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龍脈戰神 作者：天魔聖（連載中）

第3276章 苗王真經（上）

    聽了苗疆聖女的話，四個老人都不敢隱瞞。

    只聽先前那個老人說道：「既然聖女想知道，那我就把我們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也好讓聖女參詳參詳。」

    他稍微頓了一下，然後說了開來：「距今九十多年前，我們苗疆來了一個侗人，名叫吳勉。

    雖說我們苗人與侗人關係很好，親如一家，可是早在兩百多年前，我們苗疆的苗人就很少與外面的苗人來往了，更不要說侗人。

    不過吳勉這人能說會道，自從他來了以後，許多苗人都將他當朋友，邀請他到自己家裡吃飯，與他無話不談。

    他在我們苗疆住了幾年，對我們苗疆越來越熟悉，除了聖山。

    有一年，他認識了一位苗王，在這位苗王的引薦之下，見到了仙婆。

    仙婆見他天資聰慧，乃天下少有之才，就想培養他，甚至打算讓他坐上大苗王之位。

    可是這傢伙野心太大，想要做整個天下的王。

    他用了各種手段，騙取了仙婆弟子的信任，將雷神鞭拿到了。

    仙婆本來要將他趕出苗疆，可是仙婆的那個弟子愛上了吳勉，說什麼都要跟著吳勉。

    仙婆婆最疼這個弟子，想了幾天以後，不但沒有趕走吳勉，還把吳勉當成了兒子，帶他來到雷音幻境，讓他參悟《苗王真經》。

    結果這傢伙在雷音幻境裡待了三天，居然把《苗王真經》學會了，剛一出來，就與我們的師父大打出手。

    等仙婆趕來時，吳勉早已逃之夭夭。

    仙婆極為震怒，多次派人去抓吳勉，可吳勉本事太大，根本沒人是他的對手。

    就這麼過了十幾年，突然有一天，消息傳來，說是吳勉率領一大幫人造反了，與朝廷打了好幾次。

    又過了幾年，還是這個傢伙，居然成為了侗王，不但有十多萬侗人願意跟他造反，還有好幾萬苗人也願意為他效命。

    不過後來，他失敗了，被幾百個朝廷高手圍困，想逃也逃不出去，最後被一個老道擒獲，廢了他的武功，押去京城砍頭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吳勉，仙婆也不會浪費了二三十年時間，而以仙婆的能力，相信她老人家也早已成了地仙。

    我想聖女之所以不知道這些事，是因為仙婆不想提，一提就生氣。」

    苗疆聖女聽了，暗暗詫異。

    據她所知，在雷婆漫長的歲月裡，確實收了好些徒弟，而藍精兒，可以說是雷婆的關門弟子。

    不過在藍精兒之前，雷婆已有差不多三十年沒有收過徒弟。

    也就是說，藍精兒的最後一個師姐，要是還沒有死的話，現在至少也有六十了。

    而雷婆的第一個弟子，聽說是在雷婆六十多歲時候收的，當年也就十來歲，比雷婆小五十歲左右。

    換言之，藍精兒的大師姐，倘若還活著，那也是一百四十多歲。

    但在這些弟子之中，苗疆聖女從未聽過一位弟子與吳勉有感情糾葛。

    這個弟子後來怎麼樣了呢？

    苗疆聖女把自己的疑問出來了。

    然而，那老人語焉不詳的說道：「我只知道這位仙婆弟子的年紀比我們大十幾歲，卻又比吳勉小十幾歲。至於她後來怎麼樣，我就不清楚了。」

    苗疆聖女道：「這麼說，她要是活著，現在也有一百多歲了吧。」

    那老人點了點頭，道：「是的。」

    苗疆聖女待要問些什麼，另一個老人道：「聖女，有關吳勉的事，我們就知道這麼多，你要是真想知道吳勉更多的事，我建議你親自去問仙婆。」

    第三個老人不以為然，說道：「如果仙婆肯告訴聖女，也就不會隱瞞她。」

    第二個老人說道：「聖女已經不是小孩子，只要她想知道，沒人可以隱瞞她，包括仙婆。」

    第一個老人見他們就要爭吵起來，忙道：「無論如何，聖女都已是成年人，她有權做自己想做的事，我們沒資格多嘴。好了，聖女，如果沒其他問題，我們四個這就為雷主打開雷音幻境，如何？」

    苗疆聖女知道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出來，便點頭道：「好，有勞四位前輩開啟幻境之門。」

    只見四個老人轉過身去，都是向前走了六步，伸出雙手，貼在了雷音幻境的大門上。

    方笑武見那座大門普普通通，沒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僅僅只過了一小會，那大門隱隱透出了一股雷光，分明就是蘊含著極深的神秘力量，才知此門非同小可，除非是絕頂高手，否則萬難破開。

    又過了小會，忽聽咣的一聲轟響，大門從裡面打開，一股白光投射出來，無論是誰，都無法看清門內是個什麼光景，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方笑武見了，驚詫不已。

    想不到雷公山中還有這等神奇所在，《苗王真經》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寶物，為什麼會藏在雷音幻境之中？

    「雷主，請。」

    四個老人左右走開，讓出了一條大道。

    方笑武正要上去，苗疆聖女忙道：「雷主，你進去的時候，會聽到一種奇怪的雷音，只要你穩定心神，就不會有事。雖說《苗王真經》就在幻境之中，但能識破其幻象的人，世間少有。萬一雷主無法感知《苗王真經》存在，且又覺得頭疼欲裂，那就請退出來，以免有所傷害。」

    「好的，我明白了。」

    方笑武說完，大步朝雷音幻境走去。

    眼看他就要踏入幻境之中，突然，幻境內傳來一道雷音，震得苗疆聖女和四個老人耳鼓嗡嗡作響。

    反倒是方笑武，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不過很快，方笑武便覺得一股力量自幻境內湧來，宛如海潮一般，先是席捲全身，然後就把他送進了幻境之中，竟是有種腳底生雲的奇妙感覺。

    苗疆聖女和四個老人看到方笑武猶如仙人一般飄進了雷音幻境內，均是吃了一驚。

    難道方笑武才是《苗王真經》的真正擁有者？

    因為他們都聽過一個傳說。

    許多年以前，有一位名叫龍傳人的人，曾進入過雷音幻境，不到一個時辰就就出來了，還留下了兩句真言。

    那便是：雷音炸裂幻境開，三百年後我又來。

第3277章 苗王真經（下）

    苗疆聖女和四個苗族老人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方笑武根本就不知道，也不關心。

    他進入雷音幻境後，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好在一切正常，並無半分危險。

    等適應了到處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環境後，方笑武試著往前走。

    不久，他感覺腳下踏上了一條登山路。

    走著走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前方忽然開朗起來，隱隱約約顯現出了一座宮殿。

    那宮殿就像是漂浮在天上一樣，一半隱沒於雲霧之中，一半顯露在蒼穹之上，遙遙望去，宛如天宮聖境。

    方笑武見了，暗暗叫奇。

    然而，當他朝著宮殿的方向走了大半天，卻始終拉不進自己與宮殿的距離，就好像宮殿處於虛無縹緲中，無論他使用什麼樣的方法，都不可能接近。

    驀地，方笑武意識到了這是怎麼回事，不覺啞然失笑。

    原來雷公山常年多雲霧，氣候宜人，即便是最炎熱的七八月份，溫度也不高，而山中峰巒起伏，綿延多里，在陽光和雲霧的交融之下，就會產生傳說中的「佛光仙境」，也就是海市唇樓。

    如果不出方笑武意料的話，那座宮殿就是此等景象。

    難怪這裡會被稱之為幻境，原來並非真的有仙人居住，而是大自然的一種現象。

    不過《苗王真經》究竟在什麼地方呢？

    既然有人進來後有所參悟，那便說明這裡肯定有武功秘籍，要不然的話，也無法解釋當年吳勉學會了《苗王真經》的真事。

    方笑武心中想著，便停了下來，四周觀望，希望能找到一些不尋常的地方。

    可是，他瞧來瞧去，壓根兒就找不到一處讓他覺得可疑的所在，反倒是看多了，有點頭暈。

    於是，他坐了下來，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徹底平靜下來。

    不久以後，當他睜開眼睛時，遠方的那座宮殿，竟是不見了，一座猶如豐碑似的青石，聳立於雲霧之中。

    方笑武盯著那座青石碑仔細望了一會，終於看清了青石碑上有文字，但這些文字不是他所能識別的。

    方笑武再次閉上了眼睛。

    良久，他霍然睜開雙目，眸子內閃耀著道道光彩，卻是把內力運足，整個人處於一種神明洞開的狀態之中。

    霎時間，那座青石碑放射出道道青光，一個個青色文字進入了方笑武的腦海之中，轉化為方笑武能夠識別的字跡，深深地牢記下來。

    「果然是《苗王真經》！」

    方笑武站了起來，一臉歡喜。

    沒等方笑武弄清楚那座青石碑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聽轟的一聲巨響，猶如天雷降臨，那青石碑突然炸裂，絕大多數化為粉塵，只有那麼幾塊飛了出去，也不知道落向何方。

    不過方笑武感覺的出來，那幾塊石碑至少已落在了三十多里外，除非自己將來有幸遇到，不然的話，即便有人在山中看到了，也無法認出石碑是什麼，多半會視為「天書」。

    方笑武既然得到了《苗王真經》的全部內容，便迅速退了回來。

    當他從雷音幻境裡完全退出以後，苗疆聖女和那四個苗族老人依舊站在大門外，看上去也就過了幾個時辰。

    方笑武正要開口，那四個苗族老人忽然匍匐在地，不敢亂動一下。

    苗疆聖女雖然沒有跪下，可是她的神色，也顯得特別震驚。

    「四位前輩，你們這是？」方笑武詫聲問道。

    只聽其中一個老人說道：「雷主乃雷神轉世，我等見了雷主，自當下拜。」

    方笑武暗暗好笑。

    不過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他念頭一轉，問道：「如果我真是雷神轉世，那我與大苗王比起來，孰大孰小？」

    「當然是雷主。」四個老人齊聲說道。

    「這麼說，就算是仙婆，在你們心中也比不上我了？」

    「沒人可以比得上雷主。」

    「那好，你們全都起來吧。」

    而眼見四個老人都起來了，方笑武這才轉向苗疆聖女，問道：「聖女，我與進去之前可有什麼不同？」

    苗疆聖女道：「雷主看上去更精神了。」

    方笑武又問：「聖女想不想知道我是否得到了《苗王真經》？」

    「不想。」

    「為什麼？」

    「因為就算雷主沒有得到《苗王真經》，在我的心中，跟以前沒什麼區別。」

    「萬一我得到了呢？」

    「那也沒什麼區別。」

    聞言，方笑武先是愣了愣，接著便笑道：「聖女就是聖女，論境界，我比聖女低多了。」

    苗疆聖女忙道：「雷主千萬不要這麼說，我只是覺得雷主就是雷主，無論雷主得到了什麼，失去了什麼，我都一直會把雷主當做雷主。」

    方笑武道：「就算我將來成為了大苗王，也是一樣？」

    苗疆聖女道：「一樣。」

    方笑武目射異彩，對這個不知叫什麼名字，只有苗疆聖女之稱的少女，多了一份認識。

    想了想，方笑武決定將自己吃了一條類似於金蠶的東西的事告訴給苗疆聖女知道。

    可是沒等她開口，一條人影朝這邊迅速過來了，來近之後，卻是藍精兒。

    「姨母，你怎麼來了？」苗疆聖女問道。

    藍精兒道：「師父叫我來的……」目光疑惑的掃了一下，問道：「雷主，你還沒有進入雷音幻境嗎？」

    方笑武道：「我進去過了。」

    藍精兒吃了一驚，叫道：「什麼？雷主進去過了？這才過了一天。」

    方笑武笑道：「可能我天資聰慧吧。」

    「那麼……」

    「我得到了《苗王真經》，但是只有八十重的記載。」

    「恭喜雷主。」

    「有什麼好恭喜的？」

    「我聽師父說過，《苗王真經》總共有八十一重，姜古德當年也只得到了七十九重，雷主能得到八十重的《苗王真經》，已屬曠古絕今。」

    方笑武故意問道：「這麼說，這個世上除了仙婆之外，沒人懂得八十一重的《苗王真經》了？」

    藍精兒笑道：「我師父修煉的不是《苗王真經》，而是《雷神訣》。」

    方笑武做出懂了的樣子，說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仙婆也修煉了《苗王真經》呢。不過她老人家的《雷神訣》實在厲害，就算姜古德修煉了《苗王真經》，也遠遠不是她老人家的對手。」

第3278章 古墓密室

    那四個老人原本就看出了蹊蹺，聽了方笑武說的話以後，其中一個問道：「大苗王與仙婆切磋過嗎？」

    藍精兒哼了一聲，說道：「姜古德已經死了！」

    「什麼？大苗王死了！」

    四個老人均是一臉不敢相信。

    藍精兒說道：「姜古德野心勃勃，設計暗害聖女和我師父，我師父一怒之下，就把他給他殺了。你們要是認為我師父不該這麼做，就請你們跟我去見我師父，讓她老人家和你們理論。」

    四個老人怎麼敢？

    況且他們已經把方笑武當做是「雷神」，姜古德是生是死，對他們來說，也不重要了。

    他們只是震驚苗疆的兩大宗師居然撕破臉了！

    ……

    兩日後，回到雷公山的方笑武在閉關一天後，在內力充沛的情況下，一下子將《苗王真經》修煉到了第三十六重，內力雖然只增加了幾年，可是功力卻更加渾厚。

    此時的他，身兼三大絕學，那便是《蓮宗寶典》、《苗王真經》和《明相訣》。

    本來這三門絕學任何一人學了其中一樣，只要火候到了，將來必可成為一派宗師級別的大高手。

    可是方笑武不但同時學了三樣，而且彼此沒有衝突，簡直就是異類。

    方笑武原先還擔心體內那股怪異真氣消失了多日，沒有它，自己很難在武林世界中生存。

    但如今，只要他不去硬碰真正的頂尖高手，就算是超一流高手或超級高手，也無法將他奈何。

    當晚，雷婆單獨來見方笑武，而方笑武已不住在聖女閣，而是移居苗王下院。

    「雷主，我看你的《苗王真經》已初具火候，相信再過不久，你便能成為我苗疆一等一的高手。」雷婆笑道。

    方笑武說道：「要不是仙婆栽培，晚輩也不會有這等造化。」

    雷婆道：「歸根到底，還是雷主天資奇高，我也沒做過什麼。我這次來，是想告訴雷主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三天之後，我與聖女將會聯名通告整個苗疆，屆時雷主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新的大苗王。」

    「這麼快？」

    「不算快了，若是非常時期，雷主早已是大苗王，根本不需要那麼多準備。好了，雷主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藍精兒，她會遵照你的指示辦事。」

    雷婆這麼說，也就是想讓方笑武定下心來，不要多想。

    方笑武點點頭，說道：「好的，晚輩恭送你老。」

    等雷婆走後，方笑武在自己的屋子裡想了好一會，直到深夜，他才解衣睡下。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一條過去。

    這天中午，方笑武才剛練功完畢，正打算到山間走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有一位「故人」來了。

    這位故人就是苗大山。

    而聽說苗大山到訪，方笑武既意外又高興，忙叫人把苗大山請來相見。

    不久，雙方相見，彼此寒暄了幾句，苗大山才說道：「雷主，我聽說大……姜古德想要謀害聖女和仙婆，結果被仙婆打死了，這是真的嗎？」

    方笑武道：「是真的。」

    苗大山聽了，不由叫道：「這姜古德真是太壞了，聖女那麼善良，他居然想害聖女，簡直就是死有餘辜！」

    方笑武笑道：「反正他已經死了，你怎麼罵他他都不會跑來找你。對了，你師父呢？他怎麼沒來？」

    苗大山道：「我師父原本是要來的，但是他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個老友，想與那個老友多聊聊，所以就讓我先來了。」

    「哦，原來如此。」

    「雷主，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說吧。」

    「這裡安全嗎？」

    方笑武見苗大山一臉謹慎樣兒，心頭不覺一動，說道：「很安全，儘管說。」

    苗大山道：「我來的時候，我師父交代過，如果雷主肯相見的話，他老人家今夜會在某個地方等你，而且只能你一個人去，其他人都不能去。」

    方笑武詫道：「你師父真這麼交代過？」

    苗大山道：「是啊。」

    方笑武不出聲了。

    片刻之後，方笑武有了決定，說道：「既然你師父擔心別人知道這件事，那我不會帶任何人去。而我去的時候，也不能讓這裡的人知道我已經離開。最好的辦法就是閉關。」

    於是到了晚上，方笑武吩咐下去，說自己要閉關一夜，誰都不許打擾。

    那三個總管得令以後，一點也不敢大意。

    是夜，方笑武一個人偷偷溜出了苗王下院，連苗大山也不在身邊。

    不過他已經從苗大山口中知道如何去見盤古羊。

    一炷香工夫後，方笑武來到了一座古墓外。

    只見他拍了七下手掌，分明就是暗號，隨後便聽到機關咔咔的聲音。

    下一刻，古墓竟是開了一個出口，從裡面走出一個人來，赫然就是盤古羊。

    「雷主，你來了。」

    「是的，我來了，這裡是……」

    「外邊不是說話之地，雷主請跟我來。」

    盤古羊說完，轉身進了古墓。

    等方笑武也進了古墓，古墓也就關上了，機關設置之巧，堪稱神奇。

    方笑武本以為古墓下面是個密室，然而古墓下面除了一個密室之外，還有一條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何方。

    反正方笑武跟著盤古羊在通道里走了大概一頓飯時間，就來到了一個更大的密室外。

    方笑武尚未進入密室，就感覺到裡面有人，而且不止一人，總共有七人。

    方笑武不由暗想：「盤古羊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這麼多朋友？難道他們聚在一起是在謀劃什麼大事嗎？」

    「雷主，請。」

    盤古羊閃到一邊，想讓方笑武先進去。

    方笑武並不笨，知道自己一旦進入密室，見到了那七個人，那便是命運的另一個轉折點。

    他要不要進去呢？

    如果他就此打住，盤古羊與密室中的那七個人會不會對付他？

    少頃，方笑武淡然一笑，舉步走入密室之中，目光一掃，發現這七個人均是一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

    突然，其中一個蒙面人摘下面巾，笑道：「雷主，我們又見面了。」

第3279章 仙婆弟子

    「是你？」

    方笑武一眼就認出了那人，雖是頗感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原來那人正是莫魁。

    莫魁笑道：「不錯，正是我。幾日不見，雷主越發精神了。」

    方笑武正要說話，卻見其他六人全都摘下了面巾，都是上了年紀的人，最小的看上去也有五十開外。

    這時，盤古羊走了進來，說道：「雷主，你是認識莫老弟的，我就不介紹他了。這位是……」說到這裡，伸手一指位於最右邊的那個人，「是我們苗疆的一個頂尖高手，名叫白摩，身份跟莫老弟一樣，乃是一山之主。」

    方笑武見這個名叫白摩的人頭髮灰白，年紀已是八旬開外，但身子骨卻是異常硬朗，就跟三十來歲的壯漢差不多。

    盤古羊繼續介紹其他人：「這位是熊開熊老弟，這位是吳顯吳老弟，這位是杜兵杜老弟，還有這位羅全羅老弟，他們都是我們苗疆的苗王……」

    方笑武聽說這四個人都是苗疆苗王，不由吃了一驚。

    據王奇所說，苗疆除了大苗王之外，還有三十六個苗王，沒想到一夜之間，他竟然見到了四個苗王，這也太走運了。

    盤古羊伸手指向最後一人，也是年紀最小的那位，笑道：「這位也是苗王，不過他不是一般苗王，他是西王苗白西。」

    方笑武聽了，更加驚詫。

    他原以為苗疆的五個方位苗王都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萬沒想到西王苗白西竟會如此年輕。

    只聽苗白西笑道：「雷主，你來我們苗疆也有一段日子了，小王沒有去聖山拜訪你，實在罪過，還望雷主見諒。」

    方笑武笑了笑，說道：「西王言重了，今晚能認識西王以及各位苗王，實是榮幸之至。」

    聞言，其中一個苗王，也就是熊開，用蹩腳的官話說道：「雷豬，哦們緊你到止，詩為拉緊你幫繁，還緊你撲要退職，哦們……」

    方笑武聽的頭皮發麻。

    苗白西忙道：「熊兄，由我來跟雷主解釋吧。」

    熊開道：「好得。」

    苗白西道：「雷主，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們想請雷主幫我們救一個人。」

    方笑武微微一怔，問道：「救誰？」

    苗白西道：「目前還不能說。」

    盤古羊擔心方笑武誤會，忙道：「只要見到了這個人，我們會跟雷主解釋清楚的。」

    方笑武想了想，問道：「你們要去的地方很危險嗎？」

    「十分危險，屬於九死一生。」

    「既然如此危險，你們為什麼還要去？」

    「因為我們都是男人！」

    說話的不是盤古羊，而是那個名叫杜兵的苗王。

    方笑武問道：「這跟你們是不是男人有什麼關係？」

    杜兵道：「雷主，你有所不知，很多年以前，我們苗疆的男人地位很低，只要是個女人，都可以指令我們。」

    「是嗎？」

    「那時候的苗王，幾乎都是女人。好不容易等到我們男人能當苗王了，卻又出現了聖女、仙婆，地位比男苗王高。本來聖女已經消失了許多年，可沒想到的是，雷婆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個小女孩，非要讓我們承認那小女孩就是聖女……」

    「難道這位聖女資格不夠嗎？」

    「這不是資格夠不夠的問題，而是我們男人尊嚴的問題。如果再過幾年，聖女成為了我們苗疆第一人，那我們男人的地位，就會回到以前。」

    方笑武皺了皺眉，問道：「不是有大苗王姜古德嗎？」

    杜兵冷笑道：「姜古德算什麼男人？他為了當上大苗王，以前也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笑武越發奇怪，問道：「他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瞧不起他？」

    杜兵道：「以前我不敢說，但是現在他已經死了，我要一吐為快。這傢伙沒有當上大苗王之前，曾經為了討好雷婆的徒弟，甘願做那個女人的奴才，簡直是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

    「你說的這個雷婆徒弟是誰？」

    「她名叫萬芬，是雷婆的第四個弟子……」

    「等等，雷婆總共有幾個弟子？」

    「七個。」

    「哪七個？」

    「第一個死於一百多年前，名字大家都不知道，只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第二個名叫麻衣，也早死了。第三個……第三個叫……」

    「韋青璇。」吳顯提醒道。

    「對，就是韋青璇。雷婆最疼愛這個徒弟，曾為了她……反正也不算什麼好女人。第四個就是萬芬。第五個叫藍月兒，不到四十歲就死了，聽說是被雷婆打死的。第六個叫……叫……」

    這一次，吳顯也不知道雷婆的第六個弟子叫什麼。

    忽聽白摩說道：「此女名叫蒙麗莎，我以前見過一面，稱得上我們苗疆第一美女。」

    方笑武問道：「這位蒙麗莎多大年紀？」

    白摩道：「如果她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有四十來歲了吧。」

    方笑武詫道：「原來如此年輕，可是怎麼沒有聽說過她呢？」

    白摩道：「知道她存在的人很少，要不是我親眼見過她，怕是連她叫什麼也不清楚。」

    方笑武暗道：「藍精兒不到四十，乃雷婆的關門弟子，這位蒙麗莎應該才是藍精兒最小的師姐，只是絕大多數苗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所以都以為藍精兒最小的師姐比藍精兒大得多。至於那個韋青璇，應該就是與吳勉有過感情糾葛的苗疆女子。」

    他本來想多問一下韋青璇的事，可是話到嘴邊，猶豫了一下，突然改變主意，說道：「如果姜古德沒有死，你們還會不會找我幫忙？」

    「會！」

    說話的人是盤古羊。

    「為什麼？」

    「因為姜古德絕不可能幫我們，一旦他知道了我們的計畫，他就會利用我們來對付雷婆。」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

    「雷主，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知道你這個人值得信任。」

    「萬一你看錯了呢？」

    「萬一我看錯了，我自挖雙目！」

    方笑武不說話了。

    其實，他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

    他只是隱隱覺得這件事跟某個人有關，但這人到底是誰，一時之間，卻無法聯繫起來。

    少頃，方笑武說道：「我實話告訴你們，不久以後，我將會當上大苗王，如果你們相信我，我可以讓聖女……」

    「雷主。」莫魁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聖女很善良嗎？如果沒有雷婆，我們都會聽聖女的，但是只要雷婆還活著，苗疆將永遠是女人的天下。我們要的不是勝過女人，而是取得與女人平起平坐的地位。」

    「這麼說，就算我當上了大苗王，只要雷婆不死，你們都不會罷休？」

    「即便雷婆死了，我們也不會罷休。」

    「為什麼？」

    「雷主不要忘了，雷婆還有一位弟子藍精兒，此女除了武功之外，我看樣樣都在雷婆之上。她將來要是當了仙婆，那就是我們苗疆男人的最大災難。」

第3280章 未死侗王！

    藍精兒是個什麼樣的人，不用莫魁提醒，方笑武也知之甚深。

    這個女人的心腸是他見過的所有女人裡面最狠的，完全可以用「心如蛇蠍」來形容。

    不過他覺得藍精兒的上限不會太高，況且苗疆聖女已經有了自主意識，不會讓藍精兒胡來。

    所以對於莫魁的擔心，他只是報以一笑，說道：「如果藍精兒將來當上了仙婆，也得要聽聖女的，她要是敢不聽，我相信聖女一定會有辦法讓她變老實。真要說擔心，倒不如擔心雷婆能活多久。我聽說她已經活了將近兩百年，這是真的嗎？」

    盤古羊道：「她確實活了許多年，我還是個孩童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老婆子，而我已經年過百歲，就算她沒有兩百歲，至少也得有一百九十多。」

    方笑武道：「既然她年紀這麼大，為什麼還沒有成為地仙呢？」

    盤古羊道：「聽說她原本有希望成為地仙的，但是因為某個徒弟的事，影響了她的修行，所以才會導致她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這個徒弟是……」

    「雷主，我認為現在不是談論這種事的時候。我希望雷主能幫我們救出我們要救的人。」

    「盤前輩幫過我，只要盤前輩說一聲，我一定幫，但是有一點我要搞清楚。」

    「哪一點？」

    「各位要救之人，是不是可以改變苗疆的形勢？」

    「足以改變！」

    「好，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越早越好，最好是現在。」

    方笑武原本以為盤古羊會說需要準備一下，沒想到這些人早已準備好了。

    看來這九個人為了能夠救出那個人，不光是賭上了自己的前程，還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他也要賭嗎？

    如果不賭，以眼下的形勢而論，他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除非他將盤古羊九人全都殺了，否則只要他們活著，哪怕只剩下一人，也會與自己拚個你死我活。

    他可以殺其他人，但絕對不能殺盤古羊。

    所以這條路根本行不通。

    那就只有和他們一起去救人。

    ……

    丑時初，方笑武、盤古羊一行九人，離開了古墓。

    一個時辰後，也就是醜末寅初時分，九人進入了一片深谷。

    越往裡走，方笑武越覺得自己來過這裡。

    當他們去到距離目的地只剩下不足兩里時，方笑武便知道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也猜到了盤古羊等人要救的人是誰。

    之前的各種疑問，也就漸漸明朗起來。

    方笑武不動聲色，默默跟在盤古羊和莫魁身後，而在他的後方，則是其他六人。

    終於，他們來到了「天雷洞府」外。

    但奇怪的是，洞外居然沒有一個人把守，完全是毫無戒備。

    方笑武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會沒人看守洞門？

    難道雷婆早已知道有人會來天雷洞府救人，所以故意撤走了防守之人？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還要進去救人的花，豈不就是自投羅網嗎？

    「等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方笑武眼見盤古羊和莫魁將要入洞，急忙叫道。

    「哪裡奇怪？」

    「這裡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那不正好嗎？」

    「莫山主，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是認真的。不管這裡有沒有人防守，我們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救人。」

    「但救人也得講究方法啊。」

    「我們的方法就是硬闖，除此別無他法。」

    聞言，方笑武不由苦笑了一下。

    這次救人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看來這些傢伙都豁出去了。

    也難怪盤古羊會說這次行動屬於九死一生。

    不過仔細想想，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救人方式，也是最有技術含量的。

    狹路相逢勇者勝！

    誰的能耐大，誰就代表著技術含量！

    入洞以後，在只有一條通道的地洞裡走了一會，前方就出現了兩條路。

    方笑武正想說自己來過這裡，可以帶路，卻見官話說得很不利索的熊開，躍身向前，趴在地上側耳凝聽。

    未幾，熊開站了起來，一言不發走向了左邊那條路。

    方笑武見了，不由驚奇，心道：「這個苗王的本事倒也不小，竟會聽音辨位。」

    就這樣，九人在熊開的帶路下，要不了多久，便已深入天雷洞府宛如迷宮般的地下世界之中。

    然而就在他們走到距離那座洞牢還有幾個岔口的時候，前方忽然出現了一個人，怪笑一聲，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到天雷洞府來，是不是活膩了？」

    砰！

    杜兵衝了上去，甩手就是一拳。

    不過那人本事不在杜兵之下，與杜兵鬥了一招以後，不等其他人趕上來，他便迅速退入了一條岔口之中，轉眼消失無蹤。

    杜兵正要追上去，盤古羊忙道：「不要追了，救人要緊。」

    只見熊開趴在地上聽了兩下，朝另一個岔口過去了。

    杜兵暗道一聲好險，如果他真的追了出去，恐怕就會迷失在洞府之中。

    莫魁與方笑武走在一起，此時低聲說道：「剛才那人也是我們苗疆的一位苗王。」

    方笑武道：「難怪他的本事不在杜前輩之下。」

    杜兵聽了，並未做事。

    不久以後，他們距離洞牢只剩下一個岔口了。

    突然，岔口之處轉過一個人來，赫然就是方笑武那晚看見的那個黑衣男子。

    這一次，杜兵沒有上去，上去的人是苗白西。

    「南王，好久不見。」苗白西道。

    原來那黑衣男子正是苗疆五個方位苗王中的南王苗赤南。

    「西王，你不應該來這裡！」

    「但我已經來了。」

    「只要你肯退出去，仙婆便會饒你不死。」

    「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沒人可以決定。」

    「那我只好……」

    眾人本以為苗赤南會出手，不料苗赤南話未說完，就直接退了回去。

    苗白西追上去時，已看不到苗赤南的身影。

    等熊開確定了應該走哪條路時，眾人便朝苗赤南進入的那條路的另一個方向，也就是另一條路過去。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洞牢外。

    然而牢門敞開，裡面並無他們要救之人，而是站著一個黑衣人。

    「你們來了。」

    黑衣人緩緩轉過身來，赫然就是雷婆，因為沒有穿苗裝，看上去倒是年輕了不少。

    方笑武原以為雷婆看到自己，定會發怒，誰想她卻是一點表示都沒有，也不知是早已知道自己會來，還是認為這件事不值得她有什麼表示。

    「人呢？」

    盤古羊沉聲問道。

    「哪個人？」

    「主公！」

    「主公是誰？」

    「雷婆，你用裝糊塗了，快把主公放了！」

    「哈哈，你所謂的主公，不是早已死了幾十年嗎？我要是放了他，你就不怕他危害人間？」

    盤古羊面色陰沉，一字一句的道：「主公沒有死，他還活著。」

    雷婆怪笑一聲，說道：「活著又怎麼樣？還不是跟個死人一樣？哼，什麼主公？他吳勉要不是因為我的栽培和大度，能成為侗王？」

第3281章 雷婆手段

    吳勉！

    剗平王吳勉！

    侗王之王的吳勉！

    原來他並沒有死，而是被雷婆關在了天雷洞府中。

    雷婆為什麼要這麼做？

    如果她能限制吳勉的人身自由，那就有能力殺了吳勉。

    可是她為什麼非要關著吳勉呢？

    難道她有苦衷？

    不管如何，方笑武總算知道了洞牢裡的人就是當年讓大明朝廷為之頭疼的侗人英雄王勉。

    而這件事對他來說，也不算震驚。

    因為從之前的種種跡象來看，他已經猜到了吳勉的身份。

    只不過有一點他始終還沒有搞清楚。

    那就是吳勉為什麼沒有死？

    當年死的那個吳勉又是誰？

    像吳勉這樣的「反賊」，如果不是真的死了，朝廷絕對不會放心。

    換句話說，如果當年被押去京城砍頭的人是個假吳勉，一定會有人看得出來，不可能草草了事。

    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居然能瞞天過海，騙過了朝廷那麼多人。

    難道就是雷婆？

    方笑武覺得這不可能。

    別說幾十年前的雷婆，即便是現在的雷婆，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方笑武還在猜想間，有人踏上一步，正是白摩。

    只聽白摩大吼一聲，喝道：「老太婆，你要是不把剗平王交出來，我們就與你拼了！」

    雷婆哈哈一聲大笑，說道：「就憑你們也想和我拚命？你們也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我能殺姜古德，便能殺你們。」

    白摩冷笑道：「你不要忘了，我們得到了雷主相助。」

    這時，雷婆才正眼望向方笑武，似笑非笑的問道：「雷主，你真的要幫他們對付我？」

    方笑武想了想，說道：「仙婆，我沒想過要和你為敵。」

    雷婆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怪你跟著他們一起胡鬧。你走到一邊去，看我怎麼收拾他們。」

    然而，方笑武沒有走開，說道：「我想請你老放了吳勉。」

    「不可能！」

    「為什麼？」

    「你以為我放了他，他還會像在牢中那麼老實嗎？雷主，你還是太年輕，不清楚吳勉的底細。」

    「既然你老覺得吳勉還有危險，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呢？」

    雷婆道：「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你，你只要知道我不能放了吳勉就行，至於其他的，以後我再告訴你。」

    方笑武皺了皺眉，說道：「你老要是不告訴我，只怕……」

    雷婆打斷他的話道：「雷主，我能殺姜古德，有一份功勞要算在你頭上，但這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一直對我無禮。如果你再繼續胡鬧下去，我只好先把你擒下，然後再滅了他們。」

    方笑武深吸一口氣，說道：「你老出手吧，我答應過盤前輩，會為他辦一件事，現在就是我兌現承諾的時候。」

    雷婆道：「盤古羊是在利用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方笑武淡然一笑，說道：「就算他是在利用我，我也認了。」

    「好，那我就先把你這糊塗小子拿下！」

    雷婆說完，人突然從牢裡出來了，就像是直接穿過了護欄，而沒有通過牢門。

    方笑武待要使用雷神鞭，忽覺後腰一緊，竟是被人從後面偷襲，一指點在了他的腰間大穴上。

    偷襲之人居然就是吳顯。

    這位苗王話語不多，長相也平平，看不出有什麼資格能當苗疆的苗王。然而他的功力，卻已經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方笑武體內足足有四十多年內力，可被他一指點中腰間穴道以後，頓時無法動彈。

    方笑武大吃一驚，正要運功衝開吳顯在自己身上所下禁制，忽聽啪的一聲，雷婆出手如電，但目標不是他，而是從未說過一句話的羅全。

    這位苗王的功力雖然比不上其他苗王和盤古羊、白摩、莫魁，但論實力，在整個苗疆之中，也是跺跺腳能夠震動一下的厲害人物。

    然而他在面對雷婆的攻擊之時，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雷婆拍中了腦門，當場氣絕。

    這一瞬間，盤古羊、白摩、莫魁同時出手，目標當然是雷婆。

    盤古羊雖然不是苗疆的山主，但他的內力，卻是眾人裡面最深厚的，如果只是斗半個時辰，他絕不會比白摩、莫魁遜色。

    也就是說，雷婆所面臨的對手差不多就是苗疆的三個山主。

    「不自量力！」

    雷婆冷喝一聲，竟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分別接下了盤古羊、白摩、莫魁的招數，並將他們三個全都震退了。

    苗白西原本想動手的，可是他看到方笑武中了吳顯的偷襲，難免吃了一驚，而等他意識到自己出手晚時，雷婆已把出手三人打退，而他現在要是出手的話，就算不被雷婆打死，恐怕也會被打得吐血。

    而就在他略一猶豫的當兒，其他兩個苗王，也就是杜兵、熊開，都是奮不顧身的攻向了雷婆。

    尤其是熊開，更是將最擅長的毒蠱之術用上了，面孔紅紅的，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雷婆輕蔑一笑，雙手隨便一分，左拿杜兵，右擒熊開。

    兩個苗王忽覺呼吸一緊，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速度不免慢了一下。

    等他們意識到自己中了雷婆的招數時，雷婆已將他們兩個給抓住了。

    杜兵卯足了勁要繼續出手，但手臂才剛舉起不到一寸，就被雷婆震斷了經脈，只剩下半口氣，跟廢人沒什麼區別。

    與此同時，雷婆將熊開的蠱毒吸收過來，然後倒轉回去，打得熊開面色一片蒼白。

    雷婆正打算殺了杜兵和熊開，但這時候，盤古羊、白摩和莫魁再次攻來，完全沒有留力。

    雷婆再強，也不可能讓自己受損，於是扔了杜兵，震昏熊開，雙手十指宛如十根鐵器似的，撕裂空氣，颳起道道勁風，與盤古羊、白摩、莫魁以快打快，轉眼便鬥了十數招。

    這十數招對於盤古羊、白摩、莫魁來說，可以說是這輩子到目前為止最凶險的一次經歷，因為只要他們一不小心，被雷婆的手指抓到一下，一身功力就會被毀掉。

    這時，苗白西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出手。

    可是他尚未來得及加入戰團，有人就被雷婆給重傷了。

    而此人就是白摩。

    只見白摩背部被雷婆的左手小手指輕輕劃了一下，差點被廢了功力。

    下一刻，白摩只覺得一道重如山嶽的內氣直接破掉了自己的護身真氣，進入體內，五臟猶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哇哇哇。

    白摩狂噴三口鮮血，一路後退，進入了牢中，一直退到牆壁處，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再也無法站起來。

第3282章 勉王脫困

    苗白西眼見白摩傷得這麼重，心神不覺一凜。

    雷婆如此厲害，就算他出手了，最後也只是死路一條！

    他與其他苗王不一樣。

    他乃西王。

    只要大苗王死了，他就有可能成為新的大苗王。

    他真的想死嗎？

    陡聽雷婆笑道：「西王，我給你一個機會，殺了莫魁。」

    苗白西心動了。

    他還不想死！

    剎那間，他居然出手攻向了莫魁，一出手就是絕招，因為莫魁若是不死，他就得死！

    這麼一來，盤古羊一人面對雷婆的攻擊，更加凶險。

    奇怪的是，雷婆明明可以在三招之內重傷盤古羊，可是她不急於這麼做，而是宛如貓戲老鼠似的，將盤古羊逼得狼狽之極。

    眼看十招過去，盤古羊再也受不了這種近乎於碾壓的戲耍，猛然怒吼一聲，完全不講什麼打法，就是要和雷婆拚命，哪怕被雷婆一掌打死也勝過被雷婆耍得像個小丑。

    「盤古羊，如果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上，我早就殺了你。既然你很想去見你師父，我就成全你。」

    雷婆一個閃身，瞬間避開盤古羊的攻擊，然後伸手一抓，落在了盤古羊頭頂，隨時可以殺了盤古羊。

    驀地，不遠之處響起一聲喀嚓，像是什麼東西斷了。

    原來就在這時，方笑武不但解除了腰間禁制，而且還震斷了吳顯的手指，急電般竄到雷婆背後，一鞭打出。

    雷婆只覺一股怪力襲來，不敢大意，反手一抓，將雷神鞭接住。

    她本來想奪下雷神鞭，讓方笑武吃吃苦頭，可是她一奪之下，居然沒能將雷神鞭拿到手。

    「咦，你這糊塗小子還有這等能耐。」

    雷婆說著，正要再次發力。

    忽然，一道人影自遠處一閃而至，伸手搭在了方笑武肩膀上，居然隔著方笑武的身體，與雷婆鬥了起來。

    「主公！」

    盤古羊大叫一聲。

    方笑武原本想甩開那人的，但一聽到盤古羊喊聲，不用回頭去看，就知道來人正是剗平王吳勉。

    「年輕人，這件事與你無關，讓我來與她較量。」

    吳勉說完，也不知用了什麼招數，將方笑武的身體推到了一旁，從方笑武手中拿走了雷神鞭。

    當然，這也是因為方笑武知道他要幹什麼，與他做了配合，這才讓他得到了雷神鞭。

    雷婆雖是吃驚吳勉突然到了這裡，但她並未慌張，而是將盤古羊扔出去，與吳勉鬥了起來。

    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是吳勉多年沒有與人交過手，招數顯得有點生硬，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的招數越來越純熟，每一招看似普通，但都有著化腐朽為神奇之效。

    方笑武起先還能近旁觀戰，但不久以後，他便退到了遠處，不敢靠的太近，以免受到波及。

    而另一邊，莫魁與苗白西的交手已到了最後關頭。

    這兩人內力相當，功力相若，真要分個高下的話，就得從招數上著手。

    而苗白西身為苗疆的五個方位苗王之一，論招數，確實要比莫魁高了那麼一丟丟。

    兩人鬥到第八十六招之時，苗白西連續用了幾種詭異招數，一下子就佔了上風。

    忽聽砰地一聲，苗白西一掌打在了莫魁身上，勁道甚重。

    方笑武見了，不由皺眉。

    他想過去幫一下莫魁，可是吳顯突然說道：「雷主，請不要插手。」

    方笑武聽他說話，不由罵道：「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要不是我命大，方才已被你殺了。」

    吳顯忙道：「雷主息怒，我根本沒有想過要傷害雷主，如若不然，我的手指被雷主震斷了，我早已和雷主拚命。」

    「那是你打不過我。」

    方笑武叫道，但是也知道吳顯說的是事實。

    就這麼點功夫，莫魁已被苗白西逼得坐到了地上，而苗白西的另一隻手，則是緩緩推進，只要落在莫魁頭頂，就能將莫魁殺了。

    盤古羊看到這裡，急聲叫道：「雷主，快救莫山主。」

    原來他被雷婆扔出去後，雖然沒死，但已是無法出手。

    方笑武正要出手救下莫魁，忽聽轟的一聲，苗白西竟是飛了起來，直接撞在了上方的石壁上。

    剎那間，莫魁竄了起來，雙手齊出，印在了苗白西身上。

    苗白西的功力與莫魁雖然差不多，但他被莫魁打出去的時候，只覺得內力受到了某種氣息的干擾，居然無法提氣。

    而等他意識到自己中了莫魁的「詭計」時，莫魁內氣盡吐，將他打得經脈盡碎，啪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已是氣絕而亡。

    莫魁落地後，腳步有點蹌踉，乾脆退入了地牢之中，笑著說道：「苗白西，你雖然是西王，但我要當西王，你也得讓位於我。」

    盤古羊見了，不覺吃了一驚。

    莫魁雖然是他的好朋友，但他卻不知道莫魁有能力可以殺掉西王苗白西。

    也就是說，在他們八個要救吳勉的高手之中，最厲害的人應該就是莫魁，連他也不是莫魁的對手。

    方笑武也有點吃驚。

    不過很快，他就被雷婆與吳勉的交手吸引住了，沒工夫去想莫魁的實力居然要在苗白西之上。

    此時，雷婆與吳勉的交手雖然還不至於分出高下，但吳勉因為拿著雷神鞭，又精通《苗王真經》，所以雷婆就算內力遠遠勝過吳勉，也很難佔得上風。

    從此便也可以看出，吳勉的實力絕對不在姜古德之下，也難怪他會被稱為侗王，許多人都肯跟著他造朝廷的反。

    但是方笑武隱隱覺得照這樣打下去，吳勉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是雷婆的對手。

    因為雷婆的內力實在太深厚了，而且還懂得苗疆的第二大神功，也就是《雷神訣》。

    忽然，雷婆抽身而退，居然不打退了。

    她喝問道：「吳勉，你是怎麼脫身的？」

    吳勉見她不打了，也不想和她鬥下去，說道：「我的《苗王真經》已經修煉到了第八十重，想要脫身還不容易嗎？」

    「放屁！」雷婆罵道：「你的《苗王真經》真要到了第八十重，我還能鎮得住你？」

    吳勉笑道：「雷婆，你太老了，只要我加把勁，你早晚會輸給我。」

    雷婆狂笑一聲，說道：「吳勉，你真以為我已經老到無法收拾你了嗎？」

第3283章 黃衣密探

    吳勉說道：「若是以前，我再怎麼努力，也無法在你手中支撐百招，更不要說與你鬥得難分難解。可是而今，我們已鬥了不止兩百招，你卻拿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這還不表示你已經老了嗎？」

    雷婆冷笑道：「那只是因為我還沒有使用《雷神訣》。」

    吳勉笑道：「就算你使用了《雷神訣》，也奈何不了我。」

    雷婆看到吳勉如此狂妄，不由動了殺氣。

    可是她曾經答應過某個人，不會殺了吳勉，所以她真要出手殺了吳勉，就會食言於人。

    如果是別的人，她根本不在乎，但那個人她不能不在乎。

    「吳勉！」雷婆冷聲道，「我要是放了你，你也活不了多久。」

    吳勉淡淡一笑，說道：「我能活多久，那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雷婆想了想，突然說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得再出去興風作浪！」

    「你以為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像當年那樣想幹什麼就干什麼嗎？」

    聞言，盤古羊面色不由一變，叫道；「主公，你……」

    吳勉將手一舉，說道：「古羊，你不用說了。其實你根本沒有必要救我，我現在只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吳勉，至於什麼剗平王、侗王，與我再無半點關係。」

    盤古羊呆了呆，問道：「可是主公真想眼見苗疆永遠是女人的天下嗎？」

    吳勉笑道：「首先，我不是苗疆的人，這種事我管不了。其次，凡事都有定數，如果苗疆注定女人永遠做主，別說我，連神仙都改變不了。最後，就算要改變這種局面，也不應該是我這種老頭子，而是交給年輕人。」

    年輕人？

    難道他說的就是方笑武？

    忽聽雷婆怪笑一聲，說道：「吳勉，不枉我把你關在這裡幾十年，你總算想通了。」

    吳勉望了一眼羅全的屍體，發出一聲嘆息，說道：「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

    雷婆道：「一點都不晚。正如你所說，凡事都有定數，他注定要死，你來早了他也要死。不過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脫困的？」

    吳勉說道：「很簡單，我的《苗王真經》有了新的突破，你以前可以讓我昏迷一個時辰，但這一次，我只昏迷了半個時辰。要不是我需要時間來暗中恢復，半個時辰之前，我便能回來了。」

    「這麼說，你的《苗王真經》尚未進入第八十重，只是在第七十九重的基礎上有所提升。」

    「差不多吧。」

    「難怪我與你鬥了兩百多招，始終沒有機會拿下你。好了，既然你想走，你就走吧。」

    吳勉道；「我要帶走他們。」

    雷婆道：「盤古羊是你的人，你可以帶走，但其他人不行。」

    吳勉道：「我雖然不認識其他人，但他們也是來救我的，我必須帶走他們，一個都不能少。」

    雷婆冷笑道：「吳勉，我放你走已經是格外開恩，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不是得寸進尺，這是勢在必行。」

    「你再敢放肆，連你都走不了！」

    「那你出手吧。」

    「吳勉，你太狂妄了！我今天不拿下你，我就不是仙婆！」

    雷婆說完，就要動手。

    忽然，原本坐在地牢裡運功調元的莫魁收功站起，說道：「雷婆，我勸你最好不要動手。」

    雷婆哼了一聲，說道：「莫魁，我要殺你，十招足矣。」

    莫魁淡淡一笑，道：「你真要殺我，一招就可以，不過你不敢。」

    「我怎麼不敢？」

    「因為我的身份不僅僅是苗人。」

    「你還有別的身份？」

    「不錯，我乃大內密探。」

    大內密探！

    方笑武不由想到了黃衣衛。

    難道莫魁也是黃衣衛的人？

    「你是東廠還是錦衣衛？」

    「都不是。」

    「難道你加入了黃衣衛？」

    「不錯。」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二十多年前。」

    雷婆想了想，道：「我可以不殺你，但你無法阻止我動手。」

    莫魁笑道：「我是無法阻止你動手，但我想提醒你，有人跟我說過，吳勉乃朝廷重犯，只能由朝廷處決，任何人都不能對他動用私行。」

    「哼，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武當掌教。」

    「你說的是張道中？」

    「紫陽真人仙逝多年，你該不會以為我說的人是他吧？」

    「張道中又怎麼樣？我連他去世的師父都不怕，更何況是他？」

    「雷婆，我知道你內力深厚，天下難逢對手，但我敢說，你在武當掌教面前，一點勝算都沒有。」

    雷婆怎麼說也是快兩百歲的人了，自認與武當派祖師張三丰是一輩的，而張道中，卻是張三丰徒孫紫陽真人的弟子，怎配與她交手？

    她怒火在胸，但又有所顧忌。

    殺掉莫魁很容易，但只會給苗疆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對抗武當派之前，她是不會輕易做出類似於造反的事。

    所以她強忍下來，說道：「既然你是大內密探，我可以放你走。至於其他人，我要你把他們全都帶走，今後不得踏入苗疆半步，否則無論是誰，都阻止不了我殺你們！」

    莫魁笑道：「我的身份已暴露，自然不會留在苗疆。我想其他人也不會留在這裡受你的氣。」

    雷婆道：「那好，你們全都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

    吳勉聽了，說道：「就算我們要走，你也得給我們時間。」

    「既然你們不走，我走。」雷婆說完，朝外走去，不過就在她的身影快要消失之時，她的聲音傳來道，「糊塗小子，你還愣著幹什麼？難道真要放棄做大苗王的好機會？」

    方笑武才剛猶豫了一下，吳勉便對他說道：「年輕人，她上次沒有殺你，說明你對她還有用處，你快跟她走吧。兩天之後，我會找人把雷神鞭還給你。」

    方笑武道：「前輩，雷神鞭原本是你的，如果你……」

    吳勉道：「它已經有了新主人，不再屬於我。」突然壓低聲音道：「記住我的話，不要太相信雷婆。」

    方笑武點了點頭，轉身如飛而去。

第3284章 情種

    雷公山脈的一座山峰之巔，雷婆負手而立，遙望遠方，神色肅穆。

    不遠之處，方笑武直身站立，顯得有些無聊。

    他跟隨雷婆來到這裡已過了兩個時辰，天都亮了，可雷婆就跟石化了一樣，連動都不動一下。

    這個老太婆到底在想什麼？

    若是以前的方笑武，動動意念就知道了，可是現在，他壓根兒就猜不透。

    易地而處，他又會想些什麼呢？

    可能他會很憋屈吧。

    畢竟身為苗疆第一老，卻被一個大內密探所威脅，無論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會很生氣吧。

    突然，雷婆開口了：「你一定在想我為什麼要忍，對吧？」

    方笑武怔了怔，說道：「是的。」

    雷婆道：「如果我不是仙婆，莫魁早已是個死人。」

    「這麼說，你老是為了整個苗疆著想？」

    「這聽上去是不是很可笑？但事實就是如此。我問你，他們是不是跟你說了一些苗疆的事？」

    「是說了一些。」

    「是不是關於女人壓制男人方面？」

    「是。」

    「你相信他們說的？」

    「這……」

    「讓我來告訴你吧。很久以前，我們苗疆確實是女人的天下，因為若是沒有女人，男人從哪裡來？母親最大，難道不是嗎？」

    聽了這話，方笑武居然找不到話反駁。

    雷婆繼續說道：「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男人們覺得自己應該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長，一國之君，而女人們呢，自然不甘心就此丟掉原有的地位。

    於是，女人和男人鬥了許多年，最後男人戰勝了女人，從此女人的噩運就開始了。

    男人要女人幹什麼，女人就得幹什麼。

    男人可以有許多女人，但女人只能有一個男人。

    男人不守夫道，最後都會說成是女人的問題，而女人不守婦道，就會永遠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這公平嗎？

    不公平！

    所幸在苗疆，這種不公平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發生。

    但我說的這些，你應該清楚。

    你要是有娘的人，你就會贊同我說的。

    我很小的時候，師父就跟我說過，男人不可信，可是我師父最後還是因為信任男人，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有一個男人，向她灌輸了許多平等的話，她全都照辦了。

    最重要的是，她給了那個男人極高權力，為此甚至還委屈了自己。

    但結果那個男人一旦得了權，只會反過來欺負女人。

    我親眼看到我師父是怎麼死的，所以我不會讓男人得勢。

    可能將來苗疆會與外邊一樣，注定要變成男人的天下，但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方笑武聽到這裡，忍不住說道：「將來一定會發生你說的事，但也一定會有男女平等的那一天。」

    雷婆道：「是嗎？但那已經是幾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事了。我為什麼要關心？」

    方笑武沒有說話。

    雷婆的觀點雖然偏激，可對於一個親眼看到自己師父慘死的人來說，偏激不是很正常嗎？

    畢竟不是每個都是聖人，能夠放下所有仇恨。

    況且就算是聖人，也有不聖的時候呢。

    至於完人，那是不存在的。

    「我能成為苗疆仙婆，靠的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是我自己！我辛苦得來的東西，為什麼要分給別人？尤其是忘恩負義的男人！如果有男人可以打敗我，我也認了，但沒人可以打敗我，至少在苗疆還沒有。所以我不會改變苗疆的局面。」

    「這麼說，你會讓藍精兒成為第二個你。」

    「當然。」

    「我擔心她的手段比你更狠，所謂物極必反……」

    「放心，只要有聖女在，事態不會失控。」

    「凡事都有意外。」

    聽了這話，雷婆突然轉過身來，雙目射出道道精光，宛如兩把利劍似的逼視著方笑武。

    方笑武雖然有點承受不起，可是他沒有避開的意思，而是與雷婆對視。

    須臾，雷婆收斂目中精光，說道：「你與其他男人有點不一樣。」

    方笑武道：「為什麼這麼說？」

    雷婆道：「你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我想這也是聖女為什麼會那麼親近你的原因。」

    不等方笑武開口，雷婆神色忽然一變，滿臉嚴肅的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就算你將來成為了大苗王，你也不能打聖女的主意，否則你將會受盡折磨而死。還記得你吃下的那個東西嗎？」

    方笑武道：「你老說的是金蠶？」

    雷婆笑了笑，說道：「你以為是金蠶，但其實並不是，它有個好聽的名字，叫情種。」

    「情種？」

    「你有沒有聽說過情花蠱？」

    「情蠱！」

    「對，情花蠱就是情蠱，不過一般的情蠱並不可怕，功力深厚之人，完全可以壓制，甚至是解除。但情種乃情蠱最高之蠱，百萬情蠱方得一情種，上次有情種的時候，還是四十年前。」

    方笑武張嘴欲言，但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雷婆猜到他想說什麼，笑道：「我沒有情種，所以你不用擔心你吃下的情種跟我有關。」

    「那是……」

    「聖女自一出生就有情種，所以你中的情種跟聖女有關。」

    「你擔心我將來會傷害聖女，所以……」

    「只要你肯聽聖女的話，不讓她傷心，你就會沒事。另外就是，你要盡全力保護聖女，因為聖女一旦有事，你也會有事。」

    方笑武沉默不語。

    雷婆又道：「你不要妄想解除情種，因為解除情種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殺了聖女，但聖女死了，你也會死，所以這唯一的方法也是死路。」

    方笑武忍不住道：「你太狠了！」

    雷婆笑道：「我若不狠，焉能當上仙婆？」突然嘆了一聲，說道：「如果不是聖女太善良，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也不用太過悲觀，至少在整個苗疆，除了聖女之外，以後就是你最大。」

    方笑武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只要我對聖女好，聖女也就會對我好，我所中的情種，就永遠不會發作。」

    雷婆道：「既然你想通了，那就不需要我安慰你了。走吧，明天你就能成為苗疆大苗王，而我們苗疆，也將會迎來新紀元。」

第3285章 苗疆大苗王

    新的苗王宮，也就是以前的苗王下院，更早的苗王別府，最初的苗王皇城。

    方笑武一身苗王打扮，儼然地地道道的苗人，高高坐在中殿的王位上，接受苗疆眾多苗王的禮拜。

    苗疆的三十六個苗王，除了西王苗白西、苗王杜賓、苗王羅全、苗王熊開之外，包括吳顯在內的其他三十二個苗王全都來了，再加上十一個山主中的九位，一共四十一人，都在殿內。

    禮畢之後，四十一個苗疆「大人物」分別接受了方笑武的「手禮」。

    所謂「手禮」，也就是方笑武把手放在他們頭上，表示從今以後，你們都是我大苗王的手下，要絕對服從於我。

    依照苗疆的規矩，誰要是不接受「手禮」，誰就會成為苗疆的叛徒，遭到所有苗人的攻擊。

    所以對於四十一個苗王或山主來說，無人敢不接受。

    當天下午，有一些苗王走了，理由是洞寨事務繁忙。

    對此，方笑武並未放在心上。

    他自己都覺得大苗王之位來得太快，太容易，更何況是別人？

    不過更多的苗王或山主留下來過夜，第二天才陸續告辭。

    又過了一天，最後一個苗王，也就是南王苗赤南，前來跟方笑武作別。

    雙方剛一見面，苗赤南就低聲道：「大苗王，屬下有一件事要向你稟報。」

    方笑武見他頗為謹慎，就把屋內的侍衛叫了出去，然後問道：「什麼事？」

    苗赤南道：「不知大苗王以前是否聽說過曹滴洞楊家？」

    方笑武微微一怔，道：「我是聽說過曹滴洞，但曹滴洞楊家是怎麼回事？」

    苗赤南道：「這曹滴洞楊家是曹滴洞最大的土司，早在元朝時，楊家就是曹滴洞一帶的兩大土司之一，另一家土司姓吳。後來這兩家聯姻，以楊家為首，一起控制了曹滴洞三十多個洞寨。

    洪武初年，楊家與吳家歸順了朝廷，朝廷就在曹滴洞一帶設立了曹滴洞長官司，以楊家的家主楊都為正長官，吳家家主吳山為副長官。

    後來，侗王吳勉率眾與朝廷作對，許多地方都捲入了兵禍之中，曹滴洞也不例外。

    當時楊都與吳山因為是否投靠吳勉的問題，產生了分歧。

    楊都認為吳勉是反賊，應該站在朝廷一邊。

    吳山則認為吳勉是侗人的大英雄，應該支持吳勉。

    兩家因此反目成仇，鬥了二十多年，曹滴洞長官司因此作廢。

    永樂初年，朝廷恢復了因為吳勉作亂而作廢的多個長官司，曹滴洞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楊家沒有認同吳勉的做法，於是繼續由楊家的人做正長官，不過當時的長官乃是楊都的孫子，名叫楊能。

    而吳家呢，則是被剝奪了副長官的職位，但因為楊家與吳家有聯姻關係，所以朝廷倒沒把吳家怎麼樣。

    至於副長官，朝廷派了一個姓龍的外地人來做，同時還遷來了幾百戶人家，多數都是侗人，由龍家統領。

    十幾年前，楊能死了，他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叫楊威，小兒子叫楊武。

    本來正長官之位理應由楊威繼承，但是楊武借助龍家的勢力，將楊威給弄死了，還說楊威是病死的。

    這麼一來，楊武就當上了正長官，不過因為他是在龍家的幫助下才承襲土司之位的，所以這十幾年來，一直都要聽龍家的安排。

    不久之前，楊武被人下了一種蠱毒，叫蜘蛛蠱，無人能解，但又找不出下蠱之人究竟是誰。

    楊武有一個兒子，名叫楊守義，今年也就十八歲，為了救楊武，他派人進入我們苗疆地界，想請懂得如何解除蜘蛛蠱的人前去搭救他爹。

    屬下聽說這事以後，不敢擅自做主，所以只好來聖山聽取大苗王意見。」

    方笑武問道：「曹滴洞與苗疆關係怎樣？」

    苗赤南道：「以前曹滴洞也是我們苗疆的一部分，但是後來因為戰爭，曹滴洞的熟苗越來越多，侗人也開始多起來，所以就不再屬於我們苗疆，而是由朝廷下旨封當地首領為土司。

    一百多年前，曹滴洞為了爭奪地盤，倒是與我們苗疆起過衝突，不過後來楊都當上了土司，勒令境內各寨的人不得進入我們苗疆，還送了一份大禮給仙婆，所以這些年來，與我們苗疆倒也沒有什麼矛盾。」

    方笑武想了想，問道：「那你認為曹滴洞楊家值不值得幫？」

    苗赤南道：「依屬下愚見，值得。」

    方笑武笑道：「為什麼？」

    苗赤南道：「屬下懷疑楊武之所以會中蜘蛛蠱，跟龍家有很大關係。」

    「龍家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據屬下所知，楊武幾年前就想擺脫龍家的控制，但是迫於龍家勢大，一直不敢亂來。而對於龍家來說，肯定是不滿楊武的，但楊武除了楊守義這個兒子外，就只有一個年紀不過五歲的幼子。這個幼子是楊武的小妾所生，而這個小妾是龍家的人。」

    「原來龍家為了控制楊武，讓龍家的女人嫁給了楊武做小妾。」

    「大苗王說的正是。由於楊武的幼子還小，就算龍家殺掉了楊武，也不可能讓只有五歲大的娃娃當正長官。」

    「那龍家為什麼不連楊守義也一起暗算？」

    「因為這個楊守義有點本事，龍家屢次暗算他，但都被他躲過去了。」

    「看來這個楊守義倒是個人物。」

    「說起這個楊守義，倒也是個漢子。如果他將來當上了曹滴洞的正長官，對我們苗疆大有好處，至少不會與我們苗疆為敵。」

    「如果我們救了他的父親，他就更不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了。」

    「是的。」

    於是，方笑武沒在遲疑，說道：「那好，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處理。」

    苗赤南搓了搓手，說道：「大苗王吩咐的事，屬下一定辦妥，可是……」

    「難道有難處？」

    「蜘蛛蠱不是一般蠱毒，屬下雖然略懂蠱毒，但不知如何化解。」

    「你是南王，手底下管著七個苗王，難道在你的管轄範圍內，找不出一個能解蜘蛛蠱的人？」

    「屬下曾問過其他七個苗王，他們都說自己不會解蜘蛛蠱，而他們的洞寨之中，也沒人可解。」

    方笑武問道：「那你知道誰人可解？」

    苗赤南道：「據屬下所知，東王苗青東精通蜘蛛蠱，他要是肯出手，多半能救楊武。」