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時空棋局 作者:竹上豬豬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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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2258 2016-1-1 20:48:4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5 219045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27
   十章破綻
  一個整天提心吊,膽唯恐暴露的潛藏毒販,突然之間街道警局的電話,心驚膽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也正是因為畏懼法律的製裁,所以張龍初對聯邦司法體係了解的遠比同齡人深入,最初的驚懼過後,他突然間想到販賣'雜草'應該是由'毒品和興奮劑管制'警種負責偵辦的罪行,和重案組無關,馬上冷靜了下來問道:“我是張龍初,請問有什麼事嗎,警官先生?”

  “張龍初先生,在9月7日你是不是乘坐A071號環城巴士,遭遇了一場車禍?”電話裡的聲音問道。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張龍初反問道。

  “警方正在展開對那場車禍的調查,想請你回答幾個問題,請問你現在在哪?”電話裡的聲音說道。

  作為一場死亡人數超過二十的嚴重車禍裡唯一生還者,為警方做一份筆錄似乎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問題是現在距離車禍發生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這時再有警察來進行詢問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因此張龍初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警察先生,新聞裡不是報導說那起車禍是場意外嗎,為什麼還會有…”

  “張龍初先生,判斷那場車禍是不是意外事故,應該由我們警方而不是記者來進行。

  還有現在是我們要找你問話,而不是我要回答你的問題,”電話裡的男聲毫不可以的打斷了他的話,沉聲說道:“你現在在哪?”

  被對方的強勢所震懾,張龍初心中坎坷不安的答道:“我在學校,嗯,安頓中學,剛吃完午餐,正打算去上課。”

  “那好,我們現在就去找你,請等在路邊。”電話裡的男聲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要求道。

  “警察先生,可是我馬上就要上課了…喂喂…真是見鬼…”張龍初想要拒絕,但電話裡卻已經是盲音一片。

  看到他臉孔變得非常不善,身邊的霍華爾和歐巴諾不約而同的問道:“怎麼了伙計,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從不希望死黨們參合進自己的雜事中,張龍生強忍著不安,聳聳肩道:“沒什麼,就是警察要找我問點事情而已,你們先去上課吧。”

  好友們對張龍初經營的'小生意'十分了解,因此聽了他的話,臉孔不由同時變色,張張嘴吧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法開口。

  畢竟他們還只是中學生,在面對聯邦權利機關時,根本就沒有幫忙的能力。

  看到歐巴諾、霍華爾兩人難看的臉色,張龍初勉強一笑道:“好了,都說了沒事了,警察只是要讓我回答幾個問題而已,你們快走吧,馬上就要上課了。”

  “好吧,那我們先去上課了。

  真有什麼問題的話,一定通知我們。”實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霍華爾嘆了口氣,強推著像是還想要問些什麼的歐巴諾向教學樓走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混進了學生群裡漸漸消失,張龍初皺著眉頭走到了街邊的大樹下,沉思著等了好一會,終於看到一輛一側頂著警燈的灰色福特轎車從街口駛來,停在了自己身邊。

  汽車停穩,兩個同樣穿著黑色西裝,打著青色領帶,有著鷹鉤鼻子,不過一個留著濃密的褐色短髮,一個腦袋微禿的高大中年男子打開前排左右兩側的車門,同時走了出來,其中的禿頂男人看了張龍初一眼道:“年輕人,你就是張龍初吧?”

  “是的,先生。”張龍初早已做好了一問一答,絕不多話,免得自惹麻煩的打算,點點頭,簡潔的答道。

  “我是洛城西區分局重案組高級探員威廉.Z.蒙巴頓,他是我的搭檔高級探員湯姆斯.維克,”禿頂男人程式化的出示了自己的警徽和證件道: “我們想就9月7日,A071號環城巴士車禍事件,問你幾個問題。”

  “這件事你在電話裡已經說過了,先生。”張龍初說道。

  “當面向你提出要求是做詢問記錄前的必要程度,因為你有權不回答我的問題。”威廉面無表情的說道:“還有鑑於你年齡已滿14歲未滿16歲,根據加州相關法律,你還可以要求必須在有監護人在場的情況下,才接受警方詢問。”

  “我沒什麼要向你們隱瞞的,先生,而且這種事也沒必要驚動我的監護人,”張龍初毫不猶豫的說道:“嗯,需要跟你們去警局嗎?”

  聽他這麼問,威廉沒有做聲,一旁那個叫湯姆斯的警察態度和藹的說道:“不用,直接在車裡進行詢問筆錄就可以了,小伙子,我們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顯然這一對拍檔一個慣於唱'白臉',一個慣於唱'紅臉'。

  張龍初雖然之前從未和警察有過接觸,但早已從警匪片中了解到了兩個警察使用的審訊技巧,表面不動聲色的按照湯姆斯的吩咐鑽進了警車後座,心中卻更增添了幾分戒備。

  十幾秒鐘後,詢問開始,威廉問出了第一個問題,“張龍初先生,請問9月7日你是在'康耐基二十世紀博物館'站登上了A071號環城巴士嗎? ”

  這個問題非常出人意料,可也極為簡單,只需要回答是與不是就可以了。

  可因為三天前在'康耐基博物館'對面的跳蚤市場買到了奇物後,張龍初便陷入了昏迷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上的環城巴士,因此反而不知該怎麼回答。

  如果說是,那萬一警察出示城市主道的監控錄像,證明他不是在博物館站上的巴士,那他便無法解釋自己為何說謊;

  如果回答不是,那麼張龍初又答不出到底是在哪個巴士站搭上的A071號巴士,思來想去,害怕弄巧成拙,他只能無奈的說道:“對不起警官先生,我真的記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裡上巴士的了。”

  聽到這個回答,威廉臉色一變,冷聲質問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沒什麼要向我們隱瞞的嗎,年輕人?”

  “我是真不記得了,先生,車禍讓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張龍初苦笑著說道:“否則這麼無關緊要的問題,你覺得我有隱瞞的必要嗎?”

  他話音剛落,湯姆斯在一旁露出關心的樣子說道:“這可不是無關緊要的問題,年輕人。

  根據法醫今天中午提交的屍檢複查報告,三天前造成23人死亡的A071號環城巴士的司機,之所以會駕車失控,並不是因為急症猝死,而是被人以某種神秘手段重創大腦,導致了死亡,也就說,A071號車禍並非事故,而是一起嚴重的刑事犯罪。

  而兇手很可能就是車上的乘客…”

  即便張龍初處事成熟,但其本質上仍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謀殺23個人的重罪嫌疑是他心理決不能承受的重負。

  因此不等警察把話說完張龍初便瞪大眼睛,結結巴巴的辯解道:“你,你不可能認為我是殺死23個人的兇手吧,湯姆斯警官!

  拜託,車禍發生後,我還,我還嘗試著救人呢,再說我還是個學生,哪有能力用什麼神秘手段重創人的大腦啊!”

  “我沒說你是嫌疑人,年輕人,可你作為A071號巴士唯一的倖存者,卻很可能成為案件重要證人,這也是我們來找你補錄口供的原因。”湯姆斯笑笑說道。

  “是嗎,嗯,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恐怕也很難成為什麼重要證人,抱歉,警官。”聽到這話,張龍初暗暗鬆了口氣道。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就省略一般詢問筆錄中的問答步驟,請你把所有​​記得的事情從頭到底的告訴我好了。”湯姆斯想了想,非常通情達理的說道。

  “好的警官,嗯,是這樣的,9月7號也就是上週六,為了看華國紫禁城文物巡展,我一大早就坐巴士到了'康耐基博物館'…”張龍初點點頭,隱瞞下了有關奇物的內容,將自己三天前的遭遇,仔細的向洛城警官說了一遍。

  聽完了他的敘述後,湯姆斯果然絲毫都沒有為難張龍初的意思,讓他在口供上簽了名後,便直接將張龍初放出了警車。

  不過等到目光如同鷹隼發現獵物一般的威廉,透過車廂望著漸漸走遠的張龍初,輕聲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伙計?”時,湯姆斯的回答卻與他對待張龍初的信任態度截然相反,“非常可疑,威廉,那孩子一定是在隱瞞著什麼。

  他應該在接到我們電話後費盡了腦子,編了套謊話,可你問的第一個問題,就超出了他的準備,所以他才會突然變得一問三不知。”

  “那你覺得他會是兇手嗎?”威廉又問道。

  “能用那麼巧妙的計劃,在大都會謀殺23個人的傢伙,照理說不會那麼'生嫩',”湯姆斯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說道:“不過誰知道呢,現在的孩子那麼早熟又難懂,誰知道他們會幹出什麼事來。”

  威廉認同的點點頭,“我的看法和你差不多,那就把他列為嫌疑目標,進行調查好了。”啟動汽車,消失在了鋼鐵洪流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28
   十一章暴力相逼
  人心隔肚皮總是難測,張龍初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警方眼中的重刑嫌犯,自覺還算順利的應付過兩個警察的詢問後,頓覺輕鬆的走進校園。
  來到教室門前,他向已經開始講課的老師道歉一聲,坐回了自己的座位,開始了下午的課業。

  放學後,因為掛念著奇物世界,所以張龍生在校車上和歐巴諾、霍華爾見了一面,讓兩個好友安下心來後,便急急忙忙的往家趕去。

  這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鐘,午後的陽光雖還炙熱,但街道上偶爾掛過的清風卻已經清涼了下來。

  踏上橘子街頭,將一幅幅千奇百怪的街頭塗鴉摔在身後,眼看著那灰磚砌成的三層公寓已經近在眼前,突然間兩道人影從一條斜巷中竄出,擋在了他的面前。

  在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的混亂街區長大,張龍初早已見識過各種怪事,被攔住後毫不驚慌的定睛看了看面前兩人,見他們相貌陌生,穿著樣式相同,領口印著一個眼中流血的骷髏頭圖案的T卹;

  膚色一黑一白,個頭一高一矮卻都瘦的出奇,上唇呈現出一種過敏似的暗紅之色,一副癮君子的樣子,心裡就有了些猜想。

  溫和但又不顯退讓的笑笑,他說道:“朋友,這裡可是橘子街,如果想要掙點零錢'買藥'的話,你們可選錯了地方。

  從我身後再走大約五百米,遇到的第一個十字路口右轉向前五分鐘就是華爾茲路,那裡的'肥羊'多的是,現在這時段巡警也正好因為換班…”

  “你是longsheng.zhang(張龍生)對嗎,”兩個擋路者中的高個子黑人打斷了他的話,“跟我來,有人要見你。”

  聽到自己在米利堅非常彆扭的名字,被一個黑人音調古怪卻準確的喊出,張龍初心中一緊,後退一步道:“嗨,伙計們聽著,我從小就在橘子街長大,雖然很少找別人的麻煩,但卻從不怕麻煩上門…”

  可惜這次他的話仍沒說完,就剛才那個高個子黑人舉起的56口徑自動手槍堵住,“別廢話,你有兩個選擇,要么吃槍子,要么就跟我來。”

  世界上除了瘋子之外就屬吸毒者的精神最不穩定,被癮君子用槍指著頭後,張龍初馬上選擇了順從,毫不猶豫的舉起雙手道:“好了,好了,伙計,有話好說,千萬不要衝動。

  我跟你們走,跟你們走就是了,把槍放下可以嗎,有話好說,OK?”

  高個黑人收起手槍,傷風似的吸了吸鼻子道:“要和你說話的不是我,而是我們老闆,別想著逃走,你,跑不過子彈的。”,之後便搖搖腦袋,暗示同伴走到了獵物身後,兩人一前一後押著張龍初沿著牆根不斷向前,最終拐進了一間霓虹燈都已破爛不堪的酒吧之中。

  和廢墟一樣的外表比起來,酒吧內部要像樣的多,最起碼紅木製成的吧台漆面仍然油亮,酒架上的酒也塞的滿滿的,顯得琳瑯滿目。

  這時,激烈的電子舞曲中,三、四十個穿著樣式不一的夾克、T卹、休閒西裝…卻都在衣服顯眼或不顯眼的角落印著一個眼中流血的骷髏頭圖案的大漢,正滿滿噹噹的閒坐在酒吧里,有些大口喝酒;

  有些享用著各種毒品,卻都死盯著吧廳中央橢圓形舞台上幾個伴隨著音樂節奏,瘋狂扭動著腰肢,慢慢褪去皮褲的脫衣舞孃嚎叫,根本沒人發覺張龍生的到來。

  而看到這群魔亂舞的場面,張龍初心中不由即緊張又沮喪的暗暗嘆了口氣,“華夏那句'福兮禍所伏'的哲言說的還真對,我才剛剛得到奇物,覺得命運變得比較幸運起來了,馬上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用槍威脅著押到了這種鬼地方。

  現在只能希望接下來那句'禍兮福所倚'也是對了的…”,腳步卻沒停止,被高個子黑人帶到了酒吧最裡面的一個卡座前。

  接下來他就​​見高個子黑人朝卡座上一個摟著兩個金發女郎,正上下其手邊摸邊笑,年齡大約二十幾歲,皮膚慘白,五官精緻,身材消瘦的年輕人深深鞠躬,恭敬的說道:“老闆,張龍初帶來了。”

  那黑人話音落地卻久久無人回應,直到過了好幾分鐘,大概是覺得玩鬧的盡了興,卡座裡的年輕人才終於揮揮手,用鼻子甩出了一個,“嗯。”字,示意高個子黑人退下。

  之後那人抬頭看了看張龍初,表情帶著種毫無緣由的莫名激昂情緒,沒頭沒尾的沙啞說道:“我叫布萊恩,布萊恩.湯米,綽號是'響尾蛇',響尾蛇布萊恩。”

  見那年輕人一副**過量,情緒處於失控邊緣的樣子,張龍初的態度顯得異常恭敬,深深彎下腰行禮道:“是,響尾蛇老闆,我是張龍初,很榮幸能和您見面,請問您有什麼吩咐?”

  “吩咐,哈哈…吩咐當然有,否則的話我為什麼要派人帶你來見我,”布萊恩莫名怪笑著顛三倒四的說道:“我是橘子街的老闆,整條橘子街從三天前開始,秩序就開始由我來掌管,你明白嗎?”

  黑暗世界,幫派興衰更迭按理說是件很常見的事情,但掌握橘子街以及鄰近十幾個街區的洛城本土黑幫'骨頭兄弟',自從出了個名叫比福利的厲害首領後,已經牢牢掌控著地盤十幾年的時間。

  也就是說,從張龍初九歲住進橘子街那天起,就知道掌管包括自己在內所有橘子街居民命運的'國王'叫比福利,此刻聽說他被推翻,不由的大吃一驚。

  可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張龍初又覺得事情有些離奇,雖然自己住了兩天醫院,可看養父和周圍鄰居們的表現,橘子街絲毫都不像是發生過大規模槍戰、械鬥的樣子,怎麼可能莫名其妙的就'王朝更替'了呢。

  可要說布萊恩在吹牛,看他幾十個手下簇擁的氣派,又實在不像。

  猶豫了一會,實在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張龍初小心翼翼的問道:“尊敬的響尾蛇老闆,你成為橘子街老闆的話,那比福利先生呢?”

  聽到這話布萊恩臉上突然間怒氣隱現,猛的抓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在了張龍初的額頭,鮮紅的血液一下子便流了出來。

  與此同時,站在張龍初身後一個大漢起腳狠狠的踢在他的膝關節處,腦袋正'嗡嗡…'作響的張龍初頓時一個踉蹌,跪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他的耳邊便響起了一個癲狂的聲音,“我說過了從現在起,我是橘子街的老闆,像你這樣的'小螞蟻',只需要閉上嘴巴,豎起耳朵,乖乖聽我的吩咐,免得被碾死就可以了,明白嗎?”

  跪在地上,感覺著自己溫熱的鮮血從面頰上緩緩滑過,知道這時候如果愚蠢的魯莽反抗的話,除了被亂槍打死之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結局,張龍初握緊拳頭,將牙齒咬的'茲茲…'作響的微微顫抖著身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從牙齒裡擠出了一個,“是。”字。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28
  十二章暴走(上)
  見張龍初表現出了屈服,布萊恩露出無趣的表情,將注意力重新轉到了身邊那兩個金發女郎身上,一邊神經質的隨著音樂用力搖晃著腦袋,一邊和女伴喝起了'接吻酒' 。
  舞曲完畢,他才像是重新想起了還有張龍初這個人存在,開口問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做些販賣'雜草'的小生意,是嗎?”

  聽到這話,俯在地上的張龍初本能的想要否認,但想到布萊恩的癲狂言談舉止,猶豫了一下,聲音嘶啞的承認道:“是的,布萊恩老闆。”

  “你能搞得到雜草,自己出貨,是你的本事,我管不著,”布萊恩皮肉不笑的說道:“但是現在我是橘子街的老闆,而你呢在橘子街上'做生意'。

  按規矩,必須要給我抽成,懂嗎?”

  張龍初萬萬沒想到一個手下養著三、四十個暴徒的黑幫老大,竟然會看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小小'生意'。

  如果是別的事,他必然不敢抗爭,可'販草'的生意雖小,卻是他與養父唯一的經濟來源,可以說是攸關命運。

  因此聽完布萊恩的話,雖然因為恐懼和氣憤兩種情緒在縈繞在心頭,令張龍初的身體又開始微微發抖,他還是聲音發顫的辯駁道:“布萊恩老闆,可是我並沒在橘子街出過貨,我的'雜草'全都是賣給了安頓中學的學生…”

  不等他把話說話,布萊恩穿著皮靴的右腳狠狠踩在了張龍初俯在地上,支撐著身體的左手,面目扭曲的吼道:“可你住在橘子街,你的貨也是在橘子街搞到手的,所以你就必須要乖乖的給我交出錢來,這就是規矩,懂了嗎?

  以前那些年的抽成我就寬宏大量的不計較了,從今天起,你出貨賺到的錢50%,50%必須要交到我的手裡。

  不要想耍花樣,否則我會讓你後悔為什麼會出生!”

  如果是一般黑幫成員販賣毒品,交出五成利潤給幫派其實還算合理,因為幫派要幫他準備貨源;

  要保護他的經營地盤和人身安全不受其它黑幫組織的侵害;

  要通過收買警察局裡的內鬼,給他通風報信,避免被抓,萬一真的不幸被抓,幫派還要請律師幫其脫罪…這林林種種的花銷都需要用到錢,既然享受了那麼多的便利,付出一些代價當然是理所應該的事情。

  可張龍初的'雜草'完全就是自產自銷,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這種情況下抽成50%實在是毫無道理,擺明就是以勢欺人,強取豪奪。

  而在說完威脅的話之後,布萊恩更是連爭辯的機會都不再給張龍初,直接發話道:“好了,請我們的亞洲小子出去吧,下個月的今天記得再請他來見我。”

  聽到老闆的吩咐,不遠處幾個一直瞧熱鬧的暴徒獰笑著走到癱倒在的張龍初面前,把他抬起來,扔出了酒吧。“

  十指連心,指關節差點被踩斷的張龍初,被丟在街邊的綠皮垃圾箱旁,滿臉冷汗留個不停的低聲哀嚎了十幾分鐘,才漸漸覺得有了站起來的力氣。

  感覺恢復了一點氣力後,他抬起鼻涕、汗水、淚水齊流的臉龐看看已經變黑的天色,喘息著心裡想到:“已經這麼晚了,再不回家的話,老貝克的電話就要打過來了。

  可我現在這麼慘的樣子,決不能讓他看見,否則他一定會七想八想,這樣的話家是不能回了,嗯,今晚就暫時找家便宜的短租公寓安頓下來,然後打聽一下布萊恩的來歷…”。

  打定主意,張龍初哆哆嗦嗦的摸出了褲兜里的手機,撥通了養父的電話,鬼扯道:“餵,老傢伙,我這幾天要去歐巴諾家補課。

  你不是說,說如果再有不事先通知你就夜不歸宿的事情發生,就讓我滾出公寓嗎,現在我可,可是通知你了…”

  不等他把話說話,飽經事故的老貝克已聽出了破綻,大聲吼道:“無緣無故去歐巴諾家補什麼課,再說你的聲音很不對勁,小子,你怎麼了,馬上給我回家來,否則的話我絕饒不了你。”

  見欺騙不成,無計可施的張龍初楞了一下,乾脆說聲,“饒不了也沒辦法,我現在已經到歐巴諾的家門口了,過兩天再見嘍。”,直接關上了手機,踉蹌著拐進了一旁的小巷中。

  二十幾分鐘後,他已手裡抱著傷藥,出現在了距離橘子街不過兩個路口的一座破敗的短租公寓前。

  越是表面看上去繁華、先進的大都會,貧窮和富有的差距便會越赤裸裸的呈現出來,其中最顯著的例子之一就是和上流精英階級入住的高檔度假酒店相對應的,只有流浪漢、破產失業者、站街**…等等社會底層人群才會光臨的短租公寓。

  說是公寓,其實那種地方提供的住所通常只有一間,面積也不過十幾平方米左右,除了一台小小的電視和單人床外,再沒有任何其他的電器、家具,環境只能用冬冷夏暖、鼠蟻橫行來形容。

  而與這種種惡劣條件相對的是他入住十分便利,幾乎不會驗看客人的身份證件,價錢也便宜的驚人,單日住宿不會超過三十米元,超過一周就可以打八折計費。

  花了二十五個米元住進了狹隘的短租公寓,張龍生吃力的脫光衣服,在只能勉強容納一人站立的隔斷式衛生間裡沖洗乾淨身體,回到床邊自己費盡力氣的給傷痕累累的身體上了藥,終於有了一種又活過來的感覺。

  之後休息了一會,他感覺狀態更好了一些,便一瘸一拐的出了門,慢慢踱步,重新回到了橘子街,來到一間充滿舊時代米式風格的招牌看起來頗有年頭,亮起如豆燈光的小餐廳前。

  推門走進餐廳,見裡面一個客人都沒有,張龍生直接坐到了吧台前,對滿臉皺紋,一副加油牛仔打扮的老闆說道:“肯尼,晚上好。

  老樣子,給我來一份熏肉香腸套餐,外加一碗番茄豌豆湯,麵包要全麥無糖口味的。”

  “好的,馬上就來。”老闆點頭笑笑,轉身一邊直接在吧台後面烹製著食物,一邊隨口問道:“可憐的孩子,你的腿怎麼了,是體育課受傷了吧?”

  聽到這話,張龍初笑笑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肯尼,你消息靈通,聽說過一個叫響尾蛇布萊恩的人嗎?”

  “當然聽說,他最近幾個月可是風頭正盛,怎麼了?”肯尼煮著湯說道。

  “沒什麼,”張龍初笑笑,掩飾著說道:“就是今天我在街上看到了一群衣服上印著眼睛流血的骷髏頭的傢伙,聽說他們的老大叫眼鏡蛇布萊恩,所以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沒關係,但你千萬不要和那幫瘋子攪在一起知道嗎。”聽到這話,正在做菜的肯尼特意回頭望著張龍初,肅聲告誡道。

  “放心肯尼,我可是未來要上常春藤名校,競選聯盟總統的人物,怎麼會和那些傢伙攪在一起,​​”張龍初搖頭,裝作隨意的說道:“不過你語氣里為什麼會對那些人這麼不滿呢?”

  “因為那伙人根本都是些癮君子、瘋狗。”像是早就對布萊恩及其手下頗有看法,肯尼發洩似的說道:“你知道布萊恩是怎麼嶄露頭角的嗎。

  他本來只是蒙納西市的一個輟學的小混混,幾年前和姐姐一起為了明星夢來到洛杉磯,結果在好萊塢混來混去,連個三流電影的配角都沒出演過,反而染上了毒癮,結果為了籌到毒資,他姐姐當了'站街女',沒想到時來運轉,竟然被比福利老闆看上了,變成了他的情婦。

  就這樣布萊恩這傢伙自然而然的加入了'骨頭兄弟',這兩年在幫派裡躥升的很快,最近還被比福利老闆安排著掌管了我們橘子街,自以為成了'主事人',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勢力'血淚骷髏',真是可笑。”

  聽到這番不屑的話,為了探聽出更多情報,張龍初故意說道:“這有什麼可笑的,他既然被比福利老闆安排著掌管了橘子街,當然就算是'骨頭兄弟'的主事人之一了,創建隸屬於幫派的附庸組織,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了。”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31
   十三章暴走(中)
  人與人不同,有些越老越精明,有些則變老後就開始糊塗起來。
  按理說,在橘子街這樣的混亂貧民社區,能一直混著,活到60幾歲的人物,身上大都會有些故事,必然不是好騙的人,但這次肯尼卻偏偏上了當,不屑的說道:“你以為橘子街還是'骨頭兄弟'起家時的洛城奇蹟之地嗎。

  現在這裡連我這樣的小餐廳都養活不起,整個就是一片'死地'。

  比福利老闆之所以會把它扔給布萊恩管,不過就是因為寵愛他的姐姐而已,不過能辦出這種事來,證明以冷血、理智著稱的比福利也老了啊,畢竟橘子街還是整座洛城'黑車'出貨的中轉地呢…”

  所謂'黑車',即是指被黑幫們偷竊的豪車,這種車子價格昂貴,防盜手段繁多,就算偷到手在本地也很難銷贓,一般都是轉運到聯邦人跡稀少的荒僻州市,甚至國外出售。

  而對於比福利老不老,橘子街是不是黑車中轉地,張龍初根本毫不在意,不過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他還是應和道:“是啊,最近兩年每到一號、十五號街上就像過F1賽場一樣,吵的人一夜都睡不好呢。”

  “所以說這個布萊恩,其實只不過是個看守車庫的保安而已,”肯尼將切好的熏肉、紅腸配著煎蛋裝了滿滿一盤,端到了張龍生面前,“但他卻把自己當成了人物,還不等在橘子街立足就開始招兵買馬。

  不過他從最開始招小弟就是愛找和他一樣的癮君子,那些傢伙根本都認為黑幫就是手段殘忍的渣滓,所以只會欺軟怕硬,對付弱小的時候沒有底線,對上真正的強手卻十個當不了一個用,真是可悲。”

  “是嗎,不過再沒用的傢伙,養上三、四十個也是要花很多錢的吧,”聽到這話,張龍初心中一動,有些理解了自己的遭遇,出神的脫口而出道:“既然橘子街已經是塊沒有油水的地盤,那個布萊恩一定會想其他方法…”

  “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小傢伙,”肯尼讚歎的說道:“我聽說布萊恩那傢伙最近找錢都找瘋了,甚至派人偷偷到臨近幾條街區'出貨'呢。”

  洛城大型黑幫的組織一般是最大的頭目,直接掌管最賺錢的某些'業務'和最繁榮的幾塊核心地盤,其它'業務'、地盤則由大頭目劃分給為幫派立下大功或風頭強勁的小頭目管理。

  這種大頭目輕易不變,小頭目擇優競爭的框架,讓幫派既階層森嚴,又不至於失去活力,實在是種很聰明的結構,但也讓幫派小頭目即'主事人'之間有了各自不同的利益,容易造成內訌。

  因此聽到布萊恩偷偷去其他街區出貨的做法,張龍初瞪大眼睛道:“雖然附近街區都是'骨頭兄弟'的地盤,但他這麼做恐怕不合規矩吧,幫派裡的其它'主事人'就沒什麼反應嗎?”

  “反應,要什麼反應,”肯尼聽到湯鍋'嘟嘟…'的開始冒氣,一邊轉身盛著番茄湯,一邊說道:“我早就說過了,布萊恩這傢伙就是條瘋狗,他以為混幫派只要人多勢眾就可以了,所以什麼規矩都不受,什麼忌諱都敢犯,一定活不久的,只需要安靜的看著他死就可以了。”

  “安靜的看著他死…”張龍初哭笑不得的說道:“怎麼死,像我們華國人說的,做壞事太多,被雷劈死嗎?”

  “我也猜不出他會怎麼死,但他一定會死,”肯尼將熱騰騰的番茄湯端到張龍初面前,望著他語氣異常肯定的說道:“快槍霍華德、棕熊比利、利斧維尼爾…還有很多曾經跺跺腳,整個洛城都會晃動的大傢伙,都因為不守規矩被埋進了土裡。

  就不要說一個小小的響尾蛇布萊恩了。

  告訴你一個忠告小子,世界上每行每業都有自己的規矩,而這規矩就是這個行業千百年來自然而然形成的忌諱,一旦犯了,你也許會一時得利,但最終卻一定會倒大霉,瘋狗越肆無忌憚的撕咬,顯的越猖狂、越厲害,死的也就越快。”

  “布萊恩也許以後真的會倒大霉,但我卻等不到那一天了…”聽到這話張龍城想到自己的處境,喃喃自語一句後,便不再做聲,悶著頭吃掉了自己的晚餐,默默走出了餐廳。

  離去之時他沒有看到,老貝克正從街的另一頭漫步走向餐廳,看到了張龍初的身影,老人微微一愣卻沒有做聲,沉默著目送養子一瘸一拐的踉蹌著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二天清晨,張龍初從租住的公寓房中起床,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腫的像饅頭般大小,額頭也鼓起了一個大包,雙腳下地後,膝蓋處更是疼的直打顫。

  他小時候吃過很多苦頭,也捱過毒打,知道皮肉之傷'一天發麻,二天疼'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沒有傷了骨頭,忍一忍就熬過去了,便沒有在意,仍然抹上藥後,繼續坐校車去了學校。

  而對於死黨和老師對傷勢的詢問,他一口咬定是不小心踏空台階,摔了手腳、腦袋,別人就算看傷口不像也是無可奈何。

  以後的幾天,張龍初就這樣一邊在短租公寓養傷,一邊照樣上學,四、五天后,他覺得自己的傷處雖然還是很痛,但強忍著已經不再影響行動,便打算晚上回家看看養父,免得其擔心。

  但就在他耐心的等著放學時,下午第二堂課,學校校務管理處的那位丹佛主管便敲敲門,走進了教室。

  朝著放下課本的年輕女老師歉意的說了聲,“抱歉,艾麗老師,我有公務要找張龍初同學處理一下。”,丹佛邁步走到了張龍初身邊,聲音極為沈重的說道:“張同學,麻煩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下可以嗎?”

  “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張龍初茫然的站起身來,跟在丹佛的身後,出了教室,穿過走廊、樓梯,來到了校務處的辦公室中。

  此時辦公室裡已經等著一個身穿深咖啡色職業套裝,氣質不苟言笑的中年婦人。

  見兩人進門,她和丹佛對看了一個眼色後,朝張龍初伸出手來,“你就是張龍初同學吧,我是洛杉磯警署'打擊有組織犯罪組'的高級探員安芬.蒙黛兒。”

  “你好安芬警官,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見又有警探來找自己,張龍初有些驚疑的問道。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要先問你兩個問題,”蒙黛兒聲音沉重的說道:“請問你是不是住在洛城橘子街112號,父親的名字是不是貝克.霍奇特? ”

  聽到這句問話,張龍生的心中感應似的升起了一股極為不詳的預感,聲音微微發顫的答道:“是,是的安芬警官。”

  “今天早上9點48分,有人在米林大道的垃圾箱裡發現了一具死屍,經初步確認很可能是貝克.霍奇特先生。

  我來找你是想請你去辨認一下屍體的。”蒙黛兒沉聲說道:“很抱歉,張同學,告訴你一個這麼不幸的消息。”

  聽到這番話,張龍初發了會呆後搖著頭語無倫次的笑著說道:“不,不,嗯,不,不,安芬警官,先別忙著道歉,我覺得一定是搞錯了,嗯,一定是搞錯了。

  您也知道,年老的人長了皺紋,樣子就變得差不多一樣了。

  老貝克,老貝克是我的養父,他是白人,洛城有幾百萬的白人老頭子,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淚水卻止不住的從眼眶中泉湧似的流了下來。

  ~~~~~

  這章寫的時候很沉重,但為了龍初的成長不得不為之,哎...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31
   十四章暴走(下)
  望見張龍初的情緒有些失控,因為工作關係,已經習慣看到不同受害人家屬的悲傷,也知道死者的身份其實早已被確定,認屍只是個程序的蒙黛兒當然知道自己這時該怎麼做。
  朝丹佛說聲,“謝謝您的幫忙,丹佛先生,再見。”,她輕輕扶住張龍初的胳膊,就這樣直接將其帶出了辦公室。

  二十分鐘後,女警官已把離開學校後,便表現的如同木偶似的張龍初,帶到了洛城西區警署的法醫間中。

  將手術床上周身被蒙住的死屍,臉上的白布掀開,她輕聲問道:“張同學,請問他是你的父親,貝克.霍奇特先生嗎?”

  望著在直直照射下來的手術燈下,那張顯得異常慘白、蒼老的熟悉面孔,張龍初定住的眼珠漸漸開始重新聚焦,十幾秒鐘之後,聲音乾澀的答道:“他是我的父親,警官。

  我能問一下他是怎麼死的嗎?”

  “對於死者的致死信息你當然有權利知道,但你確定想知道這件事嗎?”也許是因為這次被害者的家屬年齡太小,令蒙黛兒動了惻隱之心,她輕聲反問道。

  “也對,知道這種事情已經沒意義了不是嗎,死了就是死了…”張龍初想了想,輕聲說道。

  見他情緒低沉的樣子,蒙黛兒勸慰道:“張同學,我的父親也已經過世了,所以很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

  但無論如何我們的生活都將繼續,用樂觀、積極的心態看待人生才是正確的態度,你還未滿十六歲,所以我們警方通知了'兒童權利保障局',那裡的工作人員會負責照顧你以後的生活…”

  “住在孤兒院裡,然後等著被善心人收養嗎,我以前已經過夠這樣的日子了。”張龍初搖搖頭道。

  聽到這種看似平淡,細細回想卻讓人心中一痛的話,蒙黛兒哽了一下,嘆息著說道:“你才15歲,還是個孩子,總需要成年人的幫助。

  關於你父親的兇案,我們警方會盡全力偵辦,有可以公佈的結果時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我知道了,”張龍初點點頭道:“那如果沒有其它事的話,我想要離開了,蒙黛兒警官,我需要,需要回家休息一會。”

  “要我送你回去嗎,張同學,也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有些驚訝於張龍初情緒恢復的速度,蒙黛兒想了想說道。

  聽了這話,張龍初搖搖頭拒絕道:“謝謝,不用了,現在我只想一個人呆著。”,便轉身離開了停屍間。

  走出警署大門,他隨便在街頭找了個長椅,也不知想些什麼的坐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便回到了橘子街的家中。

  走進自己的房間,張龍初跪在地上啟開客廳靠窗的一塊舊地板,拿出一個罐頭盒來,打開之後取出了裡面捲成一團的厚厚一疊百元大鈔。

  將錢放進衣兜,他來到一樓廚房,找到了一把一尺多長的厚被剁骨鋼刀。

  回憶起這把刀還是自己剛被貝克夫婦收養時,因為營養不良,老貝克特意買來給自己剁骨頭、肥雞,熬湯所用,張龍初忍不住緬懷的一笑。

  之後揮舞幾下覺得十分稱手,他便把刀子用上衣遮著,別在了背後的腰帶上。悄然離家,回到了租住的短租公寓,沉沉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夜裡九點多鐘,看時間時,見電話上顯示已經有著幾十通號碼不同的未接來電,張龍初連點開都沒點開就直接關上手機。

  出了房間,他在街頭漫步著回到橘子街,走到了肯尼開的那間小餐館中。

  這次餐廳裡仍是空無一人。

  張龍初走到吧台前坐下,笑笑說道:“嗨,肯尼,晚上好。

  老樣子,給我來一份熏肉香腸套餐,外加一碗番茄豌豆湯,麵包要全麥無糖口味的。”

  本來在吧台裡坐著發呆的肯尼聽到這話,身體一僵,隨後無聲的站起身打開了一旁的冰箱。

  望著他忙碌的背影,張龍初沉默一會,輕聲說道:“你知道嗎肯尼叔叔,今天下午我上學時,有警察來找過我…”

  “是嗎…”肯尼聲音細微且沙啞的答道。

  “是啊,'打擊有組織犯罪組'的一位女警官來找我認屍,不是兇殺組、重案組而是'打擊有組織犯罪組',你覺得這意味著什麼呢?”張龍初笑著又問道。

  肯尼烹飪的動作一停,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貝克希望你好好活著,就算是上了天堂,不,他這種人一定會和我一樣去下地獄,但即便這樣,他也一定會希望你好好活著。”

  “哈哈…猜到一個在貧民窟聰明的活了60多年的老頭子,是為了替自己出頭死掉之後,你覺得我還能好好活著嗎?”張龍初輕笑著問道。

  “猜到你又能怎麼樣呢?”聽到這話,肯尼似乎也被撩撥起了怒吼,猛地轉身吼叫著反問道。

  面對著老人逼人的氣勢,張龍初從衣兜里摸出了所有的米鈔,丟在吧台上,“你前幾天不是說有很多人希望那條瘋狗早早死掉嗎,聽語氣,其中也包括你吧。

  我會讓你們如願的,只要給我一把槍,最好不是槍械超市裡的那些減低射程、威力的'閹割貨',而是經過改制的威力加強版,要能再來點炸彈,就更棒了。”

  “你,你瘋了嗎?”萬沒想到張龍初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尼吃驚的張大嘴巴道。

  “我的確是瘋了肯尼,因為只有瘋子才不會害怕瘋子不是嗎,”張龍初輕聲說著,從后腰將別著的鋼刀摸了出來,“我現在瘋了,所以今天你或者是給我槍;

  或者是用槍把我打死;

  或者是被我用刀割斷脖子,搶走槍;

  或者是我們同歸於盡,只有這四種結局,而選擇權在你。”

  肯尼在橘子街這種混亂社區生活了幾十年,經歷過各種危險場面,但當他被張龍初那彷彿被抽空感情的目光注視時仍然感到不寒而栗,失聲驚呼道:“龍初,你真的,真的瘋了!

  你,你知道自己再乾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幹,”張龍初點點頭道:“肯尼,看來雖然認識了五、六年的時間,但你對我的性格還是不了解啊,也對,在貝克死之前,我也沒想到自己有著這麼蠻橫的一面…”

  聽到這番話,肯尼滿臉震驚的和張龍初對視了許久,表情慢慢恢復了平靜,開口說道:“好的,槍我會給你,明天,明天這個時候來見我。”

  張龍初搖搖頭道:“明天,可不行。

  你這樣的老狐狸一旦恢復了精明,隨時都會改變主意,再說報仇這種事最好就是出其不意,一旦拖久了就容易發生變故,所以我必須今天拿到槍。

  別告訴我你在橘子街開餐館,手頭卻連一件防身的武器都沒有。”

  肯尼搖頭說道:“防身的武器我自然是有,但沒你剛才要求的那種威力強大的貨色。”

  “那就帶我去買,”張龍初早有預想的說道:“你交友那麼廣闊,到處販賣消息,不可能連哪有槍械黑市都不知道吧。”

  “你不是剛才還說我這樣的老狐狸,隨時都會改變注意嗎,現在怎麼能安心跟我去黑市交易了,不怕上當嗎?”肯尼語氣有些譏諷的說道。

  “因為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張龍初嘆了口氣,苦笑著說道:“我還不滿十八歲,在洛城沒辦法合法購槍,自己打聽著去黑市買槍又怕引起那條瘋狗的注意,所以想來想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你。

  現在只能寄希望於你至少在今晚,至少在今晚掛念著和老貝克幾十年的交情,幫我完成買槍報仇的心願。”

  聽到這話肯尼的臉色又是一變,彷彿陷入回憶之中沉默了一會,澀聲說道:“但是如果我把槍給你的話,就等於讓你去送死。”

  “你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死呢,也許死的是那條瘋狗啊,而且就算死掉也比每天生不如死要強的多,”張龍初低聲說道:“我才被仇恨煎熬了半天時間,就已經難受的要發瘋了,所以求你,肯尼,求你幫我這次好嗎?”

  被張龍初表現出來的緬懷和痛苦,肯尼的臉色陰晴不定的沉默了許久,最後咬了咬牙,伸手在吧台檯面下的某處用力一拉,翻動暗屜,拿出了一支成色中古的手槍。

  那手槍的樣式是左輪,圓筒形的彈倉卻只能裝三發子彈,暗紅色木頭質地的手柄閃爍著幽幽油光,顯然常常被人摩挲。

  “這是我年輕時候離開橘子街去外面闖蕩時,一個嗯,一個朋友送的武器,”目光柔情的盯著手槍,肯尼說道:“我給她起名叫'紅裙女郎'。

  當初在開拓'綠羽鳥位面'的僱傭兵裡…算了,一切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她是你的了。”,走到張龍初面前,將槍放在了吧台上。
mk2258 發表於 2016-1-10 07:32
   十五章殺戮開端
  看了一眼這把造型奇特的短槍,因為興趣使然,對奇奇怪怪的魔幻事物頗有研究的張龍初瞳孔一縮,指著槍管上烙著的幾道像是裝飾的玄奧花紋,驚訝的失聲問道:“難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符文武器?”
  “必中,”彷彿回想起了自己曾經的鍾嶸歲月,肯尼沒有直接回答張龍初的問題,而是語氣中充滿驕傲的自己說出了符文功用,“能產生神秘系二階附魔的效果。

  無論槍手的射擊水準如何,只要眼睛能清晰的看到目標,就有1000米內1%,500米內10%,100米內50%的擊中機率。”

  “相當強悍的魔法效果,看來我準備的錢遠遠不夠啊,”復仇的武器就在眼前,張龍初瞬間像是卸去了瘋狂的面具,恢復了少年本色,不好意思的說道:“嗯,如果我這次能活著回來,以後一定會…”

  “別再提什麼錢不錢、以後不以後了,布萊恩是瘋狗但不是白痴,發生了這種事,你以為他會不搜身就讓你接近嗎,”肯尼語氣古怪的打斷了張龍初的話,“你只能遠距離狙擊他,也就是說,成功的機率最高也就是不到三分之一。

  而且就算成功了,事後也幾乎一定會讓他的手下打死,你只要去了,就沒有以後了…”

  “那又怎麼樣呢,肯尼,”張龍初微笑著說道:“我從小就學會了做人千萬不要貪心這個道理,所以想要的就只是個機會而已,這已經足夠了。

  謝謝,給我這個機會。”,將手槍揣進口袋,站起身來漫步向門外走去。

  “你的熏肉香腸套餐和番茄豌豆湯、全麥麵包不吃了嗎,”望著他慢慢離去的背影,肯尼突然開口說道:“你們華人不是有個習俗,就算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嗎,吃飽再去送死吧。”

  張龍初轉身一笑,揮揮手道:“下次吧肯尼,今晚沒胃口了,下次我再來嚐嚐你的手藝。”,推門走出了小餐廳。

  “什麼下次,剛才還說的那麼決絕,其實內心深處還是想活著啊。

  也對,才剛剛十五歲的年紀,又有誰真的願意去死呢,”看著張龍初消失而去,肯尼就就無語後,自言自語的嘆息著說的:“害怕去死,但為了某種原因卻還是亦然決然的以死相拼,也許這才是真正的勇氣吧!

  如果當時我也有這樣的勇氣,那人生會是怎麼樣的呢…”

  破舊的小餐館裡,老闆在為自己逝去的人生感嘆;

  橘子街上,張龍初已經來到了距離克萊恩老巢百米外的一處暗巷,打算耐心的等待時機,射出那復仇的子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久久沒有等到什麼機會,卻聽到遠處街尾隱約響起了高檔汽車引擎轟鳴的聲音。

  “今天是初一、十五,黑車出貨的日子嗎,那樣的話布萊恩現在就不是在老巢,而是早就等在碼頭接貨了…”張龍初微微一愣想到,之後便看見一輛藍色Porsche(保時捷)跑車平穩的像是滑行似的在眼前急速的一閃而逝,印證了他的想法。

  華夏有句諺語叫做夜長夢多,尤其張龍初的複仇可以說是以自己一人對抗一個暴力組織,把時間拖長的話,哪怕稍稍洩露一點風聲,他都可能會先挨黑槍,所以今晚的複仇實在是勢在必行之事,哪怕情況再有變化,也要一意行之。

  當然堅持不代表著蠻幹,見橘子街上湧上越來越多的黑車,張龍初悄然離開了仇人的老巢,一邊沿著牆角不斷東拐西轉,小心翼翼的躲避著黑幫中轉黑車時布下的眼線;

  一邊想著主意,“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舊碼頭是片開闊地,很容易被發現,我該怎麼接近呢…”

  因為需要躲躲閃閃的關係,不知不覺間他越走越偏,沉思中來到一條地面濕漉漉滲著地下水,燈光昏暗的小巷,突然就听一個凶狠的吼聲在前面響起,“站住小子,你是什麼人?”

  聽到這聲怒吼,張龍初最初還以為是被'骨頭兄弟'的暗樁發現,下意識的將手伸進口袋,握緊了肯尼賣給自己的符文短槍。

  但等他稍稍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卻發現有些不對,自己已經走了那麼久,遠遠離開了橘子街,應該早就超出了黑幫眼線的範圍才對。

  張龍初正猜測著,就听那個凶狠的吼聲再次響起,“小子,把你的手從口袋裡拿出來,否則我打爆你的腦袋。”

  “嗨,朋友千萬別那麼衝動,我只是跟著父母剛剛從北卡羅蘭州的霍頓時搬來洛杉磯的中學生,因為還不熟悉西區的道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瞧,我口袋裡只不過是剛才去漫畫店買的士兵模型,請千萬不要衝動,我馬上就退回去,馬上就走…”聽到警告,極度緊張中的張龍初腦中靈光一閃,一邊不轉身的慢慢後退;

  一邊動作緩慢的將手從衣兜里縮了回來,舉過了頭頂,手指間夾著的赫然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古代士兵模型。

  這時前方又有一個略顯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快慢機,別那麼緊張,我瞧這小子還只是個孩子,說的話一定是真的,遇到他也是我們的運氣。”

  話音剛落,那語氣凶狠聲音獰笑著說的:“說的也是,扳手,點心再小也能讓人甜甜嘴巴,尤其是在吃完正餐之後。

  站住小子,別想逃走,你可跑不過子彈,過來這邊讓我們瞧瞧你身上帶了些什麼。

  嘿嘿…只要你不頭腦發昏的話,連一根毫毛都不會少哦,我們可是有名的只劫財,不傷人的強盜典範。”

  “我身上,我身上只有不到五十米元的零錢,給你們,全給你們,請不要傷害我,拜託,拜託…”張龍初裝出想要逃又不敢逃的樣子,猶猶豫豫的一步步走向劫匪。

  前方一個巨大的綠皮垃圾桶後,兩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穿著T卹、短褲,腦袋上扣著頂​​安全帽掩住面孔的混混站在一輛中古的Harley(哈雷)重機旁,腳下則是兩個兩個被翻開的女士包,一副典型的飛車搶奪後,逃到僻靜處馬上分贓的情景。

  看到張龍初不斷接近,確定他的確沒什麼危險後,兩個歹徒爭先恐後的上前一推,極為暴力的將獵物推著緊貼在了小巷骯髒的牆壁上,根本沒有在意其手上高舉著古代戰士模型,悄無聲息的跌落在了自己身後。

  “小子,你的五十米元在哪個口袋裡…”高瘦暴徒搶先迫不及待的將手伸進了張龍初的衣兜,語調正是那油滑聲音。

  “我騙了你們,其實在不久之前,我剛用所有積蓄買了把槍,所以現在身上連一米分都沒有了,實在抱歉。”張龍初一改剛才畏縮的語氣,充滿歉意的說道,之後便聲音冰冷的吐出四個字來,“殺了他們…”

  預感到情況有些不對,兩個暴徒下意識的相視一望,不約而同的把手摸腰間。

  但此刻一切都為時已晚,就見一個在冷兵器時代可謂全副武裝的敦實身影,在他們身後突兀出現,先是猛然揮戟,瞬間將利刃插進了高瘦劫匪的後頸,然後熟練的向外一鉤,用戟刃直接錯開了椎骨關節;

  與此同時,那身影另一手持著的方盾角度巧妙的從上往下用力一砸,盾牌表面鑲嵌著的那十幾顆宛如狼牙的鋒利鐵刺,一下便穿透了矮胖歹徒的眼眶和太陽穴,瞬間便奪去了他的反抗能力。
mk2258 發表於 2016-1-14 20:32
   十六章來自地獄的問好(上)
  一個接受過系統的冷兵器格鬥訓練,並且持之以恆的在幾年間堅持著生死實戰,並有著被神秘法則加固的虔誠信仰,根本無懼生死的古代武裝士兵,在背後突襲的情況下,搏殺兩個放鬆警惕的現代社會街頭混混,完全在張龍生的意料之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場以一對二搏鬥竟然只進行了一個回合便宣告結束,或者說這根本就不算是一場搏鬥,而是一次猶如猛虎獵取羊羔般的單純屠殺。

  “難怪華夏曆史記載中會有幾十名久經訓練的戰士結陣衝殺,就把幾萬普羅大眾組成的起義軍打敗的戰例,我還以為是誇張的寫法。

  沒想到生死之爭時,真正的士兵和平民間的差距竟然真的這麼大…”望著攤到在地上,已經只剩下出氣力氣的高瘦歹徒和抽搐著不斷哀嚎的矮胖歹徒,張龍初錯愕的輕聲自語道,之後略一思索,目光中閃現出一絲冷酷光芒,從背後將那把剁骨鋼刀抽了出來。

  可惜之後他幾次作勢欲斬,卻怎麼都下不去手,呼吸不由漸漸急促起來,臉上也開始滴下了冰冷的汗珠。

  就這樣和流露出哀求之意的瀕死歹徒對視許久,張龍初突然意外到自己本來緊握刀柄的手已漸漸放鬆,心中不由想到,“事到臨頭,連著兩個要死的暴徒都不敢殺掉,還談什麼為老貝克報仇。

  你還不明白嗎張龍初,這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人家要搶劫、殺掉你,你憑什麼不能反擊!”,終於咬緊牙關,揮刀而下,瞬間就見那剁骨鋼刀便切進了矮胖歹徒的脖頸之中,鮮血頓時噴泉似的湧了出來。

  之後不顧濺在身上的血液,乘著鼓起的勇氣,張龍生拔刀又揮向了一旁的高瘦歹徒,結束了其垂死的生命。

  連殺兩人後,張龍初喘息著跌倒在地上,失焦目光根本沒發覺兩道黑白虛線構成的人影,隨著他沉重的呼吸,從腳邊的屍體中被抽離出來,鑽進了他的肚子。

  幾分鐘後,漸漸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嘴巴里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自言自語著,“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沒做之前好像很殘忍,但做過之後也沒什麼嗎…”,掙扎著站起身來,開始翻看兩個死掉的劫匪身上的武器。

  卻沒想到除了兩把軍刺之外,竟然一無所獲。

  揮動了幾下軍刺,感覺還不如剁骨刀順手,張龍初本著廢物利用的原則將其別在腰間,慢慢平復的心裡不屑的想著,“原來所謂的打爆我的腦袋只是唬人的噱頭嗎。

  真是兩個蠢貨,兩把槍都沒有,竟然就敢出來搶劫。”,把目光轉向了矗在垃圾箱旁的重機,眼睛慢慢亮了起來…

  時光流轉,幾小時後的凌晨時分,位於橘子街腳的洛城西區舊碼頭一處面積足有上萬平方米的老式倉庫內,上百輛Maserati(瑪莎拉蒂)、SPYKER(世爵)、Bentley(賓利)等種種品牌不一,款式不同的豪車停靠成幾排,整齊的排放著。

  深沉的夜色中,一個剃光腦袋,身高足有二百公分,強壯的像是頭黑熊的大漢站在倉庫門口,搖晃著手中的手電筒,劃過那些豪車,居高臨下的看著身邊的布萊恩道:“這批貨總共161輛,其中A等品35輛,B等品51輛,剩下的是C等品。

  都已經經驗過的話,按規矩,入庫之後到明晚裝船前的所有責任就都轉由你負責,和我們無關了。”

  “卡波,你的責任心如果也像個子那個大的話,早就像我一樣成為'主事人'了,”聽了這話,布萊恩語帶奚落的說道:“放心,該由我負的責任絕不會落到你這個小小的隊長身上。

  不過這次的貨比上次足足少了二十三輛,你代我問一下'鑰匙'漢克,為什麼我剛成為橘子街的'主事人',就發生這種事?”

  “漢克老大直接向大老闆負責,恐怕沒有回答你這個問題的必要。”遭受到無禮對待的黑人大漢表現出了更無禮的態度,冷冷說了一句後,便不再理會布萊恩,邁步走到一輛已經啟動的大型越野車前,上車揚長而去。

  望著消失的越野車,布萊恩眼中閃現出一股瘋狂的凶光,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一個小小偷車賊也敢瞧不起我,等著吧,等著吧,我早晚會讓你們知道厲害,哼,哼哼…”

  五十米外的倉庫中,一個袖口繡著眼睛滴血的骷髏頭的年輕人看到他發癲的樣子,一時間沒敢走近。

  直到布萊恩從衣兜里摸出一個錫紙包,打開後,用打火機烤熱了包著的白色粉末,美美的吸進了鼻子,他才走到布萊恩,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大,所有的車子都已經做好等級標記了,現在是不是就'封倉'呢?”

  “封什麼倉,你不是以前在北區楏樹的汽車改裝工廠做過工程師嗎,去帶幾個兄弟把所有C等品的值錢零件全部拆下來,只要留下四​​個輪胎,發動機還能啟動就可以了。”布萊恩抽動著鼻子惡狠狠的說道。

  '骨頭兄弟'的雖然實力強勁,控制著洛城西區接近二十條街區,但想也知道以這些地盤在半個月的時間內,湊齊一百多輛被盜豪車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只能是因為它們有著相對安全、方便的出貨地點,和洛杉磯的其他大型黑幫合作,總攬了黑車生意,也就是說,出貨的豪車裡絕大部分實際並不屬於'骨頭兄弟'所有,亂動心思的話已經不僅僅是犯了幫派內的規矩,而是對整個洛城黑幫秩序的挑釁。

  因此就算是為人沒有底線的癮君子,聽到布萊恩離譜的吩咐,那袖口繡著骷髏頭的年輕人還是驚駭的脫口而出道:“老闆,這些車,這些車可牽連到整個洛城接近一半的幫派勢力,我們才剛剛接管了橘子街碼頭,第一次出貨就做這種事,可以嗎?”

  “我說可以就可以,還不去做。”**產生的興奮感上頭,布萊恩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輕聲細氣的答道。

  知道自己老闆的性格極為殘暴,情緒喜怒無常,聽布萊恩再次確認後,年輕人不敢繼續囉嗦質疑,急忙轉身去找同伴對倉庫裡定為C等品的豪車一一拆車取件。

  偷竊豪車和販賣毒品一樣,可以算是洛城幫派組織兩項傳統營收項目,絕不可能被查禁乾淨,警方不遺餘力進行清查的話,反而會引起黑幫的報復性反彈。

  所以經過長時間的'貓鼠遊戲',雙方漸漸妥協,形成了一套不成文的規矩,即幫派勢力在某些政商名流匯聚的高尚社區不得作案;

  每月偷盜的豪車不得超過一定限度​​;

  出貨是不得驚動普羅大眾等等,所以雖然最近幾年的洛城黑車全是在橘子街碼頭出貨,在黑暗的地下社會已經是個眾所周知秘密,警方也一定早有耳聞,卻從未有過麻煩發生。

  不過妥協是妥協,表面文章還是一定要做的,比如中轉黑車時必須小心再小心,決不能發生交通事件;

  臨時擺放贓車的港口倉庫因為頻臨大海,地勢空曠,在黑夜裡亮燈的話極為顯眼,可能會引起聯邦海岸巡查隊的注意,所以里面連一盞燈都沒有,整個中轉都是靠著車燈和月色照明進行…

  而在光源不足,工具不足,人手技術也不熟練的情況下拆卸汽車零件,難度可想而知,布萊恩下令不久,倉庫裡很快就響起了哀聲一片。

  也就在這時,遠處一陣重機咆哮的聲音突然由遠及近的轟然傳來。

  緊接著就見幽白的月光下,一輛哈雷機車破開月色,從橘子街角衝鋒般的疾馳而出,奔馳在舊港水泥地上,朝藏著贓車的倉庫直直駛來。

  雖然因為經年無事,早已放鬆了警備,但黑車中轉入庫時,基本的眼線還是有的,幾個負責防備的黑幫分子,驚錯過後,馬上一邊咆哮著,“停下,停下,否則就開槍了…”;

  “混蛋,還不趕快滾開,這裡可不是你們這些飆車族逞威風的地方…”;

  “想死嗎小子,還不給我停下…”,一邊推動著路障想要'合閘'。

  可惜他們愣了下神,反應就明顯慢了一拍,還不等其將路完全堵死,那重機已在千鈞一發之極闖過了窄窄的閘口,直朝布萊恩衝去。

  意外突然發生,瞳孔緊縮的望見'哈雷'疾馳而來,布萊恩一邊怒吼著,“你們這些白痴、廢物,還不快開槍嗎!”,一邊躲向了自己盡在咫尺的愛車。

  而機警的反應無疑救了他一命,就在布萊恩鑽向休旅車底時,三顆子彈接連從進逼他的重機騎​​士手中射出,沖向目標,其中兩枚子彈因為布萊恩低伏的身體擊中了汽車擋板,最後一枚卻奇妙的劃了個弧線,斜斜的掠過他的胯下,擊中了其右腿。

  “啊啊啊…”重創之下,布萊恩再顧不得危機在身,在汽車地下哀嚎著不斷翻滾。

  而這時他的手下們終於全都反應了過來,小部分追擊著來襲的重機騎士,大部分則蜂擁到了休旅車邊,搶救他們的老大。

  “急救箱,急救箱在這裡,快把老闆拉出來,快,快,要趕快止血才行…”;

  “我抓住老闆的手了,哦,他的手勁可真大,這麼有力,應該沒什麼大事才對…”;

  “把老闆從車底下拖出來了嗎…好了,用力按住他的四肢,我先把外傷強效止痛劑給他噴上,好像是腿部受傷吧,看起來不太嚴...

  哦,不,子彈還打中了那兒嗎,真是見鬼了!”,一番熙熙攘攘的忙亂後,黑幫分子們把布萊恩從車底拖了出來。

  檢查傷勢時發現,他那被子彈洞穿的右腿並沒有什麼大礙,但子彈掠過胯下時卻射傷了其男性要害,將布萊恩的陰囊打成了肉醬。
mk2258 發表於 2016-1-14 20:33
   十七章來自地獄的問好(中)
  即便新紀元因為位面征戰不斷,治療外傷的急救類藥物遠比舊時代強效的多,下體的重創仍讓布萊恩幾乎活活疼死。
  直到手下將超大計量的外敷麻醉藥品和治療藥物塗抹在傷處,他又急不可耐的接連用靜脈注射的方式,將兩包A等'粉'注射進了體內,這才終於壓制住了那令人連呼吸都無法進行的疼痛。

  如果是一般人注射純度這麼高,劑量這麼大的毒品,只怕早就中樞神經中毒身亡,可布萊恩因為身體早已慢慢適應了'粉'的侵襲,所以一陣抽搐之後硬生生堅持了下來,但他的理智之弦卻也因為過量**對腦部的刺激​​而徹底崩壞。

  按道理講,此時布萊恩唯一的選擇就是趕緊去醫院急救室治傷,但當他面容極度扭曲的從地上爬起來時卻語無倫次的嚎叫道:“殺,殺,殺了那個重機騎士,給我殺我那傢伙!

  不惜一切代價,我一定要殺了他,殺了他,他在哪,在那…”

  看布萊恩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之中,手下有人膽戰心驚的答道:“老闆,那傢伙騎著機車躲進倉庫了,拜恩他們正在搜查他的踪跡呢。”

  “躲進倉庫了嗎,太好了,太好了,這樣正方便我親自殺了他,殺了他…”聽到這話,布萊恩怒吼著從距離最近的一名黑幫分子手中搶過把大口徑全自動步槍,不顧下身和腿部的重傷,一步步蹣跚著走進了倉庫,“把所有的門都給我關上。

  我要讓這隻老鼠無路可逃,出來,你給我出來…”,宣洩似的瘋狂掃射起來。

  兩尺多長的火焰隨著布萊恩的手指扣動扳機,從槍管中噴湧出來。

  千百發子彈以每秒八顆的速度傾射在贓車車身、倉庫牆壁之上,濺起無數閃動的火花。

  如果是舊時代的汽車,這時恐怕早已因為油箱中彈發生連環爆炸,好在新時代的燃料不僅蘊含的能量更高,密度更大,也更加不易被點燃,所以雖然有幾輛車的燃油,因為槍擊的關係從破裂的油箱中,亮著暗紅色的光芒流淌了出來,但大的災禍卻沒有發生。

  不過即便如此,這些受損的車輛也已經足以讓布萊恩背上辦事不利的惡名,無法向幫派交代。

  “老闆,請您別在開槍了,這些車毀了的話,我們怎麼向比福利老大交代啊!”曾經將張龍初截住,帶到布萊恩面前的那個高個子黑人,滿臉徬徨的急聲說道。

  聽到這樣的勸誡,那怕布萊恩還剩下一絲理智都應該會住手,但此刻失去男性最重要的器官、功能與尊嚴的恨意,夾雜著毒品的亢奮效力,已經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性,竟怒吼一聲,“又是比福利,又是比福利!

  難道我的'寶貝'還沒比福利的這些破車珍貴嗎,你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敢這麼瞧不起我…”,反手一槍,直接洞穿了高個子黑人頭顱,將其腦漿都打了出來。

  布萊恩雖然性格陰沉、暴躁,行事乖張,但毫無正當理由的動手殺死手下卻還是第一次,一些也打算開口勸說的黑幫分子看到這一幕,頓時臉色慘白的乖乖閉上了嘴巴。

  緊接著,他們就听到布萊恩吼叫道:“我說了,我剛才不是說了,把所有的門都給我關起來,如果要讓那隻老鼠跑了,我就讓你們所有人償命。 ”

  地上高個子黑人還在微微抽搐的屍體讓布萊恩的命令比之前好用了十倍,倉庫的幾扇大門很快便被他的手下,用老式的粗大鐵鎖鎖了起來。

  環顧四周,見門都已被鎖死,布萊恩獰笑著又吼道:“現在把所有汽車的車燈都打開,然後我們拿著槍,慢慢的來抓'老鼠'…”

  聽到這聲吩咐,黑幫分子們只得又開始一輛輛的打開車門,扭亮車燈,而和倉庫只有六扇進出的大門不同,裡面的車子足有一百五十多輛,人員不知不覺就這樣分散了開來。

  其中一名留著八字胡,穿著打扮像個牛仔,只在臂彎處貼著個眼中流血的骷髏頭,表示自己黑幫身份的青年人,和同伴分開後,嘴巴里罵罵咧咧著,“真是活見鬼了,別人守著舊倉庫幾年都平安無事,我們剛剛接手就發生意外,老闆竟然被擊中了那裡…

  上次算塔羅牌時抽到寶箱,還以為要轉運呢,結果運氣竟然變得更差了…”,走到一輛房車前,正要打開車門,突然間覺得腳腕一凉,整個人都撲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根短槍著斜著伸出匕首似的利刃的奇怪武器,突然從房車底下伸出,直接刺進了他脖子和胸膛相連接的鎖骨處,切斷了他的動脈,而出手之人赫然正是張龍初從奇物中帶回現實的棋子化成的古代武士。

  那武士一個刺擊之後,縮回了房車車底,身體一滾,便消失的不見了踪影。

  直到這時,八字胡青年這時才感覺到了疼痛,本能的哀嚎起來,但一張開嘴巴,便被從體內湧出鮮血哽住喉嚨,根本無法出聲,只能痙攣著握緊雙手,扣動扳機,任由長槍的後坐力甩著胳膊亂晃。

  “怎麼了,威廉,發現那個該死的…”聽到這一連串的槍響,距離八字胡青年最近的一個雙眼發黑,精神萎靡的三十幾歲白人大漢眼睛一亮,第一個跑了過去,卻沒想到同伴握槍的手早已失控,話沒說完便被流彈在身體上開了幾個大洞,抽動幾下,很快失去了生命。

  幾分鐘後,在一群黑幫暴徒的簇擁下,萬萬沒想到預想中'貓抓老鼠'的殘忍報復遊戲剛一開始,自己竟先莫名其妙損兵折將的布​​萊恩,站在房車旁,看著地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本就怒火中燒的胸口不由更覺沸騰。

  眼睛像是冒火一樣看了看周圍的手下,他聲音嘶啞的咆哮道:“幾十個人裝備著長槍、短槍,竟然連一個傢伙都對付不了,你們真是廢物,給我去找,去找到那隻老鼠,我要把他的皮給剝下來…”

  四周的黑幫分子們相互看看,急忙應著,“是。”,相互散開,不過這次他們卻謹慎的變成了兩人一組進行搜查。

  可惜對於一個擅長使用冷兵器,比起光明正大的結陣作戰,更習慣於叢林中狩獵的武士來說,身處光線昏暗又密密麻麻擺滿汽車,環境宛如鋼鐵密林的倉庫中,用游擊站的方式殺死兩個心驚膽戰的現代暴徒,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古代戰士神出鬼沒的現身是,往往一次揮戟外、盾擊便能奪去一組敵人的性命,戰鬥久了他雖然偶然也會被槍擊中,但卻幸運的幾次避開了要害。

  因為這古代戰士是和凡人肉身完全不同的煉金軀體,在虔誠信仰的支撐下,只要不是被破甲後重擊頭顱、胸口這樣的致命之處,其他部位即便受傷也能保持住一定的戰鬥力,完全可以繼續作戰。

  而與他截然相反的是,隨著死亡人數的增加,倉庫里黑幫分子的戰鬥意志卻漸漸崩潰,尤其當他們潛意識裡悲觀的感覺到自己已經從獵人變成獵物之後,更是變得瘋狂起來,稍有風吹草動甚至只是心理錯覺,便不顧一切的直接開槍一陣狂射。

  就這樣,在縱橫交錯的彈幕摧殘下,一輛輛價值十幾、幾十甚至上百萬米元的豪車變成了一堆堆廢鐵。

  油箱裡流淌出來的高能燃料幾乎把整個倉庫一半的地面浸透,釋放出來的熱量讓人大汗直流。

  恐懼、高溫、如同血液蒸發般瀰漫的紅光…越來越惡劣的環境中,當黑幫暴徒們突然發現,目光所及之處已經沒有同伴之時,還活著的幾個倖存者終於情緒崩潰,狂奔著湧向了倉庫大門。

  富有戲劇性的是,本來為了阻止敵人逃走的粗大舊式鐵鎖卻成了他們逃生最大的敵人,當鑰匙哆哆嗦嗦卻總是插不進鎖孔時,古代戰士那沾滿鮮血的身影已經猛獸般的從暗處躍出,沖向了敵人。

  世事無常,冷、**間的較量更是微妙,神出鬼沒的游斗時連殺三十幾名持槍的現代黑幫分子的古代武士,自信滿滿的由暗轉明追擊殘敵時,卻意外受到了重創。

  在走投無路,被迫反擊的黑幫分子們的集火齊射下,他幾乎被打成了篩子,如果不是身披著堅韌藤甲,又有盾牌護住要害只怕當場就要斃命。

  不過當古代武士不顧重傷,靠著決死衝鋒逼近了逃生者後,那些剛剛發威的黑幫分子又變成了一堆魚腩,被人幾擊戟擊、盾砸便抽搐著失去了生命。

  而將最後的敵人清除之後,古代武士也搖晃著無法支撐身軀的直直後仰在地,之後眼中的光澤慢慢散去,急速風化為了一堆灰燼。
mk2258 發表於 2016-1-14 20:35
   十八章來自地獄的問好(下)
  塵埃落定,舊倉庫中恢復了一片死寂,只偶爾有幾聲瀕死的微弱抽搐聲迴盪其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倉庫西側邊角的一輛休旅車下,一個極為年輕的人影緩緩鑽了出來,臉上帶著如墜夢幻的錯愕表情,嘴巴里喃喃自語著,“這就結束了嗎,就這,這麼簡單嗎。

  我幾乎什麼都沒做就,就活下來了….”,發了好一會呆,終於冷靜下來,沉思片刻,開始小心翼翼的在倉庫中游走起來。

  謹慎的穿行著豪車之間,每當看到地上有倒臥在血泊之人,無論是生是死,他總是會上千在脖頸上補上一刀,然後詭異的將那人身上冒出的黑白虛影吸入腹中後,附身仔細看清那人的面目。

  其實如果這時那些垂死的黑幫分子如果有股子狠勁,起歹心用槍偷襲的話,任憑那人的行動多麼小心,也很可能會中彈,落個兩敗俱傷。

  但可惜布萊恩的手下全都是些色厲內荏的癮君子,欺凌弱小時花招百出,受重傷臨死前卻像是耗盡了所以的膽色,除了用眼神或者斷斷續續微弱**似的細語,表達出顫栗、哀求之意外,完全想不起其它心思。

  而那年輕人影面對落難黑幫暴徒們的悲求、恐懼時,卻連一絲一毫的心軟之意都沒表現出來,揮砍的屠刀反而一次比一次堅決、有力。

  不知不覺間,他已轉遍了整個倉庫,也不知道砍斷了多少根的脖頸後,終於癱倒在地上喘息著休息起來。

  十幾分鐘後,像是覺得已經休息夠了,那人影站起身來,沉默著環顧四周,突然間嘴里莫名的發出一陣詭異笑聲後,音調乾澀、沙啞的開口喊道:“布萊恩,布萊恩老闆,別躲藏了,我知道你還沒有死。

  地上那些傢伙的臉我都已經一張一張的看過了,沒有你哦…”

  這番話迴盪在舊倉庫此時寂靜如墳場的上空,久久不散,令躲在一輛房車地下的布萊恩心驚膽戰的幾乎昏厥過去。

  早在古代戰士將手下殺戮到還剩三分之一時,這位黑幫'主事人'的滿腔憤恨就已經隨著手下一腔腔四溢流淌的鮮血,消散的干乾淨淨。

  在他以前的想像中,如果自己遇到了危及生命的可怕困境,一定會鎮定自若的應對,即便真到絕境,也必然會像舊時代經典黑幫電影裡那些傳奇大佬一樣,談笑風生的恭喜對手的勝利,然後從容赴死。

  可當這一幕一點一點在現實中發生的時候,布萊恩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那麼的從容,除了被難以描述的恐懼支配著,丟棄了手下,驚慌失措的躲藏起來外,竟然什麼都做不到。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一向認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比福利老闆;

  瞧不起的那些辦事總是諸多規矩,真正發生衝突時卻一步不讓的'骨頭兄弟'其他主事人,也許遠比自己更適合經營血腥的黑幫事業,但此刻卻一切都為時已晚。

  “你躲起來就認為我抓不住你嗎,真是個傻瓜,呀呼,我聽到你的呼吸聲了…”躲在車下的布萊恩一邊悔恨自己的幫派生涯;

  一邊聽著那不知名的襲擊者貓抓老鼠似的戲謔聲音,忍不住牙齒打戰,發出細微的'嚓嚓…'聲響。

  如果是平日,他一定能發現這聲音雖微小,但在死寂的倉庫中卻已足夠引起人的注意。

  但這時布萊恩的神智卻早已混亂不堪,直到年輕人影那因為鞋底沾滿粘稠的血液,所以落地時會發出'噗呲、噗呲…'怪響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聲帶著笑意的恐怖聲音,“我,抓到你了。”,在近旁響起,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踪。

  即便是條寵物狗,被人逼到牆角時也會撕咬;

  即便是只肥火雞,被人抓住燉掉前也會掙扎,令人窒息的戰栗之後,清晰的預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即將來到盡頭,布萊恩突然間鼓起所有的勇氣,從車底滾了出來,舉槍混亂的狂射起來。

  可惜當一陣“噠噠噠…”的火蛇跳動過後,當長槍發出彈夾清空的'咔咔咔…'聲響時,那個帶著笑意的聲音卻在布萊恩背後再次響起,“不愧是響尾蛇布萊恩老闆啊,死到臨頭竟然還有扣動扳機的勇氣,比你的手下強多了。”,緊接著他就覺得後腦一疼,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當布萊恩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無法動彈。

  因為夜晚的悲劇發生的過於突然,恍惚間他感覺一切都是一個噩夢,不由的再次閉上眼睛,希望睜開時自己是躺在老巢那舒服的大床上,身邊依偎著兩個金發**。

  但這時一個平淡的聲音卻打破他的美好祈願,“醒了嗎,布萊恩老闆,可真巧啊,我正要送你上路,你就醒過來了。

  知道嗎,為了用一種最合適的方法將你送進地獄,我可是破費了一番腦筋呢。”

  “殺人,殺人就是殺人,被槍打穿腦袋也是一死,被人斬首割掉脖子也無非是一死,又有什麼差別呢…”人心玄妙,死到臨頭,已經沒了絲毫掙扎的餘地,布萊恩反而慢慢堅強起來,閉目許久,咬緊牙關說道。

  “你的說那些死法都是現代人發明的沒創意的死法,從生到死的經歷也就是幾秒鐘、十幾秒鐘的差異而已,當然沒什麼差別,我為你選的死法就完全不同了。

  首先呢要把你的四肢完全打斷,讓它們一丁點都不能動彈;

  然後在地上樹起一根削尖的木樁,這間倉庫里木樁是找不到了,不過卻有幾根鐵製的長撬棍,勉強可以代替,瞧,我已經其中一根深深的埋進土裡了,為了砸開地上的水泥板,可是費了很大的力氣…”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半是驚懼,半是憤恨的情緒在布萊恩胸口縈繞,令他忍不住嘶吼著打斷了不遠處,那個坐在根豎立的鐵棍旁,面目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影的話。

  “別著急嗎,布萊恩,馬上就要精彩的地方了,”那人影聲音漸漸冰冷,飽含著無線惡意的說道:“接下來我會脫掉你的褲子,用刀劃開你的肛門,讓你坐在樹立的鐵棒上。

  因為手腳沒辦法動彈,到時候你再疼也只能徒勞的湧動身體,但你越扭,鐵棒就會刺進的越深。

  根據古老典籍的記載,最長的受刑人,活了整整一天時間,直到鐵棒從喉嚨裡穿出來,把他整個身體像烤魚一樣貫穿,都還是能呼吸的。”

  本來認為自己已經鼓起了面對死亡的勇氣,可聽到這番對自己即將經受的酷刑的描述,布萊恩就覺得從頭到腳都一陣冰涼,身體忍不住的顫栗起來,語無倫次的說道: “不,不可能,就算是魔鬼也不可能從這麼殘酷方法折磨人!

  就算是再大的仇恨,殺死,殺死那人不也就足夠了嗎,何必,何必用這種酷刑呢,上帝不會允許的,用這種酷刑殺人的人一定會永遠墜入地獄… ”

  “上帝,哈哈,你現在提到上帝了,布萊恩老闆,”坐在鐵棍下的人影從地上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布萊恩身邊,“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那我倒想問問,為什么生為一個孤兒的我,為了自己和父親的生活賣些'雜草',還要被你勒索、毆打;

  為什麼我那60多歲的養父,為什麼了自己受傷的兒子去找你理論,最後卻被人活活打死,丟進了垃圾箱裡!

  我明明只想簡簡單單的活著而已,可為什麼不給我們一條活路;

  我明明只是個為了賺幾個漢堡、幾包薯條錢,虛張聲勢,恐嚇別人的十幾歲孩子而已,為什麼,為什麼要逼著我變成真正的,真正的,魔鬼…”

  那人影說著說著漸漸由低語變成了咆哮,根本不理會布萊恩的驚訝、哀嚎、悲求,按照自己之前的說法,實施著酷刑,最後抓著頭髮,將仇人穿刺在了鐵棍之上。

  之後,望著痙攣似的瘋狂扭動身體,嘴巴里吐著血沫發出嚎叫聲,只求一絲的布萊恩,他終於漸漸恢復了平靜,沉默片刻,開口輕聲說道:“現在我們之間的仇恨算是一筆勾銷了,最後,我想按照橘子街人的傳統做法,為這場'好戲'下一個ending(結尾)。

  布萊恩老闆,老貝克向您問好…”,點頭做了一個致意的動作,漫步離開了舊倉庫,將一切死亡、罪惡和哀嚎統統丟在了身後。
mk2258 發表於 2016-1-14 20:49
十九章'世界'拓展
  將布萊恩殘忍處刑之人當然就是張龍初。
  其實最初借助著從兩個劫匪那裡反搶到了重機衝擊黑幫黑車中轉地時,他預想的最好結局也就是和仇人同歸於盡。

  萬沒想到槍擊失敗後,由於出口被堵,慌不擇路的衝進了舊倉庫,反而佔據了地利之變,令手中那奇物演化出的棋子武士變得所向披靡起來,反而將打算用'貓抓老鼠'方法將他抓住,折磨致死的布萊恩逼上了死路。

  過程巧合、離奇的報了大仇,張龍初走出倉庫,被海邊鹹鹹的濕風一吹,頓時覺得頭腦一陣清爽。

  報仇前因為感覺自己已是九死一生,沒有了未來,所以行事極為肆無忌憚,現在恩仇一了,頭腦一清,他馬上恢復了以前的早熟。

  藉著月色看了看滿是血蹟的衣服,張龍初臉色凝重的想了想,突然毫不猶豫的脫了個精光,竟然轉身又返回了舊倉庫裡。

  之後從那些死掉的黑幫分子身上翻出來了一堆燒錫紙用的打火機,他隨意找了十幾輛黑車,將車內的真皮座椅點燃後,把自己的血衣分開丟進其中,才再次轉身向倉庫外跑去。

  出人意料的是奔跑時,張龍初赤露的皮膚不斷吸納著舊倉庫內洩露燃料散發出的溫熱光芒,在他即將推門而出的一刻,突然突破了閾值。

  瞬息之間,張龍初眼前陳舊的鐵門化為黑白之色,轉而消散不見,之後腳下一空,一片原始的灘地世界憑空浮現了出來。

  進入奇物世界的經驗張龍初已經歷過許多,但這次卻有些不同,一是他漂浮在半空中的位置高了一些;

  二是奇物世界黑霧飄散,顯露出叢林、河流、湖泊的面積龐大了很多,由邊長大約5千米的樣子增加了足足一倍。

  邊境增加一倍,面積可就增加了四倍有餘,頓時森林中除了逃亡者建立的城寨外又出現了兩、三處土著民生活的村鎮。

  奇物世界有了拓展對張龍初來說自然​​是件好事,但出現的時機卻未免不合時宜,他只能蛢命轉動念頭,硬生生的將自己抽離出來,返回了現實世界。

  眼前的鐵門重新出現後,張龍初悄悄鬆了口氣,大步跑出了舊倉庫,一路狂奔著直接跳進了海裡。

  鼓起全身的力氣,穿著鞋遊了幾百米,他將鞋子丟在海中,掙扎著爬上一處淺灘,赤裸著身體在洛城貧民社區東轉西拐,一路順暢的偷溜回了橘子街的家中,而這時天空已泛起了濛濛白色。

  清晨時刻,在浴室一邊衝著熱水澡,一邊回想起這短短一夜自己的所作所為,即便一切都才剛剛發生,可張龍初還是不禁產生一種恍然隔年的不真實感覺,正在這時,一聲轟然巨響在遠方突然響起,震動的整個橘子街的老屋一陣晃動,無數玻璃化為了碎片。

  立足不穩,沐浴中的張龍生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後背在牆上撞的一片青紫,但回想著爆炸傳來的方向他發了會呆後,嘴角卻浮現出一絲輕鬆的笑容,“發生大爆炸了嗎!

  也對那些高能燃料再安全,也不可能硬用大火燒著也點不著,又是在密閉的倉庫裡,發生爆燃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就是便宜布萊恩那個混蛋了。

  不過這樣也好,一切都一了百了了,我的仇恨、所有的犯罪證據,一切的一切現在都消失不見了…”,站起身來,擦乾身體,回到臥室後將奇物盒子放在床頭,安心的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之中。

  他剛剛脫離現實,凌空而立,兩個金燦燦的二十面大骰子便從天而降,落在了張龍初的身邊,滾動幾下,顯露出了一個一個17點、一個15點。

  骰子落定以後,張龍初大腦的反應力瞬間加速到了一種平常人無法想像的地步;

  與此同時,奇物世界的時間流速也開始迅速加快,灘地上,逃亡者好不容易安穩生活了幾年後,無意間救助到了一個進山狩獵的土著獵手,就這樣和土著民的村鎮有了交流。

  在冷兵器時代,絕大部分普羅大眾的生活圈子也就是一、兩公里的樣子,這也是古代所謂'三里不同音,五里不同俗'的成因。

  不過逃亡者大多是匠人出身,能製造很多精巧、使用的工具,一旦有了交流,其居住的城寨自然就像是火堆吸引飛蛾一樣,不斷吸引著土著民們主動交易。

  而從古至今,掌握著技術和高效生產力的優勢文明,和愚昧的低等文明產生貿易後,剝削就會不以人意志為轉移的自然而然的產生。

  短短幾年的時間,逃亡者的城寨就因為貿易累積的財富變得異常繁榮,而土著村鎮雖然因為生產工具的改良,也過上了比以前稍好些的日子,但相比較逃亡者們的富庶,差異卻越來越大。

  人心微妙,此時土著民們看到的是自己從年頭辛苦到年尾,接近一半的收穫要送給別人享用,而看不到換來的那些器物,讓他們的生活變得舒服、方便了許多。

  逃亡者城寨的戰士雖然強大,但畢竟只有一千來人,而三個土著村鎮加在一起人口卻足足過萬,一對一不是對手,一對二不是對手,甚至一對三也無法取勝,但一對十總不會輸掉了吧。

  又了這樣的心理,再加上不甘、貪婪的驅使,土著村鎮開始悄然聯合,準備對逃亡者的城寨發動偷襲,將匠人們俘虜為奴隸並奪回貿易的財富,而對這一切生活漸漸由苦至甜,對未來充滿希望的逃亡者們卻毫無察覺。

  作為奇物世界高高在上的神靈,張龍初看著這一切,心中做著衡量。

  經過最近一段時間的體會,他對奇物世界又有了一些新的認知,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之所以能施展神威,靠的是從被驅散黑霧的區域抽取的大氣、火、水、地四種元素力量。

  假如將邊長沒有擴展之前,被驅散迷霧區域抽取的各種元素能量設定為單位'1',那麼拓展後的今天,他能抽取到的元素力量就是4,這種強度下,想要向那些生活在危險叢林中的土著傳播信仰,實在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不過經過深思熟慮的比較之後,張龍初雖然知道愚昧無知的人民更容易變成虔誠的信徒,但覺得論起使用價值來還是文明人更高,更何況逃亡者出身的古代武士剛剛才救​​了他一命,因此決定在即將發生的大戰中站在逃亡者一邊。

  選定立場後,張龍初便打算通過各種天降異像的形式向信徒們示警,結果發現自己還有一種更方便的選擇,通過耗費元素能量,犧牲某位虔誠信徒生命的形式,下達神諭。

  這樣一來,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通過張龍初的預警,逃亡者們假裝仍然對土著們的惡意沒有察覺,卻在他們偷襲那天設計用火攻之計將其大軍擊潰。

  之後在張龍初神威的幫助下,逃亡者們乘勝追擊,將三個土著村鎮全部攻陷,形成了以千人之族吞併萬人之族的不可思議之勢。

  不過以小蛇吞大象困難重重,稍有不慎就是覆滅的結局,逃亡者的首領們幾經爭議,最終秉著亂世用重典之法,學習最殘忍的蠻人手段,將土著民中所有高過短戟的男子全部殺掉,只留婦孺。

  接下來的日子,由於總數人口膨脹幾倍,成年男子的數量卻不僅沒有增加,反因戰爭減少了一、二成,逃亡者們的生活又變得節衣縮食起來,不過每個男人都能娶到一妻幾妾的幸福生性,卻讓其中最辛苦的漢子們感到心甘情願。

  在中古時代,男丁十六就算成年,慢慢的,隨著時間的推移,最初的困頓過後,逃亡者中的新一代漸漸成長了起來。

  他們中大多數人有著一半的土著血統,有些乾脆就完全是土著人的血脈,但因為自幼學習的便是方塊字,連一句土著話都不會講,所以言談舉止和土人毫無一絲相似之處。

  可即便如此,血緣隔閡卻還是在逃亡者城寨的新生代中逐漸形成,而恰好在這時候,張龍初發現自己恢復了發布神諭的能力,於是新的一條神諭應運而生,“凡我信徒,自成一族,可曰'初龍',族人皆為平等…違者褻瀆'。

  自從被張龍初從土著民的陰謀詭計中再次拯救之後,逃亡者心中對他的信仰已變得牢不可破,神諭一下,城寨裡已形成雛形的血緣隔閡馬上動搖起來,並在短短幾年內就分崩離析,消失不見。

  等到骰子擲出的17加15總共32年過完,以前的逃亡者城寨,現在的初龍族城鎮丁口已經由一千餘人膨脹到了接近萬人之多,呈現出欣欣向榮之勢。

  而這期間,夠資格變成棋子被張龍初帶回現實使用的死亡戰士,竟累積到了百人以上,只可惜越來越體會到元素力量珍貴的張龍初,卻變得對消耗大量元素力量,將奇物世界死去的戰士帶回現實使用有了顧忌;

  再加上對返回現實世界後,手指莫名其妙攥著枚人形棋子心有顧忌,最終連一枚棋子都沒創造,就返回了現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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