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運動] 超級指環王 作者：兔來割草（已完成）

【作者概要】：兔來割草，男，山東 - 濟南，起點作家。

【小說類型】：體育競技 > 籃球運動

【內容簡介】：

　　剛進入NBA時，人們稱他為「抱腿王」、「毒瘤王」、「單打王」、「出手王」、「打鐵王」、「真C王」等等……
　　在他退役時，外號只剩一個——超級指環王！

【其他作品】：《籃壇教皇》、《控球法師》、《籃壇餓狼傳說》、《重生之海耶斯旋風》

第一章【天無絕人之路】

     「哥，你終於打電話來了，工作怎麼樣？是不是很辛苦？」

    「不辛苦，我到密歇根州了，之前一直坐飛機、坐車不方便打電話，這裡空氣很清新，風景很好。總之你就放心吧，哥這麼壯，幹起活來很輕鬆的。你好好學習，按時吃藥……在姑姑家還好吧？宋婷有沒有為難你？」

    「我很好。她去參加夏令營了，週末也沒回來。」

    「那就好。」

    雨不大，卻夾著不小的風，王俊把高大肥胖的身子縮在報亭的一角，一邊注意著馬路對面圍滿人的勞務派遣公司辦公樓，一邊強裝笑顏給妹妹打著電話。

    瑩瑩頓了一下，梗咽道：「哥，要不我明年不考大學了吧？我的身體就算考上大學……」

    「說什麼呢，說什麼呢，瑩瑩你可別說傻話啊，咱爸媽在天上聽見會生氣的！這年頭不上學哪有前途？你學習那麼好，天生就是要干大事的人！」

    「可要不是我，你就能繼續上體校……」

    王俊急著打斷妹妹的話，語重心長地教育道：「瑩瑩，哥會在美國努力賺錢，徹底治好你的病，錢的事不用擔心，將來你大學畢業找個好工作，我還等著沾你光呢。哥人太笨，長得又肥，唯一的優點就是吃兩個人的飯，能幹四個人的活！總之，我現在多干點活正好減肥，你不是老勸我減肥麼……總之你別擔心了，我在美國很好，不說了，我掛了哈，照顧好自己，吃好喝好。」

    「你把錢都留……」

    妹妹還沒說完，王俊就飛快的放下了話筒，瞧了瞧電話機上顯示的時間，長舒了一口氣，只差兩秒就對話超過三分鐘了，這可是昂貴的國際長途啊。

    交上話費，王俊摸了摸餓得已經不再滾圓的肚子，苦著臉一溜小跑穿過人行道，混入了圍在辦公樓前的中國打工者中。

    王俊做著發財美夢來到美國已經第三天了。

    他或許是這批打工者中最倒霉的人，父母不在了，妹妹王樂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不能劇烈運動，還得吃藥控制。

    身高超過一米九的王俊初中畢業後被招入過槐州體校練籃球，但家人去世，為了給妹妹治病，他只在體校待了半年多就被迫離開，並果斷賣掉父母留下的小房子為過度傷心而犯了急病的妹妹做了個延緩手術，保住了她的性命。隨後，兄妹倆住進了姑姑家。

    姑父不是什麼慷慨大方的人，俗話說吃人嘴短，王俊不願成為姑姑家的負擔，兩年多以來，輟學的他幹過很多工作。飯店服務生，洗碗刷盤子、到工地當臨時工、幫物流公司送貨等等，只要能賺錢的活他都做，只為養活自己。

    鬱悶的是，不管怎麼努力，王俊都賺不到大錢。他僅僅是初中文憑，身高193CM，經常吃高熱量垃圾食品，18歲體重250斤以上，是個胖子。種種不利因素導致他在找工作的過程中永遠處於弱勢。

    隨著去年中國入市，王俊終於看到了發財的希望，槐州一家勞務中介公司招出國工人，B級簽證，有效期一年。中介說美國是金錢天堂，許諾同樣的活幹一年工資相當於國內多年，於是王俊交了一萬中介費，豪情萬丈的漂洋過海，計畫一年就取得成功。如今，他卻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計畫不如變化。

    美國可不是所有地方都經濟發達，他們到了密歇根州最西北角的豪豬山脈，合作的中介也遲遲不給安排工作，只是將五十四個同病相憐的員工安排到了一個特別偏僻的小旅館等消息。沒人管飯，旅館也沒法做飯，大家只能將就著買些食物。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

    風越來越大，午飯時間剛過，從辦公樓裡走出一個打著傘，看不出年齡的黑人。眾人趕忙圍上前去，生怕對方跑了。

    王俊站的很靠前，他學習成績一般，外語卻學的不錯，很有語言天賦，能用外語聊天。

    「中國人，誰是這裡負責的？」名叫艾弗裡的黑人昂著頭問。

    直接稱呼「中國人」是不禮貌的，聽不懂外語的人無所謂，王俊卻很生氣，他走到艾弗裡面前，用英文大聲問：「我們都是來工作的，負責的不是你們中介嗎？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安排我們上崗？」

    「這……」艾弗裡一見王俊就感到一股狂躁氣息撲面而來，氣勢頓時弱了一截。他比王俊矮半頭，對方拳頭大的嚇人，他怕態度不好會被揍。

    「我想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王俊又問：「你是出來通知結果的吧？我們都等了三天了。」

    艾弗裡後退了兩步，皺眉道：「很遺憾，沒有工作安排了，介紹你們來的那家公司，說要和我們合作的槐州中介已經聯絡不上了。」

    「什麼意思？」

    「那家槐州中介設了個騙局，沒有給我們任何中介費，而是卷錢跑了，把你們留在這裡讓我們負責。我們也是受害者，剛剛已經報案了。」

    王俊聽懂了大體意思，呆住了。

    騙局？他不但得不到工作，沒能發財，還被騙了辛辛苦苦積攢下的一萬元？為了繳納中介費，他給樂瑩只留下了不到兩千塊，這可怎麼辦？

    他腦海裡慢慢浮現出妹妹過十三歲生日時許願的情景，她閉著眼睛，合十雙手，很虔誠的說：「我的願望是像普通人那樣自由的奔跑。」

    他還想起有次去學校找妹妹，正好上體育課。妹妹在體育場邊看同學們運動，那羨慕的眼神。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如滔天巨浪狠狠拍打著他的心。出門前他信心滿滿，說這是去美國探路，只要賺到錢，表現好，一兩年就能接妹妹到美國來看病了，找美國最好的醫生給她做心臟手術，讓她健康……

    王俊的眼紅了，不自覺的往前邁了一大步，雙手抓住艾弗裡的肩膀，搖晃著喊道：「怎麼可能沒工作了？那我們來美國幹什麼？你們必須得負責！你們不能這樣！」

    「冷靜，先生，我們怎麼管？你們沒簽合同……你先放手好嗎？」艾弗裡被王俊晃的骨頭都快散了，心裡大罵同事混蛋，逼他來幹這倒霉差事。

    三個人上來勸阻，終於把王俊拉開了，他還在喊：「怎麼會沒合同？我們之前簽的英文合同呢？」

    「是英文沒錯，但甲方是槐州那家公司，你們都沒仔細看嗎？」艾弗裡退了幾步，忌憚的看著王俊，生怕他衝上來。

    合同全是英文誰看得懂？當時覺得人很多就簽了，根本沒想到這裡面會有大問題。

    大部分人沒聽懂怎麼回事，四十歲左右的大漢問：「小王，他說什麼？」

    同伴都指望王俊做翻譯，眾目睽睽之下他壓力很大，壞消息卻又不能瞞著。他只好硬著頭皮翻譯說：「他說我們被槐州那家公司騙了，對方已經卷錢跑了，他們說是受害方，不會安排工作了。」

    聽到這消息，大家都急了。

    大漢皺眉道：「小王，你沒聽錯吧？他們真這麼說？那我們怎麼辦？」

    另一人問道：「會不會這些洋鬼子和槐州那公司是一夥的，故意推卸責任啊？」

    艾弗裡小心翼翼的說：「我建議你們早日回國，或者自己找工作。我們真沒法負責，我們要的是開卡車的人，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王俊進行了翻譯，說完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早日回國，怎麼回啊？他本來家裡就窮，現在身上只有一百多美元，還不夠買飛機票的。

    艾弗裡回辦公樓了，留下眾人議論紛紛。

    「這算什麼？我們就這麼回去，白白丟了一萬塊錢？」

    「回去機票有沒有人管啊？飛機票又是好多錢。」

    「要不我們打官司吧？」

    「怎麼打？誰打過官司？」

    所有人都感到很憋屈，卻不知如何爭取屬於自己的利益。國內建築業糾紛不少，最多碰上欠薪，在國外他們連建築公司都沒看見呢，語言又不通，想上訪都沒門路，似乎只能吃啞巴虧。

    雨已經停了，眾人討論了一個多小時，決定集體行動，至少有個照應。身在異國他鄉，等下去只是浪費時間，不會有任何結果，不如早日買機票回國，找國內媒體曝光這件事。

    只有王俊不想回去，丟了一萬再借錢買機票回國，這錢什麼時候能還上？簽證還有一年才到期，在美國哪怕是飯店刷盤子，也比國內賺得多吧？

    現在回國，他沒臉見妹妹，更不想因為這次沒賺到錢，回去看姑父、表妹的白眼。

    一年時間，他能存夠妹妹的大學學費嗎？大學肯定比高中貴吧？如果不能在美國賺一筆，藥費加生活費，他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湊出一萬塊。

    無論如何，我也要讓瑩瑩大學順利畢業，找到工作，治好病，再嫁個好男人……不！最好還要看著她生孩子當了媽才行，那樣我就可以休息了。瑩瑩將來到底是生侄兒好呢，還是侄女好呢，這可真是個問題……

    怕什麼？我會一些英語，有手有腳，難道還能在美國餓死不成？這裡肯定需要人幹體力活吧？天無絕人之路！

    想著想著，王俊攥緊了拳頭，他一定要在美國混下去！

第二章【借宿遇同胞】




    2002年7月，韋伯斯特鄉的陽光餐廳廚房裡，不甘平庸的王俊正切洋蔥切的淚流滿面，黯然銷魂。

    很多人說美國自由民主平等，純屬扯淡，只是不平等表現的很隱晦而已。比如，美國很多餐館寧願收留一些看見女人只會問「約嗎」的黑人，都不願僱傭沒有綠卡的中國人。

    陽光餐廳的禿頂老闆托德肯用王俊這個外來者，主要看中了他的本事，洗盤刷碗，倒垃圾，搬貨物，掃地拖地都能幹，廚房忙不過來時他還可以幫忙切菜。最妙的是，他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活，只拿一個人的薪水。

    切完洋蔥，王俊靠在廚房門口稍歇，有些羨慕的看著服務員們抽籤。

    打雜是死工資，老闆只給250美元的週薪，很讓人鬱悶的數字。服務員沒有底薪，薪水卻是顧客給的小費。

    在美國到餐館用餐，只要有服務員點菜送餐，平均得付15%到20%的小費，高於這個數額的，表示對服務態度很滿意，低於這個數額的，表示對服務態度不滿意，一般不可低於10%。

    好的區域容易得到更多小費，為了公平，每天都要進行抽籤。服務員抽到幾號，今天就負責照顧幾區，這區裡的客人都由他負責，帶客人，上菜，收盤，添水，收桌等等。

    服務員運氣好的話，一天就能獲得上百美元。打雜則是一天干近12個小時，累到腰酸背疼的苦差。

    「王，你發什麼呆呢？快點把這兩箱汽水搬到廚房裡去。」老闆托德叫道。只要看到員工站著不動，他就不舒服。

    「知道了。」王俊點頭道。

    過了一會兒，托德又叫：「王，把這些食材都搬進廚房，能快點嗎？再磨蹭今天扣你工錢了！」

    今天是週末客人多，一直到晚上十點，王俊終於打掃完衛生，可以下班了。

    他對老闆說：「托德先生，我決定辭職不干了。」

    托德愣了一下，擺出副笑臉：「你幹的挺好啊，我對你也不差吧？為什麼要走呢？年輕人現在就這麼怕累嗎？」

    王俊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我幹的很愉快，學到了不少東西。我想去個大城市，找份賺錢更多的工作，在去之前我得存點錢，即使到了那邊沒法立即找到工作，也能撐段時間。」

    托德不再勸說，從錢包裡抽出三百美元，塞到王俊手裡，嘆道：「看來你早就想好了。孩子，我建議你去安娜堡，距離這裡才幾十公里。如果找不到好工作，你可以再乘車去底特律。」

    「老闆，謝謝你的建議，還有謝謝你多給五十塊。」王俊笑道。托德雖然小事很多，至少不拖欠工錢。

    他在這裡找工作，更多是為了鍛鍊溝通能力，有時間就和人聊天。結果不錯，雖然他的英語發音不是很標準，對話沒問題。

    清楚自己是個過客，王俊沒有在韋伯斯特鄉租房子，而是在貧民區找了間沒人居住的老屋暫住。稍微打掃了一下，沒水沒電，他為了省錢什麼都能湊活。

    托德拍了拍王俊後背，和他一起出了餐廳，像個長輩一樣鼓勵說：「你很能幹，也很有衝勁，我相信你會賺到錢的。」

    「謝你吉言。」

    雖然在美國一無所有，王俊卻總能面帶微笑的生活。雖然薪水很少，他做事卻很認真。他用自己的努力贏得了尊重。

    第二天，王俊背上旅行包向安娜堡進發。

    一週時間，以1比8的匯率賺了兩千四百塊人民幣，王俊很滿足，他相信到了大城市會賺的更多。

    安娜堡是密歇根第六大城市，也是距離他所在位置最近的大城市，那裡有將近四萬人是學生，多年被評為美國最適合居住的城市之一，居民受教育程度全美名列前茅。單是這些特點就對王俊有足夠的吸引力了，甚至好過底特律。如果有錢了，把樂瑩接來，讓她讀密歇根大學就很好。

    王俊搭了一輛車，這次沒那麼好運，司機的目的地是安娜堡附近的鄉鎮，剩下的路他只能再想辦法。

    王俊在小鎮的籃球場邊湊活了一頓中午飯，順便觀看了本地人**。單挑10球一局，輪流進攻，先進10球算贏，贏一個球10美元。

    賭注不小，窮到恨不得一元硬幣豎著削成兩半花的王俊有點蠢蠢欲動，不過看了那些人的表現後，他毫不猶豫把脖子又縮了回去，還是安靜的吃飯吧。

    幾個黑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跳的也高，身高一米八左右就能輕鬆扣籃，急停跳投也高度驚人，根本不可能封蓋。王俊感嘆業餘球員都這麼厲害，美國不愧是籃球國度。

    下午他離開了小鎮，從兩點一直走到天黑，沒再搭到車，也沒看到城市的影子。

    他開始頭疼起來。不是走錯方向了吧？慘了，難道今天要在樹林裡、草地上露宿？這裡可夠冷的啊。

    密歇根州白天晚上溫度差距很大，哪怕是7月份，露宿也很痛苦。而且王俊沒有帳篷、睡袋，恐怕會成為蚊子們的血袋。

    他又走了一個小時，還沒搭到車，看到前方路邊有淡淡的光。

    運氣啊。在這漆黑的環境下，王俊就像迷失在茫茫大海的小船看到了希望的燈塔。他走過去，發現在一片寬闊的草坪上，停著一輛漂亮的房車，一看就很高級那種。

    王俊早走累了，厚著臉皮就去敲門。在房車裡睡一覺，說不定明天他還能被帶去安娜堡呢，一舉兩得。

    咚咚！敲門聲很有質感，門是金屬做的。

    開門的是一個老人，普通的裝扮，普通的相貌，鬍子、頭髮花白，就像槐州常在大樹邊擺攤下象棋的那種退休老人。王俊激動的差點叫出來，這好像是個中國人啊！

    「你好，小夥子，你是中國人嗎？」

    老人一開口就是標準中國普通話。王俊深吸了一口氣，驚喜道：「我是中國人，老伯您好。」

    美國的荒郊野外遇到同胞，真是太有緣了。

    老人微笑道：「你有什麼事嗎？」

    王俊鄭重的鞠了一躬，正色道：「老伯，我叫王俊，剛來美國不久，迷路了想借宿一晚，請問方便嗎？」

    「請進吧。這裡就我一個人。」老頭親切的拉著他的胳膊進屋，笑道：「我正好很悶，希望能有個人聊天呢。」

    房車內佈置的很簡單，床，沙發，桌子、做飯的灶台應有盡有。王俊由衷的讚歎道：「真是輛好車啊。」

    「你喜歡車？」

    「不，我只是看到這輛車忽然有了賺錢的靈感，關於餐飲的。」王俊興奮道。

    老人給王俊倒了杯水，王俊連忙道謝，在沙發上坐下，老人則坐在了床上。

    老人問：「你既然是中國人，怎麼跑到美國這麼偏僻地方來了，能和我說說嗎？現在休息太早了，還不到9點。」

    「那可真是說來話長。」

    「我喜歡聽故事，你喝酒嗎？要不要陪我喝一杯？我這裡還有些晚上的剩飯。」

    「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俊感嘆遇到了好人，這老人真大方，不但有啤酒喝，還有脆皮鴨、熏魚等食物做下酒菜。一看他就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大齡吃貨。

    王俊本就不是個心裡能藏住事的人，這段時間過的辛苦，有強烈的傾吐欲。他先說了自己在中國的事，然後說了怎麼被騙來的美國。

    「父親車禍，母親絕症，住親戚家，姑父和表妹還看你們不順眼，真夠倒霉的。你這麼想賺錢，就是為了早日離開他們家？」老人酒量很好，不聲不響喝了七瓶啤酒。

    王俊陪著喝了七瓶，這會兒有點頭暈了。

    酒後吐真言，他話越來越多。「如果不是沒辦法，誰願寄人籬下？這次我來打工，我姑父不同意，理由居然是怕瑩瑩這段時間有什麼事，我怪他們照顧的不好，敲詐他們。我艹，他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嗎？不就是國企一副主任？要不是姑姑一直放心不下我倆，我還不想去呢……」

    「你討厭他們？」

    「算不上，姑姑是真心對我們兄妹倆好的，這份恩情我遲早會還。」王俊嘆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發達啊。」

    「不帶錢就敢來美國，還有信心一年就闖出名堂，我該說你小子是自信還是自大？」老人播著電視遙控器，沒有開聲音，聽故事的同時換著頻道。

    「我現在更自信了。來了十天，我發現美國食物超難吃，而且在餐廳吃飯還得付小費，很麻煩。如果我賣一些好吃的食物不要小費，大概能賺不少錢。」王俊笑道。

    「你開店就得請人，還得有租金，水電費，這稅那稅。不要小費，還得發服務員薪水呢。」

    「我不開店，等我有錢了就買一輛餐車，像這輛房車那麼大。我在車上做飯，開到旅遊景點賣手抓餅、白吉饃、火爆魷魚等等，特色好吃，簡單好做，不要小費，只要找兩個幫手就行了。我想很容易找到人合作。」王俊呵呵傻笑：「買輛車總比開店便宜吧？」

    老人欣賞的點了點頭：「小王，你是個聰明人，很重感情，人品不錯。我非常欣賞你，準備送你個小禮物。你想過嗎？你的天賦其實不適合做廚子。」

    「那我適合做什麼？」

    「運動員啊，你不是上過體校，喜歡打籃球嗎？」老人指了指面前的小電視，體育台在播放籃球比賽，錄播的公牛VS爵士的98年總決賽。他說：「打籃球比當廚子賺錢。」

    「我是喜歡籃球，可在中國體校我都打不上主力。你看我這體型，像能打球賺錢的嗎？」王俊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肥肉，一層一層，橫看成嶺側成峰。

    「瘦下來就行，我看你身高和臂展都不錯，還有雙大手，這可是球星身材。」

    「總之……我可是喝涼水都長肉的那種人啊。」王俊自嘲的笑笑，喝了口啤酒。

    「說不定我能幫你瘦下來哦。」

    「嘿嘿，那先謝了。」王俊忽然覺得頭越來越暈，眼皮開始打架了

第三章【活見鬼了】

    王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嚇了一大跳。

    想到自己全部身家都在旅行包裡，他趕忙翻身而起，發現背包就在身邊，檢查了下什麼也沒丟，鬆了一口氣。護照沒了就麻煩了，他都不好回國。

    王俊回憶昨晚的事，老人說他適合打籃球，還說幫他瘦下來，然後喝多了的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老伯走了為什麼不叫醒我呢？太奇怪了。

    也許他看我睡太死，自己又有事，所以就開車走了吧？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再見。

    王俊想起自己連對方名字都沒問，有點不禮貌，該不會因為這個惹他生氣了吧？

    太陽剛剛升起，他往東方看，遠方是成群的建築物，被扔在路邊的氣頓時煙消雲散。

    這一定就是安娜堡吧？

    他伸了個懶腰，心情大好，精神氣爽的往城裡走去。

    說安娜堡是城市，其實更像一座擁有悠久歷史的小鎮。好多房子都是古建築，不知存在了多久，別有一番風味。

    王俊還是先找落腳點，確定了住處，再考慮打工。

    和韋伯斯特鄉不同，這裡沒有廢棄的舊屋，王俊問了問，哪怕和人合租，便宜的房間一個月也得三百美金，而他身上總共就不到四百塊。

    從郊區逛到市中心，王俊在公園一張躺椅上休息，苦苦思索著。當他看到不遠處的草坪上有個大帳篷，幾個年輕人坐在草地上玩牌，又來了靈感。

    「打擾一下，各位。」王俊背包走過去，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我有個小問題想請教。」

    「什麼事？」

    「請問這個帳篷是從哪裡買的？還有在這個公園裡可以露營嗎？需要什麼費用嗎？」王俊指著帳篷問。

    一個黑人笑道：「帳篷在超市買的，在這露營當然可以，免費的，小公園沒人管，只要你別亂扔東西，破壞周圍環境。」

    「謝謝，請問最近的能買到帳篷的超市在哪裡？」

    「那邊出公園向右直走兩個街區就有沃爾瑪。」黑人女子熱心的指出了路。

    「非常感謝。」王俊笑道。

    王俊直奔沃爾瑪超市，很快找到了賣帳篷的地方，選了搞活動的款式。

    美國人喜歡露營，無論庭院、鄉村還是探險途中，露營已成為一種傳統，是很多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帳篷品牌多，競爭激烈，賣的不算貴。3－4人雙層全自動帳篷，防暴雨，只需119美金，並且送燈送墊送枕頭。

    花出去一筆錢讓王俊有點肉疼，不過住處有了。他唯一擔心的是帳篷會不會被人偷走，考慮後覺得可能性不大，除非那賊比他更窮。

    王俊在超市還買了搞活動的毯子和睡袋，回公園選了個人少的地方，簡單的住所就這麼搞定了。

    他對這個小公園很滿意，地方不大，主要供人散步，比較顯眼的景觀是一個小湖，不遠處還有個露天籃球場。

    王俊帶了錢，把衣服留在了帳篷裡，輕裝上陣開始找工作。

    他一口氣逛了半個城市，找了二十幾家餐廳，都不招人。看那些年輕的服務生他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這座有著近四萬學生的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打工仔。

    晚上，一天沒吃飯的王俊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才進了一家鬱金香西餐廳。

    他一直餓到現在，就因為白天看了這家餐館的宣傳海報，巨型漢堡挑戰餐原價19.9，只要顧客能在兩小時內不離座，一次吃完，這份漢堡就可以免單，而且還將該顧客的名字列入餐廳的漢堡名人牆！

    吃完就是安娜堡吃貨界的名人，何樂而不為啊。

    王俊找了個餐桌坐下，等有服務員過來，頭也不抬，豪氣萬丈的說：「我要點挑戰餐。」

    「有人點挑戰餐。」長發披肩的靚麗女服務員叫了一聲，所有人目光都盯到了王俊的座位。

    這裡來的好多都是學生，挑戰餐是很好的宣傳方法。不過這些人可不是看王俊，而是看這個女服務生。

    王俊聽到那充滿活力的聲音後也抬起了頭，發現原來自己身邊的是個大美女。

    她長相甜美、氣質如明星，五官找不出缺陷，嘴唇尤其性感，一顰一笑百媚生。她個頭有一米八，標準模特身材。

    她的名字叫艾比，是位於餐廳附近的密歇根大學的美麗校花，同時也是這家餐廳的金牌代言人。

    有人說以前的鬱金香餐廳只是花骨朵，自從艾比來了以後，鬱金香才真正開始綻放了。餐廳營業額直線上升，在整個安娜堡都變的很有名。

    艾比賺了不少錢，好多人來吃飯，付給她很多小費，希望引起她的注意。當然，這種想法非常天真，她根本不缺錢，打工只是為鍛鍊自己。

    女孩在眾人矚目下進了廚房，找到廚師，得意道：「裡克，又有人點大漢堡了，最近一週客人爆滿，是不是越來越佩服本小姐的提議了，準備請客吃飯吧。」

    「沒問題，我這就做。」裡克一邊動手，一邊問：「是個什麼樣的人？」

    艾比玉手憑空比劃著王俊的體型，笑道：「亞裔，可能是華裔，一個大胖子，但我不相信他能吃完，他得長個大嘴才行。」

    艾比說話的時候，靠近廚房的餐桌上，幾個男生一起探頭，露出顛倒迷醉的神情。在這裡，靠近廚房的桌子都成好位置了。

    五分鐘後，號稱安娜堡最大漢堡的挑戰餐被艾比端出，擺在了王俊面前。

    兩片面包重六百克，中間夾著八百克的牛肉餡餅，生菜、捲心菜、西紅柿、黃瓜、洋蔥、三張雞蛋餅。配料是番茄醬、起司、蛋黃醬，高度足足有十五釐米。盤子旁邊還放著一份薯條，加起來接近五斤，普通人看見就飽的規格。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王俊連一句感慨都沒有就開吃了。

    不一會兒，艾比興奮的進了廚房，對廚師裡克說：「那個胖子好像能吃完，胃口太嚇人了。」

    「哈，我也去看一眼。」裡克出了廚房，就見角落的桌子上，一個胖子手握刀叉吃的風捲殘雲，速度猶如餓死鬼投胎。

    很多人被他那吃相逗樂了，穿的也不怎麼樣，也許很久沒吃東西了？

    飯店裡的人並不會為顧客免單而鬱悶，有人吃完才能給餐廳更好的打廣告，不然久了別人就懷疑這挑戰餐是騙錢的了。

    裡克回了廚房，對艾比說：「一會兒別忘了問他的名字，漢堡名人牆上第一位啊。」

    不到一個小時，巨型漢堡就被王俊塞進了肚子，顧客們都有一個想法，原來這東西並不是吃不完的，這人吃的很輕鬆啊。

    王俊拍了拍肚皮，又喝了一杯水，艾比拿著數碼相機上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是想知道你的名字，寫在漢堡名人牆上。」

    「王俊。」

    「沒有英文名嗎？」

    「沒有，我是中國人，wangjun，就是這個拼法。」王俊在紙上寫了拼音，拿出錢包，掏出了五美元。

    晚餐免單，小費方面他想大方一回。

    艾比晃了晃照相機，笑問道：「你願意拍照留念嗎？也貼在那面牆上，以後有明星來了，老闆都準備把相片放那裡呢。」

    王俊突發奇想，大膽的說：「如果和你合影的話，我就願意，可以嗎？」

    艾比想了想，點頭道：「好啊！」

    兩人在另一個服務員幫助下拍了張合影，一起做出了勝利手勢，王俊另一隻手拿著大漢堡的宣傳海報。這是艾比要求的，很聰明，王俊兩手都不閒著，就沒法攬她揩油。

    許多年後，這成為了被人們津津樂道的照片，這是鬱金香老闆做夢也想不到的。

    王俊返回公園，感覺渾身是勁，決定跑幾圈消消食。

    他一邊慢跑，一邊規劃未來。

    他打算明天去冰庫做搬卸工，今天路過那裡正在招臨時工，按時薪給錢，估計肯定比餐廳賺的多。

    圍公園跑了一圈，他正想著賺錢的事，腦海裡忽然傳來一個清晰的、毫無感情的國語電子音。「宿主累計消耗熱量達三千卡，籃球訓練系統正式激活，第一次抽獎開始。」

    這是什麼情況？幻聽了？吃太多撐出了毛病？

    王俊趕忙到一張長椅上坐下，眼前竟出現了一塊虛擬面板，又跳出一個有些卡通的四方轉盤，就像是街機的蘋果機，上面有不少物品圖案。

    王俊嚇的差點跳起來。

    不只是幻聽，他眼前也出現幻覺了？這圖像看起來像真的一樣！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一個四方格光圈自動轉起來，轉了一會兒速度變慢，最後在一張卡片上停住了，又出現電子音：「籃球訓練系統首次抽獎完畢，投籃訓練卡移至倉庫。」

    王俊眼前恢復了正常，短短三十秒，他嚇出了一身冷汗。

    呆坐了一會兒，他冷靜下來，猜測這不是幻覺而是別的什麼東西，似乎是某種高科技。剛才他好像聽到「訓練系統」？「籃球訓練系統」？

    王俊心裡一想，剛才的虛擬面板又出現了，很空曠，發著淡淡的藍光，有四個中文選項，身體素質，累積消耗熱量、倉庫，抽獎。

    「剛才抽到什麼東西了？」

    王俊想這個問題，頁面進入了倉庫，他看到一張黃色卡片，腦海裡出現了物品標誌和介紹。

    投籃訓練：系統在一小時內提示宿主出手時間、出手力度正確與否，幫助宿主養成完美的投籃習慣，從而提升投籃命中率。正規比賽禁用。

    王俊深吸了一口氣，狠狠的扭了自己一下，好疼，不是做夢。

    活見鬼了！

第四章【冰庫打工，投籃放鬆】

    活見鬼了！

    王俊心裡問：「是誰在說話？」

    沒有回答。

    王俊想了想，又問：「你是什麼系統？」

    「籃球訓練系統。」

    王俊問：「能說一下系統的作用嗎？」

    依舊是冷漠的電子音，給王俊解釋起來。「心中默念『籃球訓練系統』，系統開啟，想要退出系統，只需默念『退出』，或者沉默10秒即可。系統作用是指導宿主訓練，通過訓練提升身體素質，同時付出汗水，消耗熱量累計達到一定程度可以進行抽獎，獲得訓練方法，特殊道具，供宿主使用，形成一個循環。簡單概括，是有可能輔助宿主成為職業球員的系統。」

    王俊又詳細問了幾個問題，沒有回答。他猜只有問准了才會得到回覆，這個系統沒有思想。

    如果真靠這個成為職業球員，那可賺大了。不說NBA，哪怕是中國CBA球員，年薪也不是普通人可比的。

    王俊小跑著回了帳篷，東西都在。他的衣服沒人偷，太肥大了，除了胖子沒人能穿。

    再看系統，跑這一會兒果然消耗了一點熱量。今天他只是到處逛，買東西，這意味著累計熱量未必一定要運動健身，平時生活中也可以累計，好像不難。

    王俊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這東西出現在身上是什麼原理，總之算是好事，一向不喜歡動腦筋深思熟慮的他乾脆不想了，還有點興奮。

    他覺得自己有了超能力。至於被系統上身很古怪，他毫不在意。他特意調出面板在散步的人身邊經過，其他人都看不到，那他還怕什麼？沒人知道他怪就行了。

    他現在最在意的是靠這個系統能得到什麼東西，未來能賺到很多錢嗎？第一步該怎麼做？怎麼才能成為職業球員？怎麼讓那些球隊裡的領導們知道自己？在金錢的誘惑下，他有些迫不及待。

    躺在毯子上，王俊召出了系統研究著，開始發現面板可以跟著視線移動，躺著也是平視。後來閉上眼睛依舊能看到，原來不是用眼看的，非常方便。

    他試著問：「抽獎能抽出什麼道具，有什麼用？」

    系統回答：「只有獲得後才能查看物品屬性，目前只有投籃訓練卡。」

    「你還有其他什麼功能嗎？」

    系統又重複了一遍之前的功能介紹，王俊可以肯定除了這四點外沒有其他東西了，作用很簡單，哪怕他以前不會玩電腦也能理解。

    他查看了一下身體素質欄目，有兩個畫面。左邊人體極限模板，形象是個身材很好的青年，訓練等級100，基本素質分為六項，力量、速度、反應、彈跳、柔韌、耐力全是100。

    右邊是王俊的數值，訓練等級0，身高193CM，體重126公斤，形象是個胖子。

    一看體重王俊就嘆了口氣。我居然還有252斤？到美國後過的這麼慘，體重只減了三斤，有沒有搞錯？我的適應能力也太強了。

    王俊接著往下看。

    力量56.7，我哪怕離開體校，好久沒系統健身了也有不小的力氣，不錯。

    速度43.8，我速度不算太差，如果練到100是什麼情況？奧運會冠軍嗎？

    反應15.4，我嘞個去，這是說我反應遲鈍嗎？我感覺自己反應很快啊，我都能說一些順口溜。

    彈跳12.1，好吧，胖子一般都跳不起來。

    最慘的是柔韌，只有10，王俊無語了。

    耐力20.5，同樣很糟糕。他自認幹活的耐力不錯，但那和競技體育是兩回事。打工大多不用跑。

    看完數據，王俊收起了面板。

    投籃訓練一小時，真想現在就試試，可是他連個籃球都沒有，要不要去買個籃球呢？

    王俊覺得轉了一天太累了，還是留著力氣明天打工吧，第二次積累五千卡熱量可以抽獎，他想看看能再抽出什麼東西。系統就像是遊戲，抽獎就像是爆裝備，吸引著他想消耗更多熱量。

    這系統到底是怎麼來的呢？王俊回憶之前在房車裡和老人聊天，懷疑問題出在昨天晚上。

    「我非常欣賞你，準備送你個小禮物。你想過嗎？你的天賦其實不適合做廚子。」

    「打籃球比當廚子賺錢。」

    「說不定我能幫你瘦下來哦。」

    一定是他，他到底是什麼人？神仙嗎？就算是美國也沒有這麼厲害的科技吧？看中我的人品啊……

    想到自己喝酒，吃菜，卻連對方的名字都沒問，王俊有點臉紅，這算什麼好人品啊。如果將來賺了錢，再見面時他一定要請對方去最好的飯店吃飯。

    幻想著美好的將來，王俊進入了夢鄉。

    這是他來美國後睡的最好的一覺。他夢見自己中了彩票，有錢了，妹妹的病也治好了。兩人住在別墅，有傭人給做飯，一桌子都是好菜，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吃，夢就醒了。

    王俊走出帳篷，呼吸著新鮮空氣，回味之前的夢覺得很真實。也許這是種預兆，在美國他一定會發財。

    王俊調出面板來看自己的各項數據，和昨天比都沒有變化。

    先打工吧。他還是需要錢，沒錢連生活都成問題，怎麼打球？離開公園，王俊靠著記憶找到了安娜堡最大的冷庫，輕鬆找到了一份工作——冷庫裝卸工。

    有的工作薪水不低，卻無人問津，冷庫裝卸工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安娜堡白天氣溫30度左右，在冷庫工作要一下子轉入零下18℃的冰窖，得穿厚厚的棉襖、棉褲、棉鞋，戴著沉重的遮耳帽，可謂是冰火兩重天。不注意的話，很容易得上風濕之類的疾病。

    另外，高峰時每人要搬運20、30噸貨物，一般人根本幹不了。如果是昨天，王俊還會考慮一下，知道身負系統後，他打算消耗更多熱量，咬牙也要堅持。

    王俊沒有綠卡，冰窟情況特殊也不在意，老闆開出時薪15美元。

    王俊幹了八小時，一天就賺了120美元，午晚餐都在麥當勞吃快餐，看中的是沒小費的好處，能省則省。

    下班後，他累的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積累3314卡熱量，比昨天更多。

    「居然還不能抽獎，太他媽累了，明天可能全身痠疼，才第二次就累計五千，以後會越來越高吧？不容易啊。」王俊躺在帳篷裡感嘆著。

    他想明白了，系統不會讓他直接變強，只是輔助，用獎勵吸引他自己努力。在國內他打工沒這麼拚命過，堅持一段時間真可能瘦下來。

    今天體重只有124.5公斤了，瘦了3斤，他很高興，也可能和今天吃的少有關，那個大漢堡消化了。

    王俊還發現倉庫欄目在發光，點進去看到一張紅卡片，沒有抽獎，這東西怎麼來的？

    他看了一下，提示出現「宿主訓練升級獎勵。」

    投籃放鬆卡：訓練升級的特殊獎勵，投籃放鬆肌肉和心情，十分鐘內投籃命中率大幅提升，以此激發宿主對籃球運動的興趣，正規比賽禁用。

    王俊進入身體素質欄目一看，訓練等級變成了1，剛才他沒有注意，耐力方面變成了20.7，增加了0.2。

    命中率大幅提升是提升多少王俊不關心，他開心的是原來訓練升級也有獎勵，總共100級呢，能得到很多東西。只能用10分鐘也比沒有強啊。

    王俊在帳篷裡躺了一會兒，越想越精神，好奇心作祟，居然不那麼累了。

    他穿好衣服，拿著晚上從超市買回的新籃球走出了帳篷，內心天人交戰。

    也許全世界就我一個人有這種訓練系統，難道不試試嗎？錯過這個機會，我以後不會後悔嗎？

    胖子啊，你妹妹還等著你賺錢治病呢，你哪有閒工夫練籃球？有系統是練，在體校也是練，體校裡一群人有幾個練成職業的了？

    不管了，這麼晚了難道還能工作？我現在睡不著，為什麼不能打籃球放鬆一下？而且就只有一張卡，我就放鬆一次！公園裡就有球場，晚上還有路燈照亮，不用白不用！

    籃球啊，我們上輩子一定是仇人，不然我怎麼一看見你就這麼想打你呢？

    王俊進了公園內的籃球場，站在場中，有些感慨。也許那個老人是神仙，知道他喜歡打籃球，所以才給他這個機會。

    他並沒有立即使用投籃放鬆卡，想先試試自己的正常水準。

    他拿球拍了一會兒，找球感，然後圍著禁區線開始中投。很長時間沒有練過籃球了，投籃的方法他還清晰的記著。

    他拿球屈膝，輕輕跳起，球撥離指尖。他跳的很矮，手腕卻非常柔和，投出的球弧度高，底線空心入網。45度更簡單，稍微會打籃球的人都知道，這個位置是最容易投打板球的。兩側60度王俊手感差了些，都歪了。

    他越投越興奮，開始是中投，後來拉遠了距離投三分，也進了不少。

    他的思緒回到了多年以前，他曾憑著一己之力帶領班級在校內比賽一年級組奪冠。後來進了校隊，他也是球隊明星，既可以靠著身高，體型優勢搶籃板，也可以外圍投籃。

    初中畢業後進入體校，很多同學羨慕他。可惜他太重，速度、彈跳都差，身高也沒優勢了，在體校只能做邊緣人。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沒了自信，雖然他一直喜歡籃球。

    投了五分鐘，王俊對自己的正常命中率有數了，準備試試系統獎勵的「投籃放鬆卡」。

第五章【又見大美女】






    「疼！疼！放手……艾比，我錯了，對不起……」

    公園的小湖邊，艾比氣呼呼的反擰著白人小哥的胳膊，弄的對方跪地求饒，幸好這個時間湖邊沒人看到。

    這個男的名叫威爾，和艾比是密歇根大學傳媒專業的同學，他剛剛在湖邊放煙火向艾比表白慘被拒絕。

    更慘的是，他不死心壯起膽子想強吻艾比，高估了自己的戰鬥力。兩秒鐘就分出了勝負，他胳膊差點被掰斷，屁股也被狠狠踹了一腳。

    「以後你再動歪心思，我就告訴學校你想非禮我，讓你滾出校園，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明白了。」

    艾比鬆開手，鬱悶道：「威爾，我雖然對你有點好感，但那還遠遠算不上男女之間的感情，你走吧。」

    威爾揉了揉胳膊，還想展現紳士風度，「很晚了，我們一起走吧，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

    「你弱成這樣怎麼保護我？快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告別了威爾，艾比沿著湖邊獨自逛公園，心情糟透了。

    她今年上大二，已過了18歲還不曾拍拖，說出去都覺得有點丟人。追求她的人很多，可她實在沒有喜歡的人，又不願找個湊活。

    她喜歡籃球，從小看NBA長大，見到男生總喜歡拿對方和自己父親做比較，一比就覺得這些人都太沒本事了。

    上大學後，她在校籃球隊做副經理，想認識幾個打球好的男生，依舊沒人能打動她的心。隊中的頭號球星克里斯卡曼倒是很厲害，明年NBA選秀的大熱門，可那傢伙愛好是打獵、玩槍，長的跟變態殺人狂似的，完全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哎，什麼時候才能遇到我看得上的男生呢？艾比自戀的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公園籃球場邊，聽到了打球聲。

    艾比看了下手錶，9點40，這麼晚還打球的會是什麼人呢？

    她走到球場邊，一眼認出了王俊。

    「咦……這不是那個很能吃的中國胖子麼？」

    王俊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哪怕正在投籃，她都彷彿看到他嘴裡嚼著漢堡。這是奇特的心理暗示，就像有人看到吳孟達，第一個想法這是周星馳的爹……

    他在這時候打籃球，八成是白天沒人和他一起玩吧？艾比剛想離開，就見王俊在中路三分出手，球空心入網。

    王俊跑了幾步撿到球繞出三分線，到右側六十度出手，又中。右側底角三分，還中。左側底角三分，全中。

    艾比邁不動腿了，看胖子各個位置三分球出手命中，她懷疑是不是自己在做夢，扭了臉一下，不是做夢。

    艾比看了一會兒，默默計數，王俊連續投中了57個三分球，第58球的時候終於彈框而出。

    艾比深吸了一口氣，她感到無比的震驚。

    在她來之前他投了多少，進了多少呢？而且他並不是固定一個位置出手，這意味著投籃沒死角，是NBA頂級投手的資質啊！

    場上，王俊彎腰喘著粗氣，投籃放鬆卡的時限已到。他太累了，球也懶得撿，距離球場只有兩百多米的帳篷都覺得遙遠了。

    系統介紹說這是培養宿主籃球興趣的道具，說白了就是讓人爽著玩的。王俊投的確實很爽，感覺自己成了神。只為不浪費這十分鐘，他快把自己玩透支了。

    王俊準備回去，扭頭才發現場邊站著一個女孩。她身著藍色牛仔褲，帶花紋圖案的白體恤，搭配簡單卻美的無與倫比，燈光映照下她的金發如絲般柔順，好似下凡的天使。

    艾比也給王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鬱金香飯店的美女服務員嗎？

    她為什麼眼神怪怪的？難道看到我投籃了？王俊有點得意，也有點小緊張。他沒談過戀愛，情商有點低，沒有半點和大美女交談的經驗。

    兩人對視了三秒鐘，艾比先開口了。「那個……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是不是密歇根大學的學生？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因為激動少說了一句。

    王俊漸漸從緊張中走出來：「你見過我啊，我在飯店吃了個大漢堡，我們還合影了。」

    「我……是我說錯了，你是密歇根大學的學生嗎？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打球？」

    「我不是學生，打球就是隨便玩玩啊。」

    「隨便玩玩這麼厲害？簡直可以去NBA了！你年齡多大？」艾比走近了問道。

    王俊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自己用了高科技。「我19歲。」

    「上大學的年齡啊，你是做什麼的？」艾比近距離打量著的王俊，看的他都有點不好意思。

    王俊解釋道：「我剛到安娜堡，從中國來打工的。」

    「你這麼厲害，中國沒球隊要你嗎？知道嗎？剛才我都驚呆了，反應過來時，你連續進了十幾個三分球了。只看投籃，你不比NBA那些超級投手差。」在艾比印象中，中國籃球水平一般，2000奧運會被美國夢之隊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王俊這種人才不打籃球來美國打工，太不可思議了。

    「哪有球隊要我啊？你看我這身材像打職業籃球的嗎？」王俊失笑，自嘲道。

    「噢，上帝呀，你應該減肥啊！你就不能去減肥嗎？你這個浪費天賦的可恥傢伙！」艾比沒好氣地叫道，她就像遇到了無法容忍的事，吃了天大的虧似的。

    王俊被激動的艾比咆哮的莫名其妙慚愧起來，一時啞口無言。

    艾比看了下手錶，上前用腳挑起了籃球，靈巧的用右手食指頂著球轉了幾圈，對王俊說：「時間不早了，你不打了吧？我們邊走邊說吧。」

    邊走邊說去哪兒啊美女？王俊很想告訴她自己就住在公園的事實，偏偏對方太漂亮了，一直厚臉皮的他愣是說不出口，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往公園外走，腦子裡想的是著名足球歌曲「哦累哦累哦累哦累」……

    出了球場，艾比笑著說：「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艾比霍納塞克，你可以叫我艾比。」

    「很高興認識你，艾比。」王俊學著電視上西方人打招呼的方式道。

    「你的名字叫婉君，我沒記錯吧？」艾比念中文名字發音很不標準。

    王俊汗道：「是王俊，你可以叫我王。」

    「好的，王。你聽我說，你不打籃球真的太可惜了。我們校隊那些蠢貨沒一個能在訓練中連續投進三個三分的，你說他們笨不笨？我聽說中國人的投籃手感都很好，姚明、王治郅、**就是典型，你們國家的中鋒是都能投三分嗎，你們訓練是以三分為主？你這麼準，以前肯定也被教練指導練過吧？」艾比嘰嘰喳喳地說。

    「我在國內體校練過。」王俊心想說實話肯定沒人信，恐怕還會被當成瘋子，就當是體校練的吧。

    「有打球經驗就沒問題了，你想上大學嗎？在大學裡打籃球，想過沒有？我是球隊副經理，想邀請你去試訓。」艾比激動的說。

    她認為王俊能幫助密歇根狼獾隊崛起，在新賽季打進NCAA64強。

    狼獾隊因為外線投籃差的問題，連續兩個賽季沒能進入64強，今年卡曼留校進行最後一搏，打完說什麼都要參加NBA選秀了，這是球隊出成績的最後機會。

    隊裡擁有超級中鋒，進攻主要就靠卡曼強攻，吸引包夾後把球分出去，隊友投籃。可惜隊友們三分都不夠準，空位也沒把握。王俊可以彌補這一缺陷，他只要在進攻端佔據一角，和卡曼打內外結合等分球就行。

    她個頭夠高了，打得分後衛小前鋒都沒問題。就是太胖，速度肯定慢，防守吃力。如果他能瘦下來就能幫助球隊。不，就算他站著不動，這麼準也能幫助球隊啊！像我爸那樣的投手，就算只能走著打球，每所大學也都想要吧……艾比越想越覺得靠譜。

    王俊卻給她潑了盆冷水，很果斷地搖搖頭：「不想。」

    「上帝啊，你剛才真有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我說的可是密歇根大學，這麼有名的學校，你不想試試？打球好就有可能被特招入取耶！」

    「我連高中學歷都沒有，怎麼上大學？而且我沒錢繳學費，我是來打工的啊。」王俊苦笑道。

    開什麼玩笑，請他去也不去。上大學意味著花錢，妹妹還有一年就高考了，為了妹妹的學費他都很頭疼呢，美國大學難道會比中國大學便宜？

    艾比不知怎麼接話，愣了一會兒才皺眉說：「你也太沒追求了吧？這世界上居然有人不想上大學，就為節省那點學費？你如果打球好，是有可能拿全額獎學金的，不用繳學費。」

    「你說的都只是可能而已啊，就算我不繳學費，上學也沒空打工了，我吃什麼？大學打球又不賺錢。」王俊嘆了口氣，坦白道：「我家裡需要用錢，況且我只有一年B級簽證，明年大概就要回國了。」

    艾比很無語。在密歇根大學，因為她加入了籃球隊，去年到籃球隊報名的新生人數都破紀錄了。想不到自己深更半夜邀請一個胖子打球，居然會被拒絕的這麼徹底。

    沉吟片刻，她又覺得自己要求似乎有些無理，獎學金，上大學都不是小事，需要教練點頭，學校領導同意才行。她說了不算，對方怎麼可能輕易答應？

    她只想給球隊找個投手，沒從對方的角度考慮。

    對了，打工。可以從這方面入手先拉住他。艾比想到這點，正色道：「王，你先和我去學校做次測試怎麼樣？讓教練看看你的實力，過關的話球隊不是全天都訓練，籃球特招生也不怎麼上課，你肯定有時間打工。只要你加入球隊，我給你介紹一個好賺錢也輕鬆的工作。」

    「真的？」其他說什麼都是虛的，一聽「好賺錢也輕鬆的工作」，王俊頓時動心了，他完全忘了之前是怎麼被騙到美國來的了。

第六章【球館測試】



    王俊想了想，問道：「萬一測試不合格你還能給我介紹工作嗎？我很能幹，現在冰庫做裝卸工一小時十五美元呢。」

    「行！不就是打工嘛！恭喜閣下，從現在起，閣下就是密歇根大學最大校園超市的裝卸工兼衛生員了，時薪二十美元，怎樣，滿意吧？」

    「二……二十美元？」王俊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了，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啊，你不是在飯店打工嗎？這麼賺錢的超市工作為什麼不做？」

    艾比翻了個白眼。「那超市是我家開的，我在家裡打工有什麼意義？而且他們從小發給我的打工薪水總比店裡的正規員工少近一半！」

    「那的確有點過分……」

    長的漂亮，家裡還很有錢，原來她是個體驗生活的白富美啊。王俊有些羨慕。

    這是個機會，他很想抓住。可也有個隱患，美女以為他投籃神準無比，撿到寶貝了，實際他就是投籃比普通人好些，兩年沒打球的胖子。要測實力，他沒投籃放鬆卡那10分鐘加成能過關嗎？

    「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艾比表現的很強勢，性格像個女漢子。

    她已經計畫好了，說什麼也得拉住王俊。在她看來，王俊測試肯定會合格，哪怕今天晚上抽風才這麼準，差上一點也是NCAA的超級投手。並且王俊有極大的潛力可挖，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我今天一直打工，晚上又打球，太累了，有點走神。我願意跟你去做測試。」王俊想通了。他可不想在許多年後，為錯過這個機會而後悔。

    就算測試不合格，他也有信心變的更好，身上有個訓練系統呢。不打籃球，只為超市的工作，他也得去試試。

    「說定了，歐耶！」艾比攥著拳頭叫道。

    「艾比，我有個問題，你怎麼這麼關心大學球隊的事？就因為你是球隊的副經理嗎？」王俊很好奇。

    艾比笑道：「當然不是，狼獾隊主教練是我爺爺，去年他工作很不順利，頭髮也白了很多，我想幫他的忙。只要他看好你，就會和校方溝通，當然，成不成還得看你的實力和學校領導的想法。」

    艾比透了個底，這是她對球隊很用心的原因。

    她出生在籃球世家，爺爺戴維已經66歲了。他熱愛籃球，不願早退休。狼獾自從密歇根五虎時代過後，不再是NCAA的強隊，直到卡曼打的出色，才有了崛起的苗頭。

    當卡曼被NBA球探關注後，校領導表示對球隊戰績不滿意，如果今年再不出成績，戴維的帥位也有危險。艾比希望爺爺能成功，以後自己退休，而不是帶隊成績糟糕被校方辭退。辭退的話，老人一定會心裡很不舒服。

    球員沒學歷不是問題，美國大學不認這個，從來都是寬進嚴出。而美國的運動特招生不怎麼去上課，通常靠找人代寫論文和用其他課程替代必修課程來保證自己的成績和學分，滿足NCAA委員會的要求。這是一種潛規則，很多大學都在做，畢竟他們和正規學生還是不太一樣。

    只要有價值，大學的人會替球員想辦法。

    王俊嘆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你是安娜堡本地人啊。」

    「不，我爸媽住在猶他州的鹽湖城，我以前也在那邊。那邊大學傳媒專業不好，我就選了密歇根大學，爺爺在這裡也有個照應。」艾比問道：「你有電話嗎？」

    「沒有。」

    「那你住哪裡？明天我們約好個地方見面吧。」艾比笑道。

    王俊想了想，回答：「我先送你回住處吧，明天就在你家樓下見面可以嗎？」

    「行，明天9點見吧。別遲到，一定要來。」

    「放心，我從不遲到。」

    艾比的公寓就在校內，很漂亮的三層小樓，牆壁上滿是爬牆虎。

    王俊感嘆說：「大學生都住這種地方？真好。」

    「怎麼可能？這是我爺爺的公寓，學校安排的，不大，就兩間屋。學生一般都是合租公寓，舊樓。你住哪裡，離這裡遠嗎？」

    「不算遠，走路半個小時而已。」王俊苦笑道，說的就是他們走過來的時間。

    「我走了，晚安。」

    「晚安。」

    王俊原路返回，記著標誌性建築，距離圖書館很近，途中也經過了籃球館。

    因為工作承諾，他異常興奮。超市裝卸比冰庫輕鬆。時薪二十美元，一天八小時的話，一個月能賺五千美元左右。算成人民幣一個月就能賺四萬啊！幹一年，妹妹的學費有了，干兩三年，治病也有希望了。

    實在太開心，他唱了起來。「咱老百姓，今兒晚上真呀真高興……」

    「Fuckoff！Damnit！」

    「Whatthe**！大半夜鬼叫什麼！」

    路邊公寓有住戶罵了起來，王俊趕忙閉嘴。

    第二天，王俊定好鬧鐘，早早起床，在公廁洗漱完畢，換了身乾淨運動服，八點半就到了艾比樓下。對他而言這是一場重要面試，不敢遲到。

    艾比昨晚做了個好夢，夢見爺爺看到王俊投籃後很開心，也誇獎了她一番，說球隊今年有希望了。

    她沒有睡懶覺的習慣，王俊到時她正下樓準備吃早飯，見到對方，微微一笑。

    「不錯，來的很早啊。我和爺爺約的九點半，昨天晚上我回去給他打電話，他聽說你的事後很高興呢。今天他肯定會大吃一驚的。」艾比眼中閃爍著光芒，想起了昨晚王俊的投籃表演。

    王俊壓力很大，那麼準肯定做不到了。他現在剩下的底牌是投籃訓練卡，一小時時限，還不知是什麼效果。

    「你吃早飯了嗎？」艾比問。

    「沒有。」王俊如實回答。

    「先去吃早飯吧，我請客。」

    「不，我請吧……」王俊有點臉紅：「謝謝你幫我安排工作。」

    王俊哪敢讓艾比請客吃飯，他見識過艾比的人氣，美女請胖子，估計很多人會想和他PK。

    兩人去了就近的餐館，點了布朗尼蛋糕、鬆糕、炒蛋、咖啡，一頓典型的美式早餐，花不了多少錢。

    吃完他們一起去了球館。

    籃球訓練場室內橫豎共三個球場，六個可移動籃球架，非常寬敞。密歇根大學是體育名校，設施配置在NCAA球隊中名列前茅。正式比賽時用的主場更大，可以容納近萬人。

    約好的九點半，二十分老人就已經在球館等了，王俊懷疑艾比家都是急性子，有約會早到的傳統。

    這個老人身高一米八左右，消瘦卻站的很直，一點不駝背，長臉，相貌普通，頭髮半白。他的形象很難讓人聯想到籃球教練，像是個普通的退休上班族。王俊壓力一下減輕了許多，這人看起來很好說話。

    「我是戴維霍納塞克，狼獾隊的教練，很高興見到你，王俊。」

    「你好。」

    王俊握了握手，更覺得此人和藹可親。

    「那麼，我們開始吧？聽說你投籃不錯，但要成為籃球運動員，只會投籃不行，得有足夠的運動能力。」戴維微笑道。

    「怎麼測？」王俊晃了晃肩膀，幹勁十足，儘管昨天干活很多，身體稍微有點僵硬。

    「先測試最基本的，你跟我來。」

    他們進了場邊一間小屋，測了身高、體重、臂展。王俊身高193CM，臂展203CM，體重124.5公斤。

    戴維笑道：「臂展很好，你的身高只能打外線，卻是內線的體重，得減肥啊。不用測也知道你脂肪含量嚴重超標。」

    王俊自信道：「我之前飲食不太注意，相信很快會瘦下來的。」

    戴維點了點頭，他知道的減肥成功例子很多，相信王俊的話。「我們出去看看你的基本功，運球交叉跑知道吧？」

    「知道。」

    運球交叉跑，簡單的測試，籃球隊員每天都要做的熱身運動。殘酷的現實很快把爺孫倆晃了個趔趄。

    王俊太久沒系統訓練籃球了，帶球很生疏，跑了不到三分之一就把球踢了出去。

    「艾比，這也太外行了吧？你確定他投籃很好，是個人才嗎？」戴維哭笑不得。

    「也許他昨天打工累到了吧……」艾比嘆道。

    接著測速度，艾比和王俊到了球館門口，嘴裡含著哨子，拿著秒錶，說道：「從這裡到那頭底線剛好一百米，我一吹哨你就跑。」

    「好。」

    王俊覺得剛才很丟人，準備拼盡全力，爭取給教練留下點好印象。他雖然胖，但是不慢，兩腿很有力量。

    艾比一吹哨，王俊衝了出去，站立式起跑，爆發力驚人，很快達到了最大速度。正規籃球場不像體育館，沒機會跑百米，主要看球員爆發力，加速快非常重要。

    艾比看呆了，她本以為王俊身體素質很差，結果比想像的更有潛力。普通胖子能衝起來就不錯了，以王俊這速度瘦下來肯定能跟上NCAA比賽節奏。

    真猛啊。她感嘆著，有種莫名的成就感。這不就是人們常說的球場「四大怪」之一，靈活死胖子嗎？

    球館地面在顫動。看王俊跑步，有一種奇妙的視覺感，既風馳電掣，電光火石，又腳如注鉛，步步驚心！

    戴維很驚訝，他留意到了王俊穿的鞋，暗嘆：平底慢跑鞋，且鞋底一看就很薄，跑在木質地板的籃球場上容易打滑，不好加速，所以他並不是腳尖點地在跑，而是大部分腳掌著地，每一步都踩的很實在，能有這個速度非常難得。

    等等，就快跑到頭了他還不減速？這鞋恐怕剎不住，他不會撞牆吧…

第七章【天才？目標獎學金！】






    等等，就快跑到頭了他還不減速？這鞋恐怕剎不住，他不會撞牆吧……

    戴維正擔憂著，驚人的一幕發生了。

    王俊距離牆壁還有四、五米時，雙臂舒展的張開，右腿朝著牆蹬了過去。一招白鶴亮翅，被胖子使的猶如QQ亮翅。

    嘿嘿，你們以為我傻呼呼的加速，不知道跑過了有可能撞牆嗎？只要我踩一下牆順勢跳起，就能減速，展現灑家靈活的身體。

    看我的「武當梯雲縱」！

    王俊已經準備好迎接喝彩了，真可惜只有兩個人看到。

    嘭！他的腳蹬在了體育館的牆上，「梯雲縱」沒有出現……

    他一腳把牆踢穿了，小腿卡在了裡面。

    我擦！有沒有搞錯？為什麼牆是木頭的，裡面還是空的啊？王俊費力的抽出了腿，牆上出現一個大洞。

    觀看的爺孫倆張大嘴巴，一起石化了十秒鐘。

    「艾比，你確定這個傢伙是寶貝……能打好籃球？」

    艾比單手捂臉，無語了。這是活寶啊。

    王俊耷拉著腦袋走到爺孫倆面前，有不詳的預感。

    果然，戴維說：「你把牆踢壞了，學校怕是會讓你賠錢的。」

    王俊現在最怕聽到的詞就是賠錢。「唔，為什麼球館的牆會是木頭的……在中國都是石質材料。」

    「其實只有那一面牆是木頭的，因為正對門口，純粹為美觀加了一層，好像不便宜。」艾比又往王俊心臟上補了一刀。

    為什麼會這樣？我哪有錢賠這破牆？籃球館裝修個毛啊！王俊臉都黑了。「那個……我會幹建築，我負責修好行不行？」

    「那也可以，但得讓人看不出來。」戴維苦笑道。

    「我盡力。」王俊嘆道。

    戴維已經被王俊刺激了兩回，決定加快測試進度。「王，我們試試投籃吧。」

    「不是還有其他體側嗎？」剛才戴維和他說了好幾項。

    我怕你再幹出什麼驚人的事啊。戴維擦了擦額頭的汗，溫文爾雅的說：「等以後再測吧，你的速度比我想像的快點，腿部肌肉不錯，怎麼練的？」

    「大概是干搬運工的緣故。」在體校時，王俊肌肉沒這麼結實，他清楚自己工作後進步了。

    「是個好工作，羅伯特卡洛斯就是這麼練出來的。」戴維笑道。

    巴西球星卡洛斯因為年輕時做搬運工練成了飛毛腿，不過他身高還不足一米七。王俊在做搬運工作後，身高也停長了。

    測試上籃王俊做的非常流暢，幾乎不跳，輕鬆放籃每次都進球。這項技術簡單要領是「一大，二小，三起跳。」所謂三步上籃其實是走兩步，如果走出第三步，裁判就該吹哨了。

    最後是測試投籃。憑藉自身的投籃能力，八成不會合格，所以王俊一上來就出了底牌。他拿著籃球拍了兩下走到場中，招出「籃球訓練系統」，在倉庫裡找到「投籃訓練」的卡片。

    「是否開啟投籃訓練？時限一小時。」電子音提示。

    王俊心裡選了「使用」，訓練卡消失了，他眼前的景象並沒有什麼變化。

    試試到底有什麼不同吧。王俊在罰球線拍了兩下球，屈膝，輕輕一跳，球撥離指尖。他的出手很柔和，球空心入網。

    電子音提示出現在他的腦海裡。「出手時間完美，力量良好。」

    真有提示？王俊覺得很神奇。

    不過效果和「投籃放鬆卡」差很遠，他還是得靠自己啊。下次他故意單手用力把球扔到了籃板上彈回，腦海裡出現提示。「出手時間太短，力量過大」。

    試了幾球，王俊心裡樂開了花。如果一直有這種提示，再傻的人也能練好投籃吧？只需要多花點時間，養成正確的出手習慣。

    他本身就會投籃，手感不錯，在提示下越投越有心得。艾比負責傳球，接球就出手更容易調整動作。

    開始王俊三分命中率不高，艾比有點失望，投了一會兒，他漸漸找到感覺，越來越準。尤其底角三分，投出很多空心球。

    戴維皺著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了，當王俊投了一百多球以後，他露出了微笑。

    「好了，停下吧。」

    王俊自知和昨晚水準差不少，以為不合格，急忙問道：「教練，我再投一會兒吧，一開始沒熱身開，接下來我有信心進更多。」

    他擔心教練不滿意，萬一艾比不給介紹工作就慘了。另外，訓練卡效果只有一個小時，他不想浪費時間。

    艾比也不滿王俊今天的表現，嘟嘴道：「爺爺，讓他再投會兒吧，昨晚比這強多了，根本沒進狀態啊。」

    戴維沒想到還有人能投籃投上癮。「再投100球吧，兩個位置就行，右側60度和底角的三分。」

    在艾比的幫助下，王俊投完了一百個三分，比之前准多了，進了77球。

    艾比還覺得不夠好，鬱悶道：「你今天怎麼投失這麼多球？我很沒面子啊，好像昨天說謊似的。」

    王俊苦笑道：「這個要看狀態啊，我好久不打球了，不可能每次都像昨天那麼準的。」

    戴維打斷了他們的談話。「王，你說好久不打球了？我聽艾比說你在中國體校是練籃球的。」

    「練過，但那是兩年以前了……」王俊簡單說了自己的情況，為什麼來美國打工，只是隱瞞了身上有個高科技訓練系統的事。

    艾比一聽他兩年沒系統訓練了，嘴巴又張成了O型，戴維看王俊眼神也變了。

    「你兩年來一直打工……沒練的情況下……還投這麼準？天才，你是真正的天才啊。」戴維激動的按著王俊肩膀說。

    他斷定王俊是手感柔和的類型，這是一種天賦，只要努力練習，就有可能成為超級投手。

    王俊撓了撓頭，笑道：「你們美國人打球才厲害，尤其很多黑人球員能跑能跳，我這樣的根本不夠看吧？」

    艾比在後面用力拍了王俊後背一下，笑道：「嗨，王，你要自信一點。那些黑人基本功很糙的，只是會扣籃有什麼用？再漂亮也只是得兩分。會投籃難道就不是天才嗎？想想拉里伯德吧！他的身體素質和喬丹根本沒法比，可他連續三次獲得常規賽MVP，喬丹都沒做到過。」

    戴維正色道：「艾比說的對，你不該妄自菲薄，狼獾隊的球員投籃能力都沒法和你相比。你很好，我決定向校方推薦你，八月底之前會定下來，到時你還得再測試一次，我希望你這一個月能努力減肥，瘦下來。」

    王俊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聽說如果打的好能獲得獎學金，那會有多少錢呢？」

    「我這就去找校領導談談，讓艾比給你講一下吧。」戴維笑道：「你不是想打工嗎？也讓她帶你去看看超市。我很看好你，你可要努力啊。」

    「謝謝教練，我一定會努力的。」王俊給戴維鞠了一躬，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個……牆壁只要有材料，我可以修好的。」

    戴維望向牆上的洞，也想單手捂臉。「那個你先別管了。」

    離開球館，戴維去了辦公樓。艾比開始給王俊講密歇根大學獎學金制度，她來唸書因為成績好，也獲得了每年一萬的獎學金，王俊如果打的好，會比她拿到更多。

    美國獎學金種類一般分為兩類：Fellowship和Assistantship美國大學全額獎學金。

    Fellowship主要來源是學校校友或者知名人士的捐助、社會基金、某些公司或者學術機構。

    Assistantship來源為學校和學生工作的實驗室各分攤一半，理論上講要為導師每週工作一定時間才可以獲得。

    王俊要爭取的是第二種，需要為學校完成一定工作的，運動員獎學金要比其他專業獎學金高不少。

    「那麼，全額獎學金是多少？快告訴我吧。」王俊越聽越激動。他原以為獎學金也就幾千塊，結果美國和中國完全不是一個行情。

    「全額的話一年三萬兩千美元。」艾比淡淡道。

    「什麼？你說多少？」王俊瞪圓雙眼，額上全是抬頭紋，臉一瞬間拉的比尼古拉斯凱奇還長。

    「三萬兩千美元。」艾比重複了一遍。

    王俊兩眼放光，發誓說什麼也要把這筆錢拿到，大叫道：「快幫我安排超市工作吧，重的東西都交給我來搬，一個人幹四個人的活也沒問題！哈哈哈，獎學金原來這麼多錢，這個月不吃不喝了我也要瘦下幾十斤！你們等著看吧！」

    艾比覺得他很好玩，笑道：「有這麼高興嗎？才三萬而已，卡曼都覺不夠花呢。看看你，要是加入了NBA得高興成什麼樣啊？」

    「還有人覺得不夠花？」王俊不相信。「怎麼可能？這傢伙幹什麼了不夠花？」

    「買車，買槍，買子彈，請客吃飯等等，等你見過他就知道了。」艾比笑道。她始終覺得球隊核心卡曼很不靠譜。

    獎學金夠不夠花主要還是看人的消費水平。有的人讀書時花錢比工作的人還要狠。像卡曼買的是四萬多的車，還得分期付款。

    「買槍？這也行？」

    「買槍是打獵用的，密歇根州是個打獵的好地方。別擔心，那傢伙雖然長的不像好人，其實很好相處，好好打球，你和他一定要把球隊帶進錦標賽啊。」艾比期待的說。

    王俊對NCAA比賽沒有概念，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獎學金。

第八章【這算多才多藝嗎？】



    超市就在籃球館邊，拐個彎就到，比王俊想像的小很多，加上管帳的才五個員工。

    「最大校園超市」明顯是艾比吹牛。

    艾比介紹了一下他的臨時同事，沒說薪金的事。

    王俊負責裝卸工作以及室內衛生，時薪二十美元，比其他員工高出一倍。為此，艾比沒有和他簽合同。

    打工的事定下來了，王俊內心卻開始天人交戰。

    他的確缺錢，也很想賺錢，可艾比的做法就像一種施捨，他之前在沃爾瑪超市詢問過，那裡員工時薪才12美元，還得經過面視和培訓，像他這種沒綠卡的都進不去。

    不用查賬本也知道這裡的營業額比沃爾瑪差遠了。中國古代有人寧願餓死，不食嗟來之食，難道他要在這裡佔美女的便宜？

    他靜靜的發呆，權衡著利弊。

    人家或許不缺錢，每小時給20美元多嗎？

    這裡能有多少東西搬？沒工作的時候留在超市混時間嗎？那樣他每天消耗不了多少熱量，這樣好嗎？

    一天八小時打工，晚上訓練不行嗎？每個月都郵寄回一萬塊去，姑姑一家人都會對他和妹妹另眼相看。

    受人恩惠，最後卻打不好籃球，測試沒過關，艾比和教練會怎麼看他？

    罷了，為了心安理得，王俊決定再蠢一次。他問道：「我看這裡要搬的東西好像不多，平時會很清閒吧？」

    艾比愣了一下，回答說：「現在放假，沒多少生意，等NCAA開始後會好一些，至於好多少，得看你和隊友們的表現。」

    「球隊打的好，看球的人多，生意就好是吧？」

    艾比點了點頭：「沒錯，在密歇根大學，橄欖球隊人氣比籃球隊高一些。湯姆佈雷迪帶起了安娜堡的橄欖球熱，現在佈雷迪畢業了，正是我們搶球迷的好機會。」

    人氣何止是高一些？關注狼獾橄欖球隊的球迷人數甚至可以和NFL相比。加上郊區約30萬總人口的安娜堡，居然有容納11萬人的橄欖球場，還能場場爆滿，簡直瘋狂。

    佈雷迪在大學裡就搶了所有人風頭，今年他還贏得超級碗，並成為了NFL最年輕的四分衛，MVP。現在佈雷迪畢業，橄欖球隊依舊超強，在全國前20名以內。

    而籃球隊所在的克萊斯勒中心球館能容納9300人看似不錯，但1993年五虎時代過後，再沒坐滿過球迷。

    「艾比，我有個建議。」

    「現在就上崗嗎？沒問題。」艾比不會為王俊打工賺錢容易而鬱悶，她家比王俊想像的還要有錢。介紹工作就是變相資助，目的是讓王俊肯加入校隊。

    王俊搖了搖頭。「不，我是想打兩份工，能不能這邊有搬運工作了我過來，沒事的時候我去幹別的？只要算我在超市時的薪水就行了。」

    艾比沒想到他會提這種要求。「為什麼？打工加獎學金還不夠？」

    王俊露出極不情願，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表情說：「你給我開的時薪很高，我很感激。但我想再找份消耗體力的工作，我這人只要閒著就長肉，這個月萬一瘦不下來，我怕測試不合格。我還沒拿到獎學金呢，那才是關鍵。」

    艾比考慮了一會兒，笑道：「也對，你必須減肥，只要你能瘦下30斤，憑著投籃能力起碼有90%的可能獲得獎學金。」

    「真有那麼大把握嗎？」王俊知道那是怎樣一筆巨款後，說什麼都要收入囊中。25萬人民幣啊，所有經濟問題都能解決了。

    「密歇根大學決定專業獎學金的是教授。你上課只是掛名，決定你獎學金的主要是教練組，好好表現吧。」

    「嗯，我盡力。」王俊攥著拳頭，幹勁十足。

    他的自信來自籃球訓練系統，只要消耗熱量，很快就可以進行第二次抽獎了，還不知道能抽到什麼。另外，訓練升級有獎勵，說不定還會獲得類似「投籃放鬆卡」的道具。只要有那個東西就好辦了。

    再找工作的事，艾比有些為難。「再找份工作不是不可以，我暫時還沒想好能給你介紹什麼，最好是校區以內的，這樣要找你也方便。今天你就先在這裡吧。我走了，中午還要去鬱金香打工。」

    「好，謝謝。」

    艾比走後，王俊開始在超市裡找活幹，要搬的東西很少，一會兒就全搞定了。

    中午吃了點快餐，他回超市找到些現成的建築材料，問收銀員：「卡爾，這些材料是干什麼的？我可以用嗎？」

    「可以，前些天裝修門口剩下的，沒什麼用了。」

    「謝謝，這塊木板我也拿走了，還有這幾件工具我借用一下。」

    王俊打好招呼，提著粉刷桶，刷子，手鋸等工具進了籃球訓練場。訓練場鑰匙平時就放在超市裡，他要來就進了門。

    三點鐘，艾比打工回來，問老員工王俊干的怎麼樣？

    卡爾讚道：「你找來的這個中國人太能幹了，搬東西很快，而且閒不住的樣子。」

    「他人呢？」

    「拿了上次裝修剩的材料去球館了，不知道要幹什麼。」

    「哈？」

    艾比趕忙去了球館，看見王俊正在關門，已經準備收工走人了。

    艾比單手捂臉，無奈道：「你真來修牆了？這種事你能幹好嗎？」

    「當然能，已經補好了，你要檢查下嗎？」王俊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千萬別弄的沒法挽回了啊。艾比想像的情況，是王俊隨便把那個洞補上，就像褲子上縫了不同顏色的補丁，既醜陋又顯眼。

    結果艾比進了球館，快走到那面牆跟前了，都沒找到那個破洞的位置，牆面非常平整，補的都看不出來哪裡壞了。

    她簡直不敢相信，指著牆說：「你真會補牆？從哪裡找的木頭？」

    「超市裡啊，就這塊，還剩下一點。」

    「這和牆裡的木頭根本不是一種材料。」艾比翻了個白眼。

    王俊笑道：「反正外面刷了一層牆皮，誰能看出來？只要平整就行啊。對了，聽說在美國干工程非常賺錢，如果校內有什麼小的基建項目，能不能介紹給我啊？我比外面請人便宜一點，保證把活幹好。」

    「再說吧……」艾比狂汗。他能幹的活還真不少，這算多才多藝嗎？

    出門後，她掏出手機給爺爺打了個電話。

    「艾比，什麼事？」

    「爺爺，我想說一聲，王俊把牆修好了，修的很完美，免得你再找人。」艾比笑道。

    戴維的聲音很嚴肅。「這是小事，我知道了，先掛了。我這裡還有正事。」

    「好的。」

    掛上電話，艾比感覺爺爺的語氣不太好，似乎有些生氣，會是為什麼事呢？

第九章【最後的名額】




    辦公樓裡有四個人，戴維霍納塞克正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

    一個平頭黑人站著屋子中央，穿著運動裝，個頭和王俊差不多高，身材比較瘦，表情有些緊張。

    在他旁邊，是個帶著金框小眼鏡的白人。他衣裝革履打扮的人五人六，但眯縫著的三角眼，臉上佈滿的痘坑、謝頂的腦門，剩下不多的頭髮全都梳到一邊的做法破壞了他的形象，給人感覺就像是個在企業裡混日子，等退休的更年期大叔。

    這個白人名叫吉爾亞當森，是球隊的第一助理教練。他看著坐在辦公桌前的小個子捲髮老人，說的吐沫飛濺。

    「強尼，我可以保證裡肯是個好球員，如果願意，我們現在就可以去球館進行全面測試。沒錯，他是有點瘦，但他百米速度可以跑11秒。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們新賽季可以更好的打反擊，他一定能很快適應球隊戰術。」

    強尼－斯特拉克是學校體育部的負責人，要想拿獎學金入隊，除了教練組點頭外，還得他這個主任同意簽字才行。

    他把戴維也叫到辦公室，讓亞當森介紹了一下黑人球員，是希望他們意見達成一致。簽了裡肯，今年夏天的任務就完成了，他沒對中國球員抱太大希望。

    亞當森看起來勢在必得。「只剩一個全額獎學金名額，不用考慮了，就簽他吧。中國體校裡能出來什麼好球員？戴維，我們這賽季的目標是進入錦標賽，需要即戰力，沒空培養新人。你說的中國人不是內線，而是外線，中國有好外線嗎？」

    戴維沒坐起來，直接列舉了事實。「你難道不看籃球比賽？中國人的投籃手感好過本土黑人球員，他們的手腕很靈活，連姚明、**這樣的大中鋒都能投三分。我們上賽季出局，不是反擊不夠快，而是缺少投手。卡曼被包夾的時候，外線如果能多投進幾個空位三分，我們怎麼可能出局？」

    「哦，那個中國人擅長投籃？不如明天讓他和裡肯一起進行測試，大家一起決定？」亞當森皮笑肉不笑，表情充滿不屑。

    裡肯－摩爾是來自密歇根州傑克遜基督中學的球員，高中時校隊的主力得分後衛，擅長突破和下快攻。

    和他一比，王俊的資歷確實顯得很業餘。

    美國人對中國外線球員普遍不看好，有印象的就只有胡衛東。他被稱為中國喬丹，伸手全面，不過也沒能進軍NBA。一提中國外線，大部分美國人第一感覺是身體素質肯定不好。

    強尼個頭很小，站起來也就一米七左右，作為領導氣場卻很足。他大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吵。「不管最後一個名額給誰，你們都得統一意見。戴維，我個人更傾向簽裡肯，你說的中國人如果要打球，還得找律師把他的簽證改成三年的留學簽證，很麻煩……還有，今天你為什麼不帶他來讓我們見見呢？」

    如果現在讓你們看到他，肯定一致認為不合格啊。剛見到王俊，戴維也覺得很難打好，所以，他要給王俊爭取時間。

    「還有一個月才到決定的時候，沒必要這麼急吧？不如兩人都先準備著，等到一個月後再測試？裡肯主練三分投籃，如果他能在訓練中三分命中率達到50%左右，我就沒意見。」

    裡肯臉色變的很難看，50%三分命中率對他來說是天方夜譚，高中的時候沒有細緻的統計數據，但他清楚自己整個賽季就投進了一個三分，還是蒙的。哪怕一個月不停的練習，他也不可能成為投手。

    亞當森哈哈一笑，毫不掩飾嘲諷之意。「為什麼要等一個月？難道你說的那個中國人現在沒臉見人嗎？」

    戴維哼了一聲。「亞當森先生，你只是助理教練，一直都是。不管你擺出什麼態度，這一點也不會改變，你最好放尊重點。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說一個月，就是一個月，讓他們好好準備，用最好的精神狀態來面對這次測試。我比你這個助理更期待球隊打出好成績！」

    「哼，走著瞧吧，一個月就一個月。」

    亞當森還是服軟了，他不是主教練，校方也沒有辭掉戴維，讓他取而代之的想法。

    他心裡是很不服的，覺得戴維沒什麼了不起，出名只是因為沾了兒子是NBA球星的光。

    兩人在辦公室針鋒相對，強尼非常頭疼。助理教練和主教練關係不好，是球隊一大隱患。

    亞當森是球隊上任主帥布萊恩－艾勒布的助理，擅長安排防守體系、也會布萊恩那套快攻打法。他有些本事，這幾年狼獾隊的防守都很穩固，沒能出成績是進攻不利，缺少明星球員。

    2001年5月，布萊恩離職了，亞當森很有希望成為繼任者。可這時校方聽說了戴維住在安娜堡的消息，請他來球隊做了主教練，讓亞當森繼續做助理。

    亞當森沒有失業，工作能力也得到了肯定，但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兩人合作一個賽季，在戰術意見上出現了很多分歧。

    籃球世家出身的戴維希望打陣地戰，內外結合、擋拆，這些NCAA基礎戰術，讓隊裡的進攻充滿層次感。亞當森則想在穩固防守的情況下，打快速反擊。在他看來，大學生球隊防守端有很多漏洞，加快節奏最容易保證效率。

    結果，戴維看重的二年級球員卡曼場場陣地進攻被包夾，表現一般，出場20次，場均12.6分8.8籃板1.76次蓋帽。為了加強進攻，後半賽季狼獾主打快速反擊，外線球員數據提升了，可惜依舊輸球，沒能打進錦標賽。

    討論後，亞當森和裡肯先走了，強尼留下了戴維聊天。

    「我不知道那個中國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讓你這麼堅持，希望一個月後，他不要讓我們失望。這賽季你必須出成績了，大家都不滿50%的勝率。」

    「我自己也不滿意。」戴維點點頭，面色平淡。「相信我，只要留下這個中國人，球隊整體實力會提升一個層次。」

    「但願如此。」

    戴維清楚，如果成績沒有明顯提升，主教練就要換人了。去年夏天，學校聯繫過湯米－阿馬克和他競爭，一個很有經驗的傢伙。

    他希望王俊拿下最後一個名額，不指望王俊成為球隊得分王，而是有投手在，卡曼就能釋放全部能量。

    希望他能成功，千萬不要一個月後還是那種形象。

    戴維離開辦公樓立即給艾比打電話，他打算親自督促王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