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一號紅人 作者:山間老寺(已完成)

 
BloomCaVod 2016-3-8 13:56:2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03 91832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8 23:55
第376章:陷入了僵局

    李睿大喜過望,目前,追查煤礦老闆李強偉與礦長孟三金已經陷入了僵局,如果不把這兩個人抓獲,當年的礦難與最近一段時間引發的連環案、案中案就無法查明,如果真能從劉國志這裡找到有關李強偉的線索,那就很有可能及時打開局面,自己也就為市調查組與老闆宋朝陽那裡減輕了壓力,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好處可謂多多,何樂而不為呢?耳聽劉國志話裡有話,似乎對李強偉瞭解頗多呢,想了想,叫司機停車,把車費付了,下車後,走到路邊,這才說道:「李哥,當著真人不說假話,我就把我知道的全跟你說了吧。因為央視記者調查黑窯溝煤礦當年那次礦難,已經引發了很多的刑事案件,包括央視記者被非法拘禁、隰縣安監局副局長秦大明被追殺、安監局駐礦安監員陳東華被殺害、局長海富民跳樓自殺,這麼多政府官員先後遇害,給市委政府領導造成了相當大的壓力,而追查李強偉與煤礦礦長孟三金卻始終沒有任何下落,抓不到這兩個人,那麼所有的事情都無法查清,市領導與調查組就會陷入困局。如果你能提供有關李強偉的線索,就是給市領導減壓,就是為青陽市立功。我想,市領導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功勞的。」

    劉國志是李明的親姐夫,而這位小舅子又是市南區手握大權的人物,因此兩家一直來往得非常親密。他親眼目睹了李明在認識李睿之後很短暫的一段時間內,從市南區政府常務副區長的位置上一躍飛昇到區長的寶座,力壓區委副書記,從此成為市南區第二人,心裡對此又是驚訝又是豔羨,這才算親身並且深刻的領悟到了「朝中有人好做官」的道理。

    他因此也想跟李睿深交,卻苦於沒有多少機會,上一次,好容易找個機會,由小舅子李明出面請李睿吃飯,以家宴的形式帶上了他,他這才算跟李睿認識並交了朋友。但是,那一次僅能算是認識,交情卻沒建立起來。那次家宴之後,他無時無刻不在思索,如何能夠盡快盡好的跟李睿結交為好朋友,不求跟小舅子一樣跟他拜了乾哥們,最少也要交個鐵哥們。可惜的是,他所在的市安監局跟李睿沒有任何關係,想從官場上打開友誼之路很難。至於私下裡生活中,他知道,李睿是伺候市委書記的,既是紅人也是忙人,平時忙得無法形容,也就不敢輕易聯繫他,免得打擾他工作反而惹得他不高興。怎麼都找不到跟他結交的路子,急得他直上火。

    卻沒想到,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一直苦苦尋找的機會就在今天這個無意中的電話裡面得到了。而且,如果把握得好的話,不僅能就此跟李睿結交,還能在市領導那裡留下不錯的印象……沒聽李睿剛才說嘛,如果自己能夠提供出有關李強偉的線索,那麼市領導也會記得自己的功勞。

    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機會啊,傻子才放棄呢。

    特麼的,幹了!

    他興奮不已,強自壓制住內心那股激動心情,道:「電話裡不好說,咱們當面談吧。」李睿也很高興,道:「好啊,在哪見面?」劉國志想了想,說:「你在哪,我開著單位上的車呢,我去接你。」李睿說:「好,你來……這是哪兒啊,讓我看看,哦,這是紅旗東路,往北第……第二還是第三個十字路口。」劉國志說:「好,我馬上趕過去,你稍等。」

    李明家在市南區,李睿所在是市北區靠南一些,相距倒也不遠。一刻鐘之後,劉國志就駕車趕到,在路邊接上了李睿,又往前開了一段路,找個僻靜的角落停了車,這就開始密聊。

    黑沉沉的夜色中,兩個大男人之間的密聊開始了。

    劉國志說:「李強偉這個人,我見過很多次,是在省裡都有名的煤老闆,外號『礦爺』,家資十數億。不僅在咱們青陽市承包了十幾個煤礦,在山西內蒙那邊也有煤礦。不過他把主要煤炭生意都放在了咱們青陽。黑窯溝煤礦就是他曾經承包過的最大的煤礦之一,但是這些年產量已經不行了。這個人還在省城開了許多賺錢的買賣,比如物流,又比如大酒店。省城有家五星級大酒店,不知道老弟聽說過名字沒有,叫作『靖南星光國際商務酒店』,這就是他的產業。」

    聽他這麼一說,李睿眼前就浮現出一個暴發戶男人的形象,先是通過開煤礦賺了第一桶金,隨後就跑到省城去,看著什麼賺錢就投資什麼,以賺取更多的財富。這種人,眼裡沒有別的東西,只有錢,只要能來錢,什麼都肯做,卻由於自身素質不高、眼界淺顯,沒有戰略眼光,因此一般都不會有太大的發展。不過也難說,就是有這種暴發戶越發展越好的奇蹟發生,只是屬於少數。

    李睿說:「沒聽過,我很少去省城。看來這個李強偉涉足的產業不少呢,你繼續說。」劉國志道:「我跟他認識,還是在他請我們監督管理處分管局領導吃飯的酒席上。這個人給我的第一印象也是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出手大方。記得那次酒席,吃喝花了一萬多,完事後還去桑拿娛樂,他每個人都給包了紅包。當時我還是監督管理二處的副職領導,他給我包了三千塊。再之後,我升為正職領導後,他每次包最少都是五千。這還只是請客吃飯後的紅包,還不算別的事兒,逢年過節另有孝敬,我兒子考上高中他還送了一次。」

    李睿問:「你跟他認識幾年了?你從他那裡收了總共多少?」劉國志想了一下,說:「認識最少五年了,前幾年打交道稍微多一些,後面兩年,聽說他煤礦生意不太好做,就沒什麼打交道了。跟他手裡收的錢,粗略一算,十來萬是沒問題的。」李睿說:「這些錢你都花了嗎?」劉國志說:「有的花了,有的沒花。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全部拿出來,交到紀委那裡去。」李睿點點頭,道:「你跟我說的這些情況,我肯定會反映給我老闆知道,但我不會對另外的人說起。為了你好,也為了你今後能有更大的發展,我勸你,如果家裡不缺錢的話,就盡快把這筆錢上交到紀委那裡。如果你缺錢,跟兄弟我說話,我先給你墊上。」

    劉國志人很機靈,說:「我打定主意跟老弟你說這些事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明天就去紀委上交這些黑錢,謝謝老弟點撥。」李睿道:「你繼續說吧。」劉國志說:「李強偉人很大方,經常請我們吃飯、旅遊、度假,甚至還贊助我們處裡同事搞了一趟泰國游。平時跟他見面,要麼是在青陽這些大酒樓,要麼是去省城。去省城的次數不多,其中有一次就去了他開的星光國際商務酒店,在那他請我們住了總統套間與部長級套間,還請我們玩了酒店裡的高級小姐……」

    李睿聽到這裡,滿意的點了點頭,劉國志連這種事都肯說出來,那是不會對自己有半點隱瞞了,看來他這是要一心靠向自己,謀求更大進步。當然了,他如果真在這件事上面提供了有價值的線索,自己也願意在領導跟前美言他兩句,也算投桃報李。

    劉國志續道:「這個人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愛吹牛,當然了,他也有那個資本吹牛。他經常說,他跟北京某些中央領導有關係,還說某個省部級大官曾經參觀過他旗下某座大型煤礦。他還說他包癢了好幾個著名女明星,也說下次吃飯的時候一起帶過來給我們看看,但是他從來沒帶過。對了,他還說過,跟省裡幾個大領導是鐵哥們……」李睿聽到這裡插口道:「這倒極有可能。」劉國志奇道:「啊?」李睿說:「目前我們推斷出,孟三金逼死海富民、幹掉陳東華,其目的就是為了掩護他身後那些級別更高的領導。說掩護省部級領導,可能有點懸,但要是掩護省裡的廳級或者副省級領導,倒是很有可能。」

    劉國志說:「好,你說到廳級官員,我知道兩個,絕對是李強偉的鐵哥們,一個是省安監局常務副局長蔣立,另一個也是省安監局副局長,同時也是省煤礦監察局長曹陽。蔣立的女兒在英國讀書,李強偉認了她為乾女兒,資助她全額學費生活費,這是他親口跟我們說的,還當著我們的面給蔣立撥打電話,稱兄道弟。至於曹陽,在我另一次跟我們副局長去省城、住在郊區一個山莊裡的時候,李強偉本來正在陪我們打麻將,這個人突然就去了,於是李強偉就把我們全拋下,迎接他去了。後來我上廁所的時候見過這個傢伙,個子不高,矮胖矮胖的,挺著個大肚子,看上去很狂很傲慢,確實是大領導的氣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12
第377章:聆密

    李睿道:「這可是兩條很關鍵的線索,不過這兩個人都在省城,且都是省管幹部,市裡怕是不好對他們下手。」劉國志說:「不好對他們下手,那就直接對李強偉下手。我這裡有他的手機號。」李睿大喜,道:「是嗎?那快告訴我。」劉國志嘆道:「我是有他的手機號,但已經很久很久沒跟他聯繫過了,事實上,我跟他交換手機號碼之後,沒聯繫幾次。現在並不能保證這個手機號還能聯繫上他。還有啊,你說市公安局正在全市範圍內搜找這個人,他還敢沿用之前的手機號嗎?」

    李睿默默的想了一陣,道:「是啊,估計肯定停用或者作廢了。」劉國志笑道:「別著急,我還有線索給你。我不是一直說,分管我的局領導跟李強偉關係不錯嗎,你們可以從我這個局領導入手調查啊。照我看,他跟李強偉的關係肯定更深厚,收李強偉的黑錢肯定收得更多。說不定,從他嘴裡,你們可以調查出黑窯溝煤礦當年那次礦難的事。」李睿問道:「那次礦難事故發生後,李強偉來市裡找你們打點了嗎?」劉國志說:「首先要跟老弟你說明,那次礦難事故我並不知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所以,你問我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

    李睿說:「轄區內發生了這種礦難事故,難道你們市安監局不知情嗎?」劉國志笑了笑,道:「說起來,我們安監局也不是千里眼順風耳,想知道什麼情況,一般也要接群眾舉報或者下級單位反映。只要李強偉打點到位,礦難的事情根本就出不了隰縣,又如何鑽到我們耳朵裡?而且,這麼多年來,他在我們市局領導幹部身上投資了不少,幾乎每個人都拿過他的好處。就算他不再過來打點,大家聽到這種消息,又沒有明顯證據的情況下,也不會找他麻煩。找他麻煩就是給自己找麻煩,畢竟轄區內出了大型礦難事故,我們這些安監局的人也要負擔責任。說不定,還有人跟他通風報信,讓他擦乾淨屁股呢。」

    李睿說:「李哥,你再想想,還有什麼更重要的線索沒有?」劉國志就皺眉想了一會兒,道:「我畢竟級別比較低,知道的情況不會太多,因此知道的差不多都告訴你了。我給你做個總結吧:要想找到李強偉,從兩個方面入手,一個就是省城的蔣立與曹陽,另外一個就是市裡的我的分管領導、市安監局副局長陳剛。這麼說吧,李強偉為了掩蓋那次礦難事故真相,從省裡到市裡再到縣裡,只要走通這三個人的關係,就永遠不用擔心出岔子。哦,對了,還有幾個小事情沒說,可能對你們也有幫助。」

    李睿道:「好,你說。」劉國志說:「李強偉這個人喜歡賭博,每年都會去澳門好多次。不去澳門的時候,也經常找些同行老闆或者政府官員打麻將,跟上癮了似的,一天不玩都不爽。還有,他喜歡美女,有時候請我們吃飯,就帶著女人一塊去。我留意過,他在市裡與省裡帶出來的女人不同,其中省裡那個,特別有氣質,讓人一眼看過就過目難忘。我聽陳剛局長說過,省裡那個女人原來是中央電視台一個女主持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不干了,就跟了李強偉。」

    李睿高興地說:「這可是一條重大線索,那女人叫什麼?」劉國志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得去問陳剛了。聽說李強偉很愛這個女人,就算去澳門也會帶著她,在她身上砸了幾千萬才把她收服。陳剛說過,跟這個女人睡上一覺,最少能賺十萬。」李睿奇怪不已,笑道:「這是怎麼算出來的?」劉國志說:「他就是形容這個女人的價值。你想啊,能讓李強偉投資幾千萬的女人,可不是身嬌肉貴嗎?說她逼都是金子做的。」李睿哈哈笑道:「看來,要會一會你們這個陳剛局長了。」劉國志說:「嗯,找不到李強偉可以試著找找那個女人。」

    李睿又問:「李哥,如果陳剛被調查,他會第一個懷疑到你嗎?」劉國志說:「不會,知道這些情況的,除了我之外,還有監督管理一處的處長,還有局裡的紀檢組長。他應該不會第一個懷疑到我出首。」李睿道:「好,那我就放心了。明天一上班,我會把這些情況反映給宋書記知道,請他做出相應安排。如果能根據你的線索抓到李強偉,你可就立了大功了。」劉國志道:「就全仰仗老弟安排了。」

    李睿思慮片刻,看看還有什麼應該問卻沒問的,忽然想起,從倆人見面交談開始,他就一直沒提過孟三金,這是什麼緣故呢?就問道:「你熟悉孟三金嗎?」劉國志說:「不熟悉,就見過一次面,還是去黑窯溝煤礦參觀的時候見到的。感覺李強偉嫌他層次不夠,很少帶他一起出來活動。」李睿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太謝謝你啦。」劉國志說:「老弟你太客氣了,你要是早提起這事,我肯定早就全告訴你了……」

    兩人客套兩句,劉國志就駕車送李睿回家,到家樓下的時候,他又提了一句:「我剛才跟你說的那個,省城的星光國際商務酒店,是李強偉在省城的據點,你們可以派人過去找找,就算李強偉不在那裡,說不定孟三金躲在那裡呢。」

    次日早上,李睿見到宋朝陽後,跟他匯報了劉國志所提到的情況。

    宋朝陽滿意的點頭笑道:「你這個情報官已經很合格了。你看,你隨隨便便從朋友那裡瞭解到的情況,就比調查組十天半月的調查成果還要多,呵呵。」李睿問道:「那老闆,咱們應該做點什麼?」宋朝陽考校他說:「你覺得呢?」李睿說:「立即把安監局副局長陳剛叫到紀委瞭解情況。另請馮局長派出辦案人員,秘密趕赴省城,對那個靖南星光國際商務酒店進行布控,看能否找到李強偉與孟三金的行跡。至於省安監局那兩個高官,咱們可惹不起。在沒有得到準確證據的情況下,也沒法請求省委領導幫忙,只能暫時置之不理。」

    宋朝陽沉吟道:「目前來看,孟三金只是李強偉的一個高級打手,是衝在最前面的傢伙,反而並不重要,反倒是李強偉,應該引起我們的足夠重視。而通過劉國志的描述,這個人的人脈網已經慢慢清晰了,從省裡到縣裡,他精心編織了一張巨大的人情關係網,尤其集中在安監、煤礦方面。假設,當年發生的那次礦難,真有市裡省裡安監部門的領導為他遮掩,如果事故真相一旦水落石出,那些領導就會全部落馬。在這種前提之下,李強偉與孟三金合謀殺害縣一級的安監部門領導滅口,阻止我們市裡調查組查清真相,就是情理之中的。」

    李睿說:「也不排除,除去礦難事故之外,他們之間另有親密關係。聽劉國志的意思,李強偉與省安監局那幾個領導,早就建有關係網。蔣立女兒都被他收為乾女兒了。」宋朝陽點點頭,問道:「市安監局長王建國與李強偉有沒有關係?」李睿說:「這個劉國志沒說,我也就不敢胡亂猜測。」宋朝陽說:「你剛才的想法很好,但是,一旦陳剛被紀委叫過來,就很有可能打草驚蛇,驚擾一大部分人。所以,這件事具體怎麼操作,我們還要仔細考慮,不能著急。」

    到市委上班後,負責調查秦大明的紀委三人小組的小組長趕過來匯報工作。他們三人昨天連夜對秦大明進行問訊調查,掌握了一些線索。

    在組長開始匯報之前,宋朝陽讓李睿把秘書長杜民生叫過來一起聽。李睿雖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還是乖乖的把杜民生請了過來。

    匯報正式開始。

    宋朝陽邊看組長遞交上來的調查報告,邊聽他匯報調查過程。

    李睿拿個小本子坐在一邊,邊聽邊記一些重要的東西。

    據秦大明供述,他與李強偉、孟三金認識已有八年之久,最早的時候,他還不是安監局的副局長,而是黑窯溝煤礦的駐礦安監員、正股級幹部。後來,李強偉承包了黑窯溝煤礦,派孟三金做礦長,他們這才開始打起交道來。這八年,他主要是跟孟三金打交道,從他那裡收取了不少的好處。前年,黑窯溝煤礦某個礦道起火,引起瓦斯爆炸,又連帶礦道倒塌,釀成了重大生產事故。其時,在礦道里作業的有四十多名礦工,只有最外面六個礦工在第一時間內跑了出來。沒等深處的礦工逃出來,孟三金就下達了命令,炸掉礦道口,以此掩蓋礦難事故。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13
第378章:呼人入彀

    當時的駐礦安監員陳東華目擊了這起礦難從頭到尾所發生的一切,但是隨後,孟三金就把他跟秦大明叫到了一起,囑咐兩人謹守礦難秘密,不要對外聲張。事後,秦大明從孟三金那裡得到了六萬塊的封口費。他也問過陳東華,陳東華自稱拿到了三萬塊。

    此事就以孟三金四處使錢得到了擺平而告終。而對於那些遇難礦工家屬是怎麼打發的,秦大明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一個情況,說死難礦工屍體都是運到異地火化的。

    秦大明還說,孟三金有槍,曾經親眼見過他拿出來顯擺,一共三把,一把是九六年購入的雙管獵槍,一把是從河北白溝購入的仿五四手槍,還有一把據說是從雲南邊境買回來的,是真正的五四式。

    也提到一個情況,孟三金與隰縣安監局長海富民、縣政府分管煤礦安監的副縣長胡志文關係都不錯,估計海富民與胡志文都從孟三金那裡收了不少黑心錢。當然,這是秦大明在不知道海富民死訊的情況下主動說出來的。而事實上,海富民一死,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大家也早都知道他與孟三金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暖昧關係。

    秦大明不知道孟三金與李強偉的下落。

    總的來說,秦大明所掌握的情況,對於找到李孟二人沒有多少用處,但是還原了當年那次礦難的真相,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其中提到孟三金有槍的情況,對於追緝他的公安幹警來說,還是一個很好的提醒。

    宋朝陽聽完後對杜民生說:「看來,秦大明在李強偉與孟三金的關係網中,層次比較低,只瞭解隰縣境內的一些事情,對於兩人在市裡在省城所做的勾當就完全不知道了。」杜民生點頭表示同意。

    組長問道:「宋書記,現在能從秦大明嘴裡掏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掏出來了,接下來,怎麼處理他?」宋朝陽說:「理論上,要把他送回隰縣,接受隰縣紀檢委的調查處理。不過,鑑於隰縣方面情況較為特殊,暫時就先將他留在市裡,你們派個人看好他就行了。」組長領命而去。

    宋朝陽見李睿一直在寫寫畫畫,記個不停,問道:「小睿,都記下什麼要點了?」李睿抬頭道:「隰縣政府副縣長胡志文可能是個突破口。李強偉與孟三金潛逃在外,勢必要通過內線瞭解縣裡的情況,而如今海富民、秦大明這個級別的內線已經都被幹掉了,他們應該只能聯繫級別更高一些的胡志文。」

    杜民生插口道:「小睿想的不錯。可問題是,咱們能想到,李孟二人未必想不到。他們已經對海富民等人動手了,就可能對胡志文下手。」李睿疑惑的說:「他們總不會有膽子殺害副縣級幹部吧?」杜民生搖搖頭,道:「可能用另外的手段封住胡志文的嘴巴。」

    宋朝陽說:「小睿剛才的推斷有些道理,民生的懷疑也有可能發生,但不管怎樣,不試試總是不行的。我的建議是,立即通知胡志文與陳剛過來,由紀委對二人進行審查。考慮到此事不能打草驚蛇,不能以紀委的名義傳喚二人過來。這樣,我們去政府找賈市長。賈市長正好是兩人的上級領導或分管領導,由他找個理由通知二人過來是最好。」杜民生微微苦笑,道:「書記,讓賈市長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他未必願意呢。」宋朝陽淡淡的說:「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我們也趁機看看賈市長的為人如何。」

    在出發之前,三人又仔細的商議了一陣,又把紀委書記肖大偉叫過來,請他派出人手,分別針對胡志文與陳剛二人,等二人一到,就限制住二人的自由,控制住他們。為免這件事在市政府那裡造成不良影響,動手的地點選擇在了青陽賓館的貴賓樓裡面。

    隨後,四人一起趕奔政府市長孫耀祖的辦公室。

    短短幾天時間,市委書記已經二次登門拜訪,按理說,孫耀祖賺足了面子。可他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每次宋朝陽過來都會帶來難題。

    這不,今天這次也一樣。聽宋朝陽簡單說完想法之後,他皺起了枯眉,目光從肖大偉與杜民生臉上劃過,澀笑道:「政府這邊自然全力支持市委與朝陽你的工作,但是,你說的這事……」宋朝陽聽他意存推脫,沒等他說下去,就截口道:「耀祖同志,這不是市委一邊的工作,這也是政府的工作。希望你能夠理解與支持。」孫耀祖見他態度比較強硬,忙陪笑道:「是的是的,我懂,我明白。對於調查礦難事故,賈市長也是有責任有義務的,但是……但是兩規幹部,還是由紀委出面比較好吧?賈市長出面,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順啊。」

    肖大偉開口道:「市長,我們的顧慮是擔心打草驚蛇,所以才特意請賈市長傳召他們兩個。遍觀市委政府兩邊,也只有賈市長有傳召二人的名義。」孫耀祖看向宋朝陽,道:「朝陽不也能傳召二人嗎?」肖大偉說:「書記這段時間以來,都在關注黑窯溝煤礦礦難的事情,由他出面,勢必會打草驚蛇。」

    宋朝陽見孫耀祖數度推脫,表情越來越不耐煩。

    孫耀祖及時觀察到他的表情變化,不敢再說什麼,暗嘆口氣,心裡說,老賈啊老賈,哥哥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就給賈玉龍撥去了電話,請他過來。

    賈玉龍來到孫耀祖辦公室的時候愣住了,好傢伙,這是要在市長辦公室裡召開臨時常委會啊,市委那邊的大員過來一半啦,忙一一見過。

    孫耀祖等他坐下後,道:「老賈啊,朝陽書記有件事要安排你去做。」

    賈玉龍見宋朝陽臉色冷淡,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有些心虛,剛要出口問他,杜民生說道:「這件事就由我說給賈市長吧,是這麼個情況……」

    賈玉龍聽他說完之後,就在肚子裡罵起娘來,心說都看著我老賈好欺負是怎麼的,怎麼什麼得罪人的破事都往我頭上推?我哪裡得罪你們市委這幾位大拿了,怎麼淨把這種噁心事往我身上推?腹誹了一通,道:「宋書記,我今天很忙,還有幾個會要開呢,這事能不能叫別人去做啊?」

    李睿心道,只不過是需要你分別給胡志文與陳剛打兩個電話而已,又怎麼耽誤你開會了?分明就是託詞。

    宋朝陽也不言語,只是冷淡的盯著他看。

    肖大偉不願意氣氛搞得太尷尬,就說:「賈市長,我們實在是沒辦法,只能求到你這兒了,請儘量支持一下,都是為了工作嘛。也不耽誤你多少時間,你讓秘書給倆人打去電話就行了。」

    賈玉龍看向老大哥孫耀祖求救,孫耀祖跟他對視一眼後,低下了頭,微微搖動,顯得很無奈。

    賈玉龍問道:「宋書記,你們可得確定了,這個胡志文與陳剛確實有問題,要不然可就坑了我了。」宋朝陽見他這副憊怠模樣,本來要跟他發脾氣,後來一想,到底是求他幫忙,不好搞太僵,就忍住火氣,道:「放心吧。」賈玉龍起身道:「那我這就叫秘書打電話去。」宋朝陽擺手道:「且慢,賈市長,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還是你親自給他們打吧。」

    賈玉龍聞言就躥起一股火氣來,敢情姓宋的是死活非要自己得罪那倆人啦,連找秘書代受的機會都不留給自己,唉,真想跟他翻臉啊,可是又不能翻,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可是惹不起他,只能壓住火氣,默默的點了下頭。

    這邊李睿已經找出胡志文與陳剛的聯繫方式,遞到他面前,道:「賈市長,請您告訴他們,到青陽賓館貴賓樓一零一房間,您在那裡等他們。」

    賈玉龍憤怒的瞪他一眼,心說你特麼算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指使老子做這做那?敢情你也要騎在老子脖子上拉屎了?可這小子代表著旁邊的宋朝陽,自己也不能跟他鬥氣,只能冷冰冰的嗯了一聲。

    李睿看到他的憤怒眼神,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瞪自己,自然也不方便問他,只能假作不見。

    賈玉龍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陳剛就在市裡,馬上就能趕過去,胡志文卻遠在隰縣,趕來要等到中午去了。

    宋朝陽說:「為了表現出市委政府對這件事的重視,我提議,成立一個黑窯溝煤礦事件調查領導小組,由我親自掛帥,任領導小組組長,賈市長與民生分別代表政府與市委,任領導小組副組長,負責每日的調查工作。李睿作為組內的協調員,有了問題由他協調,也由他匯報給我調查工作每日進度。大家覺得怎麼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13
第379章:自入陷阱

    賈玉龍忙推拒道:「宋書記,我可做不了這個副組長,這裡面的事兒我可是一丁點都不知道。再說了,我平時那麼忙,恐怕沒時間。」宋朝陽笑道:「可以由民生統一負責全面調查工作,你就掛個名好了,政府這邊不能沒有代表嘛。」

    賈玉龍明知道他的用心很邪惡,就是要把自己拉到這個泥潭裡,可他表面上又似乎全在為自己考慮,恨得牙癢癢,卻不能跟他爭執,只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下來。

    李睿直到此時才明白,老闆為什麼要自己把秘書長叫過來摻和到這件事裡面,敢情他早就想好了,要秘書長全面負責整個黑窯溝煤礦事件的調查工作。

    從市政府出來後,宋朝陽道:「小睿,看看上午還有什麼安排?如果沒有什麼重要事項的話,我們就去青陽賓館,我要現場聽一聽對陳剛的審查。」杜民生與李睿幾乎同時搖頭,李睿說:「沒有什麼安排。」宋朝陽道:「好,那我們就過去吧。大偉,你就先回去忙你的吧。」

    半個小時之後,市安監局副局長陳剛來到了青陽賓館貴賓樓。由於級別層次的關係,他從來沒到過貴賓樓,一走進門裡,立時吃了一驚,抬頭看,雕樑畫柱、富麗堂皇,平視看,格局雅緻、氣境高貴,尤其是前台那裡美女勾人,一時間如同走進了皇宮內院一般,暗道市領導會享受,故意走過去,跟前台那裡的美女服務員打聽一零一房間的位置。

    跟人家說笑兩句,他這才拎著公文包走到一零一房間門口,先整理下了衣服,這才敲門,也不知道賈玉龍要跟自己說什麼,電話裡也沒說太清。

    門很快就開了,一個中年男子在裡面說:「是陳局長嗎?」陳剛不認識這人,卻也點頭道:「對,是我。」男子笑著側身讓道:「請進吧。」陳剛哦了一聲,邁步往裡走去。

    他剛剛走進門裡,門口那男子就關了門,從洗手間裡又走出兩個男子,快步跟上陳剛,一左一右把他夾在了中間。

    陳剛走進屋裡,沒見到賈玉龍,有些納悶,四下里望瞭望,此時才注意到左右兩邊多了兩個人,覺得他們表情不大對勁,而屋裡的氣氛則更是不對勁。

    宋朝陽、杜民生與李睿在裡間臥室裡聽著,就聽陳剛問道:「賈市長呢?」紀委的辦案人員說道:「賈市長有事先走了。」陳剛納悶的說:「啊?他走了,那我怎麼辦?」辦案人員說:「你留在這裡,我們是紀委的,有些事情要向你瞭解,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陳剛驚叫道:「什麼?紀委的?紀委……找……找我幹什麼?」辦案人員說:「找你瞭解一些情況,請你坐下。」

    外面的陳剛忽然間大怒,道:「紀委又有什麼了不起?你們憑什麼……憑什麼找我?我來這是見賈市長的,你們……你們胡鬧個什麼勁?你們這是胡鬧。我要找賈市長給評評理,我要給他打電話,我要出去打電話。」說著轉身就走。

    三個辦案人員一起圍上來,把他夾在中間。

    陳剛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們……你們這是……你們憑什麼抓我?你們有什麼證據抓我?」

    這話就帶著色厲內荏的味道了,還有幾分心虛的意思。裡間的宋朝陽聽到這兒,微微一笑。

    為首辦案人員一笑,道:「這不是抓你,這是找你瞭解情況。請你稍安勿躁。」陳剛問道:「瞭解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辦案人員也不著急,笑道:「那也請你坐下再談。」陳剛心知今天一進門就跑不掉了,想到賈玉龍打來的那個電話,忽然間明白了,他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引到這個包圍圈裡的?特麼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老子要干他娘,悻悻的坐在沙發上,道:「你們沒有證據就找到我,這完全是違法。我要去投訴你們。」

    三個辦案人員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一個坐在他身邊,手裡準備好了錄音機。

    為首的辦案人員就開始詢問:「說一說你跟黑窯溝煤礦老闆李強偉的關係。」

    這頭一個問題拋出來,就已經讓陳剛心驚肉跳,嘴巴張開,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才冷靜下來,道:「我不認識他。」

    「陳局長,我要善意的提醒你,你所回答的每個問題都要負相關責任。如果你提供了虛假情況,那麼你將會受到黨紀國法的嚴懲。」

    「我真不認識他呀,他是什麼人我都不清楚。」

    「呵呵,陳局長,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最後一次機會,你再不珍惜的話,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你……你什麼意思?難道你非要逼我承認認識他?」

    「沒那個意思,只是想請你說實話罷了。」

    「那好,我不認識他。」

    「好,那麼請問你,你跟李強偉出沒於青陽市區十幾處館台樓閣的監控錄像怎麼解釋?你被李強偉邀請去省城的星光國際商務大酒店入住總統套間又怎麼解釋?李強偉借各種機會給你送了數十萬上百萬的好處費又該如何解釋?」

    這些情況,都是李睿從劉國志那裡聽來的,剛才說給三名辦案人員聽了,所以此時他們才能問出來,要詐陳剛認罪。

    這三個問題問出來,一下子就把陳剛拍蒙了。這些事情,他自以為相當隱秘,除了自己人,不會被任何一個外人發現。可怎知道,居然這麼快就被市紀委的人掌握了。他們調查黑窯溝煤礦礦難這件事才幾天啊,又一直集中在隰縣調查,怎麼就殺了個回馬槍調查到市裡來了?市紀委真是厲害啊,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他很快又想到,這些事除了自己人,應該不會被外人發現的,而市紀委直接找上自己,那還用問嗎,一定是被自己人供出來了。既然已經被供出來了,負隅頑抗又有什麼好處?想到這,他有些驚恐的問道:「是誰舉報我的?」

    「這不是你該說的話。」辦案人員很輕鬆就回絕了他。

    「我……我……唉,好吧,同志,對不起,我剛才有顧慮,就沒說實話。實際上,我跟李強偉是認識的,跟他關係也還不錯,勉強算是朋友吧。但我跟他只是朋友之間的往來,沒有收過他任何的好處。」

    陳剛暗想,自己跟李強偉交往的事情,被很多人看在眼裡,這是無法抵賴的,但他給自己好處的時候,可從來沒有外人在場過,自己只要咬緊了沒受過他好處不放鬆,這些紀委人員又能怎樣?

    在這一刻,他忽略了,只要紀委想查他,他抵賴否認是沒有用的。

    宋朝陽聽到這裡,已經沒有耐性了,身為市委書記,他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裡乾耗,既然已經看清陳剛的嘴臉,那就沒有必要繼續留下去了。

    他拉開門走了出來,對陳剛說:「陳局長,你認識我是誰嗎?」陳剛正在思慮如何編造謊言抵賴下去,哪裡料到裡屋還有人在?更是無論如何也料不到,市委書記宋朝陽在裡面藏著。此時驟然見到他,真是嚇得靈魂出竅,騰地一下子就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宋……宋……宋書記,您……您怎麼在……也在?」

    宋朝陽沉著臉說:「陳局長,我現在站在你面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老實交待你跟李強偉相互勾結的問題,我可以做主,給你從輕處理。可你要是像剛才那樣冥頑不靈,妄想矇混抵賴過關,那麼誰也救不了你。」

    簡簡單單幾句話,聽到陳剛的耳朵裡,卻不啻於聽到了晴天霹靂。在青陽市,他宋朝陽就是天,天庭發威,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副處級幹部可以受得起的?惹怒了他,簡直不可想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別說自己本來就有問題了,就算沒有問題,他一聲令下,自己這輩子也就完了。再一想,自己死扛還有什麼意義,已經被自己人舉報了,這本身就說不清道不明了,要是今後李強偉被抓住,他供出自己來,自己死得只能更慘……心念電轉,前思後想,忽然間大徹大悟,無比痛苦的泣道:「宋書記,宋書記,我……我有錯,我有罪,我不是一個好幹部,我實話實說,坦白從寬,只求您寬宏大量,放我一馬啊。」

    宋朝陽點頭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好了,我先回市委,你配合紀委的同志說明情況,爭取幫助我們盡快找到李強偉。如果李強偉是通過你提供的線索找到的,就是有重大立功表現,我們會考慮的。」

    午飯後,李睿從秘書一處找了輛公務車,趁空回到小區門口那裡,在旁邊的中醫診所裡買了幾貼店裡老郎中們親手熬製的上好膏藥,專門用來治療跌打扭傷。這是打算去省城的時候帶給孫淑琴的。今天已是週五,晚上就要出發去省城了,今天再不買這些膏藥可就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18
第380章:活活的摔下來

    到了下午四點多,紀委對陳剛與胡志文的審查基本已經結束。與陳剛起先負隅頑抗不同,胡志文意識到被紀委騙進彀中的時候,就主動且乖巧的坦白了一切。據他自己說,是看到海富民被逼自殺之後良心發現的,當然,他也是害怕被李強偉孟三金等人逼殺。

    經過審查,兩人都承認,在前年那次礦難發生後,李強偉帶人找到自己,說「礦上發生了一點小事情,可能會傳出些風聲,請兩位領導不要相信。若是聽到些什麼,請幫忙闢謠」云云,隨後就給他們送上了好處費,其實就是「封口費」。在事故發生後的幾個月內,兩人先後耳聞了這件礦難事故。不過,鑑於已經收了他的錢,也就不好再調查什麼。陳剛還特意叮囑李強偉,做好善後與封口工作,不要傳得太廣。李強偉接到電話後,又特意找到他,多送了他一份好處。

    至於兩人在金錢財物方面與李強偉的勾結,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胡志文不知道李強偉在市裡與省裡的關係,陳剛被李強偉請去省裡玩過幾回,多少知道一點。劉國志所說的李強偉與省安監局兩位副局長的關係,陳剛也知道,還曾跟省煤監局長曹陽一起吃過飯,自然是李強偉請客。

    關於李強偉那個在她身上花了幾千萬的晴人,陳剛知道得果然比劉國志多不少。那個女人名叫安穎,原先是央視某綜藝頻道的主持人,後來不滿意台裡的潛規則就辭職了,不知道怎麼的跟李強偉認識了,從此就做了他的晴人。李強偉在省城最高檔的別墅區之一「海天盛景」給她購置了一套別墅,用來金屋藏嬌。他特別喜愛這個安穎,而且安穎長得也漂亮,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很能給李強偉撐臉面,所以李強偉但凡出入都會帶她一起。能找到這個安穎,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這也是從兩人身上所挖掘出來的最有用的可以找到李強偉的線索。兩人都表示,自從礦難事件發酵以來,再也沒跟李強偉有過任何聯繫。陳剛聽聞市裡下派調查組專門赴隰縣調查那次礦難的事情以後,有些心虛,曾經試圖聯繫李強偉,想問問他是不是屁股擦乾淨了,卻根本撥不通他的手機號。

    從兩人供述的情況來看,兩人顯然不是李強偉與孟三金一心要掩護的人,因為他倆跟那次礦難沒有什麼關係,跟黑窯溝煤礦也沒有直接聯繫。說白了,兩人其實就是李強偉花錢養的供奉,平時大家聚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等出了事,互相關照關照,而並沒有什麼太深厚的交情。

    那麼,目前來看,最有可能是李強偉與孟三金身後那尊大佛的,就是省安監局那兩位大領導了。但新的問題出現了,既然連市安監局的陳剛都跟那次礦難沒有什麼關係,而且他還是事後才慢慢聽聞那次礦難的,那為什麼遠在省城的安監局兩大領導跟那次礦難有關係了?

    宋朝陽在辦公室裡召開黑窯溝煤礦事件調查領導小組會議,參加的有調查領導小組副組長杜民生,有紀委書記肖大偉,有政法委書記、市公安局長馮衛東。李睿作為協調員,先向眾位領導通報介紹了這個事件的最新進展。

    李睿最後說出了自己的分析:「各位領導,我不認為省安監局那兩位副局長跟黑窯溝煤礦的礦難有什麼關係,畢竟中間隔著市縣兩級安監部門呢。以李強偉與孟三金的能力,完全可以把事情擺平在隰縣範圍內,最多不會超過青陽市,絕對不會給省城的人聽到風聲。既然如此,在咱們市裡加大對礦難事故的調查力度後,孟三金等人為何殺害陳東華,試圖殺死秦大明,又害得海富民跳樓自殺呢?他們想要掩護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呢?」

    馮衛東咳嗽一聲,道:「我插嘴說一句,我局去隰縣安監局調查海富民死因的刑警隊員剛剛發回了消息,經過對現場勘查與對海富民的屍檢,還有調取安監局大樓內的監控攝像,已經有足夠證據表明,海富民不是跳樓自殺的,而是被人拋下頂樓活活摔死的。」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全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他。

    馮衛東自顧自點頭道:「我們在海富民的身體裡發現了麻醉藥劑成分,還在他皮膚上發現了注射針孔的痕跡。極有可能,他是在被麻醉之後,神志不清的情況下,被人抬到樓頂拋下來的。另外,在調取監控攝像後,我們刑警隊員發現,在海富民跳樓前後的時間裡,有兩個戴著鴨舌帽的中青年男子一起進出大樓,行蹤比較詭異。目前已經將他們列為頭號嫌疑犯,正在部署抓捕工作。」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沒人說話,空氣凝結的幾乎要滲出水來。

    李睿忽然說道:「上次去青陽賓館假冒公安查房,意圖傷害莊記者的那三個人,也有人戴著鴨舌帽。」馮衛東點頭道:「不用想也知道,殺害海富民的主使者就是孟三金,或者是李強偉。」

    李睿絞盡腦汁的想,李孟二人要殺害這麼多政府官員,想掩蓋的到底是什麼大秘密呢?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莊海霞呂海兩人跑到隰縣調查礦難,那麼海富民他們肯定不會死。也就是說,那個大秘密跟這宗礦難事故多多少少有點關係。而如果聯繫到省城那兩個廳級幹部身上,首先排除他倆與礦難有直接關係,那這中間又存在什麼勾當能夠迫使李孟二人鋌而走險去殺害政府官員呢?

    宋朝陽終於開口了,道:「衛東局長,抓捕殺害海富民那兩個凶手的工作要進行,另外,你們也要派人趕到省城,去查找那個安穎的下落。一旦找到她,務必請她配合調查工作,盡快找到李強偉的藏身之所。對了,還有,在搜捕孟三金的過程中,要提醒幹警們格外小心,他有兩把手槍與一把獵槍。」馮衛東驚奇地問道:「書記,孟三金有槍?這事我們公安部門都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宋朝陽高深莫測的一笑,沒說什麼。

    馮衛東對宋朝陽佩服不已,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得知這個重要信息的,可是眼見他不說,也就不好多問,心中卻也明白,這位市委書記是在用拒絕回答來變相批評市公安局的調查工作做得不夠細緻不夠深入,想了想,道:「書記,我要先向你做出檢討啊,我們市局先後派出數批調查力量,興師動眾,卻始終沒有查到重要線索。這至少能夠說明,我們在調查偵緝過程中工作做得不夠細緻,沒有深入。等這次會後,我回到市局,一定再次強調這個大案的重要性與緊迫性,對調查組嚴格要求,讓他們更認真更細緻的投入到調查工作裡面去。」

    宋朝陽點了點頭,心說這個馮衛東其貌不揚,腦子卻很好使,怪不得能坐上市委常委的寶座呢。

    會議結束後,等其他人散去,宋朝陽又單獨對杜民生進行了一番交代。李睿在一旁傾聽,老闆大概意思是讓杜民生每天抽出一定的時間,關注這件大案,爭取盡快找到突破口。他的原意,本想讓政府那邊派出一個副市長來跟進此案,不過看孫耀祖那邊的冷淡態度,似乎不願意政府方面被扯入太深,那就沒辦法,只能由秘書長來負責此事了。

    所有事情交代完畢,也差不多下班了。三人就一起走到後麵食堂用了晚飯。之後,宋朝陽與杜民生道別,由李睿駕駛一號車,趕往省城。

    在車裡,宋朝陽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說:「小睿,我給你安排一個比較緊迫的任務,這次去省城,或者是利用十一小長假的機會,你爭取跟呂省長見一次面,跟他匯報一下黑窯溝煤礦這件事,看看他對此有什麼指示。」李睿說:「是,我一定盡力完成任務。」宋朝陽解釋說:「這件事已經牽扯到省裡官員,不跟省領導通通氣,實在是發虛啊。不過此時進展不大,又沒有足夠證據證明那兩個廳級高官與此事有關,我因此貿貿然去見呂省長匯報,多有不便,還是你替我去一趟最合適。我先等一等,看呂省長對此有什麼指示,再考慮要不要單獨跟黃書記匯報一次。」李睿說:「嗯,您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公事,宋朝陽就輕鬆下來,很隨意的拉起家常:「十一小長假,打算跟青曼去哪裡玩?」李睿笑道:「還沒確定下來,不過真有出去旅遊的想法。」宋朝陽知道他沒有確定下來的原因,道:「我這邊,假期前面兩天,可能要在省裡跑一跑,你需要陪我應酬。剩下幾天,全家總動員,也出去轉一轉,你就去陪青曼。等假期最後一天,我們再回青陽準備上班。」聽他這麼一說,李睿就明白假期活動該如何安排了,道:「嗯,我聽您的安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19
第381章:不能不謹慎

    簡單聊了這兩句,宋朝陽就開始閉目養神。李睿駕駛一號車在高速上定速巡航,保持一百一十九千米每小時的高速度,一號車就風馳電掣一般趕赴省城。進入省城市區後,宋朝陽就睜開了眼睛,望著外面的城市夜景出神,忽然想到什麼,臉上現出笑意,問道:「今晚上你還去青曼那裡嗎?」

    事實上,李睿上次在宋朝陽與孫淑琴知情的前提下,跑到呂青曼那裡過夜,事後就後悔了,甭管兩人再怎麼恩愛,可到底還未成婚,才認識幾個月就匆匆住到一起,就算說出大天來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自己因此丟臉被人取笑還是小事,就怕還會連累到青曼頭上,影響她的清譽,也會害她被人恥笑。

    當然了,要說起現代社會的風氣來,男女未婚同居已經不叫個事兒,但問題的重點在於,青曼不是普通女子,她父親是山南省的常務副省長,省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居心叵測的人盯著他們父女,期盼他們父女出點什麼醜事緋聞。很有可能,就有人以自己跟青曼未婚同居的事情拿出來當做生化武器在官場與政治上面攻擊呂舟行,就算傷害不了他的筋骨,讓他丟人現眼也是好的嘛。

    這一點可不得不防。自己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子,不僅要為青曼的名譽著想,也要考慮呂舟行的名聲。

    想到這裡,他搖頭道:「不去了,在結婚之前,再也不去她那過夜了。我今晚就在您家住吧。」宋朝陽本來想的是,如果他今晚還想去呂青曼那裡過夜,自己就勸阻他一下,現在見他自己主動提出不去,又是欣慰又是驚訝,心想,這青年男女都是感情豐富、體力充沛、容易衝動,如同烈火乾柴,碰面就燒到一塊去了,哪能分開?何況他與青曼兩地分守,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見上一面,應該只要有機會就膩在一塊啊,他怎麼反倒甘願捨棄眼前這大好的機會?饒有興趣的問道:「哦?跟青曼吵架了?」

    李睿笑著搖頭,道:「沒有。我是怕影響青曼的清譽,也擔心給呂省長帶去不好的影響。其實上一次我去她家,是高國泰的丫頭跟她一個房間住的。」宋朝陽倒沒理會他後面那句解釋,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是再好不過。我相信,呂省長如果知道你的用心,一定會很欣慰的。」

    趕到宋家後,孫淑琴已經在家裡等著了。宋朝陽當著李睿的面檢視了一下她的腳腕扭傷之處,那裡已經白白膩膩,沒有任何大礙了。

    李睿把買來的膏藥送給孫淑琴,道:「孫老師,這幾貼膏藥送的有點遲了。不過你可以好好收著,以後再有扭傷就直接貼上。」孫淑琴見他也惦記著自己的腳傷,心裡有些感動,卻覺得他的話有些不順耳,嗔道:「好你個小睿,你這是咒我繼續崴腳嗎?呵呵。」李睿知道她在跟自己開玩笑,笑著擺手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我恨不得孫老師你天天平安健康,是我不會說話,呵呵,你可別介意。這些膏藥就當日常用藥備著就是了,希望永遠用不到它們。」

    宋朝陽也笑了下,說:「淑琴,給小睿安排個房間住。」孫淑琴有些訝異,看著李睿問:「你不去青曼那嗎?」

    李睿心中暗叫鬱悶,好嘛,自己只不過當著她的面去青曼家裡住過一次,而且也沒發生任何暖昧事,這位大姐就已經覺得自己跟青曼一起住天經地義、理所應當了,在她心裡邊,自己一定已經跟青曼發生關係了,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訕笑道:「不去。」

    孫淑琴納悶的說:「幹嗎不去?跟她吵架了?」李睿苦笑道:「孫老師,怪不得你跟宋書記是兩口子,你們倆真是心有靈犀啊,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

    宋朝陽笑道:「淑琴,你就少問兩句吧,快去給小睿拾掇間屋子出來。」

    孫淑琴疑惑的看了李睿幾眼,沒有再問,上樓上收拾房間去了,收拾好了之後,就喊他上去,道:「你就住這間吧。」李睿隨意打量了下,見席夢思上有枕頭有被子,就點頭道:「好,麻煩孫老師了。」孫淑琴道:「跟我還客氣什麼?」說完一笑,小聲問道:「快告訴我,為什麼不去青曼那兒了?」李睿苦笑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去她那住?」孫淑琴笑道:「誰叫你們是兩口子?」李睿道:「哪兒啊,連訂婚都沒呢。」孫淑琴暖昧的說:「早晚的事兒。你有日子沒跟她見面了吧,她肯定早想你了。」

    李睿唯有一直苦笑,也不多解釋,道:「你再給我找套洗漱用具吧,我洗漱一下就睡覺了。」孫淑琴說:「早準備好了,洗手間裡那套藍色的牙缸子牙刷子就是你的,掛著的那條深紅色毛巾也是你的,都是新買的。」李睿說:「準備的真周到啊,呵呵,謝謝你。」

    兩人閒聊幾句,孫淑琴就往樓下去了。李睿去洗手間洗漱一番,也沒洗澡,回到屋裡關上門,就準備睡覺。

    當然了,睡覺之前,還是要先給呂青曼打個電話的。

    聽說他已經趕到省城,而且晚上時間自由,卻不過來陪自己,呂青曼發起了小脾氣:「你怎麼想的啊?你為什麼不過來呀?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李睿解釋道:「我的乖老婆,我就是因為愛你才不能去的啊……」說著把自己的顧慮解釋了一番。呂青曼聽他說得很有道理,幾乎無法辯駁,可就是想看到他,撒嬌道:「你偷偷的過來,誰會知道呢?」李睿笑道:「老婆,這種事沒有偷偷摸與光明正大之分,只要我去你那過夜了,就肯定會被人知道。你忘了嗎,之前,咱倆在外面逛街,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高冬冬發現的,他就找上門來了。你想一想,還有多少像高冬冬這樣的人盯著你、盯著呂叔叔呢?我不能不謹慎一些。」

    呂青曼悻悻的說:「哪有那麼多人盯著我,他們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嗎?」李睿說:「明天早上我就過去陪你了,乖,今晚先好好休息。」呂青曼嗔道:「你就過來嘛。」李睿笑道:「我要是過去了,你今晚上還想睡覺嗎?」呂青曼知道他什麼意思,故意裝糊塗,問道:「為什麼不能睡覺了?」李睿說:「因為我不讓你睡啊。」呂青曼羞答答的問道:「為什麼不讓我睡?我礙著你了麼?」李睿低聲道:「因為我一看到你就會情不自禁,就想把你抱在懷裡親熱。一親熱起來就沒完沒了,怎麼都沒夠,你也就別睡覺了。」

    呂青曼聽了他的話,有些期待,低低地說:「那就不睡了唄。」李睿如何聽不出她這是在表態,心中大喜,卻苦笑道:「我的寶貝哦,反正晚上我是不會過去了。我已經跟宋書記與孫老師說了,不去你那住,孫老師都給我拾掇出房間來了,我現在又反悔,那像什麼話,還不得被他們笑話?也會笑話你呢。」呂青曼奇道:「笑話我幹什麼?」李睿說:「未婚同居,你覺得很好聽嗎?」呂青曼憤憤地說:「反正你今晚上就是不過來了對吧?」李睿道:「嗯,不過去了,明天我給你負荊請罪。」呂青曼惱羞成怒,直接就把電話掛了。

    雖然眼看著她發了脾氣,李睿卻一點不生氣,反而很高興,因為由此可以看出她對自己的感情,她這是真的想念自己了,可惜啊,自己是真不方便過去陪她,只能等明天早上過去賠罪。

    他熄燈後躺在席夢思上,暫時還睡不著,就思索黑窯溝煤礦那件大案。九點半的時候,遠在北京的莊海霞給他發來短信:「方便嗎,給你打個電話。」

    李睿估計她是要問案子的進展,就信手給她撥了回去,將今天的所獲都跟她說了,又說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最後問道:「莊記者,你見多識廣,你給參詳參詳,不是因為礦難,卻仍要殺人滅口來掩護省裡的兩位大領導,這裡面還存在什麼樣的可能?」莊海霞自嘲笑道:「我見多識廣?你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來了吧?我真要是見多識廣,還會被黑窯溝煤礦的黑惡保安抓到?」李睿說:「就算不是見多識廣也沒關係,你冰雪聰明,幫我想一想。」

    莊海霞被他誇了很高興,笑著說:「這還用想嗎?人活這一輩子,折騰來折騰去,不就是為了錢?你沒聽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嗎?你說的那兩位省裡大領導,肯定跟李強偉孟三金兩人有利益上的瓜葛啊,而且這利益很深,深到兩人一旦被抖落出來,就會受到極其嚴厲的處罰,有可能是直接挨槍子,最差也是無期徒刑。不管怎麼說吧,一旦被處罰,兩人的官位與官途,還有現在的一切,會全部失去。為了這些肉眼可見的利益,他們是可以兔子急了咬人的。」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26
第382章:推拒的理由

    聽她用如此淺顯的道理解釋了一番,李睿有種「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受,就好像腦袋裡開了一扇窗,很多以前想不到的事情現在都能想到了,大為興奮,喃喃自語道:「好,讓我沿著你的思路試著推理推理。李強偉與那兩位廳級領導的關係應該是比較簡單的,就是李強偉為自己的煤礦生意找了兩棵大樹而已,日後一旦遇到什麼風雨,就可以在這兩棵大樹下面避避風頭。在這種關係之下,李強偉肯定少不了給兩人送錢。李強偉資助蔣立的女兒去英國留學、又認下她為乾女兒就是明證。但是呢,這種關係裡面存在的利益瓜葛又是比較淡薄的,因為李強偉不可能送兩人太多的真金白銀。他敢送兩位領導也不敢收。也就是說,他們之間一定還存在另外一種深厚的利益關係,就是因為這一個關係,他們才不得已殺人滅口。」

    莊海霞說:「我怎麼聽著你說的都是廢話啊,一句都沒說到點子上。我已經想到一種可能,說出來你看看合理不合理。」李睿笑道:「央視記者的視角肯定是超凡獨特的,我洗耳恭聽。」莊海霞笑道:「你真洗了耳朵嗎?你不洗我可不說。」李睿笑道:「你別淘氣,趕緊說。要是你說得有道理,回頭我請你吃飯。」莊海霞嘻嘻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李睿說:「嗯,我說的,快說吧。」莊海霞說:「其實你想得過於複雜了,官員與商人之間,哪有那麼多的複雜利益關係?說白了其實就是一點,錢權交易。你覺得李強偉不可能給兩人送太多的錢,可事實上未必。另外,也不用送太多,一人送個幾百萬,一旦東窗事發,就足以導致兩人入獄了。一方面是自己會入獄,會失去所擁有的一切,另一方面是殺掉幾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讓你選,你會怎麼選?」

    李睿歎服不已,道:「我最佩服你這一點,總是能輕而易舉找到事物的本質所在。跟你相比,我想得確實太複雜了。我這邊還在絞盡腦汁的思考李強偉與兩人的複雜關係,你那邊一句權錢交易,直接點明中心思想,我服了。怪不得你能當上央視記者。」莊海霞呵呵笑著說:「想不到你也有服軟的時候呢,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要跟我對著干呢。」李睿哈哈笑了兩聲,嘆道:「可惜啊,就算咱們想得再好再透徹,也拿那兩個領導沒辦法。如果給我那個權力,那我現在就派人調查他們,絕對一查一個準兒。」

    莊海霞說:「喂,整天說黑窯溝煤礦這件事,說得我耳朵裡都長繭子了,能說點別的嗎?說點輕鬆的。」跟這位大記者聊天,除了眼前這個案子,別的還真是沒什麼好講的,李睿就訕笑道:「說什麼?也沒什麼好說的,還不如讓我睡……」莊海霞嗔道:「你又來了,你怎麼那麼噁心啊?」李睿哈哈笑道:「我還沒說完,後面還有個字呢,是……還不如讓我睡覺呢。」莊海霞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十一有什麼活動安排呀?」

    李睿說:「打算跟我女朋友出去旅遊呢,呃,暫定目的地就是你們北京城。」莊海霞連吃二驚,道:「你女朋友?來北京旅遊?」李睿說:「初步打算是這樣的,也要看到時候的具體安排吧。」莊海霞說:「你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李睿道:「你跟我統共見過幾次?而且我女朋友在省城,你又怎麼可能見過?」莊海霞問:「你女朋友幹嗎的呀?」李睿說:「跟我一樣,在官場發展,公務員,不過,她比我級別高。呵呵」莊海霞聽他提起女朋友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語氣變得溫柔多了,還嘿嘿傻樂,忍不住的厭煩,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來北京啊?」

    李睿說:「怎麼也得三四號去了。」莊海霞算了算時間,道:「來了給我打電話,我請你這個救命恩人吃大餐。」李睿知道呂青曼比較敏感,怎麼敢帶她去見這位年輕美豔的大小姐,便敷衍道:「好,到時候看吧,有時間就叨擾你一頓。」

    接下來莊海霞就沒了興趣,懶洋洋的說了幾句話就掛了。

    李睿打完這個電話卻想起了宋朝陽剛才在路上交給自己的那個任務,忙又給呂青曼撥去電話。

    呂青曼也還沒睡,正靠在席夢思頭發呆,見他打來電話,臉上現出笑容,接聽後不等他說話就說:「你改主意啦?」李睿苦笑一聲,道:「我的乖老婆,你就別胡思亂想了,我今晚肯定過不去。」呂青曼哼道:「那你還打電話幹什麼?」李睿說:「你幫我聯繫一下呂叔叔吧,看看他明天什麼時候有空,我有點市裡的事情想跟他匯報一下。」呂青曼很聰明,道:「你在青陽又不負責具體工作,哪有什麼事情匯報咱爸?肯定是宋書記有事要跟咱爸匯報,不方便出面,讓你替他匯報,對不對?」

    李睿呵呵笑起來,道:「老婆,你這麼聰明,我壓力很大呀。」呂青曼笑道:「你有什麼壓力?」李睿說:「我怕你覺得我傻,瞧不起我。」呂青曼笑嘻嘻的說:「這女人啊,就是要找個傻老公才好,不然太聰明太優秀了,怎麼抓得住?」李睿假作慍怒,道:「好啊,我不過是自謙一下,你還真把我當成傻小子了。等明天見了面,看我怎麼收拾你。」呂青曼吃吃笑道:「你要怎麼收拾我呀?」李睿低聲道:「我要扒掉你的褲子,狠狠打你的屁股。」呂青曼聽得面紅耳赤,心裡卻莫名的興奮,嗔道:「你好狠,你捨得打呀?」李睿被她暖昧的語氣所感染,戲她說:「我又沒說用手打……」

    呂青曼陶醉於這種男女調鬧的樂事之中,無意識的問道:「那你用什麼打?」李睿柔柔的說:「我用嘴打。」呂青曼臉蛋更紅了,心臟也不爭氣加速跳動起來,哼道:「我不許,你變太啊。」李睿說:「不許也得許,明天早上我過去就打你,你先洗乾淨哦。」呂青曼問道:「洗乾淨哪兒啊?」李睿說:「哪都要洗乾淨,我要打遍你的全身。」呂青曼實在受不了了,羞澀地說:「不跟你說了,我睡覺了,那你……明天什麼時候過來?」李睿說:「八點前後吧。」呂青曼道:「好,我準備早飯。」李睿說:「不用了,你就是我的早飯,我早上要吃你。」呂青曼已經動情,全身熱燙,聞言既激動又害臊,道:「少沒正經,我掛了呀。」說完忙將手機扔到了一旁,好像之前握著的是一個燒紅的烙鐵。

    此時,她再次用心體會身體的變化,首當其衝就感到身子某處非常的彆扭,好像什麼東西即將不受控制溢流出來一樣,若是不用力憋住,就會流出什麼。作為過來人的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哪怕家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也是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忙去洗手間又洗了一個澡,換了條乾淨小褲,在搓洗換下去的那條小褲的時候,忍不住的納悶,自己也有過一段短暫的婚姻,經歷過那種成人必經之事,可是以往,不論事前還是事後,自己也從未有過如此強烈的感受,更沒有過今天這樣狼狽的表現,而今天晚上,僅僅是跟他通了個電話,說了幾句親熱話,就產生了這種反應,難道說,自己隨著年紀的增大,已經變得放浪下賤起來了嗎?曾聽人說過,對於女人來說,有個虎狼之年,說是什麼「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難不成,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年齡段?

    回到席夢思上熄燈躺下後,她心裡依然是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就是心亂如麻,根本就睡不著,忽的想到,明天早上他來了以後,會不會真的脫掉自己的褲子,用他的嘴巴打自己的屁股?幻想到那個情景後,更是睡不著了,憤憤的自言自語:「這個傢伙真討厭,明明都來省城了,就是不來陪我,偏偏還要找一大套冠冕堂皇的理由,好像在為我著想似的。他真要為我著想,就應該過來陪我。管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干什麼?」想到這裡,忽又想到,他今晚真要是過來陪自己了,兩人是不是就要面對那種事啊……

    「哎呀,完了,為什麼今晚總是想到那種事啊,我是不是真的變得很放蕩了?好丟人啊!幸虧沒人知道,嘻嘻……哦,對了,還要給老爸打電話,差點忘了,趕緊打!」

    次日早上,李睿起了個大早,洗漱收拾完畢後,就想趕去見呂青曼,可是剛到樓下見到孫淑琴與宋朝陽,還沒來得及請假,孫淑琴就搶著說:「小睿,過會兒幫我運點東西去學校宿舍。」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27
第383章:心神有些震盪

    這個請求並不過分,李睿更沒有推拒的理由,只能應下來。

    宋朝陽說:「淑琴,小睿還要急著去見青曼呢,你就放他走吧,過會兒我給你運過去。」

    孫淑琴就跟沒聽到一樣,轉過身去繼續做飯。

    李睿留意到,孫淑琴臉色有些不大對勁,似乎在生氣,難道她跟老闆吵架了?偷眼觀瞧老闆,見他臉上掛著幾分不解之意,也不知道他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沒辦法,只能給呂青曼發去短信:「老婆,我要先幫孫老師送點東西去學校,你再等等我,早飯你先吃吧。」

    呂青曼正在興高采烈的做早飯,嘴裡還唱著歌,收到這條短信,氣得鼻子都歪了,憤憤的罵道:「她要運東西,為什麼不自己運?就算自己運不了,她也不是沒老公,讓她老公幫著運啊,扯住我老公幹什麼?我跟老公見一次容易嗎?真是可恨,就知道欺負老實人!」

    她對著空氣罵了兩句,肚子裡的怨氣發洩不出去,就給李睿打去了電話。

    李睿當著宋朝陽與孫淑琴的面,也不能在電話裡再跟她解釋一遍,只說:「嗯,我過會兒就過去。」呂青曼氣勢洶洶的說:「你告訴你老闆,他不是有工作要跟咱爸匯報嘛,咱爸這就要見你,你必須馬上趕過來。」李睿吃了一驚,道:「真的?呂叔叔要見我了?」呂青曼低聲斥道:「老公你怎麼那麼笨啊?真是個老實人,也怪不得人家隨便欺負你使喚你,都快把你當驢使了。我這是救你出來,你就用這個藉口,趕緊脫身。」

    宋朝陽聽到李睿的反問之後,一下子站起身來,緊張的看著他,低聲道:「呂省長要見你了?」李睿不願意撒謊,可也不願意違逆呂青曼的一番好意,只能訕訕陪笑。宋朝陽說:「那你趕緊走,淑琴那些東西我幫她運過去,記住我昨晚交給你的任務。」

    孫淑琴聞言轉過身,瞪大眼睛看著李睿,等他掛了電話之後,道:「我也沒多少東西,你先把我送到學校門口就得了,咱們這就走吧。」宋朝陽一聽不高興了,道:「淑琴,呂省長等著召見小睿呢,你怎麼能耽誤他的時間?」孫淑琴理都沒理他,轉身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宋朝陽納罕之極,看著她臉色不快的走上樓去,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她了。

    李睿走到他身邊,低聲道:「老闆,放心吧,其實……呃,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我就送孫老師一趟。」宋朝陽皺眉說:「可呂省長等著見你呢,他時間那麼寶貴。」李睿心說,我的老闆喲,這是青曼騙你們哪,你們也真實在,居然就給信了,訕笑道:「呂省長趕到青曼家裡也要一會兒呢,我這邊也就不太著急。」宋朝陽這才明白,道:「原來呂省長要去青曼家裡見你,我還以為你要去省委大院呢。」

    孫淑琴從樓上收拾了兩個袋子下來,裡面裝的都是衣服,她自己也已經換上了一身休閒裝,料子色彩鮮豔,外形剪裁合體,穿在她稍稍豐腴的成熟軀體上,美麗動人,極為誘或。再加上她天生麗質,又處在女人最成熟的年齡段,因此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孰女魅力,令人看後不能自拔。

    李睿哪怕對她沒有任何的邪惡想法,看到她這身穿著打扮,也是暗暗為之心折。

    孫淑琴走到李睿身邊,道:「走吧小睿,麻煩你了。」李睿說:「不麻煩,這是我該做的。」

    宋朝陽咳嗽一聲,陪笑道:「夫人,你不給我做完早飯就走啊?」孫淑琴根本就不理他,邁步往門外走去。宋朝陽一臉笑容凝在臉上,非常的尷尬。

    李睿把夫妻二人的表現看在眼裡,心中也是非常疑惑,等孫淑琴出去後,對宋朝陽低聲道:「放心吧老闆,我過會兒問問孫老師,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宋朝陽正在疑惑的就是這一點,見李睿主動幫忙,自然高興,點頭道:「好,那你就幫著問問,有事給我打電話。一號車你開著就行了,我用不著。」

    李睿衝他點點頭,追了出去,在小院裡追上了孫淑琴,從她手裡接過那兩袋子衣服,抽空打量她一眼,見她對自己還算溫和,這才松了口氣。

    出得院子,兩人坐進一號車,李睿發動引擎之後駕車往山南大學方向駛去,上路後偷偷瞥了孫淑琴一眼,卻見她正目光灼灼的瞪著自己,嚇了一跳,差點沒踩下剎車。

    李睿收回目光,認真開車,假作隨意的問道:「孫老師,你……你這是怎麼了?昨晚上還問我是不是跟青曼吵架了呢,難道你跟宋書記先吵上了?」孫淑琴淡淡的道:「誰說的?我沒跟他吵啊。」李睿苦笑道:「對,你是沒跟他吵,可比吵起來更可怕。」孫淑琴微微一笑,道:「我這樣子很可怕嗎?」李睿說:「你這外表穿著打扮可是非常靚麗,跟青曼站一塊的話,比她還顯年輕。」孫淑琴再也忍不住,開心的呵呵笑起來,道:「你要誇我沒關係,但也不要貶低青曼。這話要讓她聽到,你可就有好受的了。」李睿嘿嘿賠笑,道:「我說真的呢,你是既顯年輕又顯漂亮。」

    孫淑琴笑著說:「你說的是我的穿著打扮,我問你的是我的表情。」李睿點頭道:「你剛才表情是有點不好。任誰看了都知道你跟宋書記吵架了。」孫淑琴收斂俏臉上的笑意,隨意問道:「這段時間,老宋工作忙嗎?」李睿點點頭,道:「這些日子,市裡可是出了很多大事情,死了好幾個人,都是政府官員。給宋書記造成了很大的壓力,可是政府那邊又不管,全推到他一個人頭上,他忙得都快焦頭爛額了。」孫淑琴冷笑道:「焦頭爛額?未必吧?」

    李睿納悶的看她一眼,道:「孫老師,你什麼意思?」孫淑琴說:「他是忙工作忙得焦頭爛額,還是干別的弄得焦頭爛額?」李睿非常誠懇的說:「當然是忙工作了。」孫淑琴說:「你負責他的生活起居,他最近有沒有跟什麼女人來往?」李睿以為她這只是例行詢問,也沒往心裡去,搖頭道:「絕對沒有。」孫淑琴覷著他問:「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李睿說:「真沒有。」孫淑琴忽然怒哼一聲,道:「小睿,我對你還算不錯吧,想不到你連我都要瞞著?」

    李睿吃了一驚,心神有些震盪,不得已將油門鬆了一些,把車速放緩,陪笑道:「我瞞你什麼啦?」孫淑琴冷冷的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跟我說實話,以前咱倆怎麼樣,以後咱倆還會怎麼樣,而且還會更好;可你要是不說實話,幫姓宋的一起騙我,哼,那我這就下車,再也不理你們兩個人了。」李睿這是頭一次見她使小性子,覺得很有趣,想笑不敢笑出來,道:「孫老師,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你可別信,那都是造謠。」

    孫淑琴嘿嘿冷笑,道:「你不跟我說實話是吧,好,你靠邊停車,我懶得理你了。」李睿嚇了一跳,忙道:「我怎麼不說實話了?好吧,我……我只能告訴你,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宋書記沒跟任何女人來往。可是我看不到的地方,比如晚上,我總不能跟他一起睡吧,就不知道了。當然了,這基本沒可能。他是市委書記,一舉一動都有無數人關注,又身在貴賓樓裡住著,怎麼可能跟別的女人來往呢。我覺得,換成我是他,我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膽兒啊。」

    孫淑琴定定看著他,心裡說,難道我冤枉他了,是姓宋的在晚上偷偷溜出去找女人?他確實一點不知情?

    李睿問道:「孫老師,你到底聽說什麼了?」孫淑琴怨憤的瞪他一眼,轉開頭說:「你這個人不老實,我不跟你說。」李睿叫起撞天屈來,道:「孫老師,我哪不老實了?不是你問什麼我說什麼嗎?我真的沒騙你啊。」孫淑琴說:「你要是騙了我怎麼辦?」李睿還真不敢為此發誓,含糊說道:「讓我不得好死!」心裡暗道,死哪有好的呢,只要是死,都不是好的,再說了,現在的人,大多數都是病死的,病死也算不得好死,因此,這毒誓也不算啥。

    孫淑琴輕信了他的話,轉過臉來看著他,道:「我問你,郭曉荷是什麼人?你聽說過嗎?」李睿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強自保持著鎮定,清了清嗓子,淡淡的問:「什麼郭曉禾,從來沒聽說過啊。」孫淑琴道:「怎麼可能!這是從老宋嘴裡親口說出來的,你作為他的貼身秘書,怎麼可能不知道?至少應該聽說過啊。」李睿心中疑惑不已,不知道老闆為什麼要當著孫淑琴的面說出郭曉禾來,苦笑道:「我真不知道啊,這個人名字怎麼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27
第384章:老闆的難關

    孫淑琴說:「郭,應該就是姓郭的郭。曉,不是大小的小,就是揭曉的曉。荷,應該是荷花的荷。這是個女人。」

    李睿見她說對了郭曉禾的名字發音,卻說錯了名字,總算鬆了口氣,看來大錯還沒鑄成,道:「我真沒聽說過。孫老師,你是從哪聽到這個名字的?宋書記跟你說的?那你怎麼不去問他呢?我是不知道這個人。」說完側過頭,給她看了下自己那無辜的表情。孫淑琴一臉的淒涼之色,落寞地說:「我怎麼去問他?這是他昨晚上做夢的時候說的。我一旦問他,肯定會忍不住發脾氣,接著就會吵架,他本來工作就很累很辛苦了,我不想他因為家事煩惱。可……可他心裡竟然有別的女人,我……我又……」

    李睿這才算明白她為什麼給宋朝陽臉色,原來是這個緣故,心中好笑而又無奈,老闆啊老闆,你怎麼管不住自己的嘴呢,大晚上的好好睡覺不得了,還想著郭曉禾幹什麼?這倒好,當著老婆的面叫出她的名字來了,看你回頭怎麼解釋。

    孫淑琴幽幽地說:「其實,他作為男人,又是市委書記,而我又不能陪在他身邊,那有時候他……他跟別人逢場作戲,我也可以理解。但是,但是他在外邊撒野就行了,幹嗎還要帶到家裡來呢?難道他心裡已經有了那個女人?」李睿打岔道:「你是不是聽差了?我懷疑他在背詩,不是有句詩寫得好嘛,『小荷才露尖尖角』,正配了郭曉禾後面兩個字。」孫淑琴說:「我也希望他在背詩,可他不是。我聽得真真的,他就是呼喚了這個名字。」說著說著,她眼圈就紅了。

    李睿把車停在路邊,道:「孫老師,你別這樣,先別胡思亂想,等我回去觀察觀察,看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沒準是你誤會宋書記了呢。」孫淑琴點點頭,道:「嗯,還真有可能是我誤會他了。白天有你看著他,我放心;晚上他住在賓館,也不方便進進出出,更不可能叫女人過去。看來我真是多想了。」李睿說:「嗯,你要相信他。」孫淑琴點頭道:「嗯,我要相信他。」心裡卻想起自己被萬金有剝光衣服捆綁的可恥情景,暗道:「我自己都差點被人玷污,還有什麼資格要求他呢?而且,我以前不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嘛,為什麼碰到這種事還是放不開?他那麼優秀,根本不是我一個女人可以獨佔得了的。只要他不過分,不影響到家庭生活,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她在心裡勸慰著自己,就沒有哭出來,見李睿眼巴巴看著自己,就對他一笑,道:「不去學校了,把我放到這吧,我打車回去,你趕緊去青曼家。」李睿驚訝於她的快速轉變,問道:「那你這兩袋子衣服怎麼辦?」孫淑琴笑道:「你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明白,這兩袋衣服是我的藉口,我要你送我,主要就是問這件事。」李睿心說這女人倒是有些小聰明,道:「那好,等我回來的時候,把這些衣服拎回家裡。」孫淑琴點點頭,道:「那我就下車了,你路上開慢點。」

    李睿駕車去呂青曼家裡的時候,想到剛才孫淑琴責問自己的事情,也有些發虛,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夢話的習慣,要是以後跟青曼結婚了,睡在一張席夢思上,也學著宋朝陽的樣子叫出了某個女人的名字,估計青曼不會有孫淑琴這麼好的脾氣會放過自己。想到這,他才想起這事必須要盡快匯報給宋朝陽知道,就放慢車速,給他撥去了電話。

    宋朝陽聽說這個情況之後,下意識伸手摀住了自己的嘴巴,仔細回憶昨晚睡覺的過程,自然是記不起這句夢話來。

    李睿又說:「孫老師不知道又想到什麼,心情忽然恢復了,而且似乎不再追究這件事,現在已經打車回去了,您要做好準備。」宋朝陽說:「你幫我想一想,如果她回來問起郭曉禾是誰,我該怎麼回答?」

    這個問題問出來,李睿就是傻子也知道,宋朝陽是把自己當成了自己人,就急忙開動腦筋,尋找對策,半響說道:「老闆,否認是不行了,必須承認,但是承認起來要講究方式方法,您可以玩個曲線救國。譬如,您大可以實話實說,就說郭曉禾是你在高速公路上救起來的女人,只因她長得跟孫老師很像,您對她記憶才深刻一些。」宋朝陽叫道:「她跟淑琴哪裡長得很像了?」李睿忍住笑,道:「這只是一個說辭啊,要不然怎麼解釋您會對她有記憶?我覺得以孫老師的態度,她不會追究這件事,更不會去找郭曉禾辨別容貌,您只要給出一個解釋的通的藉口就行了。當然,您也可以說,郭曉禾跟你某個表妹姨姐長得像,這才記得深刻。」宋朝陽讚道:「好,好主意,那我就這樣說了。你繼續咬定沒聽過這個名字就對了。」

    快到呂青曼家之前,李睿收到了她的催促電話,告訴她自己馬上就到,這才讓她稍稍平靜下來。

    等車到樓下後,李睿三步並作兩步爬上樓去,等門開後,還沒看清裡面站著的是誰,伸手過去就把那人抱住往懷裡摟。

    呂青曼見不到他是想他,可等他真來了,又有些緊張,伸手推開他的手臂,嗔道:「討厭,又忘了?又忘了教訓了?萬一家裡有人,不就又被人笑話了?」李睿還真嚇了一跳,進屋後側耳聽了聽,笑道:「姓高的臭丫頭不在家裡吧?」呂青曼逗他道:「你自己找找不就知道了?」李睿就傻呼呼的在房子裡找了一圈,每個房間都找了一遍。呂青曼跟在他身後看著,要不是忍著笑,早就哈哈的笑了出來。

    等最後一個房間看完後,李睿已經迫不及待了,反身就把呂青曼抱進懷裡,不由分說,湊嘴過去就是一頓亂吻。呂青曼使勁推他才躲開他的熱吻,哼道:「別急,先吃飯。」李睿笑道:「還吃什麼?你就是我最好的早飯,我要吃你吃一輩子。」呂青曼心裡很高興,臉上卻不給他好臉,道:「必須先吃飯,你不吃飯我還要吃呢。」李睿摟住她的小蠻腰撒嬌道:「不行,等吃完飯,你這道菜就涼了,我要趁熱吃。」呂青曼撲哧笑出聲,道:「越說越不像話了,我怎麼還會涼?什麼趁熱吃,你真把我當菜啦。」

    李睿笑道:「反正我要先吃你,吃飯不著急。對了,還有,昨晚上可是說打你屁股的……」呂青曼羞紅了臉,微微用力推他,道:「起開,別沒正經。」李睿柔聲道:「老婆,讓我打一頓吧,我會很溫柔的。」呂青曼心說,你都用嘴打了,就算不溫柔我也不疼啊。李睿見她臉現猶豫之色,就知道她沒意見,於是又吻了過去。這一次呂青曼沒有推開他,兩人互相摟抱,美美的親起來。

    兩人都是洗漱完畢後沒有吃任何的餐點,嘴裡都充滿著牙膏的芳香,捉對廝殺時,涼爽香甜,便另有一番愜意滋味。呂青曼被李睿的時而粗暴時而柔和弄得無法適從,身子慢慢癱軟下去,可她到底是心裡有主意的女子,任由李睿輕狂一陣,就用力將他推開,嗔道:「昨晚上不來,現在又想欺負人,哪個願意理你?」說完,扭起豐腴的小屁股走向了廚房。

    李睿追上去抱住她,道:「老婆,還在生氣啊,我這不是來了嗎,我今天陪你一天好不好?還有,過兩天就放十一長假了,到時候我一連陪你三四天,直到你膩煩我了為止。」呂青曼嗔道:「哼,那就看你今天怎麼表現了。」

    早餐已經做好了,是烤面包片,煎雞蛋,一人一杯鮮牛奶,雖不豐盛,卻很有情調。

    兩人對坐在餐桌前,一邊吃一邊聊,昨晚那點不愉快很快就消失了,暖昧之意開始升溫。

    呂青曼說:「我問過咱爸了,他這兩天不會有時間,要放大假了,很多事情都要處理,忙得他不可開交,所以就沒時間見你。」李睿點頭道:「我理解,那就等十一假期再說吧。」呂青曼道:「但是……」說著笑出來。李睿笑道:「你也學會逗人玩了,說話幹嘛不說完,大喘氣,逗我很好玩嗎?」說著,在餐桌下面用兩腿夾住她的腿,邪惡的磨蹭起來。呂青曼不理會他下面的騷擾,道:「但是……他願意在電話裡聽聽你要匯報的工作。吃完飯我就給他打電話,他有空就跟你談一談,沒空就等,總之今天肯定會聽你匯報的。」

    李睿讚道:「你真是我的賢妻呀。」呂青曼哼道:「哦,給你幫忙才叫賢妻,不幫忙就不是了?」李睿已經吃完,就站起身,到她身後,將她親密的擁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你任何時候都是我的賢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9 13:28
第385上:伺候老婆穿鞋

    呂青曼被他如此親暱的動作弄得渾身不自在,道:「別煩我,你敢情是吃完了,我還沒吃完呢,等會兒再鬧。」李睿就放開了她,笑道:「老婆大人,今天有什麼活動安排?」呂青曼笑著說:「秘密!」李睿一聽就知道她有了安排,也不多問,暗自思忖,過會兒給呂舟行打電話的時候該怎麼說。

    等呂青曼吃完,李睿主動收拾盤碟杯子,到廚房裡洗刷。呂青曼看在眼中,越發滿意,在他洗盤子的時候,就站到他背後抱住了他。

    李睿知道她柔情迸發,故意問道:「老婆,是不是想我都快想死了?」呂青曼道:「別說不吉利的話,呵呵……」話沒說完,手機就響了,便先去拿過手機接電話。

    她一看來電者的姓名,臉色就變了,下意識回頭看了李睿一眼,再回過頭來的時候,就把來電拒接了,回到李睿身後,又抱住他。

    李睿很隨意的問道:「誰打的,接的真快。」呂青曼說:「騷擾電話,直接拒了。」李睿手持洗乾淨的盤碟,四下里翻了翻櫥櫃,把它們放好,又找到乾淨的抹布擦了擦手,轉過身,把她抱在懷裡,柔聲道:「老婆,我想你了。」呂青曼面對他火剌剌的目光,很是羞臊,卻逼迫自己面對他的直視,道:「那你昨晚還不來陪我呢。」李睿笑了笑,道:「你真是小心眼,這麼記仇。」呂青曼說:「你才知道嗎?現在後悔了吧?」李睿說:「不後悔,你記這種仇我反而很開心。」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都有些情動。李睿低頭側臉要吻上去,呂青曼羞澀的閉上了眸子。偏在此時,她手機又響起來。

    呂青曼臉上羞意瞬間收斂,脫離他的懷抱,回去拿起手機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這次索性直接關機。

    李睿對呂青曼的私人電話原本並不感興趣,也從沒打算過問,可是見騷擾電話兩次打來,她兩次都直接掛掉,表現得有些反常,很自然就多想了些,聯想到高冬冬曾經告訴自己的小秘密,說是有個海歸的省城鈦子正在緊追她不放,心中不無忐忑。不過,既然她不說,自己也就絕對不會主動發問,寧肯心裡紮著一根刺,也要保持與她的互信。

    男女交往,互信是最重要的,連互相信任都做不到,談何共同生活?

    呂青曼把手機放在桌上,回頭對他一笑,道:「我去換身衣服,然後就出發。」李睿笑道:「我能現場觀摩嗎?」呂青曼羞澀的笑了笑,在搖頭中快步走進臥室,生怕他跟進來,又將門砰的一聲關死。

    等她從臥室裡走出來的時候,李睿聽到腳步聲,抬頭望去,只看得眼前一亮,讚道:「好漂亮!」

    但見她下邊穿著一條黑灰色的瘦身直筒牛仔褲,緊繃繃的裹在腿上,把她兩腿那修長瘦生的曲線包裹得活靈活現,當真是美不勝收。上身裡面穿著一件白色的內依,內依圓領,上面還帶著雷絲花邊,非常性咸,外面則是一條亮綠色的通勤收腰針織衫,敞著懷。長衫恰到好處的將她小蠻腰收攏起來,又垂落下去,蓋住嬌臀,搭在腿上,與腿上的牛仔褲顏色兩相映襯,更是各有韻味。

    這還只是她的穿著,往頭上看,她平日裡梳成的馬尾辮已經徹底打散,做成了一頭濃密茂盛的披肩髮,青絲垂落在肩頭,又與她雪白的膚色、乳白的內依形成了鮮明對比,給她那張瓜子俏臉增色不少。她以往的端莊穩重就在這髮型的轉變中消失殆盡,忽忽間多了幾分時尚靚麗。她本就生得臉嫩顯小,再配上這副穿著打扮,更是顯得青春多姿。此時,任誰來看,都不會相信這個女子已經三十出頭了,更不會有人相信,她已經是省委組織部的女處長。

    李睿驚豔無比,呆呆的打量著她,心中暗道,原來我這位准老婆打扮起來,竟也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女,我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沒看到她有這麼好的條件。按她現在這副穿著打扮,其美色並不輸於新認識的美女記者、京城大小姐莊海霞,也不亞於自己在省城那位乾妹妹白冰呢。

    呂青曼見他痴痴的瞧著自己,心中既是得意又是羞赧,低下頭打量自己的穿著,暗道:「看來紫萱給我挑的這幾件衣服都很成功,要不然怎麼可能一下子把他看呆了?」

    李睿快步走過去,圍著她看了一圈,想要抱住她親熱一番,又怕唐突佳人,再加上自慚形穢,竟然不敢碰她,嘆道:「老婆,你這是要逆天啊。真是搞不懂,你有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以前不穿漂亮點呢?」呂青曼聽得大為歡喜,卻哼道:「以前穿那麼漂亮幹什麼?穿得太漂亮了,誰知道你是愛我的人還是愛我的外表?」李睿呵呵笑道:「原來你故意在我面前掩蓋本色。」呂青曼嗔道:「你什麼意思啊,只說我穿得漂亮,那意思是我長得不漂亮了?」

    李睿哈哈大笑起來,道:「我可沒那個意思,我剛才不是已經誇你了,說你條件好,只是你一直不加以利用。看你今天這副穿著打扮,這才算與你的美色相得益彰。哎呀,老婆,你真是太美了,我都不敢跟你站一塊了。」呂青曼嘻嘻笑道:「你是不是沒見過美女啊?我哪美了?」李睿讚道:「現在把高紫萱叫過來跟你站一塊,你都得把她比下去。」呂青曼道:「你得了吧,我再美也美不過紫萱,那丫頭可是美得沒邊。」李睿笑道:「反正你在我眼裡是最美。」呂青曼心裡如同喝了蜜一樣甜,羞道:「少誇我兩句吧,小心我驕傲。呵呵,好了,我也收拾好了,這就走吧。」

    李睿看著她走到門口鞋櫃那裡穿鞋,忙快步搶上去,蹲在她腿邊,道:「老婆,我伺候你穿鞋。」呂青曼受寵若驚,失笑道:「你要不要那麼狗腿啊?哦,就因為我穿得漂亮點,你就把我當女皇伺候了?」李睿嘿嘿笑道:「老公伺候老婆,不是天經地義嗎?」呂青曼好笑不已,卻也有幾分感動,道:「你起來吧,我用不著你伺候,等我老得沒力氣了,你再給我穿,不過不知道那時候你還願意不願意伺候我,呵呵。」李睿說:「這種問題還用問?我當然是一輩子願意啦。」說著硬抓著她的小腿,把她腳丫從拖鞋裡面拔出來,給她穿鞋。

    呂青曼人長得苗條秀氣,這雙腳丫也就纖瘦玲瓏,配上薄薄的肉一色絲襪,對於李睿這種戀足癖來說,其殺傷力簡直無可想像。李睿看得口水暗流不止,忍不住把她腳丫提起來,湊嘴吻了上去。

    呂青曼嚇了一跳,急忙縮腿,嗔道:「哎呀,你瘋啦!」李睿道:「老婆,別那麼大驚小怪,你這腳丫長得太好看了,簡直稱得上是美足,給老公親親。」呂青曼有些膽小,訝異的看著他,道:「你……你犯病了吧?你親哪不好,非要親……親我的腳?」李睿說:「你老公我有戀足癖,你就同情同情我吧。」說完又去上面亂親。呂青曼哭笑不得,道:「我可不知道你有這毛病,我要是早知道啊……」李睿問道:「早知道就如何?」呂青曼嗔道:「肯定不跟你好,太變太了。」

    李睿呵呵笑起來,親了幾口,過了過癮,也就放下了,給她穿在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裡,這才站起身。

    呂青曼哼了一聲,道:「我明白了,你為什麼要給我穿鞋,哪裡是伺候我,明明是你發病了。」李睿笑著抱住她,道:「這不是病,這是對老婆你無私的愛。你想啊,我連你的腳都願意親吻,可見愛你到了什麼地步。」呂青曼眉開眼笑,道:「好啦,不鬧了,趕緊走吧,紫萱還等著呢。」李睿微微吃驚,道:「怎麼又有她?你不是帶我去活動嗎?」呂青曼笑道:「是帶你去活動啊,但是中午怎麼也得找人請客吃飯吧,我就叫上了高老闆,讓她請客。」李睿奇道:「高紫萱又是什麼老闆了?」呂青曼道:「去了就知道了,趕緊走吧。」

    李睿也沒帶公文包,只是帶好了公私兩個手機,與呂青曼先後走出門去。

    忽的,他想起一件事,叫道:「寶貝,還得等等,你不是說吃完飯就給呂叔叔打電話嗎?」呂青曼驚呼道:「哎呀,我怎麼給忘了,這可是正事。那先等等,回家打電話。」

    兩人回到屋裡,呂青曼帶李睿來到座機旁,給呂舟行撥去了電話,接通後跟他說了下情況,確定他暫時不忙之後,就把話筒交給了李睿。

    李睿很恭敬地說:「呂叔叔,很對不起您,要耽誤您的寶貴時間了……」呂青曼坐在他身旁,抱著他的胳膊,聽他說得這麼見外,故意大聲說:「你跟咱爸還這麼客氣幹什麼?真是的。」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BloomCaVod

LV:9 元老

追蹤
  • 984

    主題

  • 1008918

    回文

  • 3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