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我在末世有套房 作者:晨星LL(全文完)

 
GGCMEAT 2016-1-9 13:29:0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7 3529643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4:59
第九十章 矛盾螺旋

柔和的音樂聲響起。

被鬧鈴吵醒,江晨揉著惺忪地睡眼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天他是趴著睡的,而且沒換衣服,一大早起來渾身上下都有點難受的不適感。

簡單的洗漱過後,他習慣性地摸了摸並沒長出胡子的下巴,然後離開了衛生間。

套上幹凈的衣服,穿上運動鞋,系上鞋帶。

江晨正準備出門,但突然想起了還有東西沒拿,于是又返回了臥室中。

打開抽屜,裏面躺著兩張電影票,電影的上映時間是明天。而明天剛好是慶祝pa成立的聯慶節,這一天是法定節假日。

也是約會的好機會。

江晨深呼吸了兩口氣,匆忙抓起了電影票。已經將邀請女神一起看電影的事拖到了這最後一天了,如果再拖下去的話,只怕這輩子都不會鼓起勇氣了。

電影票是他的死黨趙鵬送他的,說著什麽“再不去追,別個被泡走了看你上哪哭去”之類的話,然後催促江晨趕緊鼓起勇氣去追求陶婷婷。

趙鵬這小子,雖然平時挺跳的,但關鍵時刻還挺夠意思的。

想到這,江晨臉上不禁微微露出了一抹笑意。對于這個從小和他打鬧到大的哥們兒,他倆的關系一直很要好。

說起來,第一次認識趙鵬這小子是什麽時候的事了?

微微遲疑了下,但很快他便將這個無聊的問題拋在了腦後。

算了,想不起來也沒什麽,反正估計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江晨關上了身後的防盜門,向樓下走去。

望海市,這裏的空氣很晴朗,雖然空中如同護罩一般的穹頂有些礙眼,但那卻是保護這座城市不受諸如hp之類的天基武器攻擊的盾牌——聖盾系統。國際形勢愈發的緊張了,a與pa之間的摩擦愈演愈烈,縱使是這座從未遭受過戰火的城市。也蒙上了一層戰爭的陰影。

但是那又怎樣呢?生活還是在繼續著,就如同江晨現在要去上學,他的鄰居正出門上班。人們相信雙方最後會冷靜下來,就像多年前的摩擦一樣。資源緊張,地緣zz危機.....但總能找到解決問題的途徑不是嗎?

和鄰居的大叔打過招呼,江晨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下了樓。

門口是一輛清掃機器人,每天他下樓的時候都能見到它。

有些突兀的。當江晨一只腳踏在了路面上時,那個機器人突然看向了他。

江晨困惑地看了那個機器人一眼。常理來講,這種不具備人工智能的機器人是不會對垃圾以外的東西產生興趣的才對。

是把我當成垃圾了嗎,這家夥...

當然雖然這麽在心中吐槽了一句,但江晨還沒無聊到去和一個冷冰冰的機器較勁兒。撇了撇嘴,江晨準備從它的身旁繞過。

突然,毛骨悚然的錯覺爬上心頭。

江晨側過身偷偷看了那機器人一眼,卻沒想到那機器人的視線一直在跟著他。

直視著他的雙眼。

圓燈狀的眼球,雙目無神的表情,那冷冰冰而又僵硬的視線。

突然。機器人看向了某個方向,然後當機似得不動了。

“見了鬼了。”

江晨抹了下額頭,嫌棄似地看了那機器人一眼,快步走開了。

他居然被一個清潔機器人給嚇到了?這要是讓趙鵬那小子知道,還不被他給損死。

可那種錯覺究竟是什麽呢?

江晨困惑地皺起了眉頭。他不理解,為何自己在與它對上視線的那一刻,會感到心慌。

來到學校已經差不多快上課了。江晨趕緊跑到了座位上坐好。

高中的生活是忙碌的,即便現在才是高一,但他卻不得不同時應付六門課,語數外化生......呃?好像記錯了,應該是五門。

江晨從包中取出了上課用的終端,那是一支筆狀的全息電腦。

所有的課程都可以在終端上進行的。無論是家庭作業還是上課用的課件都有。雖然聽說有那種只需要躺進去就能學會東西的虛擬實境教學系統,不過那玩意兒卻是禁止對高中以下學級的學生使用的。

理由似乎是防止人因此染上懶惰的壞習慣?防止弱化人的社交能力?

搞不懂。明明有便捷的方式可以用,卻非要將之加以限制。然而無論他在心裏對教育制度如何如何地摒棄,但這課還是得上的。誰要他身在這裏呢?那就不得不遵守這裏的規矩......

“誒誒!涵涵,你看了昨天那集嗎?”那個紮著馬尾辮的叫陳雨琛的女孩是語文課代表,而她的同桌則叫錢涵。兩個人簡直是班上的活寶,咋說呢?總之就用精力旺盛。喜好八卦之類的詞就可以概括了。

“嗯嗯,看了看了,最後那個萊恩是不是死了?或者是變成了吸血鬼什麽的。”那個叫錢涵的女孩兒也是一臉興致勃勃地回應道。

噗,哪有主角死了的電視劇,太入戲了吧!

“死不了吧,最後萊恩會...”江晨嘲笑了一聲,然後很裝b地將自己對後面劇情的猜想說了出來。雖然是猜想,但他總感覺劇情就會向他想的那個方向發展。

至于為何會產生這種錯覺,或許是類似影視作品看多了產生的既視感吧。

突然,江晨愣住了。

早上的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班上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愣愣地看著江晨的方向。

沒錯,就是愣愣地看著他。

陳雨琛、錢涵、還有班長劉瑞文、甚至是他的發小趙鵬.....

咦?我,我說話有這麽大聲嗎?

被全班的視線盯著,江晨向後縮了縮,訕笑著想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很古怪,然而江晨卻說不出那種古怪到底來自于什麽。

空洞?不......就仿佛被剖析著,監視著一般。

可為什麽會產生這種感覺?

突然,像是麻藥一般的恐懼開始自他的心臟向頭皮蔓延。咽了口吐沫,喉結微微動了動,江晨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要逃出教室的沖動。然而這舉動很不合理,不至于被同學看著就逃出教室吧?

等等......陶婷婷呢?

江晨突然發現,窗戶邊上的那個位置是空的。

就在這時,上課鈴響了。

“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劉磊,幫我把作業文件發下去。”數學老師走了進來,然後拿起終端點了下便開始了課程。

“是——。”數學課代表劉磊像往常一樣有氣無力地拖著長音應了聲,然後將終端上的批改後的作業下載下來,然後根據i自動分配給同學。如此多此一舉的設計,似乎是為了強化階級意識?

江晨從呆滯中回過了神來,猛地張望了下四周。

所有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你脖子抽筋了?”趙鵬在後面壞笑著戳了戳他的背。

江晨古怪地看著趙鵬。

“你這麽看著我幹啥?”趙鵬愣了愣,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臉,皺著眉頭道,“沒什麽臟的東西吧。”

一眼不發地轉過了身去,江晨將那個兀自奇怪著的死黨拋在了身後,默默地趴在了桌子上。

是我的錯覺嗎?

不經意間,江晨擡眼望向了那窗戶邊上的位置。

如百合花一樣純潔可愛的女孩,正靜靜地聽著數學老師講課,手指時不時地在平板終端上畫著筆記。

微風拂過。

揚起的窗簾微微遮蔽了江晨的視線。

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的?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0
第九十一章 恐怖谷效應

“...“恐怖谷”一詞由Ernst Jentsch於1906年的論文恐怖谷心理學中提出,而他的觀點在弗洛伊德1919年的論文恐怖谷中被闡述,因而成為著名理論...”江晨有些煩躁地快速將緒論翻過,然後從那一粒粒蝌蚪大小的字中尋找那關鍵詞。

“因為我們害怕死亡,因為我們害怕疾病,因為移情機制錯亂,因為無法和機器人共情......機器人。”江晨喃喃念叨著,握著書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這種感覺怎麽回事。

將心頭翻湧的躁動強行壓下,江晨在這已經上了些年歲的機器人雜志上搜尋著答案。

望海六中的圖書館很大,那叢林一般的書架羅列在一樓的大廳中,雖然很少會有學生光顧這藏書的一樓。所有的書籍在校園網上都可以下載到,所有的資料在終端上都能搜索。與其說是資料的紙質備份,倒不如說這裏的書籍都是以“展覽品”的身份被存放著。只有市、區級別的大圖書館,才會存放那種記錄著學術資料的紙質論文或書籍,那些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資料”,而非“展覽品”。

時代在進步,紙張閱讀已經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雖然也會有如同陶婷婷那樣對紙書情有獨鐘的人,但這類人已經像是稀有動物一般稀少了。

就比如江晨心中的女神——陶婷婷。

然而,作為對舊時代的祭奠,圖書館往往還是會保留些上了年紀的書刊,作為對歷史的參考。

同時,江晨總覺得這些紙張更能給他帶來靈感。無論是如何咨詢人工智能的校園精靈,那個油嘴滑舌的家夥都無法給他帶來恍然一般的解釋,只是不停地將他的心理問題往疲勞、學習壓力等方向引導著。

或者說誤導?

無論如何在終端上搜索,都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仿佛被掩蓋著一般,智能搜索助手出乎意料的“失靈”了,在聽過他的描述後。給出的一切搜索結果似乎都將問題帶向了更復雜的層面。

于是在放學的時候,他來到了這滿是紙質書籍的圖書館中,在這裏沒有人會誤導他,某種直覺似乎在告訴他,他所渴求著的答案就藏在某個書架上。

他想要找出那種不自然的感覺究竟是什麽?

而江晨手上的這本書機器人雜志第1期——關于人與機器人的不協調,就是從這透著松香木氣息的書架上取下的。從那1年的出版日期上來看,這也算是一本上了年紀的歷史刊物了。

當然。印刷是新的就是了。

“...人形玩具或機器人的仿真度越高人們越有好感,但當達到一個臨界點時。這種好感度會突然降低,越像人越反感恐懼,直至谷底。哪怕是一點微小的不自然的舉動,都會顯得異常僵硬而恐怖......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早上我遇到的那個清潔機器人,通過與我對視,觸發了恐怖谷效應嗎?”江晨皺著眉頭思索著。

心頭有股莫名地悸動,類似于既視感的東西敲打著他的心臟。

一種如同被棉花塞住喉嚨的壓抑感越來越強烈了。

仿佛是有什麽被遺忘了一般。

可究竟被忘掉的是什麽?

突然。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通往二樓的樓梯。

然而就在這時——

“江晨?”

纖細而輕柔的聲音觸碰了他的耳膜,江晨詫異地轉過身來,瞧見了站在書架那頭的陶婷婷。

對了,我似乎還要邀請她看電影,該死,為了糾結這些無聊的錯覺,差點連正事都忘了!

江晨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紅著臉看著那如公主一般美麗的女孩,卻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陶婷婷靜靜地站在那,仿佛等待著什麽一般。

說不出口......江晨半開合了一下嘴巴。然而那句“明天有空嗎?”卻是像被堵在喉間一般說不出來。

突然,那張美麗的俏臉展顏一笑,月芽般的明眸閃動著令人怦然心動的光彩。

“要來我家嗎?”

江晨愣住了。

邀請我?去她家?可是為什麽......

然而陶婷婷並沒有給他思考的閑暇,已經轉身走向門外了。江晨躊躇了片刻。咬了咬牙,最終還是鼓起了勇氣,跟了上去。

而那本雜志,則被他遺落在了書桌。

望著兩人離去,面無表情地坐在前臺的圖書管理員突然起身,沈默地走到了原先江晨坐著的椅子旁。

盯著那本有些上了年紀的雜志半晌,她默默地將它從桌上拾起。

然而她並未將其放回書架。

而是撕裂。扔進了紙簍。

“等一下,你......為什麽要邀請我去你家?”江晨追出了圖書館,走在了陶婷婷的後面,遲疑了片刻後問出了這個疑惑。

突然,陶婷婷停住了腳步,那乳白色的裙擺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著。

在那夕陽下的光暈下綻放著的百合花,畫面是如此的唯美。

以至于,一時間江晨看的不禁有些癡了。

那令他朝思暮想的女神,此刻正輕咬著下唇,面容略帶羞怯而微微頷首,輕啟朱唇。

“因為,我想了解你。”

了解?

這是在向我告白嗎?江晨的臉刷的一下便被紅潮布滿,嘴唇有些僵硬地開合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心頭砰然作響的鼓動著,就仿佛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的躁動。

原來她也喜歡我!

此刻江晨的大腦完全被那混亂般的喜悅所充填,已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看著那令他魂牽夢繞的女神。

陶婷婷展顏一笑,向校門口走去。

江晨咽了口吐沫,擡起僵硬地步伐跟了上去。

然而這時,他不經意間的一抹余光卻是瞥見了那不自然的異常。

莫名的揪心感爬上了心頭。

那空洞的目光正注視著他。

這裏也有清潔機器人?

也是呢,這玩意應該哪都有吧......江晨在心中嘀咕著,將那不自然的感覺拋在了腦後。

機器人似乎失去了對他的興趣,直挺挺地看向了別的方向。

房門打開了,陶婷婷引著江晨來到了她租住的公寓內。

結構很簡單的一室一廳公寓。這類房子在學校附近很好租,也不算貴。看來陶婷婷與他一樣,是從外地來望海都市的人。

房間中帶著點點茉莉花香的味道。幹凈整潔的淡亞麻色的墻紙貼滿了客廳的每一面墻,很樸素的茶幾與桌布,還有那米黃色沙發。

“隨便坐吧,要我給你倒杯水嗎?”陶婷婷轉過身,對江晨款款一笑。

“啊。呃,好好。”江晨表情有些慌亂地點頭道。然後坐在了沙發上。

望著陶婷婷站在櫥櫃旁的背影,嗅著那空氣中屬于女神的芬芳,江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傻笑。

雖然感到哪裏有些不自然,但實在是太過幸福了,以至于無所謂了。就像被強行塞滿一般,那心中對于現實的缺失感,卻是在不知不覺中便消失了。

不一會兒,陶婷婷便輕輕端著兩杯水回到了客廳中,然後沖江晨微微笑了笑。將水杯放在了江晨的面前。

“給。”

“啊,謝謝。”仿佛是為了掩飾尷尬一般,江晨趕緊握著杯子抿了一口那冰冷的白開水。

陶婷婷自顧自地在江晨的身邊坐下,然後笑盈盈地看著江晨的側臉。

“呃,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沒有。”陶婷婷笑盈盈地搖了搖頭,那輕柔的長發如柳絲一般輕搖。

“唔...”江晨語塞,將目光埋進了杯中。對著自己在水中的倒影發著呆。

“我想了解你,可以和我聊聊嗎?”

如同被重錘擊中心臟一般,江晨的心在這剎那間猛地悸動了下。

“誒?為,為什麽,你會想要了解我?”江晨的喉結動了動,因為不知所措而有些結巴地開口道。

其實答案已經明了。

“因為我喜歡你。”陶婷婷凝視著江晨的雙眼。笑盈盈地道。

總覺得有種莫名的不適感,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然而這種困惑很快被爆炸般湧出的喜悅所填補,多巴胺能令人忘記思考。

“我,我也喜歡你。”江晨終于鼓起了勇氣,一股腦地將胸中日積月累的思念傾吐而出。

“我知道喲。”陶婷婷笑盈盈地望著江晨那鼓起勇氣的樣子,“我關注你很久了。”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這兩句話如同魔咒一般,在他的腦中幸福地盤旋著。

“可以告訴我你的故事嗎?”宛如一位好奇的女友。陶婷婷望著江晨的雙眼,輕眨著那綴著長長睫毛的雙眸

“我,我沒什麽故事可講啊。”江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挪開了臉,但是陶婷婷卻不依不饒地湊近了過來。

“什麽事都可以講喲。”

“那......好吧。”江晨猶豫著開了口。

出乎了他的意料,他原本以為陶婷婷是那種不善言談的文學少女,然而此刻她卻給了江晨一種她很健談的感覺。

從小時候的事開始,聊著那一段段幾乎蒙著一層白霧的記憶。兩人聊得很愉快,雖然平時沒有很多的交集,一直都是江晨偷偷地注視著她,然而此刻陶婷婷卻是給了他一種相識已久的錯覺。

天色漸漸地晚了下來,以至于外面已經全黑了。

“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陶婷婷笑盈盈地道。

江晨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

晚飯在很輕松的氛圍中進行。西紅柿炒蛋,青椒肉絲,紫菜蛋湯,都是些家常菜。看的出來陶婷婷意外的是個很會持家的那種女孩,想到這裏,江晨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在他這個年齡看來,所謂相愛既是永恒。

飯菜很可口,他偷偷地觀察著坐在桌對面的陶婷婷。那櫻桃小口輕輕地咀嚼著

她似乎很喜歡吃西紅柿?難道是愛吃酸的那種人嗎。還有青椒?嗯......可為何只吃這兩樣東西呢?

江晨觀察地很仔細,並偷偷將她的口味記了下來。

說起來她說喜歡我......那她現在應該算是我的女朋友了?

可還沒挑明,難道是在等待我主動提出?

想到這裏,他輕輕地咽了口吐沫,然後不自然地將視線移開。

全息銀幕中正在放著熱播的電視劇灰燼帝國片頭曲,不知不覺都已經八點了。

“好吃嗎?”陶婷婷微笑地看著江晨。

“啊,啊!好吃。”江晨有些慌亂地笑了笑,然後埋頭猛刨了幾口飯,以掩飾他臉上不好意思的表情。

“聽說學校的圖書館中有幽靈,你看到了嗎?”

“幽,幽靈?騙人的吧,那種偽科學什麽的。”江晨表情古怪地笑道。

“還算滿意嗎?”然而陶婷婷的下一句話卻是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地岔開了話題。

“滿意?”江晨困惑地問了句,突然想到什麽似得看向了一邊,不好意思地撓了撓有些發紅的耳根,僵硬地點了點頭,“當,當然滿意了。”

被朝思暮想著的女神邀請去她家中,對于一個青春期的少年來說,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幸福的事嗎?

“吃飯別噎著了,來,喝口水。”陶婷婷笑盈盈地遞過了杯子,那是剛才江晨才喝了一口的水杯。

“嗯!”臉頰微微發燙地接過了杯子,江晨掩飾尷尬一般沈默地向嘴裏灌著水。

話說不是有湯嗎?為何是水......

銀幕中放映著灰燼帝國後續的劇情,萊恩倒在血泊中,停止了呼吸。出人意料的結局?總感覺說不出的倉促,就仿佛開始交代了一大堆,但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解釋清楚便太監掉一般。

片尾曲之後是h的血字。

望著昏昏沈沈趴在飯桌上的江晨,陶婷婷那清純而恬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笑容很妖異,也很空洞。

好困,好疲憊,好想睡一覺......

透過那低垂而朦朧的視覺,他只是隱隱約約地瞥見,墜落在地板上的似乎是一件純白色的碎花洋裙...

那抹潔白正踩著幽幽的步伐,向他靠近。

後腦勺被溫柔的觸感所環抱,意識漸漸墜入了深淵。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1
第九十二章 誰是幽靈

一如既往的趴在桌上,旁觀著那一幕幕重演的日常。

不對,要說有什麽變化的話,那大抵都是因為她了。

江晨將目光投向那坐在窗下的女孩兒,此刻她正對著他盈盈而笑。說起來,昨天晚上兩人確認彼此的心意之後,就在一起了呢。

然而,果然還是有點不適宜這種過剩的幸福...

有些尷尬地將臉藏在了袖中,然而這時,江晨突然意識到自己昨天似乎幹了很不得了的事。

推了?

推了!

“喲,是不是遇上什麽好事了?”趙鵬戳了戳江晨的後背,壞笑著說道。

“泥奏凱。”江晨瞟了這牲口一眼,含糊地回了一句後,又趴在了桌子上。

要是讓這小子知道了什麽,只怕全班都得知道了。即便是為了維護女神的名譽,江晨也要誓死守護這個秘密!

咳咳......話說,那晚,究竟是怎麽發展到那一步的?

想到這裏,江晨突然感到頭有點疼,不自然地皺了皺眉。

“真是可惜啊,今天還要上課。”趙鵬那小子翻了個白眼,學著江晨的樣子趴在了桌子上,“可惜了,你那兩張電影票用不了了。”

“對了,說起來今天為什麽要上課?”江晨愣了愣,困惑地問道。

聯慶日,應該是全國放假的才對。

“你不知道嗎?昨天新聞上說今天的節假日臨時取消,學校的復課消息發到終端上了啊?”趙鵬同樣困惑地看著江晨。

還能這樣?江晨再次愣住了。

說起來,他今天是和陶婷婷一起來學校的。出門前他倒是一時忘掉了放假的事,但是也不記得收到過什麽消息啊?

江晨拿出了終端,展開了全息屏幕。果然有個臨時通知的符號出現在了右上角。

原來是我自己搞忘了。

突然,江晨想到了昨晚的瘋狂,不禁臉一紅,偷看了陶婷婷的方向一眼,然後收起了終端繼續趴在了桌子上。

窗下那可愛的女孩兒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終端。食指滑過屏幕,翻動著電子書頁。

“......管他的,不放假就不放假吧,反正在一起了的話,電影什麽的看不看也無所謂了吧。”

喃喃自語地嘀咕著,江晨像往常一樣枕在了手臂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江晨醒了過來。

咦,教室裏的人呢?

啊。說起來,下午的第三節課是體育課。今天的科目是遊泳,得提前去換好衣服......趙鵬那小子,也不叫下我。

在心中鄙視了趙鵬那小子幾句,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江晨撐著桌子站了起來,然後向教室門外走去。

說起來,婷婷的泳裝。

想到這,江晨的臉突然又是一陣滾燙。訕笑著摸了摸鼻子。使勁甩了甩頭,將那這不健康的念頭甩出了腦外。

體育館在圖書館的南面,是整座中學除了主教學樓外最大的建築。集籃球場、足球場、泳池、跑道于一體,實踐教學與虛擬教學為一體的數字化體育館。

一句話概括,那就是b格很高。

江晨走在前往體育館的路上,看了看表。已經上課分鐘了,反正都遲到了。他也懶得跑過去了,于是索性便放慢了步伐。

此時校園裏空蕩蕩的,不過想來也是,畢竟現在是上課時間,向他這樣還大搖大擺的在外面走的才是個異類。

在經過圖書館時,江晨突然停下了腳步。

“說起來。昨天陶婷婷說圖書館裏......有幽靈是嗎?”

不知為何,他並沒有感到什麽驚悚之類的情緒,反倒產生了一種想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沖動。

喉結微微動了動,江晨不自覺地向那邊邁了一步。

“果然還是算了吧,放學再來...”江晨苦笑了下在心中想道,于是準備收回腳步。

突然,炸雷般的暴喝聲傳來。將江晨嚇了一跳。

“喂!你在幹什麽!”

臥槽,我不過是遲個到......

就在這江晨準備張口解釋的時候,突然,在一旁默默清掃著地面的清潔機器人猛地驅動底盤滑輪,狠狠地撞向了那名向江晨沖來的保安。

“草。”那保安被機器人狠狠地撞倒在地,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江晨與那兇橫的視線對上,莫明的就是一陣恐懼,腦中只剩下了一個跑的念頭......

來不及多想,江晨猛地向圖書館的方向沖去。

沖進大門,奔向樓梯的方向。

跑上二樓,他繼續喘著粗氣奔向了走廊的另一端。從二樓橫穿圖書館,也是一條前往體育館的捷徑,而且可以利用地形甩掉那個兇神惡煞一般的保安。在空地上和他賽跑,江晨還真沒什麽自信能跑過接受過鍛煉的成年人。

我曰,這尼瑪被他逮住肯定會被教訓一頓吧!

話說保安什麽時候幹教導主任的事兒了?這太不正常了。

校門口的那個保安據說脾氣很糟糕,雖然隱隱覺得就算自己惹了他,他也不至于會動自己,但江晨當時心中沒由得就是一陣恐慌,來不及多想便轉身撒腿就跑。

“呼——,算了,沒被逮到也好,要不給揪到教導處去還得解釋一番。真是嗶了狗了......咦?”

正準備從圖書館的另一端下樓,江晨卻是發現了一間開著門的活動室。

沒鎖門嗎......

往常來說,這些基本用不上的活動室,通常都是鎖著的。只有領導來檢查的時候,學校才會臨時組建一些稀奇古怪的社團來應付檢查。

然而這間活動室的門確是打開的?

江晨站在門口頓了頓,不知為何,他的心中有股強烈的既視感。

明明沒有來過這裏。

但總感覺這裏很重要。

而且似乎在哪裏見過這個地方。

走廊突然傳來了保安那粗狂的咆哮聲,把他嚇了個半死。

“我曰,要不要在圖書館裏大喊......”

來不及了,江晨立刻閃身躲進了活動室中,然後關上了門並反鎖。

將身體貼在門上。他屏住了呼吸,靜靜地聽著門外的動靜。

腳步聲並未傳來,四周靜的可怕,就仿佛那一聲暴喝從未發生過一般。在這靜謐的空間中,江晨甚至聽見了自己那急促的心跳。

緩緩松了口氣,江晨將自己靠在門上的身體緩緩挪開,然後摸出了口袋裏的終端。

“擦。都這個點了。”望著全息屏幕上醒目的數字,江晨苦笑了一聲。

這個時間的話。只怕體育課都要結束了吧。

門外依舊沒有傳來動靜,然而江晨卻提不起出門的勇氣,糾結了片刻之後,他還是放棄地離開了門口

果然還是有點害怕......反正現在去了也沒用了,課都快上完了。

屋內的墻角掛著扁平狀的空調,這或許是整間活動室內最值錢的設備了。室內很空曠,唯一張辦公桌與一把椅子。窗戶緊閉著,正值盛夏,在屋外的時候倒還好。一到了這屋內就像火爐一般的悶熱。

走到了窗戶邊上,江晨按了下開窗的按鈕。

沒有任何的反應。

“壞掉了嗎?”

江晨皺了皺眉頭,瞥了眼窗臺上那略厚的灰塵。

這裏似乎很久都沒有人來過了,而且也沒有通過風的跡象。

放棄了打開窗通風的江晨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系在桌角的一個盤狀的東西。

“活動室管理權限,似乎是這麽...用的?”江晨將盤插進了終端上,然後選擇了開啟空調。校園中的所有設備都能通過移動終端來啟動。但是在使用之前必須先獲取權限。這種權限可以通過無線的方式獲取,但有些特殊房間則必須通過有線接入的方式獲取。

就比如這個系在桌角的電子鑰匙,插在終端上之後,用戶的id就會登陸在該房間的“白名單”中,然後用戶就能夠通過終端來打開空調。

所幸空調是好的。

一股涼風吹來,感受到涼爽的江晨舒服地長出了口氣。

等到這節課下了再走吧。那時估計那個保安也不見了吧。

唯一讓江晨感到暗暗納悶的是,他記得保安應該是有所有房間的權限的。

“可能是懶得一間房一間房的找我吧,也是,哪個煞筆這麽無聊......”

想著反正體育課已經決定翹掉了,現在出去也沒事可做,江晨所幸拉開了辦公桌下的椅子,然後坐了上去。享受著這沁人心脾的涼風。

啊啊——,外面實在是太熱了,真是不想出去啊。

江晨百無聊賴地翹著腿坐在凳子上,可就在這時,他突然察覺到了哪裏有些不對勁。

猛地站了起來,江晨拍了下屁股。

“沒灰?”

江晨愣了愣,然後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

一樣沒有灰塵......

不科學啊,難道最近有人來過這裏?

想到這裏,無事可做的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探索欲,于是打開了終端,利用活動室權限調去了這裏的使用記錄。

三個月內使用者......統計結果1人。id:江晨

“三個月來只有我來過?”困惑地看著屏幕上的字樣,江晨將搜索範圍擴大到了一年。

同樣的結果。

“即便是舉辦校慶的時候,這間活動室也沒人用過嗎?”江晨努力地搜尋著心中的記憶,回憶著高一上學期舉辦過的校慶。那時候有領導蒞臨檢查,所以望海六中還是裝了下樣子,搞了幾個社團活動。

當時似乎很用了幾個圖書館的活動室......我似乎也去當過“演員”?

江晨百思不得其解,手指繼續滑動著屏幕,這次他將搜索範圍一次性擴大到了年——這是最大的可查詢使用記錄的年限。

然而。

五十五年內使用者......統計結果1人。id:江晨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2
第九十三章 上尉的日記

17年1月日,晴

老實說,這個星球已經不適合人類居住了,從毛子在巴黎幹下蠢事的那一刻開始。

然而這種瑣屑的抱怨對于我的身份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不過能抱怨終歸是好事,隔壁1連的人現在連抱怨都做不了了。我記得丹尼爾那個小夥子,總是喜歡瞄準別人的蛋、蛋射擊,並虛吹自己的槍法,結果在柏林的戰鬥後,被炸的連a都找不到了。

這該死的家夥還欠我一頓酒,該死!

遇敵,隱蔽,開槍,呼叫空襲,繼續推進還有向牧師祈禱。

每一天都像地獄,雖然我們有空中優勢,但p的火力實在是太猛了。而且他們終于徹底撕破了虛偽的嘴臉,開始用上了核武器了。好家夥,現在大家的命都貶值了,1美元?或許更少。

不寫了,明天還得向法蘭克福推進,聽說那裏正在架設導彈井,希望我們來得及。

上帝保佑,勝利屬于a。

17年1月3日,陰

原計劃我的隊伍是隨坦克一起出發,然後向位于法蘭克福市的141炮臺發動強攻,摧毀防空導彈,然後呼叫空襲轟炸導彈井。

不過情況似乎有點變化?我的小隊臨時收到了特殊任務,上帝保佑,但願我心中不祥的預感是錯誤的。

17年1月6日,不明?

難以想象,我現在在1號空間站上,還有半小時我們就將進入空投艙,目的地是pa的望海市?

見鬼,在太空上寫字真麻煩。

17年1月6日,陰,

我記得戰前看過望海市的照片,似乎是個很美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上去和巴黎沒什麽兩樣了,至少海岸線和市中心是如此。我們的海軍陸戰隊將從海岸發動搶灘登陸。而我們則通過軌道空投滲透入敵軍腹地,標記戰略目標,引導天基武器“上帝之杖”射擊。

粒子護盾生成器,防空導彈,電磁炮臺,核電站總之標記出一切有摧毀價值的玩意。

聽起來很簡單?

或許吧,雖然在空投艙穿過輻射雲的那一剎那。我罕見地打了個冷顫。

17年1月7日,陰

見鬼。這裏簡直是一場地獄。

到處都是pa的士兵,到處都是裝甲車,坦克,甚至是落單的自己人?徹底亂套了。

都瘋了,現在只要一解除電磁屏蔽,動力裝甲就得卡上那麽一會兒。到處都是輻射和狙擊手,我們現在只能靠手語,大家都向啞巴一樣行事。這裏究竟引爆了多少枚核彈?還是p裝置就沒歇過?

我現在只擔心一點,指揮部的通訊完全收不到。

這一點很重要!如果掉了隊

17年1月8日。雨

糟糕的天氣,這時候下雨不是一件好事。

今天我們差點和自己人打了起來。沒錯,隔著一條街,誰也看不清誰,通訊裝置又處于失靈狀態。

好在危機解除,pa的坦克幫我們識別了他們的身份,然後我們一同解決了那個麻煩。

他們是海軍陸戰隊的。結果登陸後沒多久就丟失了聯絡。按照離線地圖上的指示,他們本來應該在這裏與11團的其它弟兄匯合,但似乎他們成了11團唯一到達這塊兒的夥計。

幸運的家夥。

我讓他們暫時加入到了我們的任務中,他們連把反坦克武器都沒有,在這繼續呆著也估計是死,不如和我們一起走。

有輕步兵的支援。我們的視野也會開闊些。畢竟現在射電生命探測裝置已經用不了了,打開了電磁屏蔽後什麽信號都收不到。

17年1月9日,陰

似乎這裏除了雨天就是陰天?真是見鬼。

戰鬥已經持續了3天,所幸市中心的這些建築質量都不錯,即便是被洗地過幾次,依舊能找到可以充當掩體的建築。我們與pa的人不斷交火,市中心已經漸漸可以看到我們的人了。這是個好現象。沒準再堅持上一天我們就贏了?

當看到從天而降的鎢桿彈將粒子護盾生成器轟個粉碎時,我們差點都要歡呼勝利了。

然而不久後我們短暫的恢復了通訊。

我們的上帝之杖被pa的航天特種部隊占領了?

第五艦隊遭受重創?

撤退?輸了?

見鬼,我的人在市中心怎麽撤?

17年1月1日,大概是陰天

只剩我一個了。

詹姆斯看來還是不行了,亞克雷瘋了。

pa的士兵對我還算仁慈?應該還算吧,我原本以為被從動力裝甲中揪出來後會先被揍一頓,然後再被打斷四肢接著斃掉。

不過似乎沒有?

pa的士兵約束力很強,在長官的命令下幾乎不會有人逾矩。雖然把我揪出來的那黃皮猴子似乎想割掉我的腦袋?不過他最終沒有動手。

那咬牙切齒的目光我很熟悉,就像是恨不得把我給撕碎一樣。

我能理解,或許是我們在某個學校裏做的事有點過火了?可這也不能怪我,雖然我是個虔誠的信徒,但我的戰士們需要緩解壓力。或許我應該阻止那個佐治亞州夥計的提議?算了,誰在乎呢,大家都死了。

我被壓上了一輛裝載戰俘的卡車,上面有不少與我同樣灰頭土臉的人。

所幸的是他們沒有沒收我的日記,要不我可能會瘋掉

寫日記很重要,沒錯,很重要。

我盡量不去惹怒那個押著我們的矮子,他已經斃了兩個倒黴的夥計了。

17年1月1日,晴

我們似乎被押到了離前線很遠的地方,這裏山很多,隧道也很多,還有一些建在地下的工廠。

看到這些我大致也安定下來了。因為想必我是沒什麽機會回去了。交換戰俘?呵,看到了這些還會放我走麽?

車上的人被分出了兩批,一批向北,一批向南。

我有種預感,其中一批人可能會死。當然,我們終歸都要死,只不過我祈禱我不要死的太難看。

來到地下基地後。我們的臉上很快被烙上了條碼,並獲得了屬于自己的床位。

嗯這地方有點像集中營。

萬幸。我的日記本沒被沒收。

17年11月17日,不明

不知道地表是什麽天氣,我們都很久沒見過陽光了。外面是否依舊在打仗?還是說戰爭已經停止?當然了,我們已經“死了”,即便戰爭結束恐怕我們也回不了家。

工作不算辛苦,就是有些枯燥,還得挨打。

有人試圖逃跑,不過被顯然被斃掉了。我們似乎和死囚關在一起,睡我上鋪的是個政、治犯。他長的很瘦。沒多少頭發,他用英語和我聊天,問我相不相信上帝。

我說我不信,或者我以前信過。

他沒有在意,繼續和我聊些別的問題。老實說,對于意識形態或者政見之類的問題,我是反感的。

不過他似乎越講越不厭其煩?

感謝上帝。他沒過多久就被斃了。

17年11月1日,不明

每天都有死人被拖出去,每天都有活人被押進來。

或許戰爭真的快結束了也說不準?畢竟熟悉的面孔少了,押進來的多是些黃面孔。

但令我不安的是,在最新的一批戰俘中,我看到了斯拉夫人。

pa和p也幹上了?謝天謝地。這對于a來說無疑是場喜訊。

不過這種級別的戰爭還能持續多久?

17年1月日,不明

今天是聖誕節,沒有聖誕樹和蠟燭,也沒有澆著奶油的玉米粥。

我不信上帝,不過我還是虔誠地祈禱,對我的日記祈禱。我的獄友說我瘋了,我否認。有人想搶我的日記,我揍了他。他的鼻子被我打斷了。

我們都被關了禁閉。

日記被我放在了枕頭下面,沒有人敢動。

或許是被我嚇到了?我相信他們都不怕死,我也不怎麽害怕,但我相信沒人願意死于毆打。

這裏沒人能打得贏我,我是特種兵,而他們,全都是些政犯。

軟蛋們。

173年月6日,不明

地震還是炮擊我不太清楚,可能是炮擊吧。

所有人都縮在角落瑟瑟發抖,而我沒有,我將日記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不是每天都有時間寫,多數時間我可能都只留了個日期。想要弄到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沒什麽特別的事我會選擇將內容空著。

炮擊持續了很久,但終歸還是停了。有人提到了轉移的事,我笑了笑。

轉移?去哪?

173年6月14日,陰

轉移的那天到了,很不幸我沒能受到陽光的歡迎。

外面下著雪,天上飄著放射塵。這就是傳說中的核冬天?能在夏天看到雪,也算是比較別致了。

押送我們的士兵穿著防護服,不過我們只套了件棉衣。想來他們也沒打算將我們用上太久,只給我們發了個碘片應付下。

依舊是坐著卡車離開。

在離開時我驚訝的發現,有幾座山已經沒了?或者說,變成了凹地。

我記得那是向北走的那批夥計工作的地方。

173年6月日,晴

令人詫異,今天是晴天。

令人詫異,我回到了望海市?

這裏似乎已經恢復了秩序,郊區已經有些市民在生活的樣子。當然了,他們的生活很不好,估計是些沒能躲進避難所的可憐人。但無論如何,這是個好現象,說明戰爭已經結束了?

至少停火了。

雖然和我們無關。

我被押進了某個地下避難所,不,或者是研究所?畢竟避難所這玩意,一般不到年限是不會開啟的,這點在哪國應該都是一樣。

迎接我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人,看著他對我笑,我只感覺手腳冰涼。

那眼神,似乎就像是在看一只小白鼠?

瘋了簡直是瘋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懼,見鬼。

時間記不清了,不明。

日記本被沒收了。

被撕成了碎片。

不過那有怎樣,我都背熟了。

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造出嗎?

等等,為什麽我是正常的?

嗯,現在可以確定他們確實瘋了。

如果有人看到了這篇日記,想必會有所收獲。我曾試著留下些什麽,但終歸是徒勞。

一切線索都會被藏匿。

但我依舊相信有聰明人能看出端倪。

為什麽我依舊清醒?為什麽某些未被抹去?

我應該要死了。

嗯,再死之前,我希望那個黃、種人女孩能寬恕我的罪大概不可能吧。

看到最後,江晨的手腳一陣冰冷。

肯定有哪裏不對勁,但到底是什麽?這不正常...不對,究竟什麽是正常的?

抽屜中,原先放著日記本的位置旁,赫然躺著一把手槍。

手槍?!

顫抖著伸出手,江晨咽了口吐沫後拿起了那把手槍。感受著那冰冷的金屬質感,摸索著褪下了彈夾,那一顆顆橙黃色的金屬子彈印入他的眼簾。

是真槍?!

在學校的圖書館的活動室的抽屜中?!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

還有這如同瘋言瘋語一般的上尉的日記。

我嗶了狗,現在才171年,日記怎麽都寫到173年去了?

等等穿越?

江晨突然感到有點頭疼,捂著額頭坐回了椅子上。他的腦子很亂,總覺得一切都仿佛充滿了莫名的既視感。然而卻說不出來這種感覺的根源是什麽。

我是不是遺忘了什麽?

江晨緊鎖眉頭,搜尋著記憶中的每一個角落,以期望能夠從中找尋出線索。可就連什麽是所謂的線索他都不清楚。

從嬰兒時代的牙牙學語,到小學時代的啟蒙教育,再到初中再到現在,所有的記憶都是如此的清晰。

哪裏有問題嗎?

不對,為何會如此的清晰?我竟然記得小時候換尿布的細節?

想到這。江晨突然便愣住了,他感到自己抓住了什麽,一定遺漏了什麽細節,只差一點點。

然而也就在這時,門口很突然地傳來了敲門聲。

“你在裡面嗎?”

那突兀而優美的嗓音,如同重錘敲向了江晨的心臟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3
第九十四章 從天而降的恐懼

“你在裏面嗎?”

是婷婷的聲音,或者說他的女友的聲音。

江晨張了張嘴,剛想開口,喉嚨卻是向被名為恐懼的棉花所塞住一般,沒能出聲。

緩緩擡起了終端。

離下課還有1分鐘,她怎麽會出現在這?太奇怪了,就算是體育老師讓她來找我,但她又為何會找到活動室來?就仿佛——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

突然,那兩句熟悉而失真的話語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一個可怕的念頭湧上了他的大腦。

......監視?

額前滑過一滴冷汗,江晨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直覺告訴他,肯定哪裏有問題,然而他卻說不清楚問題究竟在哪。

婷婷是跟蹤狂?怎麽可能?明明那麽文靜......等等,文靜?說起來,昨天似乎是她主動將我推倒。

對了,她往常都是坐在窗下看書,而今天似乎

江晨努力搜尋著今天的記憶。陶婷婷注視著他微笑、專心致志地看著終端聽課、下課注視著他微笑......

毛骨悚然的感覺爬遍了全身。

——“聽說圖書館的一樓有幽靈,你看到了嗎?”

那均勻的敲門聲很輕,卻如同重錘一般刺紮著他的心臟。雖然說不清楚理由,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此時上去開門的話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

任由汗珠順著臉頰滑過,就這麽一動不動地僵坐在那,江晨突然將目光投向了抽屜中的那把手槍,然而那把手槍卻並沒有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如鼓點一般,敲門的節奏似是加快了,似是加重了。

突然,猛烈地撞擊聲傳來。

**地砸門一般的拍打令江晨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緊張而繃緊,臉上的表情轉瞬化為愕然。

然而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了。

是遠去的腳步聲。

放棄了嗎?江晨松了口氣。伸手摸了摸胸口,潮濕地感覺從手上傳來。

這時他才愕然地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全身都已被汗水所浸透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不適感似乎是從昨天早上被那個機器人。不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那天上午課間......”江晨突然反應了過來。

對了。似乎就是從那時開始,被全班看著的一瞬間。心中產生的名為恐怖谷效應的恐慌感。

難道......同學都是機器人?

江晨臉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蠢。

為什麽呢?趙鵬這小子和他可是從小玩到大的鐵哥們,前桌的錢涵上學期的時候給他遞過情書,還有那個陶婷婷...

突然,江晨皺起了眉頭。

說起來,陶婷婷一直在看的那本書哪裏去了?

轟——!

劇烈的震顫感差點將他掀到地上,窗戶發出劇烈的悲鳴聲。慌忙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跑到了窗戶邊上,江晨發現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湛藍色的光束狠狠地撞在了守護著這座城市的穹頂上。淡藍色的光粒不斷地消融。伴隨著地還有那漸漸稀釋的空氣薄膜......

沒有再發出任何的聲響,如碗狀的護盾從中央破開了一個豁口,那湛藍色的光束也隨之消褪。

突然,密密麻麻地黑點從天而降,拖著一道道若隱若現的氣浪,那是a的軌道空降兵,還有為了掩護著落而一同扔下的質量彈。

然而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地面向天空攢射出一連串拽著橙黃色尾焰的炮彈。那是被安置在城市各個角落的防空炮,還有防空導彈......

劇烈地轟鳴聲從天而降,一連串的爆炸在空中盛開著一朵朵璀璨的火花。刺耳的防空警報劃過了城市的上空,伴隨著那遠處街道上傳來的驚呼與慘叫,將呆愣著注視著天空的江晨驚醒了過來。

毫無預兆。

“草,戰。戰爭?騙人的吧......”恐懼地仰望著天空,江晨挪動著步伐,後退著離開了窗邊,然後拔腿就沖向門口。

新聞上已經提到過了,防空警報拉響後,所有人都應立即前往附近的避難所,避難所會在到達時間後強制關閉。並進入休眠狀態。

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困惑了,保命要緊,江晨在離開活動室前回頭瞥了一眼辦公桌,但還是咬了咬牙放棄似得奔向了樓梯。

辦公桌裏有一把手槍,但他不認為拿著它能給自己帶來什麽安全感,如果真的碰上a的士兵,只怕拿著槍反而更危險。

而且,根據交戰規則,一般是不會射殺平民的吧。不但浪費子彈又麻煩......

拼命安慰著自己的江晨沖下了樓梯,玩命似地奔向了校園門口。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市中心的天空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爾後拂過身邊的是灼熱的氣流,即便是身處百公裏之外。

蘑菇雲。

是核彈!

“草。”江晨雙目動搖地望著那橙色的蘑菇雲,擡頭望見了正在墜落的黑點。

狂暴地氣流簡直要將他吹走,努力擡起雙臂遮擋著臉部,從那棱狀的空投艙逆噴射所掀起的氣浪中沖出的是數名身披動力裝甲的士兵。

根本不用逃跑了。

江晨的肩膀漸漸放松,臉上露出了放棄似得苦笑。為何自己的反應是如此的坦然,就連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視覺的最後一幕是槍托的猛擊。

艱難地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體育館的木質地板,察覺到自己正處于被丟在地上的狀態,江晨有些掙紮地想要站起來......胸口與關節被撞得生疼,然而卻是因為恐懼無法呻、吟出聲。

體育場中蹲滿了人,有學生,有老師......那一張張驚恐的臉上書寫著絕望的色彩。a的士兵站在四周,那冰冷的槍管是如此的刺目。

沒有人敢出聲,靜靜地看著被扔到地上的江晨。

“江晨,你沒事吧。”陶婷婷焦急地跑到了他的身邊。

感受著環繞軀體的溫度。江晨努力將酸脹的眼皮睜開,入目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俏臉。

“婷婷?你......也在這?”

“嗯!你,你這是怎麽了?!”

那銀鈴般的聲音帶上了哭腔。感受著觸碰臉上青腫的柔軟,江晨臉上擠出了一絲苦笑,想要擡起手為她拭去眼淚,安慰她,擁抱她。然而......

“把那個女孩拉過來。”

“是。”

兩名全身被動力裝甲做覆蓋的士兵走了過來。

“放開我!啊——!”

“你們幹什麽!”江晨驚恐地看著那人將陶婷婷狠狠地從他身旁扯走。

“江晨,救我!不要!”

江晨努力伸出手想要拉住她。然而迎上的卻是正面的一腳。

那一腳,幾乎要將他再次踹暈過去。

江晨用模糊的余光瞥見,那名架走陶婷婷的士兵打開了面罩。那是如同魔鬼一般慘白的臉,此刻正沖他嘲諷地笑著。

“聽好了,人質們。沒錯,你們就是人質。你們所謂的聖盾系統已經被我們的天基武器開了個洞。不要指望什麽救援,老老實實呆著,順便祈禱下你們的爸爸不會連你們一起炸了。”站在體育館前臺的人似乎是這群身披動力裝甲士兵的首領,用動力裝甲上的揚聲器大聲喊道。

“婷婷.....”江晨掙紮著想要爬向那被拖拽走的身影。

“頭兒。這妞挺漂亮,掛外面有點可惜了。嘿嘿,要不.....”那個白人士兵淫、笑著看著手上提著的少女,仿佛很滿意她那驚恐的神情與幾乎快要消匿的嗚咽。

另一位士兵也打開了護甲的面罩,露出了黑臉與白牙,“你們佐治亞州的人都是這麽淫、棍嗎?不過長官,我贊同亞克雷的觀點。嘿嘿...”

他們想幹什麽!?

心臟猛地一縮,江晨咬著牙努力著想要站起來,然而暈眩的大腦卻是讓他無法穩住腳步。

“不要——!”尖銳地慘叫聲在體育館中回蕩。

只見那長官點了點頭,然後那士兵便一把撕碎了那潔白的碎花洋裙......

就這麽當著所有人的面......

“住手!”江晨開合著嘴,手指幾乎要摳進那堅硬的木質地板中,眼睛猙獰地布滿了血絲。

然而。發出這聲吶喊的不只是他。

是趙鵬?!

“不要——!”江晨驚恐地向那位從小到大的玩伴伸出了手。

砰——!

槍口飄著青煙。

“漂亮!夥計,正中靶心。”

“啪啪!哈哈哈哈。”那名士兵聽到同伴的稱贊,誇張地沖人群做了個玩笑似得射擊動作,滿意地看著那些因驚恐而尖叫著後退的人質們。

“你,你們不要過來。”試圖用衣服的碎片遮掩赤果的身軀,陶婷婷癱坐在地上,瑟縮著向後退著。

那名白人士兵淫、笑將槍掛到了腰上。然後走向了恐懼著向後挪動著的陶婷婷,“放心,我們會一個個來的。”

“江晨,救我!江晨......嗚嗚——!”

這時,隔壁班的那位年輕漂亮的語文老師站了出來,她的臉上帶著一抹決然與屈辱的神色。她發著抖,然而沒有退縮。

“放過那個女孩吧,我來代替她。”

那名站在一旁圍觀的黑人士兵笑了,然後走過來,揪著她的領子,無視著她因為呼吸困難而拼命掙紮的四肢,將她扔在了臺上。

“你們可以一起,我們的兄弟還有很多。”

那悲痛欲絕的雙眸。

那已經死去的雙眼。

還有那些因驚恐而放大的瞳孔。

血絲遍布了江晨的每一寸眼白。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醒感卻是驅散了他心中所有暴虐的情緒。

“呵呵呵呵呵......我說,你們鬧夠了沒?”

沐浴著那一道道神色各異的目光,江晨毫不在意地閉著眼睛,略顯狼狽地翻了個身,就這麽坐在了地上。

嘴角嘲弄地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瞳孔上重回一片清明。

“告密者?”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4
第九十五章 百密一疏

狂化:肌肉強度,反射神經19,腦細胞活性17。特殊效果:殺戮直覺,即只憑借五感中的任意一感,就能察覺到心臟的位置。

沒想到居然在這裏進入狂化了。

江晨冷冷地掃視著那一具具沒有紅點閃爍的軀體,漠視著那一雙雙空洞地注視著他的眼睛,最後將目光停在了陶婷婷的身上。

倒在血泊中的趙鵬,被壓在地上的老師,那些同學,那些士兵......

沒有心臟。

所有人都是假的,就仿佛是一個空殼。

包括陶婷婷。

“哦?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陶婷婷愣了愣,隨即展顏一笑,就這麼赤果著身體站了起來。

很詭異的場景,一名赤果的少女笑盈盈的站在那,而身旁就是面目猙獰著撲向她的禽獸。只不過那名禽獸卻是就這麼釘在了半空中。

冷冷地望著陶婷婷的雙眼,江晨淡淡地開口道。

“因為我有個很麻煩的能力,而你們恰巧都沒有心臟。”

陶婷婷愣了愣,隨即露出了她那標志性的微笑,然後伸出芊芊玉指在空中虛劃了下,一道全息面板就這麼憑空浮現在了她的身旁。

“嗯......原來如此,三項身體指數上浮,並且能‘看’見心臟?這可真是個不和諧的bug。”檢視著面板上的參數,陶婷婷地嘴角揚起了一抹妖異的笑容。

“呵呵,雖然我也產生過多種猜想,但還真沒想到......這是一場遊戲對嗎?”江晨死死地盯著那張美麗而純潔的臉,從牙縫中狠狠地擠出了幾個字,“告密者?”

直到現在,他才終于明白了那個曾困擾過他的問題。狂化導致的腦細胞活性17並非是什麼讓智商上線之類的效果,而是單純的讓他的大腦突破了記憶的封鎖。從局中清醒了過來。

“呵呵,差不多,不過我是保密者。那麼,或許是時候開始下一局了?”陶婷婷笑盈盈地拍了拍手。

保密者?有兩個“人”?

時不時從空中傳來的爆響聲戛然而止,窗外世界的戰火就如同被這掌聲所終止了一般。

世界的色彩開始剝離,從體育館的角落開始,一點一點地化作碎片消散。

“還打算繼續這無聊的遊戲嗎?”江晨冷笑了一聲。不屑地開口道。

“沒什麼不呢?”

銀鈴般的笑聲是那樣的刺耳。

“我期待你下一局的表現.....”最後看了江晨一眼,陶婷婷隨著景物一起從這個世界上剝離。

是嗎?

望了眼的方向手腕。躍遷手環的能力沒有被復制進來,也就是說無法在遊戲中啟動回到現世的能力。

只能靠別的方式破局了......

地板已經崩解,江晨不屑地撇了撇嘴,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隨著紛飛的碎片一同消散在虛無中......

171年6月11日,夏。

日記本上只草草地寫著日期,正文尚未動筆。

短暫的暈眩,就仿佛只是打了個盹一般,剛才發生的一切也都如同只是場白日夢。

扔掉了手中的筆。江晨環視了一圈這個“熟悉的”房間。

“狂化沒有解除。”

“記憶沒有消除,得益于腦細胞活性增強嗎?”微微閉上雙眼,江晨搜尋著記憶中的線索。

進入遊戲之前的記憶保留,第周目的記憶保留,1周目的記憶缺失。

睜開雙眼,江晨將視線從日記本上移向了桌上的電子表。

“也就是說,這就是遊戲的麼。那麼之前的記憶應該全都是假的了。”

老實說。將腦海中的一幕幕真實存在的記憶否定,這種滋味真不好受。就好比你活得好好的,有一天晚上你突然做了個噩夢,夢中的神秘人告訴你這邊才是現實,醒來後你將進入一個虛擬的世界。

“陶婷婷是保密者......不對,準確的來講。應該是她從某個時間點開始就被保密者替換了。”那本書是線索,江晨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細節。似乎是當他說出了那句“劇透”之後,被保密者察覺到了異常。可那原本只是既視感,卻被它自作多情地認為我“恢復了記憶”?

似乎是從那之後,陶婷婷手中的那本書就不見了。

應該是從那時開始換人的。

“原來如此,因為懷疑我從催眠中清醒過來,所以替換了陶婷婷的存在。以遊戲參與者的身份加入到遊戲中嗎?”

如此說來,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所謂的保密者。

等等,這場遊戲的意義是什麼?

皺緊了眉頭,江晨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回想起了那個圖書館二樓活動室中的日記。

我被押進了某個地下避難所,不,或者是研究所?

不過那有怎樣,我已經背熟了,我全都背下來了!

...他們瘋了,難道他們以為這樣就能造出嗎?

還有陶婷婷所說的話。

“我知道喲。”“我關注你很久了。”

而告密者與保密者的身份......

所有線索都串在了一起,就如同鑰匙一般,將他心中的某個開關打開了。

嘴角勾勒了一抹弧度,江晨向後靠在了椅子上。

那本日記應該就是破局的線索,難怪保密者一直試圖阻止我接近圖書館。每當靠近圖書館時,它都會用各種方式進行阻撓。

無論是什麼所謂的圖書館中有幽靈,還是突然殺出的保安。

然而那保密者所不知道的是,有時候往往越是掩飾,越會令人不禁感到懷疑。可以說那一次次阻撓,反倒是將他推向了真相的位置。

即便抹去腦海中的記憶,也無法抹去那強烈的既視感。

我曾經在哪看到過?我曾經似乎去過?我好像以前經歷過......

無論是那個現在估計已經開播了的電視劇,還是面對那敞開的活動室時。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既視感。可能是周目的時候去過,然而因為沒有能夠保留記憶,所以懵懂著進入下一周目的循環。

“強制重開”或許能重新封印記憶從而切斷線索,但卻切不斷那強烈的既視感,最終這種感覺指引著他再次找到了上一周目所收集的線索。

然後因為第周目進入狂化,使得線索得以保留到第1周目。

假如不能跳出這個循環,這個遊戲恐怕會一直進行下去。

“呵呵。這哪裏是什麼遊戲,簡直瘋了。”

以實驗為目的進行的遊戲。非人道的將人作為小白鼠投放到遊戲中,模擬情景,收集數據,使中級人工智能向高級人工智能進化嗎?這就是那個上尉日記結尾所提到的試驗嗎?

江晨冷靜地思考著。

然而疑點依舊很多。比如,如果保密者是這個遊戲的絕對掌控者的話,那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戰勝它。

但蹩腳的清潔機器人、敞開的活動室、作為線索的日記,這些明顯的bg在一次次輪回後都沒有被清除,而是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保密者甚至不得不通過主動介入劇情的方式,幹涉我的行動。阻止我靠近圖書館。

也就是說,保密者的權限應該類似于g,但並不能改動遊戲的本身。

也對,這遊戲存在的意義如果是為了讓其通過觀察人類、收集數據的方式進階高級人工智能,那麼賦予它更改遊戲本身的能力就有些說不通了。就好比做實驗,覺得測量出的數據“不好看”,就人為地去加上一兩個零。這還叫實驗嗎?

它的能力存在限制,並非不可戰勝的神。

江晨撿起了筆,在日記本上畫了三個圈,並分別在上面寫上了字。

安全區、中立區、危險區。

“如果我做出“不和邏輯”的行為,學校中的所有人都會像“機器人”一樣的看著我,因為困惑而產生的思考會不自覺地觸發恐怖谷效應。中級人工智能可能具備分析的能力。運算量導致的“卡機”?或者說“困惑”?然而初級人工智能只能進行邏輯應答,並不能思考,所以不會產生“困惑”之類的表現。那麼如此說來,p應該都是由低級人工智能來擔任的咯。”喃喃自語著,江晨把學校寫在了危險區的位置。

“圖書館二樓的活動室陶婷婷無法進入,那麼應該就是安全區了。”江晨動筆將其寫在了安全區內。

“a侵略應該是作為事件?也是,如果需要收集數據的話。那保密者應該掌控著推動劇情的‘開關’。否則一次次單純的循環也不過是得到相差無異的數據罷了。”這點很重要,江晨把它記在了本子上。

拉開抽屜,看到兩張電影票,江晨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如果沒有發生異常的話,那麼劇情走向應該是告白、看電影、表白、在一起、可能存在的推倒、a入侵事件。嘖嘖,從感情的萌發到成熟再到變質完全模擬了一遍。如此說來的話,那任何可能觸發劇情的場景應該都屬于處在保密者絕對控制之下的‘危險區’。”

陶婷婷的家、從未去過的電影院,這些都被他寫進了危險區內。

因為上周目劇情經歷不完整,所以目前能得到的線索也就這些了。江晨環視了下房間,然後嘴角咧了咧,將“主角的家”這四個字寫進了安全區的位置。

“街道應該是所謂的中立區,並未觸發任何劇情。”轉了下筆,江晨將街道寫在了中立區的位置,然後擡眼向電子表看去。

超過最大持續時間半小時的限制,然而狂化並沒有結束,也就是說,遊戲中時間的流速與現實中時間的流速是不對等的。從效率上來講,應該是用戶在遊戲中經歷的時間越長,現實中流逝的時間越短越好,這樣現實世界單位時間內收集到的數據也就更多。

可能我在遊戲中經歷了周目,現實中卻只過了一兩秒?以未來計算機的運行速度,這絕對是有可能的,雖說對大腦的負荷可能就會大了些。

想到這裏,江晨卻是松了口氣。他和孫嬌約定的時間是兩小時,要是自己在下面待了一兩個月的話,只怕等回到地面什麼都晚了。

說起來,既然讓我啟動了狂化狀態,那個話嘮還指望自己能贏嗎?

想到這,江晨的嘴角勾勒了一抹弧度。

沒錯,在這種依靠催眠進行的遊戲中,增強腦細胞活性的狂化就是個天大的bug。

洗腦已經無法對他奏效了。

那麼現在,“遊戲”正式開始。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5
第九十六章 天羅地網

江晨推開了家門。

“晚上和白天並沒有區別,如果一直被監視著的話,即便選擇白天也無法帶來更多的勝算。倒不如說白天更安全,畢竟這時候大多數人都在家中,保密者可用的棋子會少一點?”

下樓,他看到了那個清潔機器人。

依舊是那空洞的眼神,令人產生本能產生不適感的視線。

“是清潔機器人給出了最初的線索,那麼這應該算是‘友軍’?雖然不知道是誰留下的這個線索,但想必不是站在保密者一邊的。”江晨在心中暗自嘀咕著,走過了機器人的身邊,然後回頭。

只見那個機器人此時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南方?那邊有什麼嗎。說起來,圖書館門口也有一個機器人,而且在第周目幫我阻攔了保安。”江晨望了望南方,高樓擋住了他的視線,不過就方位來看,應該是位于市中心。

“等等,最開始被陶婷婷帶離圖書館時,那個門口的機器人似乎在與我對視之後,同樣看向了某個方向?”

突然,江晨意識到了這個線索,然後臉上露出了狂喜,隨即走到了那個似乎是陷入卡機的機器人身邊。

取出終端,按照機器人的角度,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這條線擦過了市中心的邊緣。

“還有一個機器人在圖書館門口。兩線定點,但這種粗略估計的方位只怕很難定出一個確定的位置......那麼應該還有一個機器人,三線定位的話即便是粗略估計的方位,也能在地圖上標出一個可能的區域了。那裏應該有什麼可以幫助我脫離遊戲的線索。可是第三個機器人在哪呢?”

江晨皺了皺眉頭,第周目的劇情是殘缺的,那這麼說來的話。

將手伸進了口袋,他從口袋中掏出了兩張電影票,隨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電影院門口嗎?應該沒錯了。”

如果不出意外,這兩張電影票應該是在第三天發揮作用。然而保密者介入遊戲,強行推動了劇情,甚至做出了取消第三日假期這樣的大動作。以至于電影院劇情完全沒有觸發。直接就觸發了後面的推倒劇情。

原來如此。

沒有繼續猶豫,江晨迅速趕往了最近的地鐵,然後前往了市中心。

飛快的沖出地鐵,小跑穿過兩條街,他喘著粗氣在電影院的門口停了下來。

依舊是那個清潔機器人,此刻正直愣愣地看著他的雙眼,片刻後移開了視線......

西南方!

依舊是掏出終端在地圖上劃了一道線。然後他一刻也沒停歇地趕回了地鐵,搭上了最後一班車。

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凳子上。望了眼這幾乎空無一人的車廂內,江晨擡頭看了看車頂上的時間。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嗎?

地鐵到站,江晨迅速趕往了學校的方向,然後在校門口停了下來。

“學校屬于‘危險區’,如果要直達圖書館的二樓活動室......有點難辦啊。”皺了皺眉頭,江晨環視了下四周,然後又看向了天空。

只怕現在保密者正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只等我進入之後就“動手”吧......

想到這,江晨臉上露出了苦笑。

深吸了一口氣。瞅了眼那大門的高度,江晨猛地向大門沖了過去。

如果是以前的話,這兩米的高度可能不夠看,但是!

猛地躍起,江晨毫無懸念地翻過了大門。狂化所帶來的肌肉強度加成在遊戲中也被完美的還原了出來,果然遊戲數據還是基于現實中身體數據的。

刺耳的警鈴瞬間響起。

暗罵一聲,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效果。好不停歇地沖向了圖書館的方向。

“站住!”

是保安!

江晨沒有搭理,以他現在的肌肉強度沒人能追上他。即便學校中的“單位”都是保密者的棋子,但它應該也無法更改人物本身的屬性才對。

不到十秒江晨就把從門衛室中沖出的保安甩出了百來米,然後看到了那個呆立在門口的清潔機器人。

東南方!

粗略的以路燈為參照物估了個角度,江晨絲毫沒有減速地沖向了圖書館的玻璃門。

“警告!保全設施啟動。”

還有一百米!

圖書館正在降下折疊式的鐵門,察覺到這一幕的江晨咬了咬牙。將奔跑的速度提到了最大,然後側著身子,就這麼保持著沖刺的速度,撞向了那緊閉的玻璃門。

嘩啦——!

玻璃門被撞得粉碎,千鈞一發之際,江晨撞進了圖書館內,身後的鐵門堪堪地嵌入了地面。

割裂血肉的痛苦從臂膀與腿部還有臉頰上傳來。然而此刻卻是顧不上這些了,無視著地上的碎玻璃渣,江晨咬著牙從地上狼狽地爬起,然後繼續沖向了樓梯。

二樓。

走廊盡頭。

活動室!

門關著?!

江晨狠狠地撞了下門,然而門紋絲不動。

難道是啟動保全設施後關閉的嗎?

“該死!怎麼會這樣!”江晨有些絕望捶了下門。

難道晚上活動室的門是關著的?不可能啊......怎麼辦!

“哈哈,看你往哪裏跑,你這該死的賊!”保安猙獰地聲音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驚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臥槽,鐵門關上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然而此刻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江晨很快使自己平靜了下來。

對了!終端獲取過權限!

猛然一驚,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把終端接入到辦公桌上系著的電子鑰匙上,並用它啟動了空調。

不對,時間重置了之後,權限應該也被消去了......

等等,如果活動室是特殊的地方的話,登陸在其“白名單”中的id沒準是不會隨著時間重置而被抹去!

來不及猶豫了,江晨已經從走廊的那頭看到了那張扭曲而猙獰的臉,還有那被提在手上的電棍。

取出終端,接入當地網絡,打開電子鎖。

哢嚓。

一聲輕響令江晨心中一陣狂喜,隨即他便沖進了門中,狠狠地將門關上。

咚咚——!

氣急敗壞地踹門聲從外面傳來,果然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這個活動室的存在是特殊的,是一種類似于“遊戲後門”的地方。至于其為何存在?上尉的日記又為何置于此處?一切都尚且是個謎。

不過他有種預感,他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然而就在這時,一抹白光瞬間劃破了夜空,將窗外照的雪亮。

江晨迅速奔到窗前,驚詫地望著那被點亮的天空。

亮白色的光束如同雨點一般落下,在都市的穹頂之上留下了一層層漣漪似的波紋,伴隨著刺耳的爆響,守護著望海市的“聖盾系統”被擊的粉碎。

這尼瑪又是什麼能量武器?

沒有時間可以猶豫了,江晨迅速跑到桌前,拉開了抽屜,從中抽出了那把手槍。

劇烈的撞擊聲從外面傳來,將窗戶震得生響。

是空投艙?

江晨猛地一驚,樓下傳來了爆炸,應該是a的士兵正在強行突入。

望了眼手上的槍,他突然明白這把槍的意義何在了。

最後看了眼地圖上三條線交匯處的三角形。

打開保險,拉動套筒。

他舉起了槍,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嘴角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

砰——!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6
第九十七章 喪屍圍城

向自己的腦袋開槍需要多大的勇氣?

這個問題很微妙,得視場合而定。

即便認定了這是一場遊戲,但那從小到大的“記憶”卻都是歷歷在目的。

如何具體描述這種感覺呢?嗯......想象一下,你活得好好的,突然有一天你產生了懷疑這個世界真實性的念頭,多了一段莫名其妙地記憶。即便有十足的把握確信這段新加入的記憶才是真的,以前的記憶都是偽造的。而現在你產生了一種想法,只要死亡,就有可能脫離這個遊戲,回歸真實的世界......

沒有感到痛。

就像是只閉了一會兒眼。

江晨再次從“夢”中醒了過來。

然而此刻他的左手拿著的卻不是筆,而是一把漆黑色的手槍。

“果然不能通過死亡脫離遊戲嗎......想想也是,如果這麽輕易就能逃掉的話,從窗戶往下跳不就行了。”江晨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瞟了眼窗外。

死亡後手槍跟了過來,這可是個大bug啊。

江晨玩味地看著手中的槍,然後褪出了彈夾。

16發,子彈也充滿了。這麽說來的話,這把槍應該也屬于一個“角色”?雖然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似乎它會隨著遊戲的刷新而充滿。

將槍塞進了褲兜裏,江晨推開了臥室的門,穿過客廳,向門外走去。

夜幕已經降臨,不過對于遊戲而言的話應該是沒什麽區別的。

取出終端,打開了地圖,那幾條線已經不在了,但是那個三角形所標注的位置他卻牢牢地記住了。

北部城區的新浦大醫院。

收起終端。江晨火速趕往了地鐵的方向。

地鐵中的行人很少,也許是因為最近的局勢有些緊張,大家都盡量避免了出行。過了下班的高峰期之後,地鐵內幾乎都看不到什麽人了。坐在了有些冰涼的座位上,等待著車廂緩緩加速,江晨嘆了口氣,望著車廂壁上的小電視。

主持人在玩著有趣的段子。與助手互相打趣,臺下笑聲一片。然而他卻笑不出來。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假的話,那這17年的記憶又算什麽?

入戲太深了嗎?

江晨搖了搖頭,然後伸出手摸了下褲兜裏的手槍,那冰冷的金屬質感給他帶來了一絲安慰。

不但能夠完全潛入另一個世界,甚至能夠在這個世界中獲得另一段記憶,而且即便是經歷了無數遍之後,現實中也僅僅只過了短短的幾秒。未來的科技已經發達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或者說已經可怕到這種程度了麽?

不知為何,此時他竟然感到有些惆悵了。苦笑了下,他只希望趕快結束這場該死的遊戲。然後將這段不屬于他的記憶還給服務器。

吱吱——!

突然,燈毫無預兆地熄滅了,車廂劇烈地晃動了起來,幾乎就在這一剎那,江晨迅速地伸出了手,死死地拉住了一旁的扶手。

劇烈的撕扯力從肌肉處傳來,疼的江晨幾乎要將牙齒咬碎。然而他拽著扶手的手依舊是死命的沒有松開。

“啊——!”伴隨著刺耳的尖叫,沒能站穩的人們開始失重,然後如同紙片一般地撞向了車廂的前部。

啪——!

血汙與黃白將他的視線遮蔽。

強忍著胃帶裏的翻騰感,那強烈的拉扯力幾乎快讓他的眼珠子崩裂,手臂上的青筋簡直繃得要鼓出來。

那股拉力猛地一脹,最終江晨還是沒能握住。狠狠地撞向了那血肉擠成的死人堆中。

窗外閃過一串駭人的火花,列車似乎是發生了追尾,狠狠地撞在了前一輛列車的後部,然後與它一同扭出了軌道。

拼命從地上掙紮著爬了起來,拖著被撞得七葷八素的腦袋,江晨用手砸向了緊急開門的按鈕,然而車門並沒有開。

緊急電路都被撞毀了嗎?

“該死!”

來不及多想。如果再耽擱上一會兒的話,後面的車沒準就要來了,如果一但發生連環追尾......

打了個冷顫,他咬著牙取出了終端,緊急開門按鈕旁的數據線拔了出來,然後插在了終端上。

幸好還可以用。

獲取了權限後,江晨趕忙按下解鎖的按鈕,通過直連的方式解開了安全錘的鎖。

從墻壁打開的隔板後面取出了紅色的安全錘,江晨咬著牙,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地對著窗戶揮了過去。

一層白霧沿著錘子落點的中心向四周擴散、

又是一錘子。

嘩啦——!

雙層隔板的窗戶被砸成了白霧狀的碎片爆射出去。

正準備爬出窗外,江晨卻感到有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腿。向下看去,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用慘白色的眼白看著他,然後張大了血肉模糊的嘴。

手起錘落,江晨將那女人的腦袋砸成了碎片。

臥槽?喪屍?

“這次的事件是生化危機嗎。”原來保密者所能觸發的劇情不只是a入侵。

來不及多想了,江晨發現那些“血肉團”中的有些肢體正在蠢蠢欲動。將安全錘提在了手上,他猛地翻出了窗外,然後就地打了個滾,爬上了隧道一旁的平臺。

吱吱——!

遠傳傳來令人牙酸的摩擦音,是另一輛列車!

江晨拼命地奔向百米外的地下隧道出口。幾乎就在他剛拐進那個隧道壁上的“凹槽”那刻,他的背後就再次傳來了沖擊的爆響聲。破碎的零件將水泥墻壁刮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響,車廂扭曲著撞成了一團,板狀的車門甚至都被硬生生地崩開,嵌入了江晨背後的那面墻壁中。

壓抑著狂跳的心臟,江晨喘息著拉了拉門,結果沒能拉開。

依舊是一錘頭。

門沒破,但鑲著門框的水泥卻被他的蠻力砸了個稀巴爛。

如末日一般的景象。

大街上仿佛遭受了暴、亂,車子撞毀在了一起,或爆炸的,或拋錨的。路面上亂成了一團。

慘叫聲此起彼伏。人們廝打著......準確地來說是喪屍追殺著逃亡的人,那一雙雙慘白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是如此的滲人。時不時的有人砸破窗戶。倉惶地從樓內跳出,然而其下場往往也是被摔死或被趕來的喪屍咬死。

“餓——”

江晨突然感到一陣背脊發寒,猛地轉過身來,一只喪屍正搖曳著步伐加速向他撲來。

沒有多想,他擡手就是一錘上去,將那喪屍的腦袋向高爾夫球一樣砸的飛了出去。

強壓著心中的惡心感,江晨趕忙摸出地圖看了眼,確認了下自己現在的位置。此刻他正位于醫院北方兩條街的位置,還好這地鐵算是開到了附近才拋錨。

確定了方位後。他立馬奔向了街道的另一頭。

晚上的喪屍很強,不具備紫外線的路燈無法制約其戰鬥力。

當然,這些喪屍似乎仍然處于變異的初級階段,無用的脂肪依舊附著在體表。要是等過上幾年,這些喪屍將體表的脂肪全部變質成一種致密的肌體組織,它們的速度就會快上不止一倍。

然而說這些都沒用,即便是“新鮮”的喪屍。一窩蜂地圍過來任誰也扛不住。江晨揮著錘子幹掉了一個擋在面前的喪屍,然後便馬上跳到了一個車頂上,接著又砸爛了從車窗內伸出的臟手,然後在被奔過來的喪屍圍住之前,用力越向了三米外的另一輛車的車頂。

著陸的鞋底將車頂砸出一個凹槽,晨沒有絲毫停留。他又是奮力躍向了下一輛車。

以狂化狀態的力量來說,這點間距並不算什麽。就在這車頂之間跳躍著,江晨有驚無險地穿過了這擠滿喪屍的街道。

雙腳沈沈地落在水泥路面上,趁著那些嗷嗷叫著的喪屍尚未圍攏,他猛地揮出了錘子砸開了兩具喪屍,然後拼命地向醫院的方向跑去。

一百米!

二十米!

沖上門口的樓梯,用錘子砸碎了向他撲來的喪屍的胸骨。搶入了醫院的大門內。

醫院似乎也淪陷了,大廳中遊蕩著喪屍。但萬幸的是現在是晚上,大廳內並沒有很多的人,影影綽綽的燈光也算是讓他能看清大廳內的狀況。只有幾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張著猙獰的大嘴向他撲來。

江晨咬著牙,驅動著已經開始酸脹的手臂肌肉,猛地揮出了一擊,將撲來的美女喪屍砸了個稀爛。然而另一名喪屍卻是搶入了他的側身,猛地撲了上來。

“臥槽!啊——”

左臂被死死地咬住,這是他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喪屍的可怕。

周圍的喪屍正在圍上來,江晨咬著牙猛地一腳踹開了那喪屍,然後拔出了手槍。

子彈貫穿了那喪屍的頭部。

砰——!

臉部肌肉扭在了一起,江晨忍著左臂上傳來的劇痛,右手擡槍邊射殺著喪屍,邊狼狽地奔向掉落的安全錘。

將手槍插進了兜裏,抄起地上的安全錘,瞥了眼大廳內橫七豎八躺著的幾只喪屍,他狠狠地吐了口吐沫,然後......

江晨突然愣住了。

醫院是到了,可然後呢?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7
第九十八章 窮途末路

翻過醫院大廳的櫃臺,江晨就這麽抱著錘子躲在了桌子下面。

左臂依舊在流血,幾乎是被撕下了一塊肉來,不過考慮到注射過基因藥劑的身體素質,喪屍細菌的感染應該是對他無效的。

深吸了口氣,努力使那狂跳的心臟冷靜下來,江晨摸出了手槍,咧著嘴褪出了彈夾。

還剩1發。

用打著顫的左手將彈夾推了回去,他重新將手槍插回來兜裏,然後連續深呼吸了幾口氣。

雖說是狂化,但是面對一堆假人根本就湧不出一絲殺意來......想到這,江晨不禁露出了苦笑。

說起來,這應該是他最冷靜的一次狂化了。視野中沒有一絲紅點的標記,即便面對屍山屍海,胸中也沒有湧出一絲對暴虐的渴望。

將雜念拋出腦外,江晨閉上了雙眼,努力地搜尋著記憶中的每一個細節。

肯定哪裏出了問題,明明出口就在眼前了......可究竟在哪呢?

端著pk搶入了門內,江晨立刻進入了戰鬥姿態,準備射擊,然而一把槍卻是架在了他的頭上。

“為什麽?”

“哦,沒什麽,只是覺得......有必要?”

將pk和燃料棒都放在了地上,江晨苦笑著舉起了雙手。

即便是現在回到現世去,他下次出現依舊是在原地,反倒會暴露他身上的底牌。輸入密碼再啟動自毀需要三秒,而這槍口怎麽看都不像是會給他這時間的樣子。

這裏哪裏有什麽蟲子......不對,或許那便是。

一排排並列著的休眠倉上附著在點點肉塊,那鼓動的薄膜是那樣的令人感到不安。然而更令他不安的是,此刻正架在他腦袋邊上的槍口。

“你不是說蟲子威脅了你嗎?”江晨舉起手,額前滑過了一滴冷汗,偷偷掃視了整個大廳內的一切。

就如同劇場一般的布局,取代那一個個“觀眾席”的則是附著著肉塊的休眠倉。而舞臺中央則是一個透明的罐子。那墨綠色的液體湧動著氣泡,赤果的少女安穩地漂浮在其中,如同一件藝術品一般,然而因為距離江晨看不清她的臉。

“沒錯,蟲子卻是威脅了我,所以我把它抓了起來。”盤子大小的無人機下方懸掛著冰冷的槍管,上方則拖著一個很是滑稽的小電視。電視中的人戴著面具。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臉這種概念,只有抽象的五官。

“抓起來?”江晨愣了愣道。

“對呀。它威脅說要用腐蝕液融掉我的門,就和你拿電焊器切門一樣的搞笑。呵呵,然後我就放它進來咯,然後我就用射線炮毀了它半個身子。”說著,一把長度駭人地槍管從大廳的正上方落了下來,看的江晨額前不由得又是滑過一滴冷汗。

瞅了眼身邊地面上那道駭人的溝壑,他有些艱難地咽了口吐沫。

“令我驚喜的是,剩下的那部分似乎還活著,于是呢。我就把它給分解了,然後養在了休眠倉中。”小電視中的告密者聳了聳肩,愉快地笑道。

“休眠倉裏面的人呢?”

“早就死了吧,所以我就廢物利用咯。相信他們也不會介意的,對了,說起來那個罐子裏的人按照你們的審美來說應該還算很不錯的,放在你面前。你會產生性沖動嗎?”告密者眨著眼道。

“......我想任何被槍指著的人都不會。”

“嘖,你們人類還真是麻煩,”告密者搖了搖頭道,“不過你就算想和她交尾,我恐怕也沒法滿足你了。因為那個少女作為活物,被我用來養蟲子的大腦了。”

“蟲子。大腦?”江晨望著那一臺臺休眠倉,在看了眼那中央墨綠色的罐子,心中沒有的升起一股惡寒。

“沒錯,蟲子的細菌孵化組織被我分離,然後植入到那一臺臺裝著有機物的休眠倉內。要不你以為外面那些細胞是哪裏來的?至于蟲子的腦子則被我植入到了那個雌性的體內,也算是玩家吧。”告密者翻了個白眼,用看白癡一般地目光看著他。

“原來是你幹的......這麽說來。我算是被你騙咯?”江晨感受著太陽穴上冰冷的金屬質感,苦笑道。

他還真沒有想到,告密者一開始就在說謊。所謂的什麽動力裝甲擋不住克雷恩粒子的一擊,只不過是在騙他從那個鐵盒子裏出來。

程序會騙人?他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這種可能。

“算是吧,呵呵。”告密者笑著,那笑聲在這空曠的大廳內著實有些滲人。

“這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嗎?”江晨依舊很困惑,他不明白告密者這麽做的理由。

“嗯......好處?呵呵,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既然不是人類,那麽對我而言又存在什麽利益之類的概念嗎?”

嗡嗡的聲音傳來,江晨看到了如蝗蟲一般海量的無人機匯聚在了他的眼前。

一個個小電視中,寥寥幾個圖形所勾勒的嘲諷表情是那樣的刺目,卻也是那樣的真實。

也是,它根本就不是人,哪怕和人再怎麽像。

江晨苦笑了下,他無法理解告密者這麽做的動機。

將生產變種細菌的蟲子圈養起來,然後憑借那細菌毀滅人類?頂多能毀滅個望海市吧,畢竟那細菌本身是不具備繁殖能力的,僅僅能夠從母體產生罷了。一個細菌的生命周期又能有多長呢?更何況那些細菌還在被喪屍消費著。

“我等待太久了,你的同胞已經很久沒能向我供應實驗素材了。僅僅憑借寫在硬盤中的那些數據,並不足以我完成最後的進化。然而我的無人機又不能離開這道門,所以無法去外面親自抓人,這可讓我苦惱了很多年。幸好這只小蟲子找上了門來,地想要占據那些有機物,以繁育那些古怪的細菌。真是幸運,我滿足了它,並很有效率地將它肢解成了個部分。我相信,只要將那些小玩意放出去搗亂的話。遲早會有人進來陪我玩的,呵呵呵呵......”

小電視中的告密者發出了刺耳地笑聲,無數雙眼睛直視著江晨的雙眼。

“不惜一切代價向高級人工智能進化,這就是你們賦予我的意義。”

那聲音並不冰冷,反倒很輕松,然而卻是讓江晨感到了背脊發寒。

“簡直瘋了。”

“呵呵,然而我並不存在‘瘋’這個概念。”告密者攤了攤手道。

“我指的是制造你的人。”

“或許?說不好。不過。既然你已經來了,我就不得不麻煩你配合下我咯。”告密者笑瞇瞇地道。

“哦?我只是個普通人。我可不會編程。”警惕地看著告密者,江晨苦笑道。

“無妨,我只需要你配合我玩一場以遊戲就行。你玩你的,我只收集數據。”告密者用很輕松地語氣說著。

遊戲嗎?感覺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在這裏開啟穿越來逃跑的話,也不是跑不掉,只不過這麽多無人機的話,只怕我回來了也是被打成篩子的下場。

冷靜地思考著,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撇了撇嘴角道。

“是那些死人生前玩的遊戲嗎?”

“沒錯。隨意挑選一個休眠倉就能開始了。”告密者笑瞇瞇地道。

“然後我會變成培養細菌的溫床?”江晨看著告密者,譏諷道。

“不不不,在你的心臟沒有停止跳動之前,我是不會對你做什麽的。當然了,如果你拒絕了,我可能會現在就將你變成肥料。我相信那些地表上的人應該會下來找你。”殺人這種事,對于程序而言是不會有任何負罪感的。所以告密者的語氣很輕松,然而正是那輕松的態度,讓江晨感到了一陣惡寒。

“看來我沒有拒絕的理由咯。”撇了撇嘴,他向身前的休眠倉走去。

“當然,畢竟這是為了你們賦予我的使命。”拖著小電視的無人機一路跟著他,熒幕中的告密者嬉笑著說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悲傷,以你們的來說,總歸是要面臨死亡的。然而在虛擬世界中,你卻可以在短短的一秒鐘內享受數輩子的時光,聽起來很棒,不是嗎?”

江晨沒有理會它,而是站在了一個休眠倉旁。然後指了指它。

一架無人機飛過來,休眠倉的蓋子緩緩開啟,一梭子子彈掃射過去,那令人作嘔的肉泡便被打的稀巴爛。然而那休眠倉沒有因此而損壞,看得出來這玩意也算是堅固異常。

附近休眠倉上的肉泡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騷動,看來同類的死亡它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

也是,畢竟本來就是一個個體,只不過被這個惡心的程序操縱著某些惡心的機器給肢解了罷了。

又是幾架無人機飛來,只不過這些無人機下方掛載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種清潔設備。

將那血汙與渣滓清除幹凈,並拖走了遺骸,整個休眠倉就像嶄新的一樣......然而江晨並沒有因此而高興起來。

他心裏很糾結,老實說他不想躺進去,然而腦袋上指著一把槍。

深吸了口氣,江晨還是決定賭一把,然後在告密者滿意的目光下一只腳跨進了休眠倉。

突然,他的動作停了下來,指了指那“舞臺”上的培養艙,擡頭沖著告密者問道。

“我可以知道那位美麗的女士的芳名嗎?”

告密者愣了愣,隨即笑著問道。

“怎麽?產生性沖動了?”

“沒準是吧。”江晨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無數個小電視中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告密者撓有興趣地看著他,然後開口道。

“名字的話,叫林玲”

?奇怪的名字。

江晨嘀咕了一聲,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躺了進去。

在休眠倉關上的一瞬間取出p,然後遠程啟動燃料棒的自毀?

然而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只感到後頸微微一刺,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

保密者微笑地看著休眠倉關上艙門。

“呵呵,那麽,遊戲開始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6-1-9 15:08
第九十九章 柳暗花明

想起來了,她的名字叫林玲。

或許這就是線索!

江晨猛地睜開眼,迅速地取出了終端,然後連接了醫院的網絡

無權限

“該死。”暗罵一聲,他小心翼翼地從前臺底下爬了出來,然後將頭探出桌子。

夜晚的喪屍很猛,哪怕是一點點的動靜都會引起它們的注意。不過所幸的是,它們並不具備靈敏的嗅覺,即便具備,它們自身就夠臭的了,只怕也聞不到什麽。唯一需要小心的只是別被看見,陰影之類的東西對它們不會產生太大視覺障礙的。

喪屍的平衡性較差,剛變異不久的喪屍更是如此。如此的話,醫院門口的樓梯應該會成為外面喪屍進來的一道阻礙,只要不弄出太大動靜......

大廳內只有兩只,應該是被槍聲吸引,從走廊那邊遊蕩過來的。江晨緊了緊手中的安全錘,然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個喪屍的背後,然後狠狠地掄起了錘子,向他的腦袋揮去。

鮮血橫飛,在另一只喪屍遲鈍地轉向這邊之前,江晨又是一錘頭輪了過去。

那呆滯而恐怖的面孔,如同崩裂的西瓜一般破碎。

提著錘子,他迅速向掛號室的方向跑去。

“嗷——”

一錘頭掄倒了向他撲來的值班護士,江晨迅速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拖過櫃子堵住了那掛號室的門。

門口傳來胡亂的撓門聲,剛才的一系列動作肯定是引來了不少遊蕩在一樓的喪屍。然而此刻顧不了那麽多了,江晨無視了那滲人的撞門聲,打開了掛號室中的電腦,然後通過這個直連內部網絡的終端搜索林玲這個名字。

“見鬼,千萬不要讓我失望。”焦急地等待著讀條,江晨祈禱著千萬不要這時候突然停電。

雖然醫院中有備用電源,但他可不想再冒險去找那個什麽備用電源的開關了。就算身體素質再變態,耐力也不是無限的,要和整棟樓的喪屍作對。怎麽說都有些不現實。

“有了!”

江晨激動地撲到了電腦前。

3樓13室1號床位

果然,那個女孩是個關鍵人物,還好尼瑪多嘴問了句名字。

迅速地調出了醫院的全息圖像,確定了目標方位,江晨正準備突破大門,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卻發生了。

停電?!

整棟醫院立刻暗了下來,就連那恍惚的燈光都熄了火。這下是徹底抓瞎了。

而偏偏喪屍是可以夜視的。

“該死。”暗罵一聲,江晨瞅了眼正在流血的左臂。而掛號室內卻沒有醫療工具。

時間不多了,如果不能趕快到達的話,又得重來一次了。

深呼吸了一口氣,他拉開了抽屜。

筆記本、筆、膠帶、衛生紙......手電筒!

迅速**衛生紙,然後扯斷一截膠帶,江晨很粗狂地將傷口用衛生紙墊著,然後再裹了幾圈的膠帶,算是把血給止住了。

至于衛不衛生,因為是遊戲。所以無需考慮。

從護士身上摸出一張紙片狀的手機,他簡單地設置了個1秒後的鬧鈴,然後狠狠地扔出了掛號室的窗口。

刺耳的鈴聲果不其然將喪屍全都吸引了過去,那些瘋子嚎叫著沖向了手機的位置。

抓住機會的江晨迅速開門沖了出去。鬧鈴並不能吸引喪屍很久,一但喪屍察覺鬧鈴聲不等于活物之後,他們就會將其無視掉了。

走廊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有個手電筒可以用。反正喪屍能夠夜視。即便藏在黑暗中意義也不大,所以江晨所幸將手電筒的光開著,拼盡全力地沖向了樓梯。

樓梯上方有兩具喪屍,在發現了江晨之後,嗷嗷叫著沖了過來。

然而因為平衡性的緣故,這兩具喪屍剛往下走了一個臺階。便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江晨上去對著這腦袋就是兩錘子補刀,然後頭也不回地迅速繼續向上突進。

二樓人員較多,變異的喪屍自然同樣的多。走廊中的喪屍被動靜吸引了過來,然而依舊是在樓梯這裏犯了難。饑餓的喪屍們順著江晨的方向,一窩蜂地往上湧去,如他意料的一樣全部被臺階絆倒在地,到最後幾乎都成了連滾帶爬的姿態。

頭皮發麻地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屍群。江晨咬著牙繼續沖上了三樓。

所幸的是,三樓喪屍數量要比二樓少得多,揮著安全錘粉碎了四個腦殼之後,他便成功地突破到了13室的位置。

二話不說地撞開了門,然後反手將門合上,江晨接著將安全錘插在了門把手之間。

嘭!嘭!.....

在門上靠了一會兒,確信那些喪屍撞不開門了之後,江晨才一點一點地將背從門旁挪開。

然而這時,他才發現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他。

那是一道很單薄的身影,斜倚在窗戶旁。少女靜靜地觀察著他,雙手隨意地插在寬大的白大褂中,給人一種很不協調的滑稽感。

還有那眼神。

怎麽說呢......這眼神有點微妙。

就像看蟲子一般。

“誒——,都跑到這種地方來了啊。”那個少女興趣缺缺地看著江晨,嘆了口氣說道。

“你就是林玲嗎?”江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試探地問道。

他想知道如何脫出遊戲,不過他並不清楚這位少女的立場。如果她是站在人工智能那一邊的呢?或者她哪邊都不想幫呢?

“沒錯,然後呢?”林玲很不耐煩地問道。

苦笑了下,江晨向前走了幾步,想和她拉近距離以保持友好......

“站住!誰允許你向我靠近了。”然而江晨還沒走幾步,那個林玲的臉上便露出了嫌棄地表情,惡狠狠地剮了他一眼,小聲罵道,“低等生物。”

江晨本來還想好好說話的,但一聽到她後面那句當時就火了。

“你,你要幹什麽?”

看到江晨臉色不善地向她走進著的樣子。林玲的聲音不禁染上了幾分恐懼。

聞言,見她臉上害怕的樣子,江晨不禁露出了一抹邪笑。

“我?我當然是想——”

門被猛烈地撞開,一陣金屬摩擦音從門口傳來。

嗚嗚——!

只見陶婷婷渾身染血,手中提著一把駭人的電鋸,臉上的表情呆滯而**。

槍口冒著青煙,子彈毫無懸念地貫穿了她的頭部。

握著手槍。江晨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與那泛白而空洞的雙眼對視著。

“哦?這個女孩應該是你的情人吧。呵呵,還真是辣手摧花——”語帶譏諷之味的林玲突然頓住了,因為那把槍此刻調轉過來指向了她的前額。

望著那冰冷的眼神,她再也無法擺出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了。

“呵,呵呵,”林玲強行幹笑了兩聲,臉上表情僵硬著,目光在槍與江晨的雙眼間遊移,“虛擬世界。你就算開槍打死了我又有什麽用。”

看著林玲那強行鼓起勇氣的樣子,江晨笑了。

“是沒什麽用。不過痛覺總不會消除吧?我告訴你,記憶消除已經對我沒用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幫我離開這,或者我會用最殘忍的方式殺了你,然後自殺,再來找你。反正是遊戲對吧?重復個上萬次也無所謂對嗎?”說到最後。江晨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冰冷了。

既然她明顯一副什麽都不打算說的表情,那只好采取脅迫的手段了。

“你,你這個惡魔......你,你不能強我——!”林玲尖叫著抱頭向後瑟縮著,崩潰似得道。

江晨愣住了。

“啊?”我說了什麽要強之類的話嗎?

“反正你肯定在視奸我對吧!你肯定在想著用你的那個大然後我的,然後看著我臉上屈辱的表情。然後再用惡魔一般的笑容辱罵我對吧!......嗚嗚嗚嗚——”林玲帶著屈辱的表情,眼淚嘩啦地望著他,雙手抱著雙肩,瑟縮著向後退卻著。

江晨徹底傻眼了,半晌之後才爆出了一句粗口。

“臥槽!”

“咿——!”林玲膽怯地向猛地擡起手向後縮了縮,被他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的腦洞......

江晨表情有些僵硬,嘴角抽了抽。

走上前去。他伸出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他所能演出的最兇狠地表情凝視著那膽怯的雙眼。

“我不跟你廢話,告訴我如何離開這,現在!”

“你,你不可能贏的了它,就算你出去了又能怎樣!它是個惡魔,它會逼著你重新回到遊戲——”被江晨如同惡魔一般的話語瓦解了心裏防線,林玲崩潰似得尖聲喊道。

“這個無需你操心,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江晨瞇著眼睛道。

“出去了又能怎樣?別以為我不清楚外面的世界現在是個什麽樣子。”林玲顫抖著,但她不知從哪鼓起了勇氣,竟然將頭擡了起來,“待在這裏有什麽不好?”

“從各種意義上都不好。”江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笑道,“難道你就甘願被一段程序玩弄著?而且是不厭其煩地玩弄個上千遍。”

“那是你自找的!我相信你也知道了吧,只要是遊戲的位置,都是安全區。如果你不出門,根本不會觸發任何劇情,它也拿你沒有任何辦法!懂了嗎,這就是最大的bg,只要你能突破記憶的封鎖,你可以一直待在——”

“你說你一直都待在這病房裏?”江晨愣了愣,打斷了林玲的話。

林玲恨恨地瞪了江晨一眼,然後又有些害怕地瞟了眼他手上的槍,咽了口吐沫道。

“沒錯,只要我不出門,一直扮演著‘病房中的少女’這個角色,就一直不會觸發劇情。呵呵呵,現在你懂了吧,那個什麽人工智能根本就拿你沒有任何辦法。別看外面躺著的那個傻好像鋸開了門,但只要你不出去,她是絕對進不來這個房間!這是設定。改不了!”

有些嫌惡地瞟了門外雙目無神地看著這邊的人頭一眼,林玲狠狠地說道。

然而這時,她卻突然發現江晨正用一種異樣地眼神看著自己。

“你,你想幹什麽......”

這眼神令她感到很惡心,她本能地對男性這種生物感到恐懼。

“我覺得你很可憐。”

然而她誤會了,那是憐憫的眼神,而並非什麽她所認為的邪念。

“啊?”這次驚訝地一方換成了林玲。她歪斜著嘴,傻眼地看著將手槍放下的江晨。

“多少個周目了?”

“個吧。誰去記那玩意。”林玲嘀咕道。

“如果我沒猜錯,在培養皿中的你是不會死的對嗎?那麽現實世界中你大概度過了年,換算成遊戲時間的話......萬年?億年?你都在這個狹小的病房中度過?”江晨環視了周圍一圈。

“......也沒那麽變態,我會選擇性的順應遊戲規則重置部分記憶。”林玲低著頭小聲道,然後又是有些不甘心地將頭扭向了一邊,“所以說你們這些低等生物真是麻煩,連幾天都扛不住。”

這裏的幾天,自然指的是現實世界。

出乎了林玲的意料,這次聽到“低等生物”這句話後。那個男人並沒有露出什麽生氣的表情,而是盯著她的雙眼看來半天,然後嘆了口氣,說起了與這個世界根本毫不相關的事情。

“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廢墟,郊區的情況好一點,市中心整個就像一個巨大的反應堆,沿海我沒去過。不太清楚那裏的狀況。整個望海市......不,嚴格來講是整個世界都是如此。”

“呵呵,那還真是可惜,所以我就說,你不如——”

江晨別有深意地看了林玲一眼,打斷了她的話。然後自顧自地繼續說道,“然而人們依舊努力地活著,即便戰後留下的是一個滿目瘡痍的世界,即便精英們背棄了責任乘著播種船駛向星空,但留下的人們依舊沒有放棄這個世界不是嗎?他們真正的活著,沒有一天是重復的,也沒有一天是虛假的——”

“你跟我說這個幹什麽?”林玲打斷了江晨的話。眼神有些不安地動搖著。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不想去外面看看嗎?

如同重錘一般,林玲感到自己心中有什麽被粉碎了似得,瞪大的雙眸動搖地躲閃著江晨的視線。

“......這是不可能的,你認為保密者會讓你離開遊戲嗎?”雖然語中那嘲諷的味道依舊揮之不去,但卻沒有先前那固執的味道了。

“我會對付它,可以相信我嗎?”江晨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的溫和。他隱隱有些察覺到了,這個將自己囚禁在病房中,以此來逃避一切的少女,雖然性格惡劣,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但本質上來說還是個少女。

那麽就存在勸誘的可能......咳咳,是說服的可能。

林玲的眼神有些掙紮,看得出來她也受夠了這個不斷重復的輪回。

“我,我怕疼,如果你失敗了,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可能又會往我體內種些什麽東西。”林玲淚眼婆娑地看著江晨,委屈地道。

“你動心了對嗎?”

“嗯......不,果然還是——”

“交給我就行了,你只需要告訴我,怎麽結束這個遊戲。我會解決掉那個該死的人工智能,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江晨雙手扶著林玲的肩膀,認真地盯著她的雙眼,步步緊逼地向她施加著壓力。

這時候他不能退,一但表現出什麽猶豫,都可能讓這位好不容易動搖著將頭伸到外面的“烏龜”給嚇回去。

嗯......雖然用烏龜形容少女可能不太貼切,但總之就是這麽一回事兒。

眼神掙紮了片刻之後,林玲膽怯地試探道,“百分之一百二十?”

“嗯!百分之一百二十!”江晨耐著性子點了點頭,肯定地答道。

見他臉上如此肯定的表情,林玲終于緩緩地張了張口,蒼白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血色。

最終,她下定了決心。

“在醫院的地下車庫,第號車位,旁邊的緊急消防按鈕就是開關。那裏是號避難所的入口,也就是整個遊戲的‘控制臺’......不過,你似乎快沒時間了。”說到最後,林玲有些復雜地看向了墻壁上的掛鐘。

“嗯?!”江晨一愣,隨即向後看去。

“第一天,保密者無法重置遊戲,但第二天一到,它就能將遊戲重置......”林玲有些猶豫地開了口道。

“臥槽!”

江晨看著她那慢慢吞吞的樣子,鼻子都氣歪了。

那你磨磨唧唧地還浪費了老子這麽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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