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墨道歸元 作者:胡鱈 (連載中)

 
mk2258 2015-12-18 21:22:4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2 40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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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概要】:胡鱈,男,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玄幻小說 > 東方玄幻

【內容簡介】:

  一個凋零千年的世家,一個本該萬劫不復的少年。
  在他生命最低谷時,迎來命運的轉折,他以自強不息,仗劍行千里,以百折不饒,一步步登上巔峰,成就千古。

【其他作品】:《守望時空綻放時》、《胡鱈短篇小說2015》、《獨步山河》(書坊)《緋夢之森》《顛覆江湖》《蔚藍軌跡》《靈異新世紀》《惡魔狂想曲之明日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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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發表於 2015-12-18 21:28
   第一章勿忘本心
  細雨瀝瀝,像一幕貫穿天與地的無盡珠簾,又像天空以水為信,源源不斷傾吐對大地的眷戀。
  宋國,侍天城一角。

  顧墨正被這陣秋雨喚醒,只覺全身上下,無一不在撕裂的痛,他咬緊牙關,撐坐起來,抹了把雨水,眼前的世界從模糊漸變清晰,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大街冰冷的青石之上。

  行人來來往往,誰也不敢上前扶他一把,只能暗暗指指點點,偷偷議論,目光各異,顧墨心中除了苦澀,更充斥憤慨。

  不久前,他在這長街偶遇楚天賜為首的三個楚家少爺,對方再次挑撥,污衊顧墨懷中剛從祖屋裡取出的瓷瓶,是偷竊他們楚家的,幾句不和,直接將顧墨狠狠圍毆至暈迷。

  想起那瓷瓶,顧墨趕緊環目四顧,馬上發現那青花瓷瓶,已粉身碎骨,碎落在他身旁!

  顧墨整個人不由得怔住了,鼻子情不自禁一酸,祖宗留下的藏品,竟碎在自己手上了。

  他強忍疼痛,緩緩撐起身體,只覺頭一暈,差點又坐倒在地,大小傷口一同抽痛,他死死咬牙,硬是沒發出半聲痛哼。

  強忍住再度昏睡過去的慾望,顧墨撕下衣衫一角,將身上傷口簡單包紮,然後慢慢將瓷器碎片逐塊收攏在一塊,既是祖輩留下的瓷瓶,哪怕成了碎片,也不該讓它們流落在街頭。

  人們遠遠避開顧墨這個角落,九霄盟是侍天城的主宰,對於平凡百姓而言,這是九霄盟內的子弟爭鬥,誰敢插手,馬上就有禍事上身,這等事已不乏先例。

  楚家與顧家,同屬九霄盟,對外號稱同氣連枝,生死與共。但千百年的時光下來,先人歃血為盟的誓言,早已煙消雲散。九大姓家族裡面,像當年創建時弱小的楚氏,現在人丁旺盛,財雄勢大,而像顧墨他們的顧氏家族,當年以一家之力,撐起整個九霄盟,可如今竟凋零至此,整個顧氏家族,只有他和叔叔二人相依為命了。

  人們或憐憫,或嘆息,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種種眼色落在顧墨眼裡,感覺自己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正被圍觀,那屈辱,如雨點冰涼。

  “又是顧家那小子啊,看著怪可憐的。”

  “誰叫他命不好,生在顧家,嘿,還是顧家少族長呢。”

  “聽說,楚家想逼走顧家……”

  “唉,別亂議論楚家的事,被他們惦記上就慘了……”

  “這次九霄盟盟會不是快開了嗎?完結之後,顧家說不定已經不是九大家中一員了。”

  “……”

  周圍輕輕的議論夾雜在雨聲中傳來,刺痛顧墨的耳朵,細雨漸密,顧墨全身慢慢濕透,只覺全身上下內外,無一不在冰冷,無一不在疼痛,彷彿這份冰涼和疼痛,正深入骨髓,直抵靈魂,但他仍固執的,將瓷器逐塊逐塊的找回來歸堆。

  九霄盟每四年一次盟會,會根據各家族為九霄盟所做貢獻,重排一次姓氏順序,以此順序來分配盟內的資源利益,顧氏近百年來,全是墊底!

  因為人丁單薄,顧家無論武力、政治、商業等各方面,都對九霄盟沒什麼大貢獻,自然有人會想,反正有沒有他們,也沒什麼差別,如果能將顧家剔除出九霄盟,那就美妙不過了。即將開啟的盟會,無疑就是最好的機會。

  尤其顧墨資質平庸,到了十五歲,仍只是煉體二重,基本終生無望晉階靈武境,於是九霄盟內的有心者,更是想方設法剋扣分配給顧家的資源利益,讓顧墨號稱是顧氏一脈的傳人,未來顧氏族長,九霄盟的重要成員,可實際在盟內待遇,甚至連一個外姓子弟都不如……

  顧墨苦澀的想,歸根到底,這是實力為尊的世界,如果自己能有仍有一線生機晉階靈武,誰敢將他欺辱至此?如果不是叔叔嗜賭嗜酒,敗家至此,讓人將最後兩個顧家人徹底看扁……

  可世間哪有這麼多如果,無論多不甘心,命運臨頭,也只能勇敢去面對!

  咦?顧墨在收拾過程中,發現其中一塊瓷瓶碎片的內測,粘著一塊折疊整齊的灰布,也不知在瓷瓶裡放了多少年,看起來髒髒的。

  顧墨將其打開,發現面積不小,本來他正愁如何將碎片包裹回去,現在剛好用上,他也不作多想,便用它將碎瓷包裹起來。

  細語瀝瀝的長街上,顧墨仍倔強的不願垂頭,拎著灰布包裹,一瘸一拐、步伐蹣跚的往前走去,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平靜一些,可疼痛依然讓他眉心不斷皺起,但雙眸仍如琥珀般明亮清澈,又掩不住眼神深處中幾縷淡淡的憂鬱,那是他之前生命裡抑鬱下來的不平氣。

  少年俊美,氣質高雅,如有人咋眼遠望,還以為是哪位公侯家的翩翩公子,故意漫步雨中……但事實上,他所到之處,人群紛紛讓道,一眾油紙傘甩出萬千水點相迎,彷彿顧墨患了瘟疫,大夥唯恐避之不及。

  身後忽然傳來一股躁動氣息,那是馬蹄踏在青石上響起的整齊噠噠聲響,長街上的人們慌忙往兩邊閃避,在雨中各種狼狽景象,馬車去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繼續疾速而行,橫衝直撞。

  以八騎麒麟戰馬拉車,整個侍天城只有楚名圖一人,那是楚天賜的父親,楚家家主,九霄盟長老會的實權人物,方圓百里一言九鼎的存在!

  顧墨冷眼相望,正要拖著腳避讓,誰知馬車來到自己面前時,車夫“籲——”的一聲,八匹麒麟戰馬紛紛揚起前蹄,聲勢驚人,濺起的水花濺了周圍路人一臉,車夫對顧墨揚了揚下巴,算是招呼,漠然道:“顧少族長,家主邀你一聚!”卻沒有打開廂門的意思。

  顧墨神色不變,慢慢拖著腳,來到車廂一側,車廂窗口高高在上,裡面那人也沒拉開窗簾,聲音清晰從內傳進顧墨耳朵裡:“盟內剛開完長老會。”

  正是楚名圖那不疾不徐的低沉嗓音,不過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顧墨聽懂了,也不特地仰頭,只望著正前方巨大的車輪滾軸,平靜道: “血戰的名單定下來了,對嗎?”

  血戰,是九霄盟與水月門的戰鬥,四年一次,往往在雙方盟會後舉行。

  九霄盟與水月門是世仇,起因是侍天城與明月城之間的一處藥田爭奪,千年腥風血雨下來,仇恨已深入雙方骨髓,宋國皇室有心化解,卻效果不佳,到了近百年,皇室建議雙方不如約定時間地點大戰一場,以此來決定未來四年藥田的使用權,總勝過不斷衝突。

  於是定下規則,血戰雙方各派出五名子弟,束髮之年以上,弱冠之年以下。

  顧墨已是十五,正是束髮之年,有了上場的資格。血戰往往九死一生,楚家如果沒有想到自己,那倒反常了。

  反正九霄盟已經連輸了幾屆血戰,這一屆眼看也是沒希望了……

  何況聽說藥田靈氣漸失,收益遠不如從前,現在的血戰,不再完全是利益之爭,更多是雙方內部排除異己的一種手段了。

  “確實如此,不過目前僅僅是候選名單,最終名單,尚未落實。”楚名圖的聲音溫和了一些,像是對顧墨能立即跟上​​自己思路的讚賞,“顧家西南那邊的礦脈不錯,你不妨與你叔叔商量一下。我本可派人來告訴你,但我親自與你說,這是我的誠意。”

  這話同樣沒頭沒尾,顧墨依舊聽懂了,西南礦脈,是顧家如今剩餘最有價值的資產,它還能為顧家爭取到聯盟的一些貢獻值,如果失去它,那顧家真的完全在九霄盟內沒有地位了。但楚名圖的潛台詞是,礦脈給我,我保你們顧家平安和盟內地位,我都親自來了,你還不相信我的誠意?

  話畢,楚名圖沒有告辭,馬車便再度起行,迅速絕塵而去。

  那嘀嗒遠去馬蹄聲,彷彿在補充未說完的話:如果不想失去它,那血戰最終名單裡,必有你!以你實力,結果可想而知……

  顧墨微微垂頭,不讓旁人看到他眼神中閃過的深刻仇恨,父親英年早逝,楚名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父親當年,正是選擇向楚名圖妥協。

  九霄盟總部,佔了侍天城一角,顧墨的家,就在角落中的角落。

  總部西偏門,看門的守衛如是見到九大家任何嫡系子弟進出,必是躬身行禮,可對於顧墨這樣的所謂​​少族長,守衛習慣目不斜視,既不阻攔,也不問詢,就當一團空氣穿過。

  顧墨進偏門後往左一拐,穿過幾個失修的園林或院子後,就是他和叔叔的家。

  那院子已經極為破落,在雨中更顯一片淒清,籬笆上的蛛網輕顫,蜘蛛爬動了幾下,像是歡迎這位同居好友歸來。

  竹門上粘了一張新紙條,上寫著:顧遠夢,你再不還錢,老子就把你們叔侄吊掛到西城門!

  顧遠夢,是顧墨叔叔的名字。

  顧墨隨手撕掉扔到一邊,類似追債的紙條,隔三差五總有,習以為常。這些債主也不總是恐嚇,記得去年,他們還真被人吊打過一次……

  此時天色昏沉,屋子一​​片陰暗,顧墨點亮燭台,帶來熟悉的昏沉光芒,映出家徒四壁,映出四周一片簡陋。

  但回到這裡,顧墨終於輕輕呼了口氣,神色裡也恢復了幾分屬於他這個年齡的青澀和稚氣。

  那張破木桌上還有叔叔中午吃剩下的飯菜,顧墨也不計較,準備等會加熱一下,就湊合成等會的晚餐了。

  牆壁上有一幅書法,上題:勿忘本心。

  那是顧家祖訓,顧墨的目光習慣的在這四字上稍作停留,四字正於燭光中搖曳閃爍,朦朧不清,顧墨的眼神卻堅定了許多,微微挺了挺腰。

  他將灰布往臟兮兮的灶台上一放,剛坐下那有點搖曳的板凳,準備稍稍歇一會,卻又立即站了起來。

  不對,放下那灰布,為何沒有碎瓷片的碰撞聲?

  顧墨為之驚疑,趕緊起來打開灰布一看,駭人一幕頓現眼前!

  一個嶄新的青花瓷瓶竟然安靜的躺在灰布中間,比起之前完好的瓷瓶,這瓶小了一些,不足半尺,但看起來卻更為結實,還帶幾分瓷胎光華。

  顧墨用力揉了揉眼睛,確定並非幻覺,不由得滿腔疑惑,為何碎片會變回瓷瓶了呢?

  難道叔叔酒後所說是真,他們顧家還真曾是屹立在三千世界之上的名門望族,所以這家族遺留下來的瓷瓶,是件仙人所用的寶物,根本打不破?

  顧墨心跳為之加速幾分,一身傷痛也頓時輕了許多,猶豫了一下,舉起瓷瓶,再度砸下,瓷瓶應聲而破,碎片散落一地。

  不對!不是瓷瓶的問題……

  顧墨目光慢慢移到灶台上的灰布,難道是它讓瓷瓶還原了,問題是出在這一塊灰布身上?

  顧墨拿起燭台,湊近灰布細看,它約三尺長寬,彈性極佳,咋看如布,光芒下細看又覺它紋理粗糙,有點像獸皮被剃毛後的樣子,但用手撫摸下去,仔細感受,觸感偏偏更像是摸在人皮上……

  莫非這其實是一張人皮?

  顧墨被這念頭嚇了一跳,決定先不深究這個問題,還是以灰布相稱為好。

  他按捺住急速跳動的心,蹲下身來,將碎片再度拾取,重新放落在灰布之上,回想著先前包裹起灰布的動作,很是認真的重做一遍,又神經兮兮的拎起來走了兩步,才放回到灶台上。

  灰布打開,仍是一堆瓷器碎片,這結果叫顧墨很是頹然,渾身傷痛頓時又湧了回來,讓他不由得悶哼了兩聲。

  他坐在板凳上默默思索,既然不是幻覺,那為何先前還原出一個瓷瓶,如今不行了呢?

  噢,對了,在街上我有流血,這灰布上沾了我的血!

  既可能把握到關鍵,顧墨立即嘗試,狠狠咬破手指,讓血滴在灰布,擔心不夠,著實多滴了幾下,接著也不急著止血,馬上再次將灰布包起。

  這次因為聚精會神,顧墨能明顯感覺到,幾絲元力從自己體內湧出,湧入那灰布中,他心中一動,莫非要以鮮血為引,以修煉的元力激發,才能達到還原效果?

  當灰布再度打開,顧墨只覺呼吸也隨之一凝,一隻完好的瓷瓶竟出現眼前,它比先前更小,目測只有四寸余長,但看起來更為凝實,瓷胎已有幾分珠光寶氣的味道。

  顧墨重重坐在板凳上,心激動得快要跳出了,難道這是能還原破碎物品的寶物,這是任何書籍道典裡也未曾看到過的能力啊?

  他只覺眼前的燭光也彷彿光明大放,灰暗了十五年的人生里,從未像現在這般,看前方如此光明……
mk2258 發表於 2015-12-18 21:28
   第二章灰布
  夜色漸濃,顧墨打著傘,快步走在雨中,先前用灰布做了不少實驗,當確定撕碎的書籍、布匹衣服,也能小一號還原出來,他馬上出門,往藏經閣趕去。
  九霄盟的藏經閣,一共九座塔樓,分別為九大姓所擁有,別家的閣樓都是門庭若市,只有顧家那座塔樓,近年來冷清得門可羅雀。

  顧家的藏經閣千年來多次天災人禍,製作太多書籍殘篇,令這裡缺乏吸引力,加上顧家缺乏人才,讓人漸漸覺得,顧家武學,不外如是。慢慢下來,沒人會用金銀去兌換低階的顧家武技,更勿論用寶貴的盟內貢獻值來換高​​級武技。

  沒有了這部分金銀和貢獻值收入,也是顧家的衰落原因之一。

  顧墨與看守閣樓的老者招呼一聲,便以顧家族長的佩玉,打開自己的塔樓大門,快步而入。

  書架如林,殘篇琳瑯滿目,大廳空無一人,顧墨已經習慣如此,也不停步,繼續往上走去。

  直上到九層的塔頂,繞開正廳,走入一間毫無起眼的雜物房中,顧墨將燭台擱置於一旁的舊書桌上,深吸一口氣,搬開幾箱舊書,露出雜物房一側的牆壁,它看起來與四周牆壁並無二樣,但在顧墨以特殊的手法拍打下去後,牆壁頓時從中打開,露出一小片空間。

  裡面僅有一個小鐵盒,年代已經極為久遠,哪怕多次上漆,也掩不住鏽跡斑斑。

  這是顧家先祖代代流傳下來,只說有驚人秘密在其中,每一代族長都曾潛心研究過,每一代都毫無收穫,顧墨也不例外是後者中一員。

  因為這鐵盒裡,裝得全是萬千碎片,如是什麼秘籍或寶藏地圖,恐怕拼圖億萬年,也拼不出正確答案。

  但現在,顧墨手中可是有一塊還原碎片的灰布。

  他將灰布平鋪在地,很是虔誠的取出鐵盒,以特殊指法打開,只見裡面足有上萬片黑色的碎片,它們材質觸摸起來有點像絲綢,凝神細看,每一塊碎片都像有極為玄妙的符號在飛速掠過,但一晃神,明明又只是平凡布碎而已。

  幾年前,顧墨就曾痴迷的研究過,渴望從其中得出什麼驚人規律,最終自然和無數先輩一般,無功而返。

  顧墨再度深吸一口氣,將這大量碎片,小心翼翼倒在灰布正中,再滴血為引,將灰布包裹而起,還沒來得及祈禱一番,體內的元力已經如洶湧澎湃而出,瘋狂的湧入那灰布之中!

  嚇得顧墨慌忙想脫手,但灰布已經緊緊粘著他的手,眼看體內元力要被抽得一干二淨,直叫他魂飛魄散,以為要被抽成人乾時,灰布才脫手而下。

  顧墨被嚇出一身虛汗,也不先看灰佈內到底還原出何等事物,自小養成的良好習慣,趕緊盤膝打坐,修煉起《煉體基礎篇》,引導天地元力,徐徐進入體內,好不容易恢復兩三成元力後,才重新睜眼,卻仍難掩驚惶,自覺生命精元也流逝不少,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難道元力不足的時候,想要合成成功,就會以自身壽命作為代價嗎?

  前面實驗了這麼多物品,也不曾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這次合成的事物,太過逆天,所以才導致如此?

  他立即打開灰布,伴隨著急促的心跳,只見灰布中央的萬千碎片已經消失,只有一黑色的錦囊,長寬寸餘,看起來精緻小巧。

  並非什麼秘籍寶藏,這多少叫顧墨有點失望,他打開錦囊袋口,定睛細看,裡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清內裡乾坤。

  他心中一動,探出一根手指探入錦囊中,注入一絲元力,頓時眼前一亮,自己已身處於團團霧氣之中,似是在一處空間的角落,無論頭頂還是周圍,全是灰濛蒙的濃霧一片,只隱約看到在霧氣中,隱約有放置著一些事物。

  但自己的元力,僅僅能立足並看清腳下周邊方圓丈餘,而探不到其餘灰濛蒙的霧氣區域裡。

  顧墨心念一動,馬上又從那霧氣空間退出,回到雜物房中,只覺心臟正撲通撲通的急跳,這莫非是傳說中的儲物袋嗎?可聽說一般的儲物袋,不是一處如房間大小一般的存在嗎?為何我的是層層濃霧呢?

  記得楚家一個族老,去年在拍賣會高價拍回了一個儲物指環,裡面只有茅房大小,已經得意的四處宣揚了。

  而自己這個,到底多大,為何會有濃霧呢……

  對了,剛才依稀看到裡面有別的東西,也不知為何物?

  顧墨再次探出元力,進入那儲物錦囊中,仍在先前的角落中,依舊方圓一丈空間為光明,頭頂和四周全是濃濃霧氣,無論自己怎麼加大元力輸入,頂多只能將霧氣推後尺餘,明明兩丈之外,就隱約有幾件事物在地上,可就算心癢難耐,偏偏元力就是探不過去。

  顧墨心中明白,這是自己境界太低,元力不足,這儲物空間暫時只有這一個角落能為自己所用。

  如果自己不是煉體二重,而是五重呢?說不定光明就能延伸到那幾件事物的位置,拿到祖先們留下的事物。如果自己突破煉體,晉升為靈武呢?是不是才能真正擁有這個儲物錦囊,獲得祖先真正傳承?顧墨內心不由得熾熱了幾分。

  他嘗試將雜物房的一箱舊書搬起,以元力塞入儲物錦囊中,馬上就能在霧氣空間屬於自己的角落裡看到那箱舊書,元力稍稍一推,那箱子立即移動到靠壁一側。

  顧墨心想,假若真被趕出九霄盟,就靠這儲物錦囊,到宋國南疆那邊做走私買賣,也定能混條生路吧?

  繼而不禁又大罵自己胸無大志,在九霄盟內受了這般多屈辱,如今機緣之前,更應奮發圖強才對!

  咦,等等……

  先前立足光明,總嘗試看清周圍濛濛霧氣裡有什麼,而忽略了腳下,其實在最角落一處,竟豎放著一個小盒子,不起眼之極,款式與外面代代相傳的小鐵盒一致,不過看起來要新了許多。

  顧墨以元力將此鐵盒抽出,嘗試正常打開,鐵盒紋風不動,他馬上換上顧家的特殊指法,鐵盒立即應聲而開。

  上面有兩塊人皮面具,看起來無比精巧,顧墨暫時也不去細究,先放一邊,在面具下面,安靜的躺著一本小冊子,封面鐵畫銀鉤提著幾字:《轅天鑑入門篇》

  顧墨呼吸頓時急促了幾分,雙手微顫,翻開首頁,只見內文首句:大道萬千,唯古武長存。轅天以心載萬物,以真元滋生靈……

  每一字,都像萬千雷鳴,轟隆隆的鳴響在顧墨腦海,恍惚間,顧墨發現自己正站在世間初開之時,萬物正處懵懂,繼而道道驚雷而下,春雨傾盆,喚醒萬物,整個世界種種,紛紛以各自獨有軌跡,走出屬於自己的道,無一不渾然天成……
mk2258 發表於 2015-12-20 10:12
   第三章陰陽
  看遍萬物,觀自身。
  當世間萬物演變完畢,漸漸又湮沒於虛空之中,四周重歸於混沌,顧墨眼前再度一亮,當一棵只有兩尺餘高的小樹映入眼簾時,顧墨差點激動得熱淚盈眶,修煉十數載,他今天方才第一次內視成功。

  外視,就是看身外的世界,看天,看地,看眾生,看到的都是外世界;而內視,則是看骨,看骼,看心脈,看清自己的身內世界,這需要一定的修煉天賦才能做到,所以,內視自然一直與顧墨無緣。

  現在顧墨好比嬰孩第一次睜眼看世界,他正看清自己的內世界,那兩尺小樹病懨懨的無精打采,枝葉枯黃,四周元氣毫不精純,正散亂游動,但那種心血相連的感覺,正告訴顧墨,這就是自己的內世界,這病懨懨小樹正是自己的元根,代表著自己煉體二重的修為。

  顧墨心中明悟,修煉是將天地元氣收入體內,其實就是收入這片內世界之中。

  激動尚未平息,那如雷鳴一般的聲音,再度隆隆鳴響:陰陽者,萬物之道也,天地綱紀,古武轅天之邸……

  顧墨的內世界,正一分為二,分出陰陽兩邊,一邊仍是病懨懨的二尺小樹,另一邊卻是有大量精純的元氣,濃郁成團,瀰漫於大地上。

  這樣的景象,著實嚇了顧墨一跳,他自小修煉,也聽過不少大能對於內世界的講述,可從未聽說過,內世界還有陰陽之分的。

  內世界,不是本該一體的嗎?

  這樣的疑惑在顧墨腦海裡升起時,陰陽兩極的世界都為之微微一顫,幸好他對於自己的修煉之道,並沒有什麼根深蒂固的認知,如果是一個靈武境的武者經歷這樣一幕,恐怕內世界將立即被這樣的光怪景象,衝擊得支離破碎。

  隨著來自《轅天鑑》的隆隆聲音迴響,顧墨慢慢明白過來,世間萬物皆分陰陽,陰陽是生命的根本,一般人的內世界,陰陽共為一體,但轅天鑑的修煉方式,卻是將陰陽分開,主修陰極,再以陰滋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看著另一邊濃郁無比的元力,顧墨心中恍然,自己雖然一直勤奮修煉,但為何卻在煉體二重?那是因為陰陽失衡,所有吸納的天地元力,十之八九跑到了陰極內世界這一邊,導致陽極內世界,元根是一棵病懨懨的二尺小樹。

  如此說來,其實我並非廢材,而是有人中龍鳳之資,只不過吸收到的元氣,沒跑到正確的地方……

  繼而,他心中狂喜,既然陰級內世界積存瞭如此多的元力,一旦修煉,豈不是可以一日千里?

  他的心神在轅天鑑的指引下,慢慢進入到修煉狀態之中,只見陰極內世界的團團元氣,迅速翻騰凝結,一棵小樹苗先是從元氣中破霧而出,繼而迅速茁壯成長,轉眼已至五尺高度,元根仍不止步,速度變得更快,迅速突破一丈,兩丈,五丈……

  元根大樹勢頭終於稍稍一窒,但陰極內世界積存的元氣實在太多,隨著轅天鑑心法的運轉,周邊遠一點的元氣團也急湧過來,成為新生力量,進入到元根之中,大樹繼續高速突破,枝葉不斷茂盛,往四方伸展。

  顧墨心中無比喜悅,自覺自身的力量,也在高速成長之中,全身上下,骨骼血脈無一不在歡欣鼓舞,彷彿在慶祝新生。

  陰極元根直趨九丈九,才終於受挫,但隨著周邊元氣仍在源源不斷湧入,元根繼續努力成長,這回不再是高度上的突破,而是樹冠華蓋頂端,一團團精純的元氣漩渦,開始慢慢成形。

  顧墨心中更喜,元氣化為真元漩渦,這是要直接晉階靈武嗎?

  只在束髮之年,便可晉階靈武,那可媲美名門世家的天之驕子,誰還敢說我是天生廢材,誰還敢說我們顧家無後?!

  可下一個剎那,萬般歡喜全部嘎然而止!

  在陰極元根已經到了突破靈武的邊緣時,整個內世界卻劇烈顫動,那是崩潰的先兆!

  嚇得顧墨趕緊停下轅天鑑的修煉,細查陰陽兩邊的內世界,不禁苦笑不已,原來陰陽需要平衡,是互根互制的關係。

  自己陰極內世界確實要突破靈武了,可是陽極內世界,卻仍是一棵病懨懨的小樹,哪怕先前因陰極元根的高速成長,陽極元根得到了推動,成長了一寸,已有三寸高度,算是進入煉體三重。

  但一邊是參天大樹,靈武在望,一邊是病懨懨小樹,晉階遙遙無期,陰陽已經有所失衡,如果陰極真的突破靈武,那將徹底失衡,內世界崩潰,自己將暴斃當場!

  顧墨苦笑更甚,轅天鑑定是一門驚天修煉武技無疑,可這門修煉,在過去遙遠的年代裡,想必有弟子要分陰陽兩極內世界,肯定有師長從旁引導,不至於一開始分離,就如此失衡。

  自己就是不明所以,不做計較的自動分離陰陽兩極,導致陰盛陽衰,現在該如何是好?

  看著陰極的元根仍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要突破進靈武,顧墨趕緊分出心神去壓制,心想一般的武者,有機會晉階靈武,哪個不是欣喜若狂,哪像自己要苦苦控制?一個控制不好,還會立即暴斃身亡……

  再對比陰陽兩極的元根,顧墨又發現一處關鍵,陰極元根的參天大樹,是以丈為單位,那是天人之資的頂級元根,而陽極這邊呢,病懨懨的小樹是以尺為單位,只算是平凡的中人資質。

  若想陰陽平衡,恐怕要陽極那邊先突破靈武,再或者讓陽極那邊的元根也能成為天人之資的元根,才可以達到平衡的效果了。

  本以為一飛沖天,誰知道卻遭遇生死危機,顧墨心中不由得暗暗苦悶,但他繼而寬慰自己,這是大機緣,有變化,總好過以往一成不變的一灘死水。

  他將元力重新探入儲物錦囊,發現光明已經擴張到腳下方圓三​​丈,不久前還在迷霧裡的物件,已經清晰可見,那是五個木盒,比之前的鐵盒稍大。

  顧墨環顧空間四處,只見北面的一丈迷霧外,依稀可辨,那有一個小鐵盒放在地上,顧墨為之眼饞,根據之前經驗,鐵盒裡往往都是好東西啊,如果剛好是那轅天鑑入門篇之後更高一級的修煉心法,說不定目前所遇的困境,即可迎刃而解了,而西面的兩尺迷霧外,也堆放有幾件事物,隱約是幾個木盒。

  顧墨心想,如果強行突破至靈武,光明範圍增大,那就能立即得到它們,繼而又失笑,真這麼做,自己內世界崩潰,馬上暴斃,這些東西與自己又有何關係呢?

  他將光明處的五個木盒從儲物錦囊裡取出,逐一打開,第一個盒子裡是一些打火石、司南之類的雜物,還有一面銅鏡。

  第二、第三個木盒裡全是衣服,風格偏古,雖然料子很好,摸上去挺舒服,但顧墨卻大失所望,他想看到的,絕不是衣服。
mk2258 發表於 2015-12-20 10:13
第四章逐日
  第四個木盒,終於給顧墨帶來了驚喜,裡面有一本名為《引元訣》的小冊。
  顧墨定睛細看,這次沒有看轅天鑑那般響起大道雷音,但顧墨閱後卻十分高興,這引元訣既不屬於修煉元力的心法,也不屬於武技招式,它講述的是一種獨特的引導元力的方式,可以引導進入內世界的元氣,至指定的所在之處。

  本是補全元根強弱分佈不均的引導法門,但對於顧墨而言,卻是可以避免日後吸收到的元氣,跑去陰極內世界那邊,導致陰陽進一步失衡。

  他馬上盤膝坐下修煉,嘗試以引元訣去引導元氣。

  既然轅天鑑是主修陰極,以陰滋陽,現在顧墨內世界已經陰盛陽衰至極點,那轅天鑑暫時是不能修煉了,顧墨重拾起平時熟悉的煉體修煉的基礎篇,徐徐引導天地元氣進入體內。

  那絲絲元氣進入內世界,順其自然又要跑到陰極內世界那一邊去,顧墨趕緊運轉引元訣,引導元氣到陽極內世界,滲入到那病懨懨的元根之中,小樹獲得元力滋養,頓時恢復兩分生氣,輕搖樹枝,以示歡喜。

  顧墨心中不無欣慰,以前陰陽合一時的內世界,無論自己如何努力修煉,修為就是無法長進,現在分了陰陽,雖是分得不均,但好歹是重新可以前進,不再停滯不前了。

  他又吞下身上唯一一枚通髓丸,將丹藥所含的元力引導,只見也能順利將丹力引導進陽極內世界,心中終於一鬆,這引元訣確實有效,大不了將來想法多吃丹藥,以引元訣去補全陽極內世界。

  既有了方向,顧墨心中一定,退出修煉狀態,打開最後一個木盒,眼前為之一亮,這是一門名為《逐日三式》的武技。

  在天元大陸上,修煉元力的心法就這麼寥寥幾種,也不分等階,但元力應用在武技上,各類武技繁多,如萬千繁星,按各自威力與未來成長,武技分為天品、聖品、絕品、靈品、凡品五個品階。

  顧家武技殘篇眾多,顧墨作為少族長,有顧家藏經閣的權限,自然大多數所謂的高品階武技都嘗試修煉過,唯一能修煉下去的,只有一門《摘星拳》,這門拳法對外號稱靈品,威力無雙。

  可顧墨現在有機會內視,先前已經清晰看到,病懨懨的元根小樹上,枝幹上確實掛有一個小小的光球,光球內元力徐徐轉動,其運轉的軌跡,正是《摘星拳》的元力運行方式,同時,它也是元根上唯一懸掛的武技,代表他學有所成,已被元根承認,但《摘星拳》的光球只發出瑩瑩綠光,綠色,代表著那僅僅是一門凡技武學。

  而現在這門《逐日三式》,又將是什麼品階呢?

  顧墨心中暗想,可千萬別是什麼基礎武技,連品階都不入,連被元根承認的資格都沒有。

  他翻開細讀,裡面號稱三式,僅僅是一拳一腳一指,但其中極具變化,尤其以逐日為名,必須以速度取勝,對元力運轉要求極高。

  顧墨細看兩遍後,便在雜物房中,嘗試原地推演,內世界陰陽已分,顧墨自覺腦筋遠比過去靈活,很快便把握住逐日三式的精髓,隨著對其中武技變化的熟練,他心中喜悅漸盛,如此千變萬化,配合驚人的速度,這門武技絕非凡品!

  足足練習了兩個時辰,略有所成後,顧墨才重新坐下,趕緊內視,只見陰極內世界那參天大樹的樹冠上,已懸掛上一個新的光球,裡面的元力運轉軌跡,恰恰正是《逐日三式》的元力運行方式,它正散發出柔和的藍光,藍色,證明這是一門靈品武技,顧墨不由得心中一喜。

  靈品武技在九霄盟裡面,也算是頂尖的武技了。

  可惜與《摘星拳》一樣,逐日三式只是螢光閃閃,代表顧墨僅僅是入門,如果能達到精通的程度,散發出的光芒將是熠熠生輝,使用該門武技時,也將威力倍增。

  而精通之上,將是完美,武技的光芒將鋒芒畢露,施展出來的威力更是幾倍、十幾倍的增長。傳說中,完美之上,還有天人,那該門武技將是光芒萬丈,不單能大大滋潤元根成長,一旦施展,威力更是在入門的百倍以上!

  陰極內世界的參天大樹,正枝葉婆娑,為逐日三式這枚元力光球的到來而歡欣鼓舞,眼看又要再度在樹冠頂上凝聚出真元漩渦,嚇得顧墨趕緊壓制。

  他再觀陽極內世界這一邊,病懨懨的小樹也同樣掛上了藍光閃閃的逐日三式,它枝條輕垂,多少有點不堪重負的意思,但小樹本身卻是拼命的吸收著逐日三式光球內的光芒,以此壯大己身。

  顧墨為之哭笑不得,心想除了丹藥補充,不斷獲得高階武技,看來也不失為滋養小樹的一種方式。

  未來最根本的解決辦法,還是唯有將陽極元根的資質和境界提升上去,小樹才能徹底與高階武技相輔相成,。

  此時,窗外天色已亮,原來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夜過去。

  雨已停,秋風拂來,全是清爽的自然氣息,顧墨精神為之一振,因為修為大漲,也絲毫不見疲勞。

  他將所有事物都收入那儲物錦囊之中,那塊神奇的灰布,更是珍而重之的折疊放好。

  將儲物錦囊貼身放好後,才將雜物房的一切收拾回原位,細看四周,並無遺漏後,顧墨便大大伸了個懶腰,往樓下走去。

  藏經閣樓外的小鳥晨啼,聲音清悅,顧墨只覺秋高氣爽,一掃前半生的陰鬱之氣,他心道,今天將是我顧墨下半生的第一天。

  在返家的路上,一處小道的拐角處,遠遠聽見人聲,裡面依稀有自己的名字,顧墨認出那正是楚天賜那混蛋的聲音,身形立即一閃,整個人已躲在一棵老樹的後面。

  顧墨略微被自己行雲流水的動作嚇了一跳,境界大幅度提升之後,沒想到動作竟然敏捷至此。

  感受陰極內世界的參天大樹又再蠢蠢欲動要突破,顧墨趕緊分出心神壓制。

  這邊人聲已近。

  “……嘿嘿,這次我們就如此定下了,在公眾注視之時,以糞便淋向顧墨,讓他徹底臭名遠揚!”

  顧墨聽出這是楚天賜的聲音,心中大恨,過往只是拳腳相向,或者玩一些低級的作弄,現在直接用齷蹉的手段,來噁心自己了。

  另一人擔憂道:“這般做法,對名聲影響頗大,我們到底都是九霄盟的人,會不會有點過了?”

  楚天賜立即笑罵:“怕什麼,你以為上面的人,不知道我們做什麼嗎?他們肯定知道,還默許,如果我們能逼得顧家自動離開九霄盟,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又一人道:“如果我們能想到一計,讓顧墨意外傷殘,甚至死亡,一切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顧墨心中勃然大怒,他們竟直接要危害我性命了!聽聲音,這人應該是楚天生,楚天賜的堂弟,長了一對三角眼,滿肚子壞水。
mk2258 發表於 2015-12-25 21:39
   第五章錚錚
  這三人為之一陣沉默後,楚天生又道:“紀語嫣不爭不辯,而紀老爺子好像還挺想成全這門婚事。現在顧墨這廢物已是束髮之年,如果顧家仍是在九大家之中,那顧家將可過文定,奉聘書,正式訂下婚約了……”
  聽到未婚妻的名字,顧墨心中微微茫然,其實對於這婚約,他從小就一片懵懂,只聽長輩說,自己有一個未婚妻,將來會和她成親,但其實從小到大,就沒和紀語嫣說過幾句話,見過幾次面……

  尤其近年,紀語嫣隨紀老爺子遊學天下,上一次見面已是三年之前了,依稀僅記得對方長得就像精美的瓷娃娃。

  聽說她去年也曾**,不過當時自己發燒,緣慳一面,只在後來聽說,她已長得國色天香、容顏無雙,所有同輩的子弟,只要見過,幾乎都染上了相思病。

  “那廢物怎麼配得上語嫣!必須要將廢物踢出九霄盟,他們不再是九大家,婚約自然便不成立了!”不遠處的楚天賜,也不知想到什麼,連聲音也頓時變得極為猙獰。

  聽著另外楚家兩人為楚天賜轟然叫好,氣勢同仇敵愾,顧墨實在為之無言,雖然隨著慢慢長大,他也覺得這婚事不現實,畢竟紀氏家族越走越高,不單與宋國皇室交好,生意還做到鄰國,而自己的顧氏卻飛流直下,實力每況愈下,但,這到底是自己與紀家的事,與他們又有何干了?就算婚約取消,紀語嫣恐怕也輪不到三位吧?

  “那'百日飄香'準備好了嗎?”楚天賜的聲音裡全是陰測測的味道。

  “嘿嘿,早準備好了。”

  “那等會別忘了,撒在那些糞便之上!”

  “……”

  顧墨心中更怒,百日飄香是一種藥散,可讓氣味百日不散,楚家這三人真是歹毒,不單要潑自己糞便,還高價買來這種藥劑,讓自己洗不掉那臭味。

  “哈哈,看那顧墨全身都臭烘烘,氣味久久不散,怎麼好意思出現人前……”

  “另外關於將顧墨那廢物如何弄傷殘一事,還需從長計議,不過你不妨先定下幾計!”

  “……”

  三人笑聲漸漸遠去,顧墨緩緩從樹後走出,心道,現在自己已經有不弱的實力,如果還任由他們魚肉,那如何立足於天地間?

  如果直接上去教訓他們,爽快是爽快了,但自己的實力忽然突飛猛進,肯定會惹人起疑,招來禍事,但若是換一個身份呢……

  他將元力探入儲物錦囊,取出那兩塊人皮面具對比了一下,將其中一塊面具帶上,發現做工精巧異常,不單緊貼臉部,而且透氣很好,面具的長度一直延伸至頸部以下的鎖骨位置,讓膚色徹底一致。

  面具覆蓋在喉核的位置處,顧墨微微感到壓力,嘗試發音,發現聲音低沉了許多,心中不由得一喜,他本來還想著怎麼改變聲線,但這面具的設計者,已經將變聲考慮在內了。

  他取出銅鏡一照,只見鏡中熟悉的俊秀面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孤獨驕傲的臉,臉龐輪廓如刀削般分明,尤其現在毫無表情,氣質就如萬年寒冰,森然冷酷,似乎世間沒有任何事可讓這張臉有所動容。

  顧墨大感滿意,這張全世界仿似都要欠他幾百兩銀子的面孔,任誰也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去,不禁為之一笑,銅鏡里馬上回應他一個邪魅的微笑,竟與先前的冷酷形容強烈反差,看起來極具魅力。

  他又在儲物錦囊裡挑出一套寬大的白衣學士文服穿上,這樣的服飾配上這樣一個面容,像極了千里獨行的狂生。

  顧墨仔細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發現並無遺漏,立即往楚天賜三人的方向追去。

  以陰極內世界的半步靈武運轉元力,顧墨只覺自己的奔跑速度前所未有的驚人,兩邊樹木建築飛快倒退,隱隱有化為模糊的趨勢,這體驗讓顧墨精神更是一振,眼見楚天賜三人的背影在即,他用力往地上一蹬,運轉起逐日三式,整個人翻騰而起,在空中連續打了十幾個空翻,再穩穩落地,恰恰擋在三人前進的方向。

  這駭人的速度和靈敏的身法,著實華麗到極點,可是顧墨耍給瞎子看了,因為楚天賜三人壓根就沒有看清顧墨的身法,只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已忽然站在面前,彷如鬼魅。

  但楚天賜三人的驚嚇程度,完全超出預期,這三人同時劇烈一顫,最膽小的楚天養更是臉色直接一白,尤其顧墨微昂頭顱,雙手攏於袖中,看的不是他們,而是他們身後的天空,那睥睨天下的模樣,莫非是什麼仇家潛入我們九霄盟了?

  但這裡到底是九霄盟的總部,楚天賜大著膽子,喝問道:“閣下面生得很,是我們九霄盟新來的貴賓嗎?”

  閣下?!看著楚天賜這混蛋如此恭恭敬敬的稱呼自己,對於顧墨而言,還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算是吧,鄙人大駕光臨,讓你們九霄盟蓬蓽生輝!”顧墨漫不經心回應。

  既然這副面具長得這般高傲,理當盡力配合。

  楚天賜三人面面相覷,有這樣說話的嗎?

  “不知閣下高姓大名?”楚天生那三角眼小心翼翼看著顧墨的臉色,敏感的覺得對方來者不善。

  “顧錚錚,顧墨的堂兄!”

  楚天賜頓時皺眉,嘀咕道:“那廢物的堂兄?莫不是找我們算賬來了?”

  提及顧墨,這三人的神色裡情不自禁便帶上幾分鄙視,連帶下巴也忍不住微微揚起,就彷佛平日站在顧墨面前時,完全斂不住的囂張跋扈氣息。

  楚天生也不屑的低聲道:“那廢物的堂兄,想必也是廢物。”

  這讓楚天賜不由得揚聲道:“閣下既是顧家人,那先學會夾起尾巴做人,要不然死於非命,那可怪不得旁人了!”

  “無恥之言!”顧墨運轉起逐日三式,往前幾步,幾乎轉瞬間已來到楚天賜面前。

  楚天賜望著那由小變大的巴掌,嚇得趕緊往後疾退而去,同時不忘朝顧墨的下陰,狠狠踢出一腳,左右兩邊的楚天生、楚天養,慌忙往顧墨夾擊撲去,招式極為狠辣,努力為楚天賜爭取一絲喘息的機會。

  但此時巨大的境界差距,讓顧墨看來,三人全身上下,無一不是破綻,這差距並不是對方陰狠的招式可以彌補的,他僅僅是微微側身,便輕鬆從三人的聯手出擊下突圍,隨意使出逐日三式中的拳式一種小變化,一巴掌就狠狠扇在楚天賜的面龐上,楚天賜半張臉頓時腫起。

  繼而,顧墨又重新退回原位,雙手重新攏回袖中,心中頗為快意,以往與楚天賜等人對戰,總被他們靈活的身法所戲弄,可現在,他們所謂的靈活,竟然緩慢得毫無閃避的餘地。

  顧墨同時暗暗檢討逐日三式,這畢竟是新習得的武技,只是入門境界,很多細節都做不到真正的行雲流水。

  可對於楚天賜三人而言,那是眼睛花了花,楚天賜就被扇了一巴掌了,這白衣人就似未曾動過,這很可能是一個靈武境的傢伙啊,他們只是煉體七、八重的境界,估計今天要倒霉了。

  楚天賜捂著腫起的左臉,怨毒的盯著顧墨,胸口急促起伏,嘴巴張了張,正要放出狠辣之言,一旁的楚天養趕緊扯了扯他的衣角,提醒他冷靜,別吃眼前虧,他眼睛瞥向西南,低聲道:“最近的巡邏隊伍,最快也要半個時辰才巡邏到這裡……”

  顧墨心中冷笑,自己同樣在計算巡邏隊途徑此地的時間,你們要實施下三流手段,專走偏僻小道,發生意外,可是咎由自取了。

  楚天生小心翼翼措辭道:“顧錚錚前輩,我想我們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請前輩不要盡聽顧墨少族長的一面之詞啊。”

  他的三角眼不忘打量四周,這裡本就是九霄盟的偏僻地帶,加上現在很早,別說幫手,連下人也沒有一個從此路過。唉,要不是今天特別早起去佈置糞便陷阱,想必也不會這麼倒霉吧?

  顧墨冷冷道:“顧墨未曾與我說過什麼,事實上,這次鄙人歸來,還未曾與少族長正式會面!”

  “那前輩……”

  “但鄙人偷看了少族長的日記,作為顧家本代守護,豈能讓宵小欺凌少主!”顧墨眉頭輕皺,反映在現在這張冷酷的臉龐上,顯得殺氣一凝,掠過的秋風也彷彿變得冰寒起來。

  楚天賜三人臉色大變,顧墨這廢物太可惡了,竟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這回糟糕了,這廝還是什麼本代守護,難道顧家命不該絕嗎?
mk2258 發表於 2015-12-28 21:57
   第六章輪毆
  “鄙人問你們一句,你們平常欺凌少主,一般誰是主力?”
  顧墨低沉的聲音有了先前的武力做證明,現在自然充滿了壓抑的力量,楚天生和楚天養都不敢出聲,但眼睛自然看向了楚天賜。

  楚天賜為之大怒,低罵:“你們看我算什麼意思?”

  顧墨冷笑道:“好,懲戒主謀,你們兩人將其狠狠毆打,直到我喊停為止!”

  楚天生和楚天養看了看楚天賜,又看了看顧墨,一時猶豫未決。

  顧墨面容大寒,冷冷道:“鄙人這次歸來,看來要大開殺戒一番,才可讓我顧氏揚名了。”

  顧墨本人沒什麼實質的殺氣,但那張冷酷的面容,絕對能有力的表現出殺氣騰騰的意思。

  楚天生和楚天養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可不願死於非命,於是望向楚天賜時,眼神不由得漸漸堅定。

  楚天賜不由得急了,罵道:“餵,你們的眼神為何越來越無良了?”

  他把心一橫,暴喝道:“士可殺不可辱,這裡到底是我們九霄盟的地盤,跟這廝拼了!”

  他表現得極為憤慨,腳步卻一動不動,左右一望,自家兩個兄弟也在原地,壓根沒有半點同仇敵愾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暗恨起來。

  “冥頑不靈,看來要大開殺戒了!”顧墨只是往前一步,那力量徹底壓制的驚人氣勢頓時撲面而來。

  楚天生咬著牙低聲道:“天賜,好漢不吃眼前虧啊,這人是瘋子,且讓這人出出氣,我們留住性命,自有回報的時候……”

  楚天賜抬頭看見顧墨一臉森嚴的殺氣,再聽楚天生的勸說,心底湧起的一點點狠辣,已煙消雲散,他咬牙切齒道:“你們這兩個混蛋,聽前輩吩咐,趕緊過來揍我啊!”

  “天賜,是你自己要求的,事後可不要記恨了!”楚天養努力在表現出一點兄弟情誼。

  瞥了眼顧墨越來越冷的面孔,楚天賜怒喝道:“趕緊揍,別廢話!”

  楚天生和楚天養對望一眼,拳腳終於落到楚天賜身上,但也沒怎麼真正使力,不過楚天賜很配合的哇哇大叫,極為痛苦的模樣。

  顧墨冷冰冰道:“你們當鄙人是瞎子,對不?”

  楚天生兩人心中大寒,拳腳終於漸漸加重,看到楚天賜眼中漸漸湧上的怨毒,不由得想起平時楚天賜的種種不是,拳腳更是加大幾分。

  楚天賜也由故作痛苦的呼喊,變成了真正的痛呼,還忍不住咒罵起二人來,這二人都不是好貨,自然以更重的拳腳去回應。

  顧墨聽著砰砰聲響,看著三人徹底入戲,心中大樂,但約莫估計已有百息,便道:“停!”

  兩人已經有點打上癮,尤其楚天賜還罵出兩人小時候不為人知的破事,所以停下時竟有點依依不捨。

  楚天賜掙扎站起,低垂的眼皮,也不敢以怨毒的眼神看向顧墨了,以免這冷冰冰的瘋子喊出,第一輪毆打結束,休息一會,然後接著打……

  不過顧墨的意思確實相差不遠,又道:“平常欺辱少主,一般是誰的主意居多?”

  楚天賜和楚天養很是配合的望向楚天生,楚天生一雙三角眼亂轉,慌忙道:“前輩,請聽我解釋!”

  顧墨點頭道:“第二輪開始,將出謀劃策者狠狠毆打,打得好,就沒有第三輪了。”

  此話一出,楚天生臉色大變,果斷自覺往地上一躺,蜷縮起身體,保護起要害。

  他胞弟楚天養立即出手了,下拳更是落力三分,如有第三輪,那就輪到自己了。

  楚天賜馬上跟上,低聲罵罵咧咧:“天生,先前揍我的時候還挺認真的嘛。”他剛被揍完,正是一身疼痛,現在將痛苦和怨氣全發洩到楚天生身上,真正的全力以赴。

  楚天生痛得嗷嗷大叫,一邊求饒,一邊死死摀住面容,以免在臉上留下傷疤。

  顧墨不滿道:“打人不打臉,如錦衣夜行!”

  楚天賜與楚天養對望了一眼,這又是什麼修辭說法?

  不過楚天賜想起剛才楚天生有在自己臉上扇了兩掌,此時果斷充當急先鋒,拉開楚天生捂臉的手,就是狠狠一拳砸下去,砸出一個大大的黑眼眶,又往另一眼瞄去,務必要打出一個對稱效果。

  顧墨迎著秋風,覺得分外清爽,默默估計,也有百息,便道:“停!”

  楚天生顫顫栗栗的站起,三人相互對視間,眼神裡已有幾分輕易可察的怨懟。

  “既然你們打出了誠意,那麼毆打環節至此告一段落,不必有第三輪。”顧墨淡淡道。

  這話一出,數楚天養最是高興,可馬上能感受到楚天賜和楚天生的不忿目光,尤其是楚天生,還想著等會怎麼狠揍這位胞弟,以回報他先前的賣力。

  “你們以後還會欺凌我家少主嗎?”

  貌似已有告一段落的意思,楚天賜三人趕緊表態,還不惜立下毒誓,以後與顧墨必定情同兄弟,肝膽相照云云。

  可顧墨認真聽完,仍沒有走的意思,又問:“你們三人起得這般早,原先意欲何為?”

  三人臉色大變,支支吾吾,難道告訴對方,原先準備糞便陷阱,去淋你家少主嗎?

  顧墨面容一冷,喝道:“說!”

  眼睛直接盯向最是怕死的楚天養,楚天養先前避過了第三輪毆打,現在心態最弱,猶豫了一下,還是囁嚅著將他們準備糞便對付顧墨一事,盡量美化的陳述出來。

  楚天賜和楚天生偷偷瞪向楚天養,大恨對方搶先一步,取得了出賣權。

  但這等齷蹉之事,如何美化也遮蓋不住其中的醜惡,顧墨勃然大怒,冷冷道:“帶我們去你們陷阱地點,鄙人要親自看看!”

  三人心中大寒,也不敢違逆,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楚天生心中大罵,這瘋子掐準了時間,恰恰避開了巡邏隊伍途徑此處,卻不知顧墨也一直在默默計算各支巡邏隊伍的時間。

  在九霄盟內部武院的一處偏門外,一個黑臉家丁已在等待,身後板車上,還有兩個黑色大桶,他遠遠看到楚天賜三人,便大聲邀功道:“三位少爺,糞便已經準備好了,絕對精挑細選,保證臭不可聞,等會加上百日飄香,到時顧墨那廢物肯定臭聞百里,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默默垂淚了,哈哈——”

  他笑著笑著,不禁尷尬的停下笑聲,因為楚天賜三人狠狠瞪著自己,彷彿自己剛剛殺了對方一家老小。
mk2258 發表於 2015-12-30 15:41
   第七章臭名
  “喲,鄙人先前可沒聽說有什麼百日飄香啊?”顧墨淡淡問道。
  一臉陰鬱的楚天賜快要哭出來了,顧墨道:“不妨拿出來,讓鄙人開開眼界。”

  楚天賜動作遲鈍得就如行將就木的老人,徐徐將自己袖中的袋子​​取出,慢慢打開,將百日飄香的小瓶掏出,遞給顧墨。

  顧墨接過後,眼睛一亮,因為他看到袋子裡還有一個小瓷瓶,正是九霄盟發放通髓丸時所用,他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那是何物?”

  楚天賜心中一個激靈,說不定這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趕緊道:“前輩,這是我們九霄盟精煉的通髓丸,藥有奇效,蘊含無窮元力,我願將自己所有通髓丸,都孝敬給前輩!”

  說罷,立即恭恭敬敬將通髓丸的瓷瓶遞上。

  顧墨此時陰陽失衡,正思考如何弄來提昇陽極內世界元根的丹藥,有人自動將丹藥送上,那當然毫不客氣接過,從容道:“既是你一番心意,那我就勉為其難收下吧。”

  楚天養和楚天生兩人急了,趕緊也掏出自己瓷瓶,恭敬遞向顧墨,懇求對方無論如何也要接受自己的一番心意。

  顧墨心中大樂,如此一來,平白就獲得十幾枚丹藥。

  他平靜道:“雖然你們面目可憎,但也罪不至死……”

  三人大喜,連稱前輩英明!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此話落地有聲,三人臉色大變。

  楚天生的三角眼不斷打轉,偷偷望向東南方向,按照計算,只要再拖延小半個時辰,將會有另一支巡邏隊,從此處路過,但他正想著該如​​何拖延,忽然觸碰到顧墨的雙眼,顧墨似笑非笑的神色,令楚天生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心道,該死的,難道這廝也一直在計算……

  片刻後,三人已經被懸吊在偏門的門匾之下。

  那本來還幻想著此次該獲得多少賞錢的黑臉家丁,此時徹底哭喪著臉,在顧墨冷冷的注視下,家丁將糞便一瓢接一瓢的潑向懸吊的楚家三人,口中求饒道:“三位少爺,我是身不由己,你三位大人有大量,事後可切勿記恨啊。”

  在三人怨毒的眼神不敢射向已站到遠處的顧墨,現在全部狠狠瞪著那家丁,楚天賜不忘罵道:“混賬,你已經連續兩瓢潑我了,也潑點他們,懂?”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其實還有這麼多,勢必人人有份……”

  “混賬,你這般潑我,你死定了!”楚天養也被臭氣熏得嗷嗷大罵。

  “……”

  顧墨遠觀了一會,見兩桶糞便已經潑完了,才捏著鼻子走近,將百日飄香的瓶子取出。

  一見此瓶,楚家三人嚇得求饒連連。

  顧墨哈哈大笑,扭開瓶蓋,直接運轉逐日三式,以元力將藥粉散開,均勻落到三人身上。

  楚天賜三人為之一陣哀嚎,沒想到高價買回的百日飄香,最終是這般落到自己的身上。

  顧墨對那家丁道:“給你一個逃命的機會!”

  黑臉家丁連連謝恩,連爬帶滾的逃離現場。

  顧墨滿意的看著黃黃青青的懸掛三人,轉身灑然離去。

  到了無人之處,顧墨立即將面具摘下,脫下那套文士白衣,放回儲物錦囊中。

  恰逢此時朝陽初照,那破開濃雲的光芒,本該與清爽秋風相應,但顧墨卻感腦海一陣暈眩,趕緊內視陰陽內世界,愉悅的心情頓時為之一沉。

  陰極內世界的參天大樹,因陰極內的元氣依舊充足,竟硬生生又強行長了半寸,樹冠上的真元漩渦,原本已被顧墨壓下,無法凝結起來,但現在又悄悄重新凝聚,漸成氣候……

  如果是過去,那是顧墨夢寐以求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覺間,也能突破成為​​靈武,可現在全是心驚膽戰,陽極內世界那邊,病懨懨的小樹仍是無精打采,因陰陽失衡到極致,整個內世界都在顫栗,一副隨時都將崩潰的樣子!

  他小心翼翼打散參天大樹上凝聚的真元漩渦,整個內世界卻依然轟鳴動盪,並沒有解除陰陽失衡的危機。

  顧墨想起剛剛才獲得的戰利品,也不作多想了,馬上盤膝坐下,一口氣將三枚通髓丸放入嘴裡,壓不下陰極元根,那隻能去壯大陽極元根,去維持平衡了。

  丹藥入體,化作團團元氣,顧墨使出引元訣,將元氣引導向陽​​極元根,小樹歡喜的搖曳枝幹,馬上多了一些生氣。

  眼見整個內世界危機仍未解除,顧墨一咬牙,一次將五枚通髓丸扔入口中,更大一波元氣湧進陽極元根,小樹一陣振奮,徐徐成長了少許,其中一些枯黃的元根葉子,得到大量元氣的滋潤,竟恢復了青綠,洋溢出生機。

  內世界的動盪,終於稍有遏制,顧墨心中一喜,平日正常的煉體武者服用丹藥,一枚往往可維持數天,不然根本承受不了這麼多的元氣湧入,自己倒好,陰陽失衡的狀態下,這些通髓丸多多益善,完全不存在承受極限的問題。

  丹藥一枚接一枚的落入嘴裡,陽極元根小樹一點一點的往上成長,內世界終於漸漸重歸於平衡,小樹竟已來到三尺九的高度,眼見突破煉體四重有望,顧墨意猶未盡,還想繼續服丹,發現那十幾枚通髓丸,竟在片刻之間,已經全部被自己吃完了。

  他緩緩睜眼,心想內世界這麼大隱患,必須要解除,要不然哪天在睡覺時,陰極元根偷偷就突破成靈武,自己直接一命嗚呼,那就大大不妙了。

  大量服丹看來是一條捷徑,可是,去哪裡找這麼多丹藥呢?

  每個月,九霄盟只發放給自己兩枚通髓丸,而外面市集商閣,通髓丸價值十金,還得憑身份憑證去購買,自己如果一次買大量的丹藥,肯定引人懷疑,更何況,自己全副身家只有碎銀幾十,哪來這麼多錢購丹……

  所謂少族長,其實財政大權全在叔叔手上,但以現在顧家的情況,叔叔又如此敗家,恐怕也沒剩多少了……

  這當如何是好?

  顧墨想著心事,慢慢走回家中,家門前,剛好碰到宿醉歸來的叔叔顧遠夢。

  顧遠夢相貌堂堂,可惜兩目無神,眼袋浮腫,一看就是被酒色財氣侵襲了身子,好端端英俊相貌,硬被他長出幾分猥瑣之氣,他打著酒嗝,衝顧墨笑道:“小子,你也是一宿未歸嗎?”

  “嗯,我去藏經閣悟道去了。”顧墨扶著搖搖晃晃的顧遠夢,沒好氣的回應。

  顧遠夢哈哈大笑,進入屋內,眼睛就盯在那瓷瓶上,疑惑道:“依稀記得沒這麼小啊?”
mk2258 發表於 2015-12-30 15:42
   第八章佛緣
  顧墨略微有點心虛,瓷瓶砸碎了兩次,每次用灰布還原都比原先小一點,他謹慎應道:“記憶中的東西,往往都比較大。”
  “好有哲理啊……”顧遠夢想了想,又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拿家傳的古董去典當了,買回一個相似的贗品回來充數吧?你可不能學我啊,幹這種事有傷陰德。”

  顧墨懶得搭理,扶他到板凳上坐好,便在灶台上放木柴燒水,並開始簡體收拾,準備前往武院,九霄盟的子弟,如無其他造化,十八歲之前都可以去內部武院學文習武。

  顧遠夢也不再糾纏瓶子一事,又對顧墨痛心道:“看著你,我就想到家門不幸,想著自己總在殫精竭慮,到底是為了什麼!”

  顧墨不由得轉過頭,一臉感動道:“叔叔你天天聲色犬馬,又賭又飲,真是辛苦你了。”

  “這不是重點!”顧遠夢為之惱怒,繼而歎氣道,“唉,罷了,不知不覺,你十五了,既已束髮之年了,今天就告訴你一個驚天之秘吧!”

  顧墨笑道:“嗯嗯,我們顧家本該是屹立在三千世界之上的名門望族,一直叱吒風雲,聲震寰宇……”

  聽著顧墨惟妙惟肖的模仿自己,顧遠夢怒而打斷:“這是千真萬確之事……唉,罷了,今天我將一些事,源源本本告訴你吧。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知道生前事,從而看清眼前路。”

  見叔叔說得淒愴,顧墨連忙安慰:“叔叔別這樣,你從小就跟我說這話,現在還不一直健在嗎?”

  顧遠夢本想發怒,卻又忍不住笑了,繼而又肅容道:“當年我們真正的本家,遭遇滅門大禍,我們先祖僥倖逃出,來到這方世界,有瞭如今的顧家,更是提攜了另外八個家族,一起創立了九霄盟。當然,多少​​風光都被風吹雨打去,現在顧家,就只剩下我們兩個了。祖先留下祖訓,'與佛結緣,必有所得',這是代代相傳之秘,你且牢牢記住了!”

  “記住了。我都能背了,你每次醉了都會說一遍嘛。”顧墨漫不經心的應道。

  顧遠夢打了幾個酒嗝,又道:“小子,我知道你一直很勤奮,可惜天賦太差了。呃,牛也勤奮啊,有何用?唉,你爺爺不在了,你爹又走得早,而你資質太差,看來振興家族這個重任,只能落到我肩上了。”

  顧墨不由得笑了:“叔,如此一說,振興家族不就完全沒希望了嗎?”

  “呃——”顧遠夢被嗆到了。

  灶台水已沸,顧墨為叔叔衝了一壺熱茶。

  “一個月後,九霄盟就要召開盟會了!現在不少人總想方設法擠兌我們叔侄倆,他們看來,最好將我們踢出九霄盟。這段時間你忍著點,族裡武院也盡量少去,免得惹出什麼禍事……”

  聽著叔叔忽然變得語重心長,顧墨內心一陣酸澀,從小到大,他哪裡有半點顧家少族長的樣子,被盟內眾人各種欺凌嘲弄,以前最恨打架還打不過人家,每每隻能用一些小計謀去解恨,卻又遭盟內刑堂懲罰。

  “我們的目標是繼續要在九霄盟混吃等死,絕不能讓他們踢我們顧家出去!今年的分紅還沒到手呢……”叔叔在最後鏗鏘有力的總結,更是讓顧墨無言到極致,連窗外傳來的鳥鳴聲,似乎也變得有幾分悲愴了。

  “叔,你就不能有幾分大志嗎?你且等著看我一飛沖天之時!”

  顧遠夢直接翻白眼,失笑道:“真若如此,我立即將財權還你!”

  “說起財權,叔,你最近把祖屋也典當出去了,撈了不少吧?不如分我一百幾十萬銀子,我有急用!”顧墨腦子裡還在思索著如何壯大陽極元根,如何能有錢,起碼可以購丹,如不想給人知道,大不了想辦法走黑市的途徑。

  顧遠夢直接瞪眼,怒道:“老子哪來這麼多錢,真有一百幾十萬銀子,我老早就拋棄你遠走高飛了,剛好還能賴掉一堆賭債。”

  顧墨為之扶額,自己真傻,還很認真的問這廝要錢。

  他衝顧遠夢擺擺手,大步出門而去,叔叔這樣的半醉狀態,楚名圖血戰名單一事,此時與他傾吐,毫無意義。

  快到武院偏門,遠遠望去,楚天賜那三人已經被解救走了,一大隊清潔人員正以大量清水清潔著偏門的污穢之物。

  有不少人正遠遠圍觀,吵雜的議論聲中,全是壓抑不住的喜氣洋洋,可見楚天賜三人平日在盟內的名聲是何等不好,何等神憎鬼厭。

  “哈哈,楚天賜他們應有此報啊,紀兄,今晚我做東,務必要去望月樓慶祝一番!”

  “慕容老弟,你有看到嗎?剛才楚天賜他們被救下來的時候,楚天賜直接就哭了,臉上的黃綠胭脂都哭花了,哈哈!”

  “當然看到了,污穢之物成黃綠胭脂了,蕭兄形容得真是精妙,這事實在大快人心,今晚咱們也去望月樓!”

  “我聽到了刑堂長老的問詢,行凶者叫顧錚錚,是顧墨那廢物的堂兄,從外地歸來的遠親,號稱是這一代的顧家守護……”

  “這廝可真是兇殘啊,就不怕徹底得罪楚家嗎?”

  “嘿嘿,聽說一招就砸趴下楚天賜三人,那顧錚錚絕對是一個靈武啊。”

  “顧家有能人冒出來了,下月盟會可就熱鬧了。”

  “我還聽說顧錚錚與顧墨還沒正式會面,只是偷看了顧墨的日記,勃然大怒就來懲戒楚天賜三人了。”

  “啊,希望那日記裡千萬別提到我啊……”

  “……”

  隨著顧墨走近,人聲漸停,每個人都將目光投向顧墨,少了幾分平日放肆的輕蔑,多了幾分忌憚,尤其作弄過顧墨的人,現在眼神中還隱隱帶上了幾分恐懼,廢物有了靠山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靠山貌似是個瘋子,那就不得不讓人敬畏了。

  只有一人上前招呼,用力錘了錘顧墨的胸膛,笑道:“墨少,你堂兄歸來,為你大大出了一口氣了。”

  這人叫金玉昆,九大家里金家的旁系,兩人交情建於患難間,是顧墨在九霄盟內的唯一真正朋友。

  現在這麼多人看著,顧墨一臉迷糊道:“呃,啥事?今天又不是初一,為何清掃大門了。”

  “哈哈,原來你真的不知,且聽我道來!”金玉昆將顧墨拉到一邊,眉飛​​色舞的說起楚天賜被懸吊潑糞一事,說得栩栩如生,有如親眼目睹。

  聽得顧墨很是汗顏,只是傳了一會,已經將事實誇大了不少,作為參與者,他自己深知,顧錚錚絕對沒有什麼凜然天成的雄霸之氣,也沒有有如實質的殺氣騰騰。

  聽對方說完,顧墨也故作振奮開心一番,表示很是期待與自己這位堂兄見面,然後才道:“昆少,其實我今天來武院,不為聽課,是專程來找你的。聽說,你在煉丹房乾得不錯啊。”

  金玉昆提防道:“每次你這般真誠的看著我,肯定沒有好事,你想幹嘛?”

  “聽說……煉丹房有不少廢丹吧?”顧墨笑盈盈的問。

  他有灰佈在手,既可還原萬物,如果用灰布將兩枚廢丹包裹在一起,又將如何?

  想到此,顧墨望向金玉昆的神色,更是無比真摯。
mk2258 發表於 2015-12-30 15:43
   第九章廢丹
  一聽好友所求是廢丹,金玉昆慌忙道:“這玩意吃了,輕則腹瀉數天,重則死人!你該不會是想要吧?”
  顧墨重重點頭,誠意無雙。

  “使不得,墨少,這事我可不能幫你!”金玉昆連忙擺手,一副絕對不可商量的樣子。

  顧墨沉重道:“昆少,七歲那年,你給楚天賜他們欺凌,當時是誰挺身而出,救你於危難之中?”

  “唉,墨少,是你!”

  “那十歲那年開始,我剛獲得顧家藏經閣的權限,有沒有偷偷帶著你,無需貢獻值兌換,就任你閱遍全部典籍?”

  “確有此事!”金玉昆點頭道。

  顧墨又道:“記得你當時看那本《禦女十八式》,看得津津有味,還抱怨為何是殘篇……”

  金玉昆為之扶額,苦惱道,“好了,打住打住,不必往下說了,你每次有事要我幫忙,就說這些往事。有寫日記這毛病太可怕了。”

  “日記裡有更多我們的流金歲月,我每次只挑重點,隨便說說。”顧墨真摯的神情裡全是緬懷。

  金玉昆苦笑道:“好啦,不要這副表情了,我答應你就是。不過你也要答應我,這些廢丹可千萬不能用來作弄人,會出人命的,更不​​要為了修為,急功近利去服用。可好?”

  “可。其實我只是心血來潮,想研究研究,你給我通髓丸的廢丹即可。對了,《丹藥通鑑》也給我一份,以輔助我研究所用。”目的達到,顧墨又恢復笑嘻嘻的自然表情。

  金玉昆嘆氣道:“小時候,你多次幫我,我們每次都約定,日後要一起變強,現在我已經是煉體八重,晉階靈武有望,你呢?渾渾噩噩​​,依然是煉體二重,墨少,你不能總以資質為由,而停滯不前啊。”

  “嘿,昆少,你且看著,說不定下月初的盟內測試,我就將讓你大吃一驚了。”顧墨頓了頓,眼見金玉昆又要語重心長的繼續勸說,趕緊搶先道,“嘿,那些廢丹,急著要呢。”

  “明白了,你隨我去丹閣一趟,你運氣不錯,到我輪值,有丹閣雜物房的鑰匙。”

  “如此甚好!”

  兩人正要離開,身後卻傳來一把渾厚的男聲:“顧墨少族長,請留步,老夫有事相詢。”

  兩人回過頭,只見一個藍黑長袍的大漢正大步向他們走來,袖口繡有三把長劍,那代表他刑堂長老的身份。

  金玉昆對顧墨打了個眼色,低聲道:“我在丹閣側門等你。”

  顧墨點點頭,朝大漢迎去,拱手道:“林長老早啊。”

  林長老忙回禮道:“少族長早啊!今早楚天賜一事,想必你已有耳聞了吧?”

  “嗯,略知一二了。”看著遠比平常態度要恭謹的林長老,顧墨心想,這果然是拳頭決定面子的世界,人家聽說你家拳頭變大了,馬上也變得禮貌起來了。

  林長老沉吟道:“不知少族長對此事有何看法?”

  顧墨認真道:“我覺得堂兄行事太過偏激了……”

  林長老本還準備誇讚顧墨識大體,果然是顧家少族長,顧墨卻補充道:“淋糞就好了,其實也不必再懸吊起來。”

  “呃……”林長老憋了一下,也想不出用什麼得體言辭去應對,果斷轉而問道,“少族長,你與你堂兄顧錚錚見過面了嗎?”

  “未曾。老實說,如果沒有此事,我也不知有如此厲害的堂兄已經歸來,還願意當我們本代守護。”顧墨故意露出得意的神色。

  林長老忍不住打擊道:“少族長,其實那人也未必真是你堂兄,說不定是楚家仇人,假借你家之名,去羞恥楚天賜他們。”

  你們這樣想實在太好了!顧墨如此想時,面上卻是一臉的不信。

  林長老又道:“不知你家可有丟失什麼事物?”

  “我的日記不見了,其他事物,還未曾細細檢查。”

  “你最近,何曾有向顧氏家族在外的分支旁系,寫信聯絡?”

  “我未曾,不過我叔叔倒是不時往外寫信,好像都以藉錢居多,你不妨問他。”

  “……”

  林長老問了好一會問題後,才告一段落,最後才略有點尷尬的問道:“不知道少族長的日記裡,有沒有提到過老夫?”

  也難怪林長老緊張,對於過去顧墨和楚天賜他們的衝突,他多次偏幫楚天賜那一邊。而靈武境,在九霄盟內已算是不錯的戰力了,如果被一個靈武仇家惦記上了,絕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顧墨一臉的迷迷糊糊,費勁回憶道:“抱歉啊,林長老,我也不太記得清了。不過林長老處事公正,想必有提到,也定是讚美之詞。”

  林長老老臉一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賣一個人情,壓低聲音道:“楚家那邊對此事暴跳如雷,想必接下來會做點什麼,還請少族長多做準備了。”

  顧墨心中微沉,楚家人在九霄盟內飛揚跋扈成了習慣,他們找不​​到虛構的顧錚錚,找自己卻是輕而易舉,如果他們報復手段過激,確實需要提防。

  他謝過林長老,與對方作別後,馬上快步往丹閣走去,片刻後至丹閣偏門,金玉昆已在等待,手中提了一個大布袋,顧墨眼睛一亮,立即笑道:“昆少,不枉我從小為你打了這麼多次架啊。”

  金玉昆苦笑,將布袋塞給顧墨,道:“高級一點的廢丹,那些煉丹師有時會用來研究,我不敢偷出來,我按你所說,拿的全是通髓丸的廢丹。喏,《丹藥通鑑基礎篇》也在裡面了,內容比較通俗易懂,不難理解,如果你有不明之處,可以馬上來問我……”

  聽著金玉昆細說其中事項,顧墨接過布袋一看,心中大喜,布袋裡有好幾百枚黑色的廢丹,上面還有一本厚冊,正是丹藥通鑑。

  “過去一年的廢丹,幾乎全給你啦,通髓丸七天就可煉出一爐,因為是基礎丹藥,成廢丹的概率較小。你如果還想要,恐怕起碼要等好幾個月之後才有另一批了……”

  “到時我已一飛沖天,用不著再要這種低級廢丹了。”顧墨理所當然道。

  金玉昆無奈的勸說道:“我說墨少,其實你真對煉丹感興趣,我們丹閣還招雜役的,不過需要考核,以你的聰明才智,只需要準備一番,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顧墨唯唯諾諾,他暫時對丹閣雜役這份工作,沒有絲毫興趣,又應付了金玉昆幾句,便告辭離去。

  在顧墨他家旁邊的廢棄庭院裡,顧墨專門有一個清淨的小角落,作為自己的私人空間。

  假山之後,雜草與樹木包圍,顧墨盤坐正中,從布袋裡取出兩枚黑不溜秋的廢丹,又從儲物錦囊裡取出灰布,鄭重將廢丹包裹其中,滴血,再以元力灌入其中,繼而打開灰布,一枚雪白晶瑩的丹藥,竟已安躺其上,看起來比平時盟內所發的丹藥,賣相要漂亮許多。

  顧墨心中一喜,可又不無顧慮,成功得太快太簡單了,而且這次甚至不需要他動用多少元力,更不需要生命精元。

  他刮下丹藥的粉末,捧在手心,另一手打開丹藥通鑑,翻到通髓丸那一頁,仔細對照,一般通髓丸,所含元力不過三、四成,而現在自己用灰布合成出的通髓丸,按照氣味、粉末形態、顏色等等特徵去判斷,其中所含元力,起碼有八成以上啊……

  那可是通髓丸中的極品!

  顧墨又是歡喜,又是躊躇,這到底是兩枚廢丹結合而成,冒然服用,誰知道會有什麼不可預知的變化?

  這時,遠處傳來了幾聲狗吠,顧墨心中一動,那是西偏門守衛飼養的兇犬,這幾年來可常常兇自己,叔叔還稱自己曾被咬傷過一次。

  一會之後……

  顧墨已將那兇犬壓倒在地,刮下一大片粉末,往它嘴裡塞去,口中誠摯道:“旺財,我贈你大機緣,他日你武道有成,叱吒風雲,可別忘了我今日相渡之恩啊!”

  兇犬嗚嗚抗議,嘴巴已經被顧墨強行合上了。

  顧墨肯定藥粉已在它口中融化,才將對方放開,兇犬馬上迫不及待的飛馳離去。

  顧墨不緊不慢的跟隨其後,心中不無惶恐的觀察著兇犬的一舉一動,唯恐錯過什麼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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