省著點用。但我相信,這種主場不是天然的,肯定是人為的。如果是人為,那就可以被破壞。只要破壞了產生主場的東西,我們就可以恢復優勢。在這之前,就省著點吧。」艾倫微笑道,沒有把這種限制放在眼中。

    眾人休整結束後,隊伍便出發。他們朝著平原盡頭那片森林走去,艾倫大致目測了下,以那個湖岸為起點,越往前行,兩邊的地勢便越是開闊,這樣很難預計這山谷裡的世界突然有多大。

    可以相像的是,瑞金他們到達的那片森林絕對不會是終點。經過平原的旅程順利但沉悶,偶爾除了看到那些說不出名字的異獸經過之外,就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東西。

    這些異獸和山谷外的動物也有很大的不同,旅途中和瑞金閒聊得知,這裡面有幾種異獸,在伊甸園上屬於已經絕跡的古物種。那也是他回到要塞報告上去之後才得知的情報,有生物專家從檔案庫裡調出了相應的化石資料,再利用智腦對其進行還原,最終得到的形態和瑞金在山谷中看到的十分相似。

    為此,要塞的生物研究院對這個山谷興趣濃烈,要不是山谷內的世界還有著一個蛇窩,只怕研究院就要派小組進入山谷採集標本了。

    「或許這裡面的異獸全是活化石。」艾倫輕聲道:「這個山谷把外界隔絕了開來,我們現在看到的,說不是久遠年代時伊甸園的樣子。」

    露茜點頭道:「的確有這種可能,有些星球上由於特殊的地理使然,會讓某一片區域的生態保持在久遠年代的狀態,因此總會在這些地方收穫到活化石呢。」

    「宇宙還真是神奇。」瑞金也感嘆道。

    艾倫點了點頭,然後停了下來。他們正在一片高坡上,下方便是瑞金他們到過的森林。這片森林黑壓壓的樣子,人在其中如置暗夜,因此瑞金給它起了個名字,暗夜之森。

    暗夜之森十分寬廣,至於以艾倫的目力也看不見邊際。事實上當艾倫的視線落在森林遠處的時候,視線就會變得模糊起來。他換了幾個方向均是如此,心中愈發肯定,這個山谷裡的世界有主場在發揮著作用。毫無疑問,從這個主場目前所展現出來的性質看來,它主要是起到保護的作用。

    它已經展現出現的特質有空間隔絕,以及視距限制,這都是為了讓敵人無法在短時間內摸清這個地方的環境,以及其它相關的信息。

    艾倫往下看去,在平原接入森林的地方,有一條十分明顯的無草帶。那遍佈平原的綠茵到了那個地方便全然絕跡,那彷彿是一種警告。而在這裡,便再也看不到異獸活動的痕跡,沒有哪一頭異獸隨意接近森林。

    「走吧,看看能否在白天穿過這個森林,不然的話我們只能在森林裡過夜了。

    」艾倫道,現在還是白天,距離正午還有一點時間。但以這個森林的規模,一個白天的時間恐怕不夠穿過森林。

    至於在森林裡過夜,或許艾倫幾人不覺得有什麼,但對響尾蛇小隊來說,那絕對不會是一件舒服的事。有了上次那種經歷,如果可以,他們不想在這危機四伏的森林中過夜。

    然而世事卻不因他們的意願而發生改變,一如艾倫所料,這座森林很大、很廣。在天完全黑下來時,他們還在森林裡。期間艾倫則於高處查看,卻見四周均是林海。由此可見,他們只怕還沒到森林的中心。

    如此廣闊!

    在艾倫點頭同意之後,響尾蛇小隊清理出一片營地,架起野外營帳,生起了火。隊伍裡的女隊員和露茜一起為大家準備晚餐,他們自從進入山谷後就再沒吃過東西,現在除了艾倫幾人,其它人都又累又餓。

    帝國將軍斯米勒離開了營地,艾倫讓他去周圍巡遊一圈,看能否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上次瑞金他們進入森林沒多久就遇到了攻擊,可這次已經在森林裡行走了一個白天,卻風平浪靜。

    暗夜之森果然很古怪,森林裡完全沒有動物活動的痕跡,就連鳥類也全然絕跡。這很不尋常,唯一的解釋是,從這座森林開始就是蜥蛇以及它那些近親的地方,其它生物根本不敢靠近,更別說進入森林了。

    而且這座森林的樹木只有一種,那是種叫不出名字的古樹。它們樹幹筆直,樹冠茂密且十分巨大,就像一把把撐天的雨傘。從樹冠上會垂下諸多樹藤,密密麻麻的,當風吹過,無數樹藤一起擺動,顯得陰森可怖。

    艾倫劃開樹幹,樹幹裡會流出一種腥臭的汁液。德邦採集了一些並現場進行了簡單的分析,得到這些汗流裡含有有毒成份。如果揮發的話,會形成致幻的氣體。

    不過除此之外,這些古樹就再沒其它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很快,營地裡就飄起了食物的香味。斯米勒也結束了工作回來,他把那根錐槍往地上一插,半跪報告道:「陛下,一切正常。」

    艾倫點點頭,在暗夜之森裡,正常,就是最大的異常。儘管沒有證據顯示,可艾倫卻感覺到彷彿有雙眼睛正在盯著他們看。

    或許,那些蜥蛇已經知道他們來了。

    吃過晚餐,瑞金安排了隊員值夜之後。看到艾倫和白坐在一起,似乎在交談著什麼。他猶豫了下,然後走了過去。

    艾倫正在問白有沒感覺到什麼,由王蛇蛻變的白在野外的感知要比艾倫還要敏銳。不過白似乎也沒有發現,他坦言道:「我的感覺就像眼睛外淋上一層奶油,雖然勉強可以看到外界,但看得並不真切。」

    這時瑞金走了過來,艾倫抬頭微笑道:「今天辛苦你們了。」

    白知機地離開,瑞金撓頭說:「能夠為殿下服務是我們的榮幸。」

    艾倫拍拍旁邊一塊石頭道:「站著說話多累,坐下來吧。」

    黑人隊長有些受寵若驚,坐下來後才嘆道:「這次如果不是殿下親自走這麼一趟的話,我們這些人恐怕沒有回到這裡的勇氣。」

    「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為,你們不是沒有勇氣回到這裡,只是因為在這裡留下不好的回憶,不願意想起來罷了。」

    瑞金點頭道:「或許是吧,但不管如何,都要感謝殿下您。」

    艾倫搖頭:「這就不必了,我所做的,並非因為你們,更多的是和我自己有關。」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斯米勒獨自到營地外。他直言無法把魔影國皇帝的安全交給一群烏合之眾負責,執意要親自值夜。艾倫沒有拒絕,此刻,他遠離營地。回頭看,也聽不清艾倫他們在說些什麼,只隱隱有話音傳來。

    突然,在斯米勒前方的森要地面上,地面隆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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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6章 導師

    斯米勒眼中寒芒一閃,源力不做保留全力爆發。倒並非這道隆起的地面下有足以要他全力以赴的東西,爆發源力僅是為了示警。帝國將軍的錐槍隨著他源力勃發而亮起條條紫色的紋路,如同一條條紫蛇纏在錐槍上般,斯米勒一槍刺下,那道隆起的地龍立刻炸了開來,有東西從裡面飛上了半空,再摔到地上已經沒了氣息。

    那是一隻古怪的生物,有獵犬大小。腦袋扁平,外罩骨甲,身體皮膚光膚呈灰白色,兩側長著如同蜘蛛般的八根節肢。現在死去,節肢收攏,死相詭異。

    這時地面相繼隆起,一條條地龍朝著營地的方向迅速划去。斯米勒哼了聲,也不抽起錐槍,卻卸下身後巨劍。一個後翻朝營地落去,半空巨劍掃出一道深紫色的月牙,月牙落在數道地龍之上,堪堪攔在它們前面,形若地龍迎面朝月牙撞去。

    計算之精確,令人歎服。

    月牙斬下,在地面留下一條深不見底的溝壑,那幾條地龍就到溝壑為止,再無法通過。從那條黑幽幽的深溝看進去,地龍那一端正不斷冒出青黃色的液體,滾滾淌下。

    在斯米勒爆發源力示警之後,瑞金和他的隊員從各個營帳裡鑽了出來。他們睡不脫衣,身上裝備齊全,卻沒來得及出手,營地突然吹過一陣寒風。接著以營地為中心,從地面冒起了一圈冰刺。冰刺非但捅破了地面,還把一隻隻異樣的生物從地底里帶了出來。它們拚命掙扎,卻無法掙脫這些冰刺,最後掛在上面死去。

    這波襲擊就這樣結束了,來得突然,結束得也突然。主要襲擊的怪物並不多,在斯米勒和白兩人的出手下轉眼完結。

    艾倫看著其中一頭怪物,忽有所感,眼睛亮了起來,其中金色的光線絲絲劃過。森林的景物在艾倫眼中不斷後掠,最終落在一雙沒有瞳孔的灰色眼眸之上。

    幾在同時,森林深處響起一聲尖叫。一個全身皮膚灰白,蹲在樹上的類人生物突然跌了下來。它的雙眼像是被火焰燒過般,眼眶一片焦黑,裡面的組織已經焚燒怠盡。

    斯米勒聽到這聲叫聲的時候就閃了過去,過得片刻,用他的錐槍把這個類人生物帶了回來,並將之釘在地面。

    艾倫走過去仔細觀察,這是頭蜥人,但和瑞金他們遇到過那種體型龐大,鱗片赤紅的巨型蜥人又有不同。這頭灰蜥人體型和普通人類差不多,身上沒有鱗片,腦袋上只有額頭嵌著一塊菱形的晶體。它沒有尾巴,甚至,看不出有什麼戰鬥能力。

    它還在錐槍下掙紮著,雙手想要托起錐槍。艾倫蹲在它的旁邊,它感覺到艾倫的存在,朝艾倫張開嘴巴,露出兩排尖齒發出威脅的叫聲。

    「你們究竟是什麼?」艾倫問,本來沒有指望它回答,不想從這只灰蜥人嘴裡卻吐出了一句話。

    「導師會殺死你們的,入侵者!」

    突然它額頭的晶塊亮起,晶體發出迸碎的聲音,從裡面翻湧沸騰的能量氣息十分濃郁。就在這團能量形將失控爆炸的時候,艾倫伸手摘下蜥人的腦袋,再揮出去,那顆腦袋已經遠在百米之外的夜空。

    轟!

    夜色下突然炸出一團火球,火焰滾滾,照得下方林木一片灩紅。

    艾倫拍拍手,笑了起來:「有趣,竟然是智慧生命。導師?那又是什麼東西?」

    他看向冰刺上的怪物,說:「這玩意能夠鑽地,長得即像蜘蛛又像蜥蜴,就把它們稱為地穴蛛蜥吧。到目前為止,已經出現的生物有蜥蛇、蛇人、巨蜥人、灰蜥人以及這種地穴蛛蜥。這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種群嘛,可以相像這些生物,不同類型,它們的分工便截然不同。」

    「蜥蛇應該用來偵察,而蛇人、巨蜥人這些是戰鬥兵種。剛才那隻灰蜥人沒有參與戰鬥,而在遠處觀察,那應該就是導師的耳目。然後具備引爆晶體,製造爆炸的能力,這點要記錄下來,下次遇到這種東西先殺了再說,以免引起麻煩。」

    艾倫站了起來,看向森林深處道:「最後是導師,不管是他還是它,總之對方知道我們來了。不過看起來,對方不打算在暗夜之森裡對付我們,所以只是派了一波地穴蛛蜥來進行試探。這麼說來,他的大手筆應該是留在森林之外了。」

    「睡覺吧。」他拍拍手,牽著露茜走回自己的營帳。

    幾名隊員把屍體丟到營地外去,斯米勒依舊抱槍留在營地外守夜。瑞金也像征性地留下兩名隊員值守,其它人全回營帳休息。

    火焰在燃燒著,可在這個冰冷的地方,火焰無法提供多少溫度,它們更多的作用僅是照明。

    火光落在一條枯瘦的身影上,他的身體藏在破爛的黑袍之中。黑袍不知道已經用了多少年,袍身破破爛爛,更多像是披著一些布條。黑袍上掛著一串串由獸牙串成的鏈子,七八條鏈子高高低低地掛在一起,他一動,獸牙鏈子便磕碰起來。他走到一個地井前,這個地井有三米長寬。從這裡看下去,下面是一條通往深淵的地縫。地縫的深處不時閃過紫青色的光芒,隱約可以看到光芒裡有什麼東西的輪廓。

    「導師。」有生硬的聲音說道:「我們一隊地蛛,以及一名觀察者被幹掉了。」

    火光下,那是一頭蜥人。不特別高大,和普通的人類差不多。但給人強壯的感覺,身上披掛著用骨骼和金屬混編的盔甲,塗著各種顏色。它手上提著一把戰錘,戰錘的材質是一種漆黑的木頭,錘頭刻出蜥蜴的圖案。

    它在那道枯瘦的身影前半跪下去,戰錘放到地上,低垂著那扁平的腦袋,從嘴裡吐出像蛇一樣的開叉長舌。

    「很正常。」從導師那黑袍的兜帽裡響起嘶啞難聽的聲音:「因為我們的主人來了,但就像之前我跟你們說的那樣,我們要做自己的主人。但要做到這一點,我們必須付出慘烈的代價。」

    「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那名蜥人大聲道:「既然卡娜給了我們智慧,就應該明白,沒有哪一個智慧種群願意成為別人的奴隸。我們應該擁有自己的自由,哪怕為此要和黎明之子對抗。」

    「沒錯,這也是我長年以來所思索的一件事。黃昏一族的內戰,憑什麼要把我們也拖進去?難道就因為他們其中一員創造了我們?」導師搖頭道,聲音漸漸變大:「不,不應該是這樣。他們同樣為了擺脫造物主而發動了戰爭,為什麼我們就得乖乖聽命,難道我們就不能與之對抗嗎?」

    「不,我們要和命運對抗,要和卡娜強加於我們身上的宿命對抗。我們要打開套在我們這一族上的枷鎖,做自己的主人!」導師大聲道,「就用卡娜為了保護這個寶庫而設下的主場,反過來成為我們殺死主人的武器好了!」

    「斯卡夫,去。通知所有戰士們,命運之戰要開始了。就用我們的鮮血,為後代創造一個自由的時代吧!」

    那蜥人沉聲道:「謹遵您的吩咐!」

    他離開後,導師看著那幽深的地井低聲道:「我知道你聽得到的,卡娜啊,我們的結局絕不該是這樣子的。你的意志也不該僅用來提升黎明之子的力量,我已經找到可以承栽你意志的容器。你會以另一種方式復甦,然後,和我一起創造新的時代吧。」

    花了三天的時間,艾倫一行才總算走出了森林。當林木漸稀,響尾蛇的隊員都露出了輕鬆的表情。畢竟在森林裡穿行的心理壓力很大,不知道敵人會突然從哪裡出現,這讓隊員無時無刻都保持著一種微弱的緊張感。

    走出森林,前面是一片高坡,從這裡看出去,下方是廣闊的平原。遠處隱約見到一條銀帶,將平原一分為二,那應該是江河一類的東西。

    就在高坡的下方,就有一座城市。沒錯,是城市。用石頭砌成的簡陋房屋比比皆是,可以看到城市裡分佈著複雜的街道,還有空曠的廣場。在城市的後方有一座壯觀的石塔,石塔上有許多門扇和窗戶。但由於距離太遠,就連艾倫也看不清石塔上還有什麼。不過一眼看去,這座石塔是城市裡最高的建築,顯然地位並不普通。

    「難道是那些生物的城市?」露茜臉上難掩訝色。

    艾倫在高坡上蹲了下來,伸手輕撫著地面的綠草道:「顯然這是一支智慧種族,能夠建出一座城市來並不出奇。但你們發現沒有,這座城市裡半個人影也欠奉,是一早就給廢棄,還是城市裡的居民遷離了此地?」

    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艾倫又抬起頭,在這裡依舊無法和虛空取得聯繫,對方的主場範圍大得驚人。不過只要想想愛麗絲都可以撐起籠罩整個遺境的主場,如果這裡有另外一座寶庫的話,那麼這樣龐大的主場就一點也不奇怪了。

    艾倫站起來,指向坡下的城市道:「走,先去那裡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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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7章 蜥奴

    這是一座簡陋的城市。

    在入口處設有一圈低矮的石牆,石牆有一個飼養圈圈,裡面到處可以見到動物的排泄物,臭氣衝天。飼養圈和城市之間沒有任何的分隔,繞過圈子就是一排低矮的石屋。顯然,這座城市沒有所謂的規劃,石屋錯布林立,只留出幾條比較大的街道用以通行。

    街道自然也沒有鋪上石磚,而是裸露的草地。地面上的草早給踩平,於是在這座灰白的城市裡分佈著幾條暗綠色的街道。大部分石屋都爬上綠藤,街道上偶爾可以看到一種低矮的樹木,它們成為城市為數不多的綠化物。

    一些房屋的後面有儲水池,但城市裡看不到水井,看來生活在這座城市的居民還沒有開掘地下水的技術。又或者,城市下方沒有地下水源,只能去遠處的河裡汲水存放。

    儲水池裡的水還沒幹,這說明居民遷離此地沒有多久。在城市裡沒有發現任何農耕工具,看上去這裡的居民並末種植農作物,事實上也是如此,艾倫一路走來並末看到任何農田。

    而且房屋裡可以看到的工具或器皿都十分簡陋,由此可見,這座城市的文明水平並不高。

    一座低文明水平的城市,但是考慮到入口處那平原上的遠古生物,這顯然是個與世隔絕的世界,所以會出現這樣一座城市倒是不出奇了。

    事實上,伊甸園上那些土著部落的文明程度也十分有限,不見得比這座城市高多少,甚至還要更低一些。畢竟這裡的居民已經形成了城邦形態,要比部落強多了。

    「殿下,你看看這個。」瑞金從一間平房裡鑽出來,手上拿著塊木頭。他遞給了艾倫,艾倫拿到掌中,才發現這是個雕塑。儘管刀功簡陋,不過可以勉強看得出來,那是一個蜥人。

    這個蜥人似乎有著盔甲,它一手高舉著戰錘,另一手則指向腳下,帶著某種宗教的意味。

    艾倫看著這塊木雕道:「看來這裡的居民信仰那些蜥人,不知道究竟是些什麼樣的土著。」

    他把木雕還給瑞金,瑞金收起來,這些東西將會帶回要塞去,以作研究之用。

    他們穿過了城市,經過一個並不規整的廣場。廣場上有篝火燃燒過的痕跡,地面一片片黑焦,看來不久前這裡舉行過一次聚會。在廣場中間還見到了一根石柱,上面垂吊著一具骸骨。骸骨顏色漆黑,似是被燒焦了。骨骼並不完整,缺失了很多零部分,但勉強看得出來有手腳,是類人的生物。

    最後他們來到那座石塔。

    在石塔下看,才知道這座塔很大。簡直像一個低矮的山峰,石塔呈圓柱狀,足有幾十層之多。每一層上皆分佈著大小不一的門窗,它們敞開著,於是出現個個黑乎乎的空洞。

    艾倫走進石塔的大門,入門是一條狹窄的通道,兩邊竟然是堅硬的岩石。一些石壁的裂縫裡甚至還冒出了花草,看樣子這座石塔竟然是在天然的岩石上雕鑿出來的,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工程。

    通道並不筆直,當中轉了三次彎,艾倫才從通道里走出來。石塔中心是個大廳,大廳裡擺放著一個個木樁。這些木樁呈黑色,看來是從那座暗夜之森的樹木上砍下來的。木樁上都壓著灰色的石頭。瑞金拿起一塊,木樁裡面是中空的,有些灰色的粉末以及黑焦的骨頭。

    他沉聲道:「這裡恐怕是個墓室。」

    艾倫看過之後,同意瑞金的推斷。那些木樁裡盛放的均是骨灰和燒不乾淨的殘骸。這裡堆放著大量的木樁,如果裡面全是同樣的東西,那這座塔說是墓室也不為過。

    他抬起頭,上方是交錯的一條條石樑。在其中一根石樑的陰影中,突然有什麼光芒閃過。

    「斯米勒。」艾倫朝那個方向指去。

    帝國將軍微微一個蹲身,便像火箭般竄了上去。他身上穿著重鎧,又負巨劍,手持錐槍。整個人的重量極高,這一破空而去,立時在石塔裡生出一股沉悶的震嘯。

    片刻後斯米勒落了下來,雙腳在地面踩出一圈氣浪。然後有人被他丟到地上,那是個矮瘦的人,他包裹在黑色的長袍裡,裸露在外面的手臂皮膚乾燥,就像樹皮。膚色微黑,遍佈斑點。

    他正在長袍裡發抖,並發出一些艾倫聽不懂的音節。

    艾倫蹲下,揭開長袍的帽子,露出一個比人類大了近一倍的腦袋來。這個腦袋上光禿禿的,稀稀拉拉長著幾根毛髮。然後這個生物抬起頭,他的腦袋是如此大,可五官卻小得可憐,眼睛鼻子和嘴巴全擠在中間的位置,顯得可笑。

    然而石塔裡沒人笑得出來。

    「你們是什麼人?」艾倫問道,並不期待他會回答。

    果然他的眼神茫然,根本就聽不懂艾倫的語言。艾倫連換了好幾種語言,都沒有反應。最後他靈機一動,用了埃博因斯的語言,不料這個大腦袋的傢伙露出傾聽的表情,然後回答道:「蜥奴。」

    艾倫心中微微一震,這個生物如果懂得埃博因斯的語言,那麼這裡就肯定是王之寶庫其中一個了。他迅速看了露茜一眼,後者當下會意,失聲道:「這裡有寶庫的線索?」

    「準確的說,寶庫就在這裡。」

    艾倫又問:「是誰教會你們這種語言?」

    「卡娜。」這個蜥奴哆嗦著坐起來,伸手指向塔底:「卡娜,神。蜥王,神使。」

    他又拍了拍自己:「蜥奴。」

    艾倫皺了皺眉頭,這個蜥奴雖然會埃博因斯的語言,不過很明顯,他們掌握的語言只有極少的一些詞彙。勉強可以聽得出來,一個叫卡娜的人被蜥奴奉為神靈,既然語言是卡娜教的,那麼這個卡娜就是某一個時代的黃昏之子了。接下來,蜥王是神的使者,至於他們,則是蜥王的奴隸,所以自稱蜥奴。

    那麼所謂的蜥王,以及那些蜥族是否就是寶庫裡的軍隊?看了看塔底,艾倫站起來道:「帶我去看看。」

    蜥奴看上去很虛弱,他雖然點頭同意,但卻站不起來。瑞金叫來一個隊員背起他,艾倫讓斯米勒留在塔底,瑞金也留下了多數隊員,跟艾倫一起上去的便只有露茜、白以及瑞金。

    在蜥奴的指引下,他們鑽進大廳的另一條通道。很快就看到一條伸往上方的石階,走上二層,這裡很多地方都懸空,只有石樑橫架如橋。他們要不時經過這些石樑才能通往上層,有些石樑根本是無須通過的,看上去恐怕是某種誤導的手段。

    不過這裡對於強者來說根本形同虛設,只怕這些設置,是為了讓其它蜥奴沒辦法抵達塔頂而已。

    在前往塔頂的同時,艾倫問了些問題,這蜥奴倒是如實回答,讓艾倫大概瞭解了這片地區的概貌。

    蜥奴稱他們生活的這片土地為「紅塔克」,意思是「祖先棲息之地」。他們在這片土地已經生存了很久,蜥奴的生育能力很高,但胎兒的成活率卻很低,這無形中形成了一種平衡。讓蜥奴得以繁衍後代,又不至於人口過多而使生態失去平衡。

    他們的祖祖輩輩就生活在紅塔克,這些土著性格軟弱,長年為蜥族飼養長嘴蜥,根據蜥奴的描述,那所謂的長嘴蜥就是蜥蛇。

    在紅塔克的深處有一處聖地,那是卡娜沉眠的地方,也是蜥族的棲息之地。據蜥奴說,蜥族在那裡建立起一個巨大的王國。至於有多大,這個蜥奴也說不清楚。

    就在最近,他們接到了命令,蜥王要他們遷徙。這個蜥奴因為太老了,又是墓塔的看守,所以留了下來,沒想到卻撞上艾倫。

    在登上塔頂的時候,蜥奴突然拉了拉艾倫的袍角,指著他說:「神主。」

    「你說我?」艾倫指了指自己。

    蜥奴點頭,道:「卡娜說,她、主人,會到來。」

    「你,神主。你,會神語。」

    艾倫點頭,他大致明白蜥奴的意思。卡娜應該說過有一天,會用同樣語言的人會到來,那個人當然指的是黎明之子,蜥奴把卡娜奉為神明,埃博因斯的語言自然視為神語。只是這神主又是什麼意思?神的主人?艾倫又不是卡娜的主人,除非她是守護者,但顯然,她是黃昏之子中的一員。

    塔頂到了。

    這最頂上的一層沒有放置木樁,周圍的牆壁上畫著一些畫,也不知道使用什麼顏料,這些多年過去竟然還保存了下來。除了個別地方牆壁脫落形成空白之外,其它地方仍保存完好。

    蜥奴從響尾蛇隊員身上下來,走到東面的牆壁上,指著上面說:「卡娜。」

    然後就五體投地的跪拜下去。

    艾倫抬頭看去,那上面畫著一個女人。她和人類沒什麼區別,就連人類女性的特徵,她也一樣不缺。畫中的那個女人背後是一個太陽,有公路似的東西從太陽中伸了出來,一直來到女人的腳下,看上去就像卡娜從太陽裡走下來。

    這顯然已經把她神化了。

    在卡娜下方,是一頭巨大的蜥蜴,因為有旁邊一些代表房屋的畫面作為參照,所以很容易看得出來,這頭蜥蜴如果按照比例還原的話,幾乎快趕上一艘戰列艦。

    艾倫指著它問:「這是蜥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6
第1778章 歷史

    被艾倫詢問,那蜥奴連連點頭,口稱「蜥王」。艾倫心中瞭然,這頭巨蜥果然就是蜥王,如果畫中的比例沒有誇張的話,那麼這頭巨蜥儼然就是頭巨獸,恐怕不會比凜霜上那頭大地之母小多少。再往旁邊看去,艾倫發現這些畫雖然連貫在一起,但其中卻有所分割,每一幅壁畫的內容皆不相同,在很多部落裡就有用壁畫來記錄歷史的習慣,看來這些蜥奴也不例外。在第一幅畫大概象徵著卡娜降臨,並且創造了蜥王之後。在第二幅畫裡,就可以看到蜥王高倨其上,下面則是一排排蜥族戰士。有類人站立,身披盔甲;也有如蛛如蛇,成群結隊者。這幅畫裡蜥族數量眾多,難得的是,畫師卻是多而不亂,用簡單的筆劃和上色,就把蜥族戰士的不同兵種區分了開來。

    艾倫留意到,在蜥王后面有一輪太陽,太陽裡依舊是卡娜。但卡娜的身邊,卻多了個人。艾倫問:「這是誰?」

    「導師。」蜥奴斷斷續續的說:「卡娜沉睡,導師引導……」

    「原來他就是導師。」艾倫想起那天在森林裡,那隻灰蜥人臨死前曾說過導師什麼的,他還以為那是某種特別的含義。現在看來,是具體指某個人。從蜥奴的話聽來,卡娜進入沉眠之後,便由導師引導蜥族,那麼,這個導師應該就是守護者?

    他搖了搖頭,如果是守護者的話,為何要指示蜥族攻擊自己。隨既艾倫釋然,他又沒展示黎明之子的象徵,也就是灰燼讚歌,那導師不把他當成敵人才怪。可艾倫殊不知道,導師非但知道他就是黎明之子,且要舉蜥族之力撲殺他。他對蜥族冠以自由的大義,可說到底,仍是為了一已之私罷了。

    這時艾倫卻是不知其中緣由,也暫時沒去理會,又看向第三幅畫。在這第三幅畫裡,卡娜走向一具石棺。在她身後,蜥王橫臥。畫面裡蜥王的上方畫著一片大地,這代表蜥王正位於地底。而在地面之上就是卡娜的石棺,石棺兩側則拜伏著一些人。左邊為首的是導師,右側則是一個蜥奴。畫中的蜥奴腦袋要比其它人來得大,所以十分好認。

    蜥奴走了上來,指著那畫面裡的蜥奴道:「阿圖,王。」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後朝那個畫面裡的蜥奴彎下腰去,以示敬意。艾倫問:「阿圖是你們的王?」

    蜥奴點點頭。

    「那現在你們的阿圖呢?」

    蜥奴又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哀色,他低下頭。蜥奴拉了拉艾倫的袍角,把他帶到另一幅畫前。在這幅壁畫裡,似乎是講述蜥奴的來歷。畫面中,蜥奴行走於一條大河邊上。這條河流前寬後窄,十分形象地表達出一個由遠而近的鏡頭。畫面裡的蜥奴在河的後方,在他們的身後,用濃郁的顏色涂出一些兇猛的身影,那應該代表著一些猛獸。看樣子蜥奴是被猛獸趕到這片叫紅塔克的大地,艾倫看向身邊的蜥奴,他點了點頭,又指向旁邊那一幅壁畫。在那幅壁畫裡,那條河被畫成了水平狀,河的右側是被猛獸追趕的蜥奴,河的左方則是在卡娜光輝沐浴下的蜥族。

    再接著,這第三幅壁畫裡,則是卡娜和導師並立。蜥奴的王阿圖向卡娜以及導師跪倒,以示臣服。從接下去的幾幅壁畫不難看出,蜥奴被猛獸追趕,沿河遷徙。到這裡被卡娜接納,並為蜥族飼養蜥獸,蜥獸的種類不少,除了那種蜥蛇和地穴蛛蜥之外,還有會噴火的火蜥、能夠飛天的飛蜥等等。

    蜥奴的工作就是飼養這些蜥獸,從壁畫裡來看,他們更像是蜥族的工人,而非奴隸。直到另一幅畫,艾倫才明白蜥奴是最終怎麼烙印上奴隸的身份的。

    在那幅畫裡,又回到卡娜進入石棺,蜥王臥伏於地底的畫面。只是和之前略有區別的是,那畫面中的導師抬起了頭,畫師用一些黑點從導師的臉上落上,似乎是在表達導師悲泣。接下來的畫面裡,導師就守在那幅石棺前,旁邊則是來請示他的蜥族。接著另一幅畫上,蜥奴和蜥族似乎正在爭執著什麼,導師就在雙方的中間。

    艾倫迅速看向下一幅,那幅畫面裡,導師用一把劍殺死了阿圖。接著畫面裡的蜥奴手臂上子多了一個黑環,那似乎是他們奴隸的象徵。並且在那幅畫面裡,蜥奴必須對導師和蜥族跪拜,畫面中有幾個蜥奴站著,卻被旁邊幾個蜥族人斬首,代表著蜥奴的反抗被鎮壓。

    至此,壁畫結束。艾倫深深呼吸,這些壁畫完整地記錄了蜥族和蜥奴的歷史。看來在卡娜沉眠之後,導師並沒有維持蜥奴                                  了和卡娜和協議,而是直接把蜥奴給奴役了。這幾乎是歷史的必然,畢竟導師和蜥族那一邊太過強大,蜥奴和他們在一起完全就是兩個不對等的族群,蜥族奴役了他們是權力的一種表現,這是否代表導師對權力很執著?

    艾倫不由擰眉沉思。

    突然一聲輕響,艾倫想也沒想,本能地抬手一劃。指間劃出一道金色的光線把一道射向蜥奴的黑影一分為二,那東西掉到地上,原來是根黑色的骨刺。艾倫這才看向窗口,那裡有身影一閃。接著下方就響起斯米勒的示警:「陛下,有敵人!」

    下一刻,塔底就響起了機槍咆哮的聲音。同時,塔頂這個大廳不斷光暗交替,窗口處有東西正迅速遊走,它們掠過窗戶,讓大廳裡的光線不斷在光和暗之間交替。這是一種不錯的干擾手段,讓廳裡的人視線受到嚴重的干擾,然後攻擊就來了。

    艾倫一把將露茜和蜥奴拉往身後,從幾扇窗戶外便轟射進來根根漆黑的骨刺。骨刺破空的音嘯說明這些東西動能十足,艾倫冷哼了聲,卻末動手。

    因為白動了。

    白舉拳朝頭頂虛擊。

    拳鋒與空氣碰撞出一圈白色的波紋,波紋忽的擴散開去,被波紋掠過的骨刺紛紛結冰摔落,掉到地上時便摔得粉碎,可見白的凍氣有多驚人,幾在眨眼之間便破壞了骨刺的分子結構,使得變得無比脆弱。白又抬手左右一撐,那白塔外牆突然冒起一圈冰刺,冰刺叢生,把一個個正快速遊走的蛇人釘死在外牆上!

    塔底的戰鬥也很快結束。

    斯米勒的錐槍可不是吃素的,現在這根槍正釘在一隻蛇人的胸口,而槍上早已血跡斑斑。

    這是最後一名蛇人。

    艾倫一方可說毫髮無傷,響尾蛇的隊員既緊張又興奮。這次在蛇人的襲擊下能夠毫無損傷,那是因為艾倫幾人實在太強了,強得完全不對等。如果沒有他們這幾人的話,瑞金相信要打退這些蛇人,他們肯定要付出傷亡,畢竟襲擊來得太突然了。

    塔頂,艾倫走到了窗邊,朝窗外看出去。在城市外的那片大地上,一片黑潮正在遠處湧來。儘管看上去這道黑潮規模有限,不過看這情形至少也有兩千餘人。黑潮筆直地朝著城市而來,而艾倫感覺不到絲毫善意。

    那道黑潮由蜥族的戰士和蜥獸組成。

    上千蜥蛇飛奔在最前方,它們是戰場上的炮灰,用來削弱敵人的力量。在蜥蛇後面,是大量的蛇人,這些男女混合在一起的蛇人像蛇一樣迅速游動著。他們的數量在八百左右,接著則是瑞金他們遇到過的紅蜥人,這些蜥人塊頭不小,手提骨槍,那是由他們身上長出的長骨刺,在灌注了源力之後威力不小。

    最後,在蜥族的戰陣中心有一名蜥人。這是個女性蜥人,那胸前的雙峰是再明顯不過的性別特徵。她的頭髮結成一條長長辮,身上是黃銅色的鱗片。她和紅蜥人很像,均是上身類人,腰身以下則是長著四腳的蜥身。所不同的是,她的臉孔更接近人類,並且有著六條手臂。每根手臂上都持有刀劍,她行動如風,兩隻狹長的眼睛射出如刀鋒般鋒利的眼神,朝著白塔的方向指去,從嘴中發出一聲長嘯。

    那是進攻的信號。

    艾倫等人已經來到塔下。

    蜥奴這座城市根本沒有防禦力可言,艾倫讓白留下來保護露茜和其它人,然後自己帶著斯米勒走出城外去。站到城外,遠處黑潮已經湧進。在這裡艾倫已經可以看到那些飛奔的蜥蛇,以及它們眼中那渴望鮮血的猩光。艾倫對斯米勒打個手勢,讓他在原地等候,他自己則往前走去。手中惡魔禮讚發出一陣光芒,光芒裡,灰燼讚歌已然在手。

    艾倫站定,高舉著灰燼讚歌說道:「我是黎明之子,現在,我要求見你們的導師!」

    他用埃博因斯的語言說出這句話,既然卡娜教會了蜥奴使用這種語言,那麼蜥族就沒有不懂的道理。果然,當艾倫的聲音在天空迴蕩時。別說那些蛇人和紅蜥人,就連蜥蛇也不由停了下來。就像蜥奴說的,卡娜所使用的語言對他們來說就是神語,蜥族由卡娜創造,更是對卡娜奉若神明。

    軍隊停了下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7
第1779章 完勝

    埃博因斯的語言對於蜥族和蜥奴來說,就是神語,具有莫大的震撼力。這種震撼隨著基因代代遺傳下來,就連蜥獸也不例外。這支軍隊乍聞神語,頓時出現了混亂。蜥蛇生生剎住了腳步,以至於後面的蛇人來不及停下撞到了一起。若在平時,蛇人恐怕要教訓蜥蛇了,但現在,他們也一臉茫然,於是所有的視線都落到了那個女蜥人的身上,顯然她是這支軍隊的首領。

    她從嘴裡吐出開叉的長舌,叫了聲:「觀察者。」

    一名灰蜥人從隊伍後鑽了出來,他似乎擁有特別的地位。那些顯然比他更加強壯的紅蜥人紛紛退開,甚至對他低下了頭。觀察者就是導師的雙眼,他所在的地方,有如導師親臨。就連軍隊的首領,這個女蜥人也微微低點以示尊敬,然後才用嘶啞的聲音道:「尊敬的導師,入侵者使用神語,而且,他要求和你見面。」

    在那座陰冷的地廳裡,火光搖動,人在一襲黑袍之中,甚至連臉也藏在帽子裡的導師正站在一顆碩大的水晶前。水晶裡映照出觀察者所看到的一切,在那女蜥人說完之後。觀察者看向艾倫的方向,於是水晶裡就映照出了遠處的艾倫,以及他手上那把散發著白色焰光的長劍。

    「灰燼讚歌,果然是他,果然是黎明之子。」導師用沙啞的聲音道,「我親愛的將軍,那就是我們的宿命之敵。他是我們的敵人,是妨礙我們擁有自由的屏障和監牢。如果我們這一族要擁有真正的自由,就必須摧毀他。那麼,你還希望我和他見面嗎?」

    戰場上,女蜥人「嘶」了一聲,從嘴裡吐出兩個字:「絕不!」

    然後她伸手指向艾倫:「進攻!」

    同時,觀察者額頭上那顆晶石噴湧出一股強勁的波動,瞬間劃過全場。感受到那股波動的戰士和蜥蛇都咆哮了起來,女蜥人更是舉起所有刀劍尖叫道:「導師與我們同在!」

    隊伍繼續衝鋒。

    艾倫放下了灰燼讚歌,低聲道:「看來是我一廂情願了。」

    後方,帝國將軍低呼一聲:「陛下。」

    「沒關係,我來。」艾倫回頭微微一笑,然後拖著長劍就這麼緩緩迎向那支軍隊。

    他們很快在大地的中間相遇。

    奔走在最前面的蜥蛇露出猙獰的模樣,它們嘶叫著,透著嗜殺的氣息撲向艾倫。上千條蜥蛇如同一片巨浪,足以拍碎任何堅硬的礁石,何況只是艾倫區區一個人。

    艾倫眼神淡漠,速度依舊不變。

    奔跑在最前面的一條蜥蛇距離艾倫還有百米時,突然,沒有任何先兆的。蜥蛇居中而分,切面平滑,屍體朝兩邊彈開。等摔到地上,創面處才瘋狂湧出了鮮血和內臟。

    而這時,才有一聲劍鳴響起。只是相比戰場的喧嘩,劍鳴實在稱不上響亮,所以輕易被忽略了過去。然後以那條蜥蛇為起點,後面的蜥群只只散裂開去,屍體和鮮血塗抹著大地,腥氣迅速在空氣裡擴散。但這沒有嚇得住後面的蜥群,反而刺激起它們的凶性。更多的蜥蛇滾滾湧來,如同要把艾倫吞沒。

    艾倫立定,抬手一揮,蜥群的前方突然有道道金色的光線劃過,接著蜥群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劍牆般。那片金色的光線有若雷池,撞進其中的蜥蛇均被光線切割開來,滾到地上時已經變成一灘灘血泥……

    劍鳴起此起彼伏,終於連成一片,匯聚成一記清越的長鳴,在戰場上久久迴蕩。

    這時,艾倫終於抬起灰燼讚歌。

    這把灰白的燃火之劍一動,艾倫身上的氣勢便節節攀生。在蜥族的眼裡,明明什麼都沒看到,可在他們的感知裡,艾倫身後的世界似乎都化成了火焰。這是一個充斥著火焰和熔岩的世界,焚風吹拂,烈焰翻騰。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當艾倫平伸長劍時,那些如火似炎的狂烈氣機便盡數湧進了灰燼讚歌中。長劍的表面開始噴吐出金黃色的火焰,然後艾倫舉劍平劃,劍鋒拖出一抹金黃的光焰。

    蜥群仍前撲後繼地湧去,然後是緊貼著蜥蛇的蛇人,後面則是體型龐大的紅蜥人。那女蜥人就在陣中,眼前本來都是士兵的身影。但在下一刻,這些身影都消失了。在她的眼中,世界蒼涼荒蕪,在地平線上,有一道金黃的光潮升起,然後滾滾而來。那道金色的光潮很快淹沒了大地,瞬息間從自己身邊湧過,再滾滾遠去。

    女蜥人動作就此一頓,她驚駭欲覺。只因她發現體內的源力和生機,這一刻正瘋狂地從腰間湧了出去。

    在她的腰身處,鱗片噼裡啪啦地裂開,一條細細的線延伸開去。轉眼就遍佈她整個腰身,然後從那條線裡突然噴湧出一大片血浪,隨著血浪噴出的,還有她的源力和生機。

    大地突然變得很安靜,這種安靜是突兀的。前一刻還聽到蜥族戰士的咆哮,下一刻卻安靜無比。彷彿有一把無形的剪刀,把聲音突然剪斷。

    蜥族的軍隊停了下來,在他們後方,那抹金色的光正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地平線上。

    直到這時,蜥蛇和蜥族的戰士,才一一栽倒,如同被斬斷的稻草成片地倒下,然後血浪就淹沒了大地!

    地廳裡的溫度彷彿驟然下降了數分,導師看著已經沒有任何影像的水晶,觀察者已經和水晶斷開了聯繫。當那道金色的光潮迎面湧來時,雖然人沒在現場,可導師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讓他身後幾名蜥族將軍大為震驚。

    「尤莉卡死了?」

    「我們兩千人的軍隊也完了!」

    「那是什麼樣的力量!」

    「難道我們要和這樣的力量對抗嗎?」

    「安靜!」導師尖叫起來,轉過身大聲道,「難道你們以為擺脫命運的束縛是件簡單的事嗎?難道你們忘記了,你們的先祖,祖先的祖先,從很早的時候就為了今天開始做準備。而今天擺脫命運的機會就放在眼裡,你們已經打算放棄了嗎?」

    當中一名蜥人將軍上前道:「尊敬的導師,我們並無冒犯的意思。只是我們的對手如此強大,或許,我們應該徵詢蜥王的意見。」

    導師低聲道:「自卡娜沉眠之後,蜥王也進入了恆久的沉睡,只會偶爾和我用意志進行溝通。相信有,如果有必要的話,蜥王會甦醒的。因為它是這麼對我承諾過,不過現在,還沒到要驚擾他的時候。」

    「那我們拿什麼來對抗如此強大的入侵者,如果我們的戰士知道尤莉卡和她的軍隊被一個人,沒錯,只是一個人就干掉了她和她的軍隊,戰士們……」一個身材高大的黑鱗蜥人將軍沉聲道,「他們會失去抗爭的鬥志的。」

    「所以今天在這裡你們看到的一切不能洩露出去。」導師頓了頓感,有些示弱道,「我會去和對方見上一面,或許,擺脫命運也不一定要發動戰爭。」

    艾倫走回到城裡的時候,那名蜥奴已經五體投地的拜倒在地。艾倫搖搖頭,也沒有理會,只是對瑞金道:「今天我們在這裡休整。」

    天色已經不早,城外那片荒地看來也不適合宿營,自然留在城裡要合適一些。瑞金和隊員去佈置營地,艾倫讓那名蜥奴起來,問:「你叫什麼?」

    「阿比,主人。」

    「主人?」艾倫聳聳肩,道:「好吧,阿比。我需要你帶我們去聖地,沒錯,蜥族的聖地。看起來,導師想扣著我的東西不還,這可不行,畢竟我不是那種大方的人。」

    老蜥奴點頭道:「阿比為主人,效勞。」

    第二天,隊伍離開了這座城市。一名響尾蛇隊員背著蜥奴阿比,昨天晚上,阿比又說又比劃,讓艾倫大致瞭解紅塔克是一片多麼寬廣的世界。他們所在的這座城市可以說是紅塔克的邊緣,而聖地,則在紅塔克的深處。也就是說,艾倫他們需要穿過這片大地,才能抵達聖地。

    橫亙在艾倫和聖地之間有天險,也有蜥族的重城,在聽說了一些重城的兵力配置之後,就連瑞金也覺得聯邦盡起兵力,或許才可以一路平推到聖地。

    不過有艾倫這個至尊在,瑞金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何況昨天,艾倫已經展現了什麼叫絕對實力。在至尊的世界裡,數量其實已經意義不大。想用數量堆死一名至尊,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這一天,他們橫穿了兩百公里的大地,饒是響尾蛇人人都是精英,趕了這麼一天的路也累得不行。傍晚時分,在阿比的指引下,他們找到一座城市落腳。那是蜥奴的另一座城市。但和前面那座一樣,這座城市也早已人去城空,城裡的居民都已經被蜥族遷往聖地。

    這座城市已經十分接近那條穿過紅塔木的大河,這條河被蜥奴稱為贊納布。贊納布河是紅塔木的生命之源,它有豐富的地底分支,紅塔木深處那些城鎮的用水,都離不開這條大河,而這條河的源頭,可以追溯到聖地的聖湖。阿比說,那是一個巨大,且美麗的湖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7
第1780章 談判

    夜色正濃,天空上懸掛著兩個月亮。一個較小,呈淡紅色;另一個要大些,則是深紫色。兩個月亮的奇異月色,交織出一片夢幻般的光色,照在這座荒城之中。

    在城市一座兩層的石屋上,老蜥奴阿比正抬頭看著月亮。他伸出枯瘦的手,朝天空的月亮捉了捉,當然什麼也沒捉到。一陣腳步聲在後面響起,阿比回過頭見是艾倫,連忙站起來跪下。艾倫搖搖頭,示意他坐下來,可阿比說什麼也不敢坐著,遠遠地伏在地上。

    艾倫知道有些東西在這些蜥奴心中根深蒂固,也沒想過要改變他們。於是揮了揮手,讓他去休息,總好過跪伏在一旁強。蜥奴離開,找了個靠近火堆的角落,蜷縮著身體躺下。一名響尾蛇隊員把自己的毛毯蓋到他的身上,雖然雙方語言不通,但阿比眼中的感激卻是看得出來。這些被蜥族奴役的土著,不知道在紅塔克已經生活了多少個年代,從來都是被蜥族壓榨折磨。所以只要外人對他們好一些,他們便已經感激涕零。

    艾倫看了看老蜥奴的背影,回過頭來。他沒有太大的觸動,像這樣的事情他已經見過不少。事實上,他還要提醒其它人不要對蜥奴好得太過份。第一他對這支土著還不太瞭解,第二,總是對他太好會讓蜥奴生出依賴,甚至會變成索取的心理。與人友善不是一件壞事,但凡事都要有度。

    月色下,荒城寂寂,唯有風呼嘯。遠處,贊納木河河水轟隆作響。這是片奇異的大地,它與世隔絕,那籠罩著整個紅塔克的主場讓伊甸園上千百年來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而這次,蜥蛇會離開紅塔克,算算時間,恐怕跟天堂星上艾倫接收了第一道意志有關。黃昏意志間互有聯繫,那些沉睡的意志會在這種聯繫下感應到艾倫的存在,從而開始甦醒。

    整個黎明計畫就像一架龐大的機器,而接收泰勒的意志,等若撥動這架機器上的一個齒輪。牽一髮而動全身,現在這架機器已經開始運轉。只是在紅塔木這裡,這個齒輪似乎有些不聽使喚。

    艾倫回想起在第一座城市外和蜥族交戰的情形,當時聽到他的話蜥族已經停下來了。但沒過多久又發動了進攻,顯然對方應該知道他的身份,否則不會停下。可卻仍然選擇了攻擊,這其中關係,就有點蹊蹺了。

    所有的問題都指向一個人物。

    導師。

    在蜥奴的壁畫裡,導師是一個重要的人物。那個人應該是卡娜創造出來的守護者,他負責守護卡娜和寶庫,並對蜥族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蜥王是這一族的王,類似嘉德女皇那般沉睡在卡娜的附近。在卡娜和蜥王沉睡的時候,導師就是整個蜥族的意志所在。蜥族選擇了進攻,肯定有導師的授意。

    艾倫想到這裡不由搖了搖頭,他把握不住這個守護者是因為不相信自己才發動進攻,還是出於什麼原因。

    所以這是他去聖地的原因,他得弄明白導師的想法,還必須回收卡娜的意志。

    夜漸漸深了,艾倫看著那無邊的夜色,總覺得這次旅程就如同今晚的夜色一般。很多事情都深藏在夜色之下,如同一團團迷霧。

    翌日,當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響尾蛇隊員發現城外出現一支隊伍,當下發聲示警。

    艾倫來到高處,抬頭看去,那支隊伍已經入城,並向他們這個方向而來。為首的是個披著黑色長袍的人,其它的則是蛇人戰士。隊伍人不多,包括那個黑袍人在內只有八人。看到那黑袍人的時候,阿比無比驚懼,指著那條黑乎乎的身影從嘴中吐出兩個字:「導師!」

    導師?艾倫倒是覺得意外,這個人找上門來想幹什麼?試探?談判?或兩者皆有?

    瑞金在另一邊的石屋上已經大叫:「停下來,說出你們的來意,否則我們就開火了!」

    他用一把手槍朝隊伍前方的地面開了一槍,地面噴起一團泥沙,劃出一條無形的邊界。

    那黑袍人停了下來,並用埃博因斯的語言道:「我來這裡並無惡意,只是想和你們的主人談談。」

    瑞金看向艾倫,後者點了點頭,於是瑞金指著黑袍人道:「只能你過來,其它的人必須留在原地!」

    黑袍人似乎聽懂瑞金的話,他轉過身對蛇人戰士吩咐一番,便隻身走來。艾倫和他在一間清理出來的石屋裡見面,白和露茜陪伴左右,斯米勒則守在門外。阿比和其它響尾蛇隊員呆在一起,老蜥奴對蛇人戰士有天生的恐懼,遠遠地躲到了一邊。

    石屋裡,黑袍人似乎不想露出真面目。他的臉孔深藏在帽子裡,向艾倫微微躬身以示警意。艾倫用埃博因斯語道:「這裡是一座寶庫,對嗎?」

    黑袍人點頭道:「我們知道,黎明之子始終會有一天踏足這片土地,只是沒想到你來得這麼快。」

    「已經算慢了。

    」艾倫心想,對方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然後說,「既然你知道我是誰,為什麼依舊讓軍隊襲擊我。難道卡娜沒告訴你們,你們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黑袍人聲音低沉:「所以這就是我們會出手攻擊的原因,卡娜創造了我們,但她不該給予我們智慧。可她還是給了我們智慧,而智慧不止一次地告訴我們,我們是自由的生命,無須為了哪一個人而戰。若要戰爭,我們只為自己而戰。」

    艾倫笑了起來:「你們從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了要和燃燒軍團對抗。現在卻想擁抱自由,有意思。」

    「那麼是誰給了我們這樣的宿命?卡娜嗎?還是你們黃昏一族?」黑袍人繼續道,「你們黃昏一族不同樣為了擺脫強加於身上的宿命而抗爭,那為何我們就不可以。我們熱愛這片土地,不願意離開這裡,我們的戰士可以為守護紅塔木而戰,但他們不願為了一個陌生人奉獻生命。」

    「聽上去有道理,我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不過我想問,這是整個蜥族的意思,還是你自己一個人的決定?還有,你能不能告訴我,蜥王在哪裡?」艾倫淡淡道,「如果蜥族要為了擁抱自由與我為敵,那麼請蜥王自己出來對我說。至於導師,你是守護者吧。守護者更多的使命在於保護卡娜,以及看守著寶庫不至落入他人之手,難道這一點,卡娜沒有告訴過你嗎?」

    黑袍人的語氣沒有一絲變化,他仍舊用低沉的聲音說:「蜥王仍在沉睡,驚擾到它的話不知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蜥族的未來,我完全要以決定,沒有必要請示蜥王。」

    「哦,那好。那你就說說,到底有什麼建議吧?」艾倫微笑道。

    黑袍人沉聲道:「我想請你離開紅塔木,並永遠不要再踏足這片土地。」

    「是嗎?如果我不答應呢?」

    黑袍人沙啞道:「還是先說說你會答應將得到什麼吧。假如你答應我們這個條件,黎明之子,首先你不用和百萬蜥族為敵。你雖然悍勇,但能夠和整個蜥族為敵?顯然那是不可能的,卡娜為了保護這片地方設下禁制,在這裡三十級以上的強者都會受到極大的削弱。你們非但感應不到虛空的存在,且會受到卡娜的意志壓制。只是現在,我還沒有啟動最後的手段,否則那天你就無法輕易屠殺我的戰士了。」

    「其次,如果你答應離開,我會送給你一支軍隊。不多,一萬人。這是我所能夠拿得出來的最大補償了,嘗試著接受它吧。這樣你即無須與我們為敵,不必冒著殞落的危險,還能夠得到一支精銳的軍隊。如果是我,就會答應。」

    艾倫想也沒想地道:「我拒絕。」

    黑袍人在帽子裡不有任何聲音發出來。

    「你根本不明白,黎明計畫非但是為了推翻造物主強加於黃昏一族身上的命運,更是為了讓這個宇宙擺脫造物主的隨意掠奪。所以無論是卡娜的意志,還是蜥族的軍隊,我都將全盤接收。你們可以為了自由反抗到底,而我也絕不會退讓半步,那麼一切只能訴諸一戰。」

    「那樣究竟有什麼意義?」黑袍人的聲音終於提高了少許,「如果我們蜥族死戰,就算你能殺光我們全部人,那你又要以得到什麼?」

    「沒錯,或許我得不到一支寶庫軍隊,但我必須告訴其它寶庫的軍隊。在由數代黃昏之子佈局的龐大計畫面前,他們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他們不願為我而戰,那麼黃昏之子創造了他們,而黎明之子將給予他們毀滅!」

    「至於自由,只有等和造物主的戰爭結束之後,他們才有和我討論的資格。因為那時,這是他們應得的。而在此之前,他們需要履行自己的義務。」

    黑袍人點點頭:「既然你想要得到戰爭,那麼我就給你一場戰爭好了。」

    然後他朝大門走去。

    艾倫笑了起來:「導師,我好像沒說過你要以走吧?」

    黑袍人驀然轉身,在帽子裡突然亮起了一團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7
第1781章 一人攻城(1)

    洶湧的能量噴薄而出,最終化成一團火球。這團暗紅色的火球就像一團形將噴發的岩漿,然而它來不及噴發,一片淡淡的金色光焰包裹住它,金色光焰是如此淡薄,卻牢不可破。那其中的火球爆炸,但能量和火焰盡數被包裹住,然後黃金焰收縮,其中的能量被湮滅,最後化成一顆拳頭大小的燦爛金球,飛到艾倫的身前。艾倫捉住,握在手中。再放開時,飄落了顆顆火星,他淡淡道:「那不是導師。」

    那個黑袍人的確不是導師,而是一名觀察者。在觀察者自爆之後,那外面的幾名蛇人也發起了攻擊,卻被斯米勒幾槍刺死。這支前來談判的隊伍,就這麼一個不剩地留在這座荒城裡。不過艾倫知道,接下來就是戰爭了。

    他依舊沒有回去搬來援兵的打算。

    在收拾著東西的時候,露茜笑道:「少見你說得那麼霸道十足的時候,什麼沒有任何妥協。」

    「那是泰勒的經驗。」艾倫聳肩,說,「在泰勒的一生裡他曾經妥協過幾次,但事實證明,妥協不一定就能迎來好的結果,有時候反而更糟。何況寶庫的軍隊是由黃昏之子所創造,創造他們的目的就是了為抗衡造物主。哪怕他們擁有智慧,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擁有自由。或者說,他們必須在履行責任和義務之後,才配談自由。畢竟,如果沒有黎明計畫,沒有黃昏之子和寶庫的話,又哪裡來的他們。」

    「那你真的打算殺光蜥族,如果他們反抗的話?」

    艾倫笑了起來:「你要知道,智慧意味著會思考。會思考意味著會權衡得失,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們不打算服從我,那麼我就會毀滅他們。但只要他們失血過多的時候,他們就會考慮是否為我而戰會好一點,至少不會滅族。而那個時候,導師的權威恐怕就沒有現在那麼大了。」

    「看來你都想好了?」

    「也不能這麼說,如果他們愚昧到要替一個守護者對抗我,那我不介意殺光他們。就像我剛才對導師的替身所說的那樣,這是一個警告,非但是給蜥族的,也是給其它寶庫的。我不接受談判,無論是哪一種形式。你們必須先是服從,履行了自己的使命,然後才有資格和我談其它的東西。這是原則,我不會改變。」

    中午的時候,艾倫一行離開了荒城。阿比帶著他們橫穿了贊納木河,有艾倫這些高手強者在,雖然河面頗寬,卻也一點問題也沒有。阿比在休息的時候向艾倫劃了條大致的路線,贊納木河後面,地勢不會再像眼前這般平坦。紅塔克也絕非一片平原,在往後,就會出現峽谷地貌。有一座由蜥族控制的城市就在那片峽谷裡,且扼守了前往聖地的必經之路。顯然,那將是艾倫前往聖地的第一個障礙。

    導師是不會讓他輕易抵達聖地的,他將會用所有的力量來反抗。因為當艾倫一腳踏進聖地的時候,也等同於把導師的臉重重地踩在了地上,那時他的權威將蕩然無存。可以這麼說,當艾倫越是深入紅塔克,導師的權威就會削減一分。所以艾倫不急,他要從這裡走到聖地,隨便把導師的權威打得支離破碎,讓蜥族知道誰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

    從那個導師的替身話裡,艾倫也聽出了許多東西。卡娜和蜥王仍在沉睡,卡娜的意志似乎沒有甦醒,那麼這一切就是導師的意思。這讓艾倫鬆了口氣,如果是卡娜的意志授意的這一切,那麼意義就截然不同了。而且聽那個替身的話,導師甚至還沒有請示蜥王。看上去,這個導師是瞞著卡娜和蜥王在進行著這一切,只是艾倫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但不要緊,等到了聖地,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所以從峽谷裡這座被阿比稱為墨多的城市開始,艾倫打算輾壓過去。必須用壓倒性的力量給蜥族製造壓力,同時,這也是對導師最無情的鞭撻。艾倫很想知道,當他到聖地時,導師是否還有顏面繼續領導蜥族。

    在他們的雙腳下,紅塔克的大地不斷退去。三天之後,他們已經聽不到贊木訥河的咆哮,地面的顏色由之前的黃褐色,漸漸變成了淡紅,然後在看到峽谷時,地面已經完全變成了深紅色。這裡就是深紅峽谷,峽谷的地質裡富含一種紅土,這種紅土具有十分豐富的礦物質,放眼看去,大地一片深紅,如同被鮮血浸泡過一般。

    墨多城就在深紅峽谷的深處,扼守了通往聖地的交通機鈕。蜥族會在這裡建起一座城市,本身就是智慧的一種代表,不過現在這樣的城市對於艾倫的意義不大。如果他想要,十座墨多也攔不住他。

    墨多城不大,可比起前面那些蜥奴的城市來,墨多城才能算得上是一座真正意義上的城市。墨多城的建築同樣也是石材為主,從高聳的三十米城牆到裡面的箭樓、炮塔、軍營等等,都是用峽谷出產的紅岩砌成。相比蜥奴的城市,墨多高牆大樓比比皆是,建築高低比鄰,可比那些蜥奴居住的地方要氣派威武。

    此刻,墨多城裡正緊急動員,從聖地派來的軍隊仍在源源不斷地注入這座城市。城市的戰爭機器已經運轉起來,蜥族自制的大炮和炮彈已經到位,但工廠卻沒有停工的打算,仍然日夜不斷地生產著裝備和炮彈。大量的蜥獸被安排到了城外的地方,它們漫山遍野地尋找著可能出現的敵人,它們會是墨多城的哨兵,也是炮灰。導師已經打定主意在這座城市和艾倫打上一場,而這場戰爭,他決定用數量來取勝。哪怕看到過艾倫一劍斬盡兩千餘人軍隊的情景,可這一刻,墨多里的軍隊多達十萬之眾。

    十萬軍隊裡頭至少有三四萬蜥獸,可即便如此,五六萬蜥族戰士差點把墨多城擠爆。畢竟這座城市日常的駐軍也不過萬餘,現在突然湧進五六倍的戰士,自然顯得擁擠。所以更多的戰士必須在墨多城外紮營,如果站得高一些,就能夠看到城市外到處都是營地,營地的面積就等於三個墨多了。

    蜥族的兵種眾多。

    最多的是比蜥獸地位高不了多少的蛇人,他們相當於高級炮灰,這部分兵種就有四萬人。除了蛇人之外,擅長攻堅的紅蜥人顯然是軍隊裡的中堅力量,紅蜥人體型龐大,能夠投擲骨矛,破壞力不俗。除此之外,他們還裝備了巨盾和戰斧,必要的時候也可以進行近身戰。

    接著還有長著黑色鱗片的蝠蜥人,這些背生蝠翅的蜥人則是軍隊裡的空戰兵種,他們會拋射毒液球。在他們的身體中有好幾個毒囊,如果需要,他們可以直接噴射毒氣,從而生成一個大範圍的劇毒區域。

    兵種數量最小的應該是鐵蜥人,這些蜥人戰士是蜥族的高階兵種。每一名鐵蜥人都具備二十級以上的源力,他們的身體異常堅硬,他們的鱗片就像最上等的合金。他們擁有強勁的力量,使用巨劍或戰斧,每一名鐵蜥人都經過嚴格的訓練,他們是蜥族裡的精銳。像這樣的戰士,墨多里只有千人不到。可他們卻是整支軍隊的小半戰力所在。

    當艾倫在深紅峽谷裡看到墨多城的時候,這座城市已經武裝到了牙齒。那城外漫山遍野的蜥獸,城牆上站滿了人的衛兵,以及那些外形古怪的大炮,都說明墨多城的決意。

    「那就打吧。」艾倫如是道。

    這句話讓旁邊的瑞金緊張地舔了下嘴唇,響尾蛇隊長早已想過去聖地不會那麼簡單,可看到那座填塞了大量軍隊的城市時仍不由心臟狂跳。這樣一座城市,哪怕是聯邦,也得出動大量軍隊才鎮壓得下。可看看自己這一邊,雖然艾倫頂著至尊的光環,可畢竟只有一個人。而那邊,是十萬敵軍!

    如此懸殊。

    接著又讓瑞金大跌眼鏡,艾倫找了塊還算乾淨的紅岩坐了下去,看了看左右的白和斯米勒問:「誰去?」

    「斯米勒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帝國大將搶先一步出列道。

    「很好,那麼,推平它,不用留活口。」

    斯米勒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接著把他那個盤曲著彎角的頭盔戴上,然後提著錐槍,就這麼一步步朝墨多城走去。瑞金眼皮重重跳了起來,都說一騎當千,這斯米勒一人攻城。已經不是當千,而是當萬,甚至是十萬!

    他不由看了看艾倫。

    「沒關係,如果連這樣一座城市都打不下來,他這個帝國大將也別當了。」艾倫氣定神閒道。

    旁邊的白翹了翹嘴角,低聲道:「攻打十萬隻螞蟻而已,用得著那麼興奮嗎?」

    這話顯然是對斯米勒說的,而聽到這句話的瑞金,卻不由苦笑起來。他已經不知道,在艾倫那些人的眼中,自己這樣的人究竟能夠擺在什麼樣的位置上。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會比一隻螞蟻高上多少。

    那邊,蜥獸開始衝鋒了。

    地動山搖!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7
第1782章 一人攻城(2)

    蜥獸群如同海嘯般捲來,整整近六萬頭蜥獸把整個峽谷都為之填滿。奔在最前面的蜥蛇若跑得慢些,就會給後面的同類踩在腳下,而這樣的事情在不斷發生,於是看上去就像海浪般一浪接一浪,滾滾不絕地湧來。

    天空上,蝠蜥成群結隊地飛掠而至,形若一片烏雲。從艾倫那邊的角度看去,深紅峽谷的大地和天空如同被一張黑色的幕布漸漸掩蓋。

    在這張幕布之下,斯米勒的身形顯得如此單薄和緲小。

    墨多的城牆上,一名蜥人將軍緊張地握緊了拳頭,以至於他的鐵質手甲給握得吱吱作響,微作變形。

    當這數量不對等的兩方相遇之時,一條深黑色的光帶從蜥獸群的中間鑿穿,光帶遠去百米。被波及的蜥獸身體皆被湮滅,甚至那些遺留在光帶外的身體接觸面平滑無比,並結出一片薄薄的血晶。

    光帶的起端,斯米勒做出一槍直刺的姿態。帝國將軍那盤角頭盔裡獰笑一聲,拉著錐槍掃了一圈,槍尖劃出一道弧光,弧光擴散開去,把周圍的蜥獸又切倒了一大片,猶如斷折的稻草。頓時,斯米勒的前方形成一個扇形的空白。

    一刺一掃,蜥獸便折損八百之多。但這點數量,對於整個獸群而言簡直就是毛毛雨。這個空白,很快就被填補。蜥獸張牙舞爪地撲向斯米勒,天空之上,蝠蜥也開始俯衝,朝斯米勒連同地面的蜥群噴出一道道毒水!那些深綠色的毒水先是落在蜥群上,澆得只只蜥蛇青煙四起,發散出刺鼻的味道。蜥蛇給毒水腐蝕得不斷嘶叫,卻沒有停下,如同一道海浪般要把斯米勒淹沒!

    然後海浪中就噴起一道黑光。

    黑光如同火山爆發,把無數的蜥蛇彈向四周,海浪中出現了一個空白,斯米勒舉槍向天。接著槍尖

    轉了一個小圓,再猛然刺出,頓時從槍尖處散出圈圈黑色漣漪。

    漣漪過處,景物扭曲,它們經過了蜥群,也掠過了半空俯衝而下的蝠蜥。然後無論蜥蛇還是蝠蜥均身體節節錯位,再噴濺出大量的血漿!

    一時間,血雨紛飛,斯米勒的前方則是落下一地殘肢斷體,一片狼藉。

    斯米勒拾槍前行,姿態從容。不時刺出一槍,偶爾錐槍橫掃,又或刺出那樣的震盪切割。來來去去只有這三種殺招交替使出,蜥群雖前撲後繼,卻無法阻止他半分。

    他就這麼向墨多的城門走去,在蜥獸群裡踩出一條筆直的血路,目標再明確不過。

    「該死!」蜥人將軍重重一拳砸在牆頭,城牆立刻撲哧作響,裂出一條縫隙來,「難道幾萬的獸群連一個人也攔不下來嗎?」

    在他身後其它次一級的軍官都無言以對。

    峽谷後方,瑞金等響尾蛇的隊員們更是看得瞠目結舌。斯米勒打算一人攻城的時候,他們就覺得不可能辦到。然而這一刻,斯米勒真的就一個人攔上了數萬蜥群。

    蜥群如同海浪般一浪接一浪地拍打著斯米勒,可斯米勒就像一塊最堅硬的礁石。任由海浪拍打,礁石夷然無損,海浪卻拍得四分五裂。

    艾倫淡淡道:「斯米勒總算不笨,沒有一開始就全力以赴。不然的話,在這裡有主場隔絕了虛空,得不到虛空源力補充,續航能力將會是一個嚴重的問題。」

    「一開始全力爆發,一擊破城不就完事了?」白卻持不同意見,「他只是想向父親你賣弄戰技而已。如果是我,直接一拳砸碎城門,管那些獸群幹什麼?」

    艾倫笑了起來,搖頭道:「這你倒是怪不得斯米勒,你和他的身份不一樣。他作為新晉的帝國大將,確實需要在我眼前有所展示,日後才有機會得到重用。不過你的全力破城雖然可行,但之後呢,別忘記城裡還有數萬蜥族。在主場的壓制下,人海戰術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可以消耗你的源力。而且難保蜥族裡沒有和你同級的對手,又或者他們有某些特殊的手段或能力,可以傷害,甚至重創到你。」

    白默然不語,艾倫雖然沒有直接說出來,但通過斯米勒,卻間接提醒了他。他的戰鬥經驗還不夠豐富,而且白雖然蛻變成人形,但戰鬥的時候更多的是憑藉王蛇的本能。

    現在看著斯米勒的進攻,他在考慮,以後的戰鬥是否也要講究一點技巧?

    那一邊,斯米勒和墨多城牆之前的距離已經縮短了一半。在他身後,是一片鋪著血漿和肉泥的地面。他一路走來,如今一腳踩到地上,就會留下一個血淋淋的腳印。

    就連斯米勒那身盔甲,如今也遍佈蜥獸的血。若是沒有主場壓制,斯米勒絕對會用源力沖刷到這些污跡。但現在,每一分源力都是寶貴的,他不願意將源力浪費在自身形象上。對於此刻的他而言,以一人之力攻下墨多,好在後面那位皇帝眼裡留下一個深刻印象才是頭等大事。

    失去和虛空之間的感應,無法從虛空直接汲取源力來進行快速恢復。現在斯米勒依靠的只有自身源力的再生,所以他十分精準地控制著源力輸出的當量,並依靠這一路走來的戰鬥找到了輸出和再生之前的平衡點,從而保證一槍用盡,新力再生。如此一來,走到城門前,他的源力和開戰時不會相差太遠。

    斯米勒對自己的戰技很有信心,這份信心是建立在無數的戰鬥之上。事實上每一位帝國大將,哪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縱使斯米勒再年輕,他所經歷的戰鬥次數遠非白可以比擬。

    他很清楚什麼時候該節省源力,什麼時候則要一口氣壓倒對手。對於這種戰場節奏的把握,他已經堪稱大師。

    在他眼中,數萬蜥蛇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問題在於,他要用什麼樣的手段結束這場戰鬥,才能在那位皇帝眼中留下深刻印象。

    這對斯米勒來說是個絕好的機會,要知道在平時,他的身邊有太多同樣強大的同僚,想要在皇帝眼中留下一個印象並不容易。

    所以他要捉住這個機會。

    「準備炮擊。

    」

    墨多的城牆上,蜥人將軍終於接受蜥獸無法阻止斯米勒的事實。他打出手勢,墨多城牆上蜥族自制的火炮開始裝填炮彈,而那些能夠把骨刺像子彈一樣轟射出去的蛇人也遍佈牆頭,以及城牆各處的射擊堡壘裡。

    墨多城進入全面攻擊的狀態,蜥族裡的強者也躍躍欲試,只等將軍一聲令下便群起而攻。造成他們可以撲殺斯米勒這種錯覺的原因,一來因為斯米勒到現在還沒有爆發源力,所逸散出來的氣勢十分有限;二來,則是蜥族對紅塔克的主場十分有信心,在需要的時候,他們相信導師會啟動主場的壓制能力,讓對方實力大打折扣。

    不過那蜥人將軍卻沒有這麼樂觀,儘管斯米勒現在散發出來的氣機很一般,可能夠殺穿獸群,這本身就代表著他的實力驚人。

    這時,斯米勒已經進入炮擊範圍,蜥人將軍下達了攻擊命令。於是墨多城牆上火炮齊鳴,將一顆顆炮彈轟向斯米勒的位置上,爆炸的火焰連同蜥獸也一併籠罩了進來。

    一顆顆火球在墨多城下此起彼伏,炮彈的轟炸讓深紅峽谷為之震動。艾倫仔細感應,微覺詫異。蜥人的火炮看上去很落後,但那些炮彈不知道使用了什麼樣的材料,爆炸時引起的並非普通火焰,而是源力火焰。這樣一來,威力直追聯邦的魔能大炮。

    只是這樣的炮火還擋不住斯米勒。

    一輪炮擊之後,蜥獸群被已方炮火轟平了一片。斯米勒卻仍舊持槍從火焰裡走出來,他甚至借源力火焰燒盡了盔甲上的污穢。從炮火中走出的時候他全身乾淨如昔,只是盔甲被燒得發紅,騰起縷縷青煙。

    斯米勒終於看到城門。

    盤角頭盔裡他驀然雙眼亮起,彷彿眼中儘是雷霆,甚至有電芒從他雙眼裡刺了出來!

    一道龍捲風從他腳下升起,瞬息間撥出峽谷,朝天空刺去。斯米勒氣勢勃發,氣息威烈。他倒舉錐槍,錐槍從槍端一點亮起電芒,頃刻間整把錐槍電光四射,斯米勒的手中猶如捉著一蓬吞吐不定的狂暴雷霆。

    他暴喝。

    然後一道雷霆轟了出去。

    雷光撞在墨多的城門上。

    一片白光大作中,墨多的城門連同高聳的城牆同時朝內部炸開!城門、碎石、城上的蛇人士兵均飛落城中。所有事物,包括士兵的屍體均化成了焦炭,然後像沙雕般被風一吹,就紛紛散落開去。

    一擊之後,墨多的城門消失了,城牆多了一段長達百米的缺口,把城市暴露在斯米勒的眼中。

    就在城內的空地上,斯米勒的錐槍插在那裡,槍體仍不時放出一兩道電蛇,槍尖所在的地面則是一團呈輻射狀的焦跡。

    這時,城牆上的蜥人將軍才反應過來,尖叫道:「殺了他!」

    自己率先掠向斯米勒,接著其它強者也紛紛傚法。

    斯米勒抬頭,臉上掛著殘酷的微笑。他伸手探後,抽出背負巨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4-25 22:28
第1783章 主場壓制

    撲向斯米勒的蜥族強者,包括那將軍在內足有七八人。蜥族將軍沒想到斯米勒一路走來還算溫和,可卻以霹靂手段破城,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蜥族長年定居於紅塔克,在這片土地上根本沒有天敵,無論將軍和士兵,戰鬥經難極為缺乏。雖然平日裡也有訓練,卻頗有紙上談兵之嫌。

    如果換成任何有些戰爭經驗的將軍來負責守城,絕對不會任由獸群被斯米勒鑿開而無動於衷,也不會在斯米勒走至城前卻沒有命強者攔截。或者,即便在獸群被鑿穿時派遣蜥族大軍壓制,即便在斯米勒出現在城前時派出強者攔截,即便做了這些措施也無法改變戰局。但至少,不會被斯米勒打得這麼措手不及,斯米勒也許沒那麼容易一擊破城。

    但現在,蜥族將軍再後悔也無計於事。城牆被炸開這麼一個缺口,等於把墨多城暴露在敵人的視線下。現在他所能夠做的,也就是盡力拖住斯米勒,然後讓城裡的大軍開出,和外面的獸群兩面夾擊。哪怕用數量去填,也要耗盡斯米勒的源力。

    讓蜥族將軍心寒的是,直到現在為止,艾倫還沒有出手。

    就在他們撲向斯米勒的同時,後者抽出背負巨劍。然後巨劍朝一名蜥族強者遙斬,劍影殘留在空氣裡時,蜥族將軍感到時間彷彿停頓了下,那種強烈的違和感讓他忍不住往那名強者看去。那名強者一臉呆滯,接著身體像是被斯米勒斬了幾劍般,身體突然散了開來,零零碎碎的肢體掉了一地!

    蜥族將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剎住身形,竟然以比撲進更快的速度後退,於是視線就被同族的強者身影遮擋。然後這些身影皆突然高低錯落,接著紛紛散開,竟被斯米勒輕描淡寫地斬成碎片。

    這時如果還不知道斯米勒的強大,那蜥族將軍只怕是白活了這麼多年。他心中尖叫,怎麼有這麼可怕的人?

    斯米勒斬殺這幾名蜥族強者,看似輕鬆,但源力卻要比一路走來時消耗得更多。但這樣做是值得的,至少,那蜥族將軍已經嚇破了膽。

    這時,艾倫突然抬起頭。

    旁邊的白一臉不解,接著皺起了眉頭。他只覺一股沉重的壓力突然籠罩全身,然後源力運轉的速度就變得無比緩慢起來。如果在戰鬥裡發生這樣的事那就太糟糕了,那代表自身源力被壓制,無論出招的速度還是源力的輸出都會大打折扣。

    他不由朝斯米勒看去。

    艾倫淡淡道:「終於啟動主場的壓制能力了嗎?」

    話音方落,在戰場的上空出現一個個符號,這些符號呈圓形排列,圈圈地擴散開去,將整個深紅峽谷籠罩其中。這倒有點像艾倫曾經擁有過的能力「審判日」,因為那些符號就是埃博因斯的文字。

    當主場顯現壓制力時,斯米勒的體會最深。他就像突然被一座山壓住般,幾乎要窒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唯一的選擇就是谷動源力去對抗主場的壓制,以換取自由活動的能力。但如此一來,源力的消耗則成倍增加。在主場隔絕了虛空的這種環境之下,無法自虛空中汲取源力補充,顯然對斯米勒是十分不利的一件事。

    反之,那蜥人將軍身上光焰騰飛。不僅是他,其它蜥獸以及不斷從城裡湧出來的蜥族士兵,無不飛繞著光焰。主場在壓制敵人的同時,還具備提升已方戰士源力的作用。此消彼長之下,作為進攻的一方立時被逼到壞無可壞的劣勢裡。

    在這種劣勢之中,斯米勒竟然還笑得出來,接著他不顧一切地催運源力。體內源力猶如長江大河般奔騰起來,全身壓力驟然一輕。但斯米勒知道此法不能持久,他也不打算持久。

    斯米勒抬起劍,巨劍由裡而外地綻放雷霆電光,就在整把劍的輪廓都消失在電光裡時,在斯米勒的身後出現一頭雷龍虛影。雷龍昂首,高及百米,雙翼展開時幾乎要包裹住墨多城的城牆。那恐怖的威勢從雷龍身上滾滾湧出,讓戰場上所有蜥族戰士和蜥獸動作為之一僵,至於蝠蜥則不斷從半空跌下來。

    在這個時候,斯米勒一劍斬下。

    劍鋒噴出一道雷霆光河,光河衝過,把無數戰士一一淹沒其中。

    那蜥人將軍尖叫一聲,拼盡全力沖上半空,躍出光河。

    斯米勒抬起頭,看著他冷笑。

    蜥人將軍才覺不妥,全身驀然一震。他低下頭,就看到錐槍的槍尖透胸而出。那把釘在地上的錐槍,不知何時刺在他的背心,穿透了他的身體。

    這時將軍才知,那把留在地上的錐槍是斯米勒的後手。

    可惜這時已經沒用了,失去意識的屍體摔到了地上。光河消失時,地面殘留一道貫通全城的黑色長道。將軍的屍體就摔在那條黑道上,戰場為之一寂。

    隱約在天上響起一聲嘆息,然後主場的壓制便開始消失。隨著天空上那些埃博因斯的文字散去,蜥族的士兵像是得到什麼命令一般,開始從墨多城裡撤出。

    斯米勒從屍體上抽出錐槍時,蜥族的軍隊早跑了個乾淨,只丟下一座空城,以及無數屍體。

    在艾倫和其它人來到城門前時,斯米勒脫下盤角頭盔,在一片血海和屍體中朝艾倫跪下,深深低頭。

    艾倫走過他的身邊,頓了頓道:「幹得還不錯,但還能夠更快一點,對吧?」

    斯米勒渾身一震,急急道:「是我太過賣弄了,請陛下恕罪!」

    艾倫什麼也沒說,徑直走向墨多城中。

    過了片刻,斯米勒才敢站起來,完全摸不透艾倫的心意,這讓他誠惶誠恐。

    墨多城就是一座軍事要塞,城市裡的街道十分狹窄,也就勉強可以三人並肩通過。城市街道分佈複雜,且城市建造在一段山腳處,建築沿山勢分佈。艾倫來到城中最高處,在這裡可以看到深紅峽谷外,一片如同暗夜之森那樣廣闊的森林橫亙在大地之上。

    森林之中,可以看到一座座高出森林不少的山峰,如同一把把指向天空的石槍。在森林之後,雲層低垂,從天上不斷劈下雷霆,那裡一片昏暗,彷彿連天空的陽光也被盡數隔絕在了外邊。

    「灰骸森林。」蜥奴阿比指著遠處那片森林,斷斷續續用埃博因斯因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那座森林。灰骸森林是地穴蛛蜥的後花園,那裡的地面被地穴蛛蜥開發成一座複雜的迷宮,地穴蛛蜥可能從森林的任何一個地方出現。而且由於地底被挖掘出諸多洞穴通道的緣故,地表的泥土十分薄弱,地穴蛛蜥只留出了一條隱蔽的通道,只有蜥族才知道通道在哪裡。至於其它的生物,進入森林會可能受到蛛蜥的襲擊,又或者地面浮土陷落而掉進蛛蜥的地穴裡無法出來,最終成為地底下一具骨骼。

    灰骸森林的名字,就是這麼來的。

    穿過灰骰森林之後,在前往聖地的路上會遇到另一座城市。魔金城是蜥族第二座重城,那座城市的規模遠在墨多城之上,它是聖地的前哨。那些沒有得到通傳的蜥族甚至不能進入聖地,魔金城是他們在紅塔克上所能夠抵達的最後一座城市。

    魔金城的後方是末日之環,那是一條環狀的大地溝壑,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這條環狀的大地深淵把聖地以外的大地分隔了開來,除了通過救贖之橋外,就再沒有其它通道進入聖地了。

    看著阿比在地面畫出一圈圓環,然後指了指圓環的中心,蜥奴說那裡就是聖地。艾倫點點頭,蜥族的發源地就在這裡。同時,聖地之下也是卡娜和蜥王沉睡的地方。

    而這時,大地的另一邊,撤離的蜥族軍隊已經盡數沒入了灰骰森林裡,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除了那些可以從天上飛渡的蝠蜥之外,再看不到任何蜥族出現在地面之上。

    蝠蜥群裡,一頭體積龐大,渾身遍佈暗青鱗片的飛蜥發出一陣短促的叫聲。蝠蜥群以它為首,在灰骸森林上一掠而過。很快這片烏雲便飄過了森林,森林之後是起伏的丘陵地帶。在遠處,有一座城市橫亙在大地之上,那就是魔金城。

    魔金城上的城牆擁有三道之多,自高而低、漸第排列。城牆漆黑,上面則是淡金色的紋路,那正是由附近出產的特殊金屬魔金所徹成的高牆。

    城牆上到處可見各種軍械、防禦工事、投射車、大炮等物。城牆上一隊隊蛇人士兵川流不息,他們監視著灰骸森林之外的每寸土地。城牆之後,到處可以見到一根根巨大的煙囪,它們正向天空排放著濃煙,以至魔金城的上空永遠飄浮著一片灰色的濃雲,讓城市看上去是那麼壓抑。

    城中火光處處,儼然如同一座巨型的工廠,似乎正在日以繼夜地工作。蝠翼群先是衝向高空,然後再俯衝而下。從飛蜥首領的眼裡可以看到魔金城後,遠處那一條黑色的大地裂縫,以及裂縫之後那片深色的大地。

    那片大地,看上去了無生機。

    那裡就是聖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5-4 12:38
第1784章 轉生

    在那道名為末日之環的大地裂縫上,只有一條救贖之橋能夠通過。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收起大橋,末日之環裡也會噴吐烈焰帷幕,從而對聖地構成立體式的保護。

    末日之環後便是聖地,聖地很大,相當於幾個魔金城的面積。在這裡分佈著多個聖廟、廣場以及蜥族的繁殖地。它是蜥族的起源,紅塔克所有蜥族都是從這裡走出去的。

    在蜥族用以繁殖後代的濕地上,可以看到一顆顆排列整齊的蜥蛋。蛋殼的顏色不同,代表著產生的蜥族戰士種類不同。蜥族沒有幼年期,從一出生就是成年的戰士,這是一支專門戰鬥而生的種族。

    在聖地的後方是一個巨大的湖泊,那就是聖湖。聖湖長年湖水滿溢,在這裡會形成多年分支,它們進入地下水脈,經由末日之環匯往贊納木河,成為紅塔克這片大地之上的生命之源。

    聖湖上是一座白色的宮殿,那是蜥族的聖殿。聖殿裡供奉著卡娜的白棺。不過那口聖棺只是一個象徵物,真正的聖棺被放置在其它地方。每過十年,蜥族會在聖殿裡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為紀念卡娜創造了蜥族。

    偌大一個聖湖,只有在西側建了個小小的聖廟。聖廟很不起眼,然而聖地裡的蜥族都知道,那是導師的起居生活的地方。對於蜥族而言,導師是個令人敬畏的存在。

    他是卡娜忠實的僕人,是蜥王在大地上的代言者。他引導著蜥族走過蠻荒歲月,直至如今。

    導師並非永生之人,每過一段時間,他就會進入沉睡。不過他沉睡的時間很短暫,多則一月,少則數日,便會重新出現在蜥族的眼裡。他永遠穿著一條破破爛爛的黑色長袍,永遠不會讓人看到他的真容。

    蜥族唯一知道的是,每次沉睡過後,導師的體徵都會發生一些明顯的變化。可能沉睡之前身材高大,可當他從自己的聖廟裡出來時,卻變成一個瘦削的人。

    唯一不變的是他的智慧。

    他通曉蜥族的歷史和所有秘密,他是最睿智的人,沒有一名蜥人會懷疑這一點。他們已經習慣遵循導師的命令,就像這一次,導師要全族動員,準備戰鬥。而戰鬥的對象不過區區數個入侵者,但每一名蜥族戰士都做好了上戰場的準備,哪怕他們對此深抱懷疑。

    很快,墨多城被擊破的消息已經在聖地傳開。而且聽說擊破墨多城僅是入侵者裡的其中一名,於是所有蜥人不再懷疑,擁有這麼可怕的力量,的確需要蜥族集合全部的力量來對抗。

    按照將軍們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一場事關蜥族生死存亡的大戰!

    遙望聖殿。

    就在聖湖邊上一條白色的獨木舟上,黑袍的導師握著一根木拐。木拐上嵌著一隻幼獸的頭骨,頭骨那黑漆漆的眼眶裡嵌著兩顆紅色的晶石,彷彿那頭幼獸還活著般,仍舊用它那猩紅的雙眼打量著這個世界。

    導師看著聖殿,那裡正舉行著十年一次的祭祀。聖殿上拉起一條條紅色的三角旗,它們迎風飄動,意喻著卡娜對蜥族的祝福。

    蜥族的傳統,乃至這個種族的文化,都是由導師傳下來的。然後代代相傳,到如今已經沒人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只知道默默遵守。

    像那些紅色三角旗,那根本就是當年導師的突發奇想,目的只是為了給祭祀增加某些符號。至於什麼卡娜的祝福,那更是子虛烏有的事。

    導師轉過身,在兩名強壯的蜥族戰士摻扶下,他上了岸。走向岸邊的聖廟,他在這座聖廟裡已經生活了無數個歲月,哪怕蜥族每過三年就會給他的聖廟進行一次翻新。但不管怎麼翻新,這座小小的聖廟裡飄蕩著糜爛的空氣,就像一座墳墓。

    沒有人可以進入聖廟,所有聖廟的守衛在門前停下,目送導師那矮小的身影消失在聖廟的昏暗中。

    聖廟的大廳有火光閃爍,火光並不明亮,只勉強照亮著一點地方。導師走到一座雕塑前,那是卡娜的雕塑,他抬起頭,卡娜是個莊嚴的女人,她伸出雙手彷彿要環抱世界。導師笑了笑,就連卡娜的雕塑也是根據他的意思,再同蜥族的工匠完成而已。這件雕塑給注入了某種神性,卻和真正的卡娜相差十萬八千里。

    導師用木拐敲了敲卡娜的塑像,這在蜥族裡是大不敬的行為,但此處無人,又有誰看到導師這種不敬的行為?敲過雕塑之後,雕塑的基座往後移退,露出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暗道卻是不暗,下面有發光的晶石點亮著空氣,導師走了下去。雕塑基座便回覆了原位,聖廟裡彷彿一成不變,只有導師消失了。

    暗道很長、階梯呈螺旋狀,它深入地底。等導師來到地面時,往上看去,階梯已經淹沒在黑暗之中。這裡是個小小的圓廳,四邊光滑的牆壁上雕刻著一些圖案,倒是和蜥奴幕塔上的壁畫內容差不多,就是這裡蜥族都給刻劃得格外威嚴。

    在圓廳的前方有一條通道,導師走過這條通道,就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地腹。往上看,一切都淹沒在昏暗裡,只有錯生的發光晶體在黑暗中閃爍,猶如繁星。

    前方則是一片平整的地面,盡頭處有數級石階,上方是個平台。平台上安置著一口白色的石棺,那才是卡娜沉睡的真正聖棺。不過導師知道,聖棺裡並沒有卡娜,那口聖棺僅是卡娜意志的容器。當時卡娜留下這道意志便離開了,而他,則在此後無盡的歲月裡看守著這口聖棺,看守著卡娜留下的蜥族,這一切僅為黎明計畫而設。

    整個紅塔克,就是卡娜留下的王之寶庫!

    導師走上平台,平台下方經年流淌的地河,地河是聖湖的湖水積聚形成,它流往遠方,並最終匯入贊納木河。遠處,黑暗中有一束光照下來,那是從聖殿的星井所投下的光芒。

    導師對蜥族說星井之下就是卡娜的棲息之地,但實際上,還是有那麼一點差距的。

    黑袍裡伸出一支枯瘦的手,它落在石棺上,撫過那些粗糙的紋路,嘶啞的聲音在黑袍裡響起:「他來了,那個命運即定之人,那個黎明之子。」

    「我想讓他離開,可他十分霸道,無理地拒絕了我的要求,並將紅塔克、蜥族甚至你,都視為應得之物。這是何等的狂妄!」

    導師的聲音微微提高,這在他所活過的無盡歲月裡是少有的事,他心情激動道:「我不會讓他這麼做的!哪怕他是黎明之子,哪怕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在紅塔克,在聖地,我才是真正的神!在這裡,他必須向我低頭。我不會讓他得到蜥族,更不會把你拱手相送。」

    他頓了頓,彎下腰,人貼在冰冷的石棺上喃喃道:「卡娜啊,我的愛人。我發誓會永遠守護你,我不會讓你僅存的意志,就這麼煙消雲散。你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我會給你新生。」

    這時,有歌聲響了起來。哪怕歌聲很輕,但在這個寂靜的地底卻是聽得清楚,導師站起來,片刻後歌聲漸近。那是用埃博因斯語所唱響的歌,一首十分古老的歌謠,那是卡娜剛離開不久,導師為了紀念她所作的歌。

    三艘小船悠悠從地河的另一頭駛近,在河水的帶動下,基本不用遙槳,船便順水而流。船頭點著燈火,燈火在昏暗的地底中搖曳著,映亮著船身處綁著的紅色布帶,它們迎風招展,讓導師彷彿看到了那個像火焰般張揚的女子。

    他伸出手捉了捉,卻只捉到了空氣。

    船上有女子在歌唱,她們是蜥族的女性。並且根據導師的一些要求,在生產時便做了些許調整。這讓她們無比接近導師心中所想的模樣。

    總的來說,這些女人很接近人類,除了她們鎖骨附近幾片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鱗片之外,很難把她們跟人類區分開來。她們身上穿著近乎透明的薄紗長袍,在火光下,她們胸口那兩點嫣紅若隱若現。

    除了這條長袍外,她們就再沒有穿其它的衣服。

    三條小船在平台附近靠攏,船上的女子走上了岸,赤腳踩上石階,走至平台處,朝導師跪了下去。

    導師沒有轉身,沉聲道:「你們是從無數人裡所挑選出來的聖潔之女。你們應該感到榮幸,因為你們當中一人,將作為卡娜轉生的容器。卡娜將在你們其中一人身上甦醒,並將帶領蜥族創造新的輝煌!」

    三個女人均身體輕抖,眼中湧出難以克制的激動。

    導師用木拐點了點地面,平台便震動起來。一座石台緩緩在聖棺旁邊升起,最終和聖棺的基座持平。可以看到,在石台和聖棺的基座之中,有一根根如同藤蔓般的東西相連著,這些東西緩緩谷動,透著那麼幾分詭異的味道。

    導師回過頭,淡淡問:「誰先來?」

    「請讓我一試。」中間一個女子站了起來。

    導師點點頭,她輕輕脫下長袍,就這麼一絲不掛地躺到了石台上。在她睡下之後,石台邊緣不斷爬出一條條像樹根般的東西,它們纏住了女人的手腳,並刺進她的皮膚裡。

    整個過程當中,女人緊咬著牙沒有叫出一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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