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探險]歸魂墓 作者:語默然(已完成)

 
Babcorn 2016-5-8 11:22:3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48 153448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18
830.第830章 番外(9)三年前
  

    三年前,長白山。

    九個人面對魔教眾人絲毫不懼。白葬天將自己的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

    白葬雲說道,「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我叫你一聲兄長。今日你交出《尋龍點穴》和葬魂玉,我保證不動干戈,安然離去。」聲音尖細無比,妖嬈萬分。

    白葬天冷冷地說道,「哼,你不是已經修煉了《葵花寶典》麼?還要尋龍點穴做什麼?」白葬雲恨恨的說道,「若不是你當年在長白山搶走了尋龍點穴,我至於修煉《葵花寶典》麼」

    「《尋龍點穴》不僅藏有內功心法,更有驚天秘密,心術不正之人獲得,必將禍亂天下,我已經將這秘籍焚了。葬魂玉早已被我沉******。」白葬天說道。

    「你以為我信麼?不過你也沒傻到把《尋龍點穴》傳給別人的地步。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江湖規矩,三場比武,輸了取你性命,贏了你再斷一臂,我放其他人走。」

    秦楓怒道,「狂口小兒,當年若不是你哥哥救你,你早就慘死長白山!你當真以為就憑你魔教能留得住我們……」白葬天打斷秦楓的話說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既然你找到我了,這消息不日便會傳遍江湖,不如今日做個了斷吧。」

    秦楓道,「大哥,第一場我來。」

    魔教中走出來一名女子,冷豔動人,向秦楓行了個拱手禮說道,「晚輩葬門護法斷雨晴領教秦前輩高招。」

    秦楓等那斷雨晴站定,伸掌便打了過去,斷雨晴身子一閃,躲了過去,心下確實暗驚,好強的勁力,若是被打到,就算不死死也非重傷不可。

    秦楓見斷雨晴閃了過去,轉身又是一掌朝著斷雨晴背後打去,斷雨晴連忙躍起,有閃避開來。如此一來二去,斷雨晴被逼的連連閃躲。

    秦楓說道,「女娃娃,若是只知道閃躲,你馬上便要輸了。看招!」

    說罷運足內力雙掌齊出,朝著斷雨晴推去。掌勢兇猛無比,斷雨晴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便也暗自運功,雙掌推出打算接下這一招。四掌相對,「嘭」的一聲,排山倒海的氣勢便轟然而出。

    斷雨晴被震得連退丈許,勉強站定,只覺得雙臂疼痛難忍,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來。秦楓雖然是站在原地,不過也氣喘吁吁,心中暗自佩服斷雨晴的內力,於是說道「你年紀如此之小,便能接我蕭某人全力一掌卻不倒下,蕭某人佩服。這一場,你輸了,我不殺女流之輩你退下吧。」

    斷雨晴笑道,「秦前輩言之過早了吧,晚輩內力確實不如秦前輩,不過比武可沒規定不許使用兵器。」

    說罷從腰間拿出一條鐵索,鐵索盡頭帶著一把鐵爪。斷雨晴順勢一扔,只見那鐵爪朝著秦楓腿部勾去,秦楓倒也不閃,任由鐵爪勾在自己腿上。鐵爪在秦楓腳腕處纏了兩圈,拴在秦楓腿上。

    斷雨晴心下暗喜,連忙運力拉回鐵索。只聽嘭的一聲,鐵索緊繃,秦楓卻是紋絲不動。斷雨晴拔出腰間匕首,準備衝過去時,白葬雲說道,「雨晴,退下吧,你打不過他的。」斷雨晴猶豫了一會兒,收回鐵索,再次朝秦楓行了拱手禮說道,「秦前輩武藝高強,晚輩不及。這一場,我葬門輸了。」

    白葬雲站了出來,細聲細氣的說道,「第二場我親自來吧。秦大俠,你跟我兄長是結拜弟兄,算起來我也應該管你叫一聲兄長才是。我不忍傷你,這次來長白山是我跟大哥之間的恩怨。你還是退下吧。」

    秦楓冷笑道,「你以為你練了葵花寶典就天下無敵了,今天我蕭某人就領教領教這葵花寶典的厲害。」

    白葬雲蘭花指一拈,手指中拿著一根繡花針,輕輕一揮,這針便向秦楓飛去,秦楓一驚連忙躲閃。白葬雲又連發數針,都被秦楓一一躲開。秦楓一邊閃躲,一邊朝白葬雲靠近。將要到白葬雲身旁時,秦楓運功打出一掌,白葬雲倒也不躲,任由這一掌打在胸口。

    只見白葬雲身子微微後傾,緩解了一下掌力,隨之飛出數針,秦楓大驚,立刻閃躲,可還是中了三針。繡花針從秦楓胳膊處,右胸口,左腿處穿了過去。

    秦楓連忙站定,運功療傷,豈料一運內力,胸口疼痛難忍,吐出一口黑血來,「針上有毒,卑鄙小人。」說完,便感覺渾身無力,站立不穩。

    白葬天連忙過去扶起秦楓,輸送了些內力說道,「你先在一旁休息吧。」之後又對著白葬雲說,「這一場我們輸了。接下來,我陪你打。」

    白葬天正色凜然的站在白葬雲面前,缺了左臂,卻依舊給人一種難以靠近的氣勢。白葬天道,「葬雲,我知道今天之戰即便我勝了,你也不會罷休。叫她出來吧。你輸了!」

    說罷右手打出一張勁力,這一場引得狂風大作,掌風擊中白葬雲,只見白葬雲當下口吐鮮血,飛出丈許。」白葬雲站起來,擦了擦嘴上的鮮血說道,「《尋龍點穴》果然絕世無雙,葵花寶典雖然厲害,卻只是在暗算方面。哈哈哈哈……我輸了。」

    白葬天站在原地意味深長地看著魔教中騎馬的婦女,那名婦女帶著面紗,緩緩下馬,走到白葬天面前問道,「葬門副門主,第五佩蘭,領教閣下高招!」

    白葬天愣在原地說道,「非打不可麼?」第五佩蘭問道,「你後悔過麼?」白葬天道,「拯救天下,何悔之有?」

    第五佩蘭開始哭泣起來說道,「為了一本秘籍,你將自己的親生女兒打死。你知不知道這十八年來,我是怎麼過的,我無數次夢見你一掌打死女兒的情景。為什麼你當年不交出秘籍,換回女兒的性命?為什麼?」

    白葬天神色黯淡下來問道,「你還恨我麼?」第五佩蘭說道,「恨,我恨了十八年了,為什麼?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你知不知道,從你打死女兒的那一刻,我的死就已經死了。你的心為什麼這麼狠毒?」

    白葬天淡淡的說了句,「當年女兒不死,我便活不成了。動手吧……」

    第五佩蘭悲憤萬分,拔出寶劍,一劍朝白葬天心口刺去,「呲」地一聲,寶劍穿透了白葬天的心臟。

    第五佩蘭愣住了,問道,「你為什麼不躲?」白凌萬分溫柔的說道,「我的命本來就是你的,為何要躲。」

    說罷將第五佩蘭一掌推開。白葬雲見白葬天身受重傷,於是陰險的笑道,「白葬天,今日你若是不交出《尋龍點穴》和葬魂玉,你們全都別離開長白山了。」

    白葬天義正言辭的說道,「十八年前之事皆因我而起,今日就讓他隨我結束吧。兄弟們,今日怕是我們都能不活著走了,大哥對不起你們了。老四,當初我們八個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讓你娘子走吧,凌雲不會加害與她的」

    老四名叫王天賜,王天賜的娘子因擔心他,也跟著來助戰。王天賜說道,「大哥,弟妹豈是不明大義貪生怕死之輩,要死一起死!」

    「老三,拿酒來!」

    九個人每人抱著一罈酒一飲而盡,白葬天豪爽的問道,「還記得當初我們結拜時的那首詩麼?」

    於是八個人共同喊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間一場醉。哈哈哈哈……」笑聲響徹雲霄。隨後整個長白山安靜了,九個人抱在一起自斷筋脈而亡。

    長白山暗處,一直藏著的單天冥心中佩服道,白葬天不愧為當世豪傑。只是,白葬天的女兒死了麼?看來,江湖傳言到底孰真孰假,誰也不知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19
831.第831章 番外(10)





    我是誰?十八年前我不是已經死了麼?為什麼秦爺爺要告訴我我父親是白葬天?為什麼單天冥也要告訴我我父親是白葬天?

    為什麼所有人都對我說,我父親是白葬天?白葬天不是十八年前親手打死了自己的女兒麼?

    是啊,爺爺沒有騙我,我確實是個孤兒。白念琳,白念琳,白葬天愧對於一個名字中有琳的女子,他愧對的不是我娘!他也不是我爹爹!我只是個孤兒而已。

    可是為什麼白葬天要把葬魂玉給我?為什麼他不像他說的那樣將葬魂玉石沉大海?

    為什麼我病的那麼重他卻去京城找大夫,還用自己的血為我治病?他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下得去手?為什麼要養我?愧疚麼?

    我想爺爺了,我想小時候了。小的時候在玉床上調皮地打坐總是會被爺爺給點穴。秦爺爺總是很耐心的知道我們學武。柒無邪、柒無憂、柒無湮、賀蘭霜霜、秦小凡、王坑娃,我們幾個總是愛去酒樓吃飯。無心和無道總是愛和秦小凡和王坑娃打架……爺爺死了,秦爺爺死了,無心死了,霜霜、無憂、無道消失了,秦小凡臉上多了那麼長一道傷疤……這就是江湖麼。

    我想起在客棧聽到的笛聲,還有那個黑衣人?為什麼在冷月山莊笛聲再次響起,第五蓉會答應救我?為什麼燕陵鏢局滿門被殺?

    為什麼魔教的人明明抓了玄懷大師卻矢口否認?為什麼魔教會說單天冥在背後指使搶了飄雪穿雲掌?為什麼白葬天當年要殺自己的女兒?只是為了《尋龍點穴》麼?為什麼第五佩蘭要殺白葬天?他們不是夫妻麼?

    我腦袋越來越疼,胸口越來越悶,體內的氣息順著經脈不停流竄,我竭力想要克制,可是卻吐出一口鮮血來。

    清師姐和冷蝶連忙扶住我,關切的問道,念琳,你怎麼了?舊傷復發麼?我搖搖頭,擦了擦嘴上的鮮血,緩緩地走出人群。

    清師姐在背後喊道,「念琳……」我沒有回頭。我想弄清楚這一切,我想看一看讓白葬天愧疚了十八年的女子。我想問一問白葬雲,十八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單天冥很詫異的看著我,厲聲喝道,「你出來做什麼,回去!」我沒有理他,毅然決然地朝著白葬雲走去。

    我走到白葬雲面前時,白葬雲愣住了。他的眼神很複雜,表情很驚訝。白葬雲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我看到魔教中一名女子從馬上下來,緩緩地走到我面前,蒙著面紗,一雙絕世的眼睛,出奇的望著我,我感覺到這名女子連呼吸都在顫抖。我彷彿在哪裡見過她一樣。

    她顫抖地問我,「你……你……叫什麼名字?」

    「白念琳」我堅定的說道。

    這名女子顫抖的更厲害了,「白念琳!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揭下面紗的那一刻我愣住了。我娘麼?葬門副門主,第五佩蘭。為什麼,她的容顏跟我如此相像。我望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彷彿看到了自己。我喊了一聲,「娘。」眼淚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娘親抱住我那一刻,我忽然感覺世界安靜了。十八年了,我一直是個孤兒,今天終於見到我娘了。片刻的溫存,就像永恆一樣久遠。娘親抱著我的時候,我放佛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爹爹站在院子裡指導我扎馬步,娘親在一旁繡花。我嘟噥著嘴喊道,爹爹一點都不疼我,雙腿痛死我了。放下針線過來抱著我說,琳兒,只有學好了武功將來才能不被人欺負,再堅持一會兒,娘親晚上給你講故事好不好。爹爹在一旁哈哈大笑。

    如果沒有《尋龍點穴》,沒有葬魂玉,沒有江湖,我的生活應該是這樣的吧。我推開娘親哭泣的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三年前你要殺死爹爹?」

    我看到娘親痛苦地說道,「琳兒,娘親對不起你……」

    「為什麼我要活的這麼淒苦,?為什麼爹爹要帶著我隱居到長白山?為什麼你們又要找上門來?因為《尋龍點穴》麼,因為葬魂玉麼?因為江湖麼!我恨這個江湖!」

    我從懷中掏出葬魂玉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驚呆了。我看到白葬雲的表情變得貪婪起來。我拿著葬魂玉說道,「就是葬魂玉毀了我的生活,我今日便毀了這葬魂玉。」

    我看白葬雲蘭花指捻了起來,一掌打了過去,喝道,「你想幹什麼!」白葬雲沒來得及反應,葬魂玉已經被我捏的粉碎,葬魂玉碎的時候我感到一股金光,射入我的眉心。

    單天冥看著我說道,「白念琳,隨我回門派!」

    我搖了搖頭,單天冥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喝道,「你回不回。今日你若是你回門派,從此你便不是我極樂谷弟子!」

    我依舊搖頭。單天冥動手了,我還沒看清楚,他的掌已經離我臉龐只有一拳距離了。白葬雲出手救了我,擋住了單天冥的那一掌,陰陽怪我的說道,「她本就是我葬門的人,與你元門有何關係?」

    單天冥陰冷的說道,「哼,現在你知道要人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說罷兩人便打了起來。

    我看到很多的人都在向我靠近,我知道他們以為白葬天必定將《尋龍點穴》傳給了我,所有人都在覬覦這天下第一絕學。

    玄慈方丈對白葬雲說,「白教主,你今日若是不交出玄懷方丈,休怪我不客氣了。」白葬雲道,「老禿驢,早跟你說了,玄懷那個老賊不在我這。想打架,儘管放馬試試。」玄慈便衝了上去和單天冥一起對付白葬雲。瞬間,魔教的人和武林各派打成一片。

    娘親拉著我,朝魔教的馬匹走了過去。冷蝶也跟了過來,無邪、秦小凡和清師姐和魔教打的不可開交。

    忽然我感覺背後有人衝了過來,回頭只見秦世清拿著一把血紅色的刀,朝我劈來。娘親看到想要拉我時,已經來不及了。

    秦世清的刀砍了下來,我閉上眼睛準備受死的時候,聽見了秦小凡的聲音,「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危急關頭,秦小凡擋在了我面前。秦世清的刀看在了秦小凡的左肩上,陷入三寸。

    秦世清罵道,「逆徒!」秦小凡雙手抱住秦世清對我說道,「快走!」秦世清不停的打這秦小凡,可他卻依舊不肯鬆手。

    娘親,我,冷蝶騎了三匹馬朝遠處奔去。白葬雲朝這邊追來,卻被玄慈攔了下來。冷蝶讓我們先回冷月山莊,於是我們三人便向著冷月山莊奔去。

    秦小凡,清師姐,無邪,秦小凡,你們千萬不要出事!

    我以為毀了葬魂玉,一切就都能結束。可是我想錯了,白念琳的身世就是一本絕世秘籍。單天冥當初也只是認為我是被別人養大的。我看著一旁的娘親,心中有種莫名的溫暖。身旁有了至親之人陪伴,即使浪跡天涯又何妨呢?

    我們馬不停蹄,連夜奔趕,總算是到了冷月山莊。第五蓉看到娘親時,驚訝的喊道,「妹妹!出什麼了?快進來。」

    進了冷月山莊,第五蓉說道,「當日我見到念琳時,就已經猜出來十八年前,凌霄打死的應該是別家的嬰兒。前不久託人去崑崙山找你,你又不在崑崙山。你們母女相認,也算是皆大歡喜了。」

    娘親問道,「冷俊呢?還沒找到麼?」第五蓉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岳父三年前突然神智瘋癲,就此離開冷月山莊,再也沒回來。」

    「冷俊是誰?」我納悶的問道。

    「當年我生了雙胞胎,冷俊是冷蝶的哥哥。只可惜,冷蝶的爺爺當年抱著冷蝶和冷俊回來的路上,冷俊被人搶了去。冷蝶的爺爺找了十幾年一直未有音訊。」第五蓉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娘親安慰道,「姐姐,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十幾年過去了。不是還有蝶兒在麼?第五蓉嘆了口氣不再說什麼。

    晚上娘親和我誰在一起說了很多話。娘親問了我許許多多關於父親的事情。我和娘親從夜色談到黎明,直到我困得不行了,才昏昏睡去。

    第二天,第五蓉讓冷飛去打探江湖的情況。冷蝶又查看我了我的舊傷,沒什麼大礙,大家都送了一口氣。

    打坐調息的時候腦海中忽然出現以前沒有見過的內功心法,「子午卯酉四正時,歸氣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盤,意隨兩掌行當中。意注丹田一陽動,左右回收對兩穴。拜佛合什當胸作,真氣旋轉貫其中。氣行任督小周天,溫養丹田一柱香。快慢合乎三十六,九陰神功第一重。」

    我很好奇這是什麼心法?我以前沒有見到過。我忽然想起爺爺以前讓我背的千字文,「識難固難當識穴。穴中奇妙難備說。二五精英真造化。天命神功可改奪。來龍不論短與長。但看到頭之一節。五星唯取木土金……陰陽中半中間取。片陰片陽挨過陽。陰盛陽衰則就弱。陽盛陰衰則就強。動處是生靜是死。棄死挨生生處裝…………」

    我恍然大悟,爺爺教給我的正是《尋龍點穴》。我想起葬魂玉被我捏碎時,一道金光射入我的眉心。

    這心法想必便是由此而來。「葬魂玉出,天下臣服。」原來葬魂玉本身並沒有什麼特別,而是葬魂玉中藏著《尋龍點穴》的內功心法。

    兩個月來,我和娘親一直呆在冷月山莊。冷飛出去打探江湖情報,說魔教與八大門派之戰,雙方都是傷亡慘重,別的大事情倒是沒有發生。我忽然擔心起秦小凡他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我以為平靜的生活能繼續下去,可是直到我失去娘親的那一天,亡命天涯的生活才剛剛開始。從那時起,我恨透了八大門派!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19
832.第832章 番外(11)
  


    我叫秦小凡。我父親叫秦楓,以前我跟著父親在長白山住。直到三年前離開長白山的時候,父親才告訴我,他是我父親。之前,我一直以為我是撿來的。

    那天父親給我一個令牌,令牌上畫著龍頭,凶神惡煞,父親要我拿著令牌去魂門找秦世清,以後再也不要回長白山了。直到後來我才知道,那個令牌是魂門的青龍令,魂門門主所擁有的令牌。

    走的那天,父親駕著馬車,把我送出了長白山。我站在馬車後面看著念琳喊道「念琳,我要去魂門了!等我學好武功我會去找你的……」

    我喜歡念琳。刻骨銘心的喜歡。這是一種從小到大萌生出來的情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念琳大病的時候,我去找了大夫,大夫說七步蛇蛇膽能治病,只是七步蛇毒性太過於猛烈,一般人還是不要去招惹的好。我按照大夫說的位置,找到了七步蛇,用自己的昏迷換取了蛇膽。

    父親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沒知覺。父親用內力逼出了我的毒素,對我說道,「白念琳的病,連他爺爺都沒有辦法,你是瞎參和什麼。「

    我把蛇膽送去的時候,念琳很開心。毫無血色的臉龐,盡力的微笑著。我告訴念琳,蛇膽是我父親給的。長白山的人都在傳言念琳得了瘟疫,活不久了。看到念琳虛弱的面容,我的心彷彿針扎一般。

    父親把我送出了長白山,對我說道,「小凡,好好學武,這是你的宿命。爹爹當年闖下的禍,不應該讓你們承擔。可是如今已經走投無路。想要保護白念琳,就必須要成為絕世高手!凡兒,爹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你娘親。……唉……記住,秦世清不是什麼好人,在魂門不要相信人任何人!走罷將來不要替我報仇!」

    秦世清見到我時,面色陰冷,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問道,「秦門主,還好吧。」

    「死了!」

    「這個令牌門派暫時收回,等你有實力了,還會交予你的。以後你便在魂門住下來吧。好好習武。」我從秦世清的眼神中看到了陰險和無情,想起父親的話,在魂門誰也不要相信。

    魂門的訓練,殘忍的到難以想像。除了日常的招式和內功的修煉,每十天還會進行一場角逐。

    所有人都被關在一個巨大的房間內,只有殺一個人才能活著出去,如果不殺人,出去的結果一樣是死。第一次殺人時,我碰到了阿桑。

    被我殺的是一名跟我年紀相仿少年。巨大的房間門被關閉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動手,或許大家認為這只是一個玩笑。直到站在一旁的侍衛一刀砍下一名弟子的頭顱時,說道「再不動手,一個不留!」

    所有人都慌亂了,房間內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人們為了自己能活下去,不惜殘忍的去殺害同門弟子。我站著沒動,直到有人拿著刀衝我砍來時,我身子一側,伸手奪過那人刀,一刀砍進他的腹中,那名少年躺在地上掙紮了片刻,雙眼驚恐的死去。

    殺完人我走到角落裡,發現了蜷縮在角落裡的阿桑。阿桑看著我走了過去,渾身顫抖的說道,「不……要,不要殺我。」

    我站在阿桑面前,擋住她的身影,冷眼的看著房間的人。直到有人過來對我說,「讓開,我要殺了她。」

    我冷眼看著這個人說道,「滾!」這人走過來,想要推我,我奪過他手中的刀,將他左臂砍了下來,我聽到他痛苦的慘叫聲,便又補了一刀,徹底結束了他的性命。這時一名侍衛大聲喊道,「所有人都住手!」

    場內安靜了下來,這名侍衛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冷冷地說道「你違規了!」我告訴他「殺一個是你們定的規矩,殺兩個是我自己的規矩,如果可以,再殺多少個都無所謂!」這名侍衛楞住了,對我說道,「你的事,出去再說,你讓開,她不合格,我要殺了她。」

    「我要是不讓呢」!

    「你找死!」

    「誰死還不一定!」我拔出父親給我的寶刀。父親說,這口寶刀是我們秦家的傳世寶刀,告誡我說,刀在人在,刀毀人亡。我橫刀站立,惡狠狠的看著這名侍衛。阿桑站起來拉著我哭泣地對我說,「不要,你會死的……」

    這名侍衛出刀的速度很快,我來不及看清,只能橫刀擋在身前。只聽「噹」的一聲,侍衛的刀砍在我的刀上,斷成兩截,我被勁力震地退到牆邊。

    這名侍衛淡淡地說道,「七煞寶刀,刀出鞘,閻王笑。很好,很好。帶她走吧。」

    我拉著阿桑的手走出了房間。我想起那時在長白山李管家說的,「刀出鞘,閻王笑。」,李管家究竟是什麼人。

    魂門的前掌門麼?阿桑一路上都在哭哭啼啼,直到我瞭解阿桑的身世之後,忽然對江湖有了新的瞭解。江湖是一個身不由己的地方。

    阿桑是個孤兒,徹徹底底的孤兒。父母帶著她倒賣貨物,路上碰到魔教的人,只有自己活了下來。

    阿桑為了吃飯,誤打誤撞來到魂門,沒想到卻是如此的殘酷。阿桑說,她只是想活下去。一

    個十五歲的姑娘,怎麼會不怕死呢?我告訴阿桑,有我在,一定會讓你活著。阿桑楚楚可憐的望著我說道,我會努力學好武功的,將來我一定給爹娘報仇。我摸了摸阿桑的小腦袋說,江湖是沒有仇恨的,有的只是生和死。

    秦世清告訴我,魂門是沒有掌門的,掌門只是江湖上其他門派對魂門指揮使的叫法。

    江湖上本來只有七大門派,由於魂門參與江湖事件頗多,便有了八大門派之說。

    秦世清問我,七煞寶刀從哪來的。我告訴他是父親給的。秦世清點點頭道,「既然是你父親的遺物,你便留著吧。這七煞寶刀本是前指揮使的,他打造出這七煞寶刀,閉關三個月,自創血殺刀法,成為魂門鎮派武學。自此江湖少有敵手,只可惜,長白山論劍以後也消失了。以後比武角逐你可以不用去了。」說完秦世清嘆了一口氣。

    「阿桑呢?你應該知道吧」我看著秦世清等著他的回答。秦世清皺了皺眉頭說道,「魂門不養廢物。管好你自己!」

    「只要阿桑去,我便跟著。」

    「秦小凡,不要覺得你父親是魂門前門主,你就可以在魂門肆意妄為!魂門規矩輪不到你說了算!」

    我愣了一眼秦世清,頭也不回的走了。阿桑是魂門唯一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子。

    其他女弟子殺人的手段慘不忍睹,我親也看見有些女弟子將同門弟子的心臟給活活挖出來。這一點讓我相信了最毒婦人心的道理。

    阿桑依舊每十天進行一次角逐,我每次都跟著她,那些侍衛也不阻攔。直到最後,幾百名弟子,只活下來了十個。阿桑是唯一一個沒有殺人,成為魂門正式弟子的人。

    成為正式弟子的那天,我看到了柒無心,站在眾多弟子當中,比起長白山的時候,瘦了許多,個子也長高了。

    秦世清站在正堂門口對我們說道,「你們都是魂門精心挑選的精英!好好習武!報效朝廷!在我們魂門,不管是誰犯了法,格殺勿論!哪怕你是皇帝的哥哥也照殺不誤!」秦世清話讓我明白了魂門的強大與恐怖。可是其他門派的弟子又怎麼會明白魂門的殘酷呢。

    我找到無心的時候,他楞了楞隨口拍著我的肩膀說道,「秦小凡,你怎麼也在這?」「說來話長,無道,無邪他們呢?」

    無心的臉色陰沉下來說道,「本來,我們五個打算一起去武當的。誰知,路上走散了。我柒家一名遠方親戚在魂門當侍衛,湊巧在金陵城碰到了我,便將我安頓在魂門。這些日子我託人打聽,只知道無邪去了武當。無悠,無湮,無道,都沒了消息。」我怕了拍無心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總會找到的。」

    就這樣我和阿桑還有無心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我和無心切磋武藝的時候,發現無心的武功進步的奇快。

    我想起當年無心入學的時候,柒族長說他和無道是期柒家百年難遇到武學奇才,當初只是覺得好笑,如此看來覺得此言非虛。

    無心死的那天,我很愧疚。那天我莫名的想念琳了,心裡覺得很煩悶,就拉著無心出去喝酒。我們喝到深夜,都喝得酩酊大醉,才踉踉蹌蹌地往魂門回。

    豈料路上衝出一幫人,把我和無心圍住,我酒意頓時消了許多。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無根門,借兩位小命用用。」此人說話聲音不男不女,聽了讓人覺得很不舒服。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第二句話,無心已經倒在地上了,我看見有人一劍刺進了無心的胸口,然後又乾淨利索的將劍拔出。無心的血噴湧而出,瞬間便倒在地上。我抽出寶刀,朝那人砍了過去。那人出劍奇快,一劍從我臉上劃了過去,之後我腦後挨了重重一擊,便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秦世清出現在我面前。淡淡的問道,「知道是什麼人麼?」

    「無根門。都是因為我,無心他才會死的。」我想柒無心倒下的情景,愧疚萬分。

    秦世清哼了一句說道,「自己學藝不精,休怪別人。這群宦官,竟然惹到我們魂門頭上,你好好休養。這事以後不要向外提起。」

    說罷便出去了。我從秦世清的話中知道,殺無心的也是朝廷的一個組織,可是對方一劍便了結了無心的性命,就算我找到凶手了,又能如何呢?從那時起,我發了一個誓願,我會變強的,我會成為絕世高手,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阿桑看著我包紮的臉龐,趴在我身上哭了起來。我拍了拍阿桑的後背笑她,「這麼大了,怎麼還哭。」

    阿桑哭哭啼啼說,「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把你當哥哥,我救你這麼一個親人了,你要是有點事,你讓我怎麼辦。」說我哭得更厲害了。我忽然覺得,人活著,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也不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而是為了那些在意你的人的那份牽掛。

    在魂門呆了快三年的時候我終於學會了血殺刀法,成為魂門第一個武學奇才。我以為練成了血殺刀法就天下無敵了,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念琳。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強中自有強中手,我連二流高手都排不上。我告訴秦世清我要去江湖上闖蕩的時候,秦世清面無表情只說了一句話,「出去歷練歷練也好。」

    之後便讓我離開了。阿桑說她也要跟著,我告訴我阿桑說,我去找一個朋友,很快就回來。

    阿桑問我,「是白姐姐麼?」我點點頭,阿桑的表情瞬間落寞了下來,抱了抱我說了句「早去早回」。

    我到長白山的時候,已經物是人非了。除了當年的酒樓還在,別的房屋基本上已經重建了。

    酒樓的老闆已經換了人,當年愛唱太極八卦蒸饅頭的廚師也不在了……我突然想起以前古師傅教的一首詩。「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我想起父親送我走的時候對我說,再也不要回長白山了。

    在長白山看到垂髫的孩童總是會想起小的時候,念琳穿著書生服,坐在我旁邊,認真的聽古師傅講課。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笑逐顏開。

    王坑娃爬在桌子上睡覺,有一次他背錯了《三字經》惹得大家哄堂大笑,結果古師傅讓他抄寫一百遍三字經,我們都幫他抄……我開始懷念小時候那些無憂無慮的生活,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魂門學會了喝酒,因為喝酒能讓人暫時忘記很多事情。古師傅說借酒消愁愁更愁,其實古師傅不知道,那是因為他沒喝醉過,醉了就沒有愁了,有點只是天旋地轉。

    我到酒樓要了罈女兒紅,喝酒的時候想起小時第一次喝酒被嗆得淚流滿面。古師傅,正宗的女兒紅一般人是喝不到,有人家生了女兒,會把酒埋在地下,等到女兒出嫁那天再拿出來招待賓客。酒樓裡賣的女兒紅只是喊喊口號罷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39
833.第833章 番外(12)





    我在長白山的小山旁,看到了九個墳堆。墳堆上雜草叢生,連塊墓碑都沒有。我知道父親就在這其中之一,雖然他沒對我說起過,不過我知道,十八年前長白山論劍的八個人,父親是其中之一。

    只是第九個人會是誰呢?我祭拜之後準備離開時,碰見兩名女子,都蒙著面紗。其中一名的眼神我總感覺在哪裡見過。當時我覺得是哪位前輩的後人,直到在長白山,念琳和她母親相認,我才想起來,那次去祭拜的便是念琳的母親。

    找念琳的時候,我很迷茫,因為似乎除了無心,其他人也不知道到哪去了。只有一個門派一個門派的找。

    我從風光旖旎的乾門找到悠久的少林,從餘音繚繞的茅山教,找到巍峨莊嚴的武當。在武當的時候,我以為會碰到無邪,結果一個熟人都碰不到。

    我從武當的後山下山時,碰到一名老者,童顏鶴髮,仙風道骨。這名老者對我說道,「少俠,你我相遇便是定數,老朽替你卜上一卦如何?」

    我本以為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可是這名老者的模樣給人一種世外高人的樣子。也不好拒絕,只得道,「前輩垂青,晚輩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名老者捋了捋鬍子問道,「少俠可是要找人。」我心中震驚,「前輩如何得知?」老者哈哈笑道,「少俠所尋之人,在極樂之巔。」我向老者低頭行禮,抬起頭的時候老者卻不見了。我大聲喊道,「多謝前輩指點,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閒雲野鶴之流,山野村夫之輩」山谷中只剩下空蕩蕩的回音。

    我本來要去丐幫找的,當你思念一個人的時候,你會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她的機會。聽了老者話,便先去了極樂谷。

    我在極樂谷找到白念琳的時候,心情不是激動而是平靜。我覺得最真摯的情感就是這種當你看到你喜歡的人平平安安的時候,心裡面那種波瀾不驚。這是一種從小到大的感情,經得起似水流年,熬得過滄海桑田,依舊是始終如一。

    王坑娃也在極樂谷都是讓我激動了半天,這小子小時候經常跟我拌嘴,死皮賴臉的說我喜歡無邪。

    我跟秦小凡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我們都已經成長了。從年少無知的懵懂少年,變成了習慣了血雨腥風的江湖俠客。事情的發展總是朝著我們所想要的方向,逆向發展。這就是江湖麼?

    阿桑來送飯的時候我已經被關了兩個月了。那日在長白山,念琳拿出葬魂玉之後,秦世清眼中便露出貪婪的目光。

    秦世清向念琳砍去的那一刀足以致命,我不明白如果秦世清想要《尋龍點穴》的秘籍的話應當只是抓了念琳,然後逼問出來。可是秦世清卻一心想要置念琳於死地。

    念琳走後,我依舊死死地抓住秦世清不放,直到渾身沒了知覺,我聽到秦世清說了句,「回去再跟你算賬」之後我便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被關起來了,肩膀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了起來,勉強可以站起來。這間屋子歷來是關一些犯了門規的弟子的,屋內只有一張床,屋門是用鐵做的,下方開了一個可以打開的方孔,是用來送飯的。

    阿桑每天都會按時來給我送飯,有時會帶些療傷藥。阿桑告訴我,那日在長白山,魔教和八大門派都損失慘重,直到魔教撤走,雙方才不了了之。

    秦世清從長白山回來便去了朝廷。之後八大門派掌門在一起商量了一件大事,說是要去一個地方。我問阿桑要去哪,阿桑說她也不知道。

    在這裡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我會想很多事情,除了念琳之外,我一直在想那日在燕陵鏢局看到的那二十八個字,「破曉之音困八龍,凰展羽翼震群雄。天下險峰出三聖,比干生死未可明。」破曉之音?破曉之音?雞鳴!我忽然明白了,這些字是在描述發生的事情。

    十八年前長白山論劍的八個人,在長白山死了,而論劍那個地方的名字叫做雞鳴驛。

    雞鳴不就是破曉之音麼?破曉之音困八龍。

    凰,說得是念琳麼?那日在長白山,念琳拿出葬魂玉的時候確實震驚了所有人。不對,念琳的事發生的時候,這句詩已經提前寫出來了。如果真的第二句真的是指念琳的話,那麼在長白山發生的事就是個陰謀,早已經有人安排好了一切。

    為什麼燕陵鏢局滿門被殺,柳奕尊說是魔教的人做的,而白葬雲卻矢口否認。為什麼魔教沒有抓玄懷大師,少林寺卻要說魔教抓了人。還有那個魔教護法,秦世清怎麼會和單天冥聯手,去抓一個魔教護法。這中間肯定有陰謀。

    天下險峰出三聖,比干生死未可明?長白山麼?難道八大門派一起去的地方是長白山?

    比干生死未可明,比干是誰呢?我腦中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白葬天沒有死!這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白葬天的陰謀。

    單天冥那日在長白山說十八年前長白山論劍的八個人全死了,可是沒人看到,只有他一個人在。以白葬天的武功,抓玄懷大師不是難事,更別說殺燕陵鏢局滿門了,況且白葬天本來就是魔教教主,指揮魔教的人辦一些事情只是一句話的事。

    那天晚上引我們出客棧的人想必也是白葬天了,因為念琳在,所以他才故意引開我們。對,是白葬天!他要把八大門派一網打盡麼?

    不知為何,我突然很希望自己的想法是對的,如果真的是白葬天策劃了一切,那麼念琳便沒有危險了。

    我傷勢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秦世清和阿桑一起來了。秦世清冷冷地看著我說道,「跟我去冷月山莊。」

    「幹什麼」

    「殺白葬天!」

    我突然覺得,原來能想到這一點的不止我一個。我故作疑問的問道,「白葬天不是死了麼?」

    「那日在長白山的事所有人都覺得蹊蹺。之前有個黑衣蒙面人找到柳奕尊,出十萬兩黃金,讓他運送二十八個字到少林。

    那名黑人說,為了防止意外,讓找二十八名高手,把字刻在腳底,柳奕尊自然也沒多想。這事極為保密,可是路上那二十八個人還是被殺了,而且都是一擊斃命。

    能有這等武功的,江湖上寥寥無幾。八大門派掌門在一起商量,才算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白葬天殺了燕陵鏢局滿門,抓了玄懷大師,又抓了魔教護法,目的就是讓八大門派先與魔教斗的魚死網破。

    單天冥雖說當年看到白葬天死了,還埋了屍體。可是誰又能保證死的那個人真的是白葬天?十八年前八大門派都沒殺死他,何況一個魔教?」

    「兩個月前八大門派不是損失慘重麼?何況這次又有白葬天?有把握麼?」我擔心的不是八大門派能不能殺了白葬天,而是念琳當日跟冷蝶一起走的,多半會去冷月山莊。

    「魔教的存在,對朝廷也是一種威脅。這次我們魂門率領三萬士兵,目的就是徹底剷除魔教!」

    我震驚了,三萬士兵。魔教不過千人之眾,秦世清卻動用了三萬士兵。

    「確定白葬天在冷月山莊麼?」

    「魔教已經從崑崙山出發前往冷月山莊了,白葬天的妻子和女兒都在冷月山莊,就不信他不出現。就算他不出現,剿滅了魔教,也是一件好事。哼,上次事就算了,這次……自己的性命自己掂量!」說罷秦世清便走了。

    啊桑問我,「你喜歡白姐姐,對麼?」

    我沒有回答她,我告訴阿桑,「這次你不要跟著去,留在魂門。」

    阿桑已經開始哭泣了,「你還是會救她的對不對,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我抱住阿桑撫摸著她的頭說,「阿桑,聽話,留在魂門。」

    阿桑推開我說,「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這條命當初就是你救的,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說完哭著跑開了。阿桑是個好姑娘,我知道,我死了,她真的不會獨活。

    阿桑,對不起了,此次你若去了,我定會親手殺你!我不願看到你死在別人手下。

    念琳,既然無法同患難,那麼便共存亡!

    出發的前幾天,我在月光下打磨七煞寶刀。皎潔的月光照在鮮紅的寶刀上面,冷豔無比。沙沙的磨刀聲,讓我想起父親以前告訴我,刀要夠鋒利,才能殺死人。

    以前刀客們決戰的時候總會把自己刀從新打磨一遍,不是不夠鋒利,而是一種和刀的交流。時間久了,刀就像陪伴自己的朋友,刀在人在,刀毀人亡。

    出發的那天,我換上了魂門的衣服,帶了新斗笠。我把斗笠壓的很低,站在銅鏡面前,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李管家。

    英雄是不是總歸要落幕的?我想起古師傅以前說過一首詩,誰寫的我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那首詩講述的故事,我很喜歡。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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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4.第834章 番外(13)





    浩浩蕩蕩的軍隊出發了。不知為何,我突然想起了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這次去冷月山莊,怕是宿命的終結吧。

    我在人群中沒有找到阿桑的身影。我忽然有些擔心起來,阿桑會不會做傻事?如果我真的回不來了,阿桑該怎麼辦呢?

    阿桑,如果我死了,離開魂門吧,好好活下去。

    越來越多的門派加入進來,人們都在議論白葬天,有人說白葬天一定會出現,他是個重情義的人,不會拋下妻兒不管。

    有人說,白葬天不會出現,因為當年確實殺死了自己的女兒,他生的是雙胞胎……越來越多的傳言,不脛而走。

    我自己相信,如果白葬天活著的話,他一定會出現的。白葬天是個英雄,就像當年的西楚霸王一樣,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姬虞姬奈若何!英雄注定是多情的。

    我見到了王坑娃和清梓姬。王坑娃說,「沒有看到無邪,想必是不會來了吧。」

    我點點頭說道,「無邪功夫不高,紫陽真人不讓她來也是為了保護她,況且紫陽真人又知道了她和白念琳的關係,必然是怕又再多生事端。」

    清梓姬問我,「秦小凡,你要救念琳麼?」我沒有說話。

    清梓姬說,「到時候,不要衝動,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這次八大門派主要對付的是白葬天。」

    我搖搖頭說,「天下人都知道念琳拿著葬魂玉,自然也會認為《尋龍點穴》在她手中,沒辦法了……我既然來了,就不打算離開了。你和坑娃就別參合了,念琳不希望大家都這樣的。」

    清師姐嘆了口氣,秦小凡說,「士為知己者死,如果不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你不用再勸了,如果我們都是貪生怕死之輩,也不會活到今天。既然大家無法同富貴,那麼就共存亡。」

    我想起三年前父親明知道留下的結局可能是死亡,卻還是選擇了留下。白葬天結拜了八個兄弟,沒有一個退縮,甚至連其中一人的妻子都願意共同赴死,這該是怎樣的一種情意?士為知己者死。

    我忽然覺得自己對那二十八字的推測是錯誤的,白葬天沒死麼?那八個人可是他的結拜兄弟,別人認不出來,難道他們也認不出來麼?

    不對,白葬天死了?這是個陰謀,更大的陰謀。這次到冷月山莊,白葬天根本不會出現!只是,到底是誰如此處心積慮的策劃了這麼複雜的陰謀?秦世清麼?單天冥麼?

    白葬天只是一個藉口,剷除魔教的藉口!

    只是來不及了……那就戰吧!士為知己者死!

    三萬大軍將冷月山莊圍得水洩不通的時候,我看到魔教的人站在冷月山莊內。我看到念琳一襲白裙,穿著黑色的長袍,長袍上印著饕餮的圖案,站在人群最前方。

    白葬雲,第五佩蘭,第五蓉,冷蝶,冷飛,斷雨晴,站在念琳身旁。

    我和清梓姬,秦小凡毅然地走了過去。秦世清在背後喊道,「秦小凡,今日你站過去,便是我魂門叛徒,格殺勿論!」

    我停了下了,朝著秦世清磕了三個頭,拿出七煞寶刀對秦世清說,「師父,今天我第一次叫你師父。三年來,是你教了我武功,雖然我很不喜歡魂門,但我還是感激三年來的恩情。今日你我師徒緣分已盡。等會兒,若要廝殺,刀劍無眼。

    我不想背負弒師的罪名。古有割袍斷義,這條胳膊算是我還你的恩情!今後我再也不是你魂門弟子!」

    我右手拿著七煞寶刀,朝著自己左臂砍了下去。我看到了秦世清震驚的表情。

    念琳過來,幫我點了之血的穴道,又在傷口處敷了藥。抱住我對我說,「為什麼?你要這麼傻。」我笑著對念琳說,「一條胳膊而已,人不能活的無情無義。」念琳便哭了起來。

    念琳說,「秦小凡,我什麼都知道。從小我一直把你當弟弟看待,現在也是。我們結拜吧,你,我,秦小凡,清師姐,冷蝶。」

    念琳說出結拜的那一刻,我不悲不喜。沒有真正喜歡過一人的人不會理解,為什麼白葬天寧願死在第五佩蘭手下,都不願意出手。

    如果有一天念琳要殺我,我想我也會甘願死在她的劍下。我明白念琳對我的感情,就像我對於阿桑一樣,離開久了會想念,知道對方出事了會擔心。

    這是一種情親式的情感,就像父母永遠想保護我們一樣,我們也永遠想要保護你所想保護的那個人。

    我曾想過和念琳一起隱居的日子,男耕女織,兒女滿堂,只是這永遠只是一種想法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也許念琳是對的,結拜才是最好的選擇。有一種感情,發於情,止於禮。

    我點了點頭,看了看其他人。所有人都很堅定的把手拉在一起。念琳說,「清師姐最大,是我們大姐,我是你們二姐,秦小凡老三,冷蝶是四妹,王坑娃是五弟。」

    就在這時,我聽見了阿桑的聲音,「我想當六妹……」

    我回頭,看見阿桑穿著士兵的衣服,走了過來。原來阿桑一直都混在軍隊中跟著我。念琳過去來住阿桑說,「阿桑妹妹,你可知道今日或許就有來無回了。」

    阿桑說,死她都不怕,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就算死也要和自己在意的人死在一起。

    念琳抱住阿桑說,「今日,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你們都不會有事的。」說著留下了眼淚。念琳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對身後的魔教弟子喊道,「拿酒來。」

    念琳說不會讓我們有事的時候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她要做什麼?難道念琳已經學會了《尋龍點穴》麼?可是白葬天當年是憑八大高手之力,才勉強打敗八大門派。何況今日還有朝廷的三萬軍隊。念琳你要幹什麼?

    我們六個人跪在地上,拿著酒碗。一一說道,「皇天在上,厚土為證。我。白念琳。」

    「秦小凡」

    「清梓姬」

    「冷蝶」

    「王坑娃」

    「阿桑」

    「今日義結金蘭,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說罷,我們將酒一飲而盡。我聽到葬門眾人的吶喊和助威,這個時候是慷慨激昂的,同時也是悲壯的。

    念琳轉過身對葬門的人喊道,「葬門弟子聽令!今日關乎我葬門生死存亡!與八大門派決一死戰!若有退縮者,本門主必親手殺之!」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決一死戰……「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響徹雲霄,我一次感受到了葬門的團結。我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葬門憑一教之力,便能與八大門派抗衡。

    看著念琳的身影,我彷彿看到了十八年前的白葬天,當年白葬天也是如此吧。

    我想,我應該是恨葬門的,可是我今天卻突然沒了恨意。在蘇州城見到魔教護法墨無衍的時候,我恨的咬牙切齒,葬門的人害死了我父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如今,我卻對葬門有了莫名的好感。或許父親當年那句話是對的,不要為他報仇。江湖沒有仇恨,有的只是生和死。

    玄慈方丈從對面站了出來,雙手合十對念林說道,「阿彌陀佛。白施主我少林今日前來只為尋回玄懷大師。老衲本以為是白葬雲抓了玄懷大師,事後仔細斟酌,憑白葬雲一個人不可能抓走玄懷大師。

    當世武功唯有白葬天與冷月山莊莊主冷炎在玄懷大師之上。而冷施主素來不參與江湖之事,因此老衲懷疑白葬天當年並沒有死。白施主還是請令尊現身吧?」

    念琳冷冷地說道,「你們明知我父親已死,卻說出這般藉口。無非是找個藉口剷除我們葬門罷了。」

    玄慈大師眉頭一皺說,「阿彌陀佛,白施主何須隱瞞。白葬天謀事不全,陰謀敗露。況且我佛家向來慈悲為懷,十八年前去長白山也是調解《尋龍點穴》之事。今日只要見到了玄懷大師,我少林自會離開。不再參合麒麟角與其他門派之事。」

    「好一個慈悲為懷。你所說的慈悲為懷就是不明事理,不分奸邪,不辯是非。玄懷大師跟我們葬門沒關係,要打就打,何須多言。」念琳說這些話的時候很鎮定,有種女俠的風範。儘管她此時是人們稱之為魔教的教主。可是一個人的好壞是跟身份無關的。

    玄慈大師嘆息之後搖了搖頭,「白施主,何苦要去做那魔教教主。白葬天三年前在長白山生死未卜,三個月前八大門派與魔教之爭便是他一手策劃的。目的就是讓武林大亂,他好坐收漁翁之利。既然白施主也不知道內情,那我少林今日只好得罪了。」

    「你們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麼?表面上用我和我娘的性命逼我我爹爹現身。實則是為了《尋龍點穴》而來,十八年前你們八大門派就沒安什麼好心。

    玄慈大師,家父已死。莫要再說家父是非。玄懷大師之事另有蹊蹺。你們少林何不查清楚。既然玄慈大師執意如此,我白念琳奉陪到底!」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40
835.第835章 番外(14)





    念琳和玄慈大師準備動手的時候,單天冥站了出來。他指著白葬雲說,「白葬雲上次在長白山,你以一敵二,難以使出全力。今日我想再領教領教你《葵花寶典》的高招。」

    白葬雲看著單天冥,冷冷地笑了笑。這時第五佩蘭站出去說道,「想領教《葵花寶典》,何須我叔叔動手?我來與你過招!」

    念琳攔住第五佩蘭道,「娘……」第五佩蘭擺擺手說道,「不礙事的。」念琳點點頭,「娘,那你小心點。」第五佩蘭點了點頭走到單天冥面前。

    單天冥諷刺地笑道,「白葬天的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簡單。」第五佩蘭雙手捻起蘭花指,手中各持一枚繡花針,說道,「廢話說話,出手吧。」

    單天冥雙手慢慢抬起,掌上浮現幽幽的綠氣。我想起以前秦世清說過,元門兩大鎮派武學。「腐骨掌」和奪命十三劍,只是「腐骨掌」修煉起來異常艱難,內功淺薄者,控制不好毒性會使毒性反噬,非死即殘。

    所以一般修煉「腐骨掌」的人,都是內功深厚之人。只見單天冥運起雙掌,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第五佩蘭身旁。伸掌打出,第五佩蘭眉頭一皺,雙腳微抬,輕輕向後移了許步。

    這兩個人輕功都是不弱,單天冥走的那兩步看起來很平常,其實腳沒有碰到地面,而第五佩蘭向後跳出那一下,看起來不費吹灰之力。一般人都是先向上跳,而第五佩蘭卻是直接向後平移而出。輕功弱者,很難辦到這一點。

    單天冥一閃,躍至第五佩蘭身後,反身朝第五佩蘭後心窩處打去。第五佩蘭轉身扔出一枚繡花針,單天冥連忙收手側身閃躲。第五佩蘭又扔出一枚繡花針,單天冥跳起,躲閃開來,笑道,「好快的針法。」說罷,貼近第五佩蘭身旁,雙掌齊出。第五佩蘭輕輕一跳,又是輕易閃開。二人如此數十招,不分勝負。

    第五佩蘭忽然站定,五指併攏,數針齊發,奇怪的是這次單天冥明沒有奪,數根繡花針都打進單天冥身體內。單天冥陰森的笑道,「《葵花寶典》果然名不虛傳,我輸了。」第五佩蘭並沒有理會他,朝著念琳走了過去。

    我看到單天冥右手從腰間摸了一下,然後朝第五佩蘭伸了一下手。我喊了句「小心」,已經來不及了。一根繡花針扎進第五佩蘭肩膀處。第五佩蘭拔出繡花針眉頭一皺,一口黑血吐了出來。念琳連忙扶住第五佩蘭。

    單天冥在一旁哈哈大笑,「你以為,我真躲不過去你的銀針麼?跟白葬雲相比,你的功夫差遠了。」冷蝶過去查看了第五佩蘭的傷勢驚道,「見血封喉!念琳,解藥一時無法配製出來。」說罷搖了搖頭。

    單天冥在一旁說道,「把《尋龍點穴》交出來,我就把解藥給你!一炷香時間,你娘親便會毒火攻心而死。好好想想吧」念琳冷冷地看著單天冥說道,「卑鄙小人!」第五佩蘭拉著念林說道,「琳兒,答應娘。保護好《尋龍點穴》,不可落入奸邪之輩手中。」說完又吐出一口黑血。

    念琳對單天冥喊道,「你先把解藥拿出來!」單天冥哼了一聲,「你沒資格談條件,先交出尋龍點穴。」

    念琳將第五佩蘭扶坐下,準備輸送內力,第五佩蘭拉住念琳搖了搖頭說,「見血封喉,天下奇毒,運行內功只會加速毒性蔓延。」念琳抱住白念琳哭了起來。

    單天冥在一旁說道,「你還有半柱香時間,再不交出尋龍點穴就來不及了。」

    念琳聲嘶力竭的吼道,「我給!我給!娘……」

    第五佩蘭扶著念琳說道,「琳兒,爹娘對不起你!你爹爹因我而死,如今我能見到你,也死而無憾了。答應娘,保護好《尋龍點穴》,你爹爹在九泉之下也會安心的。照顧好自己。」說罷,吐了一大口黑血,頭便低了下去。

    念琳抱著第五佩蘭不停地哭喊。玄慈大師及少林弟子都是雙手合十,齊聲念道「阿彌陀佛!」

    我在想,是不是人活著就一定要經歷痛苦。古師傅以前講過一首詩,「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意思我已經給忘了,可我覺得,新人說的就是人們小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沒有生離死別,沒有腥風血雨。人長大了,是要經歷痛苦的。

    我們六個結拜的兄弟姐妹都跪了下來,所有葬門的弟子也跟著跪了下來,白葬雲和第五蓉也跪了下來。我們朝著第五佩蘭的遺體拜了三拜。葬門的弟子喊道,「恭送副門主安息!願副門主在天之靈,佑我葬門!千秋萬代,永生不息!」

    跪拜完畢的時候,玄慈大師站了出來。他依舊是雙手合十,淡淡的說道,「白施主,今日之事皆由白葬天而起。如若白葬天還不現身的話,老衲便要動手了。」

    念琳握著寶劍,看著玄慈大師一字一句的說道,「玄慈大師,你好生糊塗。既然玄慈大師執意出手,刀劍無眼,晚輩得罪了!」說罷,拔出寶劍挺身而出。我本想上前阻擋,可是我知道念琳的個性,如今我已缺了一臂,她斷然不會讓我出手的。

    這時冷蝶拉住念林說道,「白姐姐,我來吧。少林功夫主陽剛,我冷月山莊的功夫主陰柔。沒事的。」念琳猶豫了半天,在一旁的第五蓉說道,「琳兒,蝶兒爺爺的功夫不在你父親之下。這十幾年來又悉心栽培,不礙事的。」說罷又對冷蝶說道,「玄慈大師內功深厚,儘量在招式上取勝。小心。」念琳點點了頭,叮囑道,「一切小心。」

    冷蝶站出去對玄慈大師說道,「昔日,太公曾與玄懷大師一戰,不分勝負。今日晚輩便用太公所傳武學,領教少林高招。」說罷拔劍向著玄慈大師眉心刺去。

    玄慈大師站立不動,等到冷蝶的劍離眉心只有寸許時,身子向後傾斜,躲過這一劍。隨後雙掌變爪,反身朝冷蝶腿部抓去。

    冷蝶身子一轉,揮劍便向玄慈大師手腕處刺去。以攻為守,巧妙的躲開了這一爪。玄慈大師連出數招都被冷蝶一一化解。

    少林派功夫陽剛,以攻為主,而冷月山莊武學陰柔,以守為主。以柔克剛,冷蝶自然便能輕易化解玄慈大師的招式。可是數十招之後,玄慈大師漸漸佔了上風,每一招都運氣打出,冷蝶總是很吃力的化險為夷。

    冷蝶又刺出一劍,等到劍靠近玄慈大師胸口時,玄慈大師雙掌夾住劍刃,暗運內力,冷蝶的劍便斷為幾段。玄慈大師伸出右掌便向冷蝶胸口打去。形勢萬分危急,念琳喊了句小心便躍了過去。

    這時那日在冷月山莊附近打傷念琳的老者跳了出來,一掌便和玄慈大師對了上去。只見玄慈大師連後很多步才勉強站定。玄慈大師的右掌漸漸的結了霜。冷蝶恭敬的朝那名老者喊了句「爺爺。」

    玄慈大師閉目運氣,片刻右手便恢復血色。對著冷蝶的爺爺說道,「冷炎施主功力深厚,老衲不及。只是今日之事冷炎施主若是插手,我少林絕不會善罷甘休。」

    冷炎沒有理他,反而對著念琳問道,「你便是白念琳吧。」念琳點了點頭。冷炎又問道,「三年前你可曾大病?白葬天用自己鮮血當藥引為你治病?」念琳面露驚訝之色隨後恭敬的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冷炎嘆了口氣說道,「冤孽啊,冤孽。」我今日才知道,念琳大病那年,原來白葬天去找了冷炎。

    隨後冷炎走到第五蓉身旁說道,「琳兒,為父害了冷俊吶。」第五蓉眉頭一皺,顫抖的問道,「冷俊找到了麼?」

    冷炎嘆了口氣,講事情的因果緩緩道來。

    「三年前,白葬天前來找我詢問氣血之病藥方。說得病之人,兒時曾改變體內先天之氣。如今發作,無藥可治。

    老夫人稱起死回生神仙手,見死不救閻羅心。他人生死與老夫何干,便拒絕了白葬天。白葬天說他知道冷俊的下落,老夫又考慮他和天兒是連襟,便告訴他需用親生父母之血當做藥引,方能救治。誰知,白葬天告訴我冷俊的下落,便是冷俊十八年前便死了。

    十八年前天兒帶著冷俊和冷蝶與白葬天一同遭遇埋伏,不幸戰死。老夫趕過去時,只剩兩名嬰兒。

    當時老夫未曾見過冷俊和冷蝶的模樣,只是感覺兩名嬰兒體內之氣,一陰一陽。加上白葬天殺死另一名嬰兒之後,第五佩蘭悲痛欲絕,老夫便認為這兩名嬰兒便是冷蝶和冷俊。

    豈料回冷月山莊的路上,遭遇一黑衣人,蒙著黑巾。老夫抱著兩名嬰兒,自然無心戀戰。只是那黑衣人處處向嬰兒下手,老夫一時疏忽一名嬰兒便被搶了去。

    此後便以為冷俊被人奪走,苦尋十六年無果。直到白葬天三年前來冷月山莊。

    他才告訴,當日天兒死後,白葬天便趁機換了嬰兒。又強行改了白念琳的先天之氣,本是陰多陽少,白葬天硬是冒著危險將白念琳的先天之氣改為陽多陰少。

    為了就是騙過我。之後白葬天打死了冷俊,讓眾人誤以為他打死的是自己的女兒。隨後又讓秦楓半途截走白念琳。

    老夫詫異,秦楓如何分辨哪一個才是白念琳。白葬天說,我未曾見過襁褓,自然不能分辨,只要在襁褓上稍作文章便可輕易分辨。

    白葬天說,本想殺死冷蝶,留下俊兒給我冷家續後,誰料形勢危急不曾分辨,錯手殺了冷俊,才出此下策。

    十八年前,白葬天打死的其實是冷俊。路上被搶走的嬰兒,才是白念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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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6.第836章 番外(15)
  


    冷炎說出了真相,所有人都震驚了。

    念琳的命是用冷蝶雙胞胎哥哥冷俊的命換的。我看到念琳吃驚的呆著原地。冷蝶和第五蓉都呆呆地看著念琳。我總覺得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冷炎又嘆了一口氣對念琳說道「其實這件事也怪我,況且都過去十八年了。今日我不殺你,算是還白葬天一個人情。不過今日之事是白葬天自己惹出來的,我冷月山莊絕不參合。」

    冷蝶看著冷炎說道,「爺爺,可是……」

    冷炎擺了擺手說道,「我知道,你跟白念琳已經義結金蘭。可是這是白葬天欠我的人情。冷月山莊弟子今日便跟隨我離開。日後你想去找白念琳,爺爺不攔著你。可是今日必須走。」

    說罷冷炎又朝著秦世清說道,「世清小兒,想活命的話,讓你的人讓開。別說是三萬人馬,就算是三十萬人馬,老夫取你性命,如探囊取物般。」

    秦世清十分恭敬的笑笑道「冷前輩多慮了,此次來的目的是剷除魔教,與冷月山莊無關。前輩盡可離去。」

    冷炎冷冷道,「走!」這一聲,內功雄厚無比,震的我氣血翻湧。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冷炎發怒了。冷月山莊的人都隨著冷炎走了,我看到冷蝶回頭看著念琳,眼神幽怨複雜。念琳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靜靜地看著冷月山莊的人離開。

    單天冥對秦小凡說,「你跟你清師姐今日只要不出手,還是元門弟子。今日之事我日後不予追究。今日魔教活口一個不留,你可別枉送了性命,對不起你娘的囑託。」

    秦小凡說,「我娘告訴我,人要活的有情有義。男子漢大丈夫死有何懼!」

    這時秦世清在一旁笑道,「好一個有情有義,虎父無犬子。倒是有你父親的風範。我看在你是秦楓的兒子上面,今日不殺你……」

    秦世清話還沒有說完念琳打斷了他,「秦世清,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魂門的手段麼?是你們逼死了我娘,你們一個個自詡名門正派,可一個個都想要搶奪《尋龍點穴》。你不是想要《尋龍點穴》麼?今日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尋龍點穴》!」

    秦世清臉色一變,怒道「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我打不過白葬天,還打不過你麼!」說罷兩人便打了起來。

    我不記得這場比武是如何的天昏地暗,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的看著念琳和秦世清的打鬥。直到念琳使出九陰白骨爪,秦世清才被逼的只守不攻。

    爪風掃過秦世清身上,便腐蝕一寸。不知道兩人打了多久,秦世清已經遍體鱗傷了。念琳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身上多處刀傷,又挨了秦世清一掌,氣喘吁吁的看著秦世清。兩個人都已經精疲力竭了。

    最後一招的時候震驚了所有人。秦世清的刀刺進了念琳的胸口,念琳嘴角露出了微笑,奪過秦世清的刀,從自己胸口拔了出來,一刀砍下了秦世清的頭顱。念琳拿起秦世清的頭顱喊著,「葬門弟子聽命!殺出去!」說罷,大吐一口鮮血,勉強站定!

    「殺!殺!殺!」

    滔天般的喊聲不絕於耳。玄慈大師雙掌合十喊道,「阿彌陀佛!魔女現世,今日若放走了白念琳,天下就要大亂了。眾門派隨我少林一同剿滅魔教。」

    葬門與八大門派打成一片的時候,念琳已經虛弱之極,走路幾乎都沒有力氣。我們保護著念琳,朝外面走去。白葬雲說,「你們先走,雨晴你跟我拖住各門派掌門。雖然我之前受了重傷,不過就憑他們,還殺不了我。」

    我,清師姐,秦小凡,阿桑,還有魔教弟子保護著念琳朝冷月山莊外面走去。八大門派想要阻撓,都被其他人攔了下來。

    你永遠不知道三萬士兵的包圍是怎樣的場面,浩浩蕩蕩的人群一眼看不到盡頭。我們殺了進去,可是越來越多的士兵湧上來,葬門的弟子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去。我對清師姐說,「你們帶著念琳先走!我來拖住他們。」

    阿桑說,「我不走,我陪你一起。」我一掌打在阿桑的脖頸處,阿桑便昏了過去。我對秦小凡說,「帶著阿桑先走!」念琳虛弱的對我說道,「秦小凡……」我沒讓念琳繼續說下去,便對清師姐堅決地說,「走!」

    秦小凡和清師姐嘆了口氣,帶著念琳和其他葬門弟子朝前方殺了過去。我虎視眈眈的看著想要衝過來的士兵。

    七煞寶刀配合血殺刀法,一刀便是一條人命。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直到所有士兵不敢上前了,我才停了下來。

    我想起了項羽。古師傅說項羽生平最後一戰殺人無數,直到殺累了,項羽看到自己以前的一個部下,呂馬童。

    項羽說,「劉邦說,取我腦袋者,賞千金,封萬戶侯,你以前跟過我,我這顆人頭就送了你。」於是自刎而死。項羽是個英雄,英雄的結局注定是悲劇的。

    我看到不知道從哪衝出來數千人馬,和朝廷的軍隊廝殺在一起。我把七煞寶刀放回刀鞘,對士兵們說道,「殺了我吧。」可是依舊沒人敢動手。

    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我以為士兵們會用無數把兵器刺到我身上,可是他們並沒有殺我,只是把我綁了起來。

    斷雨晴也被抓了起來,和我一同被押到了金陵。路上我和斷雨晴隔著囚車,旁若無人的聊天。

    斷雨晴說,「我小時候,父親欠了賭債,便把我娘親賣了,娘親不從,跳井自盡。父親又賣我。我一路上哭鬧,剛好碰見白葬雲,白葬雲便殺了我爹爹,救了我。從此我便在葬門住了下來。那是白葬天還是教主,我的武功都是白教主教的。可是白葬雲對我有救命之恩,三年前我也是無奈才去的長白山。」

    有時候事情的真想總是很出人意料,斷雨晴說,白葬雲和她被八大門派困住,白葬雲打算自己留下,讓斷雨晴走,可是斷雨晴自己選擇了留下。斷雨晴是個好人。

    斷雨晴對我說,「喂,你知道麼?血殺刀法的精髓,在守不在攻,以守為攻。」我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之前一直都理解錯了。

    我也明白葬門為何有實力和八大門派抗衡,白葬天結拜八個兄弟,都是來自不同門派,他們精通八大門派的武學。

    我想起之前衝出來和朝廷軍隊打在一起的那群人,便問斷雨晴。斷雨晴說,「那群人領頭的是蕭天左,聽說和單天冥有些瓜葛。不過這次他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誰也不知道,或許也是為了搶奪《尋龍點穴》吧。」我想起比武招親的時候好像見過這個蕭天左,他知道王坑娃是元門的弟子後,主動認輸了。

    我有些擔心念琳的安危,斷雨晴好像看出來了我的想法,說道,「白教主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一路上相聊甚歡,不知不覺便到了金陵。

    我和斷雨晴站在魂門門口,一名太監站在前面拿著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魔教餘孽白念琳殺害魂門指揮使秦世清,罪誅九族。

    現已潛逃,有提供確切消息者,賞金千兩,親自捉拿歸案者賞金十萬兩。秦小凡,斷雨晴勾結魔教,意圖謀反,打入死牢,秋後問斬!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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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7.第837章 番外(16)
  


    我是個小和尚,跟著師父在少林寺藏經閣掃地。我師兄叫廣智,肥頭大耳,一臉橫肉,除了很少問我幾句為什麼之外,整天就知道咧著嘴樂呵呵的傻笑。師父說,本來我叫廣智,師兄叫廣仁,可是等慢慢長大了發現師兄是個傻子。

    師父靈機一動,就把我倆的名字換了過來,希望師兄能增長點智慧。

    結果名字換過來之後,師兄除了變的更加能吃了,依舊是整天傻呵呵的樂。師父捋著鬍子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看來這名字換的還是有作用的,知道吃了,離開竅不遠了。」

    師父說,原本我還有個師妹,只是師妹的父親放心不下師妹,所以把師妹帶走了。我問師父,「少林寺不是只收和尚麼?」師父說,少林寺旁邊有個尼姑庵,等師妹懂事了就把師妹送過去,增進一下少林和尼姑庵的感情。

    師兄在一旁傻呵呵的問道,「那為什麼師妹的父親放心不下師妹啊?」師父右眼一挑得意的說道,「小時候,你廣仁師弟跟你師妹子在一個澡盆裡洗過澡。」

    師兄又繼續問為什麼師弟會和師妹一起洗澡的時候,師父兩眼一閉說,「阿彌陀佛,廣智啊,多吃飯,少問問題。」

    師父這句話困擾了我多年,直到我見到師叔的弟子林隨風,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九歲的時候師父開始讓我和師兄去挑水。師兄問道,「師父啊,我們平時不都是在去方丈那裡取水喝,為什麼要自己去山下挑水呢?」

    師父說,「為師跟方丈吵架了,方丈就不讓咱們去他那吃水了。」師兄又問「師父為什麼和方丈吵架呢?」

    師父倆眼一瞪,呵斥道,「廣智啊,多挑水,少問為什麼。今天的水,你就幫你師弟的也挑了吧。」

    我跟師兄拿了木桶和挑子便下山去了。打滿了水,我發現我根本挑不動,只好倒掉了一半的水,才勉強的能走路。

    師兄挑著滿滿的兩桶水,依舊很悠閒的樣子。看來吃得多就是有力氣啊,我對師兄說,「師兄啊,以後的饅頭我給你分了。」

    師兄樂呵呵的問我,「為什麼啊?」我說,「我會吃不飽的。」師兄又問,「為什麼會吃不飽呢?」我說,「算了,算了,反正不給分就是了,你去找把師父的饅頭要過來就好了。」

    「為什麼要吃師父的饅頭呢?」……

    我索性就跟師兄聊了起來,因為從小到大藏經閣很少來人,只有我和師兄師父。師父他老人家總是說一半話就不說了,還好有師兄,總是不停的問為什麼。總比一個人對著青燈古佛唸經的好。

    上山的路上,我和師兄碰到了一隻小黃狗,長得很可愛。我對師兄說,「師兄,你把那隻狗回去吧。」奇怪的是,這次師兄沒問為什麼。

    師兄本來是雙肩挑著水,把挑子往左肩一放,右手抱起小黃狗,動作乾淨利索,讓我驚訝無比。路上我累了,便讓師兄停下來歇息,師兄也沒說什麼,自顧地逗著小狗玩。歇了片刻,便匆匆往藏經閣趕去。

    師父見我們回來帶著一隻黃狗,捋了捋鬍須說了番很有深意的話,「阿彌陀佛,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既來之,則安之。留下吧,等養肥了,咱們開開葷。」

    說罷便轉身走了,過了一會兒又回來了,說道,「得取個名字,就叫廣德吧,它就是你們三師弟了。廣智,以後你的饅頭給廣德分一個。」

    廣智師兄一臉不高興的問道,「為什麼我的饅頭要給它?」師父轉過身去邊走邊說,「少問為什麼,多吃飯。師父的饅頭給你。」

    廣德成了藏經閣第四個常駐「人口」,每天我和師兄去挑水的時候廣德總是跟著,有時候師兄會和廣德說幾句話,然後廣德汪汪的叫兩聲,似乎聽懂了師兄說的話。

    挑水滿一年的時候,師父把敲鐘的任務交給了我和師兄。少林寺的山頭上,有一個兩個亭子,一個放著銅鐘,一個放著鼓。早晚各敲一次。早上先敲鐘,後擊鼓。晚上先擊鼓,後敲鐘。

    師父說,「廣智啊,以後你就敲鐘吧,敲著敲著說不定哪天就開竅了。」我以為敲鼓是件很簡單的事,可是等我拿到鼓槌時,我才發現,每揮一下,都讓我氣喘噓噓。師兄敲出來的鐘聲幽遠深邃,站在很遠的地方都能聽到。我看著師兄敲鐘的樣子,想到師兄是個傻子,突然就傷感起來。

    有一天藏經閣來了個老頭帶著個少年,和我差不多年紀。這老頭滿頭白髮,連眉毛都是白的。師父說,他是我們師叔。廣智師兄就在一旁開口了,「師父,為什麼師叔會有頭髮呢?」師父說,「因為你師叔不是出家人。」

    「那師叔為什麼不是出家人呢?」師兄依舊呵呵傻笑。師叔哈哈笑道,「師侄大智若愚,難得難得啊。」說罷便和師父進藏經閣了。

    師叔帶來那個少年長的很好看,腰裡別著一根笛子。這少年說,「我叫林隨風,你們倆就是廣仁和廣智吧?」我點點頭說,「林師兄好。」廣智師兄在一旁樂呵呵的傻笑。

    林隨風忽然一臉淫、笑的說,「廣仁師兄,我聽我師父說你小時候跟女孩子一起洗過澡?有沒有這回事啊?」我臉色一紅,說道「我那時還小,不記得了。」

    林隨風說,「玩笑話,玩笑話。不過你確實和女孩子洗過澡。我師父說那時候你還是嬰兒,那個女孩子先天之氣受損,就用你的先天之氣治療了。要不是當初那個女孩的父親執意要帶走她,說不定就成我師妹了。」

    這時廣智師兄問道,「師叔為什麼叫造化老人呢?」說完傻傻的看著我們笑。我忽然覺得師兄其實並不傻,只是有些糊塗,糊塗不是傻。師父很早以前告訴過我們,他有個師弟,人稱造化老人,若不是廣智師弟今日說起,我恐怕早就給忘了。

    林隨風得意地說道,「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我師父能未卜先知,算出人的造化!」

    未卜先知是個很可怕的能力,因為你能事先知道會發生什麼,然後再想辦法去阻止。可是後來師傅告訴我,師叔其實活的很痛苦,因為事情的發展不會被改變的,如果改變了,天下就亂了。

    這就好比,假如我算出來,師父有一天會死,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死去,卻無能為力。如果我救了師父,便害了天下人。

    師叔走後,師父問我,「廣仁啊,你今年十歲了吧。」

    我點點頭回答師父,「嗯,十歲了。」師父嘆了口氣說道,「以後你就跟你師兄到藏經閣內閣讀經書吧。」

    說完雙手合十念叨了句「阿彌陀佛。」我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師父露出悲傷的神情。

    師兄看經書的時候依舊是咧著嘴笑呵呵的樣子,只是和平時不同的是,師兄看經書的時候不再問為什麼了。而我有時候看不懂的地方,還要去找師父。

    師兄一直都沒問過師父關於經書的問題。我問師父,「師父,師兄整日就是傻呵呵地對著經書笑,也不問問題,是不是師兄都能看懂啊?」師父說,「不可說,不可說,傻人有傻福,繼續研究你的《易筋經》吧。」

    時間總是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廣德已經長大了,長的快跟我一般高。廣德除了每日跟我和師兄去挑水之外,其餘的時間總是在睡覺。

    晚上的時候,趴在藏經閣房簷下,依舊呼呼大睡。師父說,廣德晚上其實沒睡覺,只是樣子看起來像是在睡覺罷了。

    沒事的時候師父總愛開廣德的玩笑,「廣德啊,你老是睡覺會長肥的。等你肥了,師父和你師兄他們就打算開葷了。」

    廣德朝著師父吠了兩聲便匆忙的跑了出去,過一會兒伸著舌頭氣喘吁吁跑到師父面前,汪汪叫兩聲,師父摸了摸廣德頭,說,「很好,很好那就不吃你了。」其實我心裡明白,師父是不會吃掉廣德的,因為我們是和尚,和尚從來不吃肉的。

    師叔第二次來的時候,林隨風沒有跟著。這次師父和沒有避開我和師兄,而是當著我和師兄面談話。師叔嘆了一口氣對師父說道,「師兄,你可還記得曹荊?」師父眉頭一皺緩緩說道,「不是成太監了麼?怎麼又提起他來。」

    師叔從懷中掏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遞給師父。師父打開一看,上面寫著二十八個字,「破曉之音困八龍,凰展羽翼震群雄。天下險峰出三聖,比干生死未可明。」

    師父臉上露出擔心之色,「跟曹荊有關麼?」師叔搖了搖頭說道,「師兄還記得我那次劫難麼?我逆天而行,為自己卜掛,算出自己會死在男人手上,又算出這個人便是曹荊。於是便去找曹荊,誰知那曹荊上有七旬老母,下有三歲孩童,我便動了惻隱之心不想殺他。

    許諾他,只要他進宮當太監,便千金相送,贍養他全家老小。曹荊當下答應,入宮之後家裡卻進了強盜,全家老小被殺。

    為此我愧疚萬分,答應他可以幫他算一次前程,只是他這個十幾年來一直未曾找我。前幾****突然找到我讓我卜上一卦,算江湖變故。這才算出這二十八字預言來。」

    師父問道,「破曉之音困八龍這句好理解,白葬天在長白山隱居,想必這句便是說他們八個人了。唉,江湖又要大亂了。」

    師叔點點頭,「十二年前幫白葬天算出「葬魂玉出,天下臣服。繡花針現,江湖色變。引得江湖騷亂。這次,不知是好是壞。只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這次算出來的字怎麼會和比干有關係?」

    這時師兄在一旁突然傻呵呵的問道,「是姜子牙那個比幹麼?」師父看著師兄眼神一愣說道,「七竅玲瓏心?」師叔搖搖頭說道,「七竅玲瓏心只是個傳說,心臟上開七個洞,活不下去的。但願這次是好事吧。」

    師叔走後,師父變的很少說話了,開始親自指導我和師兄練武。師父說,武學的最高境界在於無招,心如止水,方能看透一切招式。內功的最高境界在於內斂,而不在於外放。

    自從我和師兄都正式學武之後,師兄便很少再問為什麼了,只是依舊每天傻呵呵的樂。我有時候會想,師兄在樂什麼,師父說,天底下只有傻子是最快樂的,無慾無求。

    林隨風第二次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說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的樣子他只看了一眼便忘不掉了。我說,「師父說女人是老虎,會吃人的。」林隨風嘆了口氣說,「你是個和尚怎麼會懂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說完表情忽然嚴肅起來,對我說道,「廣仁師兄,你和女孩子洗澡的事以後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你做不成和尚的。」

    我稀里糊塗的說道,「我早都忘了,倒是林師弟莫要再提起。」

    林隨風笑笑道,「自然自然,今日難得有雅興,我給師兄們吹段曲子吧。」

    林隨風吹的笛字很好聽,讓人有種懷念的感覺。不知道為何,我聽到林隨風笛聲的時候忽然想要知道跟自己洗過澡的姑娘長什麼模樣。林隨風吹完曲子之後便離開了。一直到我和師兄下山,再也沒見他來過。

    我把想知道那個姑娘長相的想法告訴了師父,師父說,「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等你了卻塵緣那一天,就回藏經閣繼續掃地。」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我和師兄在暮鼓晨鐘中長到了十九歲。師兄除了比以前更胖之外,變得更加少言寡語了,只是依舊的每天的傻笑。廣德已經老了,陪我和師兄去挑水的時候,走路總是慢慢悠悠的,不一會兒便氣喘吁吁。

    有一天師父問我和師兄,「廣仁,廣智,你們如今十九歲了吧。」

    我點點頭,師兄傻呵呵的沒有回答。師父說,「是時候下山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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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8.第838章 番外(17)
  


    我愣住了,沒聽明白師父的意思,便問道,「去哪,師父?」師父說,「了卻塵緣。」

    說罷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我說道,「你把這封信交給乾門一個叫賀蘭霜霜的女子。」

    「師父,乾門在哪?」

    「不可說,不可說。走吧,我在這等著你們回來。」

    「徒兒不願意離開師父」

    「廣仁,下山化緣的時候讓你師兄走前面。兩年之內不要回來,否則你們便再也不要回來了。走吧。走吧。」師父說完,袖子一揮,我和師兄便飛出了藏經閣。隨後師父的聲音從藏經閣傳了出來,「情緣難斷。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阿彌陀佛。」

    我和師兄又在山上呆了三日,可是師父依舊沒出藏經閣。我知道,師父是真的要趕我們下山了。我和師兄收拾了包袱,把廣德栓了起來,朝著藏經閣三叩九拜之後,便下山了。離開的時候,廣德在身後不停的狂吠。師兄傻呵呵問我,「師弟為什麼叫呢?」我沒有回答,拉著師兄頭運氣輕功,也不回地離開了少林寺。路上我想起師父說的情緣難斷,難道我注定會有情緣麼?

    我和師兄站在少林寺山下,遠遠地回頭看了一眼少林寺。十九年了,我在這裡生長了十九年,如今要離開了,心中難免失落。

    我以為兩年後我會帶著廣智師兄回來,就像遠離家鄉的遊子,落葉歸根。只是,兩年後回來時,只剩我一個人了。

    我問師兄,「師兄,你知道乾門在哪麼?」師兄傻呵呵的說,「為什麼要知道乾門在哪呢?」我嘆了口氣搖搖頭說,「罷了,我們先離開少林寺吧。」從我記事起,師兄一直都是笑呵呵,從沒見師兄皺過一下眉頭,一直到師兄死的時候,師兄也是笑呵呵的看著我。

    我想起師父說,少林寺處於中心,可是師父卻沒告訴我乾門在哪。往東走吧,路上碰見行人問問也好。於是我便帶著師兄朝東走去。

    路上碰到一名農夫在田間鋤草。我過去問道,「施主,冒昧問一下你知道乾門在哪麼?」這名農夫放下手中的鋤頭,用肩上搭著的手帕擦了擦汗,看了看我說道,「你是少林寺的吧。這乾門聽起來像門派名吧?我一個莊稼漢哪知道這些。」

    我覺得自己真是糊塗,這種事當然要問武林人士了,於是連忙問道,「那施主,往東走是哪裡啊?」

    這名農夫皺了皺眉頭眉頭說道,「小和尚,你第一次下山吧。也難怪,你們少林寺平時出來的人就不多。這往東去都是一些小城,稍遠一些便是蘇州城了,你去哪裡打聽打聽吧。蘇州城來往的都是些江湖人士。」我雙掌合十向這名農夫鞠了個躬說道,「多謝施主。」便和師兄繼續朝東走去。

    還未走遠,只聽那名農夫遠遠的喊著,「小和尚,最近傳聞魔女現世,在外行事還是多人結伴為好。」我朝著那名農夫遠遠地喊道,「多謝施主提醒。」心中卻是納悶,魔女現世,妖怪麼?怎麼師父從未提起過。

    這一路走來,零零散散的碰到幾個農夫,便沒再多問。走了半日,師兄也沒說餓。以前在藏經閣的時候每到吃飯的時候,師兄總是問我,「為什麼還不吃飯呢?」

    我怕師兄餓了,便從包袱裡拿出一個饅頭遞給師兄,師兄拿著饅頭兩口便吃了下去,吃完傻呵呵的看著我,我對師兄說,「師兄,我們這次下山帶的饅頭不多,省著點吃。」

    我本來也算吃一個,又不是很餓,就把饅頭又收了起來。師兄看著我,沒問為什麼只是傻笑。

    有時候我覺得師兄蠻可憐的,什麼都不知道,別人罵他他也是只會傻呵呵的笑。可是傻人有傻福,師兄至少不會有苦惱。

    又行了半日天色漸晚,不遠處看到一戶農家。我和師兄連忙趕過去想要借宿一晚。師父說,化緣這種事情是有技巧的,臉皮厚是基礎,敲開別人的家門,然後先說自己如何艱苦,博取施主同情,然後再猛誇施主,好心有好報什麼的,祖上積德,後輩有福……可是直到真正化起緣來,我才發現師父教的方法只對少數人管用。多數情況下,都是靠師兄的傻乎勁兒把飯給化來的。

    我敲了敲農家的門,開門的是一名老者,滿頭白髮,拄著枴杖看著我問道,「小施主是來討飯的吧?」我連忙說道,「前輩誤會了,我和師兄奉師父之命下山辦事,天色漸晚,身上又無盤纏,所以想借宿一宿(xiu),柴房即可,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老者點了點頭把門徹底打開,說道,「進來吧。兩位小施主是少林寺的吧。」我點點頭。老者將我和師兄引到偏房門口說道,「兩位小施主在寒舍委屈一宿吧,這本是犬子的房間,可惜……唉」老者說罷搖了搖頭,神情顯得十分悲傷。

    我問道,「前輩,不知道令郎出了何事?」

    老者又嘆了口氣說道,「犬子本是朝廷士兵,前不久隨著魂門去剿滅魔教,不曾想再也回不來了。」說罷竟哭了起來。

    我雙掌合十安慰道,「阿彌陀佛,前輩節哀,人死不能復生。前輩行善積福,想必令郎會早等西天極樂世界的。」老者擦了擦眼淚說道,「那次剿滅魔教,你們少林寺的人也傷亡不少啊,兩位施主早些歇息吧。」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給師兄了一個饅頭,自己也吃了個。師兄忽然說了一句話,「魔女為什麼會是魔教的呢?」

    我問師兄,「師兄,什麼意思。」師兄連忙把饅頭吐了下去,看著我呵呵傻笑不再說話。我忽然覺得師兄其實每天都在想很多事情,只是不願意說出來。

    只是,魔女會是魔教的麼?魔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次日我和師兄早早告別了老者,便又向東走去。一路上,我和師兄睡過破廟,躺過牛棚,躲過房簷,不過好心人還是大有人在的。

    我和師兄總是能借宿到條件比較不錯的房子住。沒饅頭的吃的時候我帶著師兄去化緣,敲了敲門,躲在師兄身後。待有人開門後,師兄往前一走,擋在們中間,傻呵呵的笑,對放就問,「哪來的和尚,要飯了來吧。走走走,我這每吃的。」

    師兄聽他說完咧著嘴,「哈哈哈……」對方就一臉不高興地推師兄,「趕緊走,我這沒吃的。」師兄卻一動也不動的站那繼續「哈哈哈……」,

    有時候碰到比較凶的人家抬起腳踹在師兄身上,師兄也不生氣,依舊哈哈傻笑,最後人家無奈了就回去拿了幾個饅頭遞給師兄。

    師兄拿著饅頭對人家鞠了個躬,傻傻笑笑,然後便走了。對方在後面罵道,「神經病!」

    直到後來我問師父,為什麼那麼多人到最後總是會給師兄吃的。師父說,師兄的肚量,讓那些人感到自卑。

    路上碰到一些持刀仗劍的人,我總是會向他們打聽乾門在哪,不過得到的回答都是說在南方,具體哪裡他們也不知道。

    雖然沒有打聽到乾門的下落,卻也知道了些有用的事情。蘇州城江大人女兒大婚,宴請江湖豪傑,八大門派都會去,乾門當然也在其中。

    於是我和師兄便急匆匆的往蘇州城趕,其實我跟師兄並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在完成師父讓我們做的事,至於把信交給那個賀蘭霜霜之後,要去哪裡卻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湊湊熱鬧也好。

    快靠近蘇州城時,持刀仗劍的人越來越多,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人,心中有些擔心。便決定暫時不打聽了,等進了城找個人少的酒館什麼的再打聽哪些是乾門的人。

    到了蘇州成門口,一大堆人擠在城門口在看告示。我也很好奇,帶著師兄擠了過去,只見告示上畫著一副女子的頭像,告示上寫著,「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魔教餘孽白念琳殺害魂門指揮使秦世清,罪誅九族。現已潛逃,有提供確切消息者,賞金千兩,親自捉拿歸案者賞金十萬兩。秦小凡,斷雨晴勾結魔教,意圖謀反,打入死牢,秋後問斬!欽此!」

    畫像上的女子很漂亮,可是我也不知道漂亮到底是怎樣的模樣,從小打到我第一次這麼好看的女子,還是在畫上,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自己耳朵發熱,連忙拉起師兄走。

    走出人群的時候聽到大家都在議論紛紛。

    「聽說這次江大小姐結婚,魔教教主要來啊。」

    「江湖傳言罷了,魔教教主在冷月山莊被秦世清打的武功盡失,怎麼可能回來送死。魔教不愧為魔教啊,連秦世清都敢殺。」

    「你懂什麼,她可是白葬天的女兒,聽說白葬天還活著。」

    ……

    我和師兄進了蘇州城,兩邊叫賣聲此起彼伏,川流不息的人群晃得我有點迷茫。這時一名中年男子拍了我肩膀一下,問道,「小施主是少林寺的吧?」我回過神來打量這名中年男子。黑色高靴,一身青藍色綢服,腰間綁著金色腰帶,左手拿著一柄寶劍。只是帶著斗笠,壓得很低,故意遮住臉龐。

    我點點頭說道,「晚輩是奉師父之命,下山討些齋飯。」那人聽完呵呵一笑說道,「這化緣從河南化到蘇州來了,可夠遠的啊。小施主不必擔心,我不是惡人,江大人此次宴請天下豪傑,聽說少林寺玄慈大師身受重傷推托不來。

    玄慈大師也算是江湖中人,江大人既然送了請柬,那禮金自然是要給的。這整個蘇州城就你們兩個和尚,兩位小施主想必是來送禮金的吧。」說罷,右手將斗笠向上抬了抬露出臉來。

    這人蒙著面紗,只露出一雙眼睛,眉毛頗濃,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心中納悶,玄慈大師?小時候我就和玄懷大師見過一面,未曾聽過少林寺有玄慈大師。不過少林寺弟子眾多,我和師兄整日不出藏經閣,不認識也算正常。

    我雙掌合十說道麼「阿彌陀佛,前輩確實是來化緣的。至於禮金之事,小僧也是剛剛聽說。」

    那人直勾勾的看著我,突然趴到我耳邊小聲說道,「蘇州城要出大亂子了,小施主還是早早離去的好,不然就來不及走了。回去告訴玄慈方丈,玄懷大師已死,凶手並非魔教。你說是蕭天左告訴你的,玄慈大師自會相信。」說完將斗笠又壓了下去,笑著離開了。

    蘇州城要出大亂子麼?難道是魔教教主要來麼?還是先找到乾門的人再說吧。打定注意我便拉著師兄往城內尋去,想找一家大點的客棧,去打聽消息。

    還未走遠,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便聽到有人喊道,「讓開~讓開~」我回頭看時,只見七八個人戴著斗笠,背後都背著刀,騎馬跟在一名紫衣人後面。那名紫衣人長的十分秀氣,化了淡淡的妝,給人一種很難受的感覺。

    路上的行人都紛紛避讓,離我不遠處有一名小女孩,手裡拿著糖葫蘆真吃的津津有味,沒注意到身後的馬匹已經靠近。而這群人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喊道,「小姑娘快讓開!」

    小女孩回頭看了一眼愣在那裡,這時師兄突然跳了過去,一手抱起小女孩,一掌打在那名紫衣人的馬面上。只見馬頭後仰,前蹄翹起,那名紫衣人輕輕從馬上一躍,穩穩地落在地上,之後那匹馬轟的一下,側倒在地,七竅流血,死了過去。

    其餘騎馬的人連忙牽住韁繩,一陣嘶叫聲。師兄將小女孩放下,傻呵呵看著小女孩笑。這時其中一名騎馬的人罵到,「賊禿驢,你找死麼,知不知道端木大人是……」

    那名紫衣人擺了擺手,打斷了說話,對師兄說道,「少林寺果然藏龍臥虎,今日之事是我們魂門魯莽了。」說罷,用手捋了捋鬢角的長發。這名紫衣人的聲音很細,聽起來像個女的,又不像是女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0 12:41
839.第839章 番外(18)





    師兄傻笑的看著那名紫衣人,我連忙上去說道,「我和師兄剛下山,有得罪之處還請施主見諒。師兄也是救人心切。」

    紫衣人笑呵呵的說道,「不礙事,不礙事,剷除魔教之事還指望玄慈大師出手相助呢!」說罷又轉過身對餘下騎馬的人說道,「都下來吧,牽著馬走。」那些人便紛紛下馬,紫衣人又對我說道,「小和尚,如果沒什麼事,我們便先走了。明日江大小姐大喜之日,魔教若來搗亂,還望少林寺能出手相助。」

    我連忙說道,「多謝施主,魔教若果真前來,小僧定然盡一份薄力。」那人看著我笑了笑,左手伸出來拍了拍我肩膀。我感覺一股強大的壓力肩膀處傳來,連忙運功抵擋。身子卻是向下沉了一寸,腳下的青石也凹了下去。

    紫衣人眉頭微微一皺,隨後便笑呵呵的說道,「有意思,有意思。小和尚的內功不在玄慈大師之下啊,想必是玄懷大師的親傳弟子吧。小和尚,我們可走了!」說罷,哈哈一笑,領著其餘的人走了。

    我過去安慰那名小女孩,「小姑娘,別害怕,以後一個人不要到處亂走。」小女孩嘻嘻一笑,把手中的糖葫蘆遞給我,說「這個給你。」我還未說話,師兄一把將糖葫蘆抓了過去,兩三口便吞進了肚中。

    我站在那裡尷尬無比,只好將包袱中的饅頭取了一個遞給小女孩,小女孩沒接,笑嘻嘻地跑著離開了。師兄又一把搶了我手中的饅頭,兩口便吐了下去,然後傻呵呵的看著笑,我搖了搖頭拉著師兄朝城內走去。

    找了半天總算是找到一家大的客棧,客棧有兩層,門口掛著大匾「悅來客棧」,我和師兄走了進去,只見小二肩上搭著白布,笑嘻嘻地前來招呼,「客觀,你要點什麼?小店的素菜在蘇州城是出了名的好吃。要不兩位客觀來幾道償償?」我說道,「茶水就好。」小二說道,「得勒!客觀您先坐。」說罷將我和師兄引到一處偏僻的桌子上。

    客棧裡已經基本上滿座了,從服飾上能看出來,各大門派的都有,只是我也不知道乾門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只好再等等看吧。

    這時,客棧裡進來一個人,剛好是之前剛進城時碰到的蕭天左。蕭天左依舊帶著斗笠,臉上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眼睛,站在客棧門口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徑直地朝我走了過來。

    坐下離來之後,對我說道,「緣分啊,小施主,之前走得匆忙,倒是忘記問二位施主法號了不知二位施主法號是?」

    我說道,「貧僧法號廣仁,這是我師兄廣智。」蕭天左眼神中露出奇怪的目光,小聲問道,「廣仁施主不是開玩笑的吧?少林寺的輩分,定、廣、玄、通。玄慈大師都要問你叫一聲師叔了?」

    我連忙說道,「師父確實是定字輩的,我和師兄從小在藏經閣長大,見得僧人比較少,很多同門師兄都不認識。」

    蕭天左右手中指豎起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悄悄說道,「小施主,江湖險惡,有人問你,你便說是玄慈大師的弟子即可,切莫提定字輩的。切記!」說罷大聲笑笑說道,「原來玄慈大師正在來的路上啊,我說嘛,江大人跟玄慈大師交情不淺,怎麼會不來呢!」

    一些人聽到蕭天左說這話,都紛紛朝這邊看來,然後又自顧的吃起酒來。蕭天左說的話讓我很迷糊,但是我總覺得蕭天左這個人不壞,於是問道,「秦前輩,不知道這客棧裡那些是乾門的人?」

    蕭天左說道,「乾門的人不在這裡,或許明日大婚之日才會趕來吧。怎麼,廣仁施主找乾門的人有事?」

    我說道,「奉師父之名,去乾門見一個人,小僧第一次下山,也不知道乾門在哪。一路上誤打誤撞便來到了蘇州。」蕭天左點點說道,「怪不得,你看,西南角那兩桌是武當的人,那邊是長生的,那邊是茅山教的,那邊衣衫暴露的是元門的,還有那邊是趕屍門的。魂門和乾門的人都不在這裡面。當然,魂門的人比較好認,個個都帶著斗笠,背著大刀。」

    我問道,「那秦前輩也是魂門的人了?」

    蕭天左哈哈一笑,把手裡的劍拍在桌子上說道,「你說我這是劍還是刀呢?」說罷又小聲對我說道,「小和尚,明日蘇州城將有大事發生,你和你師兄還是走吧。乾門,出了蘇州向南行十餘日便到,你一路打聽就能找到。小施主一潭清水,不懂江湖險惡,還是早早離開吧。」

    說完往桌子上放了一錠銀子說道,「出家人從不帶錢,這點銀兩就當為小施主做盤纏了。就此別過了」

    說罷便離開了客棧。

    我本想問蕭天左明日是不是魔教要來,沒想到他卻匆匆走了,我收了銀子打算拉著師兄走,畢竟江大小姐結婚,與我又沒有關係,還是不湊熱鬧的好。這時,鄰座丐幫的人議論道,「你們聽說沒有?乾門奇才賀蘭霜霜明日也會來。」

    「聽說那個賀蘭霜霜武功已經不在曲離驚之下了」

    「是啊,曲離驚那老傢伙,連圍攻魔教都不曾帶賀蘭霜霜去,一心放在門派栽培。」

    「賀蘭霜霜可是才貌雙全啊,明日可算是有眼福了」

    「……」

    賀蘭霜霜!?不正是師父讓我找的人麼?我拉著師兄離開了悅來客棧,找了一家較小的客棧,要了一間房,打算住一晚,打算明日去江大小姐的婚宴上找賀蘭霜霜。只是我有些擔心,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麼大事。

    第二日一大早,我和師兄便早早出了客棧,一路打聽總算找到江府的位置。來到江府,只見門前掛著兩盞燈籠,燈籠上貼著喜子,「江府」的牌匾也用紅綢緞圍了起來,一片喜氣洋洋的氣象。

    此時江府內已經來了許多人了,我和師兄隨著人群走了進去。江府的大院擺滿了酒席,下人們都忙著佈置,我和師兄找了一個靠角落的桌子坐了下來。

    陸陸續續的有人進來,奇怪的是很多人看到我和師兄坐在這裡,都是行了禮,然後坐到了別的桌子上?難道這酒席還分門派不成?

    快到晌午時,江大人出來了。江大人站在正廳門口朝著眾人行了個拱手禮說道,「今日是小女大婚之日,多謝各位英雄豪傑給老夫個薄面,前來捧場。今日所有錢來的賓客,每人十兩紋銀,算是我江某人的心意。」江大人說話的聲音不大,我卻聽得清清楚楚,看起來內功不弱。

    這時門口有人通報,「魂門掌門端木幽前來拜賀,送上黃金一萬兩!」此言一出,人們都議論紛紛的朝門口看去。

    那端木幽正是昨日被師兄打下馬的那個人,我心中卻是後怕,魂門掌門功力深不可測,昨日他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便有千斤之力,江湖果然藏龍臥虎啊。

    坐在我鄰邊桌子上的丐幫弟子議論道,「朝廷就是朝廷啊,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黃金。」

    「這個端木幽不簡單,以前可是東廠的人,秦世清死後便接管了魂門。」

    「東廠的人不都是太監麼?」

    這是端木幽忽然身影一閃,便走到說東廠都是太監的那人面前,起掌便向那人頭上拍去。我連忙站起身來,打算出手相救,一個身影從我身旁閃過,將我按坐下來,手中拿著一根翠綠色的長棍,一棍點在端木幽掌心,救了那人性命。

    這人衣衫破爛,戴著頂破草帽,頭髮披散在肩上,手裡拿著一個葫蘆。

    端木幽眉頭一皺,收了掌細聲細氣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左耳。怎麼,茅山教掌門傳給你了?」

    左耳哈哈一笑說道,「端木大人好記性,還能記得我小叫花子。左某不才,暫代茅山教掌門之位。」

    端木幽呵呵一笑說道,「左幫主在江大小姐比武招親大會上,輸給武當弟子,我怎麼會不記得呢?左幫主,管好你們丐幫的人,飯可以隨便要,話可不能亂說。你們丐幫要是實在過不下去了,來我魂門,幾口飯還是管的起的。」

    左耳拿起酒葫蘆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酒說道,「多謝端木大人的好心了,皇糧我們可吃不起,說不定哪天吃著吃著,把自己給吃進去了。」

    端木幽沒理會左耳,反倒是看著我說道,「小和尚也在啊,有意思,有意思。」說罷對左耳哼了一聲,便朝江大人走去。端木幽和江大人寒暄了幾句,便坐在正廳門口擺放的八個凳子上。這八個凳子應該剛好是為八大門派掌門準備的,只是玄慈大師不是不來麼?怎麼還會準備八個凳子。

    這是門外又有人通報「乾門掌門曲離驚前來拜賀,送離情日月琴一副。」眾人又是一陣騷亂,紛紛朝門口看去。

    只見曲離驚,一襲白衫手中拿著一根玉笛,神態謙和,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樣。曲離驚身後跟著一名女子,一襲鵝黃色長裙,身披淡藍色薄紗,梳著桃花髻,唇紅齒白,略施粉黛,手中抱著一把古琴,身段婀娜多姿,步履輕盈飄逸,引得眾人驚嘆。

    曲離驚走到江大人面前,將那女子手中的古琴取了過來,遞給江大人道,「一點薄禮,不成敬意。」

    江大人結果古琴遞給下人說道,「曲掌門向來高雅,今日能來,是我江某人的福氣。這位就是乾門的天之驕女賀蘭霜霜吧。早就聽聞賀蘭霜霜有傾國傾城之貌,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賀蘭霜霜向江大人施了個禮說道,「江大人言重,全靠家師培養的好。」

    江大人道,「來人,再添把交椅。曲掌門請坐。」

    我在一旁猶豫了半天,還是向賀蘭霜霜走了過去,師兄見我離開,也跟在我時候走了過來。我走到賀蘭霜霜面前,雙手合十說道,「賀蘭施主,家師修書一封,讓貧僧務必親手交予女施主。」

    賀蘭霜霜,曲離驚,江大人,端木幽都是一愣。江大人問道,「玄慈大師怎麼會給一名女子寫信?」

    我說道,「小僧也不知道,只是遵照師父的吩咐罷了。」說罷從包袱中將信取出來,遞給賀蘭霜霜。賀蘭霜霜接過信,並沒有當時打開,只是收了起來。

    江大人對我說道,「小施主既然來了,那就算代表玄慈大師了,請坐吧。」我連忙搖頭說道,「小僧下山前,未曾聽說江大人辦喜事,所以未曾準備賀禮……」

    江大人哈哈一笑說道,「無妨無妨,來者是客,小施主請坐吧。」我也不好推辭只好坐在了最邊上的交椅上。

    陸陸續續的武當、極樂谷、長生門、唐門、丐幫各大門派掌門都坐了上來。江大人說道,「多謝各位前來捧場,吉時已到,行禮。」

    只見從廳內走出一男一女,穿紅戴綠。男的生的儀表堂堂,女的遮著紅蓋頭,身段卻是嬌好無比。兩人共同牽著一條紅綢緞,走到將大人面前。旁邊一名老婦人喊道,「吉時已到,拜堂!一拜天地!」

    只見二人都跪在地上,朝著廳外,剛要準備跪拜。忽然從面八方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江大人好客氣啊,不等我葬門來便舉辦婚禮,葬門教主白念琳前來拜賀,送上賀禮飄雪穿雲掌。」

    此言一出,院內的人都是紛紛抬頭四處尋找,其他各派掌門也都站了起來,盯著空中看。

    只見白念琳從半空中緩緩落下,如輕雲出岫般平穩地落在地上。身穿黑色緊身長裙,肩披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麒麟,栩栩如生。

    身姿妙曼,春山(眉毛)清秀,秋水(眼睛)空靈。看到白念琳的那一刻,我呆住了,傾國傾城便是如此吧。

    白念琳手裡拿著一本書,對江大人說道,「江大人,之前比武招親時,那名葬門護法墨無衍,乃是他人易容所扮,並非我葬門之人。今日特來歸還飄雪穿雲掌。」說罷,輕輕一仍,那本書便朝著江大人飛了過去。這本書看似很平常的飛了過來,卻是暗藏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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