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純陽武神 作者:十步行 (連載中)

 
x24685 2016-1-12 00:45:1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08 3097575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24 17:00
第五十一章 紫氣瓊漿,黃金戰名,神劫!

  轟隆隆!

  九天哀鳴,星空下,一道又一道血色閃電浮現,粗如山岳,比神日還要熾亮。

  王隕!

  “天陽仙王!”

  凌霄殿中,無數仙族高手悲呼,這是他們仙族的無上王者,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有望成帝的存在,就這樣葬身人族星空,這令他們很難接受。

  很快,一道又一道巍峨虛影在星空中浮現,那是天陽仙王一脈隕落的諸無上強者留在星空中的印記,此刻重現,為其送行。

  換作以往,對於天陽仙王一脈的仙族來說,這絕對是一種無上尊榮,族中王者坐化,諸無上強者送行,乃是彰顯底蘊和威儀的盛事,但唯有今日這種境況例外……

  更重要的是,那位被人族囚禁的仙王,在接下來的約千年內,都沒有機會再返回仙族,倒是人族,他們仙族花費了不小的氣力囚禁鎮壓的一尊人王,還沒有得到多少實質性的好處,就要歸返,一來一去,著實憋屈。

  於仙族而言,蠻荒之末,近古之初,超凡脫俗,羽化登仙,仙族脫胎於人族,卻早已進化出新的血脈,由凡而仙,於大多數仙族而言,人族只是舊胎,滿身紅塵氣,哪裡有他們仙族仙風道骨,該為人上之族。

  ……

  七族來時聲勢浩蕩,威壓星河大海,走時更加干脆,撕裂星空而去,剎那間億萬里。

  這令得鬼族與冥族諸多大能心中暗罵,顯然五族早已洞悉了他們的心思,到了此時,並不願意貿然與人族動手,一個招呼也不打,走得比兔子還快。

  看黃泉鬼船嗚咽,九幽冥蛇龐大的身軀在星空中游動,很多人族高手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漫長歲月下來,諸天百族也不再如蠻荒之末,乃至近古年間一般齊心,百界破碎,破碎的可不僅僅是百族大界……

  雷聲大,雨點小。

  星空下,蘇乞年輕吸一口氣,這不是紀元之末,諸族都十分克制,如非是鬼冥兩族吃了大虧,這星空戰台重啟,也不會提前數十年,只是眼下,沒有哪一族願意承擔開戰的後果,或者說,沒人願意身先士卒。

  回歸祖地,是近古百族的叫囂。

  生息寧定,是浩瀚星空的聲音。

  “走吧。”

  祁清輕輕頷首,雖然到最後他們三人沒有出手,但只是小師弟一人,已經足夠了。

  直到蘇乞年一行四人離去,很多人族高手注目,點頭致意,不論前塵如淵似海,有數十萬闢地境尊者,開天境大能,會永遠記住這麼一個年輕人,至於其出身,歲月最善於打磨的,就是記憶,至少於大多數人而言,現在遠比過去更加真實。

  也有不少人目光復雜,尤其是南海敖家五龍王,心神很沉重,人界星空意志會有感知,氣運眷顧會有多濃重,他很難想像,下一次再見,那年輕的鎖天傳人,又會精進到達何種境地,開天境?抑或……

  鎖天一脈祖地。

  就在蘇乞年一行四人腳踏實地的那一刻,人界星空意志降臨了。

  嗡!

  剎那間,道音如洪鐘大呂,甘霖天降,靈泉汩汩,青蓮遍地,有群星璀璨,不過指甲蓋兒大,環繞蘇乞年而轉動,他立身在億萬星海之中,眸光鄭重,一界星空意志的偉岸,哪怕是無上強者與之相比,也如螢火之輝。

  嘩啦啦!

  下一刻,就有紫氣如瓊漿玉液,有如瓢潑大雨,將蘇乞年整個淹沒。

  “紫氣……瓊漿!”

  河老三帶著遲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骨書玉冊中記載的傳說,真的出現在了眼前,浩瀚星空,還沒有聽說有人能夠沐浴紫氣瓊漿,這種近古年間,也舉世罕見的氣運眷顧,換做浩瀚星空破碎的人界意志,更可以說是一場驚世造化了。

  很快,蘇乞年眉心處,如白銀鑄就的無上戰名浮現,隨著紫氣瓊漿的澆灌,誅神兩個古篆字熠熠生輝,隱約可見一道虛幻的龍影纏繞起來,游弋長吟,那如夢幻般的龍吟聲不是當世的真龍抑或荒龍之音,而是來自洪荒年間的神獸之王,古老的天龍之音。

  幾乎是彈指之間,一點金玉般的光澤,如同世間最純淨的玉髓,自兩個古篆字最下方浮現,而後就以烈火燎原,席捲天下之勢,如一頭天龍復甦,扶搖直上,轉眼間,就直達星天。

  戰!

  冥冥之中,又一道似可戰盡九天的嘶吼聲響起,蘇乞年背後,一道古老的虛影浮現,身著獸皮,背脊挺拔,雙肩寬闊,不是很高大,卻彷彿可以支撐起天地的脊梁。

  人皇燧人氏!

  如戰王祁清三人,都露出了肅穆之色,這是人族先祖,開闢新紀元的三皇之一,人族戰血復甦,也正是自燧人氏始,這一個縹緲的戰音,令得三大無上人物,都心生動容,哪怕無上王者化去戰名,烙印意志於星空,眼前這一幕,也足以銘記一生。

  黃金戰名!

  紫氣瓊漿澆灌,屬於蘇乞年的白銀戰名,幾乎在須臾之後,就晉升為黃金戰名,這在整個人族,無上領域之下,都堪稱鳳毛麟角的殊榮。

  如金似玉的黃金戰名,晶瑩若琉璃,誅神兩個古篆字即便光華內斂,也有一種莫大的威嚴,其中透出的戰意,似可傾天裂地,足以勾動每一個注目的人族戰血,為之沸騰,激盪翻湧。

  不用說此刻的蘇乞年,黃金戰名一成,他只感到整個人戰力激增,轉眼間,就去到了一個驚人的境地,連帶著對於諸道的感應與把握,也更上一層樓。

  黃金戰名,迸發三倍戰力!

  蘇乞年估摸著,若是尋常聖境高手,不說那些半步祖禁,擁有無上體質的絕頂高手,年輕至強者們,絕頂聖者之下,他當可直攖其鋒。

  還沒有完!

  數十萬闢地境尊者及開天境大能的回歸,人界星空意志的眷顧太盛了,紫氣瓊漿在澆灌白銀戰名化成黃金戰名之後,沒有半點衰弱的跡象,不多時,一點紫金光華,宛如這世間最尊貴的色澤,自黃金戰名底端衍生。

  難道……

  就是平淡如冷風,此時也不禁凝住了目光,就算是近古年間,放眼整個人族,超越黃金戰名之上,也寥若晨星。

  “氣運反哺。”

  倒是祁清沉吟開口,河老三一怔,但很快就醒悟過來,數十萬闢地境尊者及開天境大能的回歸,他們本身所擁有的氣運,重新融入人界星空,這種滋養與壯大,從無盡歲月之前,人界星空意志,就與整個人族不可分割,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是以,眼前降下的紫氣瓊漿,亦是氣運循環,對於人界星空意志而言,相比於數十萬闢地境尊者,開天境大能的回歸,眷顧蘇乞年一人的氣運再濃重,也只是微乎其微,但也足夠將其推至舉世罕見的境地。

  畢竟,以祁清三人的眼界看來,無上戰名只是氣運顯化的一隅之地,擁有如此濃重的氣運,他們這位小師弟日後的修行路和道悟,必將比尋常人更盛無數倍,當然,若是戰名非是誅神,沒有神劫暗潛,就更加圓滿了。

  一成,兩成,三成……六成!

  相比於黃金戰名的一蹴而就,那紫金光華,便一改此前的內斂,熾盛的光似可照亮九天,將整個鎖天一脈的山城都染成了一片絢爛的紫色。

  超越黃金戰名之上……

  蘇乞年心中同樣不平靜,祁清曾經提到過,無上戰名有四個層次,從最初的青銅戰名,再到白銀戰名,之後的黃金戰名,到最後,就是傳說中,可以迸發四倍戰力,至高的紫金戰名。

  四倍戰力!

  哪怕以蘇乞年眼下的心境,也有些振奮,他當初構築戰名雛形,就超越極限,以五十道戰痕締結而成,此後,雖然看似他的無上戰名與常人無異,事實上,他對於諸道的把握和契合,在勾動無上戰名時,都有很大的提升,如青銅戰名時,雖然看似提升了一倍戰力,事實上,肯定有所超出,只是達不到兩倍。

  到了白銀戰名,就更加明顯,雖然勾動次數不多,但蘇乞年把握己身,尤其是意志步入輪迴境高等之後,更加明晰,身懷白銀戰名的他,事實上,加上暴增的道感,一身戰力的提升,已經極為接近三倍。

  就在剛剛,晉升黃金戰名,蘇乞年可以肯定,自身戰力的真實提升,堪堪有了四倍。

  七成,八成,八成五分,九成……

  熾盛的紫金戰輝,在蘇乞年眉心蔓延,轉眼間,就是逾一炷香的工夫,紫氣瓊漿也開始衰弱,從最初的瓢潑大雨,到了此時,已經淅淅瀝瀝。

  九成一分,九成兩分,九成三分……九成五分!

  河老三瞪大了眼睛,等到九成八分時,降下的紫氣瓊漿,只剩點點滴滴。

  九成九分!

  最後一滴紫氣瓊漿落下,那熾盛的紫金神光漲至九成九分,就再難寸進,同時開始收斂。

  可惜。

  蘇乞年心中嘆息一聲,沉穩如祁清,也不禁搖搖頭,同時眼中神光閃爍,這怕是冥冥之中的神劫,無形中削弱了部分氣運眷顧,但這種劫數無影無形,哪怕他們身為無上強者,也無可奈何。

  “他娘的!”

  河老三咒罵,目光很銳利,九成九分,這可真是巧合。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26 23:16
第五十二章 紫金戰名,開天闢地!

  祖地深處。

  古樸的石屋前,青年白髮,緩緩轉過身,一隻手負于身後,一隻手捏拳印。

  那是一雙平靜的眸子,滄海桑田之後風雨,再難掀起驚濤駭浪,但那平靜的目光中,依然有著一種難言的氣韻,如這九天十地,都承載不下。

  山城前。

  在祁清三人錯愕的目光下,一縷拳光平和而沉靜,自祖地深處升起,蘇乞年心生搖曳,又再次看到了這種拳法,亙古如一,平淡中見真我,時至而今,他修為乃至精神意志大進,再觀這一拳,就生出更大的感觸,再強的道又如何,即便是禁忌法,在此刻的蘇乞年感來,面對這一拳,也只剩下渺小。

  轟!

  星空哀鳴,震盪十方天地。

  嗤啦!

  即刻,九天裂開一道口子,不是通往洞虛世界,而是一片無垠的雷霆海洋,一股毀天滅地的劫數氣息在其中湧動,有普通的銀色閃電,有紫色劫雷,赤色雷火,也有罕見的黑色電光,比墨色更加深沉,還有翠綠的球形閃電,藍色的霹靂火……

  咚!

  下一個瞬息,拳光落入這片雷霆海洋,宛如一根定海神針,刺入海底,亦可捅破天地。

  啵!

  一聲輕響,看似平淡的拳光勢如破竹,什麼劫數雷霆,都匍匐哀鳴,乃至潰散成雨,雷霆海洋被洞穿,一蓬紫氣瓊漿沿著貫穿的拳路濺起,墜落下星天,灑落到蘇乞年身上。

  “戰!”

  蘇乞年背後,人皇燧人氏的虛影似一下凝若實質,發出了一道近乎真實的嘶吼聲。

  眉心處,那蛻變至九成九分的黃金戰名一下迸發出奪目的紫金神光,宛如一輪紫金神日,在蘇乞年眉心處冉冉升起。

  成了!

  祁清三人大喜,看蘇乞年眉心神庭處,誅神兩個古篆字如紫金琉璃鑄成,神光熠熠,宛如神日般璀璨,也就是他們三人戰力躋身無上領域,尋常聖者,怕都難以直視,這種戰輝太炫目了,令得蘇乞年整個人由里而外,散發出來一股宏大而古老的戰意。

  從來沒有哪一刻,蘇乞年感到己身戰意如此沸騰,他成就傳說,締結紫金戰名,戰輝照耀之下,連帶著剛剛晉升到達輪迴境高等的意志,也迅速穩固下來,甚至向前邁出了一小步,開始朝著巔峰前行。

  無限接近六倍戰力!

  隨著精神意志的穩固和攀升,本來蘇乞年預估的逾五倍戰力的提升,堪堪逼近了六倍,這種戰力的激增,蘇乞年有把握,除了那些年輕的聖境至強者們,絕頂聖者之下,他當可蓋壓星空,尋常大成聖者,也足以鎮壓。

  “戰!”

  下一刻,蘇乞年口吐戰音,前所未有的熾盛戰意下,背後一方古樸的,若白金琉璃般璀璨的世界雛形浮現。

  先天光陰小世界雛形!

  昂!

  有天龍長吟,盤亙在小世界雛形壁壘之上的遠古天龍昂首,發出了一道滄桑悠遠的龍吟聲,古老的神獸之王虛影,這一刻宛如通靈般,自小世界雛形壁壘上扶搖而起,又好像一縷闢世之光,朝著蘇乞年俯衝而下。

  一隻手化掌為刀,蘇乞年手納光陰,闢世之光纏繞,他眸光平靜而鄭重。

  這一刀,敢革己命,再開天闢地!

  轟!

  一縷絢爛至極的刀光,宛如開天闢地之初就已經存世,太璀璨了,哪怕是祁清三人,也不禁動容,相隔了星空戰台,與身臨其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體悟,他們真實感受到蘇乞年這一刀的驚艷,一個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夠悟出這樣的刀法,已經不僅僅是天賦悟性可以承載的,更是一種常人難以想像的閱歷和經歷。

  先天光陰小世界雛形破碎!

  宛如混沌中一枚雞子炸開,光明與歲月交織,無量光,無量鋒芒,無量封印,無量鎮壓!

  本來,道法之間需要有共通的玄奧變化,才能彼此交融,蘇乞年交融光陰與刀道,此時藉助混沌開天,敢革己命天數的一刀,從無到有間,將封鎮禁忌法,也強行納入其中。

  嗡!

  破碎的光陰裡,混沌氣洶湧,這種氣象太過驚人,河老三驚嘆,眼前的可不是什麼混沌氣神形乃至虛影,而是真實的混沌氣,通常而言,唯有聖境才能涉足混沌,卻也難以深入其中,而區區一個闢地境尊者開天闢地,晉升開天境,居然勾動了真實的混沌氣,通常而言,小世界榜上,能夠引動真正的混沌氣的,都是足以進入前五十的至強小世界,而古往今來,禁忌小世界就沒有脫離過前二十位。

  很快,一方如白金琉璃鑄成,又泛著石質光輝的小世界,在蘇乞年背後,擠開重重混沌,冉冉升起。

  祁清三人幾乎在同時挑眉,看蘇乞年背後的小世界,不是很大,約莫只有十里方圓,卻湧動蓬勃朝氣和生機,先天氣息流淌,更有一種深邃的威儀,看那渾圓的小世界,彷彿一顆生命古星縮小了一般,在其身後緩緩轉動,如同擁有著呼吸一般。

  先天光陰小世界!

  時至而今,蘇乞年終於開天闢地,構築出來真正的小世界,就在這一刻,冥冥之中,他彷彿聽到了破碎之音,那是生命的枷鎖,隨著小世界之力的沖刷,應聲而碎。

  此前皇塚大墓中汲取的諸多純淨靈氣,也在此刻盡皆迸發,開始滋養戰氣、壯大戰血,乃至落入小世界中,被十方道蓮及雷劫木,乃至天龍舟汲取。

  足足三天三夜過去,蘇乞年立在山城前,先天光陰小世界在身後緩緩轉動,垂落下來絲絲縷縷的先天之氣。

  第四日,朝陽初升。

  蘇乞年緩緩睜開雙眼,兩道神光如刀,鏘的一聲,刺破蒼穹,直入星天。

  一種無與倫比的力量在體內湧動,充斥著滂沱的生機,蘇乞年深吸一口氣,這一次,他的收穫不可謂不大,借助成就紫金戰名的契機,他一舉開天闢地,實現生命的又一次進化,精氣神暴漲。

  也許是積蓄太深厚了,破入開天境之後的修為穩固無比,就連之前因為戰輝照耀,略有提升的精神意志,也隨著生命進化,再次向前邁出了一大步,達到了輪迴境高等的中後期,開始朝著巔峰逼近。

  蘇乞年垂首,看自己的手掌,虛握間,虛空無聲間粉碎,黑洞在指掌之間,被無形而可怕的壓力禁錮,難以掙脫。

  如戰王祁清,此時看到這一幕,也不禁輕吸一口氣,正因為身為戰王,曾經在打破肉身界限的基礎上,再次超越極限,才明白要做到蘇乞年眼下這一步,到底是何等艱難,這種戰體,怕是已經接近了大成聖者的界限。

  一個不過開天境的年輕大能,卻擁有著逼近絕頂聖者的肉身體魄,絕對足以令星空震動,簡直就是怪物一般的存在,超出了驚豔的範疇,至少在祁清看來,即便是超越極限的戰聖體,古往今來有數的那些驚豔之輩,在未成聖之前,也多半比不上他這位小師弟。

  此時,蘇乞年觀照己身,脊椎骨如天龍,尾椎之上,第一重神藏大竅如神日般璀璨,比初步貫通之時更加熾盛,再向上,第二重神藏大竅隱隱有些躁動,但似乎距離徹底貫通,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眼下,他肉身戰體,絕對足以與任何大成聖者媲美,且隨著第一重神藏大竅的貫通,血肉重聚只是等閒,就算是絕頂聖者,或許可以打破他的戰聖體,但想要將他鎮壓抹殺,對於執掌光陰極速的他,幾乎不可能做到。

  更何況,他一身戰力,戰聖體只是其中之一,真的遭遇到絕頂聖者,蘇乞年眼中有熾盛的戰輝浮盈,孰勝孰負,也還要交手才知道,至於年輕一輩的高手,只要不是聖境大成的祖禁至強者,尋常聖境大成的半步祖禁,或是無上體質,蘇乞年自襯,足以與之一爭高下。

  踏入浩瀚星空逾一年,他終於拉近了與這星空諸族年輕一輩的差距,雖然修為還有所欠缺,但對於晉升開天境的蘇乞年而言,已經不再重要。

  到了開天境,所謂普通大能,頂尖大能,絕頂大能,至強大能,不過是對於戰力的強弱之別,於蘇乞年這樣的異數,則並不適用,蘇乞年映照己身,他只要悉心打熬先天光陰小世界,當可在一兩年內,令之達到圓滿極境,至於法則成聖之路,他……早已在路上。

  ……

  屬於鎖天一脈的山城很平靜,即便是蘇乞年晉升時的氣勢驚人,也早已被祁清三人化解於無形。

  朝陽升起,火紅的陽光灑落在古舊的石屋前,落到那一襲青袍的身影上,卻無法沾染那一頭白髮,似乎連光芒,也有著敬畏,不敢生出絲毫的褻瀆。

  “師父。”

  石屋前,蘇乞年躬身一禮,看前方的背影,他很清楚,如非是他這位神秘的師父出手,他絕無可能成就傳說,締結出紫金戰名,由此,他也更進一步地了解,他這位被諸無上傳承忌憚的師父,到底強到何等匪夷所思的境地。

  “時辰到了。”

  下一刻,那青袍素淨,白髮微漾,平和寧靜的背影轉過來,看向蘇乞年,語氣平靜,不緩不急,道:“代為師看一眼……高樓塵囂。”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28 23:30
第五十三章 石鏡,諸皇,時空路!

  代為師看一眼……高樓塵囂。

  石屋前,蘇乞年渾身劇震,向來難以撼動的心境動盪,難以抑制地露出了駭然之色。

  這可以說是他心中最大的執念,在這浩瀚星空中,除了劉清蟬之外,就只剩下那投生妖族的少年,那位曾經的佣兵之王……

  難道,自己這位神秘的師父,同樣是來自……

  蘇乞年猛地抬頭,看向前方,眼中露出灼熱之色,無論如何,上一世的記憶猶在,就難以割捨,那是靈魂歸處,無論有怎樣的艱險,他都想回去看看,這也是一直支撐他修行至今,一次次生死徘徊間的眺望之地。

  “你有三年。”

  那雙平和,卻又彷佛納盡了世間滄桑,收容了無盡歲月的眸子落到蘇乞年身上,道:“三年之後,驅逐歸來。”

  三年之後,驅逐歸來?

  蘇乞年凝神,有些不明白,所謂驅逐,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很顯然,他這位神秘的師父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嗡!

  有輕鳴聲響起,勾動心跳,蘇乞年心生搖曳,因為根本不是心跳,而是那片黑暗的虛空之地,屬於三分之一時光之心所在,隨著這輕鳴聲,三分之一時光之心在跳動,卻是毫無徵兆地自主復甦了。

  那是……

  緊接著,蘇乞年瞳孔收縮,就看到那白髮掩映的眉間,一面古樸的石鏡浮盈而出。

  那是怎樣一面鏡子,不過巴掌大,通體都是石質的,就連鏡面也一般無二,甚至在那鏡面中央,還有一條裂紋橫亙,如劃分了天與地,將整個鏡面一分為二。

  石鏡落到掌心,鏡身長立著,生有裂紋的鏡面對準了蘇乞年身側的虛空,有清濛濛的光輝縈繞鏡身,驀地迸發出璀璨的光。

  時空之力!

  這種氣息對於蘇乞年而言太過熟悉,但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絢爛的時空光輝,比神日還要熾烈,一瞬間照亮了九天十地,無垠星空。

  轟!

  下一刻,那盛烈無比,卻偏偏一點也不刺眼的鏡光,一下迸射而出,擊穿了虛空,一條清濛濛,光怪陸離的通路延伸出去,通向未知的盡頭,同時,有浪花翻湧的聲響,自通路兩側響起,蘇乞年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條通路,居然坐落在時空長河之上!

  “跨越……時空!”

  祁清乾澀而顫動的聲音響起,包括河老三及冷風,在石鏡浮現的那一刻就被驚動了,三人降臨,心神都忍不住生出了顫栗之意,傳說中的時空之路,居然真的出現在了眼前,傳說中,每一個紀元,可以執掌時空禁忌的,唯有九人,也有傳說,當時空禁忌衍化到巔峰極境,可以開闢出時空之路,進行時空跨越。

  然而,自浩瀚星空第一紀元起,時空禁忌真正為生靈所執掌至今,還沒有確鑿的記載可以證明,時空之路真的存在,跨越時空絕不輕鬆寫意,會涉及冥冥之中的秩序與規則,沒有人知道,跨越時空到底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時空禁忌為諸族所渴求,但同樣為歷代執掌者驚悸。

  至少,就祁清三人所知,歷代時空禁忌執掌者,只要不是中途意外隕落的,盡皆成帝,戰力驚艷古今,都堪稱諸皇之下的最強者,即便如此,大多晚年並不太平,會連累後輩子嗣,甚至有時伴著不祥與厄運。

  即便如此,時空禁忌,依然為諸族生靈所追逐,因為有傳說,當時空禁忌真正為生靈所掌控的那一天,長生不再遙不可及。

  這是諸天百族,乃至諸皇永恆的追求,否則即便強如諸皇,也不過可以活滿一紀元,一紀元很漫長,能有十萬八千年,但終究要面臨晚年的衰老,看自己的氣血一天又一天衰竭,精氣神不再位列巔峰,亦是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煎熬。

  曾經傲視星空又如何,哪怕是皇者,也有黯然落幕的那一天,生死路上,所有人都會留下足跡。

  ……

  中央大荒。

  戰皇殿深處,一道枯坐的,身披黝黑甲胄的身影驟然間睜開了雙眼。

  一股彷彿可以傾天裂地,威壓八荒星海的威嚴意志升騰,皇道氣機驚動八方,令諸紫綬刑天震動,霍地起身。

  “戰皇!”

  不僅僅是戰皇殿,這股皇道氣息剎那間蔓過中央大荒,將五荒大地淹沒,無數人心神顫栗,露出激動之色,匍匐下來,頂禮膜拜,山呼人皇之名。

  當世五位人皇,威儀震古今,庇護人族屹立於浩瀚星空,震懾八方,威凜諸族,這種功績無人能及,除此之外,五位人皇更是人族血脈的極境成就者,戰氣驚絕星空,可裂無盡星海,可斷宇宙邊荒。

  也就在這一刻,人皇姜家、姬家、風家,乃至補天宮中,四股氣機復甦,人皇氣沖裂星漢,這種波動太宏大,浩瀚星空八方,諸族無上強者幾乎在同一時間心生感應,看向人界星空所在之地。

  五大人皇!

  諸族無上強者目光復雜,這就是曾經被他們的先祖當成血食豢養的種族,時至而今,漫長歲月過去,每一個紀元,成皇者最多的,人族;晉升無上領域最多的,人族;執掌禁忌法最多的,依然是人族。

  放眼當世,諸天百族中,除了人族之外,諸族皇者加起來,不過九人,剩下的很多種族,成帝者,便有成為一族之主的資格。

  也就在五大人皇氣機復甦的下一刻,宇宙深處,九股蟄伏的皇道氣機,幾乎在同時甦醒,星空顫栗,哪怕是在宇宙星空的邊緣地帶,一些諸族修行者,都能夠感到腳下的虛空、大地在搖晃,乃至一些星球偏離了原有的軌道,被灼熱盛烈的恆星吞沒,成為一片絢爛的耀斑。

  毫無疑問,這是星空中的大地震,諸皇復甦,皇道氣機瀰漫宇宙星空,這種恐怖的威嚴,令得一些近萬年新晉無上領域的強者心神繃緊,只有邁入無上領域,才能夠明白,那至高的皇道之境,到底是何等難以企及的境界。

  而今,浩瀚星空中,九大皇者的目光,同時落向了人界星空。

  不好!

  鎖天一脈祖地,祁清三人一瞬間毛骨悚然,感受到一股股恐怖的意志在臨近,那是令他們三人也感到無力乃至驚悚的氣機。

  轟!

  山城中,又兩股至強的氣機升騰而起,兩道身影降臨在祁清三人身側。

  “老五!”“老七!”

  河老三低喝一聲,粗獷肆意如他,這時也覺得有些棘手了,超出掌控,不知道他們這位老祖宗到底想要做什麼,打開了時空之路,這是要將蘇乞年這個新晉的,剛剛得到他們認可的小師弟送到何處……

  打開的時空之路旁,蘇乞年微微一怔,常年坐關的五師兄,看上去像是一名中年儒生,白袍如雪,長髮束起,豐神如玉,俊朗不凡,手中持一把五色羽扇,道光流溢,不知道是出自何種神禽的羽毛。

  至於七師兄,或者該說是七師姐,看上去約莫雙十芳華,一身雪白的荒蠶長裙,身姿婀娜,容顏絕麗,尤其是一雙眸子,美麗而深邃,彷彿明月高懸,似可納盡無量星空。

  又是兩大無上高手!

  蘇乞年心中感嘆,尋常無上傳承,能有兩位無上王者,就十分難得,能有三位以上的,都是一些底蘊深厚,存世久遠的古老傳承,大多無上傳承,都只有一位無上強者,如鎖天一脈,就眼下蘇乞年所見,就是五大無上強者,還有常年行走五荒大地,出入絕地,精通陣道的大師兄和六師兄,這種底蘊,怕都直追那些古老的人皇傳承。

  深吸一口氣,蘇乞年收束念頭,重新看向面前的時空之路,難以想像,這條坐落於時空長河上的路,居然是人為開闢出來的。

  “上路吧。”

  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哪怕在此刻的蘇乞年感來,已經有了不得的恐怖人物盯住了這裡,他這位師父,就連目光也沒有半點轉動,只是注視著時空之路的盡頭,眼中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再次看一眼那掌心看似普通的古樸石鏡,蘇乞年明白,這種消耗絕對超出想像,只有他趁早上路,才能令他這位神秘的師父,有足夠的時間來應對可能降臨的恐怖意志。

  不再遲疑,他寧心靜氣,一步邁出,踏上時空之路。

  清濛濛的時光光暈在腳下流轉,自踏上這條路的一刻起,身後的一切都似乎被隔斷了,他已經不再處於那片星空,不過數尺寬的道路兩側,時空河水翻湧,晶瑩的浪花濺起,似可照見一片又一片未知的世界。

  霍地轉身,蘇乞年看身後,清濛濛一片,鎖天祖地已經不可見。

  “易!”

  驀地,那隔絕了浩瀚星空的時光水幕劇烈顫動起來,一道令蘇乞年心神顫栗,前所未有的冷喝聲響起,連時空長河,都彷彿難以隔絕。

  隱約間,蘇乞年看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九隻大手,彷彿可以隔斷九天十地,自宇宙深處而來,所過之處,群星晦暗,星河破滅,無量精靈之氣被汲取,呼吸間,就落入了人界星空。

  諸族皇者!

  幾乎不用思量,蘇乞年就知道,到底是何等偉岸的存在出手了,那是諸族皇者,真正屹立在浩瀚星空絕顛之上的至高存在,那種皇道威嚴,哪怕時空長河,都難以盡數隔絕。

  易!

  蘇乞年目光凝重,這似乎是諸皇對於他那位師父的稱謂。

  轟隆隆!

  即刻,他腳下的時空之路就劇烈震蕩起來,屬於浩瀚星空所在的時空,那斷斷續續的畫面一下陷入了混沌中。

  最後驚鴻一瞥,大荒深處,五股偉岸氣機復甦,屬於當世五大人皇的意志升起,人皇威儀將星空隔斷,庇護人界大地。

  還有一股熟悉的拳光,平和,寧靜,不刺目,不張揚,一隻樸實無華的拳頭,擊斷星天,將其中一隻仙光繚繞的手掌生生擊穿。

  轉過身,蘇乞年眼中浮現堅凝之色,他不清楚這一條路走下去,祖地的師父會付出怎樣的代價,但他清楚,什麼才是他需要做的,路在腳下,他……要走到盡頭。

  一步,兩步,三步……

  走在這條未知的路上,只有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兩側時空浪花飛濺的聲響,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湧上心頭。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29 23:57
第五十四章 歸來,遠古龍洞,極限武道!

  公元2238年。

  江蘇省泰州市境內,姜堰區溱潼鎮,國家級濕地禁區,遠古龍洞遺址。

  一輛輛飛行空汽自低空域降下,到了23世紀,最基礎的交通工具,大多已經脫離了地面,建立了低空域航線,人口調控進入穩定期,城市的綠地覆蓋面,相比於兩百年前的21世紀,非但沒有如很多專家預言的科技金屬化,反而增長了不止一倍。

  緊接著,一群十幾歲大,穿著黑色制式仿古勁裝的少年男女自空汽中魚貫而出。

  “三泰武校的學生!”

  “嘖嘖,要進三泰武校,沒有兩百公斤的臂力,可是托再多關係也沒用,到了高三畢業,只要還過得去,就能有接近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的力量。”

  “極限武道,真是令人嚮往的熱血之路……”

  一些本地人,乃至外地遊客感嘆,自公元2100年建立九極武境,到而今蛻變成極限武道,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從最初打破三次人體極限的大武術家都鳳毛麟角,再看當世,打破第十次人體極限,獲得稱號的武聖,都已逾十指之數。

  人類,在生命進化的道路上,短短百餘年,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以單獨成為一部地球進化史,而著書立傳。

  “同學們,請跟隨我的腳步,追尋前賢的足跡,來領略遠古龍洞的蒼涼。”

  青春靚麗的導遊看一眼手腕上精巧的粉色立體顯像腕錶,確認綁定此次社會實踐的三泰武校高三應屆生們都已經到齊,就露出程式化的微笑,轉身引路,走進濕地禁區,生活有時候就是一種重複,尤其是對於他們這些出身不好,練武難有起色的普通人而言,安逸,就是最大的幸運。

  “我說儲風,特麼這什麼遠古龍洞遺址有個蛋的意思,荒島一座,畢業實踐報告選什麼不好,非要選這裡。”

  人群中,一名短髮豎起,長相清秀,臉上生有幾顆標誌性的青春痘的少年撇撇嘴,朝著身旁一名略顯沉默,樣貌普通的少年低語,滿臉的不屑,道:“聽說百多年前,這遠古龍洞還是世界級的超古代文明遺址,匯聚了世界諸國的目光,自重現天日起,已經兩百多年過去,屁都沒研究出來一個,要不是還有點歷史價值,國家級都維持不住,混個省級就不錯了,來這里幹球,真特麼閒得蛋碎一地。”

  被喚作儲風的少年忍不住朝他翻白眼,小聲道:“秦遷你給我安生點,全班就我倆家庭條件最差,窮文富武,要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越接近越艱難,消耗也就越大,我們拼不起家世,只能多掙一點文史分,只要能畢業,就有報考極限武院的資格,考 了,一應用度都有國家承擔,憑我倆的悟性,想要趕上他們不難,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成為極限武者,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停!”

  秦遷捂住耳朵,嘴角抽搐,這個鄰居加死黨,有時候講起道理來,能將你整個淹沒,他就不該嘴賤抱怨,但在接下來的行程裡,少年卻是安分了不少,因為知道死黨雖然時而有些八婆,但說得併不錯。

  窮文富武,體質這個東西,只要先天不是太差,都是可以堆砌起來的,他們兩人雖不是大富之家,卻也不是太差,當然,能夠考上三泰武校的,有多少不是從小就用珍貴的藥酒擦拭穴位,自幼開始滋養筋骨的,兩人的家世在其中只能墊底,肉身的熬煉,在打破人體極限之前的積蓄階段,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至於一些20世紀,乃至21世紀流傳至今的古傳奇殘篇中,悟性不凡,一夜練成絕世武功的,秦遷兩人向來嗤之以鼻,武學招式或許可以依靠悟性拉開一些差距,但人體的進化,肉身體魄的熬煉,哪一樣不是水磨的功夫,沒有高能量的食物補充消耗,沒有藥物滋養,修補熬煉筋骨的疼痛與暗傷,沒有先行者指點,獨自練個十天半個月,怕就要練成廢人。

  雖然是超古代文明遺跡,但濕地禁區內水草豐茂,蘆葦叢生間,野鳥游弋,遠方朝陽升起,迎著一張張紅彤彤的面龐,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新的水氣,遠古龍洞,就在這濕地湖面中央,一座數里方圓,生滿了雜草的荒島上。

  “浪費人力。”

  秦遷小聲嘀咕,走在通往荒島的浮橋上,看橋口駐紮的幾名精氣神如火,氣息迫人的極限武者,能夠打破第一重人體桎梏,實現進化的極限武者,放眼整個地級泰州市,都不會超過五百人,稱得上萬里挑一。

  “極限武者!”

  少年少女們大多眼睛放光,露出難以抑制的艷羨和渴望之色,他們憧憬未來,有無限遐想,誰不當自己是未來之主?年輕,不需要理由。

  “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為極限武者,拳力一千公斤,皮膜堅韌,可抵尋常手槍子彈,速度提升至二十米每秒左右,神經反應速度是常人的兩倍,血肉組織修復力是普通人的三倍左右……”

  儲風喃喃自語,成為極限武者,直屬親人就可以享受國家給養,社會地位極高,更能加入武協,成為正式成員,如地級泰州市,隨便哪個國家單位,都能夠免試入內,直接提干。

  這一刻,儲風想到了家中日漸蒼老的父母,工薪階層的積蓄,八九成都用在了他的身上,他從來沒有聽過一句抱怨,而很多時候,像他這樣的人,像他一樣的家庭,在整個地級市,乃至國內,比比皆是。

  什麼樣的困苦與艱難,與未來一比,就微不足道,因為可以美好,所以有堅守。

  ……

  枯寂的洞窟中,微光比春雨更珍貴。

  一片亂石堆前,清濛濛的光暈憑空浮現,既而,一襲粗佈白袍的身影從中邁步而出,自虛無中來。

  腳踏實地,蘇乞年神情有些恍惚,時空之路上,時間似乎沒有了意義,他已經不記得自己走過了多麼漫長的道路,也不記得走過了多遠的距離,那種獨孤,是他從未感受過的,難以言敘,莫可名狀。

  閉目凝神,半炷香後再睜開,神光重聚。

  “這裡是……”

  蘇乞年深吸一口氣,剛剛凝聚的心神,又再次生出了波動,凝神感知片刻,再次深吸一口氣,蘇乞年喃喃道:“回來了。”

  是啊,回來了,不知不覺中,二十多年過去,時間最能打破回憶,他竟在熟悉的空氣中,感受到了些許陌生,甚至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排斥,似乎自己,並不為這片世界所親近。

  虛空壁壘的堅固,與浩瀚星空相比,似乎還要略勝一籌,諸道不如浩瀚星空一般盛烈,有種沉寂感,似乎在地球上,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勾動道法。

  無聲無息間,屬於蘇乞年的精神意志瀰漫,很快,他輕咦一聲,這洞窟,居然隔絕了他的精神意志,強如他已經臨近輪迴境巔峰的意志修為,居然不能衝破這種壓制。

  “遠古龍洞!”

  一些久遠的記憶被挖掘出來,蘇乞年有些模糊的印象,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他沒有親人,自有記憶開始,就只有這城市一角的孤兒院,當年剛滿十歲,在得知自己身患絕症後的幾年,他曾經渾渾噩噩,來到過這座國家級的超古代文明遺址,這也是超古代文明遺址中,少有的沒有凶險,平靜了兩個多世紀的存在。

  時至而今,他的眼界早已不同過往,看不遠處斷裂的石矛,水桶粗的鐵槍,只剩半截的石劍……一人合抱的銅鞭,全都光華黯淡,靈性消弭,但身為時間禁忌的執掌者,追溯過往的氣息並不難。

  “魔族,仙族,妖族,石族……巨人族!”

  蘇乞年蹙眉,這遠古龍洞中的殘兵,居然來自不下數十個種族,其中一些種族,他也是根據二師兄祁清的描述分辨,不少他都未曾蒙面,畢竟他踏入浩瀚星空的時月不長,星空無垠,而諸族星空相隔遙遠。

  超古代文明遺址!

  蘇乞年心念一動,據他所知,地球上的超古代文明遺跡,大大小小的,怕不是能有數百座,在他當初離開時,很多遺跡也依然處於探索中,一些更是堪稱絕地,生靈難入,有去無回。

  現在看,這片天地,恐怕並不簡單,在接下來的三年裡,他絕不會無所事事。

  抬腳邁步,沿著洞窟的甬道朝外行去,一路上,蘇乞年看一堆又一堆灰色的石頭,嬰兒拳頭大,那分明是耗盡了靈氣,石化了漫長歲月的靈石。

  “嗯?好像是腳步聲?”

  半盞茶後,遠古龍洞入口處,兩名駐守的極限武者一怔,他們分明記得,新近參觀的一波遊客,在一刻鐘前已經離開了,一個人都不少。

  霍地轉身,兩名中年人一身合金戰衣,筋肉繃緊,眸光湛亮,盯住了龍洞甬道盡頭,借助初升的朝陽,隨著平緩的腳步聲臨近,他們漸漸看清了來人的身影。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30 23:40
第五十五章 極限武者,二十三年雲和月!

  一襲粗佈白袍,雖然乾淨,但顯然很廉價,現在有錢人穿的,大多是高強度的纖維仿生衣,工藝複雜,既美觀,彰顯身份,又能防禦一定的傷害,一般的工薪階層,大多穿的也是合金絲線混雜蠶絲布的衛衣。

  原始的布匹,虛浮無力的腳步,鬆弛的筋肉,該死,這樣一個明顯家庭並不富裕,乃至有些寒酸,四肢無力的年輕人,到底是怎麼從他們眼皮底下混進去的?

  兩名駐守的中年極限武者相視一眼,都有些窩火,本來在武協中得罪了人,被發配到這沒有半點油水的遠古龍洞就夠窩心的了,再出什麼岔子,被抓住把柄,將他們徹底驅逐,剝奪武協成員的身份都有可能。

  “小子!你是怎麼進去的!”

  “快說!不然揍不死你!”

  兩人接連開口呵斥道,同時心中嘀咕,這與他們子女一般大的小子,雖然看上去是個弱雞,長相不是特別出眾,但氣質卻是沉穩平和,比他們家中的跳脫性子,倒是要勝過不少。

  難道還有其它通路可以進入這遠古龍洞?

  “蘇元和,還有劉進兩位叔叔呢?”

  蘇元和?劉進?

  兩人相視一眼,駐守遠古龍洞十年一輪轉,那已經是他們兩屆之前的老人了,遑論蘇元和與劉進兩位,十幾年前打破了兩次人體極限,從普通極限武者晉升為武術家,是他們的前輩,已經年過古稀,現在是地級泰州市的武協理事。

  蘇乞年看一眼洞外升起的朝陽,記得當初他精神萎靡,遊覽至這遠古龍洞時,曾經得到過那位蘇姓本家的點撥,這才有了後來的堅韌不拔,再後來,種種機緣之下,他去到了聯合國,走進了那場絕密的,關於時光之心的考證與實驗……

  “你和兩位理事是什麼關係?”

  一名中年極限武者語氣稍緩,沉吟道,若是兩位理事的親戚倒還好辦,說不得,還能做一個順水人情。

  “升到理事了……”蘇乞年微怔,隨即輕輕搖頭,道,“倒是沒什麼關係。”

  “媽的,沒關係你裝什麼大尾巴,這小子不老實,先拿下再說,給他鬆鬆筋骨,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另一人吐一口唾沫,就面色不善,朝著蘇乞年走去,這事可大可小,但他們不想再招惹麻煩,下一波遊客只剩五分鐘就要登島了,先拿下,搞清楚虛實之後,直接扔下湖就是。

  “極限武者。”

  蘇乞年輕語,眼中浮現一抹異色,當初他絕症在身,連帶著體質也遠不如普通人,不用說極限武者了,練武都不可能,眼下歸來,倒是生出不小的興趣,想要見識一下,這科技大時代的背景下,衍生建立的極限武道,到底有什麼獨到之處。

  “居然不逃?”

  近前的中年極限武者露出詫異之色,而後嗤笑道:“看來也知道普通人和極限武者之間的差距,不過小子你這種無所謂的姿態,我很不喜歡! ”

  咻!

  一隻手伸出,以超越普通人反應的速度落到蘇乞年的肩膀上,五指如鐵鉗,就開始發力。

  一秒,兩秒,三秒……直到七八秒過去,不遠處的另一人不耐煩道:“你倒是出力啊,時間不多了,不要再耽擱,趕緊問出話來!”

  呼!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不對,因為在蘇乞年身前,出手的中年極限武者,渾身上下開始冒出大量的熱氣,如同燒開了的鍋爐一般,裸露的手臂青筋凸起,整個人都好像一頭獵豹般,弓起了背脊。

  什麼!

  他大吃一驚,這分明是鼓盪一身氣血,動用了全力的徵兆。

  砰!

  不敢遲疑,他一隻腳猛地踏地,濺起煙塵,如一口利箭般,帶起凜冽的破空聲,十來米的距離幾乎在呼吸間跨越,一隻手如疾風,鎖住了蘇乞年的另一邊肩膀。

  蘇乞年看身前的兩人渾身白霧蒸騰,汗如雨下,氣血之旺盛,以及剛剛的出手速度,倒是與玄黃大地築基功有成的練武之人相差無幾,只是這手擒拿,雖然拿捏位置十分準確,但發力就顯得極其粗陋,且在蘇乞年看來,兩人筋肉皮膜,乃至五臟六腑間,都有為數不少的細微暗傷,現在依靠血氣滋養,還感受不出來,等到年老之後,血氣衰竭,恐怕晚年不會太安逸,有極大的可能會折壽。

  “還有嗎。”

  兩名極限武者看近在咫尺的蘇乞年開口,那種平靜的語氣和神情,除了令他們感到一種巨大的羞辱感,還有一種驚悚,以他們打破一次人體極限,進化之後的體魄,就是尋常薄鋼板,在近乎一噸千公斤的氣力下,也能夠捏出印記,但對方那看似鬆弛的肌肉關節,卻彷彿比合金還要堅硬,他們手指都捏得生疼了。

  兩人相視一眼,身為極限武者,哪一個不是千錘百煉,下一個瞬間,兩人幾乎在同時鬆手後撤,暴退十米,連半個呼吸都沒有,兩口合金長刀出鞘,鏘的一聲,兩團刀光乍起,刀鳴聲宛如一人,這種默契,顯現出來兩人非同一般的關係與信任。

  “風刃!”“雷殛!”

  瞬息間,兩人再次近前,一人長刀轉動,有風聲嗚咽,刀風凌厲,一人則雙手持刀,刀起如雲聚,刀落似雷霆萬鈞。

  極道武學!

  刀光墜落,空氣被絞得支離破碎,裂空聲尖銳,卻見蘇乞年不急不緩地抬起一隻手,卻詭異地後發先至,一根食指穿過刀光,竟似沒有受到半點阻隔,兩人眼睜睜地看著這根食指分別輕點在他們手腕之上,一點酥麻瞬間席捲全身,合金長刀脫手,噗地一聲扎入了數米外的地面。

  洞口寂靜,兩人先是錯愕,既而就露出駭然之色,像是魔術一般,但到底活過了四十餘載,年近天命,一點眼力還是有的,他們覺得不真實,只能說明對方在武道之上的境界和對招法的體悟,遠在他們之上。

  高手!

  兩人醒悟過來,在兩人看來,想要如此輕描淡寫扛住他們的擒拿,破解他們的刀法,至少也要打破了二次極限的武術家才有可能,而放眼整個地級泰州市,二十歲左右的極限武者也不過十來個,都是地方年輕一代的驕楚,至於二十歲左右的年輕武術家,放到全國,都可以稱為天才了,據兩人所知,泰州武協中,絕沒有這一號人物。

  過江龍!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兩人意識就陷入了混沌,等到再次甦醒,身上的酥麻感消散不少,兩人艱難轉身,看洞外,那一襲粗佈白袍的身影負手而立,迎著朝陽,有那麼一瞬間,竟好像有一種莫名的滄桑感。

    2238年了!

  距離自己離開地球,已經過去了整整二十三年。

  蘇乞年嘆息一聲,剛剛與兩人幾句對話,就有所猜測,可能非是回到原點,但真正截取記憶之後,還是生出了幾許滄海桑田的慨嘆,能夠跨越時空歸來已經足夠了,再回到過去,就顯得貪得無厭了,遑論蘇乞年心中也有忌憚,過去不可逆,冥冥之中的秩序與規則,早在玄黃大地時,他就曾體會過一二。

  無聲無息,接近輪迴境巔峰的意志瀰漫,地球雖然不小,卻也在剎那間,就被席捲過境。

  北京,故宮深處。

  一雙黝黑,而瀰漫金光的眼睛睜開,整座宮殿一下亮如白晝,片刻後,這雙眼睛的主人微微蹙眉,一瞬間的心血來潮,卻是未能尋到源頭,甚至連半點蛛絲馬跡也沒能捕捉到,難道是那幾座遺跡又開始蠢蠢欲動?還是……

  瀰漫金光的眸子透過穹頂的天窗,看向橘紅絢爛的晨空,最後輕嘆一聲,收回目光,最近幾年,越來越不太平了。

  ……

  遠古龍洞口。

  蘇乞年意志回歸,目光微凝,果然,在這地球上,有著不少地方,以他現在的意志修為,也難以滲透,一如遠古龍洞一般,想來就是那些逐年被挖掘,浮出水面的,所謂的超古代文明遺跡了,在其看來,恐怕多半和諸族逃不了乾系。

  而後,蘇乞年眼中又浮現一抹異色,剛剛就在他意志席捲整個地球時,倒是有個別一些人生出感應,雖然只是模糊的感知,大多雲裡霧裡,卻也十分難得,要知道,以他眼下的意志修為,在浩瀚星空,就算是尋常大成聖者,也要遜色一籌。

  收束念頭,蘇乞年邁步,他要看一看,二十三年後,這片故土,到底生出了多大的變化,一些故人是否還在,很多人和事,當初的他無能為力,但終究積蓄在了執念之中,既然歸來了,總要去看一看。

  有些遺憾,難以彌補,但歲月更迭,總能磨碎記憶與苦痛,只是相比於尋常人,他更少一些牽絆,但難以否認,自走出龍洞的那一刻起,一個念頭,就不可抑止地自心頭滋生,令他心靈悸動,竟生出些許恍惚,少見地生出了遲疑之意。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7-12-31 23:40
第五十六章 平凡的心,蘇伯伯好!

  遠古龍洞口。

  兩名中年極限武者欲言又止,人到中年,考慮的東西就多了,不像年輕時可以憑藉一腔熱血,當年為他們遮風擋雨的已經老去,角色變幻,他們也有了子嗣與家庭。

  就好像眼下,不是他們瞻前顧後,而是羈絆多了……

  “儲風,你看洞口那兩位,姿勢怎麼看上去那麼酸爽。”

  “不要亂說話,不過真的蠻……特別。”

  兩個少年撥開一叢蘆葦,小心探出腦袋,登島之後,兩人就自告奮勇在前面引路,爭取畢業實踐報告的印象分,只是此時看到的遠古龍洞口,兩名駐守的極限武者,怎麼看姿勢都有些僵硬,大汗淋漓,像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劇烈的運動。

  “咦,儲風你看,那是什麼人。”

  兩個少年轉動目光,看幾十米外漸漸遠去的身影,依稀可以看清,是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白袍雖然有些粗陋,但卻有一種異常寧和的氣質,這樣一道身影,沐浴在升起的朝陽下,竟讓人有些難以忘懷。

  “兩個小兔崽子看什麼看!龍洞封閉一刻鐘,誰都不許進來!”

  龍洞口,兩名極限武者狠狠瞪他們一眼,就轉身走進洞中,得把剛剛脫手的合金刀收回來,盡量抹掉一些痕跡,將影響降到最低,此刻,兩個中年武協成員已經決定,將今天這件事徹底爛在肚子裡。

  秦遷和儲風兩人面面相覷,總覺得那兩位極限武者的動作有些乾澀,彷彿脫力了一般,等等……

  儲風用手肘捅了捅死黨,伸手指了指兩名極限武者背後空無一物的合金刀鞘,兩人再次相視一眼,就顯得有些興奮。

  比武!

  再結合此前種種,兩個少年已經有所猜測,都有些懊惱,剛剛若是再快一點,說不定就能夠看到一場極限之戰,兩人很好奇,那離去的白袍青年,到底是什麼身份,居然能夠連敗兩名駐守遠古龍洞的極限武者,放眼他們三泰武校,也就只有校長及三位副校長,教務處及政教處主任,合共六人打破了第一重人體桎梏,

  極限武道,就是要打破極限,才能夠得到進化,但極限本就難以達到,遑論打破極限,這也是真正的極限武者萬里挑一的根本原因,據兩個少年所知,他們三泰武校雖然號稱地市泰州第一武校,進校的都是各區縣、村鎮的尖子生,但每年的畢業生,能夠考上武院的,也不過百分之十左右,這百分之十,約莫百人左右,最後能夠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成為極限武者的,就只剩下十人左右。

  所以別看兩人嘴上不服輸,但其實心中也很忐忑,極限武道,是真正的萬人過獨木橋,雖然相比於百多年前極限武道剛剛建立時完善了許多,但每一年,還是有不少人因為錘煉不得法而留下殘疾。

  正因為平凡,所以他們需要付出的,是要比那些富裕之家,更加倍的努力。

  地市泰州,海陵區。

  鳳城河畔,一座嶄新的,鑲嵌有太陽能轉換器的高樓前。

  蘇乞年苦笑著搖搖頭,二十三年雲和月,已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過去略顯冷清的孤兒院,已經被推倒重建了,他再也找不到過去記憶裡的點點滴滴,看大門裡,陌生的護工精心料理下的孩子們露出的笑臉,這裡是孤獨的,也是溫暖的。

  只是一切,再與他無關。

  嗡!

  有輕鳴聲響起,一輛漆黑如墨,流線修長,卻又不失大氣莊重的空汽從天而降,落到孤兒院門口。

  一名身著雪白軍裝的,氣質肅穆而威嚴,約莫不惑之年的中年人走下車,身旁還跟著一名約莫弱冠之齡,身著制式藏青戰衣,神情孤傲的青年。

  “團長!”

  駕駛空汽的同樣是一名軍人,約莫而立之年,身姿筆挺,步履有矩,此刻恭敬立在一旁。

  “又是一年過去,還能活著回來看看。”

  中年軍人濃眉舒展,忍不住深吸一口氣,隨即又搖搖頭,嘆息一聲,道:“越來越不一樣了,走吧。 ”

  最後看一眼身前愈發陌生的高樓,中年軍人目光一轉,就再也不能挪動,整個人好像定住了一般,眼中漸漸浮現出來難以置信之色。

  “爸。”“團長。”

  身旁的青年與警衛員接連開口,卻沒有得到回應,兩人蹙眉,順著目光看去,卻是一名身著粗佈白袍,看上去有些寒酸的青年,或許唯一還能入眼的,就是那一身有些不符合其年歲的沉穩,乃至略帶滄桑的氣質。

  “乞,乞年哥!”

  終於,從中年軍人口中吐出三個字,令青年和警衛員都是一怔,爸和團長喊那個年輕人甚麼?哥?

  是保養得太好,還是……極限武道!

  青年和警衛員皆心中一跳,兩人相視一眼,明白彼此所想一般無二,通常而言,唯有打破三次人體極限的大武術家,衍生了內力,才能夠修補所有前兩次打破人體桎梏留下的暗傷,並延年益壽,從此駐顏有術,而要像眼前的青年一般,那就要在這個年歲成為大武術家,才能夠令其在四、五十歲,看上去還和年輕人一樣。

  “聶……庚午!”

  早在空汽未至之前,蘇乞年就心有所感,直到這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重新浮現在眼前,一些塵封的記憶,就如被風吹動的書冊,一頁一頁翻開。

  ……

  “乞年哥,我不想離開你們。”

  “去吧,等你成了將軍,我們也有光不是,記住以後要勇敢一點,軍隊裡不像孤兒院,好好練武,那些人才瞧得起你。”

  “這樣啊,那好吧,我一定會成為將軍,到時候你們都來當我的兵,我們以後一定不分開,嗚……我會想念你們的。”

  “好,我們等你,聶庚午,別哭鼻子啊。”

  “哪有……”

  ……

  少年的身影與眼前背脊挺拔,氣質威嚴的中年軍官合二為一,平和的心境生出波瀾,聶庚午,庚午年生,生日不詳,因為被收養時身上有塊刻有聶字的青玉佩,所以被孤兒院取名叫聶庚午,比他小兩個月左右,直到十四歲入伍前,兩人同吃同住,親如兄弟。

  “真的是你!”

  聶庚午幾個大步上前,虎目微紅,在蘇乞年身前半米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一眼,道:“兄弟你真的沒死,你說你要找治病之法,近三十年了,從我入伍之後,你就沒了消息,這些年過去,你過得還好嗎?當初專家說你體質太差,頑疾根藏,不能練武,更活不過三十歲,現在看,一定是好了!好!好!好!好啊!”

  看面前聲音有些顫動的故友,蘇乞年心中波瀾跌宕,他沒有抑制這種情緒變化,任由其釋放,他伸出一隻手,拍了拍面前依稀還有以前模樣的中年軍官肩膀,感嘆一聲,道:“好了,都好了,你變了不少,倒是真的當上軍官了。”

  原來是他!

  不遠處,青年與警衛員醒悟過來,尤其是青年,自己老子的過去,他一清二楚,也曾多次聽他老子提起過,有著這麼一位伯伯,哪怕明知身懷絕症,命不久矣,也依然沒有放棄,可惜後來音訊全無,本以為死在了哪個不為人知的角落,沒想到時隔近三十年,居然又出現在了眼前。

  “乞年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近三十年了,你我都年近天命了,你好狠的心,一直不回來找我們,你現在住在哪裡,快說,這次你跑不掉了!”聶庚午雙手死死抓著蘇乞年的肩膀,動情道。

  “星海為家,耽擱了。”

  蘇乞年有些無奈地搖搖頭,有些東西難以解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聶庚午聞言先是一怔,既而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走,跟我回家,你這次肯定跑不掉了!”

  “也好。”蘇乞年點點頭,能重逢故人,他自然想多了解一些人和事。

  “好,走!回去!哈哈!”聶庚午開懷大笑,說不出的粗獷。

  一分鐘後,看蘇乞年登上空汽的背影,青年不禁撇撇嘴,什麼星海為家,說得好聽罷了,流浪就流浪,連合金衛衣也穿不起,還死要面子,虛偽,只是身為一個流浪漢,還先天體質孱弱,不能練武,雖然如今醫療水平很高,普通人平均壽命都能達到九十歲,但一個男人,能夠保養得這麼好,也不很多見,難道老天爺降下了一樁苦難,也給了另類的補償不成?

  “聶念年,杵著幹什麼,上車!”

  聽到空汽上老子的喝聲,青年嘴角有些抽搐,敢情給他起這麼一個奇葩的名字,就是為了懷念這麼個人,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二十年有些白瞎了,再想到那幫損粗這些年給起過的藝名,他忽然想求一求自己的心理陰影面積,是不是可以覆蓋整個地球……

  兩分鐘後,空汽上。

  “叫人。”

  “蘇,叔……”

  啪!一個後腦勺眼冒金星。

  “叫伯伯!”聶庚午挑眉。

  “蘇……伯伯好。”

  青年嘴角扯動,覺得自己的氣質碎了一地。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8-1-1 16:31
第五十七章 尋覓,指點,你以為自己是雷達!

    2238年1月5日。

  地市泰州海陵區,軍屬小區。

  晨曦未至,房間裡,蘇乞年自靜坐中睜開雙眼,空氣寂靜,可以聽到清晰的呼吸聲,他回到地球是1月4日,元旦已經過去四天了。

  這裡是聶庚午在軍屬小區的別墅,他妻子同樣是一名軍人,只是分屬文職,副團級,很溫和的一名中年婦女,樣貌清秀,因為練武保養尚可,看上去就和三十來歲一樣。

  昨天,聶庚午拉著他,從上午一直聊到子夜,這些年在軍伍中的種種經歷,直到結婚生子,還有當初孤兒院中,他們幾個親近的故人的消息。

  愛哭鼻子的顧小丫已經嫁人了,丈夫賣空汽,家境不錯,兒子也有十九歲了,和他家小子聶念年是校友;最調皮的李立最後愛上了文史,現在一點也不調皮了,文質彬彬,當了一名武校老師;喜歡安靜,有點自閉的小姑娘羅英,則努力考上了武校,後來硬是靠著獎學金,以及他們這些哥哥姐姐多多少少的資助,打破了人體桎梏,成為了極限武者,現在已經是打破兩次人體極限的武術家,在泰州武協公安分局,坐上了副局的位置……

  有人過得好,有人過得不好,但在這個世道,總餓不死人,當初一起走出來的,多少都顧念一些舊情,能幫襯就幫襯一把,也都跌跌撞撞,過到了現在,日子或許平凡,但總算有了個家,不再孑然一身,懂得了什麼叫責任,也有了一身羈絆。

  到了子夜零點,即便有再多的話想說,聶庚午還是離開了房間回去休息,這些年的軍伍生涯,一些習慣和規矩已經養到了骨子裡,哪怕在家裡,也會同樣嚴苛要求自己。

  起身,蘇乞年走出房間,來到種滿了青竹和臘梅的院子裡,天濛濛亮,遠方的魚肚白還沒有翻起,冬至之後,寒氣愈發濃重了。

  天地間的精氣稀薄而顯得有些渾濁,在蘇乞年看來,生活在這樣的地球上,若是修行,一定會比浩瀚星空艱難不少,因為濁氣太重,會滯留在體內,阻塞經脈,令精氣神不純,科技給人類帶來了足夠的便捷,同樣也阻礙了進化之路。

  在枯黃的草坪上朝著正東方向盤坐下來,蘇乞年靜心凝氣,先天光陰小世界在體內緩緩轉動,流溢蓬勃的朝氣與生機,無量光明中,十方道蓮與雷劫木晶瑩,長勢很好,尤其是雷劫木,已經長到了一丈來高,生滿了銀色斑紋的枝幹,已經有了普通人手臂粗細,七八根枝條舒展,有閃電如符文一般纏繞其上,道韻天成。

  開天闢地之後,先天光陰小世界成形,幾乎每時每刻,蘇乞年都能感到道法精進,比開天之前更快,其中光明與時間尤甚,真正得到先天小世界之力滋養的十方道蓮,開始顯現出來它身為絕世靈物的神用,每一天過去,光明與時間道符各自的增長,都堪堪逾萬,這對於尋常開天境大能而言,簡直是難以想像的,堪稱驚世。

  揉了揉似乎還有些生疼的後腦勺,聶念年腹誹,到底是親老子,下手就是狠,但想想自家老子的武力,他又忍不住心中哀嘆,這反抗之路太漫長。

  推開門,來到院子裡,聶念年微微一怔,就忍不住撇撇嘴,這還裝上癮了,這年頭,練武靠靜坐就有用,母豬都能扛核彈了。自家老子曾提過,這位“蘇伯伯”先天體弱,根骨有差,不能練武,他終究忍住沒有開口。

  “嗬!”“哈!”

  半個小時後,聶念年渾身是汗,幾趟拳打下來,他渾身暖融融的,筋骨又有些生疼,他取了些許藥膏在身上抹,同時又忍不住瞥一眼雙目微闔,一動不動的蘇乞年,這半個小時,他有心嚇一嚇這個伯伯,嗚嗚的拳風在其耳畔刮過,也不見其睜眼,坐在那裡,就像是一尊石像。

  “出拳不要用盡,勢必早盡,十留其三,才能不絕。”

  驀地,有聲音響起,聶念年心中一驚,就看到那位蘇伯伯緩緩睜開眼,像是煞有介事道。

  “謝謝伯伯指點。”

  聶念年應一聲,不冷不熱,然後就轉過身走進屋子,留下一道孤傲的背影,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位“蘇伯伯”就是一個十足的忽悠,昨天他老子送過去的纖維仿生衣故意不要,這會兒又來裝模作樣指點他練拳,且不說其根本沒睜眼,哪裡看得清他練拳,再者,他練的可是武院中一位武術家創演的,名為八步崩拳的極道拳法,那位武術家就是這麼教的,怎麼可能有錯。

  接下來的幾天,蘇乞年沒有離開,按照聶庚午的話說,以後就把這里當成自己家,不許再走了。

  聶念年卻是愈發看這個“蘇伯伯”不爽,尤其是最近幾天,只要有人和他打招呼,他就一陣牙疼,不過這個似乎暫時沒有離開打算的伯伯,吃得倒是不多,甚至有些稀少,喝酒卻是一把好手,又一次,他看到自家老子舌頭都有些打結了,其還是面不改色。

  虛偽,死要面子,大忽悠,再加上一個酒鬼。

  這就是聶念年對於這個新認識的“蘇伯伯”所有的印象,最初的一點氣質分,早就灰飛煙滅。

  三天后的中午,聶庚午從外面回來,臉色不太好看,告訴蘇乞年,四十多年前,泰州各區縣醫院的記錄,他都查過了,並無能夠與他匹配的。

  蘇乞年並不意外,到了二十三世紀,只要是在醫院出生的,必定會留下詳盡的記錄,不可能偽造身份信息,那是重罪,既然查不到,那就只有幾種可能。

  “十天,省內掘地三尺,我都給你翻一遍!”

  聶庚午拍了拍胸脯保證道,這些年過來,他也曾幫一些故友辦過同樣的事,大多有所收穫,大多也只是看一眼,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也就不了了之,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尋不到時日夜難寐,真正找到了,又棄若敝履。

  聶庚午也一樣,只可惜,他是大多有所收穫之外。

  ……

  這些天,聶念年很煩躁,每天晨練時,那個蘇伯伯都像石像一樣坐在那裡,練時不看,練完又故作高深地指點兩句,整個一嘴上宗師,讓他不厭其煩。

  在其看來,你裝也裝得有邏輯一點,我閉上眼睛就是天黑,你以為自己是雷達?

  市中心,極限武館,私人演武房。

  砰!

  聶念年收拳,對面一個年歲相仿的青年大汗淋漓,拳架子散開,踉蹌倒退數步,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年年,你丫吃藥了,這麼兇,請對我溫柔一點。”

  “是啊,念兒,你這麼野蠻,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三連長,你變了。”

  ……

  擂台下,三、四個青年男女嬉皮笑臉,聽得擂台上的聶念年眼角直跳,嘴角抽搐,神特麼的年年,神特麼的念兒,神特麼的三連長,人家都是坑爹,為什麼到了自己身上卻要背鍋,想到自己這些年幾次想要修改身份芯片,差點被自家老子修理到不能自理,他就覺得自己蠻需要安慰的,生長在二十三世紀自由的天空下,我難過的樣子就沒人看到?請不要在意我身上的名號。

  咚!

  不等聶念年再開口,演武房的大門一聲巨響,既而砰地一聲,就被人一腳踹開,七八個青年男女走進來,為首的,是一名染了一頭奶奶灰長發的青年,青年看上去目光桀驁,容貌俊秀,只可惜嘴唇太薄,看上去有些生性薄涼的樣子。

  相同的是,這些人與聶念年幾人一般,都是一身製式藏青戰衣,這是南京武院的院服,而南京武院,則是江蘇境內,專門培養極限武者的高等學府,放眼國內,都能夠排進前二十位。

  “鯰魚,你果然在這裡,上次武院大比給你逃掉了,這次你可逃不掉了,若是沒膽子,你現在走,我也不攔你。”

  一行人在擂台前站定,為首的青年冷笑道,刻意讓開半個身位。

  “上來,打不死你!”

  聶念年面色一黑,神特麼的鯰魚。

  “有膽!”

  青年灰白長發一甩,一踏地,咚的一聲,整個人一下彈起五六米高,落到了擂台之上。

  “年年,小心!”

  本來站在聶念年對面的青年走下擂台,忍不住開口叮囑道,他們都是出自地市泰州的南京武院同窗,能培養出極限武者的,有幾個家底不殷實,不少人父母在泰州各個機關,都有實權,如眼下擂台上那一頭奶奶灰的青年周成,就是泰市武協副會長之子,家學淵源,十八歲剛入武院半年就打破了第一次人體極限,成為極限武者,而今兩年過去,極限武者的道路上已經走出了不短的距離,乃是武院三年級的風雲人物之一,極有望在四年級前摸到第二次極限的門檻,甚至突破桎梏,晉升成為武術家。

  當然,聶念年也不弱,父親是軍區團長,從小按照軍人的要求打熬精氣神,兩人在武院常常互別苗頭,多次交手,互有勝負,但總的來說,還是三代皆為極限武道修行者的周成底蘊更深厚一些,聶念年負多勝少。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8-1-2 18:52
第五十八章武術大師,十留其三,三能不絕!

  演武房。

  合金鑄的擂台上,聶念年與周成兩人隔十米相對而立。

  留著一頭奶奶灰長發的周成雖然看上去目光桀驁,但是真正與人交手,身上的輕浮就全部收斂起來,他目光銳利,盯住了聶念年,宛如一頭將要擇人而噬的獵豹,整個人漸漸開始散發出滾燙的氣息。

  好強的血氣!

  擂台下,與聶念年同屬軍屬小區的幾名年輕男女微微變色,相比於之前的期末大比,這周成提升有些快了,這种血氣的渾厚程度,怕都接近了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的後期,開始朝著第二次人體極限的桎梏逼近。

  嗬!

  聶念年眼中冷光一閃,擂台上,兩道身影就如同兩顆彗星般,狠狠撞擊在一起。

  嘭!

  一團空氣在兩者超過二十米每秒的速度下,被擠壓生出爆鳴聲,兩人手肘撞擊處,兩團熱汗炸開,而後,只見那周成撤步後退,三步後站定,而聶念年,則接連退後五六步,方才止住身形,剎那間,兩人肉身體魄的明顯差距,就顯現出來。

  提升這麼快!

  聶念年心神一震,而一步落後,步步落後,周成後退三步之後,指掌舒展,宛如一頭雄鷹般扑出,五指如鉤,竟刮動空氣,生出嘶嘶的摩擦聲。

  極道武學,鷹擊空!

  這是南京武院對於學生開放的打破二次極限的極道武學之一,為武術家所創,至於打破三次極限的大武術家層次的極道武學,就不是一般的學生可以學到的,有種種限制,要么是家傳,要么加入軍伍,拿到一定軍功,要么就是為武院做出貢獻,諸如參加極限武道大會等等……

  八步崩拳!

  倉促之下,聶念年穩住心態,他雙足連踏,兩步之後身如大弓彎起,而後猛地彈起,拳鋒如箭,向前洞穿。

  周成嘴角泛起淡淡的嘲弄之色,電光火石間,他從容側身,如天鷹拔空,五指拂過聶念年手腕,聶念年手臂一震,整個人就偏離了方向,向著左前方直衝出七八米,方才勉強止步,一轉身,周成如影隨形,雙手交錯,十指撕扯空氣,發出尖銳宛如鷹啼的破空聲……

  不好!

  幾名軍屬小區的年輕男女臉色徹底變得凝重起來,露出擔憂之色,因為氣血修為的不足,聶念年被死死壓制,一步落後,始終沒能找到反擊的機會,反而八步崩拳這樣最重氣勢,一往無前的拳法,被對手以巧勁接連遏制,十成威力發揮不出來一半,再這樣下去,落敗是遲早的事。

  砰!砰!砰!

  擂台上,聶念年時而踉蹌,時而倒退,八步崩拳這樣剛猛的拳法,此刻在他手中顯得有些虎頭蛇尾,不但氣勢全無,往往拳招施展到一半,就被截斷,一而再,再而衰,衰而竭,氣血消耗遠超對手,才幾招下來,這本來消耗就大的八步崩拳,令得聶念年整個人熱氣騰騰,汗水浸透了衣背。

  再看那周成,雖然鼻尖也微現汗跡,但呼吸平緩,狀態要好上太多了。

  十招之後。

  噗!

  周成五指合攏,如鷹擊長空,一下啄在了聶念年肩頭,打得其倒退七八步,半邊身子都酥麻了,左半邊胳膊簡直不像是屬於自己。

  “念年!”幾名軍屬子女驚呼。

  “還沒完!”

  擂台上,聶念年咬牙,汗流浹背,死死地盯住了前方的周成,這個老對手此刻也不追擊,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嘴角的嘲弄之色愈發分明,彷彿在說,現在的你,已經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根本不屑乘勝追擊。

  “八步崩拳!”

  大吼一聲,聶念年一下衝出十米,雙足如打樁般,閃電般踏出八步,他渾身白煙蒸騰,氣血催發到極致,肌體泛紅,彷彿一隻煮熟的大蝦,這種極限狀態難以持久,至多兩擊之後就會脫力,任人宰割。

  嗚!

  空氣嗚咽,這一拳勢大力沉,一往無前,更多出了一股慘烈的氣勢,看得擂台下所有人渾身繃緊,至少跟隨周成到來的幾個年輕人,也不否認,這聶念年身為武院三年級的風雲人物,的確不弱,只可惜……現在的周成,已經不是期末大比時的周成。

  “困獸猶鬥!”

  周成冷哼一聲,腳步朝著左前方斜踏出半步,看上去不緩不急的步子,卻詭異地避開了聶念年的拳鋒,聶念年瞳孔驟然間收縮,想要撤拳卻力有不逮,對方如閑庭信步,從容不迫出手,五指如鉤,一下扣住了他的肩膀,順勢朝前甩了出去。

  噗通!

  聶念年撲倒在十來米外,幾乎跌落下擂台,他踉蹌起身,鼻孔淌血,雙目幾欲噴火,到了此時,他哪裡還感受不到,這個老對手,寒假剛過去半個月不到,卻好像生出了脫胎換骨的變化,不僅氣血增長,逼近打破二次極限的桎梏,且身法從容,爪法精準,令他的八步崩拳幾乎廢掉了一半,難以建功。

  “不可能!”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周成,喝道,“你怎麼可能一下提升這麼多。”

  “鯰魚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周成淡淡道。

  “不錯,周成哥這些時日,可是得到了我泰市武協名譽主席,祁連大師的指點,”擂台下,一名青年嗤笑道,“祁連大師可是不吝讚歎,周成哥一點就透,半年內,有望衝擊二次極限桎梏,晉升武術家。”

  祁連大師!

  一干軍屬小區的年輕人大吃一驚,能夠被稱之為大師的,唯有打破了四次人體極限,從大武術家晉升成為武術大師,這樣的大人物,一般都在省里或是一些直轄市、特區,像泰市這樣的普通地級市,也只能依托關係,邀請成名人物出任武協名譽主席,從而提高身價,並獲得一些指點。

  武術大師!

  聶念年捏緊了拳頭,知道自己不是敗給了這周成,而是敗給了一位武術大師,他不相信這周成沒有向那位祁連大師請教過,關於如何破解他的八步崩拳,以這小子的尿性,肯定做足了功課,憋了近半個月,才來找他的麻煩。

  就算如此,要他就這樣灰溜溜地被打下擂台,再灰溜溜地離開,他如何忍得下這口氣。

  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躁動的氣血,聶念年捏緊拳頭,重新擺出了拳架子。

  “冥頑不靈!”

  周成目光一冷,說實話,他不僅得到了指點,那祁連大師更是看在父親盡心接待的份上,贈了他一枚百年老參混合其它幾種大補之物,精心熬煉而成的參丸,藉此,他才能在短短不到半個月,氣血暴漲一大截。

  兩分鐘後。

  嘭!

  不知道第幾次倒地,聶念年渾身酸痛,一些地方更好像被鷹啄了一般刺痛,隱現血色,就連那周成,也是蹙眉,兩人是對頭不假,但他也不想太過,畢竟不是什么生死大仇,但這小子平日里不僅裝冷酷,現在看,更特麼比牛還犟。

  “念年,認輸吧!”

  “快認輸,別逞強了!以後再找回來!”

  “快下來,別比了,再比下去你會氣衰休克的!”

  ……

  耳畔的聲音都好像隔了一片海,聶念年努力睜大眼睛,看前方十米外的周成,竟好像看成了兩個人,生出了重影。

  “出拳不要用盡,勢必早盡,十留其三,才能不絕。”

  “足下不拘,不滯於形,八步生萬步。”

  “心與力合,拳與神合,意與體合……”

  朦朧中,聶念年只覺得腦海中有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往外鑽,不由自主地,就重新擺開了拳架子。

  “媽的!”

  周成吐一口唾沫,一頭灰白色奶奶發揚起,泥人還有三分火,他身形一晃,一個呼吸不到,就跨越十來米,他身如雄鷹展翅,一足抬起,一足五指微曲,直如一頭天鷹自九天之上俯衝而下,對準了獵物的後腦勺,就要一爪落下。

  “小心!”“快逃!”“住手!”

  這些聲音,此刻的聶念年統統聽不到,幾乎在後腦勺微涼的瞬間,他下意識地身形微側,於霎那間避過足風,而後一腳踏出,咚的一聲,再一拳搗出。

  什麼!

  周成一驚,雙手成爪,交錯護於胸前。

  砰!

  拳入爪心,周成被一拳打得生生彈起,但他並不驚慌,對方拳力比剛剛更弱,而八步崩拳重心意,不留餘力,再而衰,三而竭,一拳打出需要換氣,亦有間隔,足夠他從容反擊。

  然而,他一隻手剛剛抬起,本該撤步蓄力的聶念年,猛地一個轉身,足下劃一個完美的圓,第二拳接踵而至。

  嘭!

  拳入爪心,反震回胸口,周成悶哼一聲,就被打得橫飛出去十來米,踉蹌落地,他心中震動,怎麼會這麼快,完全沒有間隔,第二拳更比第一拳勢大力沉。

  怎麼回事!

  擂台下的眾人更是沒有回過神來,突兀而來的逆轉,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實在出乎預料。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8-1-2 23:59
第五十九章 逆轉!大師級?

  這是八步崩拳?

  擂台上,周成目光有些驚疑,但很快收斂心神,覺得剛剛只是巧合,這小子看上去已經渾渾噩噩了,哪裡有這樣的半步崩拳,這與祁連大師描述的,根本有著天壤之別。

  亂拳打死老師傅!

  周成覺得一定是這樣,剛剛兩拳一定是巧合。

  呼!

  他冷喝一聲,身形一閃,就出現在了聶念年身後,修為氣血上的優勢盡顯,這一秒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二十米以上,他雙手成爪,就觸及了聶念年的肩膀。

  心中鬆一口氣,只要卸掉其雙肩關節,什麼亂拳都消弭於無形,這一場比武,也就塵埃落定。

  然而,就在這彈指間,周成整個心臟都一下繃緊了,就在他雙爪觸及對手肩膀的一剎那,聶念年動了。

  他一隻腳抬起,一隻腳為支點,原地劃一個圓,看似不快,卻詭異而流淌地出現在其身後。

  “小心!”

  這一次驚呼的,換成了與周成同行的幾人。

  哪裡來得及,周成都來不及轉身,後背如遭錘擊,他一下扑出去七八米,面部朝下啃在合金擂台上,疼得他涕淚齊流,牙齒都差點崩飛了。

  該死!

  他一下跳起來,剛轉過身,就看到聶念年一雙冷冽的眸子,以及那氣勢迫人,密集如擂鼓的腳步聲。

  八步崩拳!

  太快了,拳出如箭,和之前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周成只能雙手橫於胸前,硬生生擋下這一拳。

  嘭!嘭!嘭!

  誰知道擋下了一拳,聶念年不等手臂繃直就收回,進步緊逼,又是一拳,一拳連著一拳,一拳比一拳沉重,沒有半點間隔,宛如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浪接著一浪,連綿不絕,剛猛中,又有一種生生不息的味道。

  什麼!

  這一下,不僅僅是跟隨周成而來的幾人,就是軍屬小區的幾個發小,也目瞪口呆,突然間,念兒一下生猛起來,壓制得那周成難以喘息,那施展的八步崩拳,除了剛猛凌厲之外,又彷佛蘊藏著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韻,要知道,擂台下也有兩三人修習八步崩拳,此刻看擂台上聶念年有些隨意的步伐,要是在武院中,怕是會被那位創演的武術家罵得狗血噴頭,但不知為何,幾人總覺得,在聶念年的手中,這八步崩拳更加的流淌,無所窒礙,看那周成漸漸漲紅的臉色,想來拳力也並不輕。

  何止是不輕!

  周成這會兒就像吃了一隻死老鼠一般憋屈,聶念年的拳頭,像是一口不斷加碼的秤砣,震得他雙臂酥麻,漸漸失去知覺,這哪裡像是一個打破第一次人體極限才一年多的人,更何況,什麼時候八步崩拳如此疾風驟雨,不經過蓄勢,依然勢大力沉,甚至愈發沉重,違背了常理。

  這一刻,心中有再多的困惑,也難以開口,聶念年時而側步進拳,時而腰肢微曲,轉身如風車,時而腳步連踏,看似隨心所欲,但拳鋒破空的聲響,簡直像是點火後不斷鳴笛,愈發嘹亮的老式蒸汽火車,攪得周成心中窩火而煩躁,心神瀕臨失守。

  就是現在!

  倏爾,聶念年眼前一亮,打在周成雙臂上的拳頭收回,借勢轉動,再次劃出一道圓滿的弧線,他暴喝一聲,周身白煙蒸騰,氣血催發到極致,制式藏青戰衣獵獵作響,拳鋒如鑽頭一般,打得空氣爆鳴,如一連串的爆竹炸響,再次落到周成交叉的雙臂中央。

  啪!

  一蓬汗水炸開,連帶著周成的架子,也被一股剛猛無儔的拳力一下打散,屬於聶念年的拳頭長驅直入,周成一下心膽欲裂,雙目瞪大,這一拳落實了,以他極限武者的體魄,也多半要重傷,五臟移位。

  兩秒後,周成瞪大的雙眼露出錯愕之色,看胸前方寸之地,那靜止的拳頭,什麼時候八步崩拳可發可收,收發自如,兔起鶻落之間,周成有一種錯覺,八步崩拳在聶念年的手中,威力怕還要在那位開創的武術家之上,等到其成為武術家,怕能直追打破三次極限的極道武學。

  “你,輸了。”

  聶念年微微喘氣,但眸子很亮,他剛剛看似狂風驟雨般的拳擊,其實很大程度上借助了周成的力道,看似消耗極大,事實上除了最後一次極限爆發,消耗並不很大。

  輸了?

  耳邊只剩下這兩個字,接下來四周嘈雜的聲音,周成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

  “怎麼可能,周成哥怎麼會敗。”

  “祁連大師可是專門針對八步崩拳指點過,怎麼到了這裡就不靈了。”

  “不對,最開始還是靈的,後來就不靈了,誰特麼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八步崩拳還能這麼打?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騙我。”

  一干周成的同伴如喪考妣,有人忍不住翻白眼,憤憤不平,這種逆轉,怎麼看怎麼不真實,像是開玩笑一樣,你丫之前是在裝豬嗎?

  至於幾名軍屬小區的發小,則一臉驚喜,看走下擂台,渾身是汗的聶念年,尤其是之前與聶念年交手的青年,此刻忍不住叫苦道:“年兒你這麼生猛,我以為怎麼吃得消你。”

  “狗子變了,三連長你也變了!”

  “念兒還是念兒,年兒已經不是年兒了。”

  ……

  聶念年一下黑了臉,特麼的剛剛生出的一點沾沾自喜,一下被這幫損粗敗壞了,但這也令他想到了一些東西,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捏成拳頭,再鬆開,再回憶腦海中,那幾句話依然歷歷在目,此時前所未有的清晰。

  “出拳不要用盡,勢必早盡,十留其三,才能不絕。”

  “足下不拘,不滯於形,八步生萬步……”

  這……不是巧合!

  聶念年深吸一口氣,剛剛下意識地按照這幾句話來施展八步崩拳,除了最初的生澀與不習慣,後面漸入佳境,全無窒礙,竟能將受到武術大師指點的周成反制,這算是他與其這麼多次交手以來,碾壓之勢最明顯的一次,即便對方體魄氣血比他更勝一籌,也擋不住他一波又一波,連綿不絕,一浪強過一浪的重拳。

  “來,來,來!年哥兒說說感悟,八步崩拳怎麼能練成這樣,快教我。”

  “不錯,說說體悟。”

  緊接著,一幫損友就圍上來,聶念年兩隻手一扒拉,就鑽了出去,他現在唯一想要的就是……回家!

  十分鐘後,空汽落下軍屬小區。

  聶念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戰衣,忽然覺得冷酷如自己,就這麼主動打招呼,似乎有些……尷尬。

  我也要氣質的好不好……好吧,是面子,他相信,那位蘇伯伯一定感受得到,他這幾天明顯的冷淡與應付。

  走進家門,聶念年一眼就看到,院子裡靜坐著的,可不就是那位蘇伯伯,只是在他前幾天看來的裝模作樣,現在就好像有了一些別樣的味道,不過真的看見了,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現在,他有很大的把握可以肯定,這位蘇伯伯已經不再體質孱弱,如此年輕的相貌與朝氣,極可能是很早在治愈絕症之後,同樣彌補了體質不足,再一鼓作氣,在二十來歲,就打破了第三次人體極限,衍生了內力,駐顏有術。

  大武術家!

  聶念年覺得自己發現了這位蘇伯伯的秘密,至少打破了三次極限的大武術家,甚至能指點自己改進拳法,勝過受到武術大師指點的周成,那麼,其也有可能已經邁出了那一步……

  想到這裡,聶念年忽然有些興奮,要知道,就算他老子聶庚午,這些年在蘇省軍區得到賞識,多次磨礪,也尚處在大武術家的巔峰,想要打破第四次人體極限,據其所言,運氣好再有四、五年,運氣不好,十年也有可能。

  而現在,自己家中這位伯伯,就極可能是一位大師級的人物,以其年近天命的歲數,絕對有很大的可能,破而後立的道理,他也是聽說過的。

  極限武道,前面三次人體極限,依靠經年的苦修,還是有希望在花甲之前,氣血未曾衰竭之前闖過去的,但到了第四次人體極限,就不只是純粹的打破極限那麼簡單,涉及到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聶念年聽他老子聽過一嘴,可惜雲裡霧裡,根本理解不了。

  這麼說吧,就是他所在的南京武院,在國內高等學府中都能排進前二十位,普通導師,也就是打破三次人體極限的大武術家,在上面,就是專門教導那些畢業前就突破到達武術家層次的高年級學生的教授,每一位教授,都是武術大師級的人物,地位尊崇,配備有專門的助教,在學府中有專屬的獨立別墅,最重要的是,教授級的人物,有資格賦予看中的學生,得授打破三次極限的極道武學的權力。

  當然,學府教授不多,上面還是有一些更上層次的人物,只是那樣的人物,就不是一般的學生可以接觸到的,自然聶念年也只是聽說而已,沒有資格求見。

  現在,一位極可能是武術大師的高手就在眼前,聶念年卻還是有些糾結,有時候年輕人就是這樣,會被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羈絆,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執念。
SMART08787 發表於 2018-1-4 00:05
第六十章 蛻變,布衣之怒,流血五步!

  “回來了。”

  院子裡,蘇乞年平靜的聲音響起,緩緩睜開雙眼。

  “蘇……伯伯好。”

  聶念年嘴角扯動,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欲言又止,想要轉身離開,腳下卻好像生根了一樣,天吶,我怎麼會挪不動腳步,我會不會是中定身法了,一定是這樣,這是仙術,是魔咒,既然這樣,非是我本願,也就……勉強接受了。

  “蘇伯伯!”

  再開口,聶念年就順溜了許多,一路小跑著來到蘇乞年身側,看一眼不遠處的茶盤,殷勤地倒上一杯熱茶,端到蘇乞年面前,嘴角扯動兩下,終於擺出了一個自認為完美而又不做作的微笑,道:“天冷,伯伯喝口紅茶,暖暖胃。”

  接過茶杯,蘇乞年看這小子一眼,默不作聲,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真要是他的胃冷了,就算是岩漿也暖不了,這個故友的子嗣,看似冷酷,其實九成都是裝的,還有一成是習慣,總的來說,心性尚可。

  不知為何,聶念年總覺得自己被這一眼看得通透,心底拔涼拔涼的,轉變了舊觀之後,他就覺得,平日里這位蘇伯伯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大師風範,自己前幾天那根本就是豬油蒙了心,要是早點聽從指點,今天最開始哪裡會被戲耍,他可以將對手直接打出翔。

  “蘇伯伯,你再看看……看看我的八步崩拳,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要改進的。”

  一咬牙,聶念年開口,頗有些忐忑道,但嘴角依然掛著微笑,這要是被軍屬小區那幾個發小損粗看到,怕就要驚呼出聲,向來冷酷無情的三連長,居然這麼有溫度,要趕緊看看今天的天氣,是不是馬上要飛雪。

  半個小時後。

  “頭頂虛禮,沉肩墜肘,用意不用力,用身不用勁。”

  “頭腳有上下,八步攬乾坤。”

  ……

  聶念年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從來沒有哪一天,他覺得熬煉體魄,練拳這麼舒坦過,有一種連綿不絕,想要一直打下去的念頭,筋骨酥麻,癢癢的,像是在生長一般,說不出的舒服。

  最重要的是,僅僅只是半個小時,他居然感到了一身血氣的增長,雖然不多,卻清晰可見,可以想像成效,是多麼的驚人,這樣下去,要不了一個月,他就會比那周成更快一步,觸摸到打破第二次人體極限的桎梏。

  至於八步崩拳,這半個小時內,在那位蘇伯伯的指點下,可以說得上是面目全非,很多細節聶念年還不能理解,但只是演練間,就令他生出無限期待,下一次再和人交手,他這半步崩拳,一定會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

  省軍區。

  “聶庚午團長,我想你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的性質有多嚴重。”

  指揮部中,聶庚午筆直地站在一名雪白鑲金邊少將服的中年軍人面前,他目視前方,濃眉微蹙,面容方正,大聲道:“報告首長,知道!”

  “知道!你他娘的知道還插手!”少將師長聶九青挑眉,喝道,“你知不知道,你打斷了古軍長獨子的……不能人倫,這是要古軍長斷子絕孫!”

  “報告首長,他辱人妻女!”聶庚午沉喝道。

  “你他娘的小聲點!”聶九青眉毛直跳,一步跨出,宛如瞬移一般,就與其面對面而立,低喝道,“你以後晉升旅長,升任上校,古軍長有一票否決權,再說,你特麼不知道省軍區古系勢大,已成頑疾,你一個小小的團長,幾斤幾兩,能夠擋得住古系的傾軋,還敢出手傷人,嗯!”

  頓了頓,聶九青沉聲道:“這樣,古軍長那邊,我來化解,想來古係也不會貿然與我撕破臉,但是接下來,你一定不能再出手了,古有俠以武犯禁,現代極限武道建立,武道重生,規則這種東西,只要不觸及底線,有時候只是玩物而已,你不應該不懂。”

  聶庚午只搖搖頭,堅定道:“我的兵,一個也不能少!”

  “你!”

  聶九青恨不得給這嫡系看好的下屬一拳,這犟脾氣,特麼的真像啊……

  嘆一口氣,聶九青道:“不要太天真了,你也年近天命了,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容易,有些東西,得到不容易,失去卻很簡單,今天你敢得罪他們,後面不知道多少明里暗裡的麻煩,哪個時代都有腐朽,光明與黑暗並存,水至清則無魚,你要學會變通。”

  “報告首長,我只知道,古有布衣之怒,流血五步,天下縞素,軍人替國家、人民鎮壓遺跡禍亂,流血可以,能讓他們流淚!”聶庚午梗著脖子道。

  “滾犢子!滾!滾!滾!”聶九青瞪眼揮手道,特麼八十年了,沒見過這麼犟的。

  “是,首長!”聶庚午敬禮,轉身邁步。

  “站住!”就在聶庚午即將推開指揮部的大門時,聶九青低喝一聲,道,“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再給我答复,只要你不插手,剩下的老子來,古系氣數未盡,上面還有人,你現在不是一個人,要知進退,記住,這只是暫時的妥協!好了,你去吧。”

  幾秒鐘後,聽大門關上的聲響,聶九青不禁露出無奈之色,這叫什麼事兒,同時也咬牙切齒,古軍長家的小子,說是紈絝卻也不是,相反,因為從小受到優越的環境培養,那些古系的上校,大校,哪一個不是武術大師級的人物,就是古軍長自身,更是一位打破六次人體極限的宗師級人物,這樣從小培養,其年僅而立之年,就成了一位打破三次人體極限的大武術家,也正因為如此,從未被拒絕過,最終釀成了禍事。

  聶庚午手下的一個排長,從遺跡戰場剛歸來,就看到妻子被辱自盡,年僅三歲的女兒被摔成了植物人,頓時出手拼命,可惜,在遺跡戰場上都僥倖只擦破點皮,回來後反而被打斷了兩條腿,粉碎性的骨折,換到兩百年後的二十三世紀,也是重傷,需要一場極為複雜的手術,即便痊癒之後,極限之路也很難再有突破。

  得到消息的聶庚午暴怒,直接在南京郊區截住了準備回省軍屬大院的古軍長獨子,缺少鮮血洗禮的古家小子,哪裡是聶庚午這樣久經沙場,逼近打破第四次人體極限壁障的對手,幾招之後,就被廢掉了壞事的玩意兒,如非是最後施展出秘術逃掉,極可能被當場斃掉。

  想到上午剛剛被自己擋回去的幾名省軍紀處的同志,聶九青就有些頭疼,古系在省軍區根深蒂固,早已經膨脹了,那位古軍長他雖然不懼,但聶庚午那小子卻未必擋得住,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怎麼這麼意氣用事,不考慮後果,雖然那位古軍長一直沒有出聲,也沒有上門,但聶九青知道,軍紀處早已經被滲透,這兩天兩名同為少將級的師長看似隨意提過一嘴,其實也是在試探他,只是這種試探不會一而再,再而三,他左右也只是一個少將級師長,整個省軍區足有十幾人,但軍長和軍區司令只有一個。

  臉上浮現一抹疲憊,聶九青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有時候,站不站隊,隊伍都在那裡,有人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這種習氣客觀存在,想要打破它,就要付出代價,但古往今來,能有幾人有這樣的魄力,不止要流汗,更要流血。

  有那麼一刻,聶九青也想撂下這肩上的擔子,但有時候,一些念頭只能夠想想,肩負的東西太多,有太多雙眼睛看著,那種目光,叫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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