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劍道通神 作者:六道沉淪 (連載中)

 
man123 2016-1-26 10:44:3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637 1269853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3
第二十四章 鏽落鋒現


    鋒芒自劍生、顯時驚鬼神!

    鋒芒微弱、如絲、如煙,在陳宗的感知當中,卻又熾烈無比,驚天動地。

    殺!

    無聲無息,虛空如豆腐般脆弱,輕易就被切開,那種勢如破竹般的暢快感讓陳宗有種難以置信的感覺,更有種發自身體深處發自靈魂深處的暢快,無以倫比酣暢淋漓。

    鋒芒!

    無視一切!

    無堅不摧!

    無物不破!

    那一絲微不可查的鋒芒若隱若現,近乎透明的依附在鐵劍的劍鋒上,與頭狼身軀接觸的剎那,沒有任何停頓,也沒有任何阻力,直接撕裂頭狼那堅韌驚人的皮膜,撕裂千錘百煉的血肉和堅硬如精鋼的骨骼,一分為二。

    鮮血噴灑,灑落一地,濃鬱的血腥味無比刺鼻。

    陳宗與頭狼交錯而過,只感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痛,體內彷彿被鈍刀紮入狠狠攪動似的,殘破混亂一塌糊塗,難以站穩,整個人彎曲跪伏,只能勉力以劍插地保持不倒地。

    而那頭狼的身軀直接被剖開,倒在血泊當中,掙紮著抽出著,發出一聲聲充滿不甘的悲鳴嗚咽,卻怎麼也無法起身,漸漸死亡。

    勉力回頭,看到頭狼死亡,陳宗方才真正鬆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再也支撐不住往前栽倒,不省人事。

    ……

    像是被揉碎了又重新拚湊的感覺,一次又一次,彷彿噩夢輪迴。

    直到一抹流光乍現,彷彿撕裂天地般,陳宗驟然甦醒,一醒過來,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身軀,下一息,一陣難以言喻的劇痛席捲而來,似乎要撕碎陳宗的靈魂一樣。

    痛!

    實在是太痛了。

    感覺自己的身軀好像四分五裂似的。

    陳宗眼角抽搐,這種痛苦實在是太難受了,好在之前也不是沒有受過重傷,還能忍受承受。

    不過自我檢查一番,陳宗就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狀況有多糟糕。

    幸好,自己本質上不是普通人一個,雖然無法修煉,但還是可以調理過來,只是需要時間。

    暫且放下身體傷勢,陳宗回想起斬殺頭狼的一劍。

    那是傾盡這一具身體力量的一劍,也是集合了必殺信念的一劍。

    至精至純!

    無塵無垢!

    這在陳宗的意料之中,也在陳宗的掌握之中,但之後突然瀰漫迸發的一絲微不可查的鋒芒,卻完全出乎陳宗的意料。

    也正是那一絲鋒芒的出現,才讓陳宗那一劍擁有了絕世之利,就像是劍胚開鋒,就像是廢鐵化神劍,無堅不摧無物不斬。

    那是一種神妙至極的力量,一瞬間就讓陳宗心動、心悸、嚮往。

    陳宗仔細思考起來,那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這種力量在之前,陳宗都不曾體會過。

    彷彿是一種觸動。

    一種心靈的觸動、一種劍之觸動。

    沉下心來,忘卻身體的疼痛,陳宗搜尋太淵王的記憶。

    那種鋒芒,彷彿塵盡光生、彷彿鏽落鋒現。

    「道意!」

    自身的感受和太淵王的記憶,頓時讓陳宗恍然大悟。

    那似乎是道意!

    何為道意?道意,是道之意,道存在於天地之中、萬事萬物之間,卻又不可觸摸、難以追尋。

    而道意,則是修煉者對道的一種領悟、一種應用、一種掌握,一種更接近於道的力量,一條通往道的路徑。

    正常情況下,道意,唯有入聖境強者才有資格掌握。

    但,並非所有入聖境強者都可以領悟掌握道意。

    道意,對於入聖境而言,就像是一道分水嶺。

    沒有掌握道意者,便是普通的入聖境,而掌握道意者,才是強大的入聖境。

    每一尊封侯封王強者都掌握道意,那就像是一種標誌,一種在入聖境當中潛力過人成為強者的標誌。

    但道意的掌握,卻很難。

    如陳宗的修羅分身陳修,雖然修為已經是入聖境一重後期,但可沒有掌握什麼道意。

    這固然有道意難以領悟掌握的原因在內,也是因為陳修一出現,直接吸收大量煞氣,便提升到入聖境一重初期,之後又吸收大量煞氣提升到入聖境一重後期,提升速度很快,其實他在入聖境的時間並不長,沉澱還不夠,因此才沒有領悟掌握道意。

    至於半聖級。

    太淵王記憶當中,倒也有殘片記憶,似乎上古時期,便也有那種絕世天驕,能夠在半聖級時領悟一絲道意。

    不,嚴格的說,不是完整的道意,而是半步道意。

    半步道意和真正的道意之間的對比,就好像是半聖級和入聖境的對比一樣,差距十分明顯。

    如今這個時代的一些絕世天驕,當也可能在半聖級時領悟掌握半步道意。

    說不定名列冥榜前十的絕世天驕當中,就有人掌握了半步道意。

    道意、或者說半步道意的前身,就是超凡秘力。

    將超凡秘力修煉到極致後,又尋得契機,便能突破。

    那麼,之前斬殺頭狼的那一劍當中的那一絲鋒芒,應該就是心劍之力蛻變而成的半步心劍道意。

    仔細思考,再結合太淵王的記憶,仔細對比,陳宗愈發肯定這一點。

    那一絲鋒芒,可怕自己,十有八九就是半步心劍道意。

    對於道意,陳宗的瞭解很淺顯,只是太淵王記憶當中有所提及,不過太淵王的記憶殘缺,因此也不完整。

    之前,陳宗也沒有刻意去瞭解,畢竟需要提升修為和實力,而道意又是那麼的高深莫測。

    但現在,既然已經接觸到半步道意,等待離開這裏之後,離開玄冥小世界後,便要好好的瞭解一番才是。

    陳宗仔細去感受,卻找不到那半步道意的蹤跡,似乎之前那一抹鋒芒,如同幻象,杳無蹤跡。

    深吸一口氣,頓時牽動體內的傷勢,劇痛無比,讓陳宗情不自禁悶哼一聲。

    為今之計,還是先養好傷再說。

    如此重傷想要痊癒,可不是容易的事,換成一般人,絕對癱瘓廢掉。

    但陳宗可不一般,在村裏人配合之下,經過自己調養,半個月後,陳宗已經可以和正常人一樣下床行走。

    這在村裏人看來,簡直如同神跡。

    行動自如,卻不代表可以和之前一般戰鬥,傷勢依然沒有痊癒,若是貿然動手的話,只怕傷勢會加劇。

    因此,陳宗也沒有著急離開山海村,打算將傷勢養好再走。

    頭狼的一身皮毛被剝下來,由村裏最手巧的人精心製作成一套護身皮甲,正好契合陳宗的身形。

    這頭狼皮毛可是十分堅韌,又經過巧匠泡製後,更為堅韌,擁有過人的防護能力,可以更好的保護陳宗的身軀。

    海邊,礁石上,陳宗安靜的坐著,並未釣魚。

    如今傷勢恢複六成,剩下的四成需要更長的時間來調理,估摸還要一個月左右。

    而陳宗打算,看看能否在這一個月時間內,真正的參悟出半步道意。

    陳宗有一種感覺,或許,那半步道意是離開此地的關鍵,勘破幻境的關鍵。

    靜心、凝神,耳邊是潮水激盪聲和海風呼嘯聲,聲聲不絕。

    陳宗篤定,那一抹鋒芒是半步心劍道意,基於心劍之力蛻變而來,那麼想要參悟,便應該從心劍之力著手。

    只是嚐試下,陳宗卻感覺不到心劍之力。

    白雲之力!

    火焰之力!

    心劍之力!

    這三種超凡秘力完全消失不見了,無從感覺,便讓陳宗束手無策。

    若是將那半步心劍道意比喻為一扇閉合的門,那麼心劍之力就是打開門的鑰匙。

    現在陳宗沒有鑰匙,無法打開門。

    強力破門?

    這倒也是一個方法,只是,那門十分堅固,憑陳宗現在的能耐,可無法破開。

    不過,慢慢來吧。

    半步道意,那是非比尋常的力量,若是掌握,自己的實力就會突飛猛進,因此難以掌握,也在情理之中。

    日複一日,陳宗除了調養傷勢之外,便會到海邊來參悟,只是,傷勢雖然漸漸痊癒,但半步心劍道意卻始終沒有苗頭,當日,如同曇花一現而已。

    難!

    太難!

    陳宗倒也沒有氣餒,反而日複一日的參悟著。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便也是正理。

    眨眼,一個月過去,如陳宗所猜測一般,傷勢果然痊癒,只是那半步心劍道意卻依然沒有半分頭緒。

    不過陳宗卻也明悟一點。

    當日能夠激發出一絲半步心劍道意的力量,正是自己帶著絕強的信念、帶著必殺頭狼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絕然,方才激發而出。

    換言之,自己可能還要去面臨生死危機,在死亡壓力之下,又秉持本心,還要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然以及最強的信念,才有可能再次激發出來。

    那麼,動身吧。

    傷勢已經痊癒,陳宗返回屋中,穿上頭狼皮膜製成的皮甲,又帶上那鐵劍,便告辭了眾人往村外走去。

    大家知道陳宗要走,十分不捨,也要挽留,不過陳宗去意已決,當然不會因此而改變主意留下。

    「宗哥兒,外面不必咱們村,切記小心。」

    「一定要小心啊。」

    村民們紛紛關心道。

    和眾人道別之後,踩著輕快而堅定的步伐,陳宗在村民們不捨的目光下往村外走去,背影漸漸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此行離去,陳宗估計自己是不會再回來的。

    漸漸的,陳宗的速度越來越快,宛如奔馬似的奔跑在原野上,往山的方向奔跑而去。

    這樣的速度雖然不慢,卻也不會給自身造成什麼負荷,完全在承受範圍之內。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3
第二十五章 縱劍天下


    山名黑山,高有八百丈,綿延數百里,山中多有毒蟲猛獸棲息,越是入山中,越是原始,越是危險。

    陳宗要翻山,便要深入,難免會遭遇危險。

    不過這些危險,也是陳宗現在所求。

    於生死危機當中尋找突破契機,便是此行目的。

    山林茂密、鬱鬱蔥蔥,枝葉漫天遮天蔽日,陰影環繞八方,陳宗的腳步聲和行走之間與枝葉碰觸的聲音,令得山林深處的寂靜愈發明顯。

    陳宗腳步不快不慢,每一步跨出都彷彿精心丈量過一般,完全一致,抬起的幅度和落下的力度,也彷彿千錘百煉一樣,輕快而有力。

    陳宗身形微微往前低伏,彷彿山中獵豹般的前行,一雙眼眸精亮而銳利,彷彿劍鋒似的,將前方的一切全部看得清清楚楚,任何細微之處都沒有放過。

    雙耳微微顫動著,四周的一切聲音也全部清晰的收入耳中。

    驀然,陳宗眼底閃過一抹鋒銳,彷彿冷電激射,與此同時,鐵劍帶起一抹刺眼至極的光芒劃過樹蔭下的陰影,彷彿將之剖開。

    一劍迎光,劍光又在剎那消失,劍已歸鞘,陳宗徑自前行,腳步不曾有絲毫停頓。

    側面,一條正要襲擊的毒蛇已然被劈開成兩段。

    入山至今,陳宗遭遇過多次襲擊,憑著自身能耐一一化解,不知不覺當中,對於劍,陳宗有更深的體會和領悟。

    暫時的失去修為和力量,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因為這可以讓自己的劍法更加純粹。

    奔行至山頂,陳宗耐力悠長,這得益於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和合理分配,要不然憑著普通人的身軀,不可能走這麼遠都不曾休息過。

    到達山頂時,陳宗卻也要停頓下來休息片刻,取出乾糧食用,補充消耗的體力。

    此時天色以暗,山風吹襲帶著幾分寒意,陳宗也不免有些難以承受。

    多久了。

    自己已經有多久不曾有過這種體會了。

    憑著那中階半聖級的煉體修為,尋常的熱意和寒意都無法給自己帶來絲毫的影響,等於無,但現在,只是普通人的身軀,縱然自己可以控制著發揮出幾倍的力量來,卻也擺脫不了普通人的範疇,依然會感到飢餓,會感到熱,感到寒冷,甚至會生病。

    不過自身超強的掌控,陳宗是不會生病的,當然,如果陳宗願意,也可以加速血液流動,從而產生熱量來抵禦外界的寒意,只是如此一來,就會加劇身軀的消耗,必須進食更多的食物才能補充回來。

    從背包內取出一件厚厚的棉大衣披上,以此來抵禦山風寒意的侵襲,陳宗也找了一處背風地帶,如此才能夠更好的渡過這個孤寂而寒冷的夜晚。

    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世界,那天空上,繁星點點,彷彿無數的眼睛眨動,閃爍之間,似乎有著無數的故事。

    陳宗忽然詫異的發現,天空上的繁星,竟然是一百零八顆。

    一百零八!

    這個數字讓陳宗驚異不已。

    一百零八塊玄冥令,一百零八光點,現在是一百零八顆星光。

    似乎有莫名的關聯,只是,陳宗無法勘破,思考一番,卻是一頭霧水,反而會覺得疲憊,畢竟這是普通的身軀,承受不住太快的思維運轉。

    閉上雙眸,懷中抱劍,陳宗排除一切雜念,休息起來。

    普通人的身軀,需要吃喝拉撒休息睡覺等等。

    不過陳宗就算是休息,也保持著一分高度警惕,防止有猛獸毒蛇之類的突然襲擊。

    不過這樣的夜晚,寒意深重,毒蛇猛獸多半也是潛伏起來,極少出動。

    一夜安然過去,清晨,陳宗吃上一塊肉乾,喝上幾口露水,便收拾收拾再次出發,往山下走去。

    翻山越嶺!

    下山速度更快,飛奔如瀑布流水,不過陳宗依然保持高度警惕,避開毒蟲猛獸,若是難以避開,自然拔劍應戰,磨礪劍法。

    一天一夜,陳宗翻越過這一座黑山,眼前,便是一條奔騰不休的江河,波濤滾滾連綿不盡,彷彿亙古長存永不停歇永不枯竭。

    江河有數千米寬,左右看去,綿延無際,似乎沒有盡頭一樣,陳宗不禁眉頭一皺。

    自己現在,本質上只是沒有修為的普通人一個啊,沒有相應的工具,如何渡河?

    好在陳宗也沒有多慮,很快動手砍下一些樹木,製成簡單的木筏彷彿江河之中,輕身一躍,身軀便穩穩的落在木筏上。

    只是河水比較急,木筏順著水流往下而去,很難以渡過達到對岸,不過陳宗也沒有著急,這木筏相當堅固,任憑這流水沖擊也不會有絲毫損壞,而陳宗也不知道對岸是哪裡,那麼,便隨波逐流吧。

    穩穩噹噹的站在木筏中心,陳宗的身軀隨著木筏而起起落落,河水之聲綿綿入耳,彷彿一曲奏樂悠揚入耳。

    陳宗目光凝視著那河水,依稀有所感悟。

    那水可如劍,旋即,鐵劍出鞘,化為一束劍光往前刺出,此劍沒有閃電般的迅疾,也沒有雷霆般的凶悍,更沒有疾風似的銳利,有的,只是一種如水般的綿綿不息。

    這一劍,刺出了流水奔騰般的感覺。

    十分奇妙的感覺,頓時讓陳宗一頓,雙眸似乎有靈光在閃爍。

    下一息,陳宗驟然發現,眼前奔騰的似乎不是流水,而是劍氣,一縷縷如水流般的劍氣,正不息不絕的往前而去,粗細不一,強弱不定,充滿變數,蘊含無窮奧妙。

    劍理!

    這是一種劍理!

    明劍理!

    一瞬間,陳宗對劍理有更深層次的領悟。

    劍道境界,陳宗所知,便分為五境。

    第四境就是明劍理,而第五境則是掌劍意,所謂劍意,便是劍之道意。

    明劍理是一個近乎無限的境界,與掌劍意之間,有著極大的差別。

    宛如天塹!

    領悟第四境,未必能領悟第五境。

    何為劍理?

    劍之至理。

    那存在於天地之間、萬事萬物之中,是一種規律、一種奧妙、一種道理。

    以往,陳宗也不斷的參悟,只是有限,但現在,在失去一身修為和力量之後,卻更加純粹,更加清澈見底,更加明悟。

    陳宗離開山海村,一開始是為了勘破幻境,之後是為了尋得契機,掌握半步劍意。

    有了明確目標,便有了前進的方向與動力,雄渾的積累,讓陳宗更為直接的頓悟。

    水聲嘩啦嘩啦一陣一陣入耳,不僅沒有驚醒陳宗,反而讓陳宗陷入更深層次的領悟當中。

    手中鐵劍一劍又一劍揮出,不見劍身,唯有劍光如那不息不絕的流水潺潺,永不停歇。

    劍光與流水,彷彿形如一體,形成共鳴,剎那,陳宗的意識一顫,瞬間清醒過來,只感覺自己似乎能夠聯通那流水一樣。

    意念一動,果然,流水迴轉之間,便將木筏往對岸推動過去。

    只是,後力不繼,陳宗便有眩暈的感覺。

    心神太弱!

    不過,卻讓陳宗感到振奮。

    似乎,自己找到了一條參悟劍意的方向。

    之前所想,是讓自己處於生死危機當中,從而置之死地而後生的爆發,從而激發出劍意,以此領悟掌握半步劍意。

    而半步劍意,則是掌握劍意的先決條件。

    只要掌握了半步劍意,再不斷參悟下去,便可以掌握真正的劍之道意,威力大增。

    但將自己置之於生死危機下,卻也有著莫大凶險,成功則已,萬一失敗了,那就是死亡。

    陳宗可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死亡會不會真正影響到自身。

    或許有可能,自己本身也會因此而死去,也有可能因此而受到重創等等。

    若是有其他領悟掌握劍意的方法,自然更好。

    現在看來,自己似乎找到了。

    “這江河流水,可助我參悟劍理,那山那石那樹那草,或許也是如此,能助我參悟劍理。”陳宗暗暗想道,雙眸精芒閃爍連連。

    只是現在,頭腦眩暈,陳宗沒有多想,而是靜立不動,摒除雜念,任由那流水帶著木筏往前順流而下,自己則是慢慢的恢復精神。

    不知道過去多久,陳宗雙眸睜開,閃過一抹精芒銳利,凝視前方,那流水,似乎又變成了劍氣洪流。

    不知不覺中,木筏在流水的衝擊下,一點點的往對岸接近,當接近到一定距離時,即將要碰撞到對岸凸出的石頭之際,陳宗雙足猛然發力,強橫的力量令得木筏微微下沉,蕩開層層波紋,身軀在剎那一沖而起,彷彿離弦之箭似的跨越幾米,迅疾而穩當的落在巨石上。

    砰的一聲,那木筏在激流帶動下衝撞上巨石,頓時四分五裂開去。

    那等撞擊之力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絕對會當場被撞死。

    陳宗收回目光凝視前方,是一片原野,似乎一望無際。

    輕輕一躍,宛如飛鳥般的輕盈,落在原野上,陳宗邁開腳步往前奔行,彷彿駿馬奔跑似的,身上肌肉律動之間,帶著一種馳騁天下的氣勢和美感。

    這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名字的世界,一個奇怪的世界,一個讓陳宗充滿了好奇的世界。

    在這裡,自己竟然能夠激發出半步劍意來,也加深了劍理的領悟,讓陳宗更為期待,似乎充滿了驚人的潛力,就像是寶藏似的,值得自己努力去挖掘。

    掌劍意!

    一定要渡過明劍理的階段,掌握那半步劍意,從而進一步的提升自己的實力。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4
第二十六章 萬物可為劍


    原野遼闊,一望了無邊際。

    陳宗站在原野上,迎風靜立,雙眸凝視前方,那是一株樹,一株孤零零屹立在風中的樹,樹葉枯黃片片凋零,卻依舊頑強。

    但在陳宗眼中,那不是一株樹,而是一柄劍。

    此劍,屹立在風中,傲然於天地,縱觀其枝椏,又彷佛許多劍一般挺立著,散發出驚人的鋒芒,那鋒芒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堅韌,彷彿任憑風吹雨打日曬、任憑日月交替輪換也頑強的撐住。

    陳宗眸中有絲絲光芒流轉,彷彿看到了一顆種子破土而出,在風中在雨中在日曬中在日月交替四季輪轉中,頑強堅韌的生長起來。

    這種堅韌和頑強,給陳宗帶來極大的心靈震撼和心神觸動。

    寶劍鋒從磨礪出!

    一絲明悟湧現心頭。

    不經歷風吹雨打,如何能茁壯成大樹。

    若不經歷生死,如何能成為強者。

    風吹,寒意襲人,陳宗卻似乎沒有任何覺察,不知道過去多久,當日落西山時,陳宗驀然清醒,眼底銳利寒芒一閃,繼而內斂。

    不知不覺當中,陳宗一身氣息愈發凌厲,更帶有一種堅韌不拔。

    旋即,漸漸內斂,恢復尋常。

    提著鐵劍,陳宗邁步繼續往前走去,步伐輕快。

    練十年劍行萬里路。

    閉門造車,終歸只是偏門,唯有知行合一,方是正道。

    陳宗,一直明白這一點,也一直在做,但沒有哪一次,如現在這般純粹。

    只是行、只是劍,身體力行,知行合一,更為直觀的感受。

    修為、力量,有時候反而是一種束縛。

    恍然之間,一絲明悟湧現。

    自當踏出山海村步入黑山之中,一次又一次的明悟湧現,雖然雜亂無章,但都有一絲絲的牽連。

    這是對心劍真經更深層次的參悟,也是對自身之路更明晰的參悟。

    放下執念、放下虛幻,追求眼前的真實、心中的道路。

    夜幕深沉,繁星卻不見了,唯有一彎勾月懸空,釋放出幽幽皓白光華,如水似紗。

    陳宗躺在一塊大石頭上,抬頭望月,陷入思緒。

    月是故鄉明!

    明月,總會讓人感懷,尤其是夜深人靜時分,遊子在外,難免會想起親人想起好友,內心孤寂更甚。

    陳宗是人,一個正常人,並非絕情絕欲之輩,會高興會悲傷會難過會憤怒會低迷會振奮。

    雙眸迷濛,凝視勾月,卻彷彿看到了阿爹陳正堂的音容笑貌。

    多少年了……

    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不曾再見過阿爹。

    似乎是不久,又似乎很久。

    修煉之路,不知歲月,或許,又是一條孤獨的道路。

    思緒紛亂,雜念叢生,陳宗卻沒有遏制,任憑其如野草般的瘋長,毫不理會,彷彿隨風飄蕩隨波逐流似的。

    漸漸之間,雜亂紛飛的思緒收斂,變得純粹、空靈、犀利,如劍。

    那一輪勾月,也似乎幻化為一口外形奇特的劍,那幽幽月光,也彷彿劍光一般的,照耀夜空,灑落原野。

    劍光如水似紗,一切無所遁形。/p>劍中,當有思念。

    驀然,陳宗起身、拔劍、揮出。

    月下獨劍舞!

    劍光清幽如月華蕩漾、空澈,一招一式,看似簡單,卻又返璞歸真近乎於道,每一劍暗含玄妙無數。

    ……

    暴雨瓢潑,瘋狂從天灑落,拇指頭大小的雨點帶著驚人的力量,彷彿要擊碎大地一般。

    昏天暗地,那遼闊原野也似乎要被暴雨擊沉。

    一道身影卻屹立在暴雨之中,任憑那拇指頭大小的雨點狠砸在身上,紋絲不動,任憑雨水成河在身上流淌,也毫不在意。

    這拇指頭大小的雨點狠狠從高空墜落,攜帶的力量很驚人,普通人被砸到,都會感到疼痛,何況還是密密麻麻並且連綿不絕的擊落,威力更是可怕至極。

    換成一個正常人在這種環境下,絕對要找一個地方避雨,不然站在雨中,不死也要備受摧殘,絕對不好受。

    何況那雨水很冷,不斷的侵襲全身上下,直接就讓人大病一場。

    但陳宗無懼,普通人的身軀,卻可能迸發出驚人的力量。

    在陳宗的雙眸中、感知中,落下的,不是雨水,而是劍氣。

    無數的劍氣如暴雨從天而降,瘋狂墜落,彷彿要擊碎原野大地。

    在這瘋狂暴雨之下,陳宗感覺自己的身軀似乎被貫穿,千瘡百孔。

    但唯有親身體會,才能更為直觀更為徹底的感知領悟。

    修煉之路,原本就是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不爭,不如不練。

    要練,便要爭,要爭,便會有危險。

    一場暴雨持續一夜,天明時分方才轉為細雨綿綿,原野上四處積水深重,彷彿無處可去。

    陳宗的雙足深深陷入水窪之中,被浸泡著,卻毫無所覺,依然在參悟著。

    暴雨如狂爆劍氣,兇猛至極,摧枯拉朽毀滅一切,而綿綿細雨卻也如劍氣般,論及威力不足傾盆暴雨可怕,卻別有玄妙,彷彿無孔不入般,讓人更難以覺察。

    這一站,就是一天一夜,那雨收歇,陳宗的眼眸,也瀰漫出一絲銳利卻細微的光華,旋即內斂。

    不知不覺中,對於劍之一道,有更深層次的明悟。

    如今,陳宗反而不著急去突破,掌握劍意,而是打算在明劍理這一重境界上不斷深入,挖掘出更多的潛力。

    劍道第四境界,或者說武道第四境界,這一重境界素有無限可能之說,意味著沒有上限、沒有極限,在其中不斷參悟,就等於不斷積累,這個境界,是最容易參悟出武道劍道玄妙的境界,若是過了這個境界之後,便有所削弱。

    當然,每一個境界都有其優勢所在。

    這第四重無法直接增幅實力,卻可以增幅底蘊,對於日後修煉會有不可估摸的助益。

    不過大多數修煉者達到第四重時,也不會在其中沉浸太久,而是一邊參悟一邊尋求突破的契機。

    一旦遭遇到契機,立刻就會尋求突破,而不是錯過,因為契機難尋,若是錯過了,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遇到突破的契機也不清楚,或許很快,又或許很長,甚至一輩子都難以遇到。

    這就使得許多修煉者在第四重境界時的積累,往往不會太久,只有少數人才能做到。

    之前陳宗也在尋求盡快的突破,但現在,隨著不斷行走不斷參悟,卻反而將之放下來,不那麼著急了。

    當然,若是契機到來,陳宗也不會錯過,只是,不會如之前一般的迫切渴求,而是先奠定根基。

    盡可能的在劍道第四重境界上,有更多的積累。

    積累越是雄渾,尋得契機的機會也就更大,並且對日後的修煉,也更有裨益。

    從踏入修煉之路至今,一直以來,陳宗所求,都是根基為先。

    不論是在哪一個境界哪一個層次,都力求將根基夯實到極致,方才尋求突破,如此才能保證根基穩固,不會因為修為的突飛猛進而動搖,還要事後花費大把時間與精力去穩固,也能讓自己在同一境界當中,實力更為強大。

    並且對後續的修煉,同樣有著不小的幫助。

    既然如此,現在,陳宗也不會違背自己當初的修煉之道。

    積累!

    盡可能的積累!

    盡全力的積累!

    殊不知,現在或許是多用掉陳宗一些時間和精力,卻對之後的劍道,有著驚人的幫助。

    積累在心間、在腦中、在靈魂……徘徊、沉澱、寂靜。

    呼出一口悠長氣息,陳宗動了動,發現渾身僵硬發冷,連忙控制氣血加速運轉,頓時產生熱量,將身軀內的寒意驅散,使得身軀迅速恢復靈活,不過這種方式會加大身軀的消耗,陳宗不得不取出肉乾服用。

    幸好離開山海村時考慮周到,帶了許多肉乾,並且用防水油紙包了好幾層,好不然在這種暴雨細雨之下,估計都已經壞了。

    一邊吃著肉乾,陳宗一邊踩著水窪繼續前行。

    原野遼闊,也不知道到底多大,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這一片原野一樣。

    轟隆隆!

    烏雲漫天,雷聲滾滾,沉悶而震撼。

    烏雲之中,有一條條刺眼至極的光芒穿梭,就像是蛟龍似的出沒,騰空升淵肆意九霄。

    陳宗站在原野上天空之下,抬頭仰望,雙眸清澈倒映漫天烏雲、倒映雷光如龍,精芒閃爍不休。

    在陳宗眼中,那雷光彷彿化為了劍氣,每一道劍氣都攜帶著恐怖至極的威力和毀滅氣息,彷彿要劈碎一切摧毀一切破壞一切,將一切都滅絕,恐怖至極。

    旋即,感知似乎擴散開去,領悟更為深入,連帶著漫天烏雲,似乎也化為了鋪天蓋地的黑壓壓沉甸甸的劍氣。

    劍氣如山,重壓無比,彷彿要壓碎一切壓垮大地。

    劍氣如黑暗,鋪天蓋地遮天蔽日,籠罩一切吞噬世界。

    狂風驟然吹襲而起,瀰漫天地之間,無形無相無色,但在陳宗感知當中,又似乎化為了狂暴的無形劍氣,肆虐天地之間,直欲將一切都摧毀似的。

    雷光可為劍!

    烏雲可為劍!

    狂風可為劍!

    山石草木皆可為劍!

    流水暴雨亦可為劍!

    劍劍劍!

    天地之中、萬事萬物、皆可為劍!

    明劍理,愈發深刻愈發深入,陳宗的雙眸閃爍著無比深邃玄妙的光芒,轉動之間,彷彿兩座小型黑洞似的,吞噬一切吸收一切。

    腦海之中,靈光紛呈湧現,一種感覺,直欲噴薄而出。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4
第二十七章 這是什麼邪術


    古老的城池,屹立在原野盡頭,蒼茫無鑄,不知道存在多少年,彷彿沉睡的巨人。

    一道滿身泥水草屑的人影左手提劍,正慢步走去。

    旁人經過時,便嫌棄不已,似乎那是滿身臭味的乞丐,但事實並非如此,並沒有什麼臭味,只是因為暴雨侵襲泥水飛濺依附上去的罷了,清晰一番便可以。

    不過暫時沒有水,自然無法清洗。

    這是陳宗!

    原野上,陳宗停停走走,費時幾天幾夜方才走出,來到這一座城池前,準備入城休整一番,畢竟身上所攜帶的干糧已經吃完了,這一具普通的身軀,必須要進食才能保證力量和生存。

    入城,並未遇到什麼阻攔,只是在入城之後,陳宗這副模樣,難免會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走著走著,陳宗卻頓住腳步,因為聽到了充滿江湖氣息的吆喝聲,看到人群擠成一圈,好奇走過去一看,頓時一怔。

    那是一個赤著上身的漢子,一塊塊肌肉凸起,宛如精鋼百煉似的,他神色肅穆,正在運勁,一塊塊肌肉鼓凸而起,彷彿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旋即,運勁完畢,吐氣開聲,雙臂猛然往前一探,頓時抓住一塊半人高的石頭,雙眼瞪大,雙臂肌肉鼓脹,青筋如蛇般的凸起,似乎在遊走。

    “哈!”

    一聲大喝,這漢子蹲下馬步紮穩下盤,頓時將那大石頭抱起來,繼而舉過頭頂。

    “好厲害啊。”

    “那石頭,得有兩三百斤重吧,竟然一下子就舉起來。”

    “真不愧是武士啊。”

    四周觀眾,一個個驚嘆不已,似乎為那漢子能夠舉起兩三百斤的石頭而震驚不已,這在陳宗看來,卻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兩三百斤!

    那算什麼?

    “莫非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修為?”陳宗不禁暗暗猜測。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憑著自己這一具身軀的實力,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之前陳宗還在擔心一點,那就是自己沒有修為,若是遇到有修為在身的高手,是否是對手很難說。

    現在看來,似乎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當然,到底如何,陳宗也不肯定,畢竟自己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十分淺顯。

    多看了幾眼,那漢子又提起牆角的大刀表演了一套刀法,刀法看起來刀光霍霍,似乎很驚人,但在陳宗眼中,卻是粗糙不堪,就算如此,也引起了四周觀眾們的尖叫和驚嘆,為此得到了不少賞錢。

    但不知道為何,陳宗卻感覺到一種悲涼、悲哀。

    搖搖頭,陳宗退出人群,往前方繼續走去,約莫走出一段距離後,又看到有人在賣藝,也被稱之為武士。

    “到底是怎麼回事?”陳宗感到茫然。,肚子卻忽然咕咕叫起來。

    餓!

    陳宗已經有一整天沒有進食了,不管這世界到底是怎麼樣,還是先找東西填飽肚子再說,恰好不遠處,就是一間酒樓。

    “哪裡來的乞丐?”酒樓靠窗位置,衣著華麗的人滿臉鄙夷呵斥。

    “這是……苦修的武士吧。”桌子旁邊另外一人遲疑道,不是很確定。

    “武士……就算是武士又如何,身手再厲害,我一把錢砸過去,還不是得乖乖的跪下來。”衣著華麗的人不屑笑道。

    這個年代,沒有所謂的超凡力量,武士,不過是一群打磨自己身軀和磨練武技的人,他們有著比普通人高超的力量和速度以及技巧,擁有一身過人的實力,能夠做到以一對二、對十甚至更多。

    但哪怕是傳說中能夠以一敵千的最強武士,被稱之為武聖的超級存在,也同樣脫離不了凡人的限制,依然會生老病死,也需要日食三餐深夜沉睡。

    說到底,武士,就是一群為了追求個人強大力量的普通人罷了。

    在這個時代當中,幾乎絕大多數的武士,都已經成了那些家族或者富商等等的護衛,只是稱呼不同,但本質是一樣的。

    縱然是這個國度內的鎮國武聖,地位似乎很高,但說到底,還不是給國家效力。

    在平民百姓眼中,強大的武士,擁有過人的武力,高高在上,但在那些世家富人眼中,武士卻是高級打手。

    “你……過來,表演看看,讓我滿意的話,本少我酌情給些賞錢。”那衣著華麗的青年似乎要展現自己的優越感一樣,拿起桌子上的一塊瓜果砸向窗外,丟向陳宗。

    陳宗似乎早有所覺似的,輕描淡寫的避開。

    “看起來有點本事,來,給本少好好表演,表演得好,本少重重有賞。”那衣著華麗的青年似乎被勾起了幾分興趣似的,再次沖著窗外下的陳宗喊道,聲音很大,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那是劉家的二公子吧,又要戲弄那些武士了。”

    “二公子身份地位高超,被他戲弄,那是榮幸。”

    陳宗抬頭看去,正好看到那一身華麗衣著的青年,油頭粉面的模樣,卻正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凝視自己,彷彿高高在上充滿優越一樣。

    那眼神,讓陳宗感到厭惡,雙眸綻射出一縷寒芒,猶如利劍破空般的貫穿而出,射殺一切。

    劉二公子頓時一怔,彷彿被刺穿雙目似的,一聲尖叫身形後仰,撞翻桌上酒水。

    旋即,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很狼狽,大丟臉面,頓時暴躁惱怒不已。

    “你……馬上跪下磕頭求饒,否則,本少叫你生不如死。”劉二公子猛然起身,上身探出窗外,怒指陳宗,唾液飛濺,滿臉殺機。

    雖然沒有親手殺過人,但劉二公子可是指使過手下打死不少人。

    酒樓外,原本被吸引過來觀看的眾人頓時面色大變,紛紛退開,唯恐被牽連。

    “你找死!”陳宗頓時一怒,一絲殺機自內心深處瀰漫而出。

    什麼時候,區區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筋骨鬆軟的普通人,也敢對自己這麼說話。

    “好膽,竟然敢忤逆公子。”一聲暴喝如雷鳴滾滾,頓時,一道高大健壯的身影從寬大的窗戶飛躍而出,就像是一塊大石頭似的重重墜落,直逼陳宗而去,那氣勢驚人,彷彿要將陳宗壓成肉餅。

    氣勢壓迫而至,十分驚人,更有一抹刀光驚現,陳宗雙足一滑,彷彿在冰面上滑過似的,輕描淡寫之間避開對方一擊。

    “劉二,打斷他兩條腿,拖到我面前來磕頭謝罪。”劉二公子頓時叫道。

    那身強體壯手持大刀的壯漢,便是他的護衛劉二,是劉家培養出來的武士,天生身軀強壯驚人,單臂能舉起兩百斤重物,習武之後實力驚人,曾一拳擊斃一頭壯實的大水牛。

    劉二眼如銅鈴,凶神惡煞,一身殺氣驚人,他可是為劉二公子出手,殺過不少不順眼的人。

    “好。”劉二聲若悶雷般的響起,旋即粗壯的腿腳一步跨出,像是野牛般的衝鋒而出,手中那重達三十幾斤的大刀帶起可怕至極的勁風呼嘯,刀光霍霍無比刺眼,狠狠劈落,彷彿一刀要將山岳劈開。

    遠處眾人更是驚悸萬分。

    這劉二在城池中,可是有名的武士啊。

    那苦修武士死定了,這一次,絕對會很慘。

    會被打斷雙腿,拖到二公子麵前求饒,會被狠狠的羞辱一番後再虐殺致死。

    想一想過往,知道的人不禁面色蒼白,有的膽小者已經閉上雙眼不敢看。

    “那不是劉煥的護衛嗎?”

    不遠處另外一座酒樓臨窗位置,也有人坐著,被聲音吸引看來,頓時一怔。

    “劉煥又指使護衛殺人了吧,他也就是這點出息。”

    這一刀看起來無比驚人,至少在四周其他人看起來是如此。

    但在陳宗眼中,這一刀卻不算什麼,固然,速度不算慢,力量也很強,卻顯得粗糙,至少在陳宗高超的境界眼中,破綻百出。

    陳宗沒有動,在別人看來,那是被嚇傻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二公子劉煥不禁露出一抹殘狠的笑意,已經在思考,之後要怎麼折磨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苦修武士了,竟然敢違背忤逆得罪自己。

    劉二的臉上,更是有一絲猙獰之意,狠辣無比。

    就在那刀光落下的剎那,一抹犀利到極致的劍光驟然亮起,卻太過迅疾,奇快無比,彷彿天際流光般的一閃而過,瞬息消失得無影無蹤。

    哪怕是劉二這樣實力高超的武士,也感覺像是幻象幻覺一樣,更別說其他普通人了,根本就只能十分模糊的瞥見一抹流光一閃即逝。

    但只見劉二劈落的一刀微微一頓,旋即從陳宗面前無力垂落,陳宗神色不變,完好無損,劉二的眉心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血洞,鮮血混合腦漿正汩汩流出。

    陳宗腳步輕輕一挪,那劉二便瞪大大眼佈滿不可思議的驚懼往前撲倒,強壯的身軀砸在堅硬地面,彷彿大鼓擂動似的,塵土飛揚開去,眾人只感覺地面一震,一個個腦子空白一片。

    “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好像只有一道光芒。”

    “死……死了,劉二竟然死了……”

    四周眾人,一個個驚駭萬分,震驚無比。

    “劉二……劉二……”劉煥也反應過來,面色大變驚呼連連,卻得不到任何回應,旋即又驚又怒又懼的指著陳宗,手指頭顫抖連連:“你……你……你是什麼東西……你使的是什麼邪術……”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5
第二十八章 處處是修行


    邪術!

    那並非邪術,而是陳宗的劍,只是太快,快的眾人看不清,才以為那是邪術。

    劉煥倉惶逃竄,陳宗並未追擊,因為,更大的麻煩到來了。

    城衛軍出動。

    此城有城衛軍,平時四處巡邏,正好從不遠處路過,他們正打算為陳宗收拾殘屍,畢竟對方可是劉家二公子,而劉家,乃是本城內少數的大家族之一。

    “放下劍,舉起雙手跪地。”十個城衛軍迅速趕到,立刻形成包圍圈,將陳宗包圍起來,其中的隊長雙目冷厲凝視,長刀直指,氣勢逼人呵斥不已。

    另外九個城衛軍長刀出鞘,發出刺耳至極的摩擦聲,刀身清冷,刀光森然,讓人面色大變。

    每一個城衛軍都經過嚴格的訓練,擁有一身不俗的本領,雖然不是武士,卻也比普通人厲害不少。

    被十個訓練有素互相配合的軍衛包圍著,如劉二那等實力,也要飲恨當場。

    但陳宗不僅沒有放下手中鐵劍,反而雙眸銳利,一絲殺氣瀰漫而出,在自己眼中,這十分和死人無異。

    哪怕只是普通人的身軀,但劍在手,便可以發揮出驚人的威力。

    “還不放劍下跪。”城衛軍隊長再次暴喝,硬著頭皮,陳宗的眼神,讓他感到畏懼,一絲驚悸從內心最深處湧現,無法遏制分毫,只能以此來壯膽。

    何況,這裡可是在城內,一旦爆發戰鬥,很快就會有其他的城衛軍增援。

    屆時,再有弓弩的情況下,此人必定會被射殺成蜂窩,死得不能再死。

    “住手!”忽然,一聲沉喝聲響起,便只見一身青袍的青年背負雙手,龍行虎步般的大步走來。

    “這是……陳家二公子。”

    “陳二公子,有何指教?”這一小隊城衛軍隊長先是一怔,繼而反問道,語氣當中的凌厲減少了許多。

    畢竟,陳家在這城中,可是不遜色於劉家的大家族。

    而他不過只是城衛軍小小的隊長而已,身份差距大得很,若是對方執意要給自己小鞋子穿的話,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他是我的朋友。”陳二公子指著陳宗,信誓旦旦的說道,那副神色和語氣,好像真是如此。

    “原來是陳二少的朋友。”

    “難怪敢和劉二少叫板。”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紛紛恍然大悟。

    陳宗神色不變,冷眼旁觀。

    “原來是二少的朋友,那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城衛軍隊長頓時收刀入鞘,渾身壓力盡去,立刻揮手帶上小隊其他九人,迅速離開。

    城衛軍的確是維持城內治安,卻是相對而言。

    那些大家族的人,他們可管不了,也不敢管。

    “走。”陳二少對陳宗說道。

    陳宗便也跟上,看看此人葫蘆裡賣什麼藥。

    陳二少走入不遠處的另外一座酒樓,直達二樓,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我叫陳煌,龍江城陳家二少。”坐下之後,那青袍青年方才開口笑著自我介紹道,旋即示意坐在他對面的青年:“這是我族弟陳麟。”

    “陳宗。”陳宗也做一個自我介紹。

    “哦,原來朋友也姓陳,看來果然有緣。”陳煌驚訝不已。

    倒是那陳煌的族弟陳麟面無表情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待見陳宗,尤其是看到陳宗滿身泥水草屑的模樣,更是露出嫌棄的模樣。

    陳宗掃了桌子上的美食一眼,肚子頓時有些不爭氣的叫喚起來。

    已經一天一夜不曾進食,陳宗早就感到飢餓了,此時看到美食,一時間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

    “小二,再來幾樣拿手菜。”陳煌卻好似沒有聽到似的,反而招呼酒樓伙計,繼續點菜,旋即看向陳宗:“陳兄稍等,這酒樓的拿手菜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倒是那陳麟,聽到陳宗肚子咕咕叫,嘴角掛起一抹譏誚。

    他可是陳家的直系子弟,榮華富貴在身,哪裡看得起一個苦修武士。

    有一身過人的武力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要為了吃喝奔波,哪裡像自己,養尊處優,從來不會為了吃喝而憂慮。

    這酒樓的上菜速度很快,不過短短半刻鐘的功夫,幾樣拿手菜便已經呈上來,擺放在陳宗面前。

    陳宗先是看了一眼美食,旋即看向陳煌。

    “一飯之恩,來日償還。”陳宗不徐不疾說道,旋即拿起筷子毫不客氣的吃起來。

    “陳兄言重了。”陳煌卻是笑道:“你姓陳,與我有緣,何況,我可是很羨慕你們武士啊。”

    “不知道這為陳宗武士,武力達到什麼層次?”陳麟忽然開口,語氣有些怪異的詢問:“是否有自己的封號?”

    “封號?”陳宗微微一怔,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山海村當中,那是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世界,哪裡知道什麼武士之類的。

    “連封號也不知道,難道陳宗武士你帶著劍是用來唬人的?”陳麟冷笑不已,方才陳宗殺死劉二時,他們可沒有看到什麼,只是隱約一抹光芒閃過,劉二就死了。

    而那陳宗卻一動不動的樣子,甚至猜測是暗中有什麼高人出手的緣故。

    又或者是其他原因。

    畢竟這陳宗看起來,年紀並不大,估計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就算是從小練武,武力肯定也有限得很。

    “陳兄不知道封號?”陳煌也有些詫異。

    “我自幼隨著師傅在山中,與世隔絕,前幾日方才出山遊歷,我師傅性情古怪,從來沒有與我說起外界之事。”陳宗說道,這個藉口說過好幾次,如今算得上是輕車路熟,說出來,十分自然,讓人信以為真。

    “原來如此。”陳煌恍然大悟,如此就能解釋,為何陳宗不知道封號之事。

    “陳兄,練武之人,被稱之為武士,武士分為四重,最低為武士,其上為精銳武士,在往上則為封號武士,繼而是武聖。”陳煌便為陳宗解釋起來,陳麟冷哼一聲,十分不屑的樣子,他似乎不相信陳宗的說辭,不過陳宗無所謂。

    “武士、精銳武士、封號武士、武聖……”陳宗喃喃一遍。

    這些稱呼倒也是有趣。

    “二少,我入城時看到有人在賣藝,他們也是武士?”陳宗不禁反問。

    “他們當然是武士。”陳麟搶先道。

    “身為武士,為何賣藝?”陳宗不解。

    “呵,你還以為是古武士時代嗎?”陳麟不屑的反問道。

    陳宗更是不解,卻沒有理會陳麟,這種人,你若是越理會他,他就會越囂張。

    “陳兄,莫非你是古武士傳承人?”陳煌不禁問道,似乎有些激動。

    “我不知道。”陳宗回答,什麼武士什麼古武士,從未聽過。

    旋即,陳煌便為陳宗解釋起來。

    所謂古武士,指的便是百年前的時代,那時候,以武士為尊,但隨之戰亂等等一系列事情后,武士沒落下來,新的國主提倡發展其他行業,而練武又必須費心費力,很多人難以堅持下來,漸漸的,武士就沒落下來。

    直到現在,還有少數人堅持練武,但因為練武消耗很大,不僅食量大增,還會受傷,便需要藥物調養等等,開銷驚人,窮人可連不起武。

    如此一來,就使得武士淪為打手。

    王室的打手、貴族的打手、世家的打手、富商的打手。

    差別只在於稱呼和高低。

    如王室的打手,那自然是最高等級的打手,享有較高的地位和豐厚的待遇等等,如鎮國武聖。

    而低端的打手,如之前的劉二。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武道沒落的時代,若非還有一群人堅持練武,早已經被時代的洪流所淹沒。

    陳煌本身就是一個愛好者,只不過因為從小身體較差的關係,沒有什麼練武的天賦,因此,縱然有努力過一段時間,卻不見成效,不得不放棄。

    但這並不妨礙他的愛好。

    也正是這一點,讓他出面保住陳宗,當然,陳宗也不見得需要他保。

    一邊聊著,陳宗也將美食吃完,口味還算可以,也填飽了肚子,渾身上下暖洋洋的又充滿了力量,精力充沛。

    “陳兄,劉二之死不管是不是你出手殺的,劉煥都會算在你頭上,他肯定會報復。”陳煌正色說道:“而劉家乃是龍江城大族,底蘊深厚,單單是那劉二的長兄劉大,就是一尊精銳武士,實力過人,傳言他的師傅,更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封號武士,不好招惹,陳兄不如隨我回陳家,有我陳家擔保,劉家奈何不了。”

    “那又如何?”陳宗卻不在意。

    和陳煌的談論當中,陳宗已經知道一點,那就是不管武士還是精銳武士亦或者封號武士乃至那地位最高實力最強的武聖,都只是肉體凡胎的範疇,頂多就是力量更強速度更快武技更精湛,僅此而已。

    並沒有掌握如靈力之類的非同一般的力量。

    既然如此,陳宗便無懼。

    “二少可有錢財,先借我一些。”陳宗道,也不客氣。

    行事隨心隨性十分灑脫。

    “我身上所帶錢財不多,只有這些,陳兄先用著,不夠的話,我再送來。”陳煌也毫不猶豫的取出身上的錢財,這些錢財總數是一金貝九銀貝,足夠陳宗用上一段時間了。

    甚至,陳煌還在這酒樓訂了一座獨院,直接先包下一個月讓陳宗居住,至於費用,當然是陳煌讓人來支付。

    陳宗倒也是毫不客氣。

    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陳宗都仔細的感受仔細的觀察,將之當做一種修行,衣食住行、行走坐臥之間。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5
第二十九章 授劍


    酒樓小院,院中空闊,陳宗練劍。

    劍光霍霍之間,帶起煙雲般的迷濛,尖銳風聲撕裂,聲聲入耳,讓陳煌面色大變之餘,卻又欣喜不已。

    他雖然不是武士,卻對此很感興趣,因此,看過許多武士的身手,但總覺得都不如陳宗。

    陳宗沒有理會陳煌,而是閉目揮劍,揮出的劍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是將自己近日來所參悟,以手中之劍演繹出來。

    劍光似流水潺潺,綿綿不絕,自西往東流淌不息。

    旋即,劍光一轉,如獨木聳立,枝葉迎風搖曳,旋即,化為一片叢林。

    又在恍惚之間,那劍光彷彿天上浮雲,徐徐飄然之間,似乎懶散似乎愜意,卻獨具玄妙。

    悚然一變,劍光化為一座孤峰,屹立在天地之間,巍峨險峻,遺世獨立。

    陳宗沉浸在練劍當中,忘乎所以,每一次揮劍內心靈魂都會萌生一次明悟,漸漸深入。

    當陳宗停止練劍時,陳煌面色蒼白冷汗滿頭,身形搖搖欲墜,一副消耗過度的樣子,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但他疲憊的眼眸內,卻佈滿了激動和興奮,倒是那陳煌的護衛,嘴角卻掛起一抹冷笑,暗暗不屑,在他看來,陳宗的劍法,雜亂無章,根本就是狗屁不通。

    陳宗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微微驚訝,莫非自己練劍時,這陳煌竟然能看出些許奧妙來,才導致承受不住劍當中所蘊含的氣勢,方才變得如此。

    “二少,你可願習劍?”陳宗問道。

    “我……我可以嗎?”陳煌似乎十分激動。

    雖然武士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武士沒落,但他卻對武士很感興趣,也希望自己可以武士,只是很可惜,自幼身體較弱,難以改變。

    “可以。”陳宗一步跨出,便走出三米,幾步之下,形如鬼魅般的出現在陳煌面前,這一幕更是讓陳宗瞳孔收縮,震撼不已。

    陳宗仔細凝視陳煌,又伸手把脈等等檢查一番後,稍微思考十息。

    “你的身體較弱,不過可以調理,我給你開張藥方。”陳宗道。

    雖然陳宗沒有精研過丹藥之術,卻有著非凡的見識,區區一個凡人的身軀,要調理到正常人的強度,並非難事。

    這對陳宗而言不是難事,對陳煌來說,卻是天大的好消息。

    只要身體調理起來,他便可以習武了。

    這,其實是陳宗在回報陳煌,那飯、那屋、那錢財的人情。

    陳煌驚喜,他的護衛卻更加不屑,正要提醒陳煌不要上當受騙之際。

    “殺我兄弟的人在哪裡,滾出來受死。”一聲暴喝宛如悶雷炸響,十分突然,十分驚人,頓時令陳煌面色大變。

    “二少,不好,是劉二的兄長劉大來了。”陳煌護衛頓時大驚,那劉大,可是精銳武士,在這龍江城內赫赫有名,實力驚人。

    陳煌護衛話音剛剛落下,獨院的門就會大力劈開,四分五裂轟向陳宗。

    陳宗身形一閃,避開碎門,目視前方,那有一道高大健壯無比的身影,身高近乎兩米,腰圓膀粗,單單是這體型就讓人感到壓迫,更何況他身上的氣息十分強烈,讓人窒息。

    滿臉橫肉,雙眸精芒壓迫,凶神惡煞,目光一掃,無視那陳煌,直接落在陳宗身上,眼中凶光愈發強烈,可怕的氣息壓迫而至:“就是你殺死我弟弟的,給我去死。”

    聲如雷音炸響,劉大一步跨出,巨大的鋼刀帶起炫目至極的刀光,彷彿風暴席捲似的,兇猛無比的斬殺而至。

    一邊的陳煌在勁風呼嘯下,東倒西歪,感覺自己像是要被絞碎一樣,驚駭萬分。

    陳宗卻紋絲不動,雙眸精芒一閃而過,便看穿了這一刀的虛實。

    論武學造詣,陳宗不知道要超出這劉大多少倍,唯一可取的是,這劉大身軀強壯,其力量驚人,因此一刀可以爆發出可怕的力量,僅此而已。

    巨大鋼刀斬落,陳宗的身軀直接被劈開。

    “陳兄!”陳煌頓時驚呼,面色蒼白一片。

    “這裝神弄鬼的傢伙死定了。”陳煌的護衛也想道。

    竟然被殺了,一時間,陳煌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旋即,陳煌瞪大雙眼,渾身顫抖連連,激動不已,因為他看到陳宗出現在劉大的身後,簡直不可思議。

    旋即,鐵劍出鞘,一劍平平刺出,看起來似乎輕描淡寫沒蘊含什麼力量,卻在完全出鞘的剎那,爆發出驚人威勢,劍光耀眼至極,令得陳煌禁不住閉上眼眸,無法直視,耳邊似乎有一道雷鳴聲響起。

    當陳煌睜開雙眼看去時,陳宗的劍已經歸鞘,而那凶神惡煞有著精銳武士級別的劉大,卻倒在血泊中,雙眼瞪大,充滿震驚,死不瞑目。

    “陳……陳兄……”陳煌激動得語無倫次,而他的護衛,早已經變成了一具雕像,思維都麻木了。

    那劉大,可是精銳武士啊,實力強大,和劉二是兩個級別的,一個劉大就可以對抗好幾個劉二還能戰而勝之。

    死了!

    方才陳煌閉上眼睛沒有看清楚,但自己可是勉強看到,那陳宗只是拔劍一刺,便如閃電般的迅疾,從背部貫穿劉大的心臟,一劍斃命。

    一劍便將劉大這個精銳武士殺死,這陳宗的實力有多強?

    封號武士?

    一想到這裡,陳煌的護衛禁不住雙腿發軟,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自己恭敬一些,說不定還能得到對方的指點,現在,估計是沒機會了,不過好在自己之前雖然鄙視對方,卻沒有說出來,沒有將對方得罪。

    雖然這是一個武士沒落的時代,幾乎所有的武士都淪為打手,不願意當打手的人,卻在為生存奔波著,過著苦修的日子。

    但封號武士的地位可不是武士、精銳武士能相比的。

    一般的家族,根本就供奉不起封號武士,如劉家,雖然是龍江城的大家族,但可沒有讓封號武士為之效力的資格。

    畢竟一個封號武士若是蓄意刺殺的話,足以將劉家上上下下全部殺死。

    沒落,不代表廢除,只是地位不如以往,但有著強大的力量,不管在哪裡,都會為自己爭取到足夠的身份。/p>劉大被殺之事,並未隱瞞,很快,龍江城的人都知道了。

    陳家立刻下令,讓陳煌好好和陳宗結交,那可是疑似有封號武士實力的人啊,而且還很年輕,未來說不定能成為武聖,就算無法招攬,得到其友誼也不錯。

    劉家卻暴怒異常。

    劉二死了,損失不大,但劉大死了,那損失就驚人了,畢竟整個劉家內,精銳武士也才三個而已,如今死掉一個,損失很明顯。

    但對方能殺死劉大,其實力縱然不到封號武士的級別,在精銳武士當中,也屬於佼佼者。

    “立刻將消息送到王城明侯府劉大劉二師尊手中。”劉家家主頓時冷笑道。

    劉家眾人聞言,眼睛紛紛一亮。

    “沒錯,劉大劉二的師傅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是封號武士,二十年過去,實力定然會更強。”

    只是,從龍江城到王城,快馬加鞭也得十天,一個來回,至少也要十五天到二十天。

    “陳兄,大事不好了。”陳煌找上門來,急匆匆就說道:“劉家將消息送到王城劉大劉二師傅手中,準備讓他來對付你。”

    “無妨。”陳宗不以為意,既然只是一個沒有特別力量的世界,那麼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

    “陳兄,這可不是小事,劉大劉二的師傅二十年前就成為封號武士,人稱裂山刀,刀法十分可怕,被明侯府招攬,如今二十年過去,實力肯定更強。 ”陳煌著急不已:“陳兄,不如你先離開龍江城,找個地方避避風頭。”

    “不必在意。”陳宗笑道,旋即仔細看了看陳煌:“你的身體已經開始調養起來,再過半個月左右就能恢復到正常人的程度,現在,我先教你基礎劍法,用心看著。”

    陳宗如此篤定,頓時給陳煌帶來幾分信心,又聽到陳宗要傳授自己劍法,頓時排除雜念,用心的看起來。

    陳煌不曾練過武,不過沒關係,陳宗對人體有著驚人的了解和掌握,劍法造詣更是高超無比,境界深邃,要指點一個菜鳥,輕而易舉。

    三言兩語,直指本質,而陳宗也沒有理會站在一邊的陳煌護衛,對方若是能聽懂,那就聽懂,能學會那就學會。

    在陳宗的教導下,陳煌本身又有幾分習劍天賦,很快就有模有樣,當然,還得多多練習才能完全掌握。

    時間飛逝,陳宗每日除了指點陳煌習劍外,便是自己練劍參悟,不斷深入,積累愈發雄渾。

    身上的氣息,也變得愈發的飄渺,讓人看不透,高深莫測無比,若是有境界足夠高明的人看到,絕對會十分震驚。

    在明劍理這個境界上,陳宗的積累,可謂是愈發深沉愈發雄渾,來到這個世界短短時間,卻要勝過以往幾年的積累許多。

    王城明侯府內,一個面色紅光氣血旺盛的老者背上一口黑色巨刀,雙目深邃面無表情的樣子,帶著一身驚人的氣勢大步走出明侯府,騎上已經準備好的駿馬,立刻往城外而去。

    此行之地,便是龍江城。

    此行目的,便是為徒弟報仇雪恨。

    此人,正是被稱之為裂山刀的封號武士,也正是劉大和劉二的師傅劉鐵戰。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6
第三十章 如妖似神


    一天一天,陳煌的身體漸漸調理到正常人的程度,基礎劍法也越來越熟練,每一天都感受到進步,讓陳煌動力十足。

    與此同時,陳宗也感覺到進步,在指點陳煌基礎劍法的同時,也是對自己劍法的一種梳理,如何才能夠更加明確更加直觀的表達出來演繹出來,於無形當中精進如斯。

    基礎劍法,乃是一切劍法的基礎,其他更高明的招式,全部是以基礎劍法為根基演變而出。

    而基礎劍法,越是修煉,陳宗便越是感覺其奧妙深邃,彷彿集大成。

    授人於劍,等若梳理自身劍道,若一開始陳宗只是要償還一點人情的話,那麼後面,便是為了更好的明劍理。

    “陳兄,大事不好了,今早那裂山刀劉鐵戰入城了。”陳煌一大早尋來,便急匆匆的對陳宗說道,不無擔憂。

    儘管陳宗總是一副不將之放在眼中的樣子,胸有成足似的,但裂山刀成名多年,威名赫赫,乃是此龍軒國有數的高手之一,威懾力極強。

    “走。”陳宗道。

    “太好了,陳兄,我早已經做好安排,只要你一點頭,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龍江城避開風頭。”陳煌立刻說道。

    “誰說我要離開。”陳宗卻不徐不疾說道,提著鐵劍往獨院外走去。

    “那陳兄你……”陳煌一怔,滿臉不解。

    “裂山刀現在在哪裡?”陳宗問道。

    “劉家……”陳煌下意識回答。

    “去劉家。”陳宗直接說道,陳煌下意識點點頭,旋即面色大變,驚駭萬分。

    不僅不走,竟然還要主動去劉家找裂山刀,這不是自尋死路?

    事實上,這一段時間的潛修,儘管身軀沒有什麼變化,但在明劍理上,陳宗的積累愈發雄渾深刻,對於劍法的掌握也更加高明。

    因此,陳宗的一身實力比之前,又有不小的提升。

    封號武士的實力多強?

    陳宗不知道,卻又很想知道。

    這是對自己的一種挑戰和磨礪,豈能畏懼。

    既然對方遲早會找上門來,那麼,不如自己主動一次。

    當戰則戰!

    當斬則斬!

    無所畏懼!

    現在,陳宗反而有些不著急勘破那所謂的幻境,而是打算借助這個世界來進一步的磨礪自身,積累自身,在明劍理這一重境界上,更加深入更加深刻,直到自己的極限後,再尋求突破。

    這一段時間下來,陳宗已經發現了一點,雖然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高明的修煉體系,但對於自己卻很有用,更擺脫修為的束縛,更純粹的去參悟劍之一道。

    隱約之間,陳宗更是感覺到自己一直想要參悟自創的絕招,漸漸有了眉目,所差,不過是最後一筆,一個契機。

    契機一到,便如水到渠成。

    現在,就看看那裂山刀劉鐵戰是否足夠強大,能讓自己尋得那一絲契機。

    “劉家在哪個方向?”陳宗走出酒樓後便問道。

    “那邊。”陳煌愣愣的指向右邊,到現在他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陳宗當即邁步,一步跨出便在兩米開外,速度飛快,身上的氣息漸漸凝練,彷彿千煉成鋒,刺破雲霄般的。

    那驚人的氣勢和犀利,隱隱約約之間,竟然在陳宗身上凝練出劍的虛影,讓人心膽俱寒,根本就無法接近,看一眼,都會感到眼睛刺疼。

    陳宗速度太快,陳煌縱然撒開雙腿狂奔,也只能望其項背,很快,陳宗的身形便消失在他的眼中。

    “陳兄。”陳煌一邊呼喚一邊盡力狂奔追過去。

    “那是什麼?”

    “不知道。”

    “好像是一個人。”

    “不,好像是一柄劍。”

    陳宗的速度極快,快得讓人不可思議,在普通人眼裡就像是一道流光飛掠而過。

    不多時,陳宗身形忽然一頓,面向一座紅色大門,正是劉家府邸大門。

    “裂山刀,出來受死。”陳宗站在劉家府邸大門之外,聲音冷厲,驚人的中氣下,宛如驚雷炸響,震盪八方,讓不遠處路過的人震驚不已。

    劉家府邸內,正在舉行一場宴席,這宴席,自然是為裂山刀劉鐵戰而舉辦。

    “大人自王城遠道而來,劉家上下蓬蓽生輝。”劉家家主雙手舉杯滿臉笑意的對一個面容粗獷紅光滿臉的老者說道,態度有些恭敬。

    劉鐵戰是一個武士,在這時代,武士的地位下降許多,但劉鐵戰可不是普通武士,而是一尊為明侯府效力的封號武士。

    封號武士!

    明侯府!

    這就意味著劉鐵戰的身份地位非比尋常,劉家和明侯府對比起來,就像是小雞比之雄鷹,自然是要巴結劉鐵戰。

    哪怕武士沒落,但身份地位,素來相對。

    劉鐵戰安然自得的接受劉家的奉承,他素來有一個習慣,那就是在殺人前,一定要好好的吃上一頓,再喝上幾碗美酒。

    當然,這樣的習慣也是在成為封號武士之後才養成的,封號武士之前,他的身份地位可遠遠不如現在啊,哪裡有這種資格。

    正在劉鐵戰美美的享受劉家精心準備的美酒美食時,外面驟然傳來一道呼喊聲,若雷霆炸裂,劉鐵戰面色一沉一冷,眼底殺機熾然。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在自己享用美酒美食的時候被人干擾。

    大怒之下,劉鐵戰猛力一拍,酒樽頓時嵌入木桌內,看得劉家眾人眼皮直跳,旋即只見劉鐵戰氣勢洶洶的提起黑色巨刀,帶著一身驚人的殺機大步邁出,往劉家府邸外走去。

    劉家人大驚之餘,連忙跟上。

    黑色巨刀猛然劈斬而出,漆黑的刀光雄渾霸烈,可怕至極,直接斬碎那大門,看到大門之外的身影。

    陳宗腳步挪移,避開大門碎屑衝擊,雙眸凝視而出。

    那身軀強壯的老者,氣血充盈驚人,顯然是具備過人的力量,那黑色巨刀看起來更是充滿了驚人的壓迫感。

    很強!

    單單是氣勢,就讓陳宗覺得對方很強。

    尤其是那黑色巨刀,似乎蘊含著驚人的氣勢。

    瞬間,陳宗就判斷出對方的身份。

    裂山刀劉鐵戰。

    “死!”劉鐵戰不聞不問,怒視陳宗,猛然一步跨出,就像是猛虎下山般的氣勢兇猛驚人至極,黑色巨刀揚起,狂暴斬落,黑色刀光彷彿匹練破空而至,似乎將前方一切分開。

    哪怕有一座山岳,也會被這一刀給破開。劉家人震驚不已,劉大的實力如何,他們不止見過一次,但和裂山刀對比起來,簡直就像是小孩子對比大人一樣。

    面對這一刀,陳宗眉毛微微一挑,感覺到一絲不凡,這一刀竟然蘊含了一種精神意志的氣勢,那氣勢,讓陳宗生出一種感覺,自己似乎是山,會被這一刀劈開。

    身形一閃,黑色斬落,刀光落空,可怕的刀壓頓時將地面劃過一道裂痕,迅速蔓延到幾米外。

    劉鐵戰微微一怔,卻身經百戰反應迅速,手腕一轉,橫刀向前,如橫斬千軍刀光驚人,同樣蘊含著一絲精神意志。

    那就像是一種信念!

    陳宗沒有拔劍,而是不斷的閃避,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卻又精準無比的避開劉鐵戰的裂山刀斬擊。

    “是他!”劉煥到來,一看到陳宗,頓時驚呼。

    “誰?”劉家人紛紛一怔。

    “就是殺死劉二的人。”劉煥咬牙切齒。

    “竟然是他!”

    “他竟然敢自己找上門來。”

    “正好,自尋死路。”

    劉家人頓時滿臉獰笑。

    自己送上門來也好,省得費時費力。

    至於說對方逃走的說法,龍江城的四周,都有劉家的探子分佈著。

    劉鐵戰不知道陳宗是誰,卻被對方一次次避開,愈發暴怒。

    “裂山斬!”劉鐵戰忽然一頓,旋即雙手握住黑色巨刀,雙眸精芒閃爍不已,似乎有一股可怕的力量,正在刀身上凝聚。

    斬落!

    可怕的刀光驚世,陳宗眉頭微微一皺,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一刀的威力和之前相比,其實沒有多大的增強,唯一的變化,應該就是上面所蘊含的精神意志、或者說信念,比之前更強了好幾倍。

    如此一來,等於變相的提升這一招的威力。

    這一刀,讓陳宗感覺到一分威脅,但也僅此而已。

    鐵劍出鞘,彷彿流光般的刺殺而出,奇快無比,那劍光耀眼至極,讓劉家人禁不住閉上雙眸,無法直視。

    隱約之間,似乎有刺耳至極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刺破眾人耳膜似的,讓人心驚不已。

    旋即,似乎又有一聲悶哼聲響起。

    “你……是何人?”劉鐵戰那雄渾粗獷的聲音響起,不知道為何,卻多了幾分虛弱和不甘。

    “陳宗。”陳宗不徐不疾回應道。

    “原來是你……”劉鐵戰雙眸綻射出厲芒,此人,就是殺死自己兩個徒弟的人,而自己到來的目的,便是要將之斬殺為徒弟報仇,沒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這麼強:“你……那是什麼劍法……竟然如妖似神……”

    “殺人的劍法。”陳宗的回答,輕描淡寫。

    劉鐵戰眼中的神色變得灰暗、繼而死寂一片。

    他的心口有一道劍孔,正汩汩的冒出鮮血,血腥味瀰漫開去,十分刺鼻。

    旋即,陳宗雙眸一掃,精芒如劍激射而出,凝視在劉家人身上。

    “劉家,該算一算賬了。”陳宗不徐不疾說道,聲音帶著幾分冷意。

    劉家人眼睛睜開時,卻看到劉鐵戰倒在血泊當中,而對方則完好無損的站立著,早已經懵了,此時聽到陳宗的話,沒來由的湧現一絲驚悸。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7
第三十一章 拭盡鋒芒(一)


    劉家府邸外,裂山刀的身軀倒在血泊中。

    縱然朝陽懸空,溫熱普照,劉家人卻感覺不到絲毫溫暖,反而遍體生寒,一絲難以言喻的驚悸,從內心滋生,如野草瘋長。

    有錢有勢又能如何,此時此刻,根本就難以起到什麼作用,一人一劍,便足以將他們屠盡。

    “閣下,不要衝動。”一道身影彷彿登萍渡水般的從遠處迅速飛奔而來,一邊對陳宗出聲喊道。

    很快,那人便飛奔而至,出現在陳宗旁邊十幾米開外,雙眸凝視著倒在血泊中的裂山刀,瞳孔收縮如針,震怖萬分。

    封號二十年的裂山刀竟然被人殺死了,要知道,這個年紀的裂山刀,差不多是五十歲左右,對於普通人而言,算是身體開始要走下坡路,但對於武士,尤其是被大勢力招攬享有充足供養的強大武士來說,五十歲正處於巔峰狀態,不論是體力還是經驗,幾乎都達到了頂點。

    可以說,這個階段的裂山刀,一身實力正處於人生當中最為鼎盛之時,年紀再大一些,縱然經驗更豐富,但身體卻開始漸漸的變弱,而年紀小一些,身體很強,但經驗不足。

    如此鼎盛時期的裂山刀,竟然被殺了,還是被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斬殺。

    可怖!

    “閣下就是陳宗吧,我是城主府供奉,人稱披風劍客,姓李名揚。”此人連忙自我介紹起來,他也是封號武士,不過卻是在五年前取得封號,和裂山刀可無法相比。

    連裂山刀都不是這年輕人的對手,自己更不是,若是激怒了對方,一劍殺來,後果難料。

    “陳宗閣下,裂山刀已死,這劉家不能動啊。”李揚沒有絲毫仗著城主府來壓迫陳宗的念頭,因為看不出深淺,萬一壓迫不成反而激怒對方,更加糟糕,只能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旋即,李揚便一通解釋起來。

    龍軒國,武士沒落,貴族、世家地位更高,更有法令頒布,保護貴族世家的利益和地位。

    若是只殺幾個貴族世家的成員,那隻是和那個貴族或者世家產生恩怨。

    但若是殺的太多或者直接滅掉一個世家,卻等於是在挑釁王室,畢竟針對貴族和世家的保護令是王室頒發的。

    激怒龍軒國王室的後果,很嚴重,很慘。

    畢竟王室可是有強大軍團存在,攘內安外。

    那軍團當中,精兵成千上萬,形成戰陣,殺傷力十分可怕。

    如是將武士和精兵互相對比。

    尋常武士,可以做到以一對抗兩三個精兵聯手。

    精銳武士,則能以一對抗十個精兵聯手。

    封號武士,則能以一敵百。

    武聖,可以以一敵千。

    精兵,經過嚴苛的訓練,雖然不是武士,卻比尋常人更強,單對單可以輕易擊斃普通人,而精兵的可怕之處在於數量。

    精兵越多,互相配合之下所發揮的殺傷力越恐怖。

    再者,還有重騎兵,一百重騎兵的衝鋒,武聖也不敢正面對抗。

    此外,還有神弓營,神弓營內的一百神弓手三輪齊射,曾射殺過一尊武聖。

    陳宗聽著,神色不變,關於這一些,之前都已經從陳煌那裡得到了解。

    這是一個很神奇的世界,普通人的身軀,就算是再怎麼鍛煉,也不會超越極限,只是會更強大一些,縱然是天生神力者,也不過是力舉四五百斤的重物。

    但經過習武之後,卻會更合理的發揮出自身力量,乃至達到封號武士時,更加強大,至於武聖,陳宗不清楚到底有多強。

    自己現在的身體,是一具無法修煉提升的普通身軀,縱然自身對力量的應用和掌控達到無以倫比的高度,劍在手,可以發揮出超乎尋常的威能,但架不住身體普通,耐力體力都有限。

    陳宗估計,一百神弓手幾輪齊射,自己就難以抗住,只能逃,能否逃走,卻也不好說。

    畢竟,這個世界的武力,終究沒有突破天際,人力有窮時。

    陳宗自信,卻不自大。

    沒有打破規則的力量時,那就不要妄圖挑戰規則。

    “今日,我只誅禍首。”聽著李揚說完,陳宗不徐不疾的說道,旋即,雙眸泛著一絲冷厲如電光般激射,落在劉家二公子劉煥的臉上。

    旋即,一步跨出,勢如疾風般的逼近,快得不可思議,哪怕是封號武士李揚也禁不住一驚,瞳孔收縮如針。

    下一息,一抹刺眼至極的劍光亮起,宛如劃過天際的流星一般,璀璨不可方物。

    劉家人幾乎都閉上眼睛,不是他們想閉上,而是劍光太刺眼,身體本能的一種反應,李揚頓時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劍,太快、太兇!

    身為封號武士,李揚的身體已經鍛煉到驚人的高度,其目力也比普通人更強許多,只看到那一束銳利至極的劍光貫穿長空殺出,又在瞬息消失不見。

    劍歸鞘,陳宗轉身,先是在裂山刀身上快速搜尋一番後離去。

    劉家人紛紛睜開眼眸,只看到陳宗那如孤峰般的背影,旋即想起什麼悚然一驚,連忙看向劉煥。

    只見劉煥怔怔站立著,雙目黯淡毫無光芒,其咽喉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點殷紅,漸漸擴散開去。

    “煥兒……”聲音悲戚,如杜鵑啼血。

    殺死劉煥和滅殺劉家,那是兩個概念,前者只是增加與劉家的仇怨,但之前已經存在了,因此多一些少一些,陳宗不在意。

    後者則會激怒龍軒國王室,到時候若是出動精兵大軍,對自己十分不利。

    當然,若是劉家不知道死活,硬是要殺自己的話,那下一次,可不會如此簡單。

    李揚怔怔的看著陳宗離去的背影,猶如孤峰般傲然挺拔,不可一世,想起那一劍,不禁毛骨悚然。

    旋即,李揚檢查了裂山刀的傷口,面色愈發凝重。

    “你們聽著,最好不要想著怎麼報復,否則會有滅門之禍。”李揚轉身警告劉家人,便再轉身大步離去,他要返回城主府,將此事上報,至於劉家人是否願意聽自己的警告,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城主府內。

    “大人,我建議,拿出誠意來招攬此人。”李揚躬身行禮後,對坐在主座上的城主正色說道。

    “按你所說,此人的實力的確很可怕,在封號武士當中,也屬於頂尖之流。”城主沉吟道,城主本身也習過武,但因為天賦和時間的關係,止步於精銳武士級別,卻很清楚武士的實力劃分。

    能夠輕易擊殺裂山刀,這樣的實力絕對是很可怕的。

    城主也十分心動,若是自己能夠招攬到這等強大武士為自己效力,對自己當然有不小的好處。

    只是……

    “裂山刀乃是明侯府的供奉,很受明侯重視,此人殺了裂山刀,恐怕會激怒明侯。”城主卻遲疑道,雙眸光芒閃爍,猶豫不決。

    龍軒國,國主便是王,王之下則是侯,可想而知,明侯在龍軒國的地位如何。

    龍江城城主之位不低,但無法和侯爺相比。

    招攬陳宗,便有可能得罪明侯,在這個武士沒落的時代,不划算。

    “算了。”城主揮揮手:“下去吧。”

    “是。”李揚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城主的神色,只能低頭回應轉身離開,內心不免有幾分落寞。

    百年前,武士何等風光何等尊榮,現在,卻沒落如斯,那般強大的武士,也會因為種種牽扯敬畏而讓人不敢招攬。

    何其悲哀!

    自己雖然是城主府的供奉,但說白了,不過是高級一些的打手而已,左右不了城主的決定,只能如此。

    ……

    陳宗遇到了趕來的陳煌,陳煌得知陳宗不僅殺了裂山刀,也殺了劉煥之後,震驚得變成了雕像。

    裂山刀啊,那可是一尊老牌的封號武士,是正達到人生巔峰狀態的封號武士啊,竟然被殺了。

    一時間,陳煌就像是體現木偶似的跟隨著陳宗,腦子一片紛亂。

    劉家內,一片死寂,一個個神色悲戚或者肅然或者憤怒。

    劉家家主,也正是劉煥之父滿臉陰沉,雙眸憤怒交加,殺機橫生。

    無法報復!

    無法直接報復!

    畢竟此人的實力太可怕了,裂山刀這等強大的封號武士都不是其對手。

    但殺子之仇不共戴天,一定要報,至於李揚的警告,早就被憤怒的劉家人拋之腦後。

    “裂山刀是明侯府的供奉,深得明侯器重,他被殺,明侯得知後,一定會暴怒,不會善罷甘休。”劉澤雙眸閃爍著陰狠光芒,沉聲說道,他是劉煥的大哥,劉家大公子。

    劉煥雖然紈絝了些,卻是自己的親弟弟,血脈相連的胞弟。

    現在卻被殺了,還是當著劉家眾人的面,此仇必報。

    但劉家可沒有那等武力去報復,畢竟家族內的兩個精銳武士,不是對方的對手。

    只能藉刀殺人。

    明侯,便是絕世好刀。

    “馬上將裂山刀的屍身送到王城明侯府。”劉家家族道,旋即看向劉澤:“此事,你親自操辦。”

    劉澤身為劉家長子,從小就得到精心培養,辦事方面,十分靠譜,讓劉家上下都很信任。

    “好。”劉澤沉聲道,立刻動身出發,刻不容緩,讓仇人多活一天,就多一天煎熬。

    劉澤立刻動身,帶上裂山刀的屍體,快馬加鞭離開龍江城,迅速往王城而去,此行,定是要讓明侯憤怒,繼而出動強大武力,誅殺那陳宗。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7
第三十二章 拭盡鋒芒(二)


    暗流洶湧!

    “陳兄,雖然我很捨不得,但還是不得不說,你必須離開了。”酒樓獨院之中,陳煌凝視陳宗,沉聲說道。

    “明侯乃是龍軒國內僅次於國主的人之一,位高權重,明侯府內不僅有不少武士供奉,更有比精兵更加可怕的明光衛,而裂山刀,是被明侯器重之人,你殺了裂山刀,明侯知道後,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陳煌正色說道。

    “好好練劍。”陳宗對陳煌說道,帶上自己的包袱,起身離開。

    陳宗是因為陳煌所說的話而離開的嗎?

    不是!

    殺了裂山刀後,陳宗便心存離去之意。

    而聽了陳煌的話之後,離去的理由多了一個。

    既然那明侯極有可能不會善罷甘休,那麼自己留下來,可能會連累到陳煌,進而連累到陳家,這非陳宗所願。

    另外一個理由,則是最主要的理由,那就是陳宗需要和其他的封號武士乃至更強者交手。

    裂山刀的刀法,其實算不上多高明,但其中卻蘊含了一絲精神意志的衝擊,像是一種信念的集合。

    尤其是最後那一刀,被稱之為裂山斬,想必也是裂山刀的成名絕招,其中所蘊含的精神意志更強橫了好幾倍,讓人生出一種彷彿自己變成了山,無法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刀斬落,將自己劈開。

    這很高明,哪怕是在天元聖域內,陳宗也和不少人交過手,卻還不曾遇到。

    那麼,這等手段,到底是裂山刀獨有的手段,還是封號武士都能掌握的手段呢?

    陳宗很好奇。

    離去,便是為了尋找其他的封號武士對決,驗證一番。

    陳宗離開酒樓,卻沒有直接離開龍江城,反而是往城主府大步走去,並報上李揚的姓名。

    李揚身為封號武士在城主府內,還是有些地位的,很快就有人稟報上去,李揚也走出來,看到陳宗時,微微一怔。

    他不知道陳宗來找自己所為何事,但還是表示歡迎。

    “我來找你,是為交手。”陳宗直接道明來意。

    李揚面色頓時大變,旋即苦笑不已:“閣下,裂山刀都不是你之敵,我更非你對手。”

    “放心,只是切磋。”陳宗微微笑道,讓李揚鬆了一口氣。

    只是切磋,倒也可以。

    旋即,李揚心思也活絡起來,自己練劍,對方也練劍,若是切磋的話,說不定會讓自己劍法更進一步。

    李揚立刻帶著陳宗前往練武場,精神凝神摒除雜念,一身氣息凝聚起來,隱隱瀰漫出如劍的鋒銳,連帶著眼眸也變得犀利。

    “得罪了。”李揚話音落下,手中長劍瞬息出鞘,一抹青濛濛的劍光閃爍之間,彷彿帶起一片疾風撕裂空氣殺至。

    陳宗凝視著,仔細感受,卻沒有拔劍,而是避開。

    李揚知道對方實力強大,也沒有留手的意思,一劍緊接著一劍,劍劍連環殺至,每一劍都彷彿一片清風似的吹襲而來,環繞四周,卻連陳宗的衣角都無法碰到。

    感覺陳宗的閃避,如有神助,恰好都是自己劍法當中的死角。

    “閣下得罪了,我要施展我的成名絕招。”李揚劍光一頓,橫劍在身前,一身氣息變得愈發凌厲,雙眸精芒逼射,言語之中透露出驚人的氣勢。

    “來。”陳宗倒是有幾分期待。

    “亂披風!”一聲沉喝,彷彿金鐵交鳴般的刺耳,陳宗雙眸凝視著對方,精芒閃爍不已,似乎“看到”“感覺”到對方的劍上有一縷無形的力量環繞而去,令得劍的威勢增加。

    殺!

    一劍揮出,驟然,那劍光似乎消失不見,只有一大片勁風襲來,看似混亂無章,卻又覆蓋四面八方,無所遁形。

    那風中,劍氣驚人,似乎要切割一切。

    鐵劍出鞘,憑空一點,風消劍頓,李揚手臂輕顫,身形搖晃,止不住後退兩步。

    一劍!

    自己引以為傲的絕招亂披風,竟然被對方一劍擊破,還將自己擊退,簡直可怖。

    “亂披風就是你突破到封號武士所創的絕招?”陳宗出聲詢問,打斷李揚驚怖的思考。

    “我先領悟出亂披風的奧妙,方才成為封號武士。”李揚回答道。

    陳宗不語,卻是思索起來。

    似乎成為封號武士的關鍵,就在於精神意志。

    讓自己的招式當中蘊含強烈的精神意志衝擊,形成所謂的絕招,這是武士和精銳武士所不具備的。

    “你是如何領悟絕招的?”陳宗又問道。

    “我……”李揚露出沉思,旋即搖搖頭:“說不出來。”

    陳宗眉頭微微一皺,看得出李揚不是不想說,而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表達,有些稀里糊塗的,或者說契機一到,忽然就頓悟了。

    一時間,陳宗也沒有什麼頭緒。

    “封號武士哪裡最多?”陳宗問道。

    “王城。”李揚瞬間就回答:“如今這個時代,若是沒有足夠的錢財供給,難以維持自身的消耗,所以除了少數之外,絕大多數的武士都選擇被招攬,封號武士實力很強,日常消耗更大,尋常家族滿足不了,唯有那些大貴族大世家才有能耐,而大貴族和大世家,大部分都集中在王城內。”

    “王城……”陳宗雙眸光芒一閃而過。

    看來,王城勢在必行,據說王城內,也有幾位鎮國武聖坐鎮。

    對於所謂的武聖,陳宗的興趣更大。

    “告辭!”陳宗對李揚說道,邁步離去。

    李揚也沒有挽留,方才和陳宗交手,儘管一下子就被破掉絕招,但李揚有所收穫,打算好好修煉一段時間,興許劍法能夠更進一步。

    “不知道此人前去,會在王城掀起怎樣的風暴?”李揚喃喃自言自語。

    陳宗的實力很強,他親身體驗,毋庸置疑,若非陳宗太過年輕,李揚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武聖。

    如此年輕,卻至少是頂尖封號武士的實力,潛力驚人天賦卓絕,來日定然又是一尊武聖。

    進入王城四處挑戰,肯定會掀起一場風暴。

    但也可以肯定,危險重重。

    沒有騎乘快馬,但憑雙腿足以,邁步奔行,猶如駿馬奔騰,速度驚人,飛速遠離龍江城,直往王城方向而去。

    沿途而去,還有三座城池,分別是龍山城、龍林城和龍甲城。

    如龍江城一般,那三座城池內,也都有封號武士,全部被城主府招攬。

    既然是封號武士,陳宗當然要尋上門去挑戰。

    龍山城的封號武士是黑山手,一雙手掌經過修煉,皮膚更黝黑,並且堅韌宛如牛皮,運勁下可以抵禦尋常刀劍的鋒芒。

    當他武技一展開時就好像是一座座黑色的山岳擊落,其絕招大黑山更是直接化為一座黑色巨山,兇猛雄渾沉重無邊似乎要將陳宗壓碎似的。

    但陳宗卻很清楚,那不是真正的黑山,也不是修煉者一般,凝聚了種種力量之物,只是很純粹的精神意志的聚合。

    陳宗的目的,便是觀察其奧妙,旋即一劍出鞘,斬破那黑色山岳,擊敗對方。

    不過陳宗只是挑戰,並沒有殺掉對方,也沒有傷及對方,僅僅只是擊敗而已。

    下一城是龍林城,龍林城的封號武士,其封號為青木槍,一桿大槍威力驚人,密不透風,其絕招青木擊使出,便如一截巨木橫衝直撞,威力驚人。

    但還是被陳宗一劍破之。

    龍甲城的封號武士,封號為鐵甲不破,兩面盾牌在手,防禦力無比驚人,其攻擊力也不差,盾牌的砸和衝撞,威力驚人。

    不過他最擅長的還是防禦,但還是被陳宗擊破擊敗。

    擊敗幾個封號武士,讓陳宗對其奧妙有更深的了解,似乎要捕捉到什麼,卻又差了一線。

    不夠!

    還不夠!

    既然不夠,那就繼續挑戰吧。

    直奔王城。

    陳宗的腳程很快,從龍江城出發,再算上挑戰的時間,前前後後花費十二天左右,抵達王城,恰好,與明侯府的人錯開。

    王城的規模,可不是龍江城能相比的,單單是城牆就超出龍江城一倍,十米高度,看起來就讓普通人感到絕望。

    哪怕是封號武士想要在沒有外物協助的情況下攀爬上去,也極其困難。

    十米的城牆,陳宗自然不會認為那有多高,畢竟修煉者世界的城牆,高達百米都有。

    但一切相對。

    這個世界可是沒有超凡力量存在的世界,或者說,沒有萬斤巨力,甚至十萬斤巨力,單單是以普通人的能耐,建造十米高的城牆,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財力和人力。

    這樣的城牆,也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血淚。

    搖搖頭,陳宗發現自己失去一身修為之後,似乎感慨多了一些。

    王城大門高有五米,敞開著,左右兩邊各有手持長槍腰挎長刀身著甲胄的精兵守衛著,那些精兵眼神凌厲,精芒閃爍,一身氣勢凝練,顯然非常人可比。

    陳宗腰挎鐵劍,大步走入城門,幾道銳利目光齊齊落在陳宗身上,似乎要將陳宗看穿似的,但陳宗神色如常,便沒有被攔截。

    若是出身畏畏縮縮或者異樣神色,說不定就會惹來麻煩,畢竟古來素有做賊心虛的說法。

    王城的繁華程度,勝過龍江城十倍不止,若是第一次步入這裡的人,一定會被震撼住,但陳宗神色依然沒有絲毫變化,畢竟,再繁華的城池陳宗都見過,不足為奇。
k95060031 發表於 2017-11-30 00:08
第三十三章 拭盡鋒芒(三)


    “王城的開銷還真是驚人。”一間不算如何高檔的酒樓客房內,陳宗不禁苦笑不已。

    多久了,自己不曾為了錢財而煩惱,這一次,若非從裂山刀身上找到一些金貝,只怕在這王城內連吃住都是一個問題。

    哪怕是普通酒樓客房,費用也不低。

    以自己身上所有的金貝,估計也就能撐個七八天,還是最普通的開銷,若是好一些的開銷,兩三天就沒了。

    怎麼弄些錢財?

    賣藝?

    陳宗做不來,也不會去做。

    成為貴族或者世家的供奉?

    也非陳宗所願。

    那就去賭場吧。

    王城的賭場很盛行,明目張膽,傳言是有大靠山的。

    陳宗沒學過賭術,但各方面超強的能力,賦予陳宗驚人的學習力和洞察力,因此在一開始輸了幾把之後,便贏了起來。

    兩個時辰,陳宗贏下數百金貝,足夠自己很好的生活上一段時間便收手離開。

    這賭場巨大,每一天進出的金貝多達數千上萬,區區數百不算什麼,也不會引起賭場高層的特別注意,因此沒有出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帶著金貝,陳宗開始購買信息,這信息,自然是和王城有關。

    如王城內的各個勢力和武士高手,不算什麼秘密,因此也不貴,十金貝足以。

    王城為王室所在之地,乃是一國中心、重地,素來有諸多大勢力盤踞在此,祖祖輩輩。

    王室為首,當為最強,其次,便是四侯府和鎮國大將軍府,再次之,便是武士行館、八大貴族世家。

    當然,陳宗更在意的是高手。

    信息上所羅列的封號武士,足足有八十八個之多,當然,並非全部,還有暗中的部分想要知道,必須付出更多的金貝才行。

    不過陳宗覺得,八十八個封號武士,應該是足夠了。

    此外,便是三大武聖。

    八十八封號武士和三大武聖,便成為陳宗的挑戰目標。

    以高手來磨礪劍鋒!

    陳宗逐一看起來。

    八十八封號武士,其實力自然也是有強有弱,而有兩個身份比較特殊。

    其一,便是鎮國大將軍,不僅位高權重,本身也是一尊強大的封號武士。

    其二,則是武侯,正是四侯之一,也是四侯當中擁有一身過人武力的人,雖然武士沒落,但擁有一身過人的武力,不可否認都不是壞事。

    只不過是因為練武者需要全心全意的投入,並且十分刻苦,還要有大量的食物補藥消耗,才導致練武之人越來越少。

    武侯位高權重,又有封號武士級的強大武力,與鎮國大將軍並稱為龍軒國雙龍。

    這兩人,陳宗卻不打算挑戰,自己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透析封號武士的奧妙,若是挑戰這兩人,贏了之後,怕是麻煩不斷。

    提筆劃過,陳宗將要挑戰的封號武士姓名一一做標記。

    赤陽刀狂!

    狂風戰將!

    長河劍王!

    ……

    總數九人,除了武侯和鎮國大將軍之外,便是八十八個封號武士當中最強的九個。而其中,有四個隸屬王室內,想要挑戰並不容易,那麼,便從另外四個先發起吧。

    其中最容易挑戰的,應該我武士行館的長河劍王。

    武士行館,乃是武士的大本營,為夕陽武聖在新時代所創建,夕陽武聖有感於這個時代武士的沒落,想要武士們留下最後的尊嚴,便創建武士行館。

    這武士行館的總部,位於王城之內。

    夕陽武聖乃是龍軒國三大武聖之一,擁有以一敵千精兵的恐怖實力,若是在復雜的地形當中,更加可怕,想要暗殺誰,除了對方是武聖或者有武聖貼身保護,其他都必死無疑。

    如此一個可怕的強者,縱然是武士沒落了,他人也不敢輕視半分。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當然,如果不是武聖之尊,只是一個武士,哪怕是封號武士,那武士行館也不可能創建成功,就算是僥倖創建成功,也無法維持下去。

    一切,還在於武力震懾。

    雖然武士行館成功建立,也經營了二十幾年之久,但武士沒落是大勢所趨,不可避免,因此,武士行館並不強。

    將之與八大貴族世家並列,完全是看在夕陽武聖的面子上。

    身為武聖,自然不會事事俱到的處理行館的事情,代理者,便是長河劍王,一尊實力頂尖的封號武士。

    長河劍王剛處理完行館的一些事,便有人將一張帖子送上來,他一看,頓時眼神凝聚,多久了,不曾再接過這樣的帖子。

    戰帖!

    此帖看起來很古樸,銀灰色,上面有刀劍交擊的圖案,正是武士挑戰的標準戰帖。

    以往,長河劍王給別人送過戰帖,也接過別人的戰帖,但自當實力達到封號武士頂尖之後,便再也沒有收到過。

    放下些許感懷,長河劍王佈滿老繭的手指翻開戰帖,雙眸頓時綻射出一縷寒芒,銳利如劍。

    那字!

    那字……

    那字……竟然讓他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打開戰帖的瞬間就像是看到利劍出鞘,每一個字、每一個筆劃都透露驚人的犀利,這種犀利,彷彿神劍出鞘一般。

    而這種犀利,也唯有在劍法上有一定的造詣,才能感覺到。

    “好強!”長河劍王沉寂的心頓時被提起,一絲絲戰意萌生。

    不說是何人,單單是這字當中所透露出來的鋒芒,便足以讓自己出手與之一戰,旋即,看向落款。

    劍神!

    兩個字,頓時讓長河劍王眼瞳收縮如針,一絲難以言喻的惱怒從內心最深處滋生。

    “狂妄、自大!”長河劍王禁不住一掌排在椅背上,似乎要將之拍碎。

    劍神!

    何人敢稱劍神。

    哪怕是三大武聖之中的金龍劍聖,也不敢這麼稱呼自己吧。

    劍神!

    劍中之神!

    不僅狂妄自大、而且非常無知。

    “三日之後嗎,很好,我便要讓你知道,狂妄自大的下場。”長河劍王惱怒不已。

    惱怒,在於對方的狂妄和無知,妄自稱神,是對劍的侮辱。

    作為一個練劍數十年,將劍當做自己最親密夥伴的人,決不允許。

    三日!約戰時間就是三日後,約戰地點,便是在武士行館當中。

    時間飛逝。

    這三日,陳宗都在磨練劍法,一邊參悟。

    第三日,長河劍王沐浴焚香,擦拭寶劍,手指輕柔,彷彿觸摸情人細嫩的臉頰,眼神柔和如長河之水流淌而過。

    旋即,放下柔軟如絲的白色絹布,右手五指扣住劍柄,一朵劍花憑空綻放。

    鏗鏘一聲,寶劍入鞘,光華散盡,長河劍王起身,一絲凌厲悄然凝聚,眼中如流水般的柔和光芒也轉為犀利。

    轉身,大步往門外走去,他知道,那自稱為劍神之人,已經到來。

    此戰,將起。

    陳宗站在武士行館寬闊的前院內,任憑烈日曝曬,卻紋絲不動,也不見一點一滴汗水滲出。

    自己是來挑戰長河劍王的,而長河劍王,可是武士行館的代理館主,武士行館的人自然不會給陳宗什麼好臉色,更不會邀請他進入裡面,而是任由陳宗站在烈陽下。

    陳宗神色冷靜沉穩,沒有絲毫怒意,心若冰清,則熱意難襲,何況陳宗對自身的掌控達到了驚人的地步,這樣的熱意下站上一兩個時辰,並沒有什麼大礙。

    當然,如果曝曬的時間過長,也會感到不舒服。

    之所以第一個挑戰長河劍王,是因為長河劍王的身份地位等等,比較容易挑戰,其次,對方也用劍,再次,陳宗需要有一個足夠的名望,才能更好的挑戰其他人。

    而戰帖落款為劍神二字,很驚人,自然是為了避免長河劍王拒絕自己的挑戰。

    陳宗在等待,因為據說那長河劍王與人交手之前,會有沐浴焚香擦拭寶劍的習慣,這起碼要花費一個時辰的時間。

    旋即,正對著前院敞開的大門,一道身影出現,那身影修長,正踏著不徐不疾不輕不重的步伐走來,每一步都彷彿經過精心丈量似的,恰到好處。

    這樣的步伐頓時讓陳宗雙眸微微一亮,立刻判斷出,此人的戰鬥經驗,無比豐富,戰鬥天賦也十分高超,因為那樣的步伐看似簡單,卻是能在瞬間做出攻守進退。

    這,會是一個好對手。

    順著腳步往上,陳宗看到對方的身軀,修長挺拔,背脊如劍。

    其五指修長,隱約能看到手掌上老繭輪廓,這是用劍的手。

    那一張臉看起來,約莫有四十幾歲左右的年紀,眉毛如劍般的犀利,眼眸卻深邃,深邃中有一絲銳利在悄然凝聚,彷彿利劍正欲出鞘般,展露出驚世鋒芒。

    平凡的臉,卻帶有幾分滄桑,那一雙眼眸,頓時如畫龍點睛似的,讓那一張臉變得不平凡,過目難忘。

    長河劍王!

    長河劍王一步跨出,目光凝視,透過數十米落在陳宗臉上,忽然一怔。

    年輕!

    這是長河劍王的第一個印象,旋即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自稱為劍神十分狂妄,但不可否認,戰帖上的字,獨具鋒芒,在他看來,那可不是一個剛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能寫出來的。

    如果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劍客寫出這樣的字,長河劍王勉強可以相信,若是四十幾歲的劍客寫出這樣的字,長河劍王不會懷疑。

    但二十幾歲,實在是太年輕了,這個年紀,能成為精銳武士,已經算得上是天賦過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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