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修仙] 玄界之門 作者:忘語 (已完成)

   
arty2008 2015-12-27 02:22:0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9 11636186
awecbbs 發表於 2016-5-17 19:49
第二百六十九章 地下交易會

  一炷香工夫後,侯賽雷從門口現出身形,朝石牧點了點頭。

  石牧會意,閃身跟了進去。

  片刻後,石牧出現在了一間裝飾較為簡陋的房間內。

  一位面白無鬚,身著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檀木椅子上,目光從面前的石牧身上掃過,再度回到了一旁的侯賽雷身上。

  「權執事,這位就是在下方才說的穆前輩,他隷屬於黔城分壇,與在下交情匪淺,此次途經郫城,與在下閒聊間詢及了出海事宜。出海之事歷來歸總壇管轄,在下立刻就想起權執事手眼通天,在本教總壇也有不少朋友,所以便將其引薦到執事這裡來了。」侯賽雷朝白面中年人拱了拱手,大拍馬屁起來。

  石牧面帶微笑的衝白面中年人拱了拱手,隨後取出了冥月令遞了過去。

  他將自己的武者氣息遮蔽了起來,但並沒有掩飾自己的術士修為,此時全身隱隱散發著星階術士才有的法力波動。

  「哦,原來是穆道友,幸會了。若是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是打算出海巡獵海獸吧?」白面中年人目光瞅了一眼石牧手中的冥月令,沒有伸手去接。

  「權執事明鑒,確實如此。」石牧將冥月令收起,道。

  「出海巡獵本來倒也沒什麼,只要到曲陽城登記一下,便可以搭乘教中每兩月一次的巨舟出海了。不過嘛,最近情況有變,我奉勸閣下還是不要去了,免得白跑了一趟。」白面中年人說道。

  「此話怎講?」石牧一怔。

  「此事關係到總壇的一些尚未公佈之事,在下就不便多說了。」白面中年人搖了搖頭,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權道友,此事對在下十分重要,如果閣下能指點一二,在下感激不盡。」石牧從塵渺戒中摸出十枚下品靈石,輕輕放在白面中年人的桌上。

  「罷了,此事也不算特別機密之事,你們也不算是外人……」白面中年人衣袖輕輕一拂,不動聲色地將面前的靈石收入袖中,略一沉吟後如此說道。聲音壓低了幾分。

  石牧與侯賽雷二人見狀,連忙湊近了幾分,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接下來的時間裡,通過白面中年人的敘述,二人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冥月教高層最近決定派人前往西海另一邊的西賀大陸探索。據說那裡修煉資源遠比東洲大陸豐富,此外,還有大量的妖獸生靈可供獻祭。

  不過此次行動名額有限,教中高層經過商議後,決定通過比試的方式,來選拔出兩百名精英弟子,而為了配合此次行動,近期出海事宜,一律暫停。

  半年後,這場大選將在西夏古國都城曲陽城舉行。

  在大選舉行之前,會先在十幾座城池的分壇舉行初選,郫城就是初選地點之一。

  一個月後,郫城的初選便將開始,隨後勝出者將會共同前往曲陽城。

  聽完白面中年人的解釋,石牧連忙起身道謝,並在一番客套後,帶著侯賽雷離開了房間。

  很快,兩人重新出現在郫城的某條大街上,這時街道上行人並不多。

  「對於這次選拔,你有什麼看法?」石牧看了侯賽雷一眼。問道。

  「穆前輩看來是有意參加此次選拔了吧?」侯賽雷問道。

  「不錯。」石牧點點頭。

  「恕我直言,教中像這樣重要的選拔比賽,初賽之時都會嚴格核查身份,僅僅憑冥月令是不夠的。前輩不如先加入冥月教吧?」侯賽雷上前兩步,小聲建議道。

  「加入冥月教並非那麼簡單吧?」石牧問道。

  「只需要參加一個祭拜冥主的儀式,在儀式上神魂將受到洗禮。」侯賽雷道。

  「我不想加入冥月教。你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石牧搖了搖頭,問道。

  「對了!根據往年的情況來看,此類比試的初選雖設在各個分城。但都是由總壇直接派特使來負責監督的,這初賽名額也就是特使一句話的事。到時候讓權執事幫忙搭個線,花些靈石活動一下,直接買個初選名額,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能進入初選名單,複試時就不會再核查身份了。」侯賽雷略一沉吟後,重新開口道。

  石牧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帶著侯賽雷,在城中尋找起住所來。

  大半個時辰後,石牧在城東一家客棧中租了兩間普通客房。

  客房不大,但每一間房間內都布有隔絶神識的禁制,價格也非常驚人,兩間客房每天的租金,竟然高達一萬兩銀子。

  如此昂貴的價格,把侯賽雷嚇了一跳。

  說起來,這還是和此次出海比試有關。

  雖然冥月教總壇尚未正式宣佈此事,但不少人恐怕已通過各種渠道提前獲知了一些風聲,於是早早的便從四面八方湧入這些設立分賽場的城池了。

  其中以冥月教弟子為主,也不乏一些想要藉此發財的教外人士。

  郫城本就不大,如今一下子湧入了這麼多人後,所有客棧的房間都變得緊俏了起來,價格自然也就跟著水漲船高起來。

  不過石牧如今囊中還有萬餘靈石,這點支出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五天後,傍晚。

  郫城之中某個偏僻的巷子裡。

  石牧一身灰袍打扮,站在一間比較破敗的居民大院門口,身後的侯賽雷也同樣如此。

  原來在二天前,侯賽雷在城中教友處得到一個消息。

  因為郫城湧入了大量的教內教外人士,魚龍混雜,城中某個勢力準備藉此機會舉辦一個地下交易會,據說會出現不少外界難得一見的東西,石牧聽後自然頗感興趣,所以才有了這次之行。

  侯賽雷直接上前敲門,石牧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

  「咚……咚……咚咚咚」二長三短,一共敲了五下。

  片刻之後,「吱呀!」一聲開門聲。

  院門打了開來,是兩個精赤上身,下半身穿綠色長褲的青年男子,一臉警惕地站在門後,打量起石牧與侯賽雷。

  石牧用神識在兩人身上一掃,發現兩人都是後天大圓滿的武者。

  還沒等綠袍青年開口,侯賽雷拿出一塊有法力波動的玉質令牌在兩人面前一晃,兩個綠袍青年臉色一緩,立刻側身讓開了道路。

  片刻後,石牧和侯賽雷出現在居民大院下面的一處地下空間中,此時兩人身上都多了一件帶有頭套的黑色長袍,只留一雙眼睛露了出來。

  石牧眼神一動,左右打量起來。

  此處地下空間頗為寬闊,足有百丈大小,在中間那片圓形空地上,擺了一張近丈長的石製長桌。

  此時,密室中已聚集了三四百人,不少人身上的氣息頗為強大,都是先天武者,或者星階術士。

  不過因為罩在體外的黑色長袍比較寬大且有一定隔絶神識的效果,所以除了身高有區別外,所有人看起來都差不多。

  石牧對此安排頗為滿意。

  這裡雖然不能跟天虞城的升仙拍賣會那樣的規模相比,但強者也不少,一會的交易會,應該會有不少讓他心動的東西。

  他帶著侯賽雷,隨便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耐心等待起來。

  半個時辰內,陸陸續續又進來百十人後,地下交易會終於開始了。

  「咳咳,時間差不多了,該來的道友也都到了,本次交易會現在就開始。」一個蒼老的聲音從石製長桌後響了起來。

  不知什麼時候,石製長桌後多了一名身罩綠色長袍的人影。

  地下密室中眾人的議論聲漸漸停了下來,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振奮之色,目光齊齊望向石製長桌。

  「本次交易會,沒什麼限制,珍稀材料、丹藥、法器、功法等物都可以交易,不過所有物品只能以靈石標價。交易會期間,每人僅限上台一次。只要交易完成,交易雙方必須以成交價格的百分之三作為佣金。」綠袍人再次開口道。

  此人話音剛落,地下密室中就響起嗡嗡議論聲。

  石牧暗暗點頭。

  難怪城中勢力要舉辦這樣的地下交易會。這裡有近五百人,交易只認靈石,且每筆都要收取百分之六的佣金,一夜之間恐怕就能賺取一筆不菲的財富。

  況且,在這種地下交易會上,舉辦方還可以趁機蒐羅到不少稀有資源。

  不過在這種交易會上交易,買賣雙方的隱私和安全都相對有保證,所以大家也願意支付這種昂貴的交易佣金。

  「諸位道友,在下心急,就先拋磚引玉了。」還沒等議論聲平息,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袍人,身形幾個起落就來到了石製長桌旁。

  下面五六個晚了一步的人,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

  ……

  兩個時辰後,石牧回到了客棧。

  在這次地下交易會中,除了一部從冥月教中流傳出來的《乾天符經》外,並沒有出現讓其特別看重之物。

  據原主人介紹,此典籍中記載了數十種高階符籙秘術。

  以其如今星階術士的術法修為,加之有靈目加持,早就想嘗試一下高階符籙了。

  於是在一番角逐下,他最終花了近一千五百靈石,將之一舉拿下。

  此舉倒是在現場引起了不少側目和嗤笑。

  畢竟符師是個十分燒錢的職業,背後沒有大宗門支持,倚靠一己之力,恐怕連初階符籙都未必練得成,更別提高階的了。

  而宗門裡一些有實力畫高階符的高階符師,自然是不會缺這種符籙典籍的。

  於是這種從宗門裡流傳出來的符籙典籍,反而顯得有些雞肋。

  當然,不乏一些見獵心喜,亦或是有收藏癖好之輩。

  石牧顯然被現場眾人歸為了後面這一類人。

  石牧對此自然是無所謂。

  他從懷中將依舊沉睡著的彩兒小心翼翼的取出並放在一旁,隨後才盤坐在木床上,將記載《乾天符經》的灰色玉簡貼在額頭,仔細閲讀起來。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5-18 00:04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8 12:28
第二百七十章 總壇使者

  東海。

  一片波濤洶湧的海域,海面彷彿被激怒了一般,在浪風怒吼中不斷翻滾攪動,掀起一波接著一波的滔天巨浪。

  一道道的黑色濛濛颶風在海面各處遊走,並不斷的凝聚,潰散,與怒濤海嘯混雜交織在了一起。

  波濤聲震耳欲聾,彷彿整個天空都要就此塌陷一般,氣勢驚人之極。

  在這片怒濤駭浪之中,一座黑濛濛的島嶼穩穩聳立,即便海濤如雷,始終屹立不動。

  四面八方的天地靈氣,似乎在某種無形之力的作用下,朝這裡洶湧匯聚,隱隱形成一個巨大的靈氣漩渦,如同一個巨大的漏斗。

  而這座黑色島嶼,正是靈氣漏斗的中心。

  島嶼通體散發出陣陣淡淡的黑光,大量天地靈氣順著漏斗,往黑色島嶼狂注而入。

  若是有人眼力極為高明,便能看到,這黑色島嶼隨著天地靈氣的湧入,正在以一個極為緩慢的速度緩緩漲大。

  此刻,在海島四周,赫然站立了密密麻麻的身影,看起來足有數百個。

  這些身影看起來和人族身形相仿,身上亮起各色異芒,穩穩站立在海面之上,怒濤颶風對他們基本沒有影響。

  有的人裸露的皮膚上浮現出一些五顏六色的鱗片,有的甚至是半人半魚的模樣,正是許多東海水族之人。

  這數百水族人圍在了黑色山峰周圍,口中唸唸有詞。

  各色光芒不時從他們身上冒出,在半空中連接在一起,似乎是在佈置一個巨大無比的法陣。

  靠近黑色山峰的地方,一個水藍衣衫,五官玲瓏的絶色少女正凌空而立,口中誦唸咒語,晶瑩的藍光從她身上散發而出,越來越亮,幾乎蓋住了身形。

  此女正是香珠。

  此時的她,腦勺後面,七點星象虛影若隱若現。

  藍光越來越亮,終於轟隆一聲,沖天而起,形成一道藍色光柱。

  附近的海族身上散發出的光芒也同時大放,並且朝著香珠匯聚而來。

  一個巨大無比的蛋殼型陣法光幕緩緩形成,將黑色山峰籠罩在了裡面。

  山峰周圍的天地靈氣頓時一震,匯聚而來的天地靈氣,被光幕遮擋在了外面,無法滲透而入。

  香珠緩緩睜開眼睛,臉色蒼白之極,看到巨大光幕已經成型,她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不過就在此刻,她身體晃了一下,似乎要摔倒。

  就在此刻,一個身穿藍色宮裝的美婦出現在她身旁,伸手托住了她的身體。

  「師父。」香珠叫了一聲。

  「珠兒,你做的很好,先下去休息吧,之後還需要你輔助才行。」宮裝美婦對香珠說了一句。

  香珠點了點頭,身體朝著下面落去。

  宮裝美婦轉身看向黑色山峰,身後人影連閃,多出了七八個海族之人,都是東海各族的長老族長。

  「諸位,聖女已經佈下了絶靈鎮魂大陣,隔開了神物和外界的聯繫,接下來就按照計劃行動吧。」宮裝少婦說道。

  其他人紛紛點頭,人影一晃,四散分開。

  ……

  大半個月後。

  郫城某個客棧房內。

  石牧正聚精會神的站在木桌前,目中金光隱隱,左手握著一顆風屬性中階靈石,右手握著一支青木製成的法筆,用慢到不能再慢的速度,在一張空白的淡金色符紙上,全神貫注地繪製一張剛學會的高階符籙風影符。

  風影符是一種風屬性高階符籙,是《乾天符經》中記載的為數不多的五行符籙之一。

  此符使用後,可以通過風屬性元素之力,在自身周圍凝聚出一個與本體一模一樣的幻影,以混淆敵人視聽,同時還能大幅增強使用者的行動速度,增加臨陣對敵時的勝算,頗為實用。

  說起來,這風影符卻並不是《乾天符經》中最厲害的符籙,其他的一些五行符籙,亦或是陰屬性詛咒類符籙,實用性要遠勝於它。

  而石牧之所以選擇繪製此符,其實也有他的苦衷。

  本來一開始,他自然而然的想要嘗試繪製高階陰屬性詛咒類符籙,畢竟《乾天符經》源自冥月教,其最擅長陰屬性術法,而符經中記載的,也大多是此類符籙。

  當日他與柳岸的那名蒙面師妹交手時,便吃過此類術法的虧,所以對於此類術法,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結果讓他頗為鬱悶的是,無論他如何嘗試,都無法通過吞月式夢境,在白猿腦海中凝聚出此類陰屬性符文。

  第一步便無法進行,後面則更不用談了。

  在屢次嘗試後,他最終只能放棄,全身心研究起《乾天符經》中記載的五行符籙來。

  然而高階符籙卻又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得多,對於法筆,符紙甚至繪製的法墨,都有不同的要求,甚至不同的符籙,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或是限制。

  結果他花了整整一週時間,幾乎跑遍了整個郫城,又參加了兩次地下交易會,這才堪堪湊齊了繪製風影符的所有材料,前前後後總計花費了不下兩千靈石。

  就是如此,也只夠嘗試一百次而已。

  由於一張風影符總計由二十七個繁雜無比的風屬性符文構成,錯一絲一毫就會失敗,成功率極低。

  即使石牧有靈目相助,這麼多天下來,在畫了十餘次的情況下,也只僥倖成功繪製成功了兩張而已。

  「咚!咚!」一陣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石牧筆下微微一顫,「噗」的一聲輕響,已經繪製大半的符紙瞬間燃燒起來。

  他臉色不由微微一沉,隨手放下手中的法筆,轉身走到門口,將房門打了開來。

  門外不是別人,正是侯賽雷。

  此刻的侯賽雷一臉喜色,剛要開口說什麼,見到石牧此時的表情,心中不由一突,立刻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有什麼事,你說吧!」石牧問道。

  侯賽雷為人十分機靈,善於察言觀色,這些日子一直在城中替其打探消息,沒有重要的事,他是絶不敢打擾石牧修煉的。

  「穆前輩,在下剛剛得到消息,負責郫城出海初選名額的使者大人已經到達城中,現在就住在靠近西城的驛站裡休憩。」侯賽雷道。

  「哦,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石牧精神一振,立刻走出了房間,隨手鎖上了房門。

  侯賽雷心中一喜,連忙在前面帶路。

  一刻種後,兩人來到一處不大的驛館前。

  讓石牧有些意外的是,此刻的驛館前喧鬧無比,已聚集了不少人,看打扮似乎全是冥月教弟子。

  石牧一言不發的停了下來,留意起周圍眾人的議論來。

  「嘖嘖,似乎這位使者大人與過去的有些不同。」

  「恩,確實不太一樣。連李前輩剛剛想去拜會一番,也吃了個閉門羹。那可是咱郫城分壇有頭有臉的人物啊,一點面子都不給。」

  「聽說這位使者大人,是昨日夜裡喬裝成一個商人,悄悄進城的。」

  ……

  石牧聽了片刻,心中不由啞然,這位新來的總壇使者不太願意見外人的樣子。

  他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後,身形一轉,向驛館一側走去,侯賽雷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時間不長,兩人似閒逛一般,不緊不慢的在驛館外轉了一圈,再次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石牧看了一眼驛館中唯一的三層閣樓,轉身向客棧走去。


  當天晚上。

  空中明月如鏡,繁星滿天。

  石牧和侯賽雷一身夜行衣打扮,再次出現在驛館的一側圍牆外。

  這裡比較偏僻,並沒有守衛。

  石牧原地靜立,傾聽了片刻後,確定驛館內並沒有什麼異常。

  他一把拉住侯賽雷,同時口中快速念動起咒語來,很快一大團白色雲氣出現在兩人腳下,托著兩人慢慢向三層閣樓飛了過去。

  氣雲術也是可以帶人的,不過會大幅增加法力消耗而已。

  侯賽雷站在氣雲上左顧右盼,臉上有點興奮,飛行術法是非常少的,所以星階術士中能在空中飛行的也非常少,他作為靈階術士,自然是更沒有體驗過了。

  很快,兩人來到了三層閣樓上空,氣雲迅速落下,二人很快站在了閣樓的屋頂上。

  此時整個閣樓中,僅三樓大廳中有明亮的燈光,隱隱還有交談聲傳了出來。

  石牧小心地移動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輕輕卸掉一塊屋瓦,目光迅速向廳中一掃。

  大廳中分別坐了兩人,一個身材削瘦,年紀約莫四十上下的灰衣男子,還有一個白面中年人,正是郫城冥月教分壇的那名權執事。

  從灰衣男子身上隱而不發的法力波動來看,此人也是一名星階術士。

  兩人似乎正在討論這次初選的事。

  石牧在屋頂上面聽了片刻後,終於確認,此人正是冥月教總壇派來的那名使者。

  讓其意外的是,權執事竟然是這灰衣中年男子的師弟。

  就在他準備等待兩人結束談話時,權執事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李師兄,在下剛得到一個重要情報,不知你可有興趣?」權執事突然小聲道。

  「什麼情報?」灰衣中年男子問道。

  權執事並沒回答,只是衝灰衣中年人神秘一笑,從懷中拿出一枚白色玉簡,手中一晃,一道白光從中射了出來。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8 19:38
第一卷 勇士之門 第二百七十一章 冒名頂替

  玉簡中射出的白光,在半空凝成一面光幕,光幕表面泛起一陣漣漪,漸漸浮現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影像和幾行小字。

  男子五官輪廓分明,身後背著交叉的黑色刀棍,尤其是一頭如激流般向上拋濺的黑髮,給其平添了幾分覊傲之氣。

  屋頂上,伏在石牧身旁的侯賽雷見此,心中猛然一驚,他悄悄看了石牧一眼,立刻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石牧對侯賽雷的舉動彷若未聞,繼續看著下方。

  「石牧?此人是誰,怎麼和柳岸一起被通緝了。據我所知,柳岸身邊好像沒有這麼個人吧?」屋內,灰衣中年人問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或許是柳殿主新晉招募的親信手下吧。不過這天道緝殺令可是貨真價實的,獎勵可是相當不菲啊!」權執事道。

  「你現在給我看此物是何意?莫非……」灰衣中年人神色一動。

  「李師兄明鑒。我前不久曾見過此人一面,當時並未留意,結果前幾日一個偶然機會得到了這份通緝令,這才想起來。我已派人核實,此人如今仍在城中,應該也是為了此次出海選拔之事這才留了下來。」權執事嘿嘿一笑,湊近了灰衣中年人一些,小聲說道。

  「好!我們兩人合作的話,諒此人區區一個星階術士,還不是手到擒來。事成之後,為兄一定在蒼狼殿主面前替老弟你美言幾句,將你調離這個破城。」灰衣中年人撫掌大笑道。

  「多謝李師兄!」權執事聞言大喜,連忙起身向灰衣中年人作輯稱謝。

  結果其話音剛落,一股法力波動突然從屋頂憑空浮現,並迅速的朝四面八方瀰漫開來,迅速的化為一層籠罩整個閣樓的法力隔膜。

  一時間,閣樓外的任何細微動靜,都彷彿在一瞬間都消失了一般。

  灰衣中年人和權執事幾乎同時感應到屋頂上的法力波動,兩人臉色驟變。

  但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上方屋頂某處轟然炸開,一道金光射了進來,直接向權執事斬去。

  同時,一道丈許大小的火紅刀光,夾著滾滾火雲的飛落而下,直接向灰衣中年人裹挾了過去。

  權執事臉色大變,不過其反應也不慢,腦後一點星光虛影迅速亮起,手中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根骨質法杖,在身前猛地一晃。

  骨杖上灰霧滾滾湧出,三顆骷髏頭在灰霧中憑空浮現而出,在身前組成了一個品字形,口中開合之間,噴出大片白絲,一下將金光包裹之物纏住,瞬間就結成了一個白色絲團。

  但下一刻,大片金焰從白色絲團中爆發而出,白絲紛紛斷裂潰散。

  金光一閃!

  一柄金光熠熠的金錢短劍從中飛出,一晃就幻化成一柄門板大小的金色巨劍,金焰騰騰的朝著三顆骷髏頭劈砍而下。

  「嗤!」一聲悶響。

  金色巨劍只是一擊,便輕而易舉將三顆骷髏頭斬得粉碎。

  「靈器!」

  權執事一聲驚呼,金錢劍巨大劍身驀然一個掉轉,劍柄在其腦袋上恰到好處的輕輕一拍。

  權執事眼前一黑,就此暈了過去,手中未及收起的白色玉簡,掉在了一旁。

  同一時間,灰衣中年人腦後早已浮現出五點星光虛影,雙手十指如車輪般一陣變化,周身灰霧狂湧而出。

  一支支灰氣繚繞的骨矛在其灰霧中密密麻麻的浮現而出,足有二三十支之多。

  「嗤嗤」破空聲大起!

  二三十支骨矛化為一片密集的灰色洪流,迎向了席捲而下的火紅刀光。

  「砰砰」之聲頓時爆豆般的從半空傳來!

  在十餘支骨矛爆開後,火紅刀光終於一顫的爆裂開來,化為點點紅光的潰散而開。

  灰衣中年人大袖一揚,剩餘的十餘支骨矛方向一掉轉,紛紛朝上方屋頂破開處激射而去。

  那裡一個灰色身影正飄然落下。

  卻是石牧。

  但見其兩手一握拳,拳頭變得晶瑩如玉,對準射至身前的十餘支骨矛,迎頭一搗而去。

  「砰砰!」幾聲後,十餘支骨矛如遭鐵鎚重擊一般,從矛尖處寸寸脆裂,潰散成碎屑的灑落而下。

  石牧身形剛剛落下,手中法訣一催,不遠處的金色巨劍化為一道灼目金光,朝灰衣中年人所在斬去。

  灰衣中年人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枚灰濛濛的符籙,朝半空中的金色巨劍一拋。

  符籙在離手後爆裂開來,化為一片灰色霞光,將金色巨劍罩在了其下。

  金色巨劍去勢一滯,周身騰起的灼灼金焰頃刻間熄滅,散發的金光也黯淡了不少,在晃動了幾下後,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一動不動起來。

  「呵呵,原來是你。我沒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沒想到你武道修為也不弱,還有一件不錯的靈器,幸虧我身上備了一張穢靈符。我奉勸閣下,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灰衣中年人打量了石牧一眼,又目露貪婪之色的瞅了一眼金錢劍,說道。

  「我與閣下份屬同門,莫非閣下要對自己人下手,然後去敵宗換取獎勵?」石牧看了一眼不遠處,權執事身旁的白色玉簡一眼,問道。

  「嘿嘿,這點你儘管放心,在下做事向來乾淨俐落,絶不會留下什麼蛛絲馬跡。哪怕柳岸他親自尋來,沒有證據,也無法奈何我!好了,廢話不多說,納命來吧!」灰衣中年人嘿嘿一笑。

  話音剛落,石牧腳邊,那十餘支骨槍所化的滿地碎骨屑竟紛紛飛起,並迅速的交織凝結成一根根白骨,如同一個小型骨頭牢籠一般,將石牧的雙足捆縛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灰衣中年人身體就如同沖氣一般,飛快的漲大起來,體外裸露的地方,皮膚迅速變得了青黑色,並長出大片大片的濃密黑毛。

  其口中還長出兩對獠牙,五指指甲變長,形成野獸般的利爪。

  這灰衣中年人竟也是個武法同修,除了是一名修為不弱的星階術士外,赫然已將殭屍功修煉到了先天中後期的地步!

  「死吧!」

  一聲乾澀的大喝,黑毛殭屍身形如電般竄出,兩條手臂只是一模糊,密密麻麻的黑色爪影漫天浮現,「嗤嗤」之聲大作,朝石牧所在抓攝而去,似要將石牧抓成碎片。

  就在此時,石牧胸口黑光一閃,雙手雙腳迅速長出大片黑鱗,同時手中一張青光濛濛符籙往身上一貼,一層青光將身形包裹其中。

  「砰!」「砰!」兩聲,捆住其雙足的小型骨牢頃刻潰滅!

  就在石牧身影略一模糊,想要避讓之際,大片黑色爪影已氣勢洶洶的呼嘯而下,就將石牧一下切成了無數碎塊。

  但是馬上「石牧」潰散消失,竟然只是一道殘影而已。

  黑毛殭屍一怔,還未等其反應過來,腦後一陣涼風呼嘯而至,同時一股接近地階強者的氣息驟然從身後爆發而出。

  「砰砰」數聲悶響!

  數個拳影錯落有致的落在其身後各處,骨骼碎裂的聲音當即爆發而出。

  接著一個拳刀在其後頸處一擦而過。

  黑毛殭屍「撲通!」一聲,撲倒在了地面上,暈死了過去,很快就恢復了此前削瘦中年人的模樣。

  在其身後,一個周身青光隱隱的身影漸漸凝實,其手腳的黑鱗迅速退去,正是石牧。

  「不錯……」石牧露出一絲滿意之色的喃喃自語道。

  為了速戰速決,他首次動用了高階符籙風影符,配合獸化變身,速度儼然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不費吹灰之力便將對方收拾了。

  石牧上前幾步,撿起掉在地上的金錢短劍,放出神識一掃劍身,心中稍安。

  看來這穢靈符只是抹去了金錢劍中的部分靈性,使之無法操控自如,但並未損及靈器根本,只要花些功夫在體內藴養一番,便可恢復靈性了。

  他將金錢劍收入體內,想了想,又將那枚天道緝殺令的白色玉簡撿起,並收入儲物戒指中,隨後衝屋頂破口處招了招手。

  侯賽雷似乎早已等候多時,石牧的手剛抬起,他便從洞口處一躍而下。

  「穆前輩,怎麼兩人都留了活口?」他看了石牧一眼,小心翼翼的問道。

  今日的種種所見所聞,讓他似乎知道了一些本不該知道的事情,心中自然有些忐忑不安。

  不過對於石牧的實力,卻是愈發佩服起來。

  他自問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這個總壇使者剛剛到郫城沒多久,應該還沒接觸過太多外人。你既精通易容術,我準備接下來讓你頂替他,主持此次的出海初選事宜。」石牧直接吩咐道。

  「穆前輩,這恐怕有些……」侯賽雷一怔。

  「至於該怎麼做,你自己問他吧。對了,別忘了再問問那個權執事,看他有沒有向別人透露通緝之事。」石牧道。

  「穆前輩放心,此事交給在下便可!」侯賽雷聞言,眉宇間頓時閃過一絲喜色。

  石牧能這麼說,就代表他還是頗為信任自己的。

  他目光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二人,揮手召出兩個骷髏,將二人拖拽到了裏屋。

  很快,一陣陣非人的慘嚎聲從裏屋響了起來。

  石牧則自顧自的盤膝坐在原地,閉幕眼神起來,對裏屋傳出的聲響充耳未聞。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9 13:06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拷問

  半刻鐘後,閣樓裏屋。

  「大人明鑒,在下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還望手下留情,饒過小人性命。今日之事,我可以發誓絶不會告訴第二個人!」灰衣中年人此刻通體被一層灰光籠罩,面目扭曲,似乎在承受莫大痛楚,不住向面前的侯賽雷苦苦求饒。

  說著,他目光一瞥旁邊的地面。

  那個權執事氣息已經若有若無,雙目無神,手腳被釘子釘在了地上,鮮血流淌。

  冥月教自有一套折磨人神魂肉身,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逼供手段,侯賽雷在教中雖然地位不高,但卻對此道並不陌生。

  灰衣中年人以往也用這種手段逼供過不少人,但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受到這種待遇。

  此刻他心中後悔無比,他在冥月教總壇也只能算是一個小頭目,這次靠著蒼狼殿主的關照得到了這個選拔特使的身份,本想利用這次機會,撈上一筆,沒想到卻碰到了石牧這兩個煞星。

  「小人願意從此追隨石大人,您若是不放心,大可以用禁神珠控制我部分元神,這樣就不怕小人對你有所背叛了。」灰衣男子突然目光一轉的看向門口,大喊起來。

  「穆前輩!該問的都問清楚了。」侯賽雷一怔,回頭望去,石牧不知何時從門口走了進來。

  「石大人,您身邊這位修為不過靈階巔峰,小人武法同修,肯定對您更有用!」灰衣使者又飛快的說道。

  侯賽雷心中大怒,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死這個使者,不過石牧站在旁邊,他不敢將心中想法表現在臉上,轉首看向了石牧。

  石牧揮了揮手,示意侯賽雷退下。

  侯賽雷心中一驚,手臂一收,將灰衣中年人身體重重扔到了地上,自己則退到了一旁。

  「多謝大人饒命之恩,小人日後定然會……」灰衣中年人只覺身體一鬆,連忙掙扎著坐了起來,左手悄悄伸進了腰間,握住了一枚符籙。

  就在此刻,眼前一道金光閃過,洞穿了灰衣中年人的喉嚨。

  噗!

  他的喉嚨上多出了一個大洞,鮮血狂湧而出。

  灰衣中年人雙眼鼓凸,拚命摀住咽喉,試圖遏制體內生機的流逝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之後,灰衣中年男子眼中的神采已經完全消失,身體倒在了地上,沒有了氣息。

  金光一閃,又劃過了一旁權執事的咽喉,同樣割斷了他的喉嚨。

  侯賽雷呆呆看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石牧面無表情,揮手召回了金錢劍,隨即走到灰衣男子的屍體旁,搜摸了一陣,摸出了一根黑色法杖,兩三個藥瓶,一塊黑色玉板,十幾塊靈石,還有一枚冥月令。

  法杖杖身漆黑光滑,彷彿竹節一般,頂端裝飾了一顆黑色水晶,裡面閃爍著一道道黑色電光,一看就不是凡品。

  黑色玉板一角銘刻著一個暗紅色月亮標記,材質頗為特殊,不知是做什麼用的。

  除了這個法杖和黑色玉板之外,其他都是一些尋常之物。

  幾個藥瓶裡的是解毒,療傷的丹藥,品相很一般,十幾塊靈石也大都是下品,只有一塊中品火屬性靈石。

  「才這麼點東西……」石牧有些失望,撿起黑色玉板,把玩起來。

  「據其所述,這黑色玉板便是用來記錄此次初選名單的法器。」侯賽雷道。

  石牧點點頭,又拿起黑色法杖,扔給了侯賽雷。

  「這東西我拿著沒用,就給你吧。」石牧說道。

  「多謝石前輩。」侯賽雷大喜,急忙接住,拿在手裡細細的摩娑了起來。

  這法杖品質比他自己的要高出不止一籌,法杖頂端的黑水晶蘊含了精純的陰屬性靈力。

  石牧又動手將灰衣男子的長袍脫了下來,揮腳將兩具屍體踢到了侯賽雷身旁。

  「這兩具屍體對你們冥月教徒來說,應該都是不錯的祭品,你將他們獻祭了,應該能增加一點實力。」石牧說道。

  「多謝穆前輩厚賜!」侯賽雷怔了一下,對著石牧深深行了一禮,謝道。

  這兩具屍體生前的主人修為都不弱,獻祭之後他的實力必然大增。

  石牧擺了擺手,走到了一旁。

  侯賽雷從身上取出一些東西,興奮的開始在房間里佈置一個獻祭法陣。

  法陣頗為繁雜,花了小半個時辰才佈置完成。

  侯賽雷將兩具屍體拖至法陣之中,口中誦唸起了咒語,法陣散發出黑色光芒。

  石牧站在一旁,袖子一揮,幾張符籙飛出,落在房間各個角落,張開了一個結界,配合著侯賽雷一開始張開的結界,將這些侯賽雷散發出的法力波動徹底遮擋了起來。

  獻祭的過程,他已經看過一次,不過那次距離較遠,沒有此刻清晰。

  隨著侯賽雷口中唸唸有詞,手中冥月令血光大盛,剎那間,法陣中湧起的熊熊血色火焰籠罩住了兩具屍體,光芒一閃,兩具屍體便在火焰中消失無蹤。

  下一刻,大片灰光從周圍的法陣中飛出,紛紛沒入侯賽雷體內。

  他身上灰色光芒滾滾,如同海濤一般波動翻滾著,散發出一波波強大的法力波動。

  侯賽雷神情一肅,在原地盤坐下來,閉上雙目。

  周身的灰色光芒在其頭頂匯聚,並緩緩旋轉起來,化為了一個頭顱大小的灰濛濛漩渦。

  不知過了多久,漩渦漸漸停止旋轉,並化為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星雲,星雲之中,漸漸亮起了一顆星辰。

  石牧默默看著這一切,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

  侯賽雷的修為原本就到了靈階術士巔峰,本就只差一個契機便能進階到星階,這次獻祭了兩個修為不弱的祭品,修為突破是情理之中。

  又過了足足一刻鐘後,侯賽雷才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灰光也隨之收斂了起來。

  他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臉上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多謝前輩成全。」侯賽雷再次朝著石牧深施了一禮。

  石牧笑了一笑,揮手將灰衣男子的冥月令和外套扔給了侯賽雷。

  「穆前輩,並非在下膽小。只是易容術只是一門尋常偏門小術,騙一騙修為低下之輩還沒什麼,若是遇到一些眼毒心細的,恐怕很快就能被識破,那可就壞了前輩的大事了。」侯賽雷說道。

  「無妨,城中根本沒什麼人認得這個使者,而且你只需假扮這一段時間就行,等我過了初賽,名字登記在這塊玉板上就行了。」石牧說著,又將那塊黑色玉板遞給了侯賽雷。

  侯賽雷看著手中的黑色玉板,遲疑了一下,這才點了點頭。

  他走進了內室,半個時辰之後,一個灰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神色間仍有些忐忑不安。

  石牧眉梢一挑,眼中露出一絲驚訝,上下打量了侯賽雷兩眼,點了點頭,道:

  「不錯!你的易容術足有以假亂真了,就算是那個灰衣使者的親近之人,恐怕也看不出破綻。放心吧,就算真的有麻煩,我也會替你解決掉。」

  「是!」侯賽雷聽了這話,這才鬆了口氣。

  「那你今晚便住在這裡,我先走了。」石牧對侯賽雷點了下頭,揮手收回了佈置在屋中的幾枚符籙。

  石牧離開了這裡,很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在床上盤膝坐了下來。

  侯賽雷的易容術他還是很有信心的,只需過了初賽,後面的事情就好辦了。

  只是,冥月教為何會忽然想要前往西賀大陸?

  石牧心中念頭轉動,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不再考慮這些,閉上了眼睛。


  數日後。

  驛館之外的一處廣場之上搭建了十座簡陋的擂台,此刻已有上千人聚集在了此處。

  今日,便是此次出海選拔開始之日。

  石牧混在人群中,找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站定。

  就在此刻,一陣騷動聲從驛館前傳來。

  石牧抬眼看去,只見一個身材削瘦的灰衣中年人,在幾個冥月教分壇執事的陪同下,從驛館走了出來,附近的一些冥月教弟子見狀,紛紛簇擁了上去。

  這灰衣中年人自然是侯賽雷假扮的。

  石牧眉頭微蹙,侯賽雷此刻看上去還有些緊張,腳步略顯僵硬。

  侯賽雷目光正朝著周圍的人群看去。

  此刻周圍的人群中,星階術士和先天武者可是不在少數,若是被發現他是冒牌貨,後果可不堪設想……

  侯賽雷想著,心裡一哆嗦,身體微微抖了一下。

  「特使大人,您怎麼了?」旁邊一個身材矮胖的分壇執事似乎察覺到了侯賽雷的異樣,問道。

  「哦,沒什麼。」侯賽雷心中嚇了一跳,急忙說道。

  矮胖之人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麼,讓侯賽雷鬆了一口氣。

  「對了,怎麼不見權執事?」另一個分壇執事突然說道。

  「確實,今天從早上就沒有見到他。」

  「特使大人,我記得昨夜權執事曾經說要求拜訪您,您可知道他的行蹤?」那個矮胖男子問道。

  「哦……昨夜他是來拜訪過我,後來很快便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後來去了哪裡。」侯賽雷說道,語氣略略有些慌張。

  「蠢材!緊張什麼!」一個清冷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侯賽雷耳中,正是石牧的聲音。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19 19:34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三章 初選

  「放心,我就在旁邊,就算被人認出來,憑我的實力帶著你逃走綽綽有餘。」石牧的聲音繼續響起。

  侯賽雷聽聞此話,心中頓時一安。

  他暗暗深吸一口氣,心中異樣情緒終於一掃而空。

  「特使大人?」矮胖男子眉頭微皺。

  「好了,權執事的事情你們另外派人去調查一下,今日是選拔開始的大日子,萬事以此為主,切不可耽誤了。」侯賽雷聲音一冷,說道。

  「是。」矮胖執事等人臉色一肅,急忙答應了一聲。

  侯賽雷看都未看幾人一眼,邁步走向了擂台附近的一處高台之上。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見此情形,紛紛安靜了下來,目光齊齊投向侯賽雷。

  「諸位同門,鄙人奉本教右護法之命,前來此處徵集願意探索西賀大陸的弟子,你們如此踴躍報名,本人心中甚慰。」侯賽雷站在高台之上,揚聲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不少人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

  「在此,本人先說明一下此次選拔的規則!」

  侯賽雷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本次選拔,只有本教弟子方能參加,稍後諸位到我這裡來報名時,需要先驗明正身,然後根據抽籤結果一對一進行擂台比試。勝出之人可隨我前往冥月教總部,在那裡進行下一輪的選拔。」

  侯賽雷話音一落,台下頓時響起一陣議論之聲。

  侯賽雷則自顧自的走到高台中央的桌子前坐了下來。

  立刻便有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只有二十歲左右的冥月教弟子跳上了高台,取出了自己的冥月令,遞給了侯賽雷。

  矮胖執事還有其他幾人則帶著一些分壇的執事弟子,在高台附近維持著秩序。

  侯賽雷接過冥月令,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令牌上血光閃爍了兩下,浮現出幾行文字和一個影像。

  侯賽雷看了這個年輕冥月教弟子一眼,點了點,將冥月令還給了他,然後取出那塊黑色玉板,手在上面點了幾下,玉板上浮現出幾個小字。

  「下一個。」侯賽雷擺了擺手。示意這個年輕弟子可以下去。

  另一個冥月教弟子走上了高台。

  冥月教弟子在擂台下面排成了一個長隊,石牧也混在隊列之中,看到侯賽雷沉穩的模樣,心中暗暗點頭。

  沒過多久,便有數十人報名,很快輪到了石牧。

  他邁步走上了高台,取出身上的冥月令遞給侯賽雷。

  侯賽雷看了石牧一眼,手中的令牌散發出一陣紅光。

  冥月令被他握在了手心,旁邊的幾個執事都沒有看到,也沒有在意。

  他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將令牌還給了石牧,同時將石牧的名字記在了玉板之上,不過用的是假名。

  石牧轉身走下了高台,心中稍稍一鬆。

  過了這一關,接下來就好辦了。

  足足兩個時辰之後,所有報名之人才全部登記完畢,報名人數竟然足有千人之多。

  接下來的時間裡,侯賽雷和其他幾個執事花了一點時間安排參加之人抽籤。不久之後,一個巨大的佈告完成,掛在了高台附近。

  佈告上是一個對戰表,兩兩一組。

  附近的冥月教弟子立刻擠了過去,爭相觀看。

  「諸位,對戰表已經做好。由於這次出海時間緊迫,比試就從現在開始吧,唸到名字的人立即登台比試。」侯賽雷說道,同時看了身旁的那個矮胖執事一眼。

  後者會意。上前一步。

  「一號擂台,甘哲對霍涂海,二號擂台……」矮胖執事宣佈著名單,提到名字的人立刻登上了廣場的擂台,開始比試。

  十座擂台之上都有一名執事做裁判,雙方都是冥月教弟子,知根知底,比試進行得很快。

  半個時辰之後,石牧也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登上了一座擂台。

  對面人影一花,一個金髮碧眼的冥月教弟子縱身躍上了擂台,身手頗為矯健。

  他用神識一掃石牧,眼中頓時露出一絲輕蔑之色,暗自慶幸自己運氣不錯。

  石牧此前早就收斂了身上的氣息,此刻身上散發出的法力波動微弱了不少,看起來只有初入靈階的水平。

  金髮青年則已是一名靈階後期術士,自然沒有把石牧放在眼中。

  「比試開始!」

  擂台上的一個身著灰袍的中年男子裁判宣佈了一聲,退到了一旁。

  他聲音剛落下,金髮青年低喝一聲,手中一根黑色法杖輕輕一揮。

  「噗噗!」兩聲脆響,他身前黑色霧氣湧現,隨即裡面走出兩具身材高大的骷髏戰士,全身骨骼漆黑,手中握著閘刀般大小的鋸齒骨刀。

  「是黑骨骷髏!」

  「這兩頭黑骨骷髏加在一起,實力已可堪比先天存在,看來對面那個小子輸定了。」

  擂台附近,眾人議論紛紛。

  金髮青年聽著台下的議論,心中頓時有些飄飄然起來。

  為了這兩具黑骨骷髏,他不知花費了多少心思,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金髮青年一揮法杖,兩具黑骨骷髏立刻舞動手中骨刀,朝石牧撲了過去。

  石牧對於兩頭飛奔而來的骷髏視若無睹般,竟乾脆閉上雙目,口中唸唸有詞起來。

  他身後紅光連閃,身前浮現出六個紅點,紅光一閃,每一個紅點都化為了一團臉盆大小的火球,熊熊燃燒,散發出一股不弱的法力波動。

  「去!」

  石牧手臂一揮,六顆火球激射而出,朝著兩頭黑骨骷髏飛射而去,彷彿六顆流星一般,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金髮青年見狀微微一怔,似乎驚訝於石牧的火屬性元素感應力。

  畢竟對一般的靈階術士,能放出頭顱大小的火球術便已不錯了,能達到如此大小,除非火屬性感應力超過五度,亦或是修為達到星階。

  但他並沒有露出絲毫畏懼之色,手中法杖一揮,兩具骷髏停止了飛撲,手中骨刀灰光大放,朝著迎面而來的火球劈斬而去。

  石牧眼睛一眯,瞳孔蒙上了一層螢光。

  他身前虛空微微一閃,隱約有六道無形的細長影子閃過。

  轟!

  那六顆火球彷彿一群受驚的蜜蜂一般,忽的一下四散飛射開來。

  兩柄骨刀竟然一顆火球也沒能劈中。

  呼啦一聲,六顆火球一閃繞過了兩具骷髏,然後在其身後匯聚到了一處,化為一道丈許大小的火焰洪流,朝著那個金髮青年奔湧而去,轉眼間便到了其身前。

  金色青年臉色大變,驚恐之極的大叫了一聲,手中法杖「啪!」的一聲爆裂開來,化為一面巨大骨盾,擋在身前。

  轟隆隆一聲爆響!

  骨盾只堅持了一兩息工夫,便碎裂開來!

  金髮青年臉上露出一絲駭然。

  眼見他的身體便要被滔天的火浪吞沒,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正是那個裁判弟子。

  一道灰光從裁判手中亮起,凝聚成一面光幕。

  轟隆隆!

  火焰洪流衝擊在了光幕上,灰色光幕立刻狂閃起來,光芒迅速黯淡。

  不過此刻火焰洪流也已減弱了很多,在灰色光幕幾近潰散前,終於呼啦一聲,化為了幾朵殘焰,隨風飄散而開。

  中年裁判長呼出了一口氣,臉色隱隱發白,身前的灰色光幕已經只有薄薄一層了。

  若是那些火球威力再大一點,便能擊碎光幕了。

  石牧眉梢一挑,放下了手臂。

  裁判一揮手,灰色光幕消散開來,他深深看了石牧一眼,隨即宣佈道:

  「這場比試,穆石勝出。」

  金髮青年面如死灰,手中法杖一揮,將兩具還呆呆站在擂台上的黑骨骷髏送回了死靈界面,轉身跳下了擂台。

  石牧緩步走下擂台,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之色。

  這些日子以來,他苦練通天御靈訣,不僅控法魂鏈越發嫻熟,能控制的火球數量也達到了六個之多。

  剛剛在擂台之上,他只是小試牛刀,效果確實不錯。

  擂台附近的人群看向石牧眼光和剛剛大不相同,不時有人猜測起石牧的身份底細來。

  不過此刻郫城之中聚集了附近各地的冥月教弟子,有不少人還是剛剛加入教中的,魚龍混雜,想要打探出一個人的底細,談何容易。

  石牧來到侯賽雷所在的高台上,報告了自己的勝負。

  「好,初賽通過,三日後的正午到這裡集合,共同前往曲陽城。」侯賽雷說道。

  「是。」石牧答應了一聲,然後轉身朝著遠處走去。

  經過連續三天的比試,出海初選終於全部結束。

  第四日中午,郫城廣場之上,勝出的五百多人盡數聚集在此,靜靜等候。

  在場之人臉上都露出興奮之色,口中討論著冥月教此次出海前往西賀大陸之事。

  由於百年前那一場大戰的緣故,近些年來冥月教日益勢弱,這些宗門弟子修煉之途大都並不順利,不少人心中都憋了一口惡氣。

  如今有機會前往傳聞中靈氣更為充裕,且妖獸遍地的新大陸,自然各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要藉此一改命運。

  石牧站在角落之中,目光朝著身旁的人群看去。

  在場之人修為都是不低,尤其術士極多,七成以上都是靈階術士。

  他暗暗咋舌,這樣的情況在其他地方是不太可能看到的。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0 10:48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重兵壓境

  「閣下是穆石師兄吧,幸會。」就在此刻,一個臉上帶著青色刺青的青年走了過來,對石牧打起了招呼。

  「你是?」石牧看了此人一眼,問道。

  「呵呵,在下姓余,單名一個意字,昨日看到穆石兄在比試中大展神威,對於火屬性術法的造詣高深,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刺青青年笑道。

  「余兄過獎了。」石牧說道,聲音略顯冷淡。

  刺青青年似乎感覺到了石牧不想交談,但卻沒有絲毫不悅之色,哈哈一笑,正欲再說些什麼。

  就在此刻,候賽雷所扮的灰衣特使,在幾個當地分壇執事的陪同下,從某處走了過來,五百多名勝出之人見狀,急忙都迎了上去,圍成了一圈,交談聲也停歇了下去。

  「諸位,初賽已經結束,諸位能夠突圍而出,不愧為我教精英,我在此先恭喜諸位!」侯賽雷站到了眾人前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承蒙李特使關照!」

  「多謝李特使!」

  在場之人聞言,紛紛朝其拱手行禮。

  「不過諸位也須戒驕戒躁,接下來在曲陽城的大比,才是重中之重,望諸位能繼續勇往直前,乘風破浪,為冥主效忠,為我教效力!現在我宣佈,即可出發,目標曲陽城!」侯賽雷見此,眼中露出一絲滿足之色,朝四面擺了擺手,止住了眾人接下去的言語,朗聲宣佈道。

  經過這幾日的適應,侯賽雷對於目前這個身份愈發的得心應手。舉手投足之間,已有了幾分趾高氣揚的神態。

  「是!」五百餘人齊聲答應了一聲。士氣大振。

  侯賽雷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身旁的一個執事走上前。小聲問道:

  「特使大人,是否需要分壇派遣一兩個人,協同您將這些人帶往曲陽城。」

  「不用,我一個人足矣。」侯賽雷搖了搖頭,拒絶道。

  那人原本想要拍一下使者的馬屁,卻被拒絶的如此乾脆,不由面色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那我等預祝特使大人一路順利。」那個矮胖執事踏前一步,拱手說道。

  「出發。」侯賽雷對幾人點了下頭,一揮手。踏上了一匹高頭大馬,當先朝著城門口而去。

  五百多人盡皆騎上坐騎,跟隨而去。

  從這裡前往曲陽城,若是步行,起碼也要兩三個月,騎馬快一些,只需一月便能夠抵達。

  五百騎匯聚成一道洪流,呼嘯著出了城門。

  附近的人群羡慕的看著這些人,議論紛紛。談的也都是出征西賀大陸的事情。

  人群之中,兩個毫不起眼的灰袍男子對視一眼,隨即朝著人群後面走去,隱沒了身形。

  ……

  冥月教總壇。冥神殿儀事大殿之中。

  這次除了主座與左首位依舊空著外,其餘十大殿主的座位,近乎坐滿。只有一名殿主沒有到的樣子。

  「此次召集大家前來,是緣於邊境情況有變。事態緊急,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孔殿主。你剛從邊境回來,接下來便由你將情況和大家說一下吧。」坐在主座右邊的白髮老者,目光看向右側一名中年儒生,說道。

  「諸位,根據最新得到的情報來看,通天仙教已在臨近我們東林臨亥兩省的衛國部署了大批人馬,同時與北邊黑河行省緊鄰的陳國,也出現了不少天魔宗弟子蹤跡,據說連兩國的一些中小宗門,也有不少異常舉動。」中年儒生站了起來,眉頭緊鎖的說道。

  此言一出,除白髮老者早已知曉外,與會的其他人臉色俱是一變。

  「依現在的情況來看,通天仙教和天魔宗既已陳兵我邊境之處,應該達成了某種共識,甚至已再次聯盟,恐怕二者已是出兵在即了。」在中年儒生對面的闊口中年男子說道。

  「以我們現在的情況,若是腹背受敵,根本守不住。恐怕戰事一起,只需兩個月時間,他們就會兵臨我們總壇了。」一個妙齡少婦模樣的殿主秀眉微蹙道。

  「死守是肯定守不住的。通天仙教和天魔宗既重兵壓境,其內部必然空虛。我們不如多派些精鋭弟子,從中部潛入陸山王朝和大秦國的大城市,像柳殿主一樣,再鬧他個天翻地覆!其餘教眾留守總壇,開啟護教大陣死守。我倒要看看,倒底是誰先撐不住!」另一邊的赤眉男子冷哼一聲道。

  「狄峰,你完全是一派狂言!通天仙教和天魔宗若是真的聯手兵臨總壇,我們大批精英弟子又不在,光憑護教大陣又能撐得了多久?再說你能想到的計劃,對方會想不到?別忘了,天虞城之事才發生多久,他們國內必然防範甚嚴,到時候別落得個兩頭空。」捲髮青年冷笑一聲,道。

  「霍青,那你說怎麼辦,議和或者投降嗎?」狄峰瞥了他一眼,譏諷道。

  「當然啟動護教大陣,而後集中全力死守總壇,與這幫人死戰到底!左護法他老人家逼 guān 這麼多年,或許已進階天位了也說不定,到那時,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捲髮青年霍青道。

  「若是左護法他老人家沒能進階天位呢,我們就在這等死嗎?」狄峰道。

  「等死也比你那個送死的方法好。」霍青冷笑道。

  「咳!」

  就在狄峰與霍青爭得不可開交之際,柳岸一聲輕咳的站起身來,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柳殿主,你可有何良策?」白髮老者問道。

  「右護法,諸位殿主,陸山王朝與大秦國境內靈脈早已瀕臨枯竭,兩宗覬覦我西夏國靈脈多年,卻以剷除異端之名聯手犯我冥月教,以致東方教主護教而隕,令我輩弟子義憤填膺,無論是霍殿主,還是狄殿主,皆是出於為本教著想,但此刻大敵當前,切莫自亂陣腳,如此反倒是便宜了他人。」柳岸分別看了一眼狄峰與霍青,口中如此說道。

  一番話,說的連同狄峰與霍青在內的幾名殿主眼中都燃起了仇恨與復仇交雜的目光,但都沒有說話,殿中出奇的安靜。

  「此番兩宗韜光養晦百年之久,如今意欲聯手再犯我境,恐怕來者不善,我等皆非畏死之輩,但畢竟敵眾我寡,若是貿然應戰,生死事小,若是導致我冥月東教一支分崩離析,那可就有愧於東方教主,更有愧於冥主了。」柳岸頓了頓,繼續說道。

  「依柳殿主之意,該當如何是好,還請明言!」霍青出言問道。

  「依我之見,各位殿主應立即下令,通知各自所屬的分壇弟子,密切關注兩宗動靜,一旦對方侵犯,應不惜一切代價騷擾拖延。此外,再留部分弟子憑護教大陣之利死守總壇。其餘人,則帶著教中精英弟子,一起渡海,撤往西賀大陸。」柳岸目光在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冷靜說道。

  「那豈不是要犧牲大批弟子?」妙齡少婦問道。

  「此次若想全身而退,恐怕是不可能了,捨棄和犧牲是難免的,但若是犧牲能換來將來的一線希望,這種犧牲便是值得的。」柳岸道。

  「柳殿主說的沒錯,有西海相隔,兩宗一時半會也拿我們沒有辦法。西賀大陸雖然凶險,但資源豐富,只要我們經營的好,未必沒有重振旗鼓,反撲東洲大陸的機會。」一名黑臉大漢點頭贊同道。

  「柳殿主,你此策雖可行,但瀚海巨舟我教一共僅有五艘,按兩百人一艘算,不過能荷載千人而已,若只有千人渡海,除去途中折損,即便到了西賀大陸,又能做的了什麼?」霍青說道。

  殿中其他人也向柳岸看了過來,船隻的數量確實是個大問題。

  畢竟西海綿延萬里,途中海獸風浪無算,一般的船隻根本不可能安然渡過,唯有教中的五艘靈器級別的瀚海巨舟,方有可能抵達西賀大陸。

  「這個就不勞霍殿主操心了,渡船之事,在下自有辦法,確保能容五千人之數。」柳岸微微一笑道。

  「這可是關係到我教生死存亡的大事,怎麼能聽你一面之詞,除非你能立下軍令狀。」霍青說道。

  狄峰見狀心中大怒,剛要開口說話,柳岸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好,一言為定!右護法與諸位殿主在此,我柳岸若是在兩個月內湊不齊渡船,以叛教罪論處,絶無二話。」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怔,看向柳岸的目光中隱約有些不同起來。

  「就算船隻的問題解訣了,但如今時間緊迫,教中精英弟子平日裡又分散各處,你怎麼在這麼短時間內挑選並集合他們呢?」妙齡少婦又問道。

  「關於此事,我早已想過了。如今不正在各分壇舉辦出海初選事宜嗎?我們如此這般便可……」柳岸微微一笑,將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

  殿中眾人聞言,紛紛點頭,這次倒是再也沒有人反對,包括霍青在內。

  「柳殿主,此事既然由你提出,便由你全權負責,教內資源可任你調用。不過西海深處海獸眾多,海族對我們冥月教也是敵意甚濃,務必要注意這一點。」眼見眾人達成一致意見,白髮老者開口道。

  「柳岸明白。」柳岸朝白髮老者鄭重行了一禮,道。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0 19:14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五章 彩兒甦醒

  夕陽如血,晚霞將濃郁的艷紅塗抹在了天空之上。

  一條寬闊的官道旁,是一處面積巨大的湖泊。

  殘陽餘暉照射在如鏡的湖面上,映射出一片淡淡金光,微風拂過,泛起陣陣粼粼波光。

  就在此刻,官道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沒過多久,數百騎踏塵奔馳而來,當先一人,一身灰衣,身材削瘦。

  此人看了看天色,伸手拉住了繮繩。

  後面之人見此,也都紛紛勒馬停了下來。

  「今日天色已晚,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再繼續趕路吧。」灰衣中年人說道。

  後面的五百多人答應了一聲,紛紛下馬,各自找地方休息。

  這灰衣中年人,自然便是喬裝易容後的侯賽雷。

  此刻,距離他們離開郫城已經過了七八天了。

  西夏古國如今國力凋敝,沿途的城鎮也隨之少了不少,像這樣野外露宿的情況很多,眾人也早已習以為常。

  石牧翻身跳下了馬,跑了一天,他身下的異種馬匹也早已苦不堪言,若非他不時度入真氣支撐,恐怕早就已經累倒在地了。

  他將馬匹拉到湖邊飲水,又餵了一些馬料,然後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穆兄。」他剛剛坐下,一個臉帶刺青的灰衣青年便走了過來,正是那個余意。

  石牧對來人點了點頭。

  這個余意一路之上,只要有空閒,便時常過來搭話。

  至於他的目的,經過數次交談後,石牧也知道他對於此次出海志在必得。此時是為了拉攏一些有實力之人,在接下來的選拔中好佔據優勢。

  根據他說的小道消息。到了曲陽城後,接下來還會有數場比試,並非都是一對一的擂台賽。

  石牧對於這些消息持不置可否的態度,也沒有答應聯手的邀請,不過這個余意頗為健談,仍然時常過來找石牧攀談,石牧倒是趁機打聽了一些有關曲陽城的事情。

  曲陽城作為西夏古國的國都,毗鄰冥月教總壇所在的陰屍山脈,西邊濱臨西海,是個沿海靠山的大城。

  當年西夏古國繁盛之時。曲陽城也曾經繁極一時,堪比陸山王朝的天虞城,不過如今時過境遷,隨著冥月教百年前的那場大敗,西夏國國力凋敝,曲陽城也日漸衰落。

  不過,即便如此。曲陽城也是整個西夏國最為繁華之處。

  夕陽日漸下沉,天邊只剩下一絲紅霞。

  兩人口中隨意的閒聊著,石牧目光朝著天際看了一眼。

  夜色將至,宿鳥也都已經歸巢,不過在極高的天空,隱約還能看到幾個黑點,在天上盤桓不去。

  石牧眉頭皺了一下。

  「穆兄,怎麼了?」余意注意到了石牧神情變化。

  「余兄。不知你是否注意到,這些日子以來,天上始終有一些黑鳥在跟著我們。」石牧猶豫了一下,說道。

  天上的那幾隻黑鳥,是從他們離開郫城時出現的,始終若即若離的跟著隊伍。

  「穆兄是在說那些黑翼獅鷲吧!」余意看了天上的黑點一眼,神態隨意的說道。

  「黑翼獅鷲?」石牧訝道。

  看余意的樣子,也早就察覺到了。

  「那是天魔宗豢養的一種飛禽,用於偵察敵情之用。」余意說道。

  「天魔宗?看余兄的神情,似乎並不感到意外?」石牧問道。

  「天魔宗早在幾十年前,便時常派出黑翼獅鷲入我西夏國境內了。由於其實力不弱,飛得又快又高,尋常人根本奈何它們不得。宗門也曾經派出高階弟子存在試圖擊殺這些飛禽,結果花了年餘時間,卻收效甚微。除非有地階存在或是數名星階術士聯手,才有可能擊殺,代價頗大。由於天魔宗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什麼其他異常舉動,所以此事後來也就不了了之。時間一長,我們也都習慣了。」余意侃侃而談,一副見慣不怪的樣子。

  石牧默默點頭。

  「穆兄竟然不知道此事?」余意有些詫異的問道。

  「在下這些年一直四處流浪,直到最近才來到西夏國。」石牧說道。

  「哦,原來穆兄是在其他國家,不知道原先是在哪裡活動?」余意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

  「陸山王朝。」石牧猶豫了一下,說道。

  余意神色一動。

  「因為柳岸殿主的緣故,陸山王朝最近在大力驅趕境內的冥月教徒,我也是在那裡待不住,才來到了西夏國。」石牧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余意恍然。

  石牧正要再說什麼,不過就在此刻,他臉色忽的動了一下,站了起來。

  「天色已經晚了,在下先找個地方休息,失陪。」石牧對余意點了點頭,牽著坐騎朝著一旁走去。

  余意只好站起身來,往回走去。

  此刻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趕了一天的路,有人已經躺下休息,也有人升起火堆,還在高聲談笑,意氣風發。

  石牧牽著坐騎,漸漸來到了人群的最外圍。

  他朝著周圍看了幾眼,見沒人注意自己,身形一閃,隱沒到了黑暗之中,悄無聲息的朝著遠處掠去。

  足足離開人群數里,石牧才停下了腳步,手伸進了懷裡,取出了一隻黑色鸚鵡,正是彩兒。

  不過此刻,彩兒身上浮現出一層紅光,而且在逐漸變亮。

  自從那日彩兒昏迷之後,便一直昏睡不醒。

  石牧看著彩兒身上越來越亮的紅光,心中大喜。

  彩兒身上紅光越來越亮,突然「轟!」的一聲輕響,紅光化為了赤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起來,其身上塗抹的黑色顏料也隨之漸漸剝落。

  石牧臉上露出些許痛苦之色,手中湧出先天真氣,托住了彩兒的身體,隔絶了炙熱的火焰。

  火焰灼燒之中,彩兒身上的黑色塗料終於被燃燒乾淨,全身羽毛又變成了鮮艷的五彩顏色。

  石牧臉色一怔,目光落在了彩兒的頭頂。

  彩兒頭頂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根白色羽毛,正好長在和那根紅色羽毛旁邊。

  就在此時,被火焰包裹的彩兒身體動彈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縷白光在彩兒眼瞳中浮現。

  石牧臉色一變,心中不知為何浮現出一陣淡淡寒意,有種被看穿心底的感覺。

  彩兒眼中白光只是一閃,便消失無蹤,恢復成了原先的模樣。

  「石頭!」彩兒身上火焰很快消散,翅膀一展,飛了起來,落在了石牧肩頭,用毛茸茸的腦袋蹭了兩下石牧的臉頰。

  「你終於醒了嗎?」石牧撥開彩兒的頭,沒好氣的說道。

  「俺睡了很久嗎?」彩兒道。

  「嗯,已經睡了一個多月。」石牧道。

  「竟然睡了這麼長時間!」彩兒眼珠轉了一下,似乎有些吃驚。

  石牧看著彩兒,彩兒散發出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這種吞吃靈石然後再昏睡蛻變的事,在你們乾鸚一族中常見嗎?」石牧沉吟了一下,如此問道。

  「當然並不常見,只有俺這樣血統最為純正的乾鸚才會這樣。」彩兒有些自得的道。

  石牧目光微閃,正要說話。

  「石頭,小心,有人來了!」彩兒忽的說道,朝著來時的方向看去。

  石牧心中一驚,也朝著那裡看去,同時神識散發開來。

  然而由於那個方向大樹林裡,以他的目力也沒能看到什麼異常,而且神識探查範圍內,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動。

  他眉頭一皺,心念一動,連通了和彩兒的共享視覺。

  石牧身體一震,一個怪異的畫面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眼前看到的一切,樹木,天空,地面前所未有的清晰,方圓數里內的情形,盡在眼中。

  擋住視野的樹木似乎變成灰白的半透明,視野彷彿能看透一般。

  他此刻在湖水邊,視野之中,湖水彷彿不存在了一般,湖中的一切情況清晰可見。

  就在此時,石牧的視野中,穿過一片樹林,出現了一個身著灰衣的中年男子身影,正一邊旁顧四周,一邊朝著這裡走來。

  「是侯賽雷,用易容術變成了其他人而已。」石牧說道。

  彩兒聞言,用翅膀拍了拍胸脯,似乎鬆了口氣。

  「話說回來,彩兒,你的目力怎麼……」石牧目光一轉的看了彩兒一眼,問道。

  「這個嘛……俺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醒來之後俺就覺得雙目清涼,目力大增,現在能看到很遠的地方,怎麼樣,厲害吧!」彩兒道。

  石牧心中念頭轉動,看向了彩兒頭上的那根白色羽毛,露出一絲沉吟之色來。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漸行漸近,侯賽雷所扮的灰衣中年男子身影,也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他看到了石牧,臉上一喜,快步走了過來。

  他剛走了兩步,目光一轉的落在了石牧肩膀上的彩兒身上,頓時怔了一下。

  「彩兒已經甦醒了?」侯賽雷走到石牧面前,有些驚訝的說道。

  「嗯,剛剛甦醒。」石牧點了點頭。

  「喂,你這個小子過來幹什麼?」彩兒白了侯賽雷一眼,道。

  「穆前輩,有件事需要和你說一下。」侯賽雷沒有理會彩兒,臉色有些凝重的從懷中取出那面黑色玉板。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5-20 23:57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1 12:40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妙空大師

  「此物怎麼了?」石牧目光同樣落在了侯賽雷手中的黑色玉板上,開口問道……

  「我此前便懷疑,這玉板並非只是單純用來記錄參賽弟子姓名的法器,這幾日研究了一下,果然發現其中蘊含了一座傳訊法陣,能夠用來傳遞訊息。」

  石牧聽聞此話,眉梢一挑,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剛剛收到了一條訊息,正是從冥月教總壇發來的。」侯賽雷說著,手中灰光浮現而出,手指連連在黑色玉板上幾個地方點了幾下。

  玉板表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白光,凝聚成幾行白色小字。

  石牧目光在幾行小字上掃過,內容很簡單,是讓侯賽雷儘快將這些勝出初賽的人帶到曲陽城中,字裡行間中流露出一種急迫的感覺。

  「穆前輩,你怎麼看此事?」侯賽雷收起了玉板,問道。

  「看來是發生了什麼,西夏國也不得安寧了。」石牧腦海中回想起白天看到的黑翼獅鷲,嘆道。

  侯賽雷緩緩點頭,顯然和石牧同一看法。

  「等到了曲陽城,你便找個機會,放棄這個使者身份吧。」石牧說道。

  「是。」侯賽雷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一段時間下來,他對於這個使者身份越發駕輕就熟,這種身居高位的感覺,讓他頗為享受,忽然要放棄這個身份,心中竟然有些不捨起來。

  他心中自嘲的笑了笑,將這個荒誕的念頭拋開,朝著石牧行了一禮,往回走去。

  「石頭,你們在說什麼?還有這裡又是哪裡?」彩兒看了看侯賽雷遠去的背影,脖子一歪的問道。

  石牧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漫天繁星,隨即牽著坐騎往回走去,同時將彩兒昏睡的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原來俺睡著的這些天,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彩兒在石牧肩膀上上躥下跳的嚷嚷道。

  「如果一切順利,用不了多久。我們便能抵達西賀大陸。」石牧說道。

  彩兒目力大增,這對他來說是實在個意外之喜。

  他看向西方,目光晶亮。

  ……

  西夏古國東南,與陸山王朝之間,夾著一個不大的小國-衛國。

  衛國國土狹長彎曲,緊鄰西夏古國的東林與臨亥兩省,國內只有一個中等宗門,密支宗,也是衛國的國教。

  由於該宗同時與冥月教與通天仙教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加上一些其他原因,倒是與這兩個大宗相安無事了許多年。

  只是如今,衛國邊境的一些城鎮裡,卻多出了不少身著藍色道袍的道人。

  這些人中武者術士皆有,不過卻是以武者為主。身上大都背著刀劍棍槍等法器,修為從後天至先天皆有,幾乎將衛國邊境幾個城鎮的客棧全包了下來。

  對於這種異常情況,無論是衛國皇室,亦或是密支宗,卻全部選擇了噤聲,就似乎不知道此事一般。

  衛國與西夏古國東林省毗鄰的國界線,是兩片綿延不知多少里的巍峨山脈,在兩片山脈中間的交界處,有一個百丈來寬的山間通道。通道口駐紮著一片白蓬營地。

  這裡是唯一能從地面進入西夏古國東林省的交通要害,過去常年由衛國皇室及密支宗派人駐守,由於兩國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衝突,加上此天險易守難攻。故而在此駐留之人越來越少,營地中也大都空置。

  此時正值正午時分,烈日灼灼,暴曬大地,使得地面溫度驟升,熱氣騰騰。

  一個身著一襲水綠衣衫。身材窈窕,臉上蒙著輕紗的少女從遠處漸漸朝山間營地走來,身後還背著一個小布包裹。

  原本頗為安靜的營地裡,身形一閃,出現了一個約莫三四十歲年紀的光頭和尚,生得肥頭大耳,頭頂一顆戒疤,一身杏黃色僧服被撐得鼓脹,脖子裡掛著一串黑色珠串,珠子大的有拳頭大小,小的則只有成人拇指大小,表面一圈圈淡淡的金紋。

  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腦門,上前幾步,朝著尚在數十丈外的綠衫少女朗聲道:

  「請止步!」

  綠衫少女卻似乎沒有聽見一般,繼續朝胖和尚走來,身形反而加快了幾分。

  「哎,我說女娃子,我叫你停下!」胖和尚見狀,連忙伸出一隻肥碩的大手,又叫了一聲。

  「大和尚,你是在和我說話嗎?」綠衫少女這才妙目一轉的看了胖和尚一眼,反問了一句,腳步卻依舊沒停。

  「我說女娃子,這荒山野嶺的,你還瞅見別人了不成?」胖和尚有些鬱悶。

  「哦,我停下了,大和尚,敢問有何指教?」綠衫少女說著,停下了腳步。

  不過此時,她距離胖和尚,卻是不足五丈距離了。

  「……你這是要去哪裡?」胖和尚看了看面前的綠衫少女,撓了撓腦袋,問道。

  「去西夏國。」綠衫少女道。

  「回去吧。」胖和尚道。

  「什麼?」

  「我說讓你回去。」

  「為什麼?我可是記得,衛國並沒有禁止進入西夏國吧。」

  「這倒是沒有。不過那裡如今亂得很,遍地殭屍骷髏,山賊劫匪的,你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去幹啥?」

  「我樂意。」

  「……」

  「沒什麼事的話,煩請大師讓一下,我急著趕路。」綠衫少女說著,便要繞開胖和尚。

  「哎,實話告訴你吧,這西夏國真別去了。看你這樣,應該是剛剛途經墨鎮來此的吧?沒瞅見鎮裡有什麼異樣?」胖和尚嘆了口氣,道。

  綠衫少女聞言,停住了腳步,妙目一轉的看向了胖和尚。

  「那裡馬上就要大亂了,到時候,你這女娃子要是有些什麼閃失,貧僧這可是罪過了。」胖和尚說著,雙手合什的念了一句佛號。

  「多謝大師相告,但小女子有要事非去西夏國不可。」綠衫少女朝胖和尚行了一禮,便抬步繞過胖和尚,朝山間通道行去。

  結果剛走出幾步,身前黃影一晃,胖和尚竟如瞬移一般,再次擋在了綠衫少女面前。

  「大師。這是何意?」綠衫少女秀眉一蹙。

  「女娃子,若是你非進入西夏國不可,那就先過了貧僧這一關。只要你能擊中貧僧一下,或是觸及貧僧一片衣角,便算你過關了。」胖和尚道。

  「好!」

  綠衫少女話音剛落。一股不下於先天武者的氣息從身上一冒而出,身形往前一傾,單手閃電般的朝胖和尚抓去。

  「唉喲,你這女娃子怎麼說打就打,一點準備時間都不留給貧僧!」胖和尚似乎嚇了一大跳,但肥碩無比得身子卻稍稍一偏,恰到好處的躲過了綠衫少女快若閃電的一抓。

  但緊接著,拳風襲來,又是一拳從一個刁鑽角度搗來。

  然而胖和尚身形卻是靈動之極,再次微微一側。便躲了過去。

  「大師小心了!」綠衫少女眉頭一緊,嬌斥一聲,身上氣息徒升,雙拳被一團藍光包裹,衣衫飄動間,散發出陣陣強烈的水屬性波動。

  下一刻,其雙拳速度驟增倍許,只是略一模糊,變化為十餘個藍濛濛的拳影,朝胖和尚罩去。

  胖和尚面上似露出驚慌失措之色。身形閃動間,有幾分慌亂之感,但卻恰到好處的躲過了綠衫少女的所有攻擊,連一片衣袂都沒有被觸及。

  就在此時。綠衫少女突然伸手扯去籠在面上的輕紗,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絶色臉龐,卻是鍾秀。

  此刻的她周身藍光大盛,一張口,一股無聲波動噴出。

  剎那間,周身的藍光化為密密麻麻的藍色光雨般。以鍾秀為中心,在身邊擴散開來,化為一片藍濛濛水光,一股股幾近透明的淡藍色水浪在水光中泛起,直奔胖和尚身上一捲而去,速度驚人之極。

  「碧音萬波功!」

  胖和尚大叫一聲,身形如飛般朝後急退,但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被淡藍色水浪稍一觸及,雙眼頓時閃過一絲迷離之色。

  就在此時,鍾秀身形如影而至,單手一拳擊出,朝胖和尚胸口擊去。

  但在幾近觸及胖和尚胸膛之時,眼中略一遲疑,硬生生卸去了九成力道,繼續朝胖和尚胸口拍去。

  然而就這不足一息的停頓,胖和尚眼神卻瞬間變得清明起來,隨即身形略一模糊,下一刻便出現在了數丈之外,讓鍾秀的一拳落了個空。

  「好險,好險,嚇死貧僧了!」胖和尚剛一站穩身形,連忙用一隻肥碩的手掌拍著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此時漫天的藍濛濛水光卻如長鯨吸水般一收而回,沒入了鍾秀天靈蓋中,不見了蹤影,但其臉色卻隱隱多了一絲蒼白。

  鍾秀似乎有些意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胖和尚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妙哉,妙哉!三品鳳音血脈,配碧音萬波功,當真是天作之合!沒想到女娃子年紀輕輕,竟有此等造化,更難得的是心地善良,也罷,貧僧就讓你進去西夏國吧。」

  胖和尚搖頭晃腦的嘖嘖稱奇起來。

  「大師修為高深,不知如何稱呼?」鍾秀問道。

  「哈哈,貧僧妙空,別叫我什麼大師。對了,所謂千里相逢便是有緣,此物給你。」胖和尚哈哈一笑,單手一翻轉,手中多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黑色珠子,拋給了鍾秀。

  「我怎麼可以收大師之物!」鍾秀一驚,下意識的接住了黑色珠子,入手處溫潤如玉,其中似蘊含著某種奇異的能量,讓人心中繁雜一掃而空,瞬間寧心靜神。

  「給你就拿著吧。好了,我要去睡覺了,女娃子你自便吧。」當最後一個字落下之時,胖和尚身影早已不知所蹤了。

  「鍾秀多謝妙空大師!」

  鍾秀茫然四顧,略一遲疑,恭恭敬敬的朗聲回了一句。

  隨後她也沒有仔細打量手中黑珠,將之貼身收好,看了山間通道一眼,俏麗面容上盡顯堅定之色。 本帖最後由 arty2008 於 2016-5-21 12:53 編輯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1 19:23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守備森嚴

  半個月後。

  蹄聲如雷,數百騎帶起滾滾煙塵奔馳而來,在一座巨大的城池前方停住。

  這些人正是石牧一行,因為冥月教總部的調令,這些天幾乎是馬不停蹄的一路疾行,終於趕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前方那座巨大城池,便是西夏古國國度,曲陽城。

  所有人都面露疲憊,身下的坐騎更是喘息不止。

  石牧站在最外圍,身下的異種駿馬嘴邊已經滲出了白沫,身體微微顫抖。

  他目光轉動了一下,翻身跳下了馬背,駿馬的呼吸頓時一鬆,顫抖的身體也停止了下來。

  石牧手拍了拍駿馬的脖子,隨即又摸了一下馬嘴,趁機塞了一枚丹藥。

  駿馬眼睛一亮,發出一聲輕嘶,嘴巴嚼了兩下,氣喘的聲音很快緩和下來。

  石牧目光朝著前方的城池看去,從外觀看,這座城池極為宏偉,絲毫不下於天虞城。

  只是城牆明顯能看出很久沒有修繕,到處都是殘破的痕跡,一道道裂縫彷彿垂暮老人臉上的皺紋一般,隨處可見。

   「呼……總算是到了。」隊伍最前方,扮作灰衣中年人的侯賽雷鬆了一口氣,翻身下馬。

  後面的數百人也都做著一樣的動作,紛紛翻身下馬後,目光齊齊望向眼前的巨城以及距其不遠處的一座巨大蜿蜒,被灰氣籠罩的灰色山脈。

  這五百多人雖說都是冥月教弟子,但有一大半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神情間略帶興奮。

  「走吧,我們進城。」侯賽雷一揮手。當先牽馬朝著城門口走去。

  城門口人頭攢動,守衛森嚴,有不少身著灰鎧的西夏古國兵士駐守。

  進城的每一個人都要受到嚴密的監察,特別是那些非冥月教徒之人,甚至會被搜身。

  「咦,怪了!」石牧身旁,余意詫異道。

  「哦,這裡以前不是這樣嗎?」石牧看向余意。

  「我兩年前來過這裡,完全沒有現在這般情況,城門口根本沒什麼人看守。」余意搖了搖頭,說道。

  石牧聽聞此話,嗯了一聲,心中念頭卻翻滾起來。

  兩人跟隨著眾人朝著城門口走去,彩兒則是安靜的蹲在石牧肩膀上,彷彿一隻尋常的鸚鵡一般。

  「這鸚鵡真是乖巧,竟然完全不怕生人,倒是少見。」余意看了彩兒一眼,說道。

  石牧笑了笑,伸手逗弄了彩兒一下,並餵了一顆堅果。

  彩兒當日忽然出現,石牧解釋說是在那個湖邊樹林撿到的,這幾天它都裝作是一頭尋常鸚鵡。其他人倒也沒有懷疑。

  一行人來到城門附近,五百個人組成的浩蕩隊伍早已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

  石牧目光隨意的朝著城門周圍看去,在這裡他不太敢放出神識探查。和彩兒視野連通,城門附近的一切清晰的映照在了他的眼中。

  「四,五,六。一共六個……」他目光閃爍。

  城門附近,或明或暗隱藏了六個強大的氣息,應該都是星階術士或是先天武者。

  「什麼人!」一個守衛隊長模樣的人走了過來,目光戒備。

  「我們是從郫城來的。」侯賽雷神色從容的說著,從懷中取出那面黑色玉板,在守衛隊長面前一晃。

  守衛隊長面色稍緩,又看了一眼那面玉板,點了點頭,朝侯賽雷拱手道:

  「尊使大人一路辛苦了,請!」

  「放行!」

  守衛隊長將玉板還給侯賽雷,一揮手,門口的那些守衛讓開了道路。

  「哦,不需要檢查一下嗎?」侯賽雷問道。

  「尊使大人說笑了,這些檢查只是針對有可能混入的敵國奸細,諸位都是冥月教的精英弟子,檢查就免了。」守衛隊長說道。

  侯賽雷其實心中也有些緊張,不過這些日子他對於面上的神色變化控制愈發純熟,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他對護衛隊長點了點頭,隨後帶著身後眾人走進了城門。

  曲陽城作為西夏國都城,城內總算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些半廢棄的城池,道路上鋪著平整的地磚,兩旁的建築也稱得上乾淨寬敞,城內人流也不少,一副繁華的樣子。

  石牧目光朝著城內掃去。

  進城之前的那段路上,他已聽余意介紹過了,曲陽城主要分為東西兩個城區,西城區較小,是冥月教掌控的地方,城中有著冥月教一處大型據點,此次選拔接下來的賽程據說就在那裡舉行。

  而東城區則是普通民眾居所,以及商業貿易的區域,大多數的商舖都集中在那裡,眾人此刻正是在東城區。

  「先去據點,那裡已經給你們安排好了住處。這一路風餐露宿,你們且好好休息一下。」侯賽雷轉身對眾人說道。

  「多謝李特使!」

  眾人聽聞此話,紛紛應道。

  這一路走來,把他們累得夠嗆,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石牧跟在人群之中,不時朝著附近的商舖看去,眼中有些驚訝。

  城中這些商舖的規模都不小,看起來並不比天虞城的那些大商舖遜色多少。

  他看了一下背上的刀棍,心中忽的泛起一個念頭。

  「怎麼?穆兄有什麼東西要買嗎?在下對於城裡的商舖頗為熟悉,若你有意,倒可以為你推薦一二。」余意說道。

  「多謝余兄,我還在考慮,到時候如果真的有需要再去請教你。」石牧說道。

  余意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之後,一行人來到西城區,一片灰濛濛的高大建築前。

  這裡正是城中冥月教的大型據點所在。可能是出海選拔的關係,這裡人流很多,都是身著灰袍的冥月教弟子出入。

  「諸位應該就是郫城分壇選出的參賽弟子,我剛剛已經接到你們入城的消息了。」一行人來到一個大殿之外。一個灰袍執事從裡面走了過來,身旁跟著兩名灰衣弟子。

  「不錯,在下蒼狼殿堂主李紳,是負責郫城的接引使者。」侯賽雷說道。

  「原來是李師兄,一路辛苦了。」灰袍執事看了侯賽雷兩眼,從懷中取出一物,似乎對比了兩下,點了點頭。

  侯賽雷見狀,心中一鬆。

  「李師兄請隨我來吧。你們帶這些參數弟子安排住處,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灰袍男子對身旁兩個灰衣弟子吩咐了一句,朝著身後的大殿內走去。

  侯賽雷飛快了看了石牧一眼,微不可查的對其點了點頭,跟著灰袍執事走進了大殿。

  「諸位師兄,請隨我們來吧。」那兩個冥月教弟子神情恭敬,當先朝著前方走去。

  石牧看了侯賽雷背影一眼,轉身跟著眾人朝著前方走去,不過沒人發現他肩膀上的那隻彩毛鸚鵡不知何時消失無蹤了。

  侯賽雷隨著灰袍執事在大殿內轉了幾個彎,來到了一個大廳。

  廳中,一個銀髮老者坐在一個長桌後面,單手托腮,似在假寐。

  侯賽雷略微感應了一下銀髮老者的氣息,心中一驚。

  老者氣息淵深如海,赫然是個月階術士存在。

  「方長老,郫城的參賽弟子剛剛到達,這位是那裡的接引使者李紳。」灰衣執事恭敬的朝著銀髮老者行了一禮,道。

  侯賽雷也跟著急忙行了一禮。

  銀髮老者聞言睜開了眼睛。掃了侯賽雷一眼,隨即坐直了身子。道:

  「哦,一路辛苦了!」

  「都是為了宗門,屬下辛苦一些也是應該的。」侯賽雷取出那塊黑色玉板,恭敬的雙手遞給銀髮老者。

  銀髮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了玉板,頭也不抬的下了逐客令:

  「好,你的接引任務已經完成,下去領取這次任務的獎勵吧!」

  侯賽雷心中一鬆,朝著銀髮老者行了一禮,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出了大殿,走出了那個銀髮老者的視野範圍,侯賽雷心中這才鬆了口氣,猶有餘悸。

  他往後看了一眼,邁步沿著來時的道路走去。

  至於白髮長老提到的獎勵,他自然不會去領取,一方面領取的時候需要出示冥月令,很容易穿幫,另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該到什麼地方領取獎勵。

  侯賽雷提了提衣領,遮住了半張臉,很快走出了黑色建築。

  他腳步絲毫不停,很快離開了此處。

  一刻鐘後,他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全身上下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哈哈,看你那膽小的樣子,真是沒用!」就在此刻,一個聲音突兀的響起。

  侯賽雷大吃一驚,手中黑光一閃,已經取出了那根黑竹法杖,豁然循聲望去。

  一旁的牆壁上,一隻彩色鸚鵡正站在上面,正是彩兒。

  「彩兒,原來是你這傢伙,嚇了我一大跳!」侯賽雷看到是彩兒,呼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道。

  「哼,如果不是石頭讓我過來,誰稀罕來嚇你!」彩兒有些不高興的嘟囔起來。

  「不知穆前輩接下去有何指示?」侯賽雷聞言,神色一肅的問道。

  「石頭說,雖然你也決定參加此次出海比試,但以防萬一,你還是在附近隨便找個客棧住下。」彩兒道。

  「好,彩兒你替我轉告穆前輩。這段時間我會多加小心,等我找到了住處,便會想辦法通知於他。」侯賽雷說道。

  彩兒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展翅朝著遠處飛去。

  侯賽雷在小巷待了片刻,脫下身上的使者服飾,換了一件尋常衣服,又取出一個斗笠戴在了頭上,這才走出小巷,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arty2008 發表於 2016-5-22 10:30
第二卷 冥月之殤 第二百七十八章 徐魯子

  「穆師兄,這裡是您的住處,平日可以隨意外出,不過也要時常注意外面的告示牌,關於比試的一些最新情況和通知,都會在那裡顯示出來。」灰衣冥月教弟子打開一個房間,說道。

  石牧走進了房間,四下一掃,發現裡面只有數丈大小,擺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床一椅,一桌一凳,別的就沒有什麼了。

  不過在屋子的角落,隱約可見一些若隱若現的靈紋,似乎是某種隔絶神識的禁制。

  這裡是一座黑色高樓建築中,是冥月教給石牧等參賽之人安排的住處,和客棧的房間差不多。

  石牧的房間正好在一層,門外不遠處便有一個頗大的告示牌。

  「好,多謝。」他倒也不在乎房間大小,走了進去。

  那個灰衣弟子很快離開,去安排其他人的住處去了。

  石牧在房間裡轉悠了一圈,在床上坐了下來。

  就在此刻,一道黑影從外面飛了進來,速度極快,一閃的落在了石牧肩膀,是彩兒。

  「石頭,那個侯賽雷已經安全離開了分壇,俺按照你說的,讓他暫時在這裡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來。」彩兒道。

  「那就好。這一陣子,你多監視著他,雖然禁神珠在我手中,他應該不會背叛,但是這裡畢竟是冥月教老巢,他會做什麼誰也無法斷言。」石牧點了點頭,考慮了一下,說道。

  「沒問題,憑俺如今的目力,就算在這裡,也能隨時監視那隻猴子。」彩兒道。

  「猴子……」

  石牧有些無語的看了彩兒一眼,站了起來,朝著外面走去。

  此刻,外面的告示牌附近聚集了不少人,上面似乎公佈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穆兄,你來了。」余意也站在附近。看到石牧走了過來,打了一聲招呼。

  「怎麼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石牧問道。

  「哦,是下一輪比試的日期已經決定了。就在一個月後。」余意說道。

  「一個月?這麼快。」石牧有些驚訝。

  按照此前得到的信息,此刻距離這裡的比試開始,應該還有兩個月多的樣子。

  「據說教中高層希望加快選拔進度,儘早出海。若不是設在全國十三座城池的選拔弟子尚未盡數聚齊,比賽日子還要提前呢!對了。聽說這次通過初選的弟子加起來足有上萬人,最後只選擇兩百人,競爭實在是激烈啊!」余意壓低聲音道。

  「原來如此。」石牧有些詫異參賽的人數,看來這冥月教雖然沒落,但底蘊著實不小,只是這些弟子原本分散在各處,沒有擰成一根繩而已。

  「余兄,之前聽你說對這曲陽城比較熟悉,不知道這個城裡有沒有好的煉器店舖?」他沉吟了一下,忽的開口問道。

  「煉器鋪?你是要買法器嗎?」余意一怔。看了石牧背上隨身攜帶的刀棍一眼。

  「倒不是買,而是想要將兵器精煉一下,最好能提升一下等級。」石牧說道。

  「這樣啊……對了,如果穆兄想要找好的煉器師,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在那裡只要你出得起價錢,絶對能找到城中最好的煉器大師。」余意略一沉吟,眼神略顯興奮的說道。

  「還請余兄指點。」石牧聽了這話,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東城區的西匡街,有一家天吳商舖。可以說是曲陽城最大的煉器店,能夠打造上品法器,甚至只要材料齊全,連靈器也不在話下。」余意說道。

  「連靈器也能打造?天吳商舖……難道說?」石牧道。

  「沒錯。那個店舖正是天吳商會在曲陽城的一處分店,常年都有煉器大師坐鎮。說起這天吳商會也真是了得,據說在整個東洲大陸都有其生意。」余意點了點頭,有些感慨的說道。

  石牧有些啞然,他本以為天吳商會只是陸山王朝第一商會勢力,結果沒想到此商會勢力分佈竟如此之廣。如此看來,即便稱為東洲大陸第一商會也不為過。

  「而且,這個商舖不單單做武器生意,還同時販賣其他各種東西,丹藥,符籙,甚至是是各種信息和情報。」余意有些神秘的補充道。

  「聽余兄這麼說,我更加有興趣過去看看了。」石牧說道。

  他看了看天,今天天色已晚。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便各自返回了住處。

  第二天一大清早,石牧便起身,按照余意所說的地址,來到了東城區的西匡街,沒有花費多少工夫便找到了那家天吳武器商舖。

  天吳商會盛名享譽整個大陸,盤下的商舖自然是整個街道位置最好的。

  商舖地盤極大,足有四五的大開間,裝飾華貴氣派,此刻雖然是早上,已經有不少人在門口進出,顯然生意頗為興隆。

  石牧慢慢走進商舖,店內人頭攢動,貨架也是極多,上面擺滿了各種兵器,刀槍劍棍都有,還有一些流星錘,鴛鴦刃等奇門兵器。

  每一件都散發出森森寒光,一看便知是精品。

  「這位前輩,您在尋找什麼兵器?」一個和藹的圓臉男子迎了上來,態度親切。

  此人也是個武者,差不多只有後天初期的修為。

  「這些武器雖然質量都算上乘,不過都是尋常武器,你們這裡的法器呢?怎麼不見擺上來?」石牧環顧了一下商舖,說道。

  「前輩您是第一次來這裡吧?法器都在裏屋,您若是想看,請隨我進來。」圓臉男子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石牧跟著圓臉男子,走進了裡面的房間。

  這裡面積比外面小了很多,也擺了幾個貨架,每個貨架上放置了四五柄各色法器,表面靈紋密佈,散發出淡淡的各色光芒。

  每個貨架都被一層白色光幕覆蓋,顯然都設有防護禁制。

  石牧目光在一件件法器上划過,這些法器模樣也都是五花八門,什麼都有。

  他一個貨架接著一個貨架瀏覽,最後站在了最後一個貨架前。

  這個貨架上只擺放了三件法器。一桿火紅色短槍,一柄水藍色戰刀,還有一柄黑色鋼鞭。

  三件法器散發出的光芒都遠超之前的法器,就算隔著光幕也能隱約感覺到三件法器散發出的強烈法力波動。

  「上品法器……」石牧口中低聲說道。

  「前輩果然好眼力。這三件法器皆是出自本店徐魯子大師之手,都是剛剛煉製出來的上品法器。」圓臉男子語氣略略有些驕傲。

  徐魯子這個名字,余意昨天向石牧提到過,就是這個商舖坐鎮的煉器大師。

  從這三件法器上看,此人煉器手段確實精妙。

  「貴店的徐魯子大師果然手段過人。實話說,本人此次來並非是想要購買武器,而是想要給身上的武器精煉升級一番。」石牧說道。

  「本店也承接這樣的委託,不過此事由掌櫃負責,前輩請隨我來。」圓臉男子瞄了石牧身上的刀棍一眼。

  說著,他帶著石牧來到更裡面的一間會客廳。

  這裡佈置頗為雅緻,應該是接待貴客的地方。

  奉上了茶點,那個圓臉男子便告罪一聲,從側門離開。

  石牧沒有動那些茶點,閉目養神了片刻。

  他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沒有帶彩兒過來,讓其在城內自由行動,順便監視一下侯賽雷。

  沒過多久,一個藍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此人面白無鬚,樣貌頗為儒雅,身上隱約散發出一股法力波動,大約是一名靈階巔峰術士。

  「不知貴客來臨,有失遠迎。在下是本店掌櫃,敝姓田,看道友頗為面生。應該是第一次光臨小店吧,不知如何稱呼?」藍袍中年呵呵一笑,在石牧對面坐了下來,說道。

  「穆石。」石牧說道。

  「原來是穆道友。剛剛聽下面的人說道友想要精煉武器?」田掌櫃也沒有過多客套,直奔主題。

  「是的,便是這兩件武器。」石牧從背上取下刀棍,放在了桌面上。

  桌子是用細密的紅木做成,承重不輕,不過刀棍放在了上面。桌子立刻發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呻吟聲。

  田掌櫃臉上露出驚訝神色,原本還有些隨意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仔細端量起兩件法器。

  他看了片刻,眉頭皺了起來,伸手握住了短棍,想要將其拿起來。

  田掌櫃手臂蓄力一提,臉色頓時一變,短棍紋絲不動,顯然份量極重,彷彿一塊巨石一般。

  他手上青筋突起,臉上有些漲紅,顯然已經用上了全力,桌上的短棒這才緩緩離開桌面。

  不過短棍離開桌面不到一尺,田掌櫃身體晃了一下,短棍立刻脫手掉下,眼看便要砸在地上,一隻手臂伸了過來,接助了黑色短棒。

  石牧將短棍放回桌上,對臉色尷尬的田掌櫃笑了笑。

  「道友真是神力,竟然能使用這般重量的武器。」田掌櫃訕訕笑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田某剛剛也看過了,閣下這件法器質地特殊,而且如此短小便具有這般重量,請恕在下孤陋寡聞,實在沒有見過。」田掌櫃說道。

  石牧並沒有覺得意外,這種隕鐵似乎只在東海附近出現過,這個田掌櫃沒有見過也是正常。

  「那在下的委託?」他說道。

  「道友不必急躁,在下去請示一下徐大師,他老人家見聞廣博,定然能夠認出道友這件武器的材質,至於後續精煉升級,應該也沒有問題。」田掌櫃站了起來,說道。

  「那好,便麻煩田掌櫃了。」石牧說道。

  田掌櫃告罪了一聲,邁步走了下去。

  一炷香後,一陣腳步聲傳來,一個身著青袍,頭髮灰白的老者在田掌櫃的陪同下走進了客廳。

  此人身體並不如何壯碩,但是手腳粗大,給人一種孔武有力的感覺。

  石牧用神識感應了一下此人的氣息,心中微微一驚。

  此人竟然是個地階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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