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暗潮洶湧
有一句話說得好，排除所有不可能的情況之後，剩下的那個不管多麼的不合理，那也是真相！
但他想不通。
那樣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魔力水晶礦山的市場就那麼大，白銀之城的消耗能力也從來沒變過，利潤基本沒什麼盼頭……
他為什麼會想要購買魔力水晶礦山？
查理斯試探著問道：「父親大人？那我們就賣掉幾座魔力水晶礦山來籌集資金？」
「……不！先不要賣！我懷疑維克多的用意可能就是想要我們賣掉魔力水晶礦山！」
弗蘭克冷冷的說道：「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排除掉其他因素，這是我們在當前形勢下最應該做出的選擇——而這恐怕也是他們希望我做出的選擇，我偏偏不這麼做！」
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只需要執行一個最基本的準則就行了：凡是敵人想要的，我們都不給，凡是敵人想我們做的，我們偏不做，雖然未必正確，但絕對不會出錯。
「可那樣的話……」
查理斯眉頭微皺：「我們就無法籌措出足夠的資金了，一旦陷入備戰泥潭，恐怕以我們卡迪爾家的底蘊也會被拖垮。」
「和我們相比，皇室派那些人才更擔心這種情況。」
弗蘭克笑不溫不火的說道：「整個伊爾魯斯帝國的經濟命脈都被我們貴族派把持著，落在他們手上的十不足一。他們憑什麼跟我們撐下去？我倒是很樂意看到那種情況——他們一定會先一步垮掉。」
「不僅如此，」弗蘭克繼續說道：「縱然是我們真的扛不住了，別忘了我們和斯帕德家族姑且算是利益相同的盟友。向他們拆借一些資金，回報給他們一些利益，我想應該不是什麼難題。」
見父親執意如此，查理斯也只好同意了他的計劃。
雖然未必是正確的選擇，但肯定不會是錯誤的，這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時間，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摩爾頓在旁邊滿臉尷尬，大哥和父親談論的事情他完全聽不懂……
伊爾魯斯皇宮。
「弗蘭克那老東西按兵不動？」
聽到奧伯里的回報，維克多皺緊了眉頭：「難道他看穿了我們的意圖？」
「恕我直言，陛下。」
亞德里恩忍不住說道：「這真心算不上什麼陰謀計劃——我們的目標非常的明顯。弗蘭克不是傻子，他必然會猜到我們的想法。」
「猜到又如何？」
奧伯里不以為然：「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當做陰謀來用。」
「不錯。」
維克多深以為然：「唐恩男爵所制定的計劃就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他們就算知道我們的目的又如何？我們擺明了要的就是你手中的魔力水晶礦山！放手不放手？不放手？擬定的暫行條例推行，卡迪爾家族會受到重創。狠心放手？我們將在隨後到來的時代中掌握先機，他們一樣要被淘汰。」
若是其他條款，維克多他們還會擔心因為觸及太多的利益關係而無法推行。但是關於礦山相關的法律條款嘛……呵呵，整個伊爾魯斯帝國就兩個礦業巨頭，一個是斯帕德家族，另一個就是卡迪爾家族了，其他零星的小礦山根本受不了多大的影響。
只要推行新政策，傻子都知道是皇室派針對貴族派的領頭羊開始發動攻擊了。
不到萬不得已，維克多還真不想那麼做——如果不是唐恩的「身分」，維克多也沒勇氣陪他這麼亂來。這一個不小心可是亡國滅種的危險啊……
在平靜的水面下，暗潮洶湧。許多嗅覺敏感的商人已經察覺到了一絲絲火藥味，尤其是近幾天奧伯里大公爵一反常態，天天巡查帝國第一軍團，還有維克多陛下頒佈的幾條新的暫行條例——雖然還沒有實行，但因為擔心加稅的緣故，許多敏感的商人都把囤積在手上的魔力水晶迅速脫手，爭相拋售，結果讓市場上標準魔力水晶的價格下跌了一枚金幣，而且還在迅速下跌中。
黑市交易中，走私過來的標準魔力水晶價格已經從九十枚金幣跌到了八十五枚金幣，但因為沒有交稅，所以利潤依然比市場上銷售的還要高許多。
伊爾魯斯帝國魔力水晶的市場就那麼大，僅僅是幾天時間，出貨量就失控了，市場的過度飽和導致魔力水晶完全賣不出去了！
他們想要出口到白銀之城也不行，因為現在已經開始徵收出口稅了。
就算是有些投機倒把的商人想要趁機囤一些魔力水晶，但市場上龐大的數量他們也完全吃不下多少，根本掀不起什麼波瀾，反而讓那些急於脫手的商人拋售的更加厲害了。
明眼人都知道維克多陛下這是把積怨已久的怒氣釋放了出來，目標正是卡迪爾家族——至於斯帕德家族，一次性針對這兩個家族開戰，恐怕整個伊爾魯斯帝國的經濟都會徹底崩潰，維克多也不敢冒這個險，所以斯帕德家族暫時穩坐釣魚臺——他們不做魔力水晶生意，所以只是看戲。
最倒霉的莫過於是商業聯盟了。
作為一個封閉的圈子，他們想要脫手找下家都找不到。
「尼安德會長，午安呀，我這裡有一批物美價廉的魔力水晶你要不要看看？量大從優呀。」
「賴恩會長您真是說笑了，我這裡也有一批魔力水晶打算處理一下呢，不知道您有興趣沒？」
「不如我們去找利安德爾如何？」
「也是，他應該會有興趣吧……」
組成伊爾魯斯商業聯盟的大商會，基本上都是伊爾魯斯帝國數一數二的商會，他們囤積在手的貨物可不是一點半點，除了他們內部商會之外，外部的那些雜牌商會還真沒本事接手他們的資源。
這也導致了此刻商業聯盟內部一片愁雲慘淡，他們每個人手頭上都或多或少囤積了一些魔力水晶，畢竟這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不便宜，低價時入手，和其他貨物一起運到白銀之城轉手一買就能賺上一大筆，所以他們都很樂意囤積魔力水晶。
但是現在一紙政策下來，他們就全慌了。
奢侈品消費稅可是高達五成！
原本進價七十枚金幣，售價一百枚金幣的標準魔力水晶，就要徵收五十枚金幣的稅！哪怕不計算存儲成本也淨虧損二十枚金幣！
除非價格上漲到一百五十枚金幣，那樣每顆標準魔力水晶也不過才能賺五枚金幣而已——更何況魔力水晶的消費大戶，也就是那些法師老爺們根本不可能容忍價格上漲那麼多。
該怎麼辦？
「現在當務之急，首先是想辦法把囤積的魔力水晶脫手。」
自從丟了深海魔珠之後，西德尼的心情就沒好過：「其次，就是想辦法發起聯合抗議，請維克多陛下收回這個想法。」
「西德尼子爵，別忘了維克多陛下現在已經不再代表貴族的利益了，他是站在我們對立面的。」
旁邊一個人提醒道：「能讓我們損失大筆的財富，又能讓他徵收巨額的稅款，他當然樂意去做，怎麼可能會改。」
說起來也怪，明明底層商人和貴族是格格不入的兩個階級，但是商業聯盟這些披著貴族皮的商人們卻加入了貴族派來對抗皇室派，這或許就是既得利益者與改革派之間的矛盾。
「現在唯有寄希望於弗蘭克大公爵了，維克多這麼做可是在他身上割肉，他能忍多久呢……」
西德尼喃喃自語：「除此之外，想要脫手魔力水晶恐怕也……」
「對了！大唐商會呢？」
一個人突然說道：「記得沒錯的話，大唐商會賣的那些產品是需要消耗魔力水晶的吧？這時候他們應該會趁著低價吸收魔力水晶才對，別的商會沒能力，大唐商會應該有能力吸收一部分才對。」
商業聯盟裡的人都知道那個唐恩弄出來的大唐商會吸金能力有多強，縱然商業聯盟對他們展開了聯合封鎖，但尷尬的是，大唐商會完全不需要任何原材料的供應，也不需要任何銷售渠道——它的貨物產自埃靈頓，銷售更是直銷模式。
它完全無視了商業聯盟的封鎖，該賣東西照樣賣，恐怕這所謂的封鎖對大唐商會造成的唯一困擾就是——他的員工在外面吃飯的時候會有點麻煩，因為附近賣飯的那家酒館是商業聯盟的產業。
這就讓商業聯盟的封鎖制裁變成了一個笑話。
「沒錯！」
那人眼睛一亮：「聽說大唐商會最近正在市場上吸納魔力水晶呢，雖然價格壓得很低，但現在出手至少能夠保本不賠！我倉庫裡堆了將近十萬枚魔力水晶，如果不在加稅之前盡快脫手，這波我要虧出血啊。」
「但是我們現在正在對大唐商會進行封鎖，我們把東西賣給他們豈不是抽自己臉麼……」
這人話音剛落，一群人齊刷刷變了臉色，又是尷尬又是難堪。
尤其是會長西德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簡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會員們的目光。
萬萬沒想到，對大唐商會的制裁，最後竟然會變成制裁他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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