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閻判 作者:潤德先生(已完成)

 
Babcorn 2016-7-11 08:51:2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5 321138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4
第二十章怎麼又是你



    帝明現在的確是回酒店,並且是準備帶著所有的行李離開華山市,他已經想好了,想要解決華山醫院的事,就必須從源頭抓起,師父剛剛也點撥了他,若是在反應不過來,那乾脆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為什麼選擇豆腐呢?因為不疼自己又愛吃。

    將一切都收拾好後,來到酒店的前台,辦理好手續,出門就又攔了一輛的士,直接前往火車站,他想買一張臥鋪票,這樣不僅可以使自己得到充足的休息,也可以讓自己更好的整理下思路。

    就在他上了的士後,快捷酒店大廳的一張沙發上,一位戴著金邊眼鏡的西裝男子,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很是恭敬的說了幾句。隨後也是起身離開了酒店。

    「還真是一位聽話的好徒弟啊!」他站在華山醫院的頂端,隔著落地窗,望著下方來往的人群帶著一抹輕嘆,心裡似乎有一些失望。

    帝明可不知道,他這一走,居然會讓某位感到失望,如今的他已經登上火車,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舖位上。

    在「呵啷呵啷」的聲音下,帝明沒有吃晚飯,也沒有去思考接下來的問題,而是直接進入了夢鄉,他睡得很香,也很沉。

    直到有人在邊上用力的推他,對著他的耳朵喊道:「小夥子,已經到站啦,趕緊起來!」

    帝明才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但很快又閉上了。可是沒過一會,他條件反射般的坐了起來。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睡在火車的下鋪上。

    「嘭」的一聲,他的頭重重的撞到了上方的鋪床上。

    「嗯,這下應該真醒了。」列車員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帝明揉著頭,喃喃的說道:「疼,怎麼睡得這麼香,這一覺是我有史以來睡得最好的,連夢都沒有作。」

    出了火車站,帝明來到一家早點鋪,點了一籠包子,一碗稀飯,一個雞蛋,又加了兩個燒餅。

    周圍的人看到帝明的吃相,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人吃的會是這樣狼吞虎嚥,就像餓了幾天沒吃飯一樣。

    帝明沒有去管週遭之人的眼神,他自顧自的吃著。吃完後,美美的打了一個飽嗝,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付好錢,便向著路邊走去了。

    省城自己也來過幾趟,省政府的位置自己還依稀記得,他攔了一輛的士,直奔省政府而去。

    下了車,看到威嚴而莊重的省政府大門,帝明的心中升起了肅穆之情。

    他將背包先放在地上,很仔細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再將背包背起。抬頭挺胸的準備進入省政府大門,去找師父所說的那位省長。

    「這位同志,還請您出示一下證件,或者請您去邊上的警衛室登記一下,這裡是領導辦公的地方,不可以隨意進入。」

    就在帝明還有一步就將跨入省政府大院裡面的時候,站在外面的武警向著他敬了一個禮,禮貌的阻止道。

    帝明第一次來這裡,沒什麼經驗。但是在武警友好的態度下,帝明還是客客氣氣的對著他說了聲謝謝,往邊上的警衛室走了過去。

    可當走到了警衛室的門口時,帝明才忽然想起來,師父還沒告訴自己他的名字呢!這讓自己如何去拜訪?這省長除了正職的一位,可還有好多副職的呢!

    帝明此時猶豫的樣子,讓警衛室裡的武警產生了警覺,他們開始關注起帝明來了,這樣的人往往會帶著動機前來,並非是正常的來訪。

    帝明現在可沒有功夫理會警衛室裡武警對自己的看法,一心琢磨著該如何去尋找這位省長呢?

    站了半天的帝明,忽然間拍了一下手掌,想出了一個辦法,可這個舉動也讓盯了他多時的武警被嚇了一跳。

    帝明快速的向省政府大門的牆角跑去,為了不引起路人的注意,他背對著馬路,面對著牆面,很誠心的雙手合十,微微三拜,嘴裡還在念道:「老天爺在上,之前自己由於無知犯過這個錯誤,但是現在被逼無奈,只好明知故犯再犯一次,懇請老天爺看在此次帝明是為公的份上,不要讓帝明受到天懲啊!

    您不說話就當您聽到了,同意了啊!帝明先行謝過了啊!」

    帝明不知道,雖然走過的路人只是瞥了他一眼,就不在多看。但是負責守衛的武警可是一直在注視著他,他的舉動越發的可疑起來,越來越讓武警覺得他是一個危險份子。

    帝明轉過身來,閉上眼睛,將自己的神識凝聚外放。他想通過神識去搜索那些省長們的記憶,只要稍微觸碰到一點有關華山醫院的事,他就會立刻停止搜索。

    然而,就當他的神識準備進入省政府時,一道金屏攔住了帝明神識的入侵,並將他的神識給逼了回來。

    這道金屏常人是無法看到的,此時能看見的也只有帝明一個人。

    「不會吧!浩然正氣!沒想到師父說的天地間的浩然正氣這麼快就讓我給遇見了。無聲無息,無色無形,抵禦週遭一切不正之氣,邪魅之風。觸之則顯,若存善意,則善存;若存惡意,則代天帝之意滅之。」

    帝明的腦海裡瞬間記起了有關浩然正氣的解釋,幸好自己是存了善念的,要不然今天就交代在這了。

    「喂,您好。是安隊嗎?我是省政府警衛室的小李,我發現這裡有一位形跡可疑的危險分子,還請您立刻派人前來,將他帶走。」

    警衛室的小李再也忍不住了,拿起電話就打給了市刑警隊的安隊長,這是專線。

    「老同學,不好意思啊!原本還想今天正好休假,可以和你好好敘敘舊的。這不,臨時任務在身,只能請你在家等我一下了。」

    安隊長對著前來自己家做客的老同學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咱們倆那麼熟了,再加上工作性質相同,能夠理解。要緊嗎?需要保密嗎?如果是一般的任務,反正我也沒事,就陪你一塊去一趟唄!」

    安隊長想了一下,笑著說道:「那還等什麼,說走就走唄!」

    安隊長換上警服,又給老同學取了一件自己備用的警服,就火急火燎的向省政府趕去了。

    帝明來來回回的在院牆外徘徊,這是他思考問題的習慣,可是他又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現在的場合不適合他以這樣的方式進行思考。

    警衛室裡的武警也樂得他以這樣的方式停留在門外,這會讓他們省下不少事。

    呼嘯的警笛聲在馬路上響起,警車穿梭於市區之間,很快的安隊長的車就開到了省政府的門口。警車的警笛聲,也吸引了離得近的省政府裡的辦公人員和路邊行人遞來的目光。

    「小李,人在哪?」安隊長下車後,很熟絡的問道。

    「在那,一直在來來回回的走著呢!我在想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小李也是迅速的回道,並加上了自己的一些意見。

    「嗯?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從另一邊下車的安隊長的老同學在心中發出了疑問。

    他沒有對老同學說出自己的想法,而是跟著他向帝明那走了過去。

    直到臨近,他才恍然想起,這個人是誰,還不等安隊長和小李開口,他就張口發出了驚疑:「怎麼又是你?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安隊長的老同學,正是曾經逮捕過並審問過帝明的鄒瑜,他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裡再次與帝明相逢,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

    思考中的帝明也是回過神來,望著眼前圍著自己的人,他感到很奇怪。更奇怪的是他在這些人中見到了一個熟人。

    「你怎麼會在這裡?」帝明也是同樣的對鄒瑜發出了疑問。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安隊長和小李像是變成了局外人,他們倆到成了主角。並且看樣子他們倆的確是認識的。

    「老同學,能為我介紹下嗎?這個人是誰啊?」安隊長向鄒瑜微笑著問道,同時在用眼神傳遞著什麼。

    鄒瑜向安隊長的身邊靠近了一些,對著他的耳朵,用僅能他們二人聽清的聲音說了幾句話。

    隨著鄒瑜這幾句話的說出,安隊長的表情也是在瞬間變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我們先將他帶上車吧!車裡說話方便些。」鄒瑜在安隊長的耳邊說完後,對著帝明眯著眼說道。

    小李感到這裡面存在著自己不知道的事,但是這事並不在自己的職責範圍內,只要不影響省政府的日常辦公,也懶得去理會這裡面究竟有什麼事。

    作為一名忠誠的武警戰士,他知道有些事是自己不能知道的,也是不能瞎琢磨的。

    帝明就這樣,被安隊長和鄒瑜帶走了。安隊長開車,鄒瑜和帝明坐在後排。

    帝明到是覺得沒什麼,只是鄒瑜的神情顯得極為濃重。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4
第二十一章鄒瑜的試探



    三個人坐在車子裡一言不發,直到回到警局的審訊室裡,安隊長才忍不住開口說道:「我說你們倆到底認不認識啊!在學人家小兩口玩冷戰啊!這裡絕對安全保密,你們可以放心的說,大膽的說。」

    帝明這一次不像上一次那樣心裡還充滿著緊張,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不過這地方還是少來得好。

    這裡是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審訊室,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是市刑警隊的小領導。自己得不到的消息,說不定能從他們的口中得到呢!

    一想到這,帝明到是願意主動打破僵局了。他咧嘴一笑的說道:「鄒隊長,你好。一段時間沒見,乍一見面還真的感到有點突然,能為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是誰嗎?」

    鄒瑜的眉頭微皺,有些生硬的回道:「別弄得我和你很熟似得,我們還不算朋友。這位是市刑警隊的安隊長。廢話少說,趕緊交代你為什麼在省政府大院門口鬼鬼祟祟的?你是想幹什麼!」

    「安隊長,你好。初次見面,還請多多關照。不知道鄒隊長的這種說辭,算不算誘供呢?」帝明對著鄒瑜一抬眉,轉而向著安隊長的方向望了過去。

    「你別想耍什麼花招,你以為這樣就能離間我們了嗎?趕緊說吧!你的目的何在?」安隊長的語氣變的嚴厲起來。

    帝明一攤雙手,很是無辜的說道:「我去那真的是想找一位領導,可是就在想要開口詢問時,猛地想起來,我還不知道他的姓名呢!所以,才會焦急的在門口來回走著。」

    鄒瑜和安隊長彼此相視一眼,由安隊長繼續問道:「好了,別再編了。我看你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有什麼事需要去向省裡的領導反映,難道說區裡的領導,市裡的領導就不能受理你的問題了嗎?」

    「哎,我說安隊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怎麼就不能去找省裡的領導了。身為領導,就需要親聽民意,與群眾打成一片。難不成官當的越大,就越要脫離群眾嗎?我覺得你這個思想是不對的,是會走上歧途的!」帝明一本正經的對著安隊長說道。

    「你...」安隊長剛想說他些什麼,就被鄒瑜擋了下來,他向著安隊長使了一個眼色。繼而開口說道:「好吧,就算我們接受你是來找省裡的領導反映問題的。可是有什麼問題是需要通過你來向省裡的領導反應呢?」

    「這個問題問的好,不過我無法給予回答。就算我回答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甚至還有可能將我送去精神病院。」帝明字正腔圓,沉著有力地回道。

    鄒瑜深吸了一口氣,側身依附到安隊長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安隊長也是在鄒瑜說完後,點了一下頭。

    「今天這裡沒有開攝像頭,也沒有錄音,那面鏡子的後面也沒有人。你可以安心的將你來的目的告訴我們。我們倆保證在聽完了你的話後,不會將你當精神病一樣看待!」鄒瑜目光誠懇,語氣和緩的說道。

    帝明略作思考,並且試著用神識向外探測了一下,當他發現這裡也充斥著浩然正氣時,心裡原本的那道念頭就被打消了。

    「好吧,誰讓我是一個老實人呢!我就和你們說說吧!我來此是想找一位曾經在華山市當過區長的領導,我找他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不知你們可知道這位領導叫什麼名字?」帝明用期盼的眼神望著眼前的兩位。

    安隊長在聽了之後,還是感到十分不解,甚至是感到奇怪。可是鄒瑜就不一樣了,他的眼中瞬間冒出了精光,這有可能和自己的興趣愛好有關。

    他很喜歡蒐集一些靈異類的故事,也正因此他才會報考警校。這是因為在自己做過的調查裡,只有警察尤其是在第一線的警察才會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要不然現在的自己又怎能當上刑警隊的隊長呢。

    帝明的話一出,就立刻勾起了他對華山市裡二十年前的一樁轟動全省乃至全國的一起非常事件的回憶,如今這件事可是已經被定上了密一級事件,被歸檔塵封在省公安廳內。

    原本鄒瑜就對帝明有一些看法,覺得他和普通人不一樣。上一次的彩票事件是如此,這一次的事也是如此。

    今天正好有這樣一個機會可以測試一下自己對帝明的猜測,自己當然絕不對不能讓這個機會從眼前溜走。

    他拍了一下安隊長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出來一下。

    安隊長沒有猶豫,起身就跟著他走出了門外。

    「老同學,你不會是想跟我說讓我叫一輛精神病院的車過來,將他拉去做一下精神鑑定吧!」

    「當然不是,我是想測試一下,他究竟是不是像我所想那樣,是個異人!」

    「不懂!」

    「就像之前我在那對你說的,不久前發生的彩票事件一樣,在那事件發生以前,我可是親眼見到有人在大街上向他跪下的,那不是奢求或者是乞求,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虔誠。」

    「我覺得他現在在我的印象中到更像是一個神棍了!」

    「我們先不提這個,你這邊最近手頭上可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案子嗎?或者說是沒有頭緒的案子?」

    「不會吧!你還真的想試探一下他?」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我是如此的認真。」

    「你啊!和上學時還是一個樣,一遇到這種事,你是不達目的誓不擺休的。好吧,誰讓咱們是老同學呢!近來我手頭裡還真的有一件毫無頭緒的案子,要不,就拿這個案子去試探一下他吧!」

    「好!」

    兩個人在審訊室的門外交談了半天,終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隨後再次進入審訊室裡,只不過這一次二人看向帝明的目光都變的怪異起來。

    帝明看著兩個人那怪異的目光,心裡感到有點毛毛的。這種感覺自己很不喜歡。

    「帝明,我們這最近遇到了一個案子,這個案子挺有趣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參與進來,或者說有興趣來幫我們出謀劃策一下?」安隊長眯著眼,微笑著說道。

    「不用緊張,這個案子就算不對你說,或者你不參與,我們也會將它列為不可破解案件。所以你放心,我們完全沒有設計害你,或者坑你的意思。」鄒瑜為了讓帝明放心,不忘補充道。

    帝明將他們所說的話在腦海裡又轉了一圈,就立刻明白了。這是想拿這件案子來試探一下自己,看看自己的深淺。

    「你們先將案子跟我說說吧!若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會幫,但若是我力所不及的,還請二位不要勉強於我。」

    帝明還是決定順水推舟,誰讓自己在人家的屋簷下呢!

    安隊長和鄒瑜一聽,高興地笑了。

    安隊長捏了一下鼻子,清了一下嗓子,就開始說道:「三天前,在我們環城公園繞城河裡,發現了一具女屍。該女子穿戴整齊,經過法醫確定,確實是溺水死亡。不過令法醫感到奇怪的是,這名女子懷孕已經快一個月了,可是經過我們調查,她並沒有結婚或者有男朋友。

    我們查到這,也只能將其定性為該女子自身的問題了,可就在我們想要結案時,一封匿名性卻是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信中寫道該女子曾被人強-奸,並被人用照片相威脅,而事情發生的時間正好是一個月之前。

    信件是打印出來的,無法核對筆跡。寄出信件的地方居然是在市陵園,我們去那裡調查取證時,卻查到了令我們也想不到的一個結果,那封信居然是清潔林園的人在掃馬路時,在路上撿的,他們以為是寄件的人落下了,出於好心,他們便幫忙寄出了。

    事情的經過大致就是這樣,我們目前也就只能查到這。我再補充下,那封信件我們也經過了仔細的鑑定,沒有留下指紋,沒有留下任何特殊的或有用的線索,相反,由於清潔工人手上的污漬反而使這唯一的調查源頭出現了干擾。

    另外,這女子是個孤兒,沒有家人,因而也就沒有人為其上訴,這案子最終可能會被定位懸案而歸檔。

    我說完了,對於這件事在聽後,你有什麼想法?」

    安隊長很好奇,帝明會說出什麼樣的話。鄒瑜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聽到帝明會如何發表自己的見解。二人都將目光集中到了帝明的身上,那炙熱的眼神,彷彿能將帝明看化一般。

    但他們卻不知道,帝明現在沉浸在對自己師父的深深欽佩中。他沒有想到師父在開導自己時,提到的水鬼找替身居然會出現在此。原本還以為師父只是順帶提到呢!現在看來,師父所說的每一句話,含義都是深遠的啊!

    當他回過神來時,看到二位那炙熱的目光,也是覺得太過火熱了。他分別對著二人伸出手,在他們眼前扇了扇,隨即說道:「我不是明星,能不能別用追星族般的目光注視著我啊!」

    兩個人同時出手將他的手掌拍了下去,這一擊有些重,顯然是對他開口說的這一句話感到不滿意。

    「我說二位,你們能讓我消化一下嗎?這件案子我幫還不成嗎?」帝明揉著手有點委屈的說道,活像受氣的小媳婦。

    「那你準備怎麼幫?」鄒瑜一聽來勁了,連忙急切地問道。

    「佛曰不可說,你們看著便是。」帝明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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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合作(上)



    看到鄒瑜那失望的勁和安隊長隱隱微怒的樣子,帝明的心裡反到升起了一抹快意。

    「好,我們看著。我們會很仔細的看。但若你是想藉著在參與這件案子的途中,趁機逃跑,可別怪我們事先沒有給你打招呼。後果你自己去想。」安隊長還是將自己的怒意夾在話語中表達了出來。

    「我知道了。我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的事就一定會辦到。我想問一下,那具女屍你們火化了嗎?」帝明沒有在安隊長的話上有過多糾結,他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

    「好,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有真的本事。就算是我老同學將你誇的天花亂墜,我也不相信,現在的世上還真的有如此神人。」安隊長緩緩的站了起來,雙手用力的撐著審訊桌。

    鄒瑜知道老同學的火氣現在全憋在心裡了,只是礙於自己的臉面,倘若帝明真的在不懂裝懂,那老同學可真的會發脾氣,讓他有好果子吃。

    三個人出了審訊室,向著負一層而去,停屍房是建在法醫鑑定室邊上的,這兩間房間正好在房子的最西頭,呈倒寫的「l」狀。

    「魂歸西方,你們這停屍房建的到也講究。」帝明看到停屍房的第一眼,就自顧自的說出了這句話。

    鄒瑜到是覺得話中隱有寓意,但在安隊長聽來那是故作高人姿態,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裝什麼世外高人啊!

    由於工作的需要,這停屍房的鑰匙安隊長也是有一把的,防護的密碼自然也是知道的。

    等他們進去後,安隊長首先開口道:「你面前第二排,從左往右數,第三個櫃子便是。」

    說完,他向鄒瑜使了一個眼色。鄒瑜會意的對他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他們說,帝明也知道那具女屍的具體位置,在這停屍房裡,雖說還有其他的屍體,但是唯獨這個櫃子裡的怨念特別重,而且還是雙重怨念,即便有一道很淡近乎沒有。

    帝明慢慢的走了過去,來到櫃子的面前,停了下來,似在猶豫。就在安隊長以為他害怕時,他猛地回過頭來,給了他們一個大大的笑臉。

    安隊長的臉色在看到這笑臉後,變得陰晴不斷。鄒瑜到是還好些,但是突然間覺得他到底靠不靠譜呢?

    帝明拉開了冷凍櫃,終於看到了這具女屍。雖然被凍的滿臉雪霜,但還是可以看出生前的她說不上傾國傾城,但走在大街上那回頭率和注目率必定是極高的。

    帝明又往下看了一眼她的肚子,發覺胚胎剛剛形成,還沒有凝聚成體,進而也就不會出現凝靈的狀態,雖說可能在陰司已經有了安排,但情況來的太突然,想必陰司也會有所準備。

    看了不到三分鐘,帝明將冷凍櫃推了進去。轉身說道:「走,我們去案發現場。」

    安隊長和鄒瑜都感到很吃驚,想他們在警校那會,第一次見到死屍也不會如他這般鎮定,他的樣子到像是見過了無數的死屍,已經習以為常了。

    帝明原本還在想若是胎兒成形了,有靈魂凝聚,那這件事可能會麻煩些。但現在好了,只要找到它那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等他們三人來到案發現場已經是下午的後半段時間了,由於已經進入11月的下旬了,這天黑的時間已經越來越早,再加上天又冷。此時的環城河岸邊除了被寒風吹得瑟瑟發響的柏樹,也就剩下他們三個人了。

    「這的環境不錯,有水有林,不過入夜後,就相對顯得有些偏僻了。若是有獨行的女子走在這裡,那危險性還是相當高的。就算是小夥子走在這,也是存在隱患的。」帝明打量了一下四周,說出了心中的感慨。

    「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警方和社區也都進行過合作,請他們代為宣傳,夜間儘量不要去僻靜的地方,尤其是女子。現在我們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你讓我們把你帶到這來,不會僅僅是想說這個吧!」安隊長的火氣再度被帝明勾了起來。

    市裡面的刑事案件多了,那自己可是有責任的。雖然近幾年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科技的提高,攝像頭可以便捷的安裝在以往不曾監控到的區域,但難免還會存在一些漏洞。

    此次的案件恰巧發生在漏洞區域,即便帝明只是客觀的訴說,可在安隊長聽來這就是在指桑罵槐。

    「請你們二位退後,並且發誓,不會將今天見到的這一幕對第四個人訴說。」帝明很認真的說道。

    「又在裝神弄鬼難道就憑一個誓言,你就可以相信我們了?誓言就可以約束住我們的嘴了?」安隊長覺得很可笑,若真的可以這樣,那這世上所有的律師都可以下崗了。

    「舉頭三尺有神明,每個人所發的誓言蒼天都會記下。誓言約束的不是我們的嘴,而是我們的靈魂。請舉起你們的右手,將食指中指無名指舉起,代替三柱香。」帝明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在配合著如今的場面,使站在他對面的二人感到了一種壓迫。

    他們二人雖然不信,可還是照做了。帝明在他們發完誓後,也是報以了真誠的微笑。

    帝明不再去管他們,而是走到水邊,神識一動,將代表自己陰差身份的令牌召喚了出來,神念再一動,對著河裡就打出一道光束。

    隨後,他的衣衫一一作響,就好像他站在狂風中一樣,可現實是現在一點風也沒有,剛剛還有的一點風也是在他們二人發誓時就停下了。

    「陰司陰差帝明,路過此地,見有含冤而死之人,動了惻隱之心,令此地水鬼速速前來見我。」

    話音落下,四周鴉雀無聲,護城河也是靜靜的流淌著。

    帝明皺眉,再次呵斥道:「帝明在此,命令此地水鬼速來見我。如若不來,我若尋到必將你們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神識匯聚於雙腳,左腳穩穩站立不動如山,右腳屈膝抬起,狠狠的往下一踏。

    「嗡」的一聲響起,一道波形的條紋,迅速的向著整個護城河的河面散開。

    鄒瑜和安隊長直到此時,才目瞪口呆,這只有在電視上才能見到的特技效果沒想到在今天親眼見到了,而且這還不是特技效果,是真正由一個人發出來的。

    這異象打破了他們的認知,使他們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出現了晃動,同時也想起了自己剛剛所立下的誓言。

    帝明現在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也不會去理會,而是全神貫注的在召喚此地的水鬼。

    水鬼都是含冤而死的人怨氣不得散,又想重入輪迴逃避陰司懲罰而隱匿於水中,尋找運氣背或霉運加身的人成為自己的替代品,以此來換投胎的機會。

    陰司對於水鬼也是嚴厲打擊的,可總會有一些地方會在陰司發現前出現水鬼,這水鬼出現的地方是隨機的,而不是既定的。

    護城河裡開始不斷的發出氣泡,周圍的溫度也開始下降起來,濕氣也是開始加大。原本乾燥的地面現在已經開始變得濕漉漉了。

    又過了一會,從河面上浮起了十幾道鬼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為首一鬼用陰冷的聲音向著帝明說道:「參見大人,不知大人將我們招致此處,有何要事?」

    安隊長的身子開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鄒瑜雖然愛好靈異,可還是頭一次見鬼,第一次就見那麼多,難免有些受不了,身子也是在不停的顫抖。

    「你們這有沒有新加入的同伴,是一名女性,模樣還算清麗,算算時間應該是不久前。」帝明面無表情的說道。

    「大人您說的可是她?」為首的水鬼往左邊最後一名的水鬼身上一指,站在她身邊的其餘同伴迅速的向兩邊分了開來。

    「嗯,就是她。你們先退到一旁,一會我再找你們。讓她先過來。」帝明的聲音還是不帶一絲感情。

    那名女水鬼顯得有些害怕,但在同伴們的開導下,還是唯唯諾諾的飄了過來。

    帝明與她小聲的交談著,約莫過了一刻鐘,他才讓她回到同伴們的身邊。緊接著帝明對他們說道:「你們就不要再去害人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們去投胎的,請你們相信我,我叫帝明。」

    水鬼們彼此小聲的交談著,目光還不時的看向帝明,他們討論了一會後,那名為首的水鬼再度開口說道:「那就先行謝過大人了,只是不知我們要等多久?」

    帝明沒有想,直接開口接道:「一個月之內,冬至日前後。」

    為首水鬼一聽,再一看帝明那氣勢,對著身後的眾水鬼們大吼了一聲,隨即它們共同向帝明拜道:「謝大人恩德,我們保證在一個月之內不在害人,耐心等待大人的到來。」

    帝明對著它們點了點頭,將手一揮,示意它們散去。

    水鬼們再次對他拜了一拜,紛紛沒入水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伴隨著它們的離開,四周的空氣也是開始恢復如初,地面也是不在濕滑,可那兩個人還沉浸在剛剛的陰森氣氛中難以自拔。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4
第二十三章合作(下)



    「喂,我說見慣了大場面的二位,你們不會被這小小的場面給震撼住了吧!」帝明對著他們二位揮著手說道。

    「見鬼了!」安隊長開口說道。

    「是真的鬼,什麼叫見鬼了?」鄒瑜辯解了一句。

    看著二人那好笑的表情,帝明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的捧腹大笑起來。

    這一笑,使愣在那的二人總算是回過神來,安隊長指著帝明就喊道:「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第一次一次性見到這麼多的鬼,能站在這已經不錯了,我就不相信你第一次見鬼會比我們要好!」

    「安隊說的沒錯,這叫隔行如隔山,如果面對的是血淋淋的兇案現場,我們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但是你恐怕會連隔夜飯都會吐出來。」鄒瑜明顯是在為他們找個台階下。

    帝明止住笑聲,也明白點到即止的道理,他對著他們兩位說道:「我不笑總行了吧!事情算是解決一半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吃晚飯了。這頓飯得由你們請,事先說一聲,我不太愛吃肥肉,剩下的都還可以。」

    安隊長眼一翻,心想這傢伙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怎麼一下子就岔道吃飯上了。

    「好,我們就找一家環境好的飯店定個包間邊吃邊談吧!站在這裡總感覺有什麼在盯著我。」鄒瑜的目光往護城河的方向撇了一撇。

    三個人離開環城公園,去了一家安隊長經常光顧的飯店。

    這家飯店的大堂經理一見到是安隊長來了,這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很誇張,致使原本就小的可憐的眼睛現在只剩下一條縫了。

    安隊長對他說了幾句,對他的態度也很滿意,說完還不忘看看自己的老同學,尤其是帝明。

    大堂經理給他們三位安排到了三樓的一間包廂內,房間很大,足以容納十二個人同時就餐。

    「怎麼樣,還滿意吧!我們就在這湊合的吃點吧!」安隊長親自動手為他們泡起茶來。

    接過茶杯,帝明一聞便知這是今年雨後的頭道茶,也是自己最喜歡的龍井茶。他毫不做作的抿了一口,這入口的清香與甘甜,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無誤的。

    看著帝明那享受的樣子,安隊長的心裡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只是他不便說出口。

    「帝明,這裡說話方便了吧!現在我必須問你一個我憋了很久的問題,你也必須如實的向我回答。」鄒瑜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嚴肅的說道。

    「你問吧,只要是能說的我一定如實相告。」帝明又愜意的抿了一口茶。

    「你剛剛在那召喚水鬼,就不怕路過的行人看到嗎?這可是會引起恐慌的!還是說你能確保路過的行人不會看到我們所見到的景象?」

    「既然答案你都已經猜到了,又何必再問我呢?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無法證明不代表就不存在。況且有些事是不需要證明的。」

    帝明深深地喝了一口茶,隨後又接著說道:「正如我讓你們發誓一樣,你們認為誓言是不具約束力的,可實際上誓言是最具約束力的。也許你們會看見很多不守承諾的人仍然活的好好地,日子也過的很滋潤。

    可是老天爺早已為他設定好了結局,剝奪的往往是他最心愛的人或事,而不一定是他的生命。活著才能接受懲罰,這叫現世報。死後在受懲罰,世人又如何能知道呢,老天爺也不會在哪一天突發奇想的來向世人證明,惡事做多的人是會下地獄的,是要接受酷刑的。

    該說的已說,世人若信老天爺的話,自然會得到老天爺的庇佑。若不信,老天爺也拿你沒辦法,但莫要觸犯規則,否則必定接受懲罰。」

    帝明手中的茶被他一口飲盡,他沒有去管他二人此時的想法,而是很自然地站了起來,拿起桌上放的水壺,給自己又添了一杯茶。

    鄒瑜陷入沉思,目光盯著茶杯始終未移。

    安隊長的手到是有些微微的抖動,帝明的話對他觸動很大,他發現自己剛剛的顯擺是多麼的可笑,在這樣的高人面前,自己的舉動和跳樑小丑有什麼區別?

    他張開口,想問些什麼,但又很快閉上了。慢慢的將茶杯端到嘴唇的旁邊,輕輕的抿了一口,苦澀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整個味蕾。

    他在這番苦澀中,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向帝明問道:「若犯的是小錯,可以彌補嗎?」

    此話一出,不僅是吸引了帝明的目光,就連鄒瑜都被他的話給吸引了。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只要問心無愧就好。世俗間的事有很多是避不了的,不要刻意的去躲避,順其自然吧!平時隨心的做些善事,能幫則幫,這也算是化解自己曾經做過錯事的方法。

    但有一點你且謹記,譁眾取寵,用心算計的好事千萬不要去做,即使做了,那也是憑添惡業。」

    帝明是做銷售的,明白商場上的一些見不得光的潛規則。正所謂一通百通,各行各業都有其自身規則,有規則自然也就會存在見不得光的規則。

    帝明知道安隊長說的是什麼,自然而然也就順其心意,順帶開解一下他。

    「咚咚咚」的三擊敲門聲,包廂的房門被服務員打開了。一盤盤的菜被端到了桌面上,這是安隊長特意吩咐大堂經理弄的。

    看到這一桌子豐盛的佳餚,帝明的五臟廟開始發出強烈的抗議,「咕嚕」聲是一聲接著一聲。剛剛還一副高人姿態的帝明,此時也是兩耳通紅,顯得有些尷尬。

    幸好帝明發出了這一聲又一聲的咕嚕聲,要不然,鄒瑜和安隊長真的會認為帝明不是人,也就無法在和他繼續交談下去了。

    經過半天的折騰和短暫的放鬆,飢餓感充斥著每個人的心間。三個人都很自覺的在飯桌上默默地吃飯,做到了古書上說的「食不言寢不語。」

    當大家都吃的五六分飽時,帝明率先放下了筷子,對著安隊長說道:「女鬼對我說了一些事,主要可以歸結為兩點。

    第一點是她的確是失足落水被淹死的,而致死的原因就是水鬼作祟。

    第二點是她的確被人給強-奸了,而那個人就是她的同事,而給你們寫信的那個人是另外一位暗戀她的人,他那天是尾隨在她的身後,似乎是想表白,正好目睹了全部過程,但是由於他的懦弱,他自始至終沒有站出來阻止。

    對於這件案子,可以說是結束了,也可以說是沒有結束。至於究竟該怎麼結案,我想二位應該比我在行。」

    安隊長的眉頭皺了起來,這等於是給自己出了一道難題,而題目的答案又是一個選擇題,若是沒有之前與帝明的談話,自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結案,但是如今,自己真的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了。

    鄒瑜看到老同學臉上出現的神色,心裡也是替他感到高興,他真的沒想到帝明的一席話,能將老同學影響的這麼深,再也不是以前那隻想著破案只想著成功率的老同學了。

    帝明用紙巾擦了擦嘴,隨後笑著說道:「感謝安隊長請我吃了一頓這麼豐盛的晚餐。你們要求的事我已經完成了,現在是不是可以談談我的要求了,或者說是我們之間能不能進行一場合作?」

    鄒瑜正在咀嚼的嘴巴停止了動作,安隊長也從自己的思緒中走了出來。帝明的話使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實際的問題,那就是帝明在審訊室對他們所說的事。

    「你們用不著這麼擔心,也不用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要做的事絕對是有益於百姓的事,絕對是造福一方的事。」帝明耐著性子對他們解釋道。

    「我很奇怪,你的本事那麼大,為什麼不自己去查呢?何必那樣的費勁,那樣的費手腳。經歷過了剛才的事,我們對你的本事可是有目共睹,相信你即便不通過我們的幫助,也能夠查到他是誰。」鄒瑜沒有掩飾,將自己內心所想直接說了出來。

    「的確如此,但比較費時。我的時間不多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做。你們若是幫我,與我合作,就等同於做了善事,積了功德。」帝明的語氣中透露著真誠,眼神也是很明亮,不像是說謊。

    「好,我們幫你。」安隊長一拍大腿,大聲的說道。

    鄒瑜對這位老同學實在是無語了,起初最不信任帝明的是他,現在最信任帝明的也是他。看來只有經歷過,才能深刻的體會到啊!

    「謝謝,我想有了你們的幫助,這件事到最後一定會圓滿解決的。不過事先我也想對你們說一聲,為了你們的生命安全,在我讓你們終止合作時,你們一定不要拒絕。我不想讓無辜的生命白白的死去,那樣太不值得。」

    說完,帝明的目光向著窗外望去,他們不知道此刻的帝明在想什麼,但都看得出來,帝明現在的情緒很低落,很傷感,彷彿就在剛剛的一瞬間他看到了死亡,看到了生命的逝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4
第二十四章往事(上)



    帝明沒有停留太多的思緒放在今後所要面臨的事情上面,他收回目光,收回思緒,對著他們二人說道:「走,我們現在就去拜會他。想必你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

    「這麼急嗎?你看現在也不早了,我們是不是等到明天一早再去拜會他?」安隊長出於好心的說道。

    「從他當年的那種行事風格來看,我想他是很高興見到我們的。這樣的夜色對於我們來說不是最好的掩護嗎?」帝明的嘴角泛起一抹別樣的微笑。

    鄒瑜拍了拍安隊長的肩膀,提示他現在的他們得把姿態放低,既然已經攤牌了,而且對方又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就按照他說的辦吧。

    十分鐘後,他們出了酒店。還是由安隊長開車,他們直奔省委大院。只是在離省委大院還有五百米的位置時,安隊長把車給停了下來。

    「接下來我們就走過去吧!車子開過去太顯眼,而且也不方便。」

    二人沒有異議,車子熄火。三個人下了車子,開始慢慢悠悠的向著前面走了過去。

    「嗡」的一聲,一輛紅色的跑車極其囂張的從他們身邊開過,帝明恰巧又是走在最外面,猛地被嚇了一跳。

    至於原因,那就是就在剛才這輛跑車和他的身體只隔了一隻嬰兒拳頭般的距離,只要方向在偏一點,帝明就會被逮倒在地。

    帝明剛要開口發發牢騷,卻發現那輛跑車已是拐進了省委大院。

    「安隊長,現在的公務員都這麼有錢嗎?進出都是跑車了?」帝明微怒的向安隊長開口責問道。

    「這個嘛!不好說。這輛車也有可能是領導孩子們朋友的,你也知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圈子嘛!我們的圈子是無法和他們產生交集的。而且對於領導們的生活,我們也是無法干預的,那是紀檢部門的事,不是我們刑警對的事。」安隊長攤了攤雙手,顯得很無辜。

    來到省政府大院的門口,帝明用慧眼查看了一下,畢竟現在的自己還不能做到收放自如,隨意使用,每次要用都得聚精會神的想一下,才能使用。

    省委大院的門口和一般大院的門口沒有多大區別,只是裡面的房屋會出現不同的氣場顏色,有金色的,有灰色的,也有黑色的。

    這些顏色當然不是代表鬼魂,而是代表所住之人本身的氣場。其中有一間房屋顯示出的氣場顏色將帝明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去。

    外灰內金,金色的光澤很有力但始終無法突破灰色光幕的包裹。

    他在定睛一看,12號樓。心想這棟樓很有意思,等忙完了,一定要瞭解一下這屋子內住的人究竟是誰?

    有了鄒瑜和安隊長的幫助實在是很方便,在門口的警衛室登記過後,很快就被放行了。

    「王省長住在12號樓,他現在是分管教育和文化產業這一塊的,是副省長。為人和善,長袖善舞。和省裡的每一位領導關係都不錯。」安隊長主動為帝明介紹起今晚要拜訪的王省長。

    「等等,你說是幾號樓?」帝明很驚訝的問道。

    「12號樓,怎麼了?」安隊長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只是今晚你們要做好一個心理準備,一會有好戲看了。」帝明抿起嘴,微笑著點頭說道。

    此話一出,讓鄒瑜和安隊長立刻打了一個寒戰,他們經過那件事後,自然知道帝明說的是什麼事。

    看到這兩個人急變的臉色,帝明趕緊安慰的說道:「瞧你們那樣,別說認識我啊!再說世上哪來那麼的鬼啊!要真有那麼的鬼,那這陽世豈不亂了!」

    帝明說完也不管身後二位的反應,自顧自的向著12號樓走了過去。看似隨意的帝明,實際上已經將神識散了出去,他必須清晰的掌握到在這棟樓裡每一個人的氣息。

    這棟樓裡一共三個人,兩女一男,看來是一家子。

    「咦?看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剛剛那輛紅色跑車居然停在了這裡,看來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啊!」帝明的腳步在看到了這輛紅色跑車後也是停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王省長有一個千金,愛好文藝,現在可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明星呢!這車子應該是她的。」安隊長一個前竄,跑到帝明的面前指著那輛車說道。

    「這丫頭開車挺猛的啊!」帝明張口就來了這麼一句,但他自己似乎忘了,自己的年齡也不是很大啊!

    「叮咚」門鈴聲響起。

    片刻後,「來了啊,這麼晚了,是誰啊?」從裡面傳來了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

    然而,就是這個聲音,令帝明一下子警惕了起來,這是這間屋子內第四個人,可是先前明明沒有感覺到她的氣息,那這個人可能就不是人。

    可這個人又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在大夥的身邊,沒有讓大夥察覺她的異樣,那至少說明這個人很不一般,但目前還不能將這個人和自己遇到的那些並未一類。

    「咔嚓」一聲,大門被打開了,一位惇厚和藹的大媽為他們打開了房門。

    「你們是誰?找誰啊?」大媽輕聲的問道,目光也是在幾個人的身上打量起來,尤其是在帝明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阿姨您好,我們是市公安局的,來找王省長,有公事。這是我的證件。」安隊長很禮貌的將自己的身份和來意介紹了下。

    「哦!那你們等一下啊!我去問一下,再來給你們答覆。」大媽說完就將門給關上了。

    但她之後的一舉一動都沒有逃過帝明的神識,帝明已經將自己的神識牢牢地鎖定住她了。

    「咔嚓」一聲,房門再次被打開,大媽客氣的說道:「你們請進,王省長在會客室等你們。」

    三個人對著大媽笑了笑,就隨著大媽進入了房內,穿過走廊,往左一拐就來到了一間敞亮的房間,靠裡面的位置是一座擺滿了書的書架。

    一位戴著金邊眼鏡,身上充滿了濃濃書生氣息的中年人此時正站在書架旁,一臉微笑的望著進來的三個人。

    鄒瑜和安隊長很主動的走上前去,禮貌且熱情的和王省長握起了手,並簡單地寒暄了幾句。

    至於帝明則是站在那一言不發,似乎是在等王省長主動和自己打招呼。

    「安隊長,鄒隊長,不知這位是?」王省長到也是對帝明產生了一點興趣,客氣的問道。

    不等他們倆開口,帝明就拱了拱手,說道:「王省長,您好。我叫帝明。來這裡是想找您談點事,多有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哈哈哈,沒想到像現在的年輕人還能有古人之風,實屬少見啊!那就請小兄弟坐下吧!我們好好的聊一聊。」王省長非但沒有因為帝明的舉動而感到升生氣,相反,對他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不急,在此之前,我想我們必須得先解決一些事。我想請問一下,剛剛帶我們進來的大媽是誰?在您這呆了有多少年了?」帝明將話題一轉,引到了那位大媽的身上。

    「哦!你說的是張媽嗎?她跟了我們很久了,從華山市就跟我們在一起,轉眼都十幾年了,我們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王省長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張口就回答了帝明的疑問。

    「能麻煩您將張媽請到這來嗎?我有事想當著您的面確認一下。」

    帝明的話就像下命令一般,但考慮到他是和市刑警隊的隊長一起來的,而且看樣子這兩個人對他的態度又很恭敬,在職場混跡了這麼多年的人,還會看不出什麼嗎?於是,帝明的話王省長他照做了。

    「你們一前一後的站到王省長的身邊,要將他保護好。」這句話一出,王省長對於自己先前的判斷感到更加正確了。

    但他不知道,帝明說出這句話後,鄒瑜和安隊長的心裡可是苦叫連連啊!因為他們明白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事,看這陣勢肯定不會像召喚水鬼那般簡單。

    張媽笑呵呵的走進了會客室,即使會客廳裡的氣氛已經變得有些怪異了,但她仍然從容的問道:「這都怎麼了啊?都站在這幹嘛?王省長,您有什麼吩咐啊?」

    「張媽,我沒什麼事,就是你身邊的這個小夥子找你,你認識他嗎?」王省長在此時也是略微感到有點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是大人派你來的嗎?家裡出事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帝明很突兀的對著張媽說出了這兩句話。

    看似矛盾且又毫不相干的兩句話,在張媽聽來卻是極其重要的。

    就在另一邊的三個人聽的還是雲裡霧裡的時候,張媽回話了。

    「家裡出什麼事了?我怎麼沒有收到大人的詔令呢?」張媽回的很乾脆。

    張媽乾脆的回話,讓被鄒瑜和安隊長夾在中間的王省長皺起了眉頭,張媽跟隨自己十幾年了,從來沒有聽她提起過家裡啊?而且這大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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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往事(中)



    「我也是差點被你的外表所欺騙,原來你和他們真的是同類。可你給我的感覺為什麼和他不一樣呢?」帝明對她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而是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你也是我見過人當中最謹慎,實力最高的。我也真的沒想到,現在塵世間還會有你這樣的高手出現,但即便有也不會選擇和我們硬碰硬的。」張媽的眼神變了,那令人感到和藹的感覺逐漸開始被陰冷所取代。

    鄒瑜和安隊長憑藉著職場上磨練多年的直覺,知道接下來才會是衝突的真正開始,他們倆很有默契的一個向前,一個向後,將王省長保護的又緊密了些。

    「你們到樓上去休息一會吧,我有話要和張媽細說。我想張媽也不會反對我這提議的,對不對?」帝明很肯定的向張媽問道。

    「好,就給你這個面子。這也是對即將要逝去之人的尊重。」張媽的臉上已經完全被陰冷的氣息所取代,雙眼也是帶著濃濃的殺氣。

    鄒瑜和安隊長將王省長保護在中間,慢慢的挪著步子,不大的房間他們用了整整五分鐘才挪出去,隨後他們快速的來到二樓。

    不過,他們沒有進任何一間房間,而是就守在樓梯口。畢竟家裡還有兩個人,兩個將張媽視作親人的人。

    「謝謝,他們已經離開了,你也可以顯露出你的本來面目了。既然你沒有和那邊接觸也沒有收到那邊的消息,那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了。我才不管你們是不是超脫三界之外!」帝明身上的氣勢也是開始由內而外的散發開來。

    「哼,還真是牙尖嘴利啊!小小的一個陰差代理人也該如此猖狂,我也是好久沒有開葷了,今天就當是我打牙祭吧!」

    劍氣般割裂的氣息從張媽的身上向著四周迸發出來。雖然周圍的物體還保持著原樣,但若是離得近瞧得仔細了,就可以發現房間裡的物品包括牆壁上都留下了一道極小的劍痕。

    殺傷力很強的氣場被張媽精巧的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她本身也不想將動靜鬧得太大,雖然這每棟房子的設計都將隔音設計的很好。

    現在張媽的臉上哪還有一絲皺紋,除了臉色煞白,就是一個年輕人的臉龐。她眼睛的瞳孔裡顯示著一個青色的五字,屍牙也是伸在唇外,潔白如雪。

    看著張媽的樣子,帝明發出了一系列的感嘆和問題:「真是委屈了,憋了這麼長的時間。雖然你是女僵,可是我知道你也是愛美的,要不然你怎會將指甲修的這麼光整。

    你們是不是都會將牙護的很好呢?你們殭屍的牙齒存在蛀齒一說嗎?若是吸菸的話會不會被熏黃燻黑呢?

    啊!對了,你的這種眼神我見過。不過上一次似乎是一個藍色的六子。難不成這就是你們的等級劃分嗎?」

    「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況且我也不會回答你的。受死吧!」張媽對著帝明就隔空劈出一掌,一道青色的狐韌帶著凌冽的寒風就向著帝明衝了過來。

    帝明眼明腿快的向著左邊一個彈跳,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擊,若是自己的反應在慢上半分,那還真有可能就被劈中了。

    張媽毫不猶豫的又是一掌劈出,不想給帝明喘息的機會,帝明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又是急忙往邊上一撲。

    「呀呀個呸的,修行還不夠啊!沒點攻擊手段還真不行。書到用時方恨少啊!師父啊,你咋沒教我幾手術法呢?」

    伴隨著張媽的一擊又一擊,帝明也是疲於閃避,但在閃避的途中還不忘發發心裡的牢騷。

    「不行,等想個法子,在這樣下去,我首先就得趴下了,他們的精力和體力可不是如今的我可比擬的。」

    帝明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開會一邊躲閃一邊想招。

    張媽也是看出了帝明的心思,嘲諷道:「還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若是能求的我開心,說不定我還可以發發善心,讓你成為我的屬下,加入到我們的行列!」

    帝明在上道攻擊結束後,站起身來,義正言辭的喊道:「白日做夢!雖然現在是晚上,但我還是要拒絕你!」

    「敬酒不吃吃罰酒!」張媽被帝明的話刺激了,再加上自己的耐心也快磨完了,她舉起雙手,開始發出了雙重攻擊。

    幸好帝明的神識還算強大,能夠精準的判斷出這兩道攻擊的劈砍方位,他總能在最險的時候衝出封鎖。

    樓下的較量還在繼續著,樓上的三人卻是沒有顧忌身份,並列坐在地板上,開始聊起來。

    「王省長,你和張媽生活這麼長時間就沒發覺到點她的不正常?」

    「安隊長,若是發現了不正常,還有今天的這一出嗎?」

    「話不能這麼問,應該是,王省長您有沒有發覺到張媽的一些嗜好或者說是她最讓人記憶猶新的地方?」

    「鄒隊這麼一說,我到還真想起來了。她有潔癖。每次買回來的魚也好,雞鴨也好,都會被她弄得乾乾淨淨,還有就是她最見不得我們留血,一流血,她就會馬上為我們包紮傷口,哪怕是再小的傷口都逃不過她的鼻子。」

    「我的個媽呀!這張媽該不會是吸血鬼吧!」安隊長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不,我覺得應該是殭屍。吸血鬼那是西方的。」鄒瑜摸著下巴,很認真的說道。

    王省長一言不發,心裡在想什麼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的響起,使他們這原本就神經緊張的三個人同時被狠狠地嚇了一跳。

    「爸,你們在幹什麼呢?這兩位是誰啊?我怎麼從看來沒見過啊!」

    王菲菲也不知是什麼時候從房間裡出來了,悄悄地走到他們的身後,突然間發出聲音對著王省長喊道。

    三個人的臉色憋得鐵青,過了好半會才緩了過來。

    王省長回過頭,對著王菲菲說道:「菲菲啊!這麼晚了,你還不休息?穿著個棉睡衣就出來了,讓他們看見了,可是會有損你這大明星的形象哦!趕緊回去。」

    「哦!那你們先忙啊!」王菲菲見過很多人,平常也受過王省長不少教導。爸爸這麼一說,她本能的就明白了過來。

    等到王菲菲走遠,王省長才對著身邊的二人笑著說道:「不好意思啊!讓你們受到驚嚇了!幸好我平時鍛鍊,要不然我這心臟也是要受不了的。」

    鄒瑜和安隊長勉強的笑了一下,開始不再走神,除了留意樓下的動靜,對樓上的動靜也開始留心起來。

    他們三個人在上樓後,有一個問題是大家共同想不通的,那就是除了感到家裡有點冷之外,為什麼樓下的聲音會這麼小,除了帝明偶爾撞倒家具的聲音,就再也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了呢?

    要不是偶爾還有這家具被撞倒的聲音,他們三個人還真的會以為帝明已經被張媽給擒住了,接下來的事自然不必說了。

    樓下的張媽更顯瘋狂了,身後的頭髮也是無風自動的飛舞起來,神情變得相當猙獰,身上的氣息也是開始狂躁,不像先前那樣沉穩。

    帝明覺得差不多是時候了,他趁著間隙,一個前埔,加一個翻滾,然後猛地竄了起來,對著張媽就大吼道:「劈夠了沒?累不累啊?你還哪裡有個女人樣?簡直就是個瘋狂的屠夫!」

    唉?你別說,就連帝明都沒想到,此話一出,張媽居然停止了劈砍的動作,身上的氣勢也是為之一頓,眼神也是捎帶鬆懈。

    帝明捕捉到了這個機會,火速的掏出胸間那掛著的鍾馗玉珮,很不捨得向著張媽的身上就丟了過去。

    隨即很是恭敬的喊道:「鍾馗天師在上,今日還請您大發神威,藉著這器物降服這殭屍,我來日一定會去您的神像前,三拜九叩,感謝您的慷慨相助!請您一定要幫幫忙啊!」

    在帝明喊出這段話的時候,那塊玉珮已經被張媽握在了手裡。她輕蔑的笑著說道:「可笑之極啊!對我來說你這塊玉珮已經不任何作用了!再加上這玉已經開裂成這樣,靈氣都快洩完了。這若是你最後的手段,我看你還是做好被我吸食的準備吧!」

    說完,張媽就將玉珮用力的往書架的方向上一丟。

    也許是帝明的運氣太好了,又或者是鍾馗顯靈了。由於力道過猛,使原本就處於散架狀態的書架頃刻間坍塌了下來。

    書架頂端的一卷畫卷也是藉著這力道巧合的鋪展了開來。那幅畫正是《天師伏魔圖》。

    在畫卷展開的那一刻,畫卷自行飛起,從畫卷裡射出了一道帶著無盡威嚴且又充滿浩然正氣的金光,這道金光很是精準的照射在了張媽的身上。

    張媽在金光中拼了命的抵抗著,可是對於這金光,她簡直就處於完全被碾壓的狀態。

    沒過多久,金光一收,連帶著張媽被收進了畫卷裡。

    就在畫卷自行捲起的時候,一道古樸且滄桑的聲音在帝明的腦海裡想了起來「帝明小子,別忘了你說過的話!還要再加兩罈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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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往事(下)



    帝明傻傻一笑,走過去將畫卷拾了起來,原本想打開來一看,但還是將這念頭給打消了。不能因為自己的好奇再出什麼意外。

    「樓上的,可以下來了。」帝明將畫卷拿在手中,對著走道的方向喊了一聲。

    「蹭蹭蹭」的下樓聲響起,沒過一會三個人就出現在了會客室裡。

    「幸好只是將書架毀了,其餘的還算保存完整。原本我還以為連我這間屋子都要毀了呢?直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王省長目光中的情緒很複雜,但由於自己的身份他沒有將自己的情緒完全表露出來。

    「這下好了,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們也可以坐下好好聊聊了。」安隊長拍了一下鄒瑜的肩膀,就準備朝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別坐!」當帝明喊出這一聲的時候,還是晚了一些。

    「咔嚓」一聲,沙發碎裂,緊接著便是「哎呦」一聲,幸好是在紅木上放了靠墊,要不然安隊長的身上恐怕會出現不少花紋。

    隨著沙發的坍塌碎裂,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接踵而來,就像那多米諾骨牌推倒一樣,會客室裡的所有陳列物品挨個的碎裂開來。

    「叮叮噹噹,哐嗙啷嗆」的聲音此起彼伏,也許是為了襯托音符的韻感,最後以牆體的整體開裂而畫上了句號。

    滿屋的狼藉,剎那間的變化,使坐立於沙發架上的安隊長惶恐的說道:「不關我的事啊!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

    鄒瑜笑了,王省長笑了,到最後連帝明也跟著笑了起來。

    「好了,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趕緊起來吧,我們到客廳去聊會,這裡明天得讓人過來收拾一下了。」王省長的話很親切,讓驚恐的安隊長得到了安慰。

    他們四個人剛在客廳坐下,下樓的聲音再度響起。王省長的愛人和女兒一起下來了,他們來到一樓後先去會客廳瞅了一眼,然後才來到客廳。

    正當王省長的愛人想要開口責問些什麼的時候,王省長瞬間向她遞去了一個眼神。

    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使她很快就明白了愛人的意思,她收聲,拉著自己的女兒就準備往樓上去。

    可是王菲菲就沒讀懂那層含義,目光緊緊地盯著帝明三人所坐的方向,怒氣騰騰的指責道:「你們三個是做什麼的?大晚上的來我們家就是為了拆房子嗎?將我們家的屋子弄得亂七八糟後,現在居然還好意思坐在這!

    爸,要是你不好意思,我來打電話給李叔,讓他趕緊帶人過來。還有張媽哪去了?這麼大的動靜她就沒聽見嗎?事先也不阻止一下?」

    王省長咳嗽了一聲,對著女兒說道:「這兩位是市刑警隊的同志,這位是我們省科研單位的。剛剛他們就是向我秘密的展示了一項新的科研成果。你知道我是分管這一塊的,尤其是這個科研成果可以說是已經被列為保密級的。

    要做實驗自然只能在我家做,張媽我剛剛派她出去了。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原本我不想說,尤其是對你說,你的朋友圈太廣泛,知道多了對你未必是好事啊!」

    王省長的話聽起來軟綿綿的,但實際上是很有殺傷力的。王菲菲現在知道了,還知道的很詳細,她明白這等同於讓爸爸違反了組織的紀律性。

    她低下頭,很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就轉身向著樓上走去了。

    王省長沒有去理她,而是又向愛人遞了一個眼色。她對著王省長點了點頭,就追了上去。

    鄒瑜和安隊長對王省長臨場應變的能力感到欽佩,到是帝明忍不住的笑出聲來,但聲音控制的很低。

    他漸漸止住笑聲,對著鄒瑜和安隊長說道:「你們倆去外面守一下,不要讓任何人打擾到我和王省長的談話。另外這幅畫你們保存好,千萬不要打開,明天我有用。」

    鄒瑜和安隊長現在對帝明的話不會有任何的質疑,很聽話的向房間外走去,在走廊裡當起了門神。

    帝明往沙發上靠了一下,用手揉了揉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將身體前傾,雙手握實,對著王省長說道:「在我們開始談話前,按照規矩,請你先發個誓,保證今天的所見所聞,以及我們接下來的談話不會傳進第三個人的耳朵裡。同時也請對我的身份保密。」

    王省長很配合,思緒上沒有任何波動,張口就發出了誓言,而且非常的標準。

    帝明有些不解,直接問道:「你以前發過這種誓言嗎?為什麼對我的話或者說對剛剛發生的事就沒有一點的好奇或者說是擔憂?」

    「我若說我等你等了二十年,你信嗎?」王省長沒有回答帝明的話,而是拋出了一個問題。

    「我信。」帝明的語氣很肯定。

    「為什麼?」王省長在此時稍微露出了一絲不解。

    「因為你見到過菩薩,受到過菩薩的指引。」帝明吐字清晰,字正腔圓,尤其是將菩薩兩個字重點突出了一下。

    「不愧是菩薩派來的使者。開始我還以為你太年輕了,會不會是菩薩派來使者的徒弟,現在我算是明白了,我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不能因為你年輕就小看了你。」王省長間接地向帝明道了歉。

    「您太客氣了。還是請您向我說說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吧!」帝明也算是回應了王省長,稱呼由你變成了您。

    「我想既然你能夠來到我這,想必有很多事情已經瞭解的差不多了。菩薩當時的確開導了我,也同時告訴了我二十年後會有他的使者主動上門找我,在這二十年內,我需要清醒且糊塗的活著。他還讓我轉告他的使者三句話,你可要仔細聽好了。

    第一句話是,華山醫院的事不是現在的你可以著手解決的,點到即止,強摘的瓜果不會甜。

    第二句話是,佛法無邊,可超度亡魂,不入地獄,又怎能體會冤魂煉獄之苦?

    第三句話是,緣起緣滅,初見閻君便已結緣,為何近水樓台卻又南轅北轍?

    就是這三句話,菩薩說你若明白了,那這次由你引發的華山醫院事件就可以圓滿解決了。若是不明白,你就要自己去承擔這份苦果了。」

    帝明坐直了身子,腦海裡又將那三句話過了一遍,似乎是有所得。

    他將合實的雙手鬆了開來,拍了一下大腿,對著王省長笑著說道:「謝謝你替我轉達了菩薩的話,我想我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這件秘密別在我心中已有二十年了,今天說出來,我一下子感覺到輕鬆了許多。我以後雖然還會清醒且糊塗的活著,但是不會像現在這樣累了。

    可是有一點我不放心,你將張媽的事解決了,那邊會不會再派人來呢?他們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要不然當年此事也不會那麼快的就被平息掉。」王省長的眼神微動了一下。

    「這個就請您放心吧!我想只要我按照菩薩的吩咐將事情做好了,後面的事也就不會再起什麼風波了。就算有事,我也會站出來,主動承擔的,誰讓這事是我挑起且挑破的呢?」帝明的語氣很堅定,全身上下散發出了無比強大的自信心。

    「對了,你書架上的《天師伏魔圖》是什麼時候請的?張媽她不知道嗎?」帝明將來此的目的瞭解後,順帶問起了剛剛的那幅圖。

    「哈哈,連小友都沒有察覺出異樣來,那張媽又怎能發現端倪呢?這幅畫可是跟隨我二十年了,我就是將它隨意的放在了書架上,有可能正是因為隨意而不多加愛護,才讓張媽放鬆了警惕吧!

    哦,對了。這是菩薩讓我在廟裡請的,我原以為是鎮宅用的,可菩薩卻不讓我打開。看來菩薩對你真的很好,這幅畫到頭來是準備給你用的。」

    帝明似乎感到了一股醋味,同時對於菩薩心裡的敬意更加濃重了,他在心裡默默的對菩薩說了一聲「謝謝」。

    「時間也不早了,我想接下來的事王省長您一定能處理好的。我想我們以後最好不要有交集,見到了我,不一定是好事。若是日後真的有緣再見了,我希望是因為好事而結緣。

    請您留步,我自己出去就行了。」

    王省長並沒有因為帝明的話而真的留步,他很客氣的將他們送出了家門,送到了大院的門口。

    「王省長這人不錯,挺平易近人的,不像我見到的其他領導,官不大,譜到擺的挺大!」安隊長因為今天受到王省長的禮待而感到十分高興,暫時將其它的事情全部拋到腦後了。

    「雖然我不知道你找王省長有什麼事,但接下來有什麼要幫忙的,你可以跟我說,只要我能幫到的,一定會幫忙。」鄒瑜目光誠懇的看向帝明,全然沒有將老同學的話聽進耳裡。

    「好的,謝謝。那就請先解決我今晚的住宿問題吧。」帝明很實在的說道。

    鄒瑜的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心想這傢伙也太實在,太現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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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代價



    第二天一早,帝明洗漱完畢,按照昨晚的約定時間,來到了一樓的餐廳和大夥匯合吃早餐,可是到了約定的地方,只見到了鄒瑜。

    「別看了,他回警隊去了。說是從今天開始要心懷敬畏,他會率領手下的兄弟們直接去城隍廟找我們的,另外他說酒的事你就別操心了,他會安排好的。」鄒瑜還不等帝明開口,就把話給一次性全部說完了。

    帝明聳了聳肩,沒有多說什麼,便和鄒瑜一塊進入了自助餐廳,開始吃起早餐。

    半個小時後,他們出了酒店,上了一輛停在酒店門口的的士,就直奔城隍而去了。

    在車上鄒瑜有些話不好問也不便問,直到到了目的地,鄒瑜才開口對著帝明問道:「你昨晚對我們說,這省城的城隍和我們那的不同,我就想不明白了,有什麼不同的?不都是城隍爺嗎?」

    帝明明白他的心思,自己在沒拜師之前,又何嘗不像他這樣想呢。於是他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我們那的城隍按照規制來說,是州城隍,侯爵爵位,掌管一市所轄乃至數市所轄的地區。而省城的城隍是府城隍也可以稱之為都城隍,是公爵爵位,掌管全省。隨著爵位的提高城隍爺所具備的實力也是不一樣的,更不用說自身的實力問題了。

    要不然,在這的城隍廟為什麼會有鍾馗的神像,而我們那卻沒有呢?」

    「我明白了,原來這裡的城隍廟就是陰間在我們省的省政府啊!城隍爺就是省長。」鄒瑜點著頭,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可以這麼理解,不管如何,只要懷有對神明的敬畏之心便可,對神明尊重,其實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帝明向著廟祝坐的方向走去,買了一把香,便直接走到庭院中間對著燭台上的蠟燭點了起來。

    接下來很是虔誠的對著四方拜了一拜,之後便將那束香插到了香爐之內。

    鄒瑜的學習能力還是很快的,他照著帝明的步驟一步步的做了下來,在做這之前,將手中裝畫卷的盒子遞到了帝明的手上。

    「哎呀,不好意思,隊裡有點事,我們來晚了。」安隊的聲音在廟門口就響了起來,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這幾個人每個人的手裡拿的東西還不一樣,有酒,有水果,有香,有花,還有的人是直接拿著錢跑到廟祝那隨功德了。

    原本廟祝還想說他們幾句的,但看在他們很熱心的隨功德份上,那臉上仍然掛著和煦的笑容。

    「不晚,我們也是感剛剛才到。你們先去拜拜城隍和這裡的其他神靈,然後再到我這來吧,將酒流下,其餘的都上供給城隍吧!畢竟你們是在城隍爺的地界上忙,遇到怪異的事情比較多。」

    鄒瑜和安隊長到是沒有多說什麼,老老實實的照做了,只是安隊長的手下心裡泛起了嘀咕,他們沒有想到以往很牛的隊長今天怎麼在這個人的面前變得這麼溫順,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可後來又一想,頭兒今天要來城隍廟,該不會就是要見這個人吧!頓時心裡也就七七八八的猜到了些什麼。

    帝明沒有去看著地上的酒,來這裡上香的人大部分都是懷著虔誠敬畏之心來的,即使有小部分人動了心思,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將這麼明顯的酒罈提了就走。

    帝明帶著畫捲走進了供奉鍾馗神像的房間,望著這位手執伏魔劍,身穿大紅袍,面目充滿肅殺之氣的天師,帝明的心裡到是感到了一股親切之感。

    他帶著敬意走到了神像的後面,將那卷畫卷連帶著盒子塞到了神像座底與地面的間隙裡,借此來鎮壓這畫卷中的殭屍,不過這也是權宜之計,等到自己有能力解決它的時候,還是會來此將此事徹底了結的。

    隨後帝明來到神像的正前方,對著鍾馗的神像恭恭敬敬的進行了三拜九叩,又將自己懷裡揣的兩小瓶白酒取了出來,擺在了供桌上。

    他站起身來,對著鍾馗神像說道:「我可沒有食言哦!三拜九叩和兩瓶酒我可是帶來了,雖然我帶來的酒不多,但是貴在心意足啊!

    還有一會他們還要來拜您,他們帶的那些酒也夠您喝的了,您說是不是啊!

    趁現在沒人,我在和您多說幾句啊!您也知道師父贈我的鍾馗玉珮在昨晚已經徹底毀了,您能不能看在我請朋友帶來這麼多美酒的份上,再賜我一塊玉珮啊!不過這塊玉珮的威力可要大點,不是我擔心威力不夠傷不到它們,而是擔心他們嘲笑您啊!

    我想憑您的神通您也應該聽到上兩次它們對您這塊玉珮的嘲諷了,我在心裡可替您不值啊!您是多麼的英明神武啊!怎麼能被它們如此詆毀,就算是說玉珮也不行。

    您說是不是?敢請您回個話啊!謝謝啊!」

    帝明說完,雙手合十,又是虔誠的拜了拜。可是在他拜完後,這間屋內還是安安靜靜的,自己的腦海裡也沒有響起任何聲音。

    帝明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就在此時,他的腦海裡傳來了鍾馗的謾罵之聲「好小子,來還願也就罷了,還想要好處!難道你不知道本天師是剛正不阿,廉潔奉公的嗎?不過看在你小子和我挺投緣的份上,我就送你一件玉墜好了。不過你還是要好好地修煉,法器終歸還是外物!」

    帝明一摸胸口,自己的脖子上還真的又出現了一塊玉珮,他取出一看,正是鍾馗玉珮,只是這塊玉珮上的鍾馗雕刻的更有神韻。

    他高興地轉身對著鍾馗神像說道:「感謝天師,謝謝。等我境界高了,下去找您喝酒啊!」

    此時的帝明心情極好,他走出這間屋子,卻發現鄒瑜和安隊長他們人還沒有來到這裡。

    「奇怪了,不該這麼慢啊!在這裡應該不會遇上什麼事啊?不會是臨時有任務,急急忙忙的走了吧!這也太不厚道了。」

    帝明帶著自己心中的猜想,向城隍大殿而去,他雖然這樣想,但不相信他們就這樣走了。

    還沒進入大殿,他就看見鄒瑜和安隊長他們一群人正圍著一位少年,這位少年很虔誠的在祈禱著什麼。

    鄒瑜看到帝明站在門口望了過來,也是不忍打擾到這虔誠的少年,輕輕地走了出去,來到帝明的身邊,對著他說道:「我們在前往你那的時候,正巧經過廟門口看見一位學生背著書包走了進來,我們感到很奇怪,這個點應該是上學的點啊!

    後來經廟祝一說,我們才明白。這個小孩是他外婆從小帶大的,現在在上高中。他外婆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來這城隍廟上香,是這裡的居士。六個月前他的外婆去了,這小孩就代替外婆,每逢初一十五就會來這上香。

    今天恰好是十五,聽說這名少年很想他外婆,希望能在夢裡經常見到外婆,所以他每次來這裡,對城隍老爺的頭都會磕的特別誠特別重。也不知道城隍爺會不會幫他,安排他外婆在夢中與他相見。」

    「他外婆的個子不高,身形微胖,看起來很和善,耳垂很大,有福相。穿的也很樸素,可能眼睛不是很好,要眯著眼才能看清。」帝明沒有搭鄒瑜的話,而是說出了一段讓鄒瑜感到吃驚的話。

    「你不要告訴我,現在他的外婆就站在這裡,站在他的身旁。不是說鬼不能白天出來嗎?這裡可是城隍廟啊!」鄒瑜的心情很難平復,他知道帝明不會平白無故說出這些話。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誰說鬼白天就不能出來,正如深更半夜人不是照常出來一樣,只是少罷了。

    他的外婆是有福報的人,去世之後自然有功德庇佑,她和其它的鬼不一樣,不會受到這裡神聖氣息的壓制。

    只是她投胎的時間將近,她無法在這個世間留戀了。她也很愛這個外孫啊!他們顯然有很多未盡之話。」帝明不知為何,內心感到了一陣隱痛。

    「那你能不能幫幫他們呢?」鄒瑜很自然的問道。

    「你不覺得我若這樣做了,在城隍老爺的面前有越俎代庖之嫌嗎?」帝明將聲調拉得很長。

    「那你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而沒有什麼作為吧!」鄒瑜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熱心,若是所有的警察都能像你一樣,那該多好啊!」帝明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緊接著帝明就向前走了幾步,跨入殿堂,來到了少年的身邊,俯身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又在他的後背上拍了一下。

    少年對著城隍爺又是恭敬的拜了三下,隨後站起身來,對著帝明深深的一拜,就走出了殿堂。

    那名老者的亡魂也是對著帝明微笑了一下,很是感激的拜了一下,就消失在了殿堂之內。

    帝明正想對他們解釋一下時,突然有一種乏力之感充斥全身,鼻血也是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

    他回首遙望著城隍的神像,心裡默唸著說道「這就是代價,不過我覺得值!」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5
第二十八章悟經



    帝明不知道自己在那一眼之後便昏倒了,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在床邊用手撐著正打盹的是鄒瑜。

    帝明雙手用力一撐,讓自己的半個身子坐了起來。他開始仔細的回想之前的那一幕。

    「嗯,你醒啦!真是太好了。我和安隊可是擔心死了,你已經昏迷三天了。你公司那邊到是來過電話,我們幫你請了假。其它就再也沒有人聯繫你了。

    安隊有任務需要出勤,他這幾天也是一直在這裡守著你的。我說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好端端的怎麼會這樣呢?醫生說你是貧血,壓力太大,才導致昏迷的。可這個說法對於我和安隊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帝明望著窗外,想了想後還是決定告訴鄒瑜,畢竟這也不算是天機,只能算作是懲罰。

    「還記得在城隍廟大殿上的那個小男孩嗎?我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讓他照著我的話去做,就可以見到外婆了。最後我在他身上的那一拍,實際上是暫時給他開了一次天眼,當然時間是設定好的。

    原本人死如燈滅,生者與逝者是不能有交集的。在逝者逝去的四十九日內日,陰司會安排逝者託夢的,若是逝去的這個人有福報,那託夢的次數還是會很多的。

    但託夢有一個前提條件,就好比數據傳送一樣。兩頭都要對接才行,只有一頭願意,另一頭不願意那是不行的。

    可能是由於這位老人家是有大福報的人吧,陰司對她有額外嘉獎,在她逝後直接將她引渡到了地藏菩薩的講經殿,這一聽就是六個月,她畢竟是一位虔誠的人,我們不能怪她忘了時間。

    這不在她即將輪迴之時,才會帶著眾多的遺憾,徘徊在自己心愛的外孫身邊。

    按照天道來說,他們祖孫倆在塵世間的緣分已盡,我這次幫他們再次續上塵緣,就等於干擾了天道,這必然要遭受天道的懲罰。不過幸好是出於善心,懲罰才會如此,要是存在惡念,我想當時就會劈下一道雷,把我給生生的劈了。」

    「原來是這樣,辛苦你了啊!為人名服務,心繫人民,這是好的傳統和作風,要繼續保持啊!」鄒瑜非常高興的對著帝明說道。

    「這個,你能不能自然些,我們現在不在做報告,再說你們刑警隊也不需要做這樣的報告啊!」帝明拍著鄒瑜的肩膀說道。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回去的話我順路送你。」鄒瑜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儼然已將帝明當做了朋友。

    「嗯,我們還是少見少搭上關係的好,見到我不一定有好事,你是陽間當差的,我是陰間當差的,我們倆經常碰到一起,能有好事嗎?」

    帝明說完盯著鄒瑜,鄒瑜也是望著帝明,隨後二人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

    出院手續辦完,帝明和鄒瑜來到了醫院的門口,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鄒瑜忍不住先開口說道:「祝你接下來要辦的事能夠順順利利,有需要幫忙的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帝明對著他點了點頭。

    看著鄒瑜先行離開後,帝明才一轉身望向了醫院的大門,他的眉頭皺得很緊,眼神中有不甘,也有疑慮更有擔憂。

    他搖了搖頭,背著背包心情很不爽的攔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的士,向著火車站趕去了。

    就在此時,他才猛地想起,這鄒瑜也太不厚道了,讓我有事給他打電話,可連電話號碼都沒給自己留下,這留場面話的習慣可不好啊!

    這一次帝明買的是高鐵票,很快就再次踏上了華山市的地界,他馬不停蹄的出了火車站,包了一輛車,直接趕往了華山。

    到了華山已經是日暮西山之時,景區的大門也即將停止對外售票。帝明很有經驗的先是對著司機說了幾句,付了三分之一的包車錢,然後迅速的跑往了售票處買了一張門票,緊接著進入景區,在山下住宿的區域訂了一個房間。

    做好這些之後,他又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後藉著夜色,藉著這幽靜的氛圍,獨自一人向著供奉地藏菩薩的金殿走去。

    一步一台階,一步一靜心。帝明開始忘記煩惱,忘記塵俗,返璞歸真的默唸著地藏菩薩的名號,很是虔誠的帶著禮佛之心,向上走去。

    深秋時節,大山之中,吹來的風帶著瑟瑟的寒意,帝明知道這金殿的大門不會開啟,他來此不是想進入,而是想靜悟。

    夜很靜,月亮很圓,天空很清澈。由於這裡是山頂,帝明感覺自己離天很近,離佛很近,離自己很近。

    這裡充滿了寧靜且安詳的氣息,這樣的氣息帝明很喜歡。他在沒做銷售員之前,是一個不善於言談的人,直到現在也是。

    只不過由於工作需要,他變得能說了,可是能說不代表他願意說。他見過好人,也見過惡人。見過真人,也見過小人。世間百態,人心善惡隨著自己業務的拓展,他見得也是越來越多。

    現在的自己對於這份工作有留戀,可也有憎惡。沒有這份工作自己的生活會有問題,自己也不會提高的這麼快,可也是由於這份工作,經常攪得自己心緒煩躁,經常逼著自己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還有就是不受領導待見,十足的出氣筒。

    帝明笑了,笑的很自然,笑的很純真。

    他站起身來,從石階上走下,帶著一抹感悟,慢慢的走下山去。

    第二天一早,帝明早早的就起來,他簡單的吃了點早餐,早於日出之前,再次前往金殿。

    這一次他的速度很快,當他到達金殿的門口時,金殿的大門也是剛剛開啟。

    他對著小和尚行了一禮,就跨入了金殿。

    帝明抬頭仰望菩薩金身片刻後,很虔誠發自內心的拜了下去,三拜之後,帝明站起身來。走向了金殿內那面經書牆。

    這面牆上刻的是《地藏菩薩本願經》,共有十三品,每一品寫的都很詳盡,帝明一字不落的仔細閱讀著。

    通讀一遍之後,帝明感覺腦袋裡渾渾噩噩的,眼睛也有點發酸。他走到景點門口,揉了揉眼睛,向遠方眺望了一會。

    一段時間後,他再次走到那面牆前,再次閱讀《地藏本願經》。這一次他看的稍慢了些,直到讀完,他沒有再像上次那樣感到渾渾噩噩,眼角痠痛,而是捕捉到了一點什麼,可又一時半會說不上來。

    他又走到了門口,眺望向遠方。也不管那些進出的香客或者遊客,在他的眼裡現在只有那篇經書。

    感覺差不多了,他第三次走到那面牆的面前,帶上自己剛剛的一些想法,第三次讀了起來。

    這一次讀完後,帝明感到心裡一片清明,腦海裡也是思緒蕩漾,很多感觸爆髮式的在腦海裡亂竄。

    他笑了,他知道只要再讀幾遍,自己就要尋找到真的答案了。

    「這位施主,馬上就要到關門時間了,還請施主準備一下。」小沙彌在帝明的身後,很有禮貌的雙手合十提醒道。

    說來也奇怪,帝明並沒有被這突來的聲音所嚇到。他想應該是在這裡自己的內心沒有設防的緣故吧!

    帝明轉過身來,對著小沙彌行了一禮,隨即準備出門下山,可當他走了三步後,他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小沙彌問道:「打擾一下,能否佔用一下你的時間,向你請教一個問題?」

    小沙彌沒有拒絕,微笑的點了下頭。

    「請問小師傅,你對這經書有什麼自己的感悟嗎?」帝明很真誠的問道。

    「施主您問錯人了,您應該問自己,您對這本經書有什麼感悟才是?我聽師父說過,紅塵百劫苦,虛幻總是真。世人總愛欺騙自己,不相信自己。夢境的事物固然是美好的,但人總歸還要在現實中生活。

    當施主您在向我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您的心理就已經有了答案,為何還要在向我求證呢?」

    帝明愣住了,他發現小沙彌的回話很有禪機。他的前一半話不正是自己昨晚坐在石階上所想,所面對,所不想承認的嗎?

    他的後一半話不就是自己此時此刻此地所想所悟所想求證的嗎?

    帝明又一次笑了,這一次的一笑是對自己曾經過往的釋然,他雙手合十,對著面前的小沙彌發自內心的深深一拜。

    當他再次抬起頭之時,發現眼前哪還有小沙彌的影子,只剩下自己站在這金殿之內。

    他懂了,他飛快的轉身,來到地藏菩薩寶相身前,對著菩薩雙手合十的說道:「謝謝菩薩的指點,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請您放心。」

    說完帝明又是三拜,迎著晚霞他走出金殿,眺望遠方,他心中那塊被壓抑一段時間的心石,在此時已經隱約有了裂縫,只要自己再努一把力,這塊心石必定會被自己給擊碎。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1 09:57
第二十九章枉死城



    出了金殿,他沒有直接下山,而是故意在山間繞了又繞,直到確定所有的遊客都已下山後,他才火速的趕往十殿閻羅殿。

    很少有人願意在晚上來十殿閻羅殿,這裡在白天就已讓人感到陰森,更不用說晚上了。

    在這裡膽小的人會直接因為那壓抑恐怖的氣氛而直接暈闕,甚至是在醒來後精神出現問題。

    帝明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越過門欄。他在上次來時就知道這大殿是不上鎖的,只會將外面的門欄上鎖。

    要說帝明現在心裡不緊張,那是假話。就算他現在身份變了,但他歸根結底還是一個人,是一位虔誠又經歷了那麼多與靈異有關事件的人。

    他伸出雙手,將那大門用力一推。

    「嗡」的一聲,大門被緩緩的開啟了,光線很暗,裡面更加的暗。

    帝明沒有猶豫的走了進去,在黑的氛圍裡,白是那麼的突出。白無常的神像在此時很是吸引帝明的目光。

    帝明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些神像或者小鬼的雕塑都像活了一樣,在盯著自己。

    帝明咳嗽了一聲,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將陰差令牌握在了手中,以此找到了些安全感。

    他每路過一座閻君的神像都會很恭敬的拜上三拜,走上一圈,將所有的閻君神像都拜過之後,他來到了第六座閻君神像卞城王的神像前,對於這位閻君,帝明可以說是最熟悉不過的了。

    他回憶了一下上次師父來這時的景象,試想著自己是否也能模仿著師父的樣子,將閻君請出來。

    想法是好的,可真當自己去做的時候,就犯難了。這就好比知道這道題是幾何題,但自己真的不會解一樣。

    他咬起了嘴唇,心想不能在此功虧於潰啊!

    他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龐,隨後將雙手放下,就在這放下的一瞬,他的手碰到了一樣硬物。

    這件物品使帝明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他毫不猶豫的伸進口袋,將它給取了出來,他真的把這件現代通訊工具給完全遺忘了。

    他觸摸屏幕,撥出號碼,等待片刻後,開口說道:「師父,我是帝明啊!晚飯吃過了嗎?」

    「正在吃,有什麼事趕緊說。」崔判似乎有點不耐煩。

    「哦,我想問一下,該如何才能將閻君請到我面前,我有事想求他。」帝明的心裡感到一點委屈。

    「就這事啊!你不是有令牌嗎?將你的神識融入令牌,然後報出自己的姓名,對著閻君殿上的牌匾照一下,你自然就可去陰曹見閻君了,不過你可得快去快回啊!活人是不能在陰間久留的,況且現在的你還這麼弱,即便是陰差代理人,那也不行!」

    「謝謝師父,您繼續吃吧!我們回來見。」帝明也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的那一頭,崔判卻是對著周土地說道:「我那愚笨的徒兒啊!有時真的蠻可愛的,還有他的那股勁實在是讓我喜歡的不得了。」

    「崔大人,你明明是在為他解決一些實際的困難,為何又要說左右而言它呢?」周土地有些不解。

    「這就是當師父的良苦用心啊!反正你不懂,趕緊的,將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該出發了。」崔判催促道。

    另一邊,帝明按照師父所說,將神識注入令牌,隨後將令牌對著那塊匾額一舉,張口說道:「在下帝明,陽間陰差代理人,現有重要之事,要拜見閻君,還請給與通行。」

    眨眼間,閻君神像前的案桌上,那呈放著令牌的架子上有一道令牌緩緩升空,像離弦的箭一樣射向了帝明。

    帝明沒有躲閃,看著這道令牌沒入了自己的身體,再然後就是一陣子天昏地暗,連呼吸都感到困難,耳邊竟是傳來那哀嚎的聲音,周圍的溫度也是一會冷一會熱的。

    就這樣持續了片刻,當帝明的眼睛再度睜開之時,發現自己被一層淡淡的金光所包裹,與周圍的事物明顯的區別了開來。

    周圍行走的鬼魂也好,樹木也好,都帶著深深的死氣,一點生機都感覺不到。

    不過這裡也不像書上或電視上放的一樣,只有黑白二色,這裡和陽間一樣,也是豐富多彩的,只不過這裡的景像是古代而不是現代。

    帝明不知道該如何去找卞城王,只好隨機的找了一位看起來還算和善的鬼問道:「請問枉死城怎麼走?」

    本就沒有什麼面目表情的鬼故作驚疑的看了帝明一眼,才開口回道:「順著官道往前走,不用半日便到了。若是官爺有什麼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儘管開口。」

    這個鬼話一說,帝明才又想起來,自己現在可是真正的陰差了,這些普通的鬼見了自己,自然是很尊重的。

    「謝了。」帝明說完二字,就順著那鬼指的道繼續往前了。

    可是在走了一截後,帝明想起了一句話,「鬼話也能信?」

    他停下了腳步,試想著是不是要往相反的方向走,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否定了,這裡是陰間,鬼就相當於我們陽間的人,同類是不會騙同類的,再加上自己還是陰差,若是他騙了自己,哪還會有好果子吃?

    想通了便繼續趕起路來,直到在路上遇到了押解著一批枉死之人的鬼魂隊伍,帝明的心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來。

    帝明很熟絡的開始和這些押解的鬼差聊起天來,在和他們的聊天中帝明掌握到了不少信息,也知道這陰間的時間和上面是不一樣的。

    正如上面說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個道理也同樣對應地下,帝明按照這個準則算了一下,自己可以在陰間停留半年,想來時間可以很充裕。

    跟著大部隊行了沒多久,很快就到了枉死城。這枉死城的規模很大,城牆一眼望不到邊。城牆也很高,足有二十米高,在城門口,「枉死城」三個字被高高的掛在城牆之上。

    在城門口,有一隊鬼差手執長戟,腰板筆直的站立於城門口。在城門口的兩邊各有一間屋子,左邊的那間屋子裡坐著一個判官,像是為進入枉死城中的鬼魂登記造冊。

    右邊的那間屋子裡坐著一名鬼差,看身份應是這站隊鬼差的頭頭。

    帝明對著押解那些亡魂的鬼差拱了拱手,直接進入了枉死城,由於自己身份的關係,沒有遇到任何阻攔和盤查。

    進入城中,帝明看到的是寬闊的路面,整齊的街道,房屋建築錯落有致的矗立於街道兩旁。這裡的房屋並不高,最高的也不過就五層樓,除了城中遠遠望去就高於城牆的那做建築外。

    帝明不是古人,但是從書上也知道,這所最高的建築,也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有了這麼顯眼的路牌,那自己還不抓緊時間,這裡環境再好,也不是適合自己居住的地方。

    沒用多少時間,帝明就趕到了這所建築的門口,守衛在這裡的鬼差明顯比守城門的鬼差檔次要高了不少,他們身上的官服可是要鮮豔多了,看質量也是上乘面料。

    地名走向其中一位鬼差,對著他行了一禮,然後問道:「卞城王可回來了?我有事求見。」

    帝明何曾想到,他這禮貌的一開口,居然引來了所有守門衛兵那敵視的目光。

    城門內慢慢的走出一人,直到走進,帝明才看清楚此人的樣貌,很是平常沒有特點,但他掛在腰間的令牌卻是引起了帝明的注意。

    「統領」

    帝明心想,不會吧,第一次下來就遇到這麼大的官啦!

    「你是隸屬於那個衙門的?怎能如此大膽?敢直呼王爺名諱?你可知這是大不敬!」那名統領語氣雖然平和,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已經完全將帝明給籠罩住了。

    「實在是抱歉,我第一次從上面下來,有很多地方不太明白,還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帝明可是深知伸手不打笑臉人的道理。

    「這可不是你一句實在抱歉就可以挽回的。將你上司的名字報給本統領,讓本統領知道究竟是誰連一些基本的規矩都沒教你,就讓你領了差事了。」統領不苟言笑的說道。

    「要如實回答嗎?」

    「當然。」

    「我沒有上司,只有師父,我的師父叫崔鈺。」帝明一臉平靜,目光誠懇的如實回道。

    「哦,是崔鈺。嗯?你說什麼?你說的崔鈺可是崔判崔大人?」統領一臉不信的瞪大了眼睛望著眼前的帝明。

    「是的,正是家師。」帝明仍然很平靜的回道。

    「我就說嘛,只有像崔大人那樣的高人,才會教出不一樣的弟子,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萬里挑一,慧根極佳,崔大人的眼光就是高啊!

    對了,你來此有何要事啊?」

    看著統領收回了籠罩自己的威壓,再看著他那一臉親切的笑容,帝明突然感覺這統領也太現實了吧,感剛剛還一副剛正不阿的形象,怎麼一轉眼就變成這樣了?

    不過,這樣也好,對自己來這邊辦事應該會方便不少。因而,帝明也就不再糾結。

    他對著統領禮貌的一拜,隨即開口說道:「我想拜見一下卞王爺,我找他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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