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龍脈戰神 作者:天魔聖(連載中)

 
Babcorn 2016-7-18 14:57:5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498 1089923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9 12:47
1110.第1110章 嫁禍!




    方笑武心神一凜,坐直了身軀。

    他是玄龍的事,知道的人很少,顧家到底是怎麼查出來的?

    難道有人出賣了他?

    不可能。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方笑武,你不要裝啞巴。」顧仲繼續說道,「你乃玄龍的事,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只要你跟老夫去我們顧家,老夫保證沒人敢動你一根頭髮。」

    方笑武想了想,仍是沒有出聲。

    顧仲本以為自己說出方笑武就是玄龍的事之後,肯定會讓方笑武十分驚訝,沒想到方笑武仍是沒有回應,心裡不由得火冒三丈。

    他乃顧家的頂尖高手,這次要不是顧家家主親自請他出面,以他的身份,憑什麼來請來方笑武?

    現在倒好,方笑武竟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他要是就此回去的話,豈非被人笑話?

    「方笑武,老夫的忍耐是有限的,你若不……」顧仲道。

    「你再不滾,小心我揍你。」沙樂突然說道。

    沙樂難得說出這麼長的話,倒讓方笑武很想看看沙樂如何揍顧仲,索性打消了親自與顧仲交涉的念頭。

    「放肆!」顧仲怒聲問道,「你知道老夫在顧家是什麼身份嗎?老夫實話告訴你,老夫乃是顧家……」

    話未說完,只見沙樂已經從屋頂上飛了出去,以閃電般的速度撲向顧仲所在的方位。

    別看顧仲口中說得挺厲害,貌似只會逞口舌之利,其實這傢伙的修為高達合一境後期,絕非一般高手能比。

    他看到一人突然撲向自己,知道是沙樂,便冷笑兩聲,一掌封住,潛力暗湧,打算讓沙樂知道自己的厲害。

    當然,他不會一招殺了沙樂。

    他這次過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殺人,而是威脅方笑武去顧家談判,他正要把沙樂殺了的話,相信只會促使方笑武與他們顧家結下再也不可調和的過節。

    嘭!

    顧仲出手速度竟是比沙樂還要快,一掌打在了沙樂的身上。

    顧仲本以為沙樂一定會被自己打傷,不料他的手掌落在沙樂身上後,固然發出了如擊敗革的聲音,但他自己卻覺得手掌落在的不是人的肉身上,倒像是打在了一堵沙牆上似的。

    顧仲愣了愣,心想這小子難道不是人嗎?

    陡然之間,沙樂一掌揮出,啪的一聲,竟是在顧仲的臉上打了一巴掌,爾後倒飛出去,猶如穿針引線,轉眼落在了屋頂上。

    沙樂一去一來,不但身法超卓,且一擊得手,給了顧仲結結實實的一巴掌,實在是不浪費一絲力氣,就憑這麼一手工夫,足以讓許多名家高手自嘆弗如。

    顧仲呆了呆,旋即面色通紅,雙目噴火。

    如果打他的人是方笑武,他再怎麼惱羞成怒,也不敢在這裡與方笑武拚命。

    可是現在,打他的人不是方笑武,而是方笑武身邊的一個「奴才」。

    他便覺得受了奇恥大辱,說什麼都要殺了沙樂,方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眼看顧仲就要發飆,卻聽黑暗中傳來一個譏笑聲:「顧仲,你好歹也是顧家的一流人物,怎麼如此不濟,被一個少年在臉上打了巴掌?難怪你們顧家江河日下,原來都是些你這樣的貨色。」

    顧仲怒罵道:「去你娘的,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是誰。林廣鵬,你若有種,咱們約個地方大戰一場,老夫不信滅不了你!」

    「顧仲,你真以為我會怕你麼?說吧,什麼時候,什麼地點。」

    「……」

    「怎麼?你不敢啊?」

    「……」

    「看來你真的是不敢,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咦,不對,顧仲……」話聲中,一條人影突然出現在顧仲身邊,卻是個身材高瘦的修士,正是林家的林廣鵬。

    只見他伸手在顧仲身上摸了一下,發覺顧仲已經斷氣,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急忙運足全身元力,如臨大敵。

    「尊駕竟能在無形之中殺掉顧仲,修為之高,當是合一境巔峰,不知尊駕是何方聖神。」林廣鵬道。

    「顧仲死了?」

    方笑武暗暗吃驚,站了起來,「難道殺顧仲的人就是那個看不到臉的女人?不可能啊,如果是那個女人,她要殺人的話,也只會去殺林廣鵬,不可能殺顧家的人,應該是另有其人。」

    下一瞬,方笑武飛身上了屋頂,就站在沙樂的邊上。

    他凝眸望去,遠遠看到大街上站著兩人,一人是顧仲,早已死掉,至於另外一人,當是林廣鵬了。

    「林前輩,顧仲真的死了?」

    「方公子,你若不信,你可以親自過來瞧一瞧。」

    「既然林前輩說他死了,那就真的是死了。沒想到世上還有這種高手,倒讓方某長了見識。」

    方笑武本以為自己這麼一說,殺掉顧仲的人就算不現身出來,也會回應一下。

    不想,他猜錯了,那人既不現身也不回應,似乎已經走了。

    林廣鵬伸手在顧仲的屍體上摸了幾下,本來想察看顧仲到底是怎麼死的,可他檢查了一會兒,居然查不出顧仲死因何在,不由得驚駭莫名。

    凶手能殺掉顧仲,當然也能殺掉他。

    萬一這個凶手要殺他,他豈不是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其在這裡研究顧仲是怎麼死的,倒不如趕緊回林家,總比留在這裡強。

    「方公子,告辭。」

    林廣鵬將身一起,半空中搖身晃動,施展瞬移大法離去。

    孰料,夜空之中突然閃過一道影子,快得方笑武都沒有看清到底是鬼是人。

    驟然間,林廣鵬才剛消失的身影被逼得顯現出來,竟是被那人摘下了六陽魁首,隨手扔在地上,一閃不見。

    見此情況,方笑武不由想到了魔教的影魔。

    難道凶手就是影魔?

    方笑武半信半疑。

    凶手的身法固然可以和影魔一較高低,但這個凶手的手段,卻要比影魔更凌厲,更詭異。

    「閣下好快的身法,不知高姓大名?」方笑武高聲說道。

    那人消失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就如同真的鬼影一樣。

    方笑武又道:「閣下能將顧家與林家的兩大高手斃於瞬間,當是天下第一流的人物,既然敢做這種事,又何必躲著不見?」

    等了一會,仍是不見那人現身,也不見人對付自己,方笑武便招呼一聲,與沙樂一起下了屋頂,落回院中。

    此時,雪莉與我是誰都從各自的屋子裡出來了。

    我是誰一臉迷糊的說道:「兄弟,你夢遊嗎?大半夜的,吵得我睡不著覺。」

    方笑武搖搖頭,也不解釋,只是面色略顯凝重。

    他不怕自己是玄龍的事傳開,他怕的是,顧仲與林廣鵬死在附近之後,顧家和林家會把當做凶手或者凶手的同夥,到時候顧家和林家想不對付他都難。

    從此可以看出,那個凶手分明就是想嫁禍於他,而不是在幫他。

    「莫非這人是……」

    方笑武不由想到了魔教教主魔化元,但又不太相信。

    要知道魔化元身為魔教教主,這種嫁禍於人的事,怎麼可能會由他親自動手?

    能殺顧仲與林廣鵬的能人,魔教比比皆是。

    即便是像凶手這種級別的身手,就以方笑武目前所知的魔教高手裡面,也有好幾個人,更不要說那些隱藏得很深,連方笑武都不知道的老魔頭,大魔頭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衣袂聲響起一片,也不知道來了多少高手。

    奇怪的是,這些人都沒有靠近客棧十丈之內,只是包圍在四周,以防方笑武一行跑掉。

    當顧仲與林廣鵬的屍體被顧家和林家的人帶走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大世家的高手,也隨之撤走了,一個不留。

    方笑武察覺不到周圍還有高手潛伏,不由暗暗叫怪,心想顧家和林家的人怎麼也不來問自己一聲,難道顧家和林家都不敢招惹自己?

    這有些說不通啊。

    驀地,一個聲音遠遠傳來道:「方公子,你請放心,追查凶手的事,交給我們辦理,七日之後,十三皇子將登皇位,方公子若是有空,還請進宮見見十三皇子。」

    方笑武聽的是溫面冷佛的聲音,不由暗暗吃驚:「這老和尚恢復得好快,若是一般人,沒有個一年半載的時間,怎麼可能會現在就痊癒了?」

    「原來是冷佛前輩,請代在下向十三皇子問候一聲,就說在下一定會去宮中見他。」

    「好,恭候方公子大駕。」

    話罷,溫面冷佛便已遠去。

    照如此看來,朝廷的行動也不慢,應該是朱文動用了即將登基成為皇帝的權力,幫自己向顧家和林家施壓,不然的話,以顧家和林家的勢大,怎麼不問一聲就走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顧家和林家也不會就此罷手,尤其是顧家。

    相信等過了一段日子,顧家想方設法都要找自己的麻煩。

    除非是自己即刻回晶族,又或者是,進了宮之後,便一直留在宮中,永遠不要出來。

    「少爺,現在怎麼辦?」雪莉問道。

    方笑武想了想,突然笑道:「睡覺。」

    聽了這話之後,我是誰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朝自己的屋子走去,邊走邊道:「兄弟,你總算說了一句人話,現在若不睡覺,等天一亮,那就沒得睡啦,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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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第1111章 通天塔




    通天塔。

    一座存在了許多年的古塔。

    相傳,這座古塔存在時間之長,遠遠要在大武王朝的歷史之上。

    沒有大武王朝的時候,這座古塔便已存在。

    方笑武、我是誰、雪莉、沙樂,一行四人,花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終於找到了通天塔。

    遠遠望去,這座古塔猶如一個巨獸,盤踞在四野無人的荒郊中。

    六百多年前,這座古塔原本是個遊覽勝地,不但白天遊人如織,而且每當到了夜晚,此塔的塔頂還會亮出三十六顆光明如晝的寶珠,使得此塔更加珍貴,被視為寶塔。

    然而,就在六百多年前的某個夜晚,發生了一件怪事,使得通天塔成為了一處很少有人敢靠近的恐怖之地。

    那天夜裡,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通天塔的上空陰雲密佈,電閃雷鳴,僅僅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通天塔塔頂的三十六顆寶珠便不翼而飛,至今還是京城的一大疑案。

    通天塔自從失去了三十六顆寶珠之後,前來遊覽的人漸漸少了,後來據說還鬧鬼。

    本來通天塔邊上有座小禪院,名叫通天寺,裡面居住上百個僧人,個個精通武藝,自從鬧鬼後,這些僧人不但沒辦法抓鬼,還被鬼嚇得心驚膽顫,最後跑得一個不剩。

    當年朝廷派了不少能人來查探通天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查了大半年,不但沒有查出問題所在,反而損失了十多個大內高手。

    如此一來,朝廷便乾脆不管了,只在通往通天塔的道路上設了一塊路障,提醒人們不要靠近通天塔,以免被鬼物所傷,凡是擅自踏入通天塔範圍內的人,一切後果自負。

    此時,方笑武等人就站在那塊路障邊。

    路障是一塊大岩石,經過幾百年的風雨侵蝕,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但真要仔細辨認的話,還是可以看清上面究竟寫了些什麼內容。

    我是誰讀著岩石上的文字,儘管有些字讀錯了,可他還是讀的很開心。

    當他讀完後,便睜大眼睛說道:「兄弟啊,這上面說了,通天塔鬧鬼呢,我們為什麼還要去通天塔?難道你的朋友裡面也有做鬼的麼?」

    方笑武乾笑一聲,說道:「我的朋友都是人,哪裡有什麼做鬼的?」

    我是誰道:「既然你的朋友沒有鬼,我們去通天塔做什麼?」

    「去找人。」

    「找誰啊。」

    「找一個名叫通天的人。」

    「通天人?」

    我是誰眼珠子一轉,突然雙手一拍,笑道:「我知道了,你說的這個通天人是不是那天的那個老和尚?」

    方笑武沒想到他還會記得通天道人,不由問道:「大哥,你知道他?」

    我是誰得意的笑道:「我當然知道他。那天你下到坑裡面去的時候,他說我乃絕世人物,普天之下,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我。我聽得高興,就問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他叫通天。」

    方笑武心頭一動,暗道:「莫非通天大師知道我是誰的來歷?」

    「既然通天人就在通天塔裡,我們就趕快去找他吧。」說著,我是誰一馬當先,從岩石邊上走過,往裡而去。

    於是,方笑武、雪莉、沙樂就跟在了後面。

    不一會兒,四人來到了通天寺外。

    這座禪院不但是落敗,而且還差不多變成了廢墟,連一處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四人穿過通天寺後,往前走了兩百多丈,便來到了通天塔下。

    這座古塔果然不愧有「通天」之名。

    至少在方笑武見過的所有塔樓宮殿裡面,要說最高的建築物,當屬此塔。

    嚴格來說,此塔已經不能單純的用「高」來形容,它的高已經不是高,而是巨高。

    人站在通天塔下,就好比是一隻螞蟻,從遠處看去的話,還能看到塔頂,真要來到了塔下,仰首一望,就會覺得此塔直衝雲霄,高不可爬,一直通到九天之上。

    我是誰傻愣愣的就要進入塔中,方笑武急忙將他拉住,運氣喊道:「通天前輩,晚輩來了,不知您在何處?」

    話音剛落,忽聽塔頂傳來通天道人的聲音:「方公子,你來啦,請一個人上來吧。」

    方笑武點了點頭,跟雪莉和沙樂稍微說了一下,就進了通天塔中。

    我是誰原本要跟進去,但雪莉只跟他說了幾句話,他便乖乖地不動了,看來他對雪莉還蠻言聽計從的。

    方笑武進入通天塔後,一層層的上去,不多一會,他就上到了此塔的最高一層,也就是九十九層。

    塔頂有處類似於屋頂的所在,就在這裡,早已坐著三人,其中兩人正是通天道人和金乘風。

    至於第三個人,卻是夏天無。

    夏天無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緊閉雙目,看似在運功療傷,而他的臉上,竟是流動著一條條的刀氣,使得那張臉看上去頗為堅硬。

    「方公子,請坐。」通天道人笑道。

    方笑武聞言,便席地而坐。

    通天道人伸手指了指金乘風,說道:「方公子,這位是誰,你應該早已知道了吧。」

    方笑武點頭道:「知道了。」

    通天道人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就不用再做介紹了。」

    方笑武問道:「兩位前輩,你們的傷全都好了嗎?」

    金乘風笑了笑,說道:「早已好了,方公子,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會隨同通天道長一起到京城來嗎?」

    方笑武微微一怔,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

    「因為我?」

    「是的。」

    方笑武本來想問一句為什麼,但他話到嘴邊,卻沒說出來。

    奇怪的是,金乘風也沒有解釋自己到京城來找方笑武為的是什麼。

    這時候,通天道人說道:「對了,方公子,我那徒兒呢?她現在何處。」

    「她在晶族。」方笑武道。

    「這丫頭居然跑到晶族去了,看來她是遇到了造化。」通天道人並沒有問白嬋為什麼會去了晶族,像是不關心,也有可能是不在乎,「方公子,你可能還在奇怪,我既然是個和尚,為什麼會穿道袍,是不是?」

    「是的。」

    「其實是這樣的,我年輕的時候,既不是和尚,也不是道士,只因我有一次犯了過錯,家師便罰我當和尚,說有朝一日,我會遇到貴人,而我只有遇到了貴人,才能當道士。」

    「那前輩的修為……」

    「我的修為是沒有了,不過我的實力卻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你知道我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嗎?」

    方笑武聽他這麼問,不由愣住了。

    別看他與白嬋認識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白嬋修煉的是什麼功法,他不是沒有問過,只是白嬋始終沒有告訴他,只說那是一種玄門功法。

    既然他連白嬋的功法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知道通天道人的功法?

    「晚輩不知。」

    「我還以為那丫頭已經跟你說了,原來沒有。好吧,就由我來告訴你吧,我修煉的功法名叫《玄微真經》。」

    「《玄微真經》?」

    「不錯。家師名諱鬼谷子,又被世人尊為鬼谷老祖,名列十大奇人。其實早在許多年前,家師早已是個真仙,法號玄微子,只因後來居住在元武大陸的雲夢山鬼谷洞,所以人們才會叫他老人家鬼谷子或者云夢四絕,甚至是雲夢先生。」

    「原來如此。」

    「家師號稱四絕,分別是神學、兵學、博學、醫學,惟獨沒有武學,這倒不是他老人家在武學方面沒有什麼研究,而是武學對他老人家說,早已屬於浮雲,根本就不需要。

    所以,那《玄微真經》是他老人家來到元武大陸後,花了幾天時間寫成的。

    這門功法頗為奇特,本來以我的資質,再怎麼差,修煉了六百多年也不可能只是入化境巔峰,然而等我修煉到了入化境巔峰之後,修為卻再也沒有突破過。

    我以前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直到我遇到你之後,我才知道這是家師對我的一種考驗。你的出現,看似導致我受了重傷,其實是幫了我的大忙。當我傷好之後,修為雖然沒了,卻具有了天人手段,這正是《玄微真經》對我的造化。」

    「那鬼丫頭呢?」

    「鬼丫頭?」通天道人愣了愣,旋即笑道:「哦,你說的是白嬋啊,那丫頭修煉的雖然也是《玄微真經》,但她與我不一樣。同樣的功法,造就的方式卻不一樣,這才是《玄微真經》的最大神通。」

    方笑武聽了,暗暗稱奇。

    《玄微真經》的玄妙,倒有些「道」的法旨。

    能修煉成什麼樣,不在於這門功法有多強,而在於修煉它的人。

    聰明之人有聰明之人的領悟,愚笨之人有愚笨之人的理解,絕不能說聰明之人領悟的東西就比愚笨之人領悟的東西強。

    「我這次到京城來,原本是想讓白嬋知道我這個老頭兒已經傷癒,不必擔心我的情況,沒想到她並沒有跟在你的身邊,不過,她不在也好,她已經是鬼谷派的掌門,只要她還活著,鬼谷派就不會斷掉……」

    通天道人說到這裡,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方公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把你叫到通天塔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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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2.第1112章 塔下妖物




    方笑武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我名通天,這座古塔又叫通天,我的名字就是來自於這座古塔……」

    「這是為何?」

    「此事還得從我年輕時說起。那個時候,我還不叫通天,而是叫孫通,也並未拜在家師門下。當時的我,學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本事,以為到了京城之後,就能一鳴驚人,名揚天下。

    不想,我在京城呆了大半年時間,處處碰壁,什麼都沒有得到,一時鬱悶,就跑來通天塔遊玩。那時的通天塔,無比輝煌,塔頂有三十六顆寶珠,乃佛門異寶。

    這三十六顆寶珠大有來歷,待會我再說明。

    我到了通天塔後,借居在通天寺裡,白天睡覺,夜裡出來看寶珠的光芒。如此過了七天,到了第八天夜裡,我在看寶珠的時候,突然看到塔頂人影晃動,也不知是人是鬼。

    我一時好奇,就進入塔內,一層層的往上爬,居然讓我爬到了最高一層,要知道當時的通天塔,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進入最高三層,即便是強大的修士,也沒辦法飛身靠近塔頂十丈以內。

    我上到塔頂一瞧,發現塔上果真有一個人,差不多就站在夏施主所坐的地方。

    那人披頭散髮,像個女鬼,換做是其他人,膽子再大,也不敢上去和對方說話,而我當時心灰意冷,連死都不在乎,所以就無所畏懼的上去用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扳過對方的身子,想看看對方到底是人是鬼。

    不料,等我把那個人的身子扳過來後,竟然發現那人有著一張無相臉……」

    「無相臉!」

    方笑武不由想到了蕭可人,同時還想到了那個看不到臉的女人。

    通天道人繼續說道:「我當時雖然不怕死,但我突然見到了那張無相臉,也被嚇了一跳,沒等我反應過來,那人突然伸手一抓,便將我抓住,扔下了塔頂。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我在塔下醒來,發現自己並沒有死,還以為是上天眷顧,其實我之所以沒有死掉,那是因為家師救了我。

    我一躍而起,看到不遠處站著兩個人,一個正是家師,而另外一個,乃是個神僧。

    此時的通天塔,已經失去了三十六顆寶珠,那神僧也不知道跟家師說了些什麼,突然騰空而起,宛如仙人似的走了。

    我擔心自己失去拜師的機緣,就趕緊跑過去,跪在家師跟前,要拜他老人家為師。

    家師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將我扶起,說會收我為徒,不過有一條件,那就是我得在通天寺落髮為僧。

    我當時聽了,自是答應。

    於是第二天,我就在通天寺剃度出家,成了一個僧人。當天下午,我就跟隨家師一起離開了通天寺,回雲夢山修行。

    二十年後,家師因為要離開元武大陸,臨走之前,就把當年的事跟我說了一下。

    原來,那三十六顆佛珠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來鎮壓通天塔下的一個妖物。我看到的那個無相女子就是這個妖物。

    這妖物被鎮壓在通天塔下數千年,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出來,只因我天生七竅玲瓏心,夜裡總是出來觀望通天塔,破壞了通天塔的氣機,導致那妖物跑了出來。

    本來我只要不去到塔頂,時辰一到,那妖物又會被鎮壓下去,偏偏我什麼都不懂,竟然爬到了塔頂,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會讓那妖物有機可乘。

    那妖物將我扔下通天塔的時候,已然吸走了我的元氣,原本我是必死無疑,但就在那時,家師路過附近,見我有七竅玲瓏心,就施展神通,將我救活。

    以家師的神通,要滅殺那妖物乃輕而易舉之事,只因他老人家從來沒有殺過生,加上他老人家又看出那妖物是一位神僧鎮壓在此,若是貿然出手,怕會引起誤會,所以就只是困住那妖物,不讓它跑掉。

    不久以後,那位神僧就到了。可能是那妖物命不該絕,那神僧來到以後,以為家師要救那妖物,便與家師鬥了一招,結果那妖物趁機逃遁而去,不知所蹤。

    家師救我的時候,便決定了要收我為徒,只因此事因我而起,所以他老人家在那妖物逃走後,拿出一件法寶,名叫陰符石,穩住了通天塔。

    原來,那妖物雖然逃了,但它的本體,卻還在通天塔下。

    陰符石是家師之物,乃我鬼谷派的至寶,我曾經答應過家師,有生之年,一定會將陰符石拿回來。

    家師離開元武大陸之時,曾經說過我天生七竅玲瓏心,可得他的神學,若是在為人看相的時候,不但看不出對方的底細,反而弄得自己重傷,那這個人就是本派的救星,可讓本派發揚光大。」

    方笑武聽到這裡,不由說道:「難怪鬼丫頭一直說要保護我,原來我就是令師說的那個人。」

    金乘風則是驚嘆道:「通天道長,令師果然不愧是十大奇人之一,神算之學,恐怕當得上古今第一。」

    通天道人笑了笑,說道:「家師的神通確實無人能比,我學了多年,也僅得老人家真傳的億萬分之一。」

    金乘風道:「道長謙虛了,若論神算之術,當世天下第一的天機子未必會在道長之上。只因為你們兩位走的路子不同,所以才會一個天下皆知,而另外一個,卻鮮少有人知曉。」

    通天道人又是笑了笑,卻沒說什麼。

    只聽方笑武說道:「既然我就是道長要找的那個人,不知我可以幫道長什麼忙嗎?」

    通天道人正要開口,突聽塔下傳來我是誰的哇哇大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方笑武急忙站起,奔到塔頂邊朝下一瞧,卻見我是誰左一拳右一拳的打在一個人身上,口中發出大叫聲,也不知是高興還是生氣,反正聽上去就像是一個傻瓜。

    方笑武定睛一瞧那人,頓時嚇了一跳,忙不迭的飛身躍起,從通天塔上跳了下去。

    「大哥,快住手。」

    方笑武尚未落地,便大聲喊道。

    我是誰愣了愣,抬頭一瞧,見方笑武從天而降,便興奮得往上一跳,居然跳起數丈高下,手舞足踏的說道:「兄弟,你好本事,這麼高也敢跳下來,教教我啊。」

    「噗通」一聲,我是誰突然落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方笑武知道他不會有事,所以就沒有出手救他。

    落地之後,方笑武便朝那個不知道挨了我是誰多少拳的人走去,說道:「你老怎麼來了?」心裡卻是暗暗稱奇:「這位大師究竟得了什麼造化,我還以為他的修為只是天人境中期,沒想到他的修為竟然已經到了合一境後期,真是怪事。」

    「阿彌陀佛。」那人雙手合十,笑道:「方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方笑武道:「大師,你怎麼會與我大哥打起來了?」

    那人笑道:「老衲本來想進塔,令兄不讓我進,說什麼我要進塔的話,就得挨他的一百下拳頭,老衲為了進塔,只好挨令兄的拳頭,這不,老衲挨了三十多拳,令兄突然大叫起來,倒把方小友驚動了。」

    「我這位大哥我行我素慣了,還請大師見諒。」

    「沒事。幸好方小友下來得早,不然的話,以令兄的拳力,老衲若再多挨上幾下,怕是要吐血身亡。」

    這話說得有些前後矛盾,但方笑武知道這位大師性格就是這樣,所以也沒有當做一回事。

    就在這時候,通天道人、金乘風,以及之前還在塔頂坐著療傷的夏天無,一起從通天塔的底層走了出來。

    通天道人邊走邊道:「大師神功護體,即便是被打得吐血,又怎麼會死?」

    那人笑道:「道長神眼如電,貧僧這點小小神功,實在是貽笑方家。」

    只見通天道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不說破,問道:「大師這次到通天塔來,是為了代令師還願麼?」

    那人說道:「道長果然高明。不錯,貧僧到此正是代師還願。道長應該已經找到了有緣之人吧?」

    「找到了。」

    「既然道長已經找到,那貧僧這就告辭了。六日之後,七月十五,萬幽湖畔,再會再會。」

    話罷,此人不再多說,便自轉身去了。

    方笑武本就懷疑那妖物與萬幽湖有關,等那人走後,他便問道:「道長,難道當年那個妖物並沒有跑遠,而是躲在京城的某個地方?」

    通天道人笑道:「方小友果然聰明。沒錯,那妖物確實沒有逃遠,就躲在京城三大凶地之一的萬幽湖下。」

    方笑武頗為吃驚的道:「這麼說來,那看不到臉的女人就是……」

    「那個女人就是那妖物的弟子。」

    「據我所知,那女人後來又回來了,而且實力強得離譜,要不是吳老前輩及時出手,恐怕沒人可以躲過她的毒手。」

    「後來的那個女人其實就是那妖物自己,只是它借用了弟子的身體。」

    「那妖物實力這麼強,真要去了萬幽湖,豈不是送死?」

    「以我現在的實力,去了萬幽湖自然是送死,不過方公子若是願意走一趟的話,說不定會遇難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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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3.第1113章 扳指下的蹊蹺




    方笑武道:「道長,實不相瞞,我的一個朋友不知道怎麼回事,似乎也成了那妖物的弟子,我原本打算找個機會去萬幽湖看看究竟,如果我能幫你的話,自然幫忙。」

    通天道人十分歡喜,說道:「能有方公子幫忙,此事必成。」

    雖說通天道人精通神算,可那妖物的強大,方笑武早已從徐秋娘的口中得知。

    所以,無論通天道人說得多麼好聽,方笑武心中多少都有些不確定的因素。

    若是能拉令狐十八一起去,他一點也不擔心,可是現在,令狐十八不知身在何處,他找也找不到,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方笑武本來想問通天道人有關陰符石的事,可通天道人聽說他願意去萬幽湖後,彷彿什麼事都搞定了,與他約好相見之日後,便與金乘風一起離開了通天塔。

    於是,方笑武只好將這個疑問悶在心裡,等以後再說。

    「夏前輩,你的傷全好了嗎?」方笑武看不出夏天無的傷到底好了沒有,便這麼問道。

    夏天無道:「完全好了。」

    說完,他望瞭望我是誰,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誰嘿嘿一笑,道:「我叫我是誰,怎麼,你想和我打架嗎?」

    夏天無搖頭道:「不是。」

    「那你問我幹什麼?」

    「我想弄清楚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是誰。」

    夏天無嘆了一聲,道:「果然是個傻瓜。」

    我是誰怒道:「我不是傻瓜,我是神鳥。」

    夏天無不再理會我是誰,對方笑武道:「你這娃兒資質不錯,可惜不是學刀的,不然的話,我倒想……」

    「夏前輩。」方笑武道,「不瞞你說,我以前也學過刀,只是刀法不怎麼樣。」

    「是嗎?」

    夏天無想了想,飛身出去,叫道:「你跟我來。」

    「好的。」方笑武跟了上去。

    要不了一會,只見夏天無飛到了一片樹林外,落下地來,隨手在地上撿了兩根樹枝。

    方笑武才剛落地,夏天無便將一根樹枝扔給方笑武,說道:「能不能學我的刀法,就看你的造化了。」

    方笑武將樹枝拿在手中,擺出刀法的架勢,說道:「請夏前輩賜教。」

    當下,兩人你來我往的在空地上以樹枝當做刀,不使用任何真力,單純的以人力交手。

    這個時候,沙樂帶著我是誰,與雪莉一起飛到了附近,落下來看著。

    我是誰看了一會,便連打呵欠,說不好玩,竟是躺在地上睡了起來,誰也管不住他。

    而場中,夏天無與方笑武鬥了數百招後,發現方笑武的刀法雖然不怎麼樣,可他看得出來,方笑武的刀法不受劍法的影響,完全可以學自己的刀法,便大笑一聲,扔掉了手中的樹枝。

    「方笑武,我本以為你劍法不錯,若學刀法的話,必定會受到劍法的影響,但是現在,我知道你能學我的刀法。你看好了,我只跟你演示三遍我的刀法,你能領悟多少,全靠你自己,你若學不全,就不要說我沒有教過你。」

    話罷,夏天無以手代刀,就在場上一招一式的演示起刀法來。

    方笑武為了要學夏天無的刀法,便扔掉樹枝,一目不瞬的望著,將所有細節記在心中。

    半個時辰後,夏天無演練了三遍自己的刀法,就停了下來。

    他說道:「我的刀法看似千變萬化,但總歸起來,也就七種,分別是龍鱗斷、流水斷、牛毛斷、蛇腹斷、梅花斷、冰紋斷、龜裂斷。我先前演示的刀法,就蘊藏著這七種法門。所謂龍鱗斷,取古琴龍鱗斷之意,遊走似龍,刀劈八極……」

    方笑武閉上眼睛,將夏天無說的每一個字記下。

    本來傳授刀法,不外乎兩種情況。

    一種是將總綱先說一遍,然後演練。

    一種是一邊演練,一邊講解。

    但像夏天無這樣,先把刀法演練之後,再來說刀法的原理,倒是十分罕見。

    不多一會,夏天無將自己該說的全都說了,也不管方笑武是否領悟了沒有,仰天長嘯一聲,化作一道電光遠去,似對凡俗之世再無留戀,說走就走,再無半點羈絆。

    方笑武睜開眼睛,朝著夏天無遠去的方向弓身行禮,說道:「夏前輩,雖然我不能叫你一聲師父,但你能傳授這樣的刀法給我,我將會銘記於心,絕不敢忘。」

    三日後,方笑武進了皇城。

    當然,和他一起進入皇城的人還有我是誰、雪莉和沙樂。

    不過,真正去見朱文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方笑武。

    至於其他三人,則是被安排在了皇城的賓館之中,以最高規格招待。

    朱文聽說方笑武來到,自是十分歡喜。

    他在東宮的書房與方笑武相見。

    就跟第一次相見那樣,彼此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兩人不說任何跟朝政有關的事,說的都是些自己的見聞,以及從書中看到的各種趣聞。

    不知不覺間,一日時光很快過去,要不是有個太監大著膽子前來提醒用膳,只怕兩人還要繼續暢談下去。

    兩人移駕別處,正一邊吃一邊聊的工夫,忽見一個太監進來,稟說七皇子有事要面見皇太子殿下。

    方笑武進宮之前,已經打聽到七皇子朱權並未受到皇位風波的影響。

    這倒不是沒人不想對付朱權,而是朱文成為皇太子後,宅心仁厚,別說朱權是他的皇兄,就算不是他的皇兄,他也不會對朱權動任何殺心。

    而朱文之所以還沒有登基,那是因為皇帝剛死不久,朱文堅持要守喪之後才能登基,不然的話,誰也別想逼他,所以他現在還只是「皇太子」的身份。

    當然,他的皇太子身份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擁立,絕不是某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朱文聽說朱權要見自己,也不懷疑,笑道:「武兄,你見過我這個七皇兄嗎?若沒見過,我們一起去見他。怎樣?」

    方笑武暗道:「我與這個朱權雖然遇到過,但我只見過他的一隻手,卻沒見過他的長相,倒不如借這個機會看看他到底長得什麼模樣。況且,這傢伙突然來見文兄,指不定有什麼壞心眼,文兄將他當做兄長,他未必就會將文兄當做弟弟,好,我就見見他。」

    想罷,便了點了點頭。

    不多一會,朱文與方笑武兩人來到了東宮的一座殿宇裡面。

    朱權見了朱文,雖然是皇兄,但也不敢怠慢,朝已經屬於皇太子的朱文行禮。

    方笑武終於看到朱權的模樣,便多打量了一下。

    只見這個七皇子身材高大,差不多有六尺四寸,嘴唇上留著鬍鬚,看上去十分精幹。

    當方笑武看到朱權的雙手時,不由怔了一怔。

    旋即,他身形一晃,擋在了朱文身前,喝道:「七皇子,你好大的膽子!」

    朱權神色微微一變,說道:「方公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這麼說我?」

    朱文也覺得奇怪,問道:「武兄,你怎麼了?」

    方笑武道:「文兄,這個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裡,我看他是想圖謀不軌。」

    朱文看不出蹊蹺,就問道:「武兄何出此言?」

    「文兄,你看他的手。」

    「原來是這樣,不過武兄,你多慮了,七皇兄從小喜愛扳指,是我讓他在服喪期間不必拿下扳指的……」

    「文兄,你已經是皇太子的身份,凡是朝中之人,都要以你為尊,誰若不想擁立你,大可……」

    「大膽方笑武!」

    朱權喝道,「你以為你是誰,竟敢口出狂言。你再敢對皇太子無禮,休怪本皇子對你不客氣。」

    方笑武哈哈一笑,說道:「朱權,你以為你可以騙得了別人,就能騙得了我嗎?如果你是真心要擁立文兄,就不應該手上還戴著扳指,這只能說明你心中不承認文兄皇太子的身份。服喪期間,文兄自己都是一身素服,吃的也是素菜,更何況是你?」

    朱權目射精光,冷冷說道:「方笑武,我知道你為什麼要針對本皇子。上次在白玉樓外,我因為對你哼過一聲,你便懷恨在心,所以想借此機會報復於我……」

    「隨你怎麼說,我不在乎,如果你心中沒有鬼,你現在就把扳指拿下來,以示清白。」

    「方笑武,你不要得寸進尺!」

    「朱權,你在害怕什麼?」

    「誰說我害怕?」

    「若不害怕,你便將扳指拿下來。如果你肯拿下來,我就向你道歉。」

    「好!」朱權冷笑道,「方笑武,我要讓你跪下來道歉。」

    只見朱權拿下了尾指的扳指,然後是無名指,中指,食指,最後是拇指,只是在拿下拇指的時候,稍微猶豫了一下,但看在方笑武和朱文的眼中,都以為他的動作稍緩一些罷了。

    方笑武見朱權真的拿下了扳指,倒是呆了一呆。

    他心想:「難道是我多心了?又或者是,這傢伙這次進宮來,擺明了就是想讓我上當的?」

    「方笑武,你怎麼說?」

    朱權望著方笑武,譏笑道。

    沒等方笑武開口,忽見朱文全身一震,面色微微發白,問道:「七皇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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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第1114章 雙武相遇,一武飛天




    聽了朱文的話,方笑武不禁愣了一下,暗道:「文兄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朱權?如果此人不是朱權,那他是誰?難道之前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出他的真身?這不可能啊。」

    朱權詫道:「十三皇弟,我就是朱權啊,你不認識我啦?你三歲那一年,我曾經救過你,這事只有你和我知道。莫非你忘了?」

    朱文當然沒忘記這件事。

    只是朱權說得越對,他越懷疑朱權的身份。

    他本來不想懷疑,可他忍不住要懷疑,因為他在看到朱權拇指的時候,就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七皇兄……」朱文定了定神,問道,「你的拇指上怎麼會有一道黑線?」

    「黑線?」

    朱權彷彿不知道,低頭一看自己的拇指,說道,「奇怪,確實有一道黑線,不過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是練功……」

    「不是的。」朱文搖著頭道,「我回京的那一天,父皇曾經單獨見過我,跟我說過一件奇怪的事。」

    「什麼奇怪的事?」

    「父皇說,這個世上有一種幻術,叫做換魂術,這種換魂術比奪舍還要可怕,能將兩個人的一切互換,號稱幻術中的翹楚……」

    聽到這裡,朱權的神色顯得有些不自然,笑道:「十三皇弟,你是知道的,我根本不懂幻術,更不要說什麼換魂術了。」

    朱文自顧自的說道:「這種幻術本來堪稱完美,但天下之事,原本就沒有完美無缺的東西,若是有人施展了這種幻術,手指上就會出現黑線,縱然是武道巔峰級的絕世強者,也不可能消除,我剛才看到你拇指上有黑線,所以……」

    「十三皇弟,你多心了。」

    「我希望是我多心,但父皇那麼精明的人,不會好端端的突然跟我說換魂術的事。」

    「可能是父皇……」

    話音未落,朱權突然動手,以手當刀,劈向了朱文。

    方笑武本來要為朱文擋下這一招,但朱文一步跨出,竟是以自己的肉身擋下了朱權的手刀。

    這一下快如閃電,朱文中刀之後,口吐鮮血,腳下連連後退,看上去隨時會死。

    不過,朱權也被朱文身上的一股怪力震得倒飛兩丈。

    「全都退下。」

    朱文腳下一定,站穩了身軀,右手一揮。

    此時的他,儼然真正的九五之尊,話中充滿了誰都要聽他話的莫大氣概。

    才剛進來的大批侍衛聞言,頓時覺得這位皇太子身上有股不可違令的氣息,全都退出了大殿。

    朱權眼見朱文沒被自己一刀劈死,方笑武又虎視眈眈的望著自己,便狂笑一聲,說道:「十三皇弟,你不愧是從武門洞府裡走出來的人,我這一刀,很少有人可以不死,你居然能夠活下來。」

    「七皇兄,你究竟是誰?」

    朱文本來不想去問這個問題,但他又不能不問。

    「既然父皇跟你說過換魂術的事,難道他就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朱權道。

    朱文搖頭道:「父皇沒跟我說過這件事。」

    朱權哼了一聲,冷笑道:「這個老不死的狡猾遠遠在我的估計之上,原來他真正中意的人既不是十二皇帝,也不是四皇兄,更不是我,而是你!我們所有人都做了他的棋子。

    哼哼,皇帝就是皇帝,若弄權謀,我與四皇兄能得他的一半真傳就不錯了。四皇兄啊四皇兄,虧你還叫什麼神通廣大,你也只不過是個白痴!在老不死面前,我們個個都是白痴!」

    「你是朱武!」

    方笑武陡然叫道。

    「不錯!」

    朱權雙臂一振,外衣粉碎,裡面竟是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貼身衣甲,「本皇就是武所不能的八爺!朱武!」

    方笑武身形一晃,再次站到了朱文身前,冷冷地道:「我早該想到是你了。」

    「兩武若相遇,一武必飛天。」朱武(朱權)一字字說道。

    「什麼?」方笑武不解。

    「一個月前,本皇曾經去找過天機子,這十個字是他送給本皇的。你叫方笑武,本皇叫朱武,兩武指的就是你和本皇。」

    方笑武皺眉道:「既然你我不能相遇,你為什麼還要進宮來?難道你不知道我就在宮中嗎?」

    朱武嘴角泛起,說道:「本皇當然知道。不過本皇是什麼人?本皇既然號稱武所不能,連只有真仙才能做得到的換魂術都可以做到,又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本皇始終堅信,飛天之人必是本皇。」

    「你錯了!」方笑武道,「你若真的武所不能,又何必玩這麼多的花樣?真正的武所不能,便無所畏懼,勇往直前,誰也擋不住他的鋒芒……」

    「住口!方笑武,你連換魂術是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教訓本皇?本皇若要殺你,一刀足矣。」

    「哈哈。」方笑武大笑,說道,「你知道天機子為什麼會送你十個字,而不是六個字嗎?」

    「六個字?」朱武呆了呆。

    「九五,飛龍在天。」方笑武一字字說道,「他若送你這個六個字,我現在就離開皇宮,從此再也不入京。」

    「不可能!」朱武不相信方笑武的鬼話,沉聲道,「你動搖不了本皇的決心,本皇要做的事,誰也阻擋不了。」

    「八哥。」朱文在方笑武身後說道,「難道你對皇位就那麼在乎嗎?如果你真想當皇帝的話,我可以……」

    「不必了。」朱武冷笑,說道,「本皇只要殺了方笑武,廢掉你,自然就能當皇帝,何須你的施捨?」

    「八哥……」

    「住口!明日一早,本皇就是天子,你若不想被本皇廢掉,就立刻離開京城,越遠越好,這輩子不要再讓本皇見到你,否則本皇必定殺你。」

    朱文雖然有股呆氣,但這個時候,他卻不呆了。或者說,他更呆了。

    只聽他道:「八哥,我不會離開京城。龍姑娘跟我說過,既然選擇走上了某條道路,就要一直走下去,絕不能半途而廢。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堅持。如果從這裡走出去的人是你,我便自盡在你的身前,如果從這裡走出去的人是武兄,我會厚葬你。」

    說完,朱文從方笑武身後走出來,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無論是方笑武還是朱武,都沒有動。

    當朱武走出大殿的一瞬間,他的右眼突然落下了一滴淚。

    那是真正成熟的淚,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滴淚。

    那些美好的過往,都只是回憶。

    人不能總是活著回憶當中。

    邁出大殿大門的那一刻,他若不能成為九五之尊,那就是個死人。

    ……

    大殿內,朱文走後,方笑武與朱武對視良久。

    方笑武本來想從朱武身上找出半點破綻,但竟然找不出來。

    他隱隱覺得,朱武的可怕猶在朱神之上。

    這傢伙到底修煉了什麼功法?

    怎麼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感覺?

    「有一件事本皇想告訴你。」朱武率先打破沉寂。

    「什麼事?」

    「我有一個師父,名叫龍牙。」

    「龍牙是你師父?」

    「不必驚訝,本皇的師父不止一人。你聽說過懸壺郎中嗎?」

    「十大奇人中的懸壺郎中?難道他也是你的師父?」

    朱武笑了笑,是那種信心十足的笑。

    他之前還有些忌憚方笑武,但是他在與方笑武對視了這麼久之後,終於不再忌憚。

    如果方笑武能殺他,那就是以前。

    而從這一刻起,方笑武已無翻身的可能。

    在他這個「武所不能」面前,所有「武」都注定了要滅亡。

    「好了,本皇要說的話都說完了,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有。」

    「什麼?」

    「等你死了之後我再說。」

    方笑武說這話的時候,將「狂」激發到了巔峰。

    剎那間,方笑武身上衝起一股劍氣。

    與此同時,朱武的身上衝起一股刀氣。

    劍氣與刀氣並沒有相碰,始終相距一線,從大殿內透過殿頂,一尺尺的向上空騰升。

    天地似乎已經感覺到他們的氣息。

    短短幾個呼吸之後,蒼穹上風雲變幻,片片雲層聚集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條巨大的雲龍。

    恰在這時,一人緩緩走出京中一間頗為簡陋的屋宇,正是天機子。

    他仰首望著天空中的雲龍,輕聲說道:「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覩。」

    驀然間,一人出現在遠處,緩緩朝這邊走來,雙手背在身後,赫然是魔教教主魔化元。

    「天機前輩,你讓我找得好辛苦。」

    「勞煩魔教教主親自找我,實在愧不敢當。」

    「一百年前,我曾問道於天機前輩,天機前輩送我八個字,曰:不死魔身,武魔再現。而今我想再問道於天機前輩,不知天機前輩如何教我?」

    「天機不可洩露。」

    「哈哈哈,天機前輩,你這一生不知洩露了多少天機,卻能一直安然無恙,為何?」

    「能洩露的又豈是天機?」

    「所以我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天機。」

    「既然魔教教主能夠洞曉天機,又何必問道於我?」

    魔化元越走越近,語聲透著一種笑意:「天機前輩,你向來是算無遺漏,可曾為自己算過?」

    天機子道:「沒有。」

    魔化元的笑意越來越濃:「既然沒有,那你現在就為自己算算,可不要算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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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5.第1115章 武神戰衣






    天機子笑了笑,說道:「魔教教主,我想你誤會了,卜算的人從來不會給自己算命。」

    「為什麼?」魔化元問道。

    「因為真要走到了那一步,也就是自己窮途末日之時。」

    「對天機前輩來說,什麼時候才算窮途末日之時?今日?抑或還是明日?」

    「魔教教主,我知道你為什麼而來,不過你不要忘了,我門下還有弟子,我若遭遇不幸,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

    聞言,魔化元發出一聲大笑,終於在兩丈外站住了腳步,說道:「天機前輩,你這是在嚇唬我麼?」

    「這不是嚇唬,這是事實。」

    「無論嚇唬還是事實,我就問天機前輩一句,在你的那些弟子之中,誰能有你這麼大的本事?」

    「沒有。」

    「既然沒有,那本教主又為什麼要怕他們?」

    「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

    聽了這話,魔化元又是一聲大笑,說道:「天機前輩,你要知道本教主既然能找到你,同樣也能找到你的那些弟子,你若遭遇不幸,你的那些弟子也會遭遇不幸。」

    天機子淡淡一笑,道:「魔教教主,難道你不奇怪嗎?」

    「奇怪什麼?」

    「奇怪我的大弟子到底是誰。」

    「我當然很奇怪,所以我正打算問一問。」

    其實,別看魔化元說得那麼輕鬆,但事實上,這才是他的心頭大患。

    他查了許多年,一直查不出天機子的大弟子到底是誰。

    既然查不出,那就無沒法知曉對方的底細。

    萬一對方繼承了天機子的衣缽,自己就算殺了天機子,那又有什麼用呢?

    「魔教教主,我既然知道你為什麼而來,又怎麼會輕易把我的大徒弟身份告訴你?」

    「難道你不怕死?」

    「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於泰山,若是可以重於泰山,那我死了也沒什麼。」

    「就算你不怕死,難道你就忍心看到你的那些弟子死掉?」

    「身為天機門人,絕沒有怕死之輩,況且他們都不是等閒之輩,無論是誰,想要殺掉他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得付出一定的代價。」

    魔化元雙手背在身後,沒有開口說話,似在思考一件重大的事。

    片刻之後,魔化元發出一聲輕笑,點了點頭,說道:「天機前輩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所以本教主打算請前輩到本教總壇作客,不知前輩願意賞臉嗎?」

    天機子笑道:「能得魔教教主親自登門邀請,本人榮幸之至,請魔教教主帶路。」

    「好。」

    魔化元話罷,轉身而去。

    天機子沒有半點猶豫,跟上了前方的魔化元。

    不過,他在跟上去的時候,卻是抬頭望了一眼天空中的那隻雲龍,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似乎早已知道了些什麼。

    ……

    方笑武與朱武的對決,漸漸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而對於方笑武來說,朱武的可怕,確實還要在朱神之上。

    他感覺得出來,朱武體內有一股怪異的氣息,他就算是將獄龍冠的力量催動,也佔不了朱武半點便宜。

    到底是什麼氣息,竟然會如此強大?

    兩人站著不動,以劍氣和刀氣相持了大半天之後,朱武體內的那股氣息,終於開始透出體外。

    要不了一盞茶時間,就在朱武的身上,慢慢地浮現出一幅戰甲。

    這副戰甲的強大,可能沒有明王戰袍那麼耀眼,但朱武對它的運用,絕對到了百分之百的境界。

    換句話說,如果朱武面對的人是穿上明王戰袍的朱太子,以他此刻的狀態,也能將朱太子擊敗。

    方笑武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略微調了一下劍氣,頓時落於下風,問道:「這是什麼?」

    朱武雖然居於上風,但方笑武的強大,他已經見識到,並沒有鬆懈,說道:「你知道什麼是戰武鎧甲嗎?」

    「不知道。」

    「那我告訴你,我身上穿的這副戰甲,就是戰武鎧甲。此鎧甲傳自於一位仙人,乃太祖皇帝的授業恩師,太祖皇帝正是因為有了這幅鎧甲,所以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既然它是太祖皇帝之物,為什麼會落到你的手中?」

    「我十二歲的時候,有一次偷偷的跑去明皇山,在山裡看到了一副戰甲,當場昏倒,而等我醒來的時候,這副戰甲已經穿在了我的身上。」

    「原來如此,你之所以叫武所不能,也是跟這副戰甲有關吧。」

    「你真聰明,確實如此。」

    「皇上知道你得到了這副鎧甲嗎?」

    「當然知道。若不是我得到了這副鎧甲,他又怎麼會把我當做皇位的繼承人來培養?我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真正培養的人並不是我,而是十三皇弟。我要是早知道十三皇弟對我危險最大,十三皇弟就不會活到現在。」

    「為了皇位,你可以將你的弟弟殺死?」

    「為了皇位,本皇什麼人都會殺,都敢殺。」

    「看來你已經入魔了。」

    「入魔有什麼不好?唯有入魔,方能成大事,試問古往今來,凡是成大事的人,又有幾個不入魔?」

    話音剛落,朱武身上的刀氣突然增強了一倍,竟是要以壓倒性的優勢去碰觸劍氣,撕碎劍氣,然後將方笑武打得灰飛煙滅。

    然而就在同時,方笑武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副戰甲。

    這副戰甲是方笑武的金色元魂所化,金燦燦的,猶如一片黃金,有著一種奇異的氣息,甚是強大。

    朱武穿上戰武鎧甲後,固然有種九五之尊的氣勢,但方笑武穿上金色戰甲後,卻有一種九九之氣。

    從尊貴來說,九九或許比不上九五,但九九的魅力不在於它的尊貴,也不在於它的強大,而是在於它的神秘。

    神秘而又偉大!

    霎時間,朱武收住了刀氣,沒讓刀氣碰到劍氣。

    他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戰鬥。

    「這是什麼戰甲?」朱武問道。

    「武神戰衣。」方笑武隨口說道。

    「武神戰衣?有什麼來歷嗎?」

    「當然有。它來自於天地之初,宇宙本源。」

    「胡說!依本皇看來,它只不過是你用元魂幻化出來的,什麼天地之初,什麼宇宙本源,完全是你胡謅的。」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儘管動手,看看是你的戰武鎧甲厲害,還是我的武神戰衣厲害。」

    「破!」

    朱武已經看出了武神戰衣的來源,自然不再忌憚,認為自己必勝無疑,右手向前輕輕一點,刀氣以絕不回頭之勢轟向劍氣。

    方笑武雖然有武神戰衣護身,但他的氣勢原本就落於下風,僅僅只是過了三個呼吸,他便覺得自己的劍氣竟是抵擋不住朱武的刀氣。

    哇~

    方笑武口中噴出一道鮮血,身形搖搖欲墜,腳下連連後退。

    「戰武鎧甲乃太祖皇帝的戰衣,本皇今日穿上它,便如同太祖皇帝再生,遇神殺神,遇佛殺神。當今之世,捨我其誰!」

    朱武說著,身上鎧甲大亮,氣勢暴漲到極致,雙手在身前結了一個刀印,往前封印出去。

    這一招名叫封刀術,它的威力就算殺不死方笑武,也足以將方笑武封印在刀氣之中。

    此時的方笑武,還在後退當中。

    眼看他就要撞上身後的桌子,忽見他伸手朝後一摸,藉著桌子之力,竟是在強壓之下騰空躍起。

    這一借力,頗有些太極的意思。

    要知道整座大殿的氣機已在朱武的操控之下,任何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跳起來,簡直就是難如登天。

    絕武之境!

    方笑武終於有所領悟。

    然而他的領悟,卻在這個時候沒有多大的用處,因為朱武的封刀術已經降臨他的身體。

    瞬時間,方笑武被封印在刀氣之中,並凝固在半空。

    朱武見他沒有死,只是被封印在刀氣裡面,心中也頗為吃驚。

    沒等朱武再次出手,陡聽「轟」的一聲,方笑武身上的刀氣突然崩裂炸碎,竟是被方笑武震開。

    「不可能!」

    朱武大叫。

    就在這時,方笑武的胸前,突然多了一顆拳頭大小的腦袋。

    「龍頭!」

    朱武目射驚詫之光,頓覺一股劍氣衝來,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我不服!」朱武不甘心的大叫一聲,運足所有的力量,要與方笑武做最後一拼。

    可是,方笑武現在的樣子,正好對應了天機子所說的話。

    也就是:兩武若相遇,一武必飛天。

    方笑武而今身在空中,豈不是飛天之狀?

    砰!

    朱武中劍,縱有九五之力,也沒辦法在九九之力面前稱雄,元魂破滅,肉身一點點的消失。

    方笑武落下地來,一步步的朝朱武走去,問道:「你知道飛天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朱武明明已經將要灰飛煙滅了,居然還能開口說話,足以說明他的強悍。

    「在我的家鄉,飛天還有一種意思,那就是死。你以為飛天就是成為九五之尊嗎?錯了,飛天是死。我本來有一些疑問要問問你,但我知道你跟朱神一樣,就算我問了,你們也不會回答我,所以我不打算問了。至少我現在還活著。」

    說完,方笑武從朱武身邊走了過去,一直走出了大殿。

    而就在他走出大殿的時候,殿內的朱武,在發出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大笑後,形神俱滅,留下了戰武鎧甲。

    方笑武一直走,一直走,直到他看到了朱文,以及眾多站在朱文身後的人,他才笑了笑。

    驀地,方笑武倒了下去,如天柱般倒下。

    但是,他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一個女人的懷中,鼻端聞到了蘭花的味道。

    女人?

    白髮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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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6.第1116章 金哥兒




    丹武遺書的空間內,方笑武身形一晃,進入其中,隱隱覺得這裡和以前有些不同。

    太虛真人盤膝坐在空中,看到方笑武來到,面露微笑,說道:「方小友,看來你的金丹已經到了相當火候,倘若不出意外,一年左右,當可煉化丹武遺書。」

    方笑武沒想到速度會這麼快,說道:「前輩,如果我將丹武遺書煉化了,那裡面的東西……」

    「裡面的東西今後全都是你的,包括我記載在裡面的所有文字,到那時候,你的金丹說不定會發生質的變化。」

    「前輩,你的意思是說,我的金丹到時候會更上一層樓,變成級別比金丹更高的玄丹?」

    「正是。」

    想了想,方笑武頗為謹慎的問道:「前輩,不知你老的丹術到了什麼境界?」

    太虛真人笑了笑,說道:「你既然想知道,我就告訴你,我的丹術已經到了黃丹之境。」

    黃丹!

    方笑武暗暗吃驚。

    據他所知,太虛真人將內丹之術分成多個階段,從低到高,分別是元丹、金丹、玄丹、真丹、白丹、黑丹、赤丹、青丹、黃丹、地丹、天丹、道丹,一共十二類。

    他現在只是處於金丹期,便擁有了相當強大的實力。

    而太虛真人已經是黃丹期,豈不是說他在太虛真人的面前就跟一個幾個月大的嬰兒差不多?

    「當年要不是我遇到了仇家,被人重傷,我想我現在已經到了地丹期。而我現在雖然已經是黃丹期,卻也被困在丹武遺書裡面,這就叫作繭自縛吧。」

    太虛真人道。

    「話雖這麼說,但你老有朝一日從這裡出去後,便等於是破繭成蝶,今後自然是逍遙宇內,所向無敵。」

    「方小友,你認為我出去後會沒有對手嗎?」

    「難道……」

    「元武大陸只是宇內的一個小世界,天地間的世界還有許多,甚至是沒人可以全部知曉。自稱所向無敵的人,我以前倒是見過不少,可這些人,要麼隕落了,要麼自廢了。」

    「自廢?」

    「自廢是一種大境界,與世俗界的自廢不同。能自廢的人,無一不是神才。當然,神才未必就能成神。只是對於神才來說,自廢也是一條可以成神的道路,不過最後能不能成神,也要看自身的造化。我以前見過一位神才,自廢三次,最終還是隕落了。」

    說到這裡,太虛真人見方笑武聽得不太明白,就解釋道:「我說的自廢,就是指自廢修為,重新來過。每個神才有每個神才的自廢方式,但自廢的最終幻想,無一不是成神。」

    方笑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問道:「你老見多識廣,不知可曾聽說過戰神?」

    「戰神?」太虛真人愣了愣,道:「你說的是哪個戰神?」

    「還有多個戰神嗎?」

    「當然。就我所知的戰神,便有三個。一個自號霹靂戰神,一個號稱天衣戰神,一個被尊為九回戰神。」

    「九回戰神?」

    「這位前輩是個神才,傳說中,他經歷了九次自廢,最後終於成神。」

    「那天衣戰神和霹靂戰神呢?」

    「天衣指的是天空中漂浮的雲,這位天衣戰神喜歡以雲彩做裳,所以號稱天衣戰神,至於霹靂戰神,每當他路過某處的時候,便會有霹靂產生,故名。」

    方笑武想了想,也不知道第一武姬說的那個戰神是誰,便問道:「你老聽說過《戰神天書》嗎?」

    「《戰神天書》?」

    太虛真人愣了愣,看表情顯然不知道。

    「那《虛無縹緲錄》呢?」

    「《虛武飄渺錄》?」

    太虛真人又愣住了。

    方笑武搔搔頭,說道:「看來你老沒有聽說過。」

    太虛真人問道:「方小友,你說的這兩個名字,是指同一個事物嗎?」

    「是的。」

    「你從哪裡聽來的?」

    「我義兄。」

    方笑武不敢提第一武姬,只好嫁禍到令狐十八的頭上。

    「不知令兄是哪一位?」

    「他叫令狐十八,不過這個名字是假名,至於他的真名,我也搞不清楚。」

    「令兄倒是一個奇人。」

    「他確實是個奇人,對了,你老聽說過劍十三這個人嗎?」

    「劍十三?」

    「這人不是凡人,好像是真仙,又好像是神,有個名號,叫什麼劍主九界……」

    「什麼?劍主九界!」太虛真人頗為吃驚的道。

    方笑武一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聽說過劍主九界這個名字,不由驚奇。

    只見太虛真人定了定神,說道:「方小友,你好大的本事,居然知道劍主九界的姓名,據我所知,知道他姓名的人,應該不會超過三個人。」

    「哪三個人?」

    「一個叫十二郎。」

    「十二郎?」

    「傳說此人是個大國的王子,玉面神俊,風流倜儻,縱橫一時,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突然失蹤了。」

    「難道這個十二郎就是老騙子?他不是總說他以前很風光,也是個風流人物嗎。」方笑武心裡想著,口中問道:「其他兩個人呢?」

    「至於其他兩個人,我知道的更少,只知道他們的稱號分別叫劍斗八荒,不老神童……」

    「不老神童!」方笑武叫道,「十大奇人之一!」

    「什麼十大奇人?」

    於是,方笑武就把十大奇人的名號全部說出來,希望能從太虛真人口中得知更多的消息。

    不料,太虛真人聽了之後,除了「不老神童」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聽說。

    「你說的這個不老神童,難道就是我聽說過的那個不老神童?」太虛真人有些不太敢相信,說道,「如果這兩個人真是一個人,那其他九人的實力,想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方笑武沒能知道更多的消息,只好問道:「那劍十三呢?不知前輩知道他多少事?」

    太虛真人笑道:「多少知道一些。此人劍術堪稱無敵,在我來到元武大陸之前,據說他與劍斗八荒鬥了三次,均是不分勝負。他居住在通神島,而那通神島,可以變化成一把神劍,名叫通神。

    通神島平時飛在半空,無人可以接近萬里之內,一旦動了,隨時可以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所以它也叫通神舟。

    那一年,我的修為處於白丹期內,路過某個大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自稱是劍十三門徒的傢伙,因為口角之爭,便打了起來,結果這個傢伙被我打傷。

    沒過多久,這傢伙竟然糾集了十多個同夥來找我,一場血戰下來,我雖然殺了他們,但我自己也受了重傷。

    我不知道劍十三會不會來找我,也不知道劍十三下面的那些界主會不會找我的麻煩,所以就趕快離開了那個大陸,並遠離劍十三統治的那片世界,去到了一個陌生的國度。

    再後來,我便來到了元武大陸,發現這片大陸靈氣十足,是個修煉的好所在,所以就在這片土地上住了下來。」

    方笑武聽完後,忍不住問道:「當年前來找前輩的那幾個人,是什麼來頭?」

    「那幾個傢伙是我在來元武大陸途中結下的仇家,個個都是強悍之輩,與劍十三倒是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如此。聽你老說了這麼多,晚輩倒是長了不少見識,晚輩真是感激不盡。」

    「方小友客氣了,我今後能不能從這裡出去,還得依賴你,今後有什麼問題,只要我可以幫忙,自當幫忙。」

    「前輩言重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之後,方笑武便從丹武遺書的內退出去,回到了金丹內,在金丹裡面修煉起來。

    ……

    方笑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青草地上。

    他坐了下來,遠遠看到青草地的盡頭有一片雲海,如夢如幻,顯得很不真實,卻又瑰麗萬端。

    這是什麼地方?

    他在這裡躺了多久?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突然,雲海中一陣翻騰,不多一會,就從裡面飛出一物,卻是一隻鳥兒。

    方笑武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一隻烏鴉,等他看清楚後,才發現那是一隻八哥。

    只見那隻八哥飛到近前,停在丈外,如人似的瞪著方笑武,顯得有些可笑。

    「你……」

    「我叫金哥兒。」

    「金哥兒?」

    「我不是一隻普通的八哥,我是一隻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的八哥。」

    「你……」

    「別問我來自哪裡,我不會告訴你,你跟我走,我帶你下山。」

    「這裡是……」

    「別問那麼多,這對你沒好處。乖乖地跟我走就是。」

    說完,自稱金哥兒的八哥,轉身飛在前方,給方笑武帶路。

    方笑武沒再多問,老老實實的跟在金哥兒後面。

    不多一會兒,一鳥一人走進了雲海之中。

    方笑武本以為這片雲海再大,走不到半個時辰就出去了。

    沒想到的是,他跟著發哥走了大半天,居然還是處於雲海中。

    倘若不是他看出金哥兒有些能耐,不敢造次,否則的話,他一定上去抓住金哥兒,逼問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就這樣,方笑武在雲海中走啊走,差不多走了三天,才突然進入了一個雲洞之中。

    雲洞彎彎曲曲,倒有些九曲十八彎的意思。

    當方笑武跟著金哥兒從雲洞裡出來的時候,洞外卻是漆黑一片,分明就是深夜。

    「從這裡下去,一直走到三里外的那座古墓前,不要回頭看。你一旦回頭,連神都救不了你,切記,切記。」金哥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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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7.第1117章 守墓人




    「為什麼不能回頭看?」方笑武詫聲問道。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記著就是了,下去吧。」金哥兒道。

    方笑武雖然有許多疑問,但他知道金哥兒不會跟自己說,所以就不再問了,順著金哥兒說的那條路走了下來。

    他走了差不多半里路,忍不住想回頭看一眼,可是,他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他覺得金哥兒與白髮龍女之間定然有著某種關係,白髮龍女本事那麼大,金哥兒的本事想來也不會太差。

    既然金哥兒說不能回頭,那就不要回頭,等以後遇到了白髮龍女,問問白髮龍女也不遲。

    於是,他不再想回頭看的事,一直往前走。

    終於,他走到了一座古墓邊,暗中估算了一下,確實有三里左右。

    既然到了古墓這邊,那就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方笑武回頭一看,不禁呆住了。

    按理來說,他剛從雲洞那邊過來,回頭望去時,肯定可以認得來路,但沒想到的是,他看到的道路與過來時的道路大為不同。

    原先走過的路是一條青石路,而他現在看到的路,卻是一條黃土山路。

    這是怎麼怎麼回事?

    明明是同一條路,怎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那隻八哥到底是什麼鳥?

    神鳥?

    方笑武很想找一個人問問,但他找遍了古墓四周,也找不到半個人。

    古墓佔地頗大,方圓十丈左右,墓前並無碑文,看上去怪怪的。

    距離古墓差不多有三丈的地方,是一條蜿蜒而下的山路,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站在古墓邊上想了一會,方笑武就走了過去,順著那條山路往山下去。

    小半個時辰後,方笑武走到一片蒼翠欲滴的竹林外,看到林中有一道火光,便走了進去。

    竹林之中,不但有火光,還有一人,就坐在火堆邊。

    那火堆甚是奇怪,由八根青色的木柴搭成,一直在燃燒,彷彿不會熄滅似的。

    方笑武走了上前,朝那人一拱手,說道:「前輩,晚輩有禮啦。」

    那人扭頭望了一眼方笑武,卻是個白髮蒼蒼,臉上有道疤痕的老叟。

    「你從山上來?」老叟問道。

    「是的。」方笑武回答。

    「既然是從山上下來的,那就走吧,我不攔你。」

    「敢問前輩……」

    「我是守墓人,別的不要再多問,走吧。」

    方笑武本來想跟這個老叟打聽一下情況,可這個老叟所說的話,與金哥兒差不多,他不方便多問,就從竹林裡退了出來。

    「守墓人?」方笑武邊走邊想,「那座古墓裡埋葬的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守墓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有種神神叨叨的感覺。」

    不多一會,方笑武走到了山腳下,回頭一看,卻是嚇了一跳。

    原來,先前還在竹林中的那個守墓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數丈外的一塊岩石上,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自己,自己居然事先沒有任何察覺,自己也太沒用了。

    方笑武本來想跟老叟打一聲招呼,但他看到對方眼也不眨的望著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偷似的,模樣頗為凶悍,便乾笑一聲,加快腳步,漸漸去遠了。

    那守墓人目送方笑武遠去之後,這才轉身往山上去,不久之後,便消失在山中。

    山下十里外,有一座山門,恢弘高大,異常氣派。

    方笑武走到這的時候,仰首望去,入目便是三個大字,赫然是「明皇山」。

    明皇山!

    皇城中的那座大山,京城第一名山。

    難道是朱文將他送到這裡來的?

    這時候,只見遠處燈火閃了幾下,轉眼之間,山門外就來了七個人。

    為首那人正是朱文。

    至於身後六人,全是東宮的太監,手裡提著燈籠。

    「武兄,你出來了。」朱文笑道。

    「文兄,是你把我送到明皇山來的馬?」

    「不是我,是龍姑娘。」

    「白髮龍女?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明皇山不是皇室的嗎?她為什麼可以……」

    「武兄,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離開吧。」

    「好。」

    當下,兩人在六個提燈太監的簇擁下,離開了明皇山。

    回到東宮,朱文將方笑武請到書房,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原來,那日扶住方笑武身子的人就是白發龍女,用朱文的話說,白髮龍女將方笑武抱住後,很快就把方笑武帶走了,臨走之前,讓朱文過兩天再到明皇山外接人。

    至於白髮龍女為什麼可以將方笑武帶進明皇山,那是因為明皇山以前叫元始山,而白髮龍女的師父龍隱,在尚未踏入世俗界,幫朱元明取得天下之前,就一直隱居在元始山中。

    「文兄,你進入過明皇山嗎?」方笑武問道。

    「沒有。」朱文搖搖頭,說道,「明皇山乃神山,除了皇帝之外,無人敢踏進山門半步。當然,龍姑娘是龍使的弟子,明皇山就是她的家,她可以進出自如。」

    「這位龍供奉年紀很大吧?」

    「沒有啊。」

    「沒有?」

    「是啊,我聽父皇說過,這位龍姑娘是五年前才從明皇山裡出來的,當時才十五六歲的樣子,只是她的頭髮不知道怎麼回事,跟雪一般白,父皇不方便問她姓名,只好叫尊她一聲白髮龍女。」

    「那龍使呢?龍使去了何處?」

    「這個只有龍姑娘一人知道。」

    「呵呵,我原先還以為這位龍供奉跟其他供奉一樣,在宮裡呆了許多年,原來她除了頭髮很白之外,跟一般少女沒什麼區別。」

    朱文聽了這話,不由得苦笑一聲,說道:「武兄,這種話也只有你敢說,雖然龍姑娘性格很好,但她畢竟是龍使的弟子,我也不敢將她當做普通女子,以免冒犯於她。」

    「她性格很好?」方笑武搖了搖頭,表示不贊同,但也沒有解釋,話鋒一轉,問道,「文兄,聽你剛才說,我在明皇山裡呆了兩三天,那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了?」

    「是啊。」

    「文兄,我明天有一件大事要去辦,最遲也得中午離開,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與你再見,我想請你幫我做一件事。」

    朱文聽說方笑武明日就要離開,心裡十分不捨。

    然而,他知道方笑武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任何官位都不可能留得住方笑武,便打消了留下方笑武念頭。

    「武兄請說。」

    「宋慈……」

    「我明白了,武兄,你放心吧,我登基之後,會以天子的身份追封宋慈為忠武侯。」

    「既然文兄早有安排,我就不多說了。」

    這時候,朱文猶豫了一下,突然說道:「武兄,我知道你不在乎功名利祿,任何名位對你來說,都好比是白雲蒼狗,可你畢竟做了許多有功之事,我若不……」

    方笑武哈哈一笑,說道:「如果你要封我的話,不如就封我一個龍脈戰神的稱號吧,至於其他的名號,我也不要了。」

    「龍脈戰神?」

    朱文想了想,點頭道;「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次日一早,方笑武在皇宮吃了一頓便飯後,便帶著我是誰、雪莉、沙樂三人,離開了皇城。

    臨別之前,朱文曾說:「武兄,若是沒有你,就不會有今日的朱文。今日一別,不知我們何時才能相見,請你送我一些話兒,教教我怎麼當一個好皇帝。」

    方笑武略微沉思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什麼樣的皇帝算得上是好皇帝,或許殺伐果斷是好皇帝,或許勤政愛民是好皇帝,如果非要讓我說的話,我就兩個字而已。責任。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更何況是身為一國之君的九五之尊?至於責任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這個需要文兄你自己去體會。」

    說完這些後,方笑武便瀟灑的走了。

    老實說,他不知道朱文能不能當一個好皇帝,但那又怎麼樣呢,總有一個人要坐上皇位的。

    誰都沒有資格說自己坐上龍椅之後就能當好皇帝。

    那麼能不能當個好皇帝,就要看朱文今後的所作所為。

    須知一千遍多麼動聽的話,也不如切切實實的具體行動啊。

    ……

    「兄弟啊。」

    從皇城裡出來後,我是誰一步三回頭,捨不得離開,說道,「這麼好的地方你怎麼就走了呢,我要是你,就乾脆在這裡面住下來,天天有好吃的,天天有美女看,多好哇。」

    方笑武笑了笑,說道:「大哥,你要是喜歡這裡的話,不如你就留下來吧。」

    我是誰聽了,卻是搖搖頭,一本正經的道:「這裡又不是我家,玩玩倒是可以,真要住下來,我不願意。」

    「那你還讓我住下來?」

    「你要是住下來,我就是客人,那樣我就可以天天玩啦。」

    「原來你……咦。」

    方笑武突然看不到遠處有一道人影晃過,覺得有些熟悉,禁不住叫了一聲。

    等他趕上去的時候,那人早已不見蹤影,任他本事再大,也察覺不到此人究竟去了何處。

    「少爺,你要找誰?」雪莉問道。

    「雪兒,你剛才是否看到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沒看到呀。」

    「奇怪,那小姑娘我明明不認識,怎麼會覺得她的身影頗為熟悉……」方笑武想了想,不知怎麼的,猛然想到了一個人,卻又不敢相信,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是那個小丫頭,一定是我多心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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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8.第1118章 青衣女孩




    方笑武四人離開後,就在他們先前所在的地方,突然走來了一個身背雙刀,身穿青色勁裝的少女。

    這少女的個子和成年女子的身高差不多,但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種稚氣,而在這種稚氣裡面,卻又有種冷酷的殺氣。

    說她是少女,也行,說她是女孩,也行。

    反正她無論是少女還是女孩,她的眼睛裡都藏著誰也無法看透的情緒。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便迅速的離開了。

    一頓飯後,這個青衣女孩出現在一家酒樓裡,叫了滿桌的酒菜,卻只看不吃,顯得特別怪異。

    片刻工夫,只見一個中年道士拾級而上,來到了二樓,目光一掃,朝角落裡走了過去。

    這中年道士長相平凡,修為也不算高,也就登封境後期,所以誰也沒有多看他一眼,都以為是來京城混口飯吃的普通修士。

    未幾,二樓上來了十二個人。

    這十二個人才剛上來,二樓的食客幾乎全都跑了,走的時候連大氣也敢出一聲。

    除了青衣女孩之外,也就那個中年道士還在二樓。

    那十二個人本來想說些什麼,但他們看到中年道士低著頭吃喝,似乎沒有看到他們的到來,便皺了皺眉,懷疑他與青衣女孩是一夥人,也就沒有吭聲,以免打草驚蛇。

    很快,蹬蹬蹬樓梯聲過後,二樓上又多了七個人。

    為首那人赫然就是方家的少主,小聖俠方子俊。

    至於其他六人,無一不是方家的絕頂高手,其中一位特別引人注目,不但身長七尺,且雙臂過膝,甚是駭人。

    方子俊望了中年道士一眼,雙手一抱,笑道:「道長,在下方子俊,這邊有禮了。」

    不料,那中年道士充耳不聞,仍是低頭吃喝。

    見他不為所動,除了方子俊外,其他人臉上都是閃過一絲慍怒。

    凡是來京城的人,又有誰不知道「小聖俠」的大名,這中年道士簡直就是找死,竟然不把方家的少主放在眼中。

    難道他沒有聽說過小聖俠?

    又或者說,他原本就是個聾啞人?

    「道長!」那十二個人中的一位大聲叫道,「我家少主跟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那中年道士這時候才抬起頭來,做出聽到的樣子,問道:「什麼?」

    方子俊脾氣甚好,笑道:「在下方子俊。」

    「原來是方家的少主,失敬,失敬。」中年道士說著,卻沒有站起來回禮的意思。

    「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貧道陸藏鋒。」

    「原來是陸道長,敢問陸道長到京城來有何貴幹?」

    「尋訪親友。」

    「哦,不知在下能否幫忙。」

    「陸少主的好意貧道心領了,貧道再找兩天便能找到。

    方子俊見這個道士頗為難纏,繞來繞去的也不知道說到什麼時候,便乾脆把話亮明了:「陸道長,我方家要在此地辦一件大事,不知陸道長能否行個方便。」

    「什麼大事?」陸藏鋒居然問道。

    別說是其他人,即便是方子俊,也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

    方家乃四大世家之一,既然說是大事,又怎麼可能讓外人知曉,這陸藏鋒是不是真的想找死,居然還敢多問。

    「陸藏鋒!」

    那六個跟隨方子俊一起來的方家高手忍不住了,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老者冷笑道,「你再不滾的話,休怪老夫一掌將你活劈了。」

    陸藏鋒滿臉不解的道:「貧道什麼地方得罪了閣下,閣下為什麼要把貧道活劈?」

    「放肆!」

    那十二個人中的一個身形一晃,陡然出現在陸藏鋒身邊,伸手抓住陸藏鋒的肩頭,要將陸藏鋒扔出窗外。

    不料,陸藏鋒坐著一動不動,就好像是落地生根了似的,誰也別想將他撼動一分。

    「退下來。」

    方子俊看不出陸藏鋒的底細,但他感覺得出來,陸藏鋒的修為絕不止登峰境。

    那人急忙收手,退回原位,但面上卻是有些發紅。

    方子俊不再去招惹陸藏鋒,而是朝青衣女孩一拱手,笑道:「姑娘,家父有請。」

    「你說的是方戈訣?」青衣少女問道,語氣中帶著不屑。

    方子俊佯裝沒有聽出來,笑道:「家父的名諱正是方戈訣。」

    青衣少女道;「他為什麼不親自來見我?難道他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刺殺他嗎?」

    刺殺方戈訣?

    難道這個青衣女孩就是刺傷了聖俠方戈訣的那個小女孩?

    她到底是什麼人?

    為什麼要刺殺方戈訣?

    「姑娘,此事可能是場誤會,家父素有聖俠之名,從未與人結仇,姑娘如此年紀,更不可能……」

    「說的好聽,他做過什麼事他自己清楚。上次是他命大,沒有死在我的刀下,回去告訴他,就說他還想讓方家得到安寧的話,就自我了斷,否則我定要將你們方家鬧個天翻地覆。」

    這種話出自於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口中,換做是別的人,早已驚得目瞪口呆,但不管是方家的人,還是陸藏鋒,都沒有露出震驚之色。

    「姑娘真的不想去我方家把話說清楚?」

    「不去!你當我三歲小孩嗎?」

    「姑娘若是不去,在下只好請你到方家做做客了。方立,請這位姑娘去作客。」

    「是,少主。」

    只見那長手長腳的方家高手大步走出去,目中射出道道精芒,甚是嚇人。

    「滾開!」

    青衣少女嬌叱一聲,隔空一掌拍出。

    她這一掌看似沒有什麼力道,猶如女子繡花,但方立走到丈外之後,突然覺得胸口微微一悶,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了心房。

    哇~

    方立正要伸手去抓青衣少女,猛然之間,他張口吐血,竟是受了內傷,氣色相當不好。

    「臭丫頭,竟敢暗算三哥!」

    那五短身材的老者施展瞬移大法,瞬息出現在青衣少女身邊,右手五指如鉤,抓向青衣少女的頭頂,所用手法乃是方家的一門絕學,名叫「抓魂手」。

    突聽「哎喲」一聲,那老者一手握著自己的手腕,額頭上冷汗涔涔,朝邊上退開,眼神又驚又怒,但不是對著青衣少女,而是對著陸藏鋒。

    轉眼之間,方子俊等人的氣勁都從青衣少女的周圍轉到了陸藏鋒的邊上,個個如臨大敵。

    「陸道長,我方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出手打傷我方家的人。」方子俊道。

    原來,打傷那老者手腕的東西,乃是一顆豆子,而放出豆子的人,正是坐在角落裡的陸藏鋒。

    陸藏鋒出手雖快,但也沒能瞞得住其他人。

    「方少主,你們方家好歹也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令尊與你都有『聖俠』的名號,為什麼要與一個小姑娘作對?這與你們方家的家風,似乎很不相稱啊。」

    「道長,你剛才也看到了,她不是普通的小姑娘。」

    「她再怎麼不普通,從年紀上來說,都只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女孩。方少主,貧道想跟你討一個人情。」

    「什麼人情?」

    「一月之內,不要找她的麻煩。」

    「道長為什麼要管這件事?」

    「此事請恕貧道不方便說。」

    「哼!」

    突見二樓人影一晃,多了一個其貌不揚的老頭。

    這老頭正是那日將大荒劍當做黑金古木的方家頂尖人物,名叫方達,修為高達合一境巔峰。

    他出現之後,神色冷冷的望著陸藏鋒,問道:「你與方大山是什麼關係?」

    「方大山?」陸藏鋒詫道,「方大山是什麼人?貧道沒有聽說過。」

    「你若不認識方大山,為什麼會與我方家過不去?」

    「閣下誤會了,貧道並不認識什麼方大山,貧道只認識這個小姑娘。」

    「既然你認識她,那你說說看,她是什麼人。」

    「這個貧道剛才已經說過,不方便透露。」

    「你真當我陸家是好欺負的嗎,竟敢說這種鬼話,老夫……」

    話未說完,方達一手抓向了陸藏鋒,用的也是「抓魂手」,但境界比五短身材的老頭高明多了,造詣已經到了巔峰。

    嘶!

    方達一抓落空,登時在桌面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手印。

    此時的陸藏鋒,卻是已經站在了數丈外,面色略顯凝重的問道:「閣下與方家老祖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堂兄。」方達見他能夠避開自己的抓魂手,心頭暗暗吃驚,暫時罷手。

    「難怪閣下的手段如此高明,原來閣下是方家老祖的堂弟。貧道想與令堂兄見個面,不知方便嗎?」

    「不方便。」方達一口拒絕。

    「既然這樣,那就沒得商量啦。」陸藏鋒嘆道。

    就在這時,青衣少女站了起來,往桌上扔了一錠銀子,誰也不看一眼,竟是要離開。

    方家的人自然不會讓她離開,可也就在同時,陸藏鋒的體內,突然湧出一股氣息。

    霎時間,陸藏鋒的修為一層層暴增,短短三個呼吸之後,竟是已經暴增到了合一境巔峰,這才是他真正的修為。

    當世之間,能將修為壓縮,又能隨便釋放出來的絕世強者,不是沒有,只是很少,這除了修煉的功法特殊外,也需要人的體質配合,不然的話,勢必會產生不良的後果。

    方達雖是見多識廣,卻也被陸藏鋒的舉動震驚了,不方便去阻止青衣少女。連他都不方便的話,其他人更不方便。個個站在原地不動,任由青衣少女下樓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7-19 12:48
1119.第1119章 萬幽湖




    青衣少女走後,陸藏鋒漸漸收起了身上的氣勢。

    方達好歹也是個武道巔峰級的絕世強者,想到自己剛才竟然會被陸藏鋒震住,不由得老臉微微一紅,喝道:「陸藏鋒,你到底是什麼人?若不表明來意,我方家勢必與你勢不兩立!」

    陸藏鋒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無法與整個方家抗衡,便說道:「閣下請息怒,貧道這麼做也是逼不得已。三日之內,令堂兄若是有意,請他到魔鬼森林相見。」

    魔鬼森林!

    即便是方達,也都是變了面色。

    陸藏鋒怕他誤會,又道:「那魔鬼森林凶險無比,貧道自然不敢進去,準確的說,貧道想與令堂兄在魔鬼森林之外詳談一番,畢竟那裡沒人敢去偷聽。」

    「哼,你既然有心,為什麼不去我們方家?」方立問道。

    「老實說,貧道信不過你們方家。」

    「你……」

    「好。」方達說道,「三日之內,我堂兄必定會去魔鬼森林找你。你走吧。」

    「多謝。」

    陸藏鋒說完,便匆匆走了。

    這裡是京城,方家乃京城的地頭蛇,陸藏鋒的身後雖然有大勢力撐腰,但也不敢在京城與方家的人大打出手。

    只要他見到了方老祖,對方老祖表明身份,方家應該不會再為難他,也不會將他當做敵人。

    ……

    萬幽湖,京城三大凶地之一。

    暮色時分,方笑武、我是誰、雪莉、沙樂,一行四人,來到了一片墳地外。

    這片墳地名叫千人冢,西去十三里,便就是萬幽湖的地域。

    四人才剛踏進千人冢,只見前方出現了兩條人影,正是通天道人和金乘風。

    方笑武沒想過金乘風會來,難免有些意外。

    通天道人看到方笑武帶來了我是誰、雪莉、沙樂三人,也是愣了愣。

    雖說他精通神算,可他畢竟不是神,只算到了自己這次與方笑武一起萬幽湖,會絕處逢生,萬一此行稍微有個閃失,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他實在不想把其他人也牽連進來。

    「方公子,他們三位……」通天道人道。

    「放心,他們不會跟我們去萬幽湖,就在這裡呆著。」

    「那就好。」

    當下,方笑武與通天道人、金乘風略微商議了一下,便離開了千人冢,朝萬幽湖過去了。

    我是誰本來也想跟去萬幽湖看看熱鬧,但有雪莉在,我是誰嚷了一會,便安靜了下來。

    此時,方笑武三人漸漸來到了萬幽湖附近。

    當他們掠過一片數百丈寬的密林後,視線之內,已然看到了萬幽湖的湖水。

    今晚的萬幽湖顯得格外的美,水色幽碧,無風無浪,活像一副寧靜的山水畫。

    萬幽湖的東面,也就是方笑武三人過來的方向,並無一座山峰,而其他三面,卻是山峰林立,尤其是北面,延綿起伏,少說也有二十個峰頭,猶如一個個駝峰。

    三人走到距離湖水還有十丈外的地方站住,誰也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望著湖水。

    大約過了半柱香,通天道人看了看夜色,正要對著萬幽湖的湖面喊話,突聽北邊的一座山峰絕頂傳來一聲長嘯,響徹周圍,震動四方,頗為驚心動魄。

    方笑武本以為長嘯之人就是上次在通天塔遇到的那個故人,哪裡知道當他運功凝眸望去時,才看清那座山峰絕頂上人的並非那個故人,而是一個身背長劍,器宇軒昂的大漢。

    干將教席!

    方笑武心頭微微一震。

    干將教席為什麼來萬幽湖?

    難道是為了尋找他的小師妹魚裳?

    「小師妹……」

    干將教席位於山峰之巔,朝下運氣喊了一聲。

    金乘風問道:「此人是誰?」

    方笑武急忙說道:「他是武道學院的教席,名叫干將,兩位前輩,我們且過去與他……」

    話未說完,忽聽萬幽湖的湖心傳來一聲轟然巨響,湖面從中分開,從裡面飛出一人,正是朱菁雯。

    「何人在此鬼叫?」朱菁雯嬌聲喝道。

    「是我。」干將教席道。

    「你是什麼人?」

    朱菁雯明明已經看到了湖邊的方笑武三人,卻只是掃了一眼,就望向了山頂的干將教席。

    「我乃武道學院的教席,名叫干將。丫頭,我問你,你認不認識一個名叫魚裳的女子。」

    「不認識。」

    「胡說。你既然住在這裡,怎麼會不認識魚裳小師妹?你快說,魚裳小師妹現在何處。」

    「干將!」朱菁雯毫不客氣的道,「我限你一盞茶內離開萬幽湖,如若不然……」

    「怎樣?」

    「休怪我將你打落山崖,死無葬身之地。」

    「哈哈,小丫頭,你好大的口氣,你要是有本事將我打下山崖,我就……」

    話未說完,忽見一道人影從分開的湖水之下分出,赫然便是顧展堂。

    顧展堂跟朱菁雯一樣,僅僅是瞥了方笑武三人一眼,便看著山頂上的干將教席。

    「干將,你既然能找到這裡來,說明你已從我師父口中知道你小師妹的一些事,我告訴你,你小師妹過得很好,你不必為她操心,她與你們的緣分早已斷絕,你……」

    「魚裳!」

    陡聽一個聲音響起。

    瞬息之間,位於干將教席那座山頂邊上的另外一座山頂,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正是莫邪教席。

    「師妹!」

    干將教席沒想到莫邪教席會來,失聲叫道。

    莫邪教席不理會他,只是對著下方的湖面說道:「小師妹,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師姐,你就出來,不要躲在湖底下。」

    眼見魚裳沒有出來,莫邪教席語聲一沉:「小師妹,原來在你的心中,我這個師姐有沒有都是一個樣,既然這樣,你我今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就算我以後死了,你也不要……」

    「師姐……」

    一個輕柔的聲音喊道,隨著話聲,湖底之下,猛然衝出一人,正是那個醜女。

    她出現之後,目中泛出道道淚光,低低地說道:「師姐,師兄,你們就當我已經死了,不要管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突聽「砰」的一聲,一人高高彈起,落回了原位,卻是干將教席。

    原來,干將教席見到魚裳出現後,本來想飛下去把魚裳「救」上來,卻在這時,一道幽光從湖底射出,將干將教席打得氣血沸騰,不得不落在了原來的地方。

    「干將!」那看不到臉的女子的聲音冷森森從湖底傳來,「當年李大同到這裡來找三師妹的時候,要不是他命大,早已死在我的手中。你真想找死的話,我一招便能殺了你。」

    這時候,只見一條人影冉冉升起,正是蕭可人,只是現在她,卻沒有五官,乃無相人。

    「干將教席,莫邪教席,你們走吧,三師妹與我情同手足,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蕭可人道。

    「你是蕭可人?」莫邪教席問道。

    「對。」

    「原來你真的沒死。」

    「我就算沒死,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蕭可人。正如魚裳,她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魚裳。」

    「蕭可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把小師妹變成這樣,我現在只想把小師妹帶走,你們答應嗎?」

    「這件事我們做不了主,得由師尊定奪。況且此事與三師妹有關,跟不跟你們走,三師妹最有發言權……」

    「小師妹被你們脅迫,她的話我不相信。」

    忽聽那醜女說道:「師姐,我沒有受任何人的脅迫,當年我是心甘情願離開武道學院的,你們快走吧,不要惹惱師父和大師姐。」

    莫邪教席冷聲道:「小師妹,你既然不肯離開,那你總的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逃避。」

    「這事早已過去,我不想再提,師姐,師兄,你們……」

    「你若不說,我便不走!」

    「師姐,我求求你了,你和師兄快走,不要再來這裡。」

    魚裳說完,身形往下一降,跪在水上,眼淚一顆顆的落下,傷心到了極點。

    不料,莫邪教席卻是鐵石心腸,冷冷地道:「你若不說,那就跟我。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

    干將教席見到魚裳那樣,心中一軟,嘆道:「師妹,我們就不要逼小師妹了,她現在……」

    「住口!」

    莫邪教席沉聲道,「這是我與小師妹之間的事,與你沒有半點關係,你走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我算在內。」

    「師妹,你真要逼死小師妹嗎?」

    干將教席也火了,大聲吼道。

    「她現在的本事比我大,我又怎麼可能逼得死她,你說是不是啊,小師妹。」

    這話猶如一根針,深深地扎進了魚裳的心中,讓她更傷心。

    干將教席又驚又詫。

    雖說莫邪教席的性子他十分清楚,但今日的莫邪教席,卻和以往有些不同。

    莫邪教席對魚裳的愛護,絕不在他之下,不然的話,他們兩個也不會因為魚裳的事鬧了多年。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他的這個師妹瘋了嗎?

    「阿彌陀佛,這真是一場冤孽哪,善哉,善哉。」

    隨著話聲,一條人影出現在南邊的一座山峰上,轉眼又飛了下來,朝萬幽湖的湖面落去。

    「找死!」

    湖底陡然飛出一道幽光,打向了那人,也就是方笑武的那個故人,「虯髯仙」弘光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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