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競技] 絕頂槍王 作者：果味喵 (已完結)

第190章 我在人民醫院吃炸雞

“我不認識……”陳堯說。

“你不認識？”張寧驚。

“嗯。”

“你不認識人家，人家憑什麼給你寫這麼多？”

張寧的三觀都在崩壞。

能夠寫出這條消息的大高手，時間肯定也是很寶貴的！

幹嘛浪費時間和腦細胞，幫一個非親非故的人？

“可是，我也不認識方驚堂。”陳堯補了一句。

“呃……”張寧一時語塞。

對呢，陳堯也不認識方驚堂。

可方驚堂還不是莫名其妙地空降了？

“不，不一樣。”張寧又搖搖頭，至少方驚堂還有“做好事，先留名”的良好習慣。

而這個火綃衣連自己是誰都不說。

當雷鋒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當得跟過街老鼠似的至於嗎？

“多大本事？”陳堯問。

“一線主力水准！”張寧回答。

“哦。”陳堯平靜地說道，“有沒有可能拉進隊伍？”

張寧被他這直白的想法嚇了一跳。

可是，仔細一想，如果真的是有名有姓的高手，既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給陳堯寫這麼多有價值的建議。

那個來歷不明的家伙不是敷衍，而是真的寫得很用心。

有一些字句和詞語，甚至會考慮到陳堯有沒有可能看不懂，而在括號裡給出解釋。

“咳，難道真是……野生高手？”張寧這個想法被陳堯一勾起來，就怎麼砸都砸不下去了。

“我不知道。”陳堯挑了火，自己卻依舊淡淡。

“你你你確定一下對方的ID，我勾搭一下試試……”張寧說干就幹了，“就算真的冒犯了一線大神，那最多也就是被嘲笑一下，說我這個核桃教練不懂事而已。”

陳堯把火綃衣的ID和游戲識別碼都發送給了張寧。

張寧恨不得現在就去聯系，但看了看時間，還是放棄了：“那今天先這樣，火綃衣的事情交給我。你早點休息！明天星期天，你先去醫院打個片子回來我看看，不要碰游戲，好好放松一天。從周一開始就要准備真正的大戰了……”

往下個星期走，即將到來的可是職業定段賽。

那和什麼練習賽，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了！

職業定段賽是每一個選手踏入職業賽場最重要的前提，每年就只有那麼幾個名額，很多通過了的職業選手都心有余悸地把它叫“考狀元”。

通過了，拿到運動員的身份，能簽職業合同，比賽簽證什麼都好說，可以順順當當地開始自己的職業生涯。

通不過，就什麼都沒有……

雖然CES構架內的每個游戲，職業定段賽都引入了天梯段位的篩選機制，但是，每年參加職業定段賽的選手還是很多很多，參賽者和通過者的比例，比高考的大學錄取率要低得多得多！

真的就跟鯉魚跳龍門一樣。

“好。”陳堯應道。

“我先跟你說清楚，該聽教練的時候還是要聽教練的，不要一言不合又瞎來，”張寧對陳堯各種不放心，“記住！明天！不碰！游戲！下周的訓練計劃，等我看了你帶回來的片子再說……”

“大叔懂醫？”陳堯問。

“當然不懂……”

“那我把片子帶回來有什麼用？”

“我……”張寧再次被陳堯冷到了，片刻之後才惱羞成怒地說，“你別管我看不看得懂，叫你帶，你就帶！”

“哦。”

“實在不行，寧願放棄今年的這次職業定段賽——反正你在練習賽上亂來的時候，也已經做好放棄這一次定段的心理准備了。”張寧提起陳堯瞎來就是一頭的火。

“嗯。”

“再說了你段位也不夠參加職業定段賽的資格。我們不急，哈。”

“明白。”陳堯掛了電話。

……

星期天，陳堯醫院一日游。

他回到家，剛亮起游戲，張寧的消息就過來了。

一排感嘆號。

他立刻記起來，張寧昨天說他星期天不要碰游戲的，於是，馬上又退出來。

不一會兒，張寧就微信發過來一條消息：“去醫院了嗎？”

“去了。”陳堯答。

“檢查結果？”

“醫生說骨頭沒問題，開了一點雲南白藥跟美洛昔康。”

“片子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

“乖。”張寧擦了一把汗。

他們家這個隊長，看起來比十五歲的處女還純潔無辜，可只要一下不注意，他不是飛進別人訓練室寫通知，就是隨手當場燒參賽證……

今天竟然按照要求把片子帶回來，真是是讓張寧欣慰。

“吃了沒？”張寧問。

“吃了。”

“醫院吃的？”

“嗯，炸雞。”

兩個人沒什麼營養的聊了一陣，張寧就忙他的一大堆事情去了。

陳堯想起來，今天的醫囑貌似還沒跟張寧說？

醫生說，近期不要做劇烈運動。

“打游戲，應該不算劇烈運動？”陳堯思索，然後，自己定義了一下這個“劇烈運動”的範圍。

如果以他的體力做標准，能被定義為“劇烈運動”的還真不多。

他既然答應了張寧今天一天不登陸游戲，索性就連電腦都關了。

他刷了一通作業之後，就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不知不覺，生死狙擊已經成為了他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喵……”臥室的門邊一聲弱弱的叫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訓練它吧。”陳堯站了起來，總算是找到了可以做的事情。

可是，他只訓練過獵犬。

訓練貓？貌似還是第一次？

……

離陳堯的住處不遠處的戰戈網吧裡，張寧的屏幕上，正快速地飛著一行行的字。

他聊天的對像，正是那個有著一線水准的大高手，火綃衣。

“等……美女慢點……上條消息還沒看完……”張寧想甩鍵盤。

對方的思路和手速都太快。

張寧的腦子反應，手的打字速度，都有點跟不上。

但最大的問題是……

一條條消息刷出來，他越來越覺得，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

“……教練，您的意思我了解了。我對貴隊的隊長打出那些消息，是我太冒昧了，在職業定段賽之前可能影響他的狀態，非常抱歉。”

不會不會。

張寧趕緊想說，他們隊長才不會被影響什麼狀態。

天塌下來，說不定他都能訓練照練，比賽照打。

可張寧還沒打完字，就看到火綃衣那邊的消息又過來了：“關於入隊的事情，我也很感謝您的賞識，被您這樣一位教練看中是我的榮幸，如果有機會我很願意和這支校隊一起作戰……”

張寧的腦子就嗡了。

一線的職業選手！

個個都是百萬年薪起步的角宅！

可火綃衣在說什麼？

被看中是一種榮幸！

張寧這一刻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而且，火綃衣說什麼啊？願意和這支校隊一起作戰？

“不對，原話是‘如果有機會’……”張寧一下又覺得，對方這話有點微妙了，“什麼叫‘如果’有機會呢？”

第191章 轉會預定

張寧還沒來得及問，火綃衣的頭像就從彩色變成了黑白。

張寧差點兒就一句“美女，你不會是得了白血病什麼的，要死了吧”打過去了，幸好火綃衣下線了，不然他腦子一抽發送成功，那估計他要後悔得幾晚上睡不著覺！

但是，火綃衣的態度真的是很奇怪。

一個這樣的野生高手，對他們七中這樣謹慎又禮貌，而且張寧連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的開口要人的行為，火綃衣也沒生氣，反而還說有機會可以來。

“因為肯定沒機會，才會這樣說的吧？”張寧看著電腦上熄下來的頭像有點呆，“如果不是白血病什麼的……那就是被一線隊的合同鎖死了？短期內來不了？不……其實，媽的別人憑什麼來啊！”

張寧簡直被這狀況搞得撞牆。

他雖然一百二十分地希望這樣一個野生高手能加入七中。

可七中現在的隊伍實力，和這位野生高手的隨隨便便幾千字表現出來的實力，都太不搭對了。

他們沒有錢——校隊一般不會有投資人進駐，隊員也都是沒有收入的，只能憑借一股熱情往上衝衝衝。

他們也沒有成績——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是一場練習賽的勝利。

還好，張寧這種在電子競技圈子裡浮浮沉沉了半輩子的人，十四歲零幾千天的資深網癮少年，不是那麼容易被現實打倒的！

他調整了一下情緒，一行行留言，給火綃衣刷了過去。

“是的，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強，只是一支校隊，但是，如果你相信我這個教練的判斷，那麼，你要記得一直關注我們！”

“等你‘有機會’的時候，也許我們的成績，也能配得起你的實力了。”

“現在我們肯定承擔不起你這樣的大神的轉會費用，但是，我可以先把你給預定了嗎？當然，我也付不起定金……”

神經病人思維廣，二逼青年歡樂多，張寧打出預定兩個字的時候，自己都笑場了。

轉會預定，這種事情一般是發生在二線職業選手，被一線戰隊看中，但那個選手的合約還沒滿的情況下。

那是一套很復雜的手續，選手的轉出戰隊，會在預定合同裡對選手有轉會前的數據要求，以免預定合同簽訂後，接下來的比賽這名選手不好好打了，而選手的轉入戰隊，也會有更多要求，比如預定期間出現傷病或者名譽問題等，直接取消合同之類的。

此外，什麼情況下定金退還，什麼情況下定金不退，什麼情況下退一半或者翻倍，違約責任等等，都會做得很詳細。

也就是說，不是正規的職業戰隊，根本不可能去操作“轉會預定”這種復雜的流程！

“看火綃衣怎麼回吧！”張寧反正是舍出一張臉了，什麼話都說明白。

關上電腦，他反而一身輕松。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

他們戰隊的征途，還長著呢！

……

隨著九月份慢慢地走入尾聲，江城市清晨的陽光，也漸漸地不那麼強烈了。

早上一拉開窗簾，陳堯就被全屏柔光了一臉。

光線一天天地變得溫和，空氣也一天天地變得乾淨清新。

“天氣要舒服起來了呢。”

“職業定段賽之前，這真是個好消息。”

“不知道我們學校今年能過幾個？”

今天的學校裡，氣氛非常的融洽，卻又非常的不融洽……

陳堯背著書包依舊踩點進教室，聽到不少的同學都在討論周末的那場直播練習賽。

他們幾個人讓全國幾百萬的玩家，都知道了一個叫做光谷七中的學校！

但是……

關於教導主任的話題，也一樣沒有停止。

融洽和不融洽的兩種截然相反的氣氛，就在教室裡這樣和諧地交錯了一整個早自習。

等到下了早自習，陳堯和裴鵬天兩個人立馬被圍了：“嘿，今天早上我們沒有看到教導主任——平時這個時間他都在校長室門口刷存在感的……那個賭約怎麼說？”

“怎麼說？還能怎麼說？”裴鵬天叫道，“願賭服輸，他應賭的時候有多高調？明擺著就是吃准我們贏不了……”

“哈哈，說實話，我現在都還跟做夢似的——怎麼可能贏嘛。”一個同學笑著搖頭。

“反正，就是贏了！”裴鵬天攤手。

“教導主任要是裝糊塗，怎麼辦？”有同學提出疑問。

“提醒他。”陳堯淡淡地說。

他這說話的平淡聲音，就跟他提醒教導主任賭約，是一件很好心的事情一樣——和提醒對方忘了什麼貴重物品似的。

另一個同學又問：“提醒無效怎麼辦？”

陳堯掃了他一眼：“不會無效。”

裴鵬天聽著聽著，突然覺得有點寒……

陳堯如果親自去“提醒”的話，可能還真不會無效？

只是，他無法確定陳堯的提醒方式。

“陳隊有考慮放過他嗎？算是賣教導主任一個好，也算是……給他個面子？”旁邊有一個學生試探地問。

“不。”陳堯搖頭。

“隊長不大度啊……”

陳堯繼續搖頭：“這個人，挺麻煩。”

陳堯一貫對給誰面子這種事沒興趣，別人怎麼看他，他更不關心。

叢林之中，有效的一擊必殺，才是一個獵人的至高追求，他不怕麻煩，但也不喜歡反反復復地去解決同一個麻煩。

而且，這個教導主任看沈照樓的眼神不單純。

就像山裡的餓狼看嬰兒的那種眼神。

陳堯本能地就覺得不舒服，有危險。

他們要在職業賽場上走得順順當當，肯定不能一直被這種賽場外的因素干擾，能一勞永逸為什麼不一勞永逸？

“高二年級廣播，高二年級廣播。陳堯同學請速到教務處！重復一遍，高二年級陳堯同學，請速到教務處……”

正在說教導主任的事情的一群人，全都看向了陳堯。

教導主任來學校了？

這個時候叫陳堯去教務處……

“認輸？求和？還是什麼？”裴鵬天猛地眨眼睛，抓頭道，“總不能是殺人滅口吧？”

“他殺不過。”陳堯面對裴鵬天這樣不找邊際的腦洞，還挺正常地回了一聲……

第192章 沒那麼簡單

教務處裡，今天空調都沒有開，教導主任一個人坐在裡面，泡了杯茶，然後，呸地一聲吐出了一顆茶葉梗。

一事不順，事事不順！

喝個茶都喝不順心，還有什麼事情能順心？

砰砰砰。

有人敲門。

他不耐煩地叫了聲：“進來。”

陳堯推門進去，看到教導主任正在用那種看仇人的眼神，看著他的茶杯。

教導主任的眼睛有點浮腫，眼圈泛白，應該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或者幾天晚上都沒有睡好。

陳堯反手關上門。

哢噠。

他落了鎖！

教導主任聽著他落鎖的聲音，頭才從茶杯上抬起來，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坐。”

陳堯拉開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那個，星期六的比賽我全程看了。”教導主任壓著聲音，勉強擠出一絲溫和的笑。

“嗯。”陳堯面無表情地坐在他面前，應答十分有限。

“你們打得很不錯，為學校爭了光嘛，我這個當你們主任也從心底為你們高興……”教導主任說道。

陳堯抬起頭，看到對方緊閉的嘴唇微微張開，緊繃的舌頭飛快地舔了一下下唇。

他搖搖頭：“你很緊張。”

對於陳堯來說，人是一種很不好打交道的動物，因為他們腦子裡想的，和實際上說的，經常能夠天差地別。

雖然，教導主任表現出了足夠的，前所未有的親和，但是，陳堯動物的本能，給他的信息是，他面前的是一條蛇。

有敵意。

有攻擊性。

大自然中的動物，判斷強弱之後也會暫時隱藏自己的敵意和攻擊性，但生存的本能不會讓這種敵意和攻擊性消失。

他所見識到的動物的強弱判斷，都是很直觀的，除了受傷和生老病死，強弱關系很難發生逆轉。

但是，現在他所處的地方就復雜多了。

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和人之間的強弱關系，要翻轉大多都用不了三十年……

決定雙方誰是優勢方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就比如是現在，教導主任無論在年齡、地位還是經驗上，相對陳堯本應是優勢方，可只因為一個賭約，反而是教導主任的處境，一下子變得很尷尬。

“我……緊張？”教導主任乾笑了兩聲，“是，有一點，因為……你知道的原因。”

“嗯。”

“但我相信，你是個懂事的學生，是嗎？”

“……”

“我有一個辦法，只要你公開請求我做你們校隊的帶隊老師，我想……我們之間什麼問題都沒有了，關於校隊的場地，我還可以再想辦法給……”

“不用撒謊。”陳堯打斷了他的話。

“……”教導主任氣息一滯。

“沒用。”陳堯又道。

他根本就沒准備和教導主任溝通什麼。

願賭服輸，僅此而已！

“我撒謊？我有什麼必要撒謊？我現在是很誠心誠意地，想要解決一下我們之間的誤會。都是為了學校更好。”

“你很聰明。”陳堯淡淡地說道，“你做帶隊老師，一方面可以賴掉賭約，另一方面還可以接近樓姐，一石二鳥，想的很好。”

教導主任的脖子紅了，一直紅到了耳後根。

好吧，是的，這是他的想法！

只要先解決賭約的事，只要他留在學校，只要手上還有權力，他還怕對付不了一個陳堯？還怕玩不到一個女學生？

但是，陳堯也說得太直接了吧。

有人會這麼口無遮攔地把“賴掉賭約”這四個字說出來嗎？

陳堯看了一眼時間，站起來：“上課了。”

“……”教導主任也看了一眼時間，從陳堯進來到現在，還不到三分鐘。

他算是明白了。

陳堯根本就沒有溝通的意思！

陳堯對他的態度，簡直就像對待恐怖分子一樣。

不談判，不低頭，不後退。

“等你辭職報告。”果然，陳堯這麼說。

“你！”教導主任從脖子升起來的紅色，一下蔓延到了眼睛裡，他瞪著通紅的眼睛指著陳堯，“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學校是你家了，你說了算？我告訴你，我叫你來是想和平地解決一些小小的不愉快，你真當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陳堯回過頭掃了他一眼。

教導主任只覺得汗毛一豎，臉上和身上暴躁而起的熱度，瞬間像是被冰給壓下去了一樣。

然後，他聽到陳堯說：“對。你沒有。”

……

你沒有！

你沒有！

教導主任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平心靜氣的偽裝，分分鐘被陳堯撕裂了。

如果不是在學校了，他現在立馬就衝上去撕爛陳堯那張臉——天塌下來都雲淡風輕的，看著就來氣！

“媽的，這個可惡的小壞種！”教導主任滿肚子都是氣，“怎麼就贏了呢？隔壁的一幫廢物怎麼就能讓他們贏了呢？媽的，媽的，都是飯桶！他們沒地方訓練，連一台像樣的電腦都沒有，隔壁是吃了什麼蠢藥這都打不過！”

陳堯竟然覺得他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就不明白，這個小壞種是哪來的底氣？

區區一個轉學生！

背井離鄉，無親無故，敢逼他一個在江城市已經混得風生水起的教導主任辭職？

“做夢吧你！”教導主任突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

不巧，他還偏偏就有辦法！

僅憑一個賭約，就像把他逼出學校？有那麼簡單嗎？

“我這輩子，被學生罷課沒有十次都有八次，哪一次是讓我走了的？”教導主任掏出手機，“異想天開！簡直異想天開！”

說著，他一個電話先給學工處打了過去……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電話，不斷地打出去……

中午十二點上午的最後一節課上完，很多學生都驚訝地發現他們校園網的論壇上，所有關於賭約的帖子，全部都被刪掉了。

全校嘩然。

如果說一早上的時間，大家還是在猜測，賭約的問題怎麼解決，現在一看這架勢，所有人都明白了——沒談攏。

“我覺得，這事兒可能要大……”

很多學生，都嗅到了風暴來襲的前兆。

教導主任直接直接刪帖，已經是豁出去臉不要了。

“我有點為陳隊擔心。”一個女生咬著筷子說道。

事情鬧成這樣，他們兩個肯定得走一個。

就是不知道誰走誰留……

“那個陳堯也是的，比賽都贏了，挺高興的事，何必回來找老師晦氣呢？而且，老師教我們的——得饒人處且饒人。”一個坐在在角落裡的學生，突然擺了張聖母臉，幽幽地開口說道……

第193章 沒那麼復雜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陳堯什麼都好，就是不肯低頭……”

“剛極易折，不好。”

“我覺得陳隊這個人很不成熟！”

一時間，食堂裡的話題就被教導主任和陳堯的這場賭約給包圓了。

就連不打游戲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有人刻意地去引導，學生最為集中的食堂裡很快就出現了不少站在教導主任那邊的聲音……

“主任那麼大一把年紀了，也不容易。陳隊再不讓步，他肯定會吃虧的……”

“呵呵噠。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啊，學校怎麼可能因為這麼一個鬧劇，讓一個有幾十年教齡的主任走人？”

啪。

突然，食堂裡響起了一聲盤子重重砸在桌上的聲音。

沈照樓鐵青著臉，站起來，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指著那幾個帶節奏的學生：“有完沒完？”

“呃，樓姐。”一個幾百人同時就餐的食堂，被她這一盤子砸得一片寂靜。

“得饒人處且饒人？”沈照樓指著帶節奏帶得最凶的學生，直接一個餐盤甩了過去，啪地一聲差點砸在那個學生臉上。

那個學生被嚇一跳，轉瞬臉上就浮上了一抹怒色：“你幹什麼！”

沈照樓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生氣了？姐只不過就扔了你一個餐盤，還他媽沒砸中，你就生氣了？你的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那學生簡直無語，姐姐你這明明是單方面的欺負好不好！

“願賭服輸，天經地義！你們不了解陳隊，我了解！所以我告訴你們，別費勁了，賴賬沒用，刪帖沒用，你們在這裡帶節奏更沒用——我們隊長對這些七彎八拐的東西通通是直接無視的！”沈照樓站在椅子上，環顧四周神色各異的一張張臉，“該吃飯的吃飯，不該你們操心的事別瞎操心。主任走定了，就這樣，沒那麼復雜！”

因為沈照樓這一盤子而安靜下來的食堂，過了幾十秒才重新出現了一些竊竊私語。

但是，聲音都並不大。

“其實看得出來，主任根本就是沒誠意，他真的想補救，很難補救嗎？”

“不難，他如果誠誠懇懇公開認個錯，再盡心地為校隊爭取一個好的訓練環境，一定不會是這樣發展——可是，從比賽結束到現在已經一天半了，他幹了什麼積極的事情？”

“反正，我不喜歡他，有一次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我們老師可不止教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還教了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我支持陳隊硬剛到底！”

話題到此為止。

那幾個幫著主任帶節奏的學生，被沈照樓乾淨利落的一盤子砸熄火，再聽著風向往陳堯那邊倒，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了。

可話題到此為止，不代表事情到此為止！

就在午休時間即將結束的時候，一封辭職信發到了整個光谷七中所有的群裡，簡單重復了賭約的內容，詳細確定了交接的程序和時間……

“臥……了個大槽！”

“還真他媽不復雜啊……”

“我還以為，他們至少得鬥個幾百回合？”

結果，一個回合都沒有鬥。

直接就跳到辭職報告了？

別說是接到消息的所有學生一臉懵逼，就連沈照樓他們都一臉懵逼：“這就……搞定了？”

他們都不知道，最懵逼的不是他們。

而是，正在校長室跟校長侃侃而談的教導主任！

他剛剛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和校長嚴辭控訴這場賭約的不合理和荒謬，強行解釋了自己參與這場賭約的用意，以及再三保證如果是陳堯輸了，他絕不會逼陳堯退學等等……

校長聽得雲裡霧裡，正在搞清楚情況的過程中，各個群就已經炸開鍋了。

校長跟主任兩個人一看，一個臉沉，一個臉黑。

從辭職報告上對賭約的描述來看，賭約的內容和教導主任剛才說的“玩笑性質”完全不一樣！

“這……這不是我寫的……”主任打死都想不到，陳堯竟然這麼乾脆，直接代他把辭職報告給寫了，發了。

陳堯真心不廢話！

教導主任不是不願意辭職嗎？

那很簡單，陳堯就好心地幫了個忙……

他把教導主任該做的，全部都做好了。

教導主任看著辭職報告裡詳細的交接流程和工作安排，突然覺得自己現在好像什麼都不用做——收拾東西，直接出門，就可以了。

非常方便，非常省心！

“媽的！老子謝謝他了還……”教導主任都顧不得校長在場，直接爆粗口了，“這……這是惡意造謠！必須開除！這樣的學生再不開除要出大事！”

校長好笑地看著他兩個小時的偽裝臉，因為一個直截了當的辭職報告，瞬間破功。

他一邊心裡暗笑，這人還是修為不到家，另一邊卻優哉游哉地喝了口茶：“你跟學生打賭，說誰輸了誰離開學校，現在，你輸了，卻讓我簽字開除陳堯——主任，你是這個意思嗎？”

“我……”主任卡了一下。

他們這個校長，一貫是偏著學生的，他不是第一天知道！

但是，再怎麼樣寵學生也不至於因為一個玩笑，逼他一個學校的中層管理者離職的！

絕不可能！

主任對這一點還是有絕對信心的，即使他是校長，也不敢開這個先例！

教導主任和一個普通學生，畢竟不是一個層面！

一想到這一點，他也就放心了，索性手一攤，把難題踢給了校長：“那您說怎麼辦吧？連辭職報告都敢偽造，以後他還有什麼事情他做不出來？反正，這樣的學生，我是教不了了，誰他媽愛教就去教！”

校長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隱晦的不悅：“哦。又在威脅我？”

“不敢！當我已經被這個學生氣糊塗了吧。”教導主任也光棍了，“這幾天忙學校的事情忙得天昏地暗，那個數字校園的項目也還沒搞完……”

他這個時候提起數字校園，更是進一步的威脅。

光谷七中好不容易拿到了這樣的大項目，校長怎麼可能把他一腳踢開？

他們是成年人！

而成年人，都現實。

“我知道。主任是本事人！”校長把一聲冷笑壓在了喉嚨裡，又溫和地問道，“看來，我是必須做一做這個壞人，開除陳堯了？那，請教一下主任，我開除陳堯的文書上，該如何證明，辭職報告不是你寫的而是他寫的？”

“不需要。我也不叫校長為難。我們開除陳堯，就不提賭約，要淡化賭約的事，”教導主任拿出手機，推給了校長，“您先看看這些照片……”

第194章 只做壞事，從不留名

“這幾張照片，是我在一個黑網吧拍到的。”

教導主任打開第一組照片。

被磨損得很舊了的戰戈網吧的牌子，樓道像陰暗的刷字，已經肮髒的內部環境，再加上偷拍的特殊視角……

“如果這些照片，發給學生家長，我想，他們都會支持開除陳堯的！”

“哦……”校長若有所思地點頭。

他沒看出來，教導主任還做了不少准備工作。

他當了十幾年的校長，還真是第一次發現自己手下有間諜潛質的老師。

然後，教導主任又給了他第二組照片。

校長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這是什麼？”

“打架鬥毆！”教導主任拍的是醫院的病床，和照片配起來的，還有偷錄的一段兩個傷員之間的談話錄音，“陳堯和這些社會人士混在一起！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發生在哪裡，但我知道他參與了一場很嚴重的鬥毆——也許過幾天，就會被警察找上門，那樣對我們學校的聲譽，將是極大的影響！校長，你可要考慮清楚！”

如果只是第一組照片，校長心裡其實還挺平靜的。

但是，第二組照片那兩個傷員的傷勢和對話，讓校長心裡打了個激靈。

他眯起眼睛，嘆了口氣，說：“主任啊……”

“嗯？”主任突然覺得，校長這個表情有點捉摸不透，

“你真不怕出事。”校長笑了一聲。

“我？”主任沒明白他的意思，“出事？”

校長卻沒繼續說下去，而是叫了秘書進來，吩咐了幾句，讓她去把陳堯叫過來。

不出十分鐘，陳堯就出現在了校長室。

他進來坐下的時候，主任心裡一顫……

陳堯進校長室的時候，好像和早上進教務處的時候，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嗯。少了點什麼。

可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來少了什麼。

陳堯一坐下，校長就把主任的手機推到他的面前：“陳堯同學，你看看。”

陳堯掃了一眼，沒有翻動。

主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他知道，校長再怎麼不情願，為了留下他，也為了校園安全，估計還是要犧牲陳堯了。

“哼。”他忍不住笑了一聲。

一個普通學生而已，和他賭鬥？還想逼他辭職？

現在該知道哭了吧！

教導主任看陳堯那張臉，真的是越看越不爽。

那麼平靜，波瀾不驚。

他如果能看到這樣一張臉哭著求他不要開除，絕對能高興得當場一蹦三尺高。

解恨！只有那樣才解恨！

誰知，陳堯依然平靜，道了聲謝，把手機推回給校長。

“可以說說，這些是怎麼回事嗎？”校長問。

“不用。”陳堯說。

“……”校長和主任同時一愣。

“江城晚報的記者，和江城市教育組的郵箱，都已經收到了主任的自首信，”陳堯淡淡地說道。

“什麼……跟什麼？”主任完全聽不懂他在說啥。

他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自首信了？

倒是校長反應快，打開他的郵箱——他的級別能收到遞交教育組的文件抄送，所以，主任的“自首信”他也是能看到的。

然後，一張張日記的截圖，就刷新在了他的眼前……

“……xx年xx月xx日，我把程老師叫到了辦公室，一開始她還不願意，切，又不是小姑娘了，還裝什麼純？先放她走了，晚一點再約她吃飯……”

“……xx年xx月xx日！今天我很興奮！高三班的畢業酒會，我搞到凡凡了，年輕的身體就是好啊，我興奮！我興奮！我興奮！我還以為高三班畢業之後，再也沒機會搞她了！不行我今天要寫滿一頁的興奮興奮……”

他果然就寫了一頁。

可見他那天是有多興奮。

校長青著臉繼續往後面翻，內容越來越不堪入目。

大概到一半的地方，提到了沈照樓！

“那個小姑娘……”校長對沈照樓的印像還是很深的，有點調皮，又挺可愛，長得真的是過目不忘級別的漂亮，就像他的小女兒一樣。

而在這些日記的截圖裡，敘述的筆觸也變得極其癲狂。

沈照樓實在是太漂亮了！

沈照樓的美貌，和她身上飛揚的活力，都讓日記的記述者，像著了魔、發了瘋，日記裡關於她的篇幅越來越多，充滿了對她不堪入目的想像和意淫。

而隨著他和沈照樓之間的衝突，有幾篇日記在極其憤怒的筆觸下，竟然還出現了一些有強烈犯罪傾向的敘述……

校長再看教導主任，都有點毛骨悚然了。

他當了十幾年的校長，打死都想不到，在他的學校裡，西裝領帶加眼鏡皮鞋的外表之下，竟然隱藏這這樣瘋狂、這樣可怕的人！

校長也是養女兒的人。

所以，看著這日記裡所寫的那些內心層面的剖析，他心裡漸漸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感。

再怎麼堅強的人，看到這種日記，都會和他一樣的恐慌——只要他也有女兒。

“雷鋒同志是只做好事不留名，用日記讓自己的事跡流傳千古，供人學習，”校長渾身被汗浸濕了，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而你，是只做壞事不留名，用日記讓自己的事跡遺臭萬年……”

教導主任看不到校長的屏幕，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校長揉了揉太陽穴，後怕得聲音都不穩了：“天哪。我和你共事了十一年……”

“借用了一下，還給您。”陳堯看著主任搞不清狀況的樣子，挺好心地將一個小本子，遞還給了他，補了一聲，“謝謝。”

之後，陳堯就站起來，對校長鞠了個躬，離開。

早上在教務處，陳堯就只坐了三分鐘，而現在在校長室，他竟然連一分鐘都沒有坐到！

沒有回答任何問題。

也不和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做任何的溝通和妥協。

他只是安安靜靜地說了他要說的事，直接起身走人。

而教導主任低頭，一看到那本日記，眼睛逐漸瞪大，瞪得有銅鈴那麼大。

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就像是突然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冰窟窿。

“我明明鎖了門！”他真的已經大腦一片空白了，下意識地竟然是跳到了這麼一句……

第195章 來自一線戰隊的邀請

教導主任是個很小心的人！

他的辦公室裡見不得人的東西，豈止只這一本日記？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不鎖門，就一個人跑來校長室這邊，聊兩個小時的天。

陳堯在門口的腳步停了停。

“哦。掰斷了。”他淡淡地回答了教導主任的疑惑。

掰斷了！

教導主任只覺得眼前一黑。

怪不得，他剛才覺得，陳堯進校長室的時候，比進教務處的時候少了點什麼……

他現在想起來了。

落鎖！

陳堯進校長室，少了落鎖的聲音！

他清楚地記得，早上陳堯被他叫進教務處的時候，當時反手就落了鎖。

教導主任當時還挺納悶的。

為什麼要落鎖？

還有，怎麼聽著落鎖的聲音那麼大？

他平時也沒少反鎖過教務處的門，可聲音都沒有陳堯早上落鎖那麼大。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聲音，哪裡是落鎖啊？

什麼人啊！

陳堯手上的勁是有多大。

就進門的那麼幾秒鐘，陳堯就堂堂正正地當著他的面，徒手把門鎖裡面的杠條給掰斷了！

他當時雖然聽到了聲音，但任何一個正常人的思路，都不可能想得到是發生了這種事吧？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他三觀都被陳堯給顛覆了。

“嗯，我破壞了公物，我賠償。”陳堯說。

教導主任真的要瘋。

媽的！

現在是賠償公物的問題嗎？

“不告而取，是為竊！”教導主任抖著手指著陳堯，“你……你……”

“我告訴過你了。”陳堯淡淡地回答，“我說過，我在等你的辭職報告。”

教導主任沒有拿出辭職報告。

那麼，就別怪陳堯用他的方式，稍微做一下“提醒”了！

如果教導主任爽快地辭職離開，他還可以找點關系調任去別的學校，他如果願意實權崗位換一個清淨崗位的也許還能升一升職。

可是，他沒有。

他選擇了跟陳堯硬剛。

完了，一切都完了……

等陳堯一離開，他就立刻抱住了校長的大腿，大聲哭道：“不行！你得救救我！你必須……必須要救我！你去向媒體和教育組說清楚！一切都是污蔑！都是沒有的事情！陳堯這個學生，偽造證據，血口噴人！要是我的事情被爆出去了，整個光谷七中都得倒霉！而你這個校長，絕對是第一個倒霉！”

校長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簍子垃圾。

教導主任就算不說這些，他也一樣的清楚，不管學校裡出了什麼事，校長都是第一個倒霉的——誰會去想這個校長究竟有沒有參與，和當事人有沒有關系。

光谷七中的這位校長，對老師、對學生，都自認問心無愧，當然不想陪著這樣一個禽獸去死。

可因為這個原因而放過這樣一個禽獸，他又覺得不甘心！

“你先出去，我有點亂，”校長說著，關掉了電腦上的郵件，“給我一點時間考慮考慮。”

……

一下午的時間，所有的學生都能感覺到，風向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辭職報告當然不是教導主任寫的。

可現在，走不走，可能由不得他了。

很多學生都還是不敢相信，他們學校的這場賭約之戰，竟然真的可能會史無前例地以教導主任滾蛋為結局？

誰都能感覺到，校長的心情很不好。

但是，誰都不知道，校長現在已經陷入了深深的難題之中。

要麼真的違心去幫這個禽獸，收拾爛攤子。

要麼就得陪他一起去死。

人，都是正常人，就算是校長，有私心，也無可厚非。

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超級英雄？

一邊是在有一定能力，有一定人脈的教導主任。

另一邊，則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

如何選，他真的很猶豫。

而就在太陽下山之前，幾個人在校長秘書的帶領下，敲響了校長室的門。

“你好，我是體育局的小張。”穿一身運動服的一個辦事員，沒等秘書介紹，就熱情地握了握校長的手。

“嗯……”校長看著他後面的跟進來兩個人。

一個穿著西裝，胸前掛著CES三個字的銘牌。

另一個是個妹子，微笑著，手拿一疊文書。

校長的思路還停在教導主任的事情上，一下子沒轉過來。

體育局的人跑來幹什麼？

和教導主任有什麼關系……

來求情的？來施壓的？

他很亂！

“嗯，事情是這樣的，”他們三個人被校長請坐下之後，體育局的辦事員開口說道，“CES聯賽生死狙擊項目一線戰隊——暗影戰隊，正式向貴校的陳堯同學，提出簽約邀請。”

然後，他指了指身邊的那兩個人。

“這位是CES聯盟的工作人員，也姓張。”

“這位是暗影戰隊的法務，姓白。”

校長的腦子還沒轉過來。

不是教導主任的人？

來找陳堯簽約的……

“你們去找過陳堯了？”校長問。

“是的，放學之前就已經找過了，合約也給了他一份。如果他同意的話，那麼，接下來有一些具體的工作，就需要校方配合一下。”

“嗯，一定配合體育局的工作……”校長說道。

“呵呵呵，恭喜啊，”那個辦事員很高興聽到這樣的回答，又說道，“如果這件事能成，那光谷七中的素質教育工作，將掀開新的一頁——這可是你們學校前所未有的事情，歷史性的裡程碑！”

“嗯，是啊。”校長手上拿著那份合約，又看了一眼他的電腦。

他知道，有些事要做決定了。

從他拿到合約的這一秒鐘，剛才在他心裡形成平衡的前提，就已經發生了改變。

陳堯不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了！

“校長身體不舒服嗎？”那個體育局的辦事員熱情地問道。

“嗯……沒有。”校長輕輕點頭。

“好好，我們這事也不急——畢竟，也還要等陳堯考慮。但是，可以給您通個氣，我們領導很關注這件事——雖然說句不該說的，嘿，領導也不懂什麼是電子競技，可領導做事您也知道，只講方向的嘛……從大方向上來說，這可是光谷七中的一次重大工作突破！領導還說，我們這些小輩要多向您這樣的青年骨干學習呢……”

“我還‘青年’骨幹……”校長一聽都笑了。

也就是說，就算主任這件事，他沒處理好，上面在這個時候也不會牽連他這個校長？

不然，有領導就要打自己的臉了。

好吧……

無論是利益還是情感上，他都不需要再猶豫下去了！

賭了！

他就再年輕一次！

他，選陳堯！

只是，校長在下定決心的同時，絕不可能想到，同一時間，七中不遠處的戰戈網吧裡，傳出了裴鵬天他們一陣驚呼……

“什麼！隊長你的意思是，其實，這本來是一份想要坑你的合約？”

第196章 陷阱長約，鎖死主神

陳堯詳細地解釋了合約的所有條款。

就像當時，他即將簽入獨裁戰隊之前，蘇綺瑤和他解釋的一樣詳細。

他的隊友以後可能也是要面對職業合約的人，所以，這是有價值的信息，一定要說清楚。

“暗影戰隊，還真是讓人意外啊。竟然這樣去簽新人賣身？隨便轉手一賣，就得賺不少吧？”

沈照樓他們聽陳堯逐條講完，對一線戰隊的美好憧憬，一下被現實打擊得支離破碎。

原本，暗影戰隊給陳堯遞出這份合約，沈照樓他們都還挺高興的。

一方面，陳堯不再是一個三流學校的主任能動的人，另一方面你，他如果同意，在今年的職業定段賽上也許會受到一定的優待。

誰知……

陳堯說，全部都是陷阱！

根據陳堯的講解，這份五年期限的長約，無論是優先續約權，還是代言職責、租借條款、薪酬待遇、隊內位置、轉會價格、違約事項……

沒有一條裡面沒有坑的。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份把有潛力的選手當貨物低價囤起來，想自用就自用，想轉賣就轉賣的合約，反正，怎麼都不吃虧。

如果這樣的合約真的簽下來了，陳堯接下來五年、十年，甚至整個職業生涯，可能都會非常非常的難過。

“那這樣說的話，CES聯盟就是因為他們暗影戰隊，改了簽約規則，規定了各個級別的戰隊的合約上限……”沈照樓若有所思，“我記得，他們的早期合約是……終身約？”

“嗯，准確說，是因為一個人改的。”陳堯回答。

所有人都同時想起了一個名字……

沐顏。

暗影戰隊七鬼神之一的魅魔沐顏，從十六歲開始，已經在暗影戰隊效力了快十年了吧？

十方天眼，逆天補位……

她鬼神一般的意識，細致又犀利操作，讓很多一線戰隊，都打她的主意很久了。

她雖是主神級的選手，但薪資可以說是整個CES聯盟最低，只要跳槽薪資就能翻幾十倍，關於沐顏轉會的事情，每年都有人提起，每年卻都沒有成行，因為，轉會費的問題，一直談不下來。

甚至都有粉絲都出了損招，建議她消極比賽，以求轉會……

沈照樓他們之前不會知道得這麼具體，現在結合陳堯手上的這份五年長約一想，她肯定是被暗影戰隊早期低價高轉會費的終身合約鎖死了。

可惜，她被合約鎖死在前，CES聯盟的規定出台在後——聯盟的規定，沒有權限廢除早期具有法律效果的合約，所以，其作用只能是避免以後的選手，重蹈主神的覆轍。

“嗯，不管有沒有陷阱，反正，我覺得暗影戰隊這個合約是做了件好事！”沈照樓眉飛色舞地說道。

“那是，”裴鵬天拍了拍陳堯的肩膀，“你轉學的，不了解校長，我們很了解，你等著吧——明天主任就不會出現在學校裡了。”

“不是吧？”胡子奇怪道，“交接工作都不用做嗎？”

“需要嗎？”沈照樓笑了一聲，“我們校長是教學出身，他真要下決心了就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韓笑似笑非笑地說道：“而且，主任引進那個數字校園項目之後，有點太得意忘形了，校長估計看他也不爽。人啊，自己沒有實力，借來一點東西就瞎囂張，總是要吃虧的。”

“本來吧，以我們校長的性格可能還要多考慮一陣，才決定怎麼做，可誰叫暗影戰隊的‘助攻’來得這麼及時呢？”裴鵬天拿著那一疊紙拍著。

“我就無語了，這是雷道遠做出來的事！”韓笑攤手。

“玩場外的高手高手高高手，不僅坑我們陳隊沒坑到，送過來的合約還成了幫助我們壓倒教導主任的最後一根稻草……”

張寧都直搖頭，不敢信。

這事如果不是真發生在他們身上，誰說他都不會信。

“他自己要是知道了，這次他的場外玩成了這個熊樣，估計得先吐個幾升血再說！”

“我再無法直視一線隊長了，看這一個，和我們陳隊還沒交鋒了，竟然就已經輸得亂七八糟。”

“哈哈，都能當是他場外生涯的污點了！”

因為一個坑陳堯的合約，全隊卻是一身輕松——現在，什麼事情都了結了，他們可以專心一意地，迎來接下來的職業定段賽！

張寧朝著陳堯伸出了手。

“什麼？”沈照樓問。

陳堯很守信用地，把去醫院拍的片子交給他。

張寧也沒看，直接掃描。

然後，他打了個電話：“喂……啊，肖隊醫，我是戰無傷，誒誒，別掛……我求您幫個忙看個片子，就幾分鐘可以嗎？好，謝謝謝謝……”

他在電競圈好歹也混了很多年，雖然一直是在底層混著，但好歹電話存了不少，找個隊醫看看片子沒問題。

三分鐘之後，他收到一條短信回復：“看毛線？醫囑寫在裡面，不識字？”

一副對智障說話的不耐語氣……

“……”張寧一看，果然袋子裡還有一張白紙，和片子右下角對應有醫囑。

張寧被各路人馬噴習慣了，還好呵呵地回了聲謝謝，再看了看檢查結果，基本無大礙，只是避免劇烈運動，也就放心了。

不過……

他面臨了一個和陳堯一樣的問題。

打游戲算不算劇烈運動？

“嗯，保險起見，算，我說算就算！”張寧得出了和陳堯不同的結論，朝著屋子裡一行人招招手，“陳堯，片子我找人看了，你可以參加訓練，但一天不能超過兩個小時，保持間歇掛機……走吧，去戰隊基地，開始今天的訓練吧！”

陳堯看了張寧一眼，沒有動。

沈照樓他們也全都一愣：“兩個小時？”

韓笑的眉頭皺了起來：“大叔……如果我沒記錯，隊長的賬號還是天梯青銅組。”

“參加職業定段賽，最低也必須是天梯黃金組——這還是要從第一輪淘汰打起的，”裴鵬天本來還沒想到，被韓笑一提醒，才注意到還有這事兒，“一天只兩個小時，一共也就十幾個小時，就算換七鬼神，也不可能衝進黃金組的！”

第197章 從零開始，天梯接力

如果陳堯要參加職業定段賽的話，一天兩個小時的時間，本來就很緊張，不可能全部用在衝分上，其實，張寧一天能分配半個小時給他衝天梯就已經很不錯了。

“搞笑呢……”裴鵬天他們都生生被這個結論逗樂了。

“我從初二開始打的，去年才衝進黃金組，就算陳隊實力強，半年的時間至少也是要的……”韓笑算了一下，“嗯，從現在開始打的話，趕明年三月份的定段賽也許趕得及。”

這是比較靠譜的思路。

陳堯的星火這是新號，一切都是從零開始。

除非能夠走戰隊特招，否則，怎麼都拿不到即將到來的職業定段賽的資格。

他們從戰戈網吧到訓練場地，一路都在討論陳堯的資格問題。

目前，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買成品號，如果定段沒定上，那自然什麼事都沒有，如果通過了，那再職業登記的時候，再想辦法申請換號。

這個方案的問題是，第一，職業定段賽之前的成品黃金號很貴，經常有價無市，第二，游戲賬號都是實名的，有很大的風險，

稍微穩妥一點的方案，則是他們七中隊內放棄一個名額，比如，讓陳堯拿裴鵬天的賬號去參賽，賽後再申請換號——但這樣的話，按照規定，陳堯完成登記之後，他所使用過的這個賬號會成為“職業選手棄號”，不允許再一次出現在職業定段賽的報名表中。

第三種方案則是謝輕名提出的——人斷號不斷。

“全隊二十四小時輪換，以接力的形式，幫星火這個號衝天梯。”謝輕名的極端想法，有時候卻還真是一種思路。

張寧怔了一下。

張寧很想說，那樣他們會很累的……

可是他還沒開口，就看到沈照樓舉手：“切，看不出來，謝輕名你還能提出這麼靠譜的方法？我覺得，可行。”

“嗯。白天大叔衝分，晚上我們衝分，全隊接力幹天梯！”裴鵬天說。

張寧不得不及時提出了反對意見：“等等等等，打住，你們先別忙著激動……你們這個方案，不是不好，但有一個巨大的問題——肯定會影響到你們自己的訓練！”

沈照樓他們都沉默了片刻。

陳堯淡淡的聲音，打破了張寧的反對帶來的安靜：“謝輕名這個星期跟著教練，臨場發揮不出問題，百分百能通過職業定段賽。”

“不用你廢話。我當然知道。”

謝輕名又不是第一天打游戲的小白。

他在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很顯然就已經想到了，需要放棄一定的訓練時間。

“胡子的槍法很好，需要彌補的只是走位問題。”陳堯又轉向胡子。

張寧點頭同意陳堯的話：“是的，一個星期的訓練，不說能讓你去打一線比賽，但打職業定段賽肯定夠了。而且，從古至今所有游戲的職業圈都是指揮位緊缺的狀況，生死狙擊應該也不會例外，你只要槍法和走位不差得太過分，能表現出帶隊能力，你也是穩過！”

“啊。我？”胡子指著自己的鼻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通過定段賽的概率能有多高。

他主戰PVE出身，天梯也才黃金組——韓笑打到黃金組都只用了兩年多，他實力比韓笑還更強，卻因為打得少，八年了才溜到黃金。

陳堯一個個地點名下去……

他的思路，和張寧基本一致。

他們打博學校隊之前，主要訓練的是拉長自己的優勢點。

而參加職業定段賽的訓練，則主要是個人訓練，每個人都盯准自己，盡全力彌補短板。

因為，職業定段賽的形式比較隨機。

不一定每個人都有很多團隊戰的機會。

就算有團隊戰，那也是所有人全部打成散隊，他們幾個人被分到一起的概率很低。

韓笑是有特點的選手，像他這種選手因為培養價值很高，很容易被有眼光的隊長特殊照顧，說不定也就過了。

裴鵬天其實沒什麼太顯著的短板，他重點熟悉一下地圖上的一些非常規點位，說不定也能得到大神的關注。

總而言之，職業定段賽是一場鼓勵個人盡情發揮的比賽！

“話說回來，如果能夠在這種每個人都專注自己表現、絕不配合其他人的比賽中，打出指揮，那就是全票通過的節奏。”張寧又回頭來，對還搞不清楚狀況的胡子強調了一遍。

“是是是。”胡子趕緊表示明白，可他思路可是很清晰的，馬上又說，“但是，正因為職業定段賽之前不需要團戰訓練，每個人都可以是分散，一個人接力給星火上分的時候，其他人可以跟教練訓練，每個人每天耽誤的時間很少，和訓練也不衝突。”

“……”張寧無言以對。

“所以，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沈照樓拍拍手，“教練你安排吧。”

“你們這樣做是在拿自己的職業前途冒險。”張寧還是不贊同，因為他剛才算了一下，如果全隊其他人定段都順利的話，即使陳堯的職業定段推遲到明年三月份也不是不可以。

“不怕冒險。”全隊已經統一了意見。

“決定了？”張寧最後問了一遍。

“嗯，我們是隊友！”

“我們都乾過板藍根了……”

“全隊參加定段，怎麼能丟下隊長一個人？”

張寧看到他們一張張堅定的臉，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來了。

“行，我安排。”張寧妥協。

陳堯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一台台電腦開了起來。

張寧迅速地安排了沈照樓第一棒。

沈照樓打了個響指，拿著星火的號，單排，進圖。

然後，張寧抓緊時間分配了每一個選手今天的訓練任務：“胖子走位很好，你跟胡子對練，今天先上三張圖，阿笑，你拿這張紙條，跟謝輕名對練，陳堯跟我組……”

很快，訓練室裡就只剩下鍵盤的敲擊聲音。

陳堯一直沉默著。

直到張寧對其他人都交代好了訓練重點，扣了他一下：“進！”

“隊友……”陳堯靜靜地聽著沈照樓他們鍵盤的聲音，像硝子山的山林裡，乾淨柔軟的風。

第198章 只是訓練

陳堯調整了一下耳機的聲音。

訓練室裡安靜的鍵盤敲擊聲，和游戲裡激烈的槍聲，一起混雜在了他的耳機裡。

“怎麼練？”陳堯問張寧道。

“火綃衣提出的問題很多，但職業定段賽之前最重要的，還是地圖的熟悉度問題，”張寧詳細整理過火綃衣給他的消息，“火綃衣說我們要進暗網練，但現在沒有辦法，我就充當一下人工暗網好了……我們一張地圖一張地圖地練。”

“嗯。”

“我在你對面。”

“可以，開始。”

兩個人純隨機，第一張隨出的地圖是幽藍密室。

陳堯開著他原來那個亂碼號，開始跑圖，張寧也為了配合他的視角，上躥下跳。

“我站在這裡，有哪些地方能看見我？”張寧反復詢問同一個問題。

陳堯也沒有回答。

張寧只是一直問，並沒有一定要陳堯回答。

以陳堯的實力，他能用他的整個意識去感受地圖，他記住的不只是什麼A點B點，而是這張地圖的全部。

張寧各種作死位蹦蹦跳跳，陳堯一槍一槍漫不經心地跑……

一個星期的時間，陳堯能比以前熟悉到什麼程度，新發現地圖上哪些和以前他認知不一樣的地方，就看張寧在地圖上花樣作死的創造力了。

夜晚漸漸安靜下來……

外面的燈光也一盞盞地熄滅。

繁華的街區上，人也越來越少。

整個城市，都像是隨著他們專心地投入訓練，而安靜了下來。

槍聲起伏。

每個人都很快地進入了狀態。

“好！時間到，休息十五分鐘。”

兩個小時一到，張寧幾乎是掐秒叫停。

他這兩個小時，將整個隊伍分成了四個組。

沈照樓是在拿星火的號衝分，本來，張寧的安排是一個小時之後換人，但沈照樓打順手了，直接兩個小時打完，基本沒有輸的。

而胡子和裴鵬天那一組，主要是練走位。

全隊走位最猥瑣的裴鵬天，對付胡子那是一套一套的。

兩個小時打下來，他感覺比打了一天的PVE地圖都累，一聽到張寧叫停趕緊直接退出游戲。

韓笑和謝輕名的對練，沒別的，就練槍。

一遍遍的對槍。

主武器，副武器，交錯著來，只打正面，不打迂回。

兩個小時一打完，韓笑都要哭了。

以前謝輕名不屑於和他們訓練，都是自己上天梯練自己的，韓笑沒有一次這樣正面地和謝輕名對過槍。

今天這兩個小時，徹底讓韓笑服了。

什麼叫百步穿楊，什麼叫抬手就射，什麼叫爆頭，什麼叫命中率、

“都沒偷懶。”張寧摘下耳機，笑著問道，“戰果？”

“我這邊青銅五了。”沈照樓最先說話，“今天晚上這號就交給我算了，我應該可以上白銀一。”

“不是吧？這麼快？”

“樓姐可以啊！”

“虐菜。”沈照樓攤了攤手，無所謂地說道。

沈照樓這兩個小時，都在使用陳堯的賬號星火，以她的基本功，青銅局基本是處於一路虐過去的狀態。

再怎麼樣，畢竟也是天梯黃金組的實力！

不說爬到了金字塔的頂端，至少也算是摸到了金字塔的半山腰。

她打青銅組這種處於金字塔底層的、人數最多的組別，只要不撞上哪位想不開開新號的大神，沒有輸的道理。

“教練，我不想跟他練了，太他媽猥瑣了，”胡子這邊就遠沒有沈照樓那麼順利了，叫苦連天，“像胖子那樣走位，還打不打比賽了？”

“我那不是要陪你練走位嗎？”裴鵬天得意地笑道，“我打比賽肯定不會這樣打……”

“你那叫練走位？你那叫飛……”

“帶你飛啊！”

“好了好了，”張寧叫停了他們，“胖子等會我來看看，再調整。”

他轉向了韓笑那邊：“你們呢？”

韓笑苦笑地吐出一個字：“跪。”

謝輕名冷笑道：“這就跪了？”

“你他媽不是人！以前怎麼就沒跟你對過槍？”韓笑真的無解。

“我當然是人，只是我們實力差距太大。”謝輕名雖然這麼說，但也並沒有拒絕繼續跟韓笑訓練。

“可以，看來還算順利，小樓的天梯衝得很好，胖子折騰胡子走位一百個贊……韓笑跟謝輕名對槍，槍法感覺有提升嗎？好，不錯。”張寧點頭總結了一下，“接下來兩個小時，陳堯就不去碰電腦了，星火的號我來練……小樓，你和謝輕名去運輸船……”

謝輕名跟沈照樓同時看了對方一眼。

謝輕名微微皺眉：“我不需要練運輸船了吧？”

“只練拼刀！”張寧把沈照樓推上去，“兩個小時，一槍不開……小樓，你現在把你所有的基本功全部飆起來，什麼都不想，就拼刀……”

“行……”沈照樓朝謝輕名勾了勾小手指，“姐槍法不如你，可拼刀能完虐你……”

“想多了。”謝輕名不再跟張寧爭辯，直接開了地圖。

張寧繼續做調整：“胡子，接下來，換你和韓笑對組。韓笑你可以在地圖上各種找機會，找到胡子走位不好的時候，立刻一槍過去不用猶豫，胡子，你能跟韓笑拼搶就拼搶，尤其是出牆一槍，能秒就秒……往死裡幹，都別給我留手！”

胡子和韓笑都表示同意。

張寧又說：“胡子。你在被韓笑逮多了的時候，可以想想剛才和裴鵬天組的時候，他的那些走位……”

胡子點頭。

“韓笑。你和胡子對槍的時候。也可以仔細回憶一下，如果是謝輕名，在同樣的情境下會怎麼打……”

韓笑也跟著點頭。

最後，裴鵬天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呢？”

張寧一揮手，一副很忙的樣子：“你去拿陳堯的亂碼號，跑圖，給他看著，哪裡角落多往哪裡鑽，哪裡箱子高往哪裡跳，反正怎麼猥瑣怎麼跑，一張圖多跑幾遍。”他看了看時間，“嗯，差不多了，再休息一下，吃點零食，喝口水，我們抓緊時間。繼續！”

他們的時間不多。

他們要做的訓練，要做的調整，還有很多很多……

所以，就算是爭分奪秒，可能都不夠用。

第199章 沒有暗網，就搭人網

一天，兩天，三天……

他們的訓練室裡，每天都是這樣重復著，這種枯燥而緊張訓練。

和定段賽無關的聊天，越來越少，基本沒有。

大多數的時間，除了有必要的訓練溝通，都是沉默的。

為了晚上能專心訓練，他們放學之前必須把作業刷完，來訓練的路上也是抓緊時間做總結、做調整、做安排，到達訓練室又要立刻投入訓練，休息時間被壓縮到極限。

每天晚上爬上床，他們都是累到話都不想多說一句。

而且，因為他們沒有做過保護自己的訓練，訓練節奏稍微一快，張寧就怕他們會出現過度操作，把自己給弄傷。

張寧這幾天是各種小心謹慎，生怕出一點問題。

他手上握著的，可是一群十幾歲的少年的整個職業生涯！

就算他這樣小心，不斷詢問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也只能保證他們不受傷，他們每天都會出現的肩頸非損傷性的酸痛，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同樣的訓練強度下，每個人的進步速度卻並不一樣。

陳堯三天每天兩個小時的訓練，被每個隊友都組過十五張地圖，就也被每個隊友帶著他的號跑過每一張地圖，他對地圖的理解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基本已經能在任何一張地圖的任何一個角落，弄死除胡子和謝輕名以外的任何一個隊友。

他用三天的時間，達到了張寧原本計劃用五天進行的訓練。

緊隨其後的是韓笑，他是因為之前槍法實在是太差，反而進步顯得極其之大，張寧給他的訓練方案，讓他在幾天裡槍法至少能達到黃金組應有的水准——三天之前，謝輕名跟他對槍都完全不知道他這種爛槍法是怎麼爬上黃金的，而且還從黃金組打上過職業定段賽的最終輪。

胡子的走位進步也不小。

他的主要矛盾是，需要克服自己的一些PVE習慣。

現在，他基本能做到有價值的移動，而不是像以前那樣只知道晃來晃去，但在移動的時候，槍基本就是沒准的，顧著走位就忘了准星，顧著准星走位又亂了，張寧看他的移動射擊，就像看到一小孩同手同腳地撒歡迎著朝陽奔跑一樣，別提有多別扭。

所以，胡子下一步的問題，就是要繼續練，什麼時候能把走位和槍法搭配起來，他什麼時候就能迎來一個質變。

謝輕名的情況比較特殊。

張寧拿得准他的實力。

張寧要求他著重練的拼刀、近戰，以及要他記住的不能正面硬拼的點位，甚至針對他過激的戰鬥反應所進行的壓迫訓練，他都能很嚴格的完成。

但張寧拿不准他的心態——如張寧之前所料，謝輕名依然在不停地嘗試練運輸船。

張寧實在沒有辦法，扔給了謝輕名兩本《心理測試一百問》……

最後，裴鵬天和沈照樓都是進步不太顯著的。

裴鵬天的問題是基本功的問題，他和其他隊友最大的不同是，他本身並沒有衝擊職業的決心，而基礎訓練這種東西，也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

這一個星期能練到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了。

至於沈照樓……張寧最擔心的是她的狀態。

她除了基礎訓練，謝絕一切其他練習。

“去去，不要妨礙姐當花瓶。”沈照樓以這個理由，霸占星火的賬號最長時間。

職業定段賽是個人秀場。

沈照樓這樣做，幾乎等於是放棄了今年九月份的定段衝擊。

除了能白天衝分的張寧之外，她是占用這個賬號衝分最長時間的人，為其他隊友騰出了更多的時間訓練。

……

星期四，晚上九點。

七中校隊完成了第一輪兩個小時的訓練。

“好了，訓練告一段落。”張寧的一句話，像是把他們從呆滯中驚醒一樣。

“告一段落？”所有人不解地問。

“嗯，職業定段賽之前要做的事情太多了，高強度訓練到今天就結束了。”張寧確定地說道。

“可是，我們覺得還能繼續提高……”

“誰不能提高了？”張寧一聽就笑了，“就算是主神級都也還在尋求提高。提高是沒有止境的。我說的是，訓練告一段落。”

職業定段賽之前，事情一大堆。

像博學中學那種學校，如果有參加職業定段賽的選手，估計今天都已經請假了，有的還要去體檢等等，怕自己在職業定段賽上不能保持最好的狀態。

他們當然沒有那麼仔細的條件。

但是，該有都還是得有……

“比訓練更重要的是，全隊需要提升一輪裝備。”張寧首先就扔出了一個他們都沒想到的問題，“你們有的主武器都還是限時的，想搞什麼，打到一半武器不能用了，退出？”

“呃……”全隊茫然。

“你們現在各自隨意排一下天梯，繃了這麼多天的弦，也必須松一下了。”張寧說完全隊提升裝備的問題，擦了一把汗，“我選一個打的快，爆率高，能滿足我們大多數需求的PVE地圖……”

“咳咳咳，大叔，能滿足一條就行了，別太貪心。”

他們正說著，突然星火的賬號上滴滴滴的消息聲響起……

張寧一看名字，立馬先湊了過去：“火綃衣？”

“嗯，”火綃衣問道，“星火好。”

張寧趕緊回了一聲：“前輩好。”

“進暗網去練圖了嗎？”

“暗網……”張寧愣了一下，回頭問陳堯，“暗網是你們上次說的那個？”

張寧站了起來。

陳堯坐下回復道：“沒有服務器，連不上暗網。”

那邊沉默了片刻。

隨後，一到消息差點把張寧炸暈：“我明白了。這幾天有空的人多，我叫幾個人組一個小暗網，陪你練。明天就要出發了，抓緊。”

張寧直接石化……

火綃衣應該是一線大神沒錯吧——如果他判斷沒錯的話。

那他叫來的都是什麼人？

那個叫暗網的地方，按照陳堯他們的說法，全都是各路職業大神混雜，基本沒有非職業的選手在裡面混。

現在，陳堯進不了暗網，火綃衣直接給他用人力解決！

不只是張寧，其他隊友也是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可是，你的手……”張寧有點猶豫地對陳堯說。

“好。”陳堯已經先斬後奏地回復了，“謝謝前輩！”

他這幾天的訓練量都不大。

上次比賽中的傷勢，也恢復的差不多了。

今天晚上，正好可以好好地來一場酣暢淋漓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